“不关她们的事,是我自己想出去的。”
娇软清柔的嗓音陡然响起,令在场的人明显地一震!随著众人惊喜的眼光望去,一抹柔美纤弱的身影出现在大厅口。
见她归来,薛平涛颀长的身形迅速来到她面前,焦虑的黑瞳扫视著她全身上下,一双大掌随著黑瞳落下的地方,搜寻著她是否有伤在他眼光无法看见的地方。
“我没事。”
杜秋双握住在她身上游栘的一双大掌,水眸迎视他黑瞳申明显的担忧,只觉得心底有个地方正在剧烈地拉扯著。
薛平涛炯亮的黑瞳定定地直视著她,在确定她无一丝损伤后,猛地激动得将她紧紧搂抱在怀里,充斥在心底的恐惧,因紧抱著怀中失而复得的人儿,而瞬间平息。紧跟而来的怒气,陡然在她耳畔爆发:
“该死的,你到底是跑到哪去了?”
“是啊,秋双,你可是吓坏我们了。”
李彩霞来到两人身旁,总算是放下心来,好在人平安无事地回来。
“大嫂,你到底是去了哪儿?我们找遍汴梁城都没找到你的踪影。”孙准山也跟著围在两人身旁,好奇她的去向。
“我是被许府的人给带走。”
杜秋双水眸微敛,在薛平涛怀里,丢下这句令众人脸色大变的话来。
“你说什么?是许府的人将你给带走的!”
薛平涛放开怀中紧搂的人,将她拉到面前,黑瞳盈满盛怒的火花,咬牙问。
“没错,而且我见到许老爷了。”
清澈的水眸底有抹不寻常的平静,直视著他许久,像是在等候著他的反应。
薛平涛浓眉一拧,她水眸底的异样令他不由得心慌,可仍未主动开口,与她对视的黑瞳底多了抹不安。
霎时,大厅里因两人的沉默,弥漫著一股窒人的岑寂,静得连一根针掉下来都可以听到。
一声低叹出自杜秋双口中,与他对视的水眸有抹失望,娇软的嗓音冷淡地轻道:
“你没有话想对我解释吗?我是那么地信任你,相信你的话,相信你会遵守承诺设法消弭两府的仇恨;可是你却做了什么,允许薛府的人去许府闹事,这就是你对我的承诺吗?还有你曾答应我,会让我和许老爷见面,也只是在骗我,对吧?”
水眸微垂,像是不想再见到令她失望透顶的人,柔美精致的脸上有抹绝然,粉唇轻吐出令他俊脸骤变的话来:
“我决定离开薛府,暂住到许府去。”
“不!”
惊恐的咆哮声响遍整个厅堂,下一刻,杜秋双纤弱的娇躯猛地被一双铁臂紧拥住,牢牢地锁在他健硕的胸膛里。
“我绝不会让你离开薛府,离开我身边的!”
盈满惊惧的黑瞳凝视著怀里的人儿,眼光在触及她冷然的柔美娇颜时,心顿时凉了半截。
“你会。”平静的水眸无视他眼里的惊慌,冷冷地道:“除非你想永远失去我。”
冷淡的话里含著令人心惊的绝情,黑瞳迸射出一抹异光,俊脸布满阴霾,猝不及防地将她打横抱起,跨步往大厅外走去。
“你做什么?放开我!”
杜秋双被他的动作给吓著,惊慌的呼喊声一路飘向西院
砰!房门被薛平涛一脚踹开,脚跟一勾,房门再次发出一声巨响,关上。
他俊脸阴鸷,不发一语地一路抱著她,穿过小厅来到内室,小心地将她放倒在床榻上,健硕的胸膛也跟著压上她柔软的娇躯。
“平涛,你别这样。”
杜秋双身子在被放置在床榻上的那刻,即明白他的意图,水眸恐惧地望著压在她身上的人,小手紧抵著他温热的胸膛,害怕他接下来的举动。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摆瞳在瞧见她眼底的恐惧,浮上一抹温柔,双掌轻捧著她柔美细致的脸庞,逐一在她脸上落下细吻。
“你听我说,我一定得去许府的”
未完的话,消失在他口里,那火热如烙铁的唇舌,先是蛮横地吸吮著,再转为温柔地深吻,品尝著她无措生涩的丁香小舌,或轻或重地啃吻,沉迷于她香甜美好的滋味里……
许久,当房里的粗喘和娇吟平息后,两人终于成了名副其实的夫妻。
薛平涛俊脸上满是爱怜,手肘撑起半个身子,凝视著怀里欢爱过后即陷入昏睡的纤弱人儿。
手背轻抚过柔美细致的脸蛋,黑瞳掠过一抹深沉。
打从见著她的第一眼起,他就要定这柔美纤丽的人儿,在他倾心付出后,绝不容许她轻易地离开。
“秋双,我绝不会让你从我身边离开的。”
灼热的吻轻覆上她红肿的唇瓣,以吻立誓。
杜秋双缓缓地睁开仍显倦意的水眸,身子一动,黛眉紧蹙,一道低呼声逸出她唇畔,她全身上下像是被拆解后又重新组合过般。
想起两人间的欢爱,粉颊难以抑制地胀红,小手往身旁一探,早已失温的枕头,说明了他很早就离去了。
乍然涌现的倜怅,令她小脸失去了红晕,她并不怪他昨晚对她所做的事,在她心底早已承认了他,只是想起昨晚他不肯听她把话说完,难免有些气恼。
掀开锦被,水眸在瞧见全身上下布满青紫吻痕,羞涩地双颊绯红,连忙再将锦被拉上,再次确定并无他人后,连忙起身著衣。
杜秋双染上红晕的俏脸在走出内房,见到小厅里的情景,惊愕地低呼:
“你们两个为什么要跪在这里?”
匆忙定上前,想扶起跪在地上的两名丫鬟。
“少夫人,除非你答应我们不会离开薛府,否则我们两个就一直长跪不起。”
小绿、如玉两人异口同声,跪在地上一脸坚持地看著她。
“你们这是做什么?”
杜秋双黛眉紧蹙,为难地看著两人。
“少夫人,求你答应我们。”
杜秋双轻叹口气,正准备开口时,远处传来李彩霞大嗓门的声音,令她忍不住轻抚额际,又来一个棘手的人。
“秋双你起来了吗?”
房门在声音落下的同时,不经同意即被打开来,李彩霞的身影迅速地来到她面前。
“娘。”娇软的嗓音唤得有些无力。
“秋双你千万别怪平涛,全是我自个儿作的主,是我率人去许府找那许老头算帐的,可我也只是口头上警告他而已,我可没有动手打他。至于他会一病不起,那也只能怪他自己身体不好。”
李彩霞一踏入房里,即劈头解释,还不忘撇清关系。
“这我早就知道了。”
杜秋双含笑瞧著她激动紧张的模样,相较于许老爷,她私心地选择相信这位直性子的婆婆,何况事实也是如此。
李彩霞愣了一下,随即抱著希望小心地开口:
“那你是不走了?”
杜秋双柔美的脸上笑容扩大,螓首微摇,轻吐出令三人沮丧的话:
“不,我一定要离开薛府。”
李彩霞瞬间垮下一张脸,心急地在她身旁绕圈子,嘴里不停地劝说叨念:
“秋双你别走啊,你要是走了,你教我们薛府上下可怎么办才好?你忍心见我们大家因你的离去而活在水深火热中吗?”
都怪自己不该跑去许府闹事的,这下要是秋双真的离开薛府,她要怎么跟平涛交代才好?想到儿子不发怒则已,一发怒那怒火绝对是惊人的,看来她得考虑暂住到别处去避难了。
“是啊!少夫人求求你别走,不然就请让我们两个跟著你。”
两名丫鬟见劝说无望,退而求其次,寻求保命的方法。
杜秋双好笑地看著三人,被她们口中夸张的言词给逗笑了。她也曾领受过薛平涛的怒气,可真有那么恐怖吗?还是他对她较特别?
“娘,平涛现在人在哪?”
为免殃及无辜,她得赶快把话给说清楚才行,也希望他有那个耐心听她说完。
“平涛人现在在书房里,严明不准任何人去打扰他。”
“而那个任何人,自然也包括我喽?”
杜秋双水眸闪过一抹慧黠,看来他打算来个避不相见。
李彩霞双眼掠过一抹赞赏,笑容有些尴尬。
“娘,我这就是书房找他,有事等会儿再说。”杜秋双轻笑道,莲步轻移,独自往书房走去。
“你们两个还不快起来。”
李彩霞见人走远了,瞧了眼看傻的两人,好笑地喊。
两名丫鬟因跪得太久,要相互扶持才得以起身,两人心急地追问:
“夫人,这招到底有没有效呀?”
“是呀,少夫人去找少爷,结果会怎么样?”
“别急,至少绝不会像我们想的那么糟。”
李彩霞笑得一脸神秘,她可是知道两人昨晚进房后便没出来过,两人会发生什么事,她可是清楚得很。多亏平涛可以忍那么久,而今早见秋双脸色无异,她相信秋双该是喜欢平涛的,既然如此,那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杜秋双在穿过回廊来到书房前的转角处,正好与迎面而来的孙准山打个照面。
“大嫂,你是来找大哥的吗?”
孙准山惊喜地看著眼前的人,他方才可是在书房门外徘徊良久,可终是没胆冒死进去。大哥已经待在书房一个上午了,严禁任何人打扰。
他正愁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和他讨论筹备兴云酒楼开分店的事,可现下大嫂的出现,他相信大哥很快就能离开书房了。
“平涛人是在书房里吗?”
杜秋双唇畔扬起一抹温柔笑靥,不解地看著他松了口气的表情。
“没错,不过还请大嫂进去时要记得先出声哦。”
孙准山离去时脸上的笑容有些怪异,好心地给与提醒。
杜秋双狐疑地望著他,螓首微摇,不将他的话放在心里,迳自走过转角,往书房走去。
来到书房门前,她轻敲了门,半晌,里面仍未有回应,便迳自推开书房门,走了进去。
“滚!”
一道粗喝声伴著破空而来的一只瓷杯,在杜秋双甫踏入书房里,即朝她面门袭来,眼看就要袭向她,粉唇不禁逸出一道惊呼声——
就在她以为定是躲避不及,腰间迅地被一股力道拉住,娇躯被转了个方向,撞向一堵健硕温热的胸膛。
“你没事吧?”
大掌轻抚她受到惊吓而苍白的美颜,担心地直视著她。没料到她竟会来书房,若不是听到她那声惊呼,只怕她必会在他眼前受伤。
杜秋双惊魂甫定,现在总算明白孙准山怪异的脸色,还有他奇怪的话了。
“我没事,你不该这样突然袭击,要是伤到人怎么办?”
“我早已严禁任何人不准踏入我书房来,违者自当承受后果。”
确定她没事后,将她娇躯整个搂抱起,走到桌案后的檀木椅上,在落坐的同时将她安置在他大腿上,并倒了杯热茶放在她手上。
杜秋双素手捧著温热的瓷杯,轻啜了口热茶,柔美的脸上因他的动作而浮上一抹羞赧,不太习惯两人间的亲昵。
“你身子可还有不适?”
身后传来他低沉醇厚的关怀嗓音,下一刻,她小脸迅地胀红,方入喉的热茶就这样呛在喉咙里,令她狼狈地剧烈猛咳。
薛平涛忙不迭地拿走她手里的瓷杯,放到书案上,大掌在她身后轻拍,黑瞳有抹焦急,注视著她咳到水眸里闪动著泪花,只觉得胸口一阵撕扯。
“你还好吧?”
她螓首微摇,表示自己没事,待咳声平息后,顺了口气。水眸与他担忧的黑瞳相视,心下不由得一暖,由他对她的种种关心的行为看来,这个男人想必是爱惨了她,只希望她将说出口的话,不会再惹他动怒。
“我来找你是”
“如果你是要提离开薛府的事,我是不会答应的。”
他又再次打断她的话,双臂占有地紧搂抱住她的纤腰,明白地表示他绝不可能放人。
被他多次打断她未完的话,温婉的她也忍不住地动怒了,水眸瞪视著他坚决的黑瞳,一双小手主动覆上他薄唇,有些气恼地说:
“你可不可让我把话给说完,不要再打断我的话了?”
他注视著她半晌,无言地轻点头,也没有拉开她的小手。
杜秋双这会儿总算松了口气,忍不住地翻了个白眼,她终于有机会说出昨晚想说的话了。黑瞳掠过一抹异光,凝视著她这难得可爱的模样。
“我要说的是,我只是要暂时离开薛府,因为我必须到许府去照料许老爷。他会病重到无法下床,主要原因是因为他被人下毒了,所以我一定得去许府一趟。”
卑尾方落,小手马上落入他的大掌里,俊险阴沉地注视著她:
“那我更不能让你去,你这一去岂不坏了别人的好事,到时那人必将矛头指向你,我绝不会让你暴露在危险中。”
那顽固奸诈的许老头死不足惜,可绝不能因他而牵连到秋双。
“你怎能说出这种话,难道你能眼睁睁地见死不救吗?”
杜秋双似是无法接受他话里的绝情,水眸在触及他一双冷然的黑瞳,明白他绝不会插手的。
气恼融合著失望在她胸口扩散,她挣扎地想离开他腿上,可腰间的一双铁臂却仍是不动分毫,让她只能拿那双水眸恼怒地瞪向他。
薛平涛无奈地喟叹出声,妥协在她责怪的目光下,明白他若是不同意,他就得冒著失去她的危险。只能算那许老头好运吧!
“好吧!我答应让你去许府,不过你必须带小绿一同前去,还有自己得小心点。”
杜秋双没料定他竟会同意,心底明白这全是因为她,一股狂喜乍然涌上心头,令她激动得紧紧地主动抱住他,水眸里闪动著喜悦的泪花。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小心的。”
对她而言,他的点头是多么地珍贵,那是表示他愿意为了她,抛下与许府的恩怨。
以她对他的了解,她相信只要她在许府的一天,他绝不会坐视有人伤害她,也会进而注意许老爷免遭暗算。
这个看似温和实则霸道的男人,已成功地在她心底烙下只属于他的身影,这辈子,她是离不开他了。
“不会吧!大哥你真的要让大嫂去许府?”孙准山难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
在杜秋双离去不久,他即被传令前来,没想到会听到这个消息。
“若是能,我也不想让她去。我要你带领一些人混进许府里,暗中保护秋双,如果在你们的保护下秋双出了什么事,你就等著提头来见我吧。”
薛平涛坐在书案后,以杯盖划过杯缘,轻啜了口秋双亲手泡制的甘菊药草茶。据秋双说这茶具有安定放松的效果,他现在每逃诩得喝这茶,好在并不难喝。
“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嫂在许府里难道会出什么事吗?”
孙准山一头雾水地瞧著一派悠闲的他,不明白为何大哥会下这道命令?
“有人对许老头下毒,秋双坚持一定得去许府医治他,我担心那人会转移目标,向秋双下手。”
“那大哥的意思是,我们是不是得暗中一并保护许老头?”
若是这样,底下的兄弟可能会不服。
毕竟许老头对薛府做过太多卑劣的事,不仅在商场上老是暗地里扯薛府的后腿,更多次派人到兴云酒楼闹事。
当然薛府也不是省油的灯,几次交手下来,许府也讨不到什么便宜,可那新仇旧恨加起来,两府的仇可还真有的算呢。
“没错。”
举杯的手停顿了下,俊脸上那抹不情愿极为明显,可又不得不这么做。
“可若真要这样做的话,底下的人可能会虚与委蛇。”
两府间的仇恨已经严重到在街上相见,都很有可能会当场开打,这样的情况,底下的人又怎会顾及许老头的生死?就连他也巴不得那许老头早死早超生,他相信大哥也跟他有一样的念头。
“你就传话下去,说这是我的命令,谁敢不从的话,就给我滚出薛府去。”
“是。”
孙准山见事已至此,也不再多说,看在少夫人的面子上,他会叫大家勉为其难地别让许老头那么快死。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他也好早一点准备,顺便可明正言顺藉这机会,摆月兑乾娘最近疯狂的逼婚举动。
“秋双明儿个一早就要动身到薛府去了,你们也跟著设法混进去。”
想到明日起他和秋双就得暂时分开一段日子,看不到她柔美纤丽的身影,听不到她娇软的嗓音,抱不到她柔软馨香的娇躯,这些对他而言不啻是一种折磨,他怀疑自己可以忍受多久。
至少现在想起来,他就十分后悔。
而在两人暂时分开的时间里,她可会思念他?还是庆幸终于可以暂时摆月兑他的纠缠了?
“大哥若是没事的话,那我就先下去准备了。”
孙准山一脸戒慎地看著脸色阴晴不定的人,只要事情牵涉到大嫂,大哥温和的表相通常维持不久,他还是机警地早点闪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