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董事长一席长谈之后,丁语恬心中的困惑谜团并没有减少,反而更加大了。
她知道事情不对,也知道要好好问个清楚,但董事长那边不好再多问了,她又有强烈预感,觉得利仲祈一定不会合作。
结果预感真的正确。在公司时本来就下能多讲,他最近又越来越忙,每天不到三更半夜下会回来;回来之后,又累得要命,甚至曾经冲澡冲到一半靠在墙上睡着了,被帮忙拿换洗衣物进去的丁语恬发现,吓得她赶快过去拍他叫他。
“嗯,怎么了?”水声中,他睡眼惺忪地问。
“你睡着了!”她顾不得自己被淋湿,探身进去,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又气又心疼地质问:“怎么累成这样?你就不能好好休息几天吗?”
“没办法,忙。”利仲祈淡淡说。
然后,他的嘴角一弯,本来带着睡意的眼眸,闪烁起有点邪恶的光芒,一看就是在打什么坏主意的模样。
有一刹那,丁语恬模糊地感觉到,血缘关系不是假的。利仲祈要放起电来,绝对不输给外表耀眼英俊的蒋伯钧;只是有人显然志不在此,只把这一面表现给丁语恬一个人看。
惫在闪神之际,她被猛然一拉,整个人跌跌撞撞踩进浴白,被迎头而下的热水淋个正着。
“啊!你做什么啦!”她尖叫起来,开始猛推他,“都湿掉了啦!”
“正合我意。”利仲祈笑得更坏了,故意说着。
一个要逃一个不放,挣扎扭打片刻之后,力气小的当然被制服了,惨兮兮地被压在冰冷的墙上,遭受火热的猛攻。
“你不是很累吗?明明累到睡着了!”她控诉着,一面忙着要捍卫自己湿透了贴在身上的衣服,却不敌利仲祈的使坏,三两下她的上衣跟内衣就都被剥掉了。
他蛮横地咬住她轻喘着的樱唇,将抗拒着的双腕抓扣在墙上,用身体压制她,字字句句都直接送到她嘴里,“我绝对还可以更累……喂,请你合作一点。”
“合作?你跟我讲合作?”她简直挫败到想尖叫,不只因为自己的裙子被撩到腰际,小裤也失守了,而是要说不合作,这个欺负人的坏蛋才不合作到极点!“那你为什么不合作一点?告诉我公司到底怎么了,你跟你大哥又是怎么回事?”
赤果而坚实的男性躯体突然僵住。本来已经蓄势待发的利仲祈,压着娇柔的人儿,重重喘了口气,眼神变得冷硬。
在这种时候问这样的事情,再冲动都会突然熄火。
“我没有大哥。公司也没有什么事。”
“你骗人!”她毫不客气地说,一点也不修饰。这直率中带点骄纵的一面,她也只表现给利仲祈看。
“你是想吵架吗?找个我精神好一点的空闲时候,绝对奉陪。现在,我要上床睡觉,明天一早还有事。”利仲祈脸色不好看,他伸手关掉了热水,湿淋淋地跨出浴白,显然是不想多谈。
“你又骗人!”突然失去热水与情人的体温,丁语恬开始发抖,不过还是坚持着,“你最近根本没有空,也没有精神好的时候,是不是故意在逃避我?”
利仲祈不答,冷着一张俊脸。不过,他抽过厚厚的大浴巾,不是擦拭自己,而是走过去包住娇果的人儿。
再不高兴,还是怕她冷着了。这样细微的体贴,让丁语恬的心又软了。她握住他的手腕。
“到底怎么了?真的不能跟我说吗?”她的嗓音也软了下来,带着点祈求地望着他。
利仲祈回望着那双温柔的明媚眼眸,心中不禁一紧。
她在担心。担心他、担心公司、担心董事长……
这一切,本来不该把她牵扯进来的啊!问题是,他自己完全没预期到会演变成今天这个局面,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变成他的弱点之一。
目前最重要的是,绝对不能让蒋伯钧那个吸血鬼般的男人知道!
“真的没有什么。别担心太多,一切都会没事的。”他调开视线,逃避那似乎层层绕上他心头,让他快喘不过气的温柔眼光。
丁语恬简直要气炸,还是不合作?!
“好,那我懂了。”说着,她拉紧身上的浴巾,头一扬,气呼呼地走出浴室。
利仲祈尾随出来,一丝不挂也毫不在乎的样子。他紧跟在她身后,“你真的懂吗?那为什么还要这样气呼呼的……”
砰!卑还没说完,卧室的门在他面前重重关上。
“小恬,你这是干什么?”模模差点被撞扁的鼻子,利仲祈困惑地扬声问。
“反正你这么厉害,什么事都自己处理,那睡觉也可以自己睡吧!”毫无逻辑没错,但她在生气啊!怎能期待一个生气的情人多有逻辑?
利仲祈尝试性地转了转门把,发现小姐她是玩真的,整个上锁了,他还听见她拴上内锁的声响。
“小恬,不要闹了,开门,我们该睡觉了。”
“你去睡沙发啊!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当夜,有人真的很悲惨的又在沙发上将就了一晚。
又冷又窄小的沙发,加上没有性感迷人的娇躯可抱……利仲祈在睡梦中,恨意无限地,把这一笔都记在该下地狱去的蒋伯钧身上。
见鬼的“大哥”!他对丁语恬讲的话是认真的,他根本没有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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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语恬真的受够了利家的男人了!
老的少的全是闷葫芦,问半天问不出所以然:董事长是长辈,不能穷追猛打,但利仲祈这边,也几乎束手无策,丁语恬真是挫败到极点。
软的硬的都试过了,罚他睡沙发这个招数也根本失效;某人在睡了几天沙发之后,要是有机会被他逮到——比如她洗澡或睡觉,无反抗能力时,那么,丁语恬就糟糕了!一定狠狠连利息都讨回来,不把她“欺负”得惨兮兮,尖叫求饶到声音都沙哑之际,绝对不会放过她。
这样你来我往,几次之后,丁语恬终于认输。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啊!男人的体力为什么无穷无尽,而她的情人又为什么这么凶悍直接,贪得无厌?
既然这样,她转移目标,可以吧?
男人讲不通,她找女人!丁语恬主动打电话给很久没联络的蒋叔苓,还特地算好蒋大小姐起床的时间,才打过去。
“喔,是你啊。”蒋叔苓的反应有点奇怪,说冷淡也不是,但就不像以前那么热络了。
“很久不见了,你好吗?”丁语恬温柔地问,“周末有没有空?要不要出来喝茶?想跟你聊聊呢。”
蒋叔苓一点都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切入重点,“听说我大哥已经见过你了,你是想要问我哥的事,对吧?”
是没错,不过,不仅止于她大哥而已……
“是呀,可以吗?”了语恬索性承认了,顺水推舟。
“可以啦,我其实一直在等你打来。”不知是不是听错,蒋叔苓似乎叹了口气。
看样子真的很麻烦,只要提到,大家都在叹气。
她们照例约在大饭店的精致餐厅。诱人的美食加上优雅的气氛,都没办法让她们放松享受。蒋叔苓面前的果汁只喝了两口,而丁语恬自己,起司蛋糕吃了下到一半,就搁下了银色的小叉。
“叔苓,你从来都没提过你有两个哥……”
“利仲祈不是我哥,我根本不认识他。”蒋叔苓打断她的话,一手撑着头,好像很累的样子。“从小苞我一起长大的,只有我大哥蒋伯钧。你已经见过他了,应该知道,他是全世界最好的大哥。我不需要别的哥哥。”
丁语恬万万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本来以为只是兄弟吵架,看来根本不是那么简单。
“那,利董事长是你外公,这没有错吧?”想了想,她换了个方向问。
蒋叔苓点点头,“对,可是很不亲。”
“不亲到外婆生病、过世,都不来探望?”她知道自己不该说这些,但实在忍不住,冲口而出。
没想到蒋叔苓的反应比她更激烈,上身前倾,瞪大一双画得漂漂亮亮的眼睛,声音都大了,“你凭什么这样说我?是他们抛弃我们的!外公?外婆?他们只要利仲祈,只关心他,根本忘记还有我跟我哥!外婆生病了,我根本不知道;她过世了,连告别式都不让我去!这是什么外公、什么哥哥?你告诉我啊!”
了语恬眼睁睁看着漂亮的好友在公共场所失态,眼泪滑下底妆精致的脸颊。
“你们……”
蒋叔苓用力抹了一下脸,连妆花了都不管。“利仲祈一出生就跟我妈姓,之后他就变成利家的小阿。从小,外公外婆就只疼他,好像我跟我大哥都跟他们无关,不管买什么东西来,点心、蛋糕、玩具、脚踏车、电脑……都是给利仲祈的。这些都算了,连我爸的公司有困难,他们也不帮,宁愿把钱都花在利仲祈身上,送他出国读贵族寄宿学校,一路读到博士……偏心到这种程度,叫人怎么能心服?”
原来是这样。有钱人的世界,也不见得那么无忧无虑。
只不过……丁语恬只同情了几秒钟,立刻就清醒了。
“如果你说得都对,那这一切只是上一辈甚至上上一辈的事情,利仲祈自己也是个孩子,为什么要……”
“你根本不懂!”蒋叔苓猛然站起来,激动地打断了丁语恬,“你当然选择相信利仲祈讲的鬼话!无论如何,他都是得到最多的人,有什么权利批评、指责我们?”
丁语恬不讲话了。她的手在桌子底下握成拳头,忍耐着。
利仲祈什么都没批评或指责,相反地,他一个字也没说。
“我本来以为你有点脑袋,现在证明我是错了。我大哥说得对,利仲祈不可能放过你这样的女人;果然,我还是慢了一步。”蒋叔苓由上而下,睥睨地望着她,“反正本来也只是打算从你那边打探消息的,现在,你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拳头握得更紧,丁语恬轻轻地、缓缓地问:“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是有目的在接近我?不是碰巧去看同一场秀、坐在一起?”
那场服装秀,那热络的攀谈,投缘的感觉……都是假的?
蒋叔苓毕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这些小小的心机被说破,她脸红了红,咬住唇,没有回答。
那就是默认了。丁语恬的心一直沉下去。
“我本来真的以为你可以跟我们变成同一边的……”过了一会儿,蒋叔苓才喃喃开口,跟着猛然摇摇头,“太晚了,你已经被利家的人拉过去了。早在你一直不肯离开公司时,我就该看清楚这一点。”
“利家……不就是你母亲的娘家吗?你为什么要说得好像是仇人一样?”
蒋叔苓看着她,目光流露出难丛百说的复杂情绪。“他们早就断绝关系了。”
必答得很平静。说完,蒋叔苓转身就走。
留下丁语恬一个人,独自坐在空调舒适、装潢华丽优雅的餐厅里,冷不防地,打了一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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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利仲祈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卧室的灯还亮着,走进去一看,丁语恬窝在床上看书。及肩的发披在肩上,她抬头望来,素净的脸蛋有点睡意了,更是柔美可人。
她揉揉眼睛,看了一下钟,“这么晚?吃过晚饭没有?”
利仲祈没说话,和衣倒在她身旁,重重吐出一口气。不管再累再辛苦,烦心的事情再多,只要回到她身边,就像是整个人都散掉了一样,只想赖着她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想管了。
她忍不住伸手,让手指从他的发中穿过,像是安抚一只疲倦的狮子。狮子舒服地低低咕哝几声,表达感谢。
“很累?把衣服月兑掉,睡觉吧。不管什么事情,都等明天再烦。”她轻轻说着,继续顺着他的发。
趴着的狮子转头,张开一只眼,眯着望她。这小姐今天特别温柔,跟最近以来的母老虎形象有所抵触,嗯,有鬼。
“今天有发生什么事吗?”他怀疑地问。
丁语恬考虑了一下,素手游移到他瘦削脸颊,轻抚着,一面说:“我跟叔苓碰面,谈了一下你们之间的事情。听起来……”
有人不高兴了,他要把头转开,但丁语恬不准。她弯腰捧住他的脸,杏眼对上一双不悦的俊眸,“你为什么一直逃避呢?我也想听你这一边的说法啊!”
“我已经告诉过你,没什么好说的,就是这样!”
“你知道明明不是。你家真的因为外公外婆的偏心,导致分裂,你母亲跟你外公外婆断绝关系?这会不会太夸张了?实在令人很难相信,因为董事长他们不像这样的人呀……”
磨牙声传来,有人咬牙切齿中。“随便你信不信!”
她为什么爱到一个这么固执、麻烦、古怪、难沟通的男人?!一再拒绝她的关心、不肯让她接近,不肯敞开心胸?
以前刚认识时,他这个样子就算了,但现在两人的关系早已不同,还要来这一套,就令丁语恬无法忍耐。
“利仲祈,你要闹脾气到什么时候?”她还是捧着他的脸,不让他逃避,双目紧盯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不是不面对,事情就不存在;不是不去医院,夫人就不会死。逃避不是办法,你又不能逃避一辈子!”
是,他的内心还住着一个别扭的小男孩。从小就被决定了与兄长、妹妹不同的命运,之后发生的一切,他都没有能力扭转或改变。
她心疼他。真的,她想知道更多,想帮上忙,想让他总是紧锁的眉头能放松,想更贴近他,不只是身体而已……
“你要知道我的说法?好,那你给我仔细听好!”
利仲祈被刺伤了,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坐了起来,跟她面对面,瘦削俊脸上全是山雨欲来的阴霾。
“是,我是从母姓,利家唯一的第三代。外公外婆宠到极点,别人没有的,我统统都有!东西被蒋伯钧打烂了,没关系,马上买新的送过来;就算跟他打架,我爸妈也根本不敢骂我,因为外公外婆会心疼,会有意见;被送到国外读书之后,我抽烟、喝酒、飙车、打架、狂花钱……什么坏事都试过,我爸妈还是根本不管我,他们已经放弃了!”
那个小男孩的形象越来越清楚。他一直在以他的方式反抗着,却从来没办法改变什么。
利仲祈冷笑,继续说下去,“你大概觉得这是有钱人闲着没事,茶壶里的风暴吧?不过抱歉,你错了。我外公的公司只是中小辨模,我父亲则创业没多久,他们之间一直有金钱上的往来。外公因为不愿意把我名下的教育基金借给我爸周转,跟我父母有过争执。我妈多次去跟外公外婆吵,吵到后来甚至断绝了关系,从此,蒋家的人恨我入骨。如何,你高兴了吗?”
怎么可能高兴?她望着他,愤怒、难受、暴躁的他,心更疼了。
想要伸手碰触他,手腕却被扣住;他抓得那么紧,丁语恬知道,等一下放开之后,一定会有一圈红肿。
“你也见过蒋伯钧了。那个人是非常聪明的,他在短短几年内就把我爸公司的颓势挽救回来,自己也成功坐上了副总裁的位置;现在,他的目标转向晋纺,他想把晋纺并吞掉。没有为什么,只是报仇而已。而董事长要我回来,只是要我把晋纺结束掉,确保资产转移到我名下,以免落到蒋家手中;这我从来没有同意过。我一点都不关心、不想要!结果,还是硬被叫回来面对这一切!为、什、么?”
她缓缓摇头。眼眶热热的,一直努力忍着,用力咬住下唇,不让眼泪掉下来。不过,他还是注意到了她的眼眶泛红。
“哭什么?晋纺还没关门,我也还没输,你就这么确定蒋伯钧会成功?”他冷冷问。
“不,不是。我只是觉得……你……你……好可怜……”
真的很辛苦啊。他的话里面,简化了多少情绪和怨恨,她连想都不敢想。身为一个中产阶级家庭的独生女,丁语恬从来没有体验过兄弟姊妹相处、甚至产生摩擦争执的状况;原来手足之间未必相亲相爱,父母与子女也不一定感情深厚。
她没想到的,还有自己月兑口而出的话所可能造成的后果。她的心疼与怜惜,好像是一根尖锐的针,狠狠刺伤了利仲祈。他甩开了丁语恬的手,跳下床,怒目相视。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他的语气好冷,看着她的目光好陌生。
“没有……不是……”她跪坐起来,慌得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了。面前望着她的,不是她热情蛮横的情人,而是一个好冷好远的陌生人。
“没有吗?”利仲祈嘴角微弯,是个嘲讽的弧度,“你敢说从来没这样想过?刚刚是谁说的,觉得我在闹脾气、不肯面对、只会逃避,是谁觉得我很可怜?”
“那、那是……”
是在吵架啊!吵架的时候,谁能说出好话来?丁语恬明媚的眼中充满眼泪,咬住唇,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要心疼。
“对不起……”她不跟他吵了。嗓音软软的,委委屈屈的,让利仲祈的心好像被扯出胸口一样。
他不要她哭,他只准她在激情中因承受不住太多疼爱而落泪,不要她为了其他原因哭泣。
他不要她卷入这丑恶无聊的一切,卷入某人故意扇动的风暴中。
要怎样保护她?保护这个外表永远优雅端庄,内在却像热情小猫,单纯而柔软的人儿?利仲祈粗鲁地以手爬梳过乱乱的发,整个人更显颓废、无助。
“不要再哭了。”他烦躁地说,“再哭,我就要走了。”
“我不哭。”她抹去眼泪,却是抹不干净,新的又滚落,“我真的不哭了,你不要生气,我以后不问了。”
她的小手无助地探出,想要拉他。若在平常,利仲祈会顺势把她扯进怀里,好好疼惜亲吻,品尝她柔软而带着眼泪苦涩的甜唇,低声责备或取笑,总之,不惜代价,就是要把小姐哄得破涕为笑为止。
但此刻,望着她的小手,利仲祈却犹豫了。最近一直压在心上的沉重负担,又再度涌上心头,喧腾不去。
所有美好的东西,都不可能属于他,不是消失不见,就是被蒋伯钧故意抢走、破坏、丢弃。
所以……
“我还是走吧,我们都冷静一下。”他硬着心肠,把温柔抚慰他的小手轻轻拨开。她先是呆了几秒,随后捂住了自己的嘴。
利仲祈不能再看了。他转身就走,完全没有回头,怕一回头,就成了柱子,钉在当场,再也动弹不得。
“等一下!等等!”丁语恬也跟着下床追出去,踉跄之中,险些摔倒。
跌跌撞撞奔到客厅,利仲祈已经走了。她冲到门外,只来得及看见电梯门关上。
扶着冰冷的铁门,她把炽热的脸蛋偎在上面,却毫无感觉。
他像是把她的心硬生生扯出来,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