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旧金山,好冷。
气温已经不高了,加上没有太阳,终日所见都是浓浓的雾,偶尔还下一场恼人的雨,令人怎样也开朗不起来。
深秋季节,踩著遍地的落叶,即使身旁有著总是笑咪咪的爱犬“蛋糕”陪伴,韦敏漫步在离家不远的公园里,还是一脸寂寥。
她该很开心的呀。工作五个多月来,一切都很顺利;她父亲让她先在企画部磨炼,得到很多接触实务的机会,她很喜欢这样的挑战。
搬回家住之后,她什么都不用烦心,生活起居有人照顾得好好的,周末有空就陪爸爸去打高尔夫球,和弟弟斗嘴,当然,最常陪妈妈逛街。母女俩吵得不亦乐乎,也买得不亦乐乎。母亲有女儿陪在身边,明显地有精神许多,不像之前她和弟弟都不住在家里时,妈妈天天找爸爸的麻烦,标准空巢期妇女症状。
一切都很好、很好。虽然工作忙碌,偶尔还是有约会,而且都是很轻松的看看电影、吃顿饭那样的约会,没有太多责任与包袱,更不用烦心谁会背叛。韦敏对自己现在的状态很满意。
不过……如果真的那么满意,为什么在人前精神奕奕的她,到了只剩自己一个人的时刻,就会连微笑都觉得好累?
她漫无目的走著。周末下午,天气不太好,遛狗的只有她;可爱的大狗蛋糕很尽职地陪著主人散步,偶尔用鼻尖翻翻落叶,或是仔细嗅嗅大大小小的步道卵石或木屑,试图找点有趣的东西让姊姊看,可惜除了石头和泥土,它一无所获。
走到树林深处,韦敏随便找了一张木制野餐桌坐下。曲起腿,下巴搁在膝盖上,韦敏蜷缩著,试图抵御深秋的寒意。
蛋糕坐在旁边地上,乌亮的眼睛专注看著她。
“我只是累了,在这边坐一下就好。”韦敏对它解释。
“汪!”蛋糕的回应。它转头看看来时路,又看看她。
她把脸埋在膝盖上,叹了一口气。
承认吧,她明明很想念某人。
本来以为时间过去,很快会淡忘,但是她没有办法忘记。
他的声音,气息,笑声,甚至是挑眉的小动作,似笑非笑的慵懒表情,以及那偶尔才出现的迷人酒窝……
奇怪,想一个人居然会全身发痛,这倒新鲜。
“唉……”韦敏又叹气。
沙沙的声响,让蛋糕警觉地站了起来,还吠了两声。
有人踏著潮湿的落叶往这边走来。
一双长腿。牛仔裤。皮外套。酒窝。深邃的眼。好熟悉的一张脸。
怎么……怎么会是他?
难道,她不但晚上会梦到他,现在连白日梦都会跟他有关了?!
他好像壮了一点,肌肉更结实了,举手投足间充满了存在感。偌大的公园只有疏疏落落几位游人,相当宽敞开阔,韦敏却觉得有点透不过气来。
他站在约十公尺之外,没有走近,也没有离开。只是那样懒懒的看著她,好像他在这儿出现是天经地义。
“汪!”打破僵持的,是在一旁干瞪眼的蛋糕。它等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跑过来嗅嗅这个陌生人。
“嗨。”蓝书庭拍拍蛋糕的头。
蛋糕开心地舌忝著蓝书庭的手,蓝书庭笑了。
那笑容……该怎么说呢?好看得让韦敏胸口一紧,几乎透不过气。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不能再沉默下去,一定要说话,不然可能会窒息。
蓝书庭抬头,看她一眼。“我来加州开会,顺便来看看你。”
说得那么云淡风清,好像没什么大不了,只是来看一下普通朋友似的。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在你家门口,刚好看到你带狗出门。”就跟著来了。
至于“刚好看到”之前,蓝书庭的车停在韦家门口多久,他又在车里待了多久,这就不用说了。
“喔。”韦敏把下巴又支在膝盖上,闷闷回答。
纽约一别之后,五个多月了,她比记忆中的影像更可爱。活色生香的她在眼前,蓝书庭要很努力,才能克制住自己大步向前,一把扯起她拥入怀中,重重热吻她红润樱唇的冲动。
“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蓝书庭闲闲的问。“我最后一班飞机回纽约。”
韦敏偏头,思考了几秒钟。
“OK。”
*********
床上散著一套又一套的衣服,衣橱门开著,也是一片混乱。梳妆台上一字摊开各色眼影、腮红、唇蜜、香水……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在对镜认真描绘,其专注的程度,简直像在写年度投资专案报告似的。
一旁地毯上,狗狗蛋糕端正坐著,也很认真的看著韦敏化妆。
韦母一进女儿房间,看到一人一狗这么肃穆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蛋糕,来!”她对爱犬说:“姊姊要出门,你不要吵她!”
“汪!”
“她要去约会,不会带你去的,你不用等了。”
韦敏闻言,放下手上的唇线笔,转头看著母亲,“我只是……跟朋友吃个饭,很快就回来。”
韦母笑吟吟看著女儿。
下午带蛋糕出去散步之前,女儿一直就是那个闷闷的样子。近来,只要韦敏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以为做娘的看不出来?
韦敏是个直肠子,有什么情绪,藏也藏不住。
结果散步回来之后,马上洗澡洗头发,把一套又一套的衣服翻出来,好半逃诩没办法决定要穿什么,还花了大把时间化妆,那么紧张的模样,若说不是去约会,难道是要去面试吗?
如果是要去面试,不可能会有那眉梢眼角流露出来的柔媚期待与慌乱。
韦母非常乐观其成。毕竟从几年前的Aaron之后,韦敏一直都没有正式交往新的对象。要说她对Aaron旧情难忘,又不像,每次Aaron打电话来约她,韦敏都是忙不迭的推掉。
像她女儿这样一个美人儿,怎么可能没约会?
“妈,你干嘛笑得这么奇怪?”韦敏疑惑地问。
“没事,没事。玩得开心点,晚点回来也没关系,我跟你爸爸也有应酬。”韦母笑咪咪说。
“不会啦!”人家还要坐飞机回纽约呢。韦敏想著。她随即很紧张地问:“妈,你看我这样穿会不会很奇怪?我觉得配这双鞋不太对耶……”
她的长发盘了上去,只落下几缯不听话的弯曲发丝:一袭黑色绕颈削肩短洋装,大方展露她的果背和香肩,牛女乃般的雪肤非常诱人。鞋子是双黑色细跟鞋,很优雅,却有点太平淡。韦母从上到下仔细观察过,下了结论。
“鞋子确实有点普通,你换那双金色的好了,正好配我上次买的米索尼金色编织披肩。你们要去哪吃饭?有人来接吗?要不要搭个外套?”
“呃,我自己开车。”韦敏依言换鞋,一面说。
“什么?约我女儿居然还不接送?”韦母有点诧异,“你还盛装打扮去赴他的约?是谁这么大牌?”
“没有啦!真的只是跟朋友吃饭而已。”韦敏有点脸红,不敢直视母亲,只是低头嘟囔著。
“你说朋友就朋友罗。”是朋友才怪,就没看过韦敏跟哪个朋友出去吃饭还这么慎重的。“有空带‘朋友’回来吃个饭。”
“妈!”女儿抗议。
“好啦!我也只是讲一讲。你们姊弟真是奇怪,我也没反对过你们交男女朋友呀,为什么你跟小捷一样,问都不能问?”韦母有点不高兴,忍不住提高了嗓音,“你自己想想看,以前你跟Aaron来往,爸爸妈妈反对过什么没有?你就算要回去跟他在一起,只要你自己喜欢,妈妈也不会有意见啊!”
“我不是要跟Aaron出去啦!”韦敏懊恼地说。“妈,就跟你说是朋友……别再问了嘛!”
“我知道。你跟Aaron出去,哪次曾经这么认真打扮过?而且,你现在跟朋友或同事聚会,根本不会打扮得这么女性化,穿洋装、高跟鞋!”确实,已经是OL的韦敏,在穿著上也成熟理性了许多,今天是很明显的例外。
韦母在一堆混乱中,翻找出金线织成的披肩,丢给女儿。“随便你啦,我才不管!”
每个妈妈都会赌气讲这种话,当然,也都不是认真的。
韦母带著本来期待姊姊画完妆要带它出去玩的蛋糕下楼去了。韦敏转回镜前,望著镜中的自己,发愣。
她的慎重……连妈妈都看出来了。
精心打扮,细细梳妆,充满著期待和不敢言说的喜悦,镜中映出的是一张微微泛红的桃花脸,眼波流转,说不出的娇媚甜蜜。
他来找她了。五个月的寂寞与思念,在此刻全都累积成了卜通卜通的心跳。光想到等一下可以见到他,韦敏的心,就不由自主越跳越快。
拿起小包包,她旋风似地下楼,驾车出了门。
眼看女儿窈窕美丽的身影经过,在起居室翻看杂志的韦母,弯腰拍拍伏在脚边的蛋糕,好像对狗狗说话,又像自言自语地说:“明明是交男朋友了,为什么不让妈妈知道呢?”
“汪?”蛋糕乌亮的眼睛盯著她。
“姊姊有秘密了呢……”韦母微微笑著。这个神经超粗、超没心眼的女儿,终于也有了恋爱中女人的娇羞了。
*********
晚餐在客气而有礼,带点生疏的气氛中进行。
他们享受著美味精致的餐点,闲适交谈著,聊工作、聊共同认识的朋友,甚至聊蛋糕、聊天气、聊旧金山的交通…….
看起来相谈甚欢,两人却都心知肚明,他们在绕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你的工作……怎么样?”
“很不错,我很喜欢。”她坦白地说。
也就是说,她没有换工作的打算。蓝书庭点点头。
“那你呢?还是一样忙?”韦敏举起白酒杯,轻啜了一口。
“嗯,最近可能会有变动,不过还在评估中。”蓝书庭轻描淡写说,灼灼的目光盯著她丰润的唇,以及唇际的酒杯。“别喝太多。”
“不会啦,白酒我喝不醉,而且这还满淡的……”本来还要解释,不过看到蓝书庭不赞同的眼光,韦敏放下了酒杯。“不喝就不喝。”
万一喝醉了,又给自己搞出个“丈夫”,那怎么办?
从那之后,她可是非常节制的。
目光相接,两人明白对方都想到了相同的事;蓝书庭的嘴角微微扯起,露出很有深意的微笑。而韦敏则知道自己脸红了,烫烫的。
直到用完了甜点,两人的话越来越少,视线留在对方身上的时间,却越来越长。他专注而火热的注视,让韦敏觉得身体发热,心跳又不由自主加速。
她在偷偷期待著什么吗?他明明等一下就要去机场搭机了。
离开餐厅之际,蓝书庭绅士地帮她围上披肩。他的大手触及她肩头滑腻的肌肤,忍不住轻轻摩挲,流连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那接触好像烙铁压在皮肤,令韦敏微微颤抖。
两人相偕走到停车场,路灯下,雾气依然迷蒙。从他们身边经过的,都忍不住多看他们这对俊男美女两眼。尤其是艳丽动人的韦敏,吸引了无数惊艳的目光。
“真的不用我送你去机场吗?”韦敏一面掏车钥匙,一面问。
看著蓝书庭沉默摇头,她停了停,准备开车门。
“嗯,那就……再见了。”
“就这样吗?”低沉的嗓音响起。“不给我一个吻道别?”
“啊?”大眼睛拾起,韦敏困惑望著面前俊魅的男人。
叮!她的手一抖,钥匙落地。
下一秒钟,她的唇被占领了。
这根本不是一个道别的吻,而是等了一整晚、等了五个月之后,困兽出柙的狂野索求。
不是道别,而是另一个开始。
她被紧压在车门上,背后冰凉的感觉,让她恍惚之中想起他的住处,俯瞰中央公园的大窗户。
那时,她也被男人健壮的身体压制住,任他轻薄疼爱……
激情的记忆,好像液态的火焰,在她血管里奔流;她几乎要融化了,被他的吻给融化。
她不知道是怎么进到车子里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绕在颈后的系带被解开,裙子被撩到腰际;待她略略清醒之际,她已经跨骑在他身上,任由他的大手她雪白的大腿,他饥渴的唇从她脸蛋下滑到颈子,然后是她丰盈的胸
“嗯……”当他咬住她柔女敕的蓓蕾时,韦敏的娇吟从紧咬的唇齿间泄漏。
“今晚不要回去,可以吗?”因为而紧绷沙哑的嗓音,贴在她雪白的果胸,幽幽传来。
“可是……可是……”她的声音怎会如此无力,如此楚楚可怜?她从来不是楚楚可怜型的女生呀!“可是,你的飞机……”
“没关系,还有下一班。”
就算没有下一班,此刻蓝书庭也不在乎了。
他一靠近,或者该说一看到她,就知道自己这几个月来的坚持,已经全部付诸流水。
他没办法不渴望她。
那是已经深入骨肉的欲念,无法消除,根本没有减弱,时间与距离都不是任何问题,鲜活强劲得令他几乎透不过气。
所以,又是他开车,一路上握著方向盘的手用力得指节发白,回到他原来住的饭店,重新要了房间,牵著她柔软的小手,一路带领她,一步步走向未知,或该说是两人都已经隐约知道的结果。
这其间,她有太多可以回头、可以改变心意的机会,可是,她没有。
他怀里是她最想去的地方,其他的,她暂时想不了那么多了。
离不开呵……从一进房间,两人就难分难舍,在门边忍不住热吻,好久好久,吻得两人呼吸不稳,喘息粗重。
她的小洋装被他略嫌粗鲁地褪掉,他的衬衫也好不到哪儿去,被她拉扯得扣子掉了两颗,长裤落地,旁边是她歪倒的高跟鞋。
“你笑什么……”她感觉到印在她肌肤的火热薄唇,一直弯著微笑的弧度,忍不住轻喘著问。
“你没有穿内衣。”他低声说,得意而满足,“是不是帮我省事,让我不用月兑那么多件?”
他月兑女人的衣服可是非常熟练,根本不用帮他省什么事,韦敏打他一下。“胡说!这件衣服本来就……就没办法穿内衣……”
没有支撑,她的雪乳还是丰盈坚挺,美得令蓝书庭晕眩。他低头,一个又一个爱怜的吻落在她赤果的胸。“还是这么美……”
“嗯……”
等到连最后的蕾丝小裤都被勾掉,她全身一丝不挂地被男人黝黑精壮的身体压住时,那种奇妙的归属感……让她轻轻叹息。
就是这个感觉……就是这个人……
五个多月的分离与思念,在此刻终结。
“啊!”当他略嫌急躁地冲进她甜蜜禁地时,韦敏皱起秀眉,难受地轻叫出声。
“抱歉。”蓝书庭喘息著,在她耳边轻吻,低语:“已经太久了……我可能……忍耐不住,等一下……再补偿你。”
这表示在分别的几个月来,他……都没有别人吗?
明知不应该,但一股私密的甜蜜汹涌淹没她。她不要跟别人分享这个慵懒而性感的男人,她不要……
雪臂紧紧抱著他,在一开始的些微不适过去后,韦敏轻摆著水蛇般的腰,迎合男人重重的进占。她大胆而热情地跟随著节奏,一下一下,都深深吸引住为她疯狂激动的男人。
懊深……好重……好热……
丝丝酸软开始蔓延,她的申吟声娇柔诱人。蓝书庭的身体绷紧了,在低吼声中,粗喘中,重重颤抖。
之后,就是长长的沉默,只有喘息声交织著。
轻抚他汗湿的健背,韦敏咬著他的肩。浓情蜜意,说都说不出口,只想这样黏在一起,有他深深埋在自己体内,纠缠拥抱,永远不要分开。
她一点都不想分开……
良久,良久……
“睡著了?”他的低语在耳际响起,一面开始舌忝吻她可爱的耳垂。“我还没打算放过你呢。”
“那你……想怎样嘛?”爱娇而柔软的嗔语,是催情利器。
蓝书庭根本不需要催情,他已然情动,早已迷失。
“我想要抱你,吻你,抚模你……”他贴在她耳际,把他所有想对她做的,在一个个孤寂的暗夜陪伴他的狂野绮丽幻想,露骨而毫不保留地说给她听,让韦敏已然晕红的脸蛋,更是火烧一样热辣辣。
眼看她全身雪肤都泛著迷人的蔷薇色,蓝书庭开始以唇舌、以指掌膜拜每一寸。
遇到柔女敕的地方,他坏坏地揉弄按摩,不让她躲开;逗引勾诱著,勒索她所有激情而忘我的反应。
“嗯……不要……”她好敏感,奸难受,扭著身子想要逃离最邪恶的挑逗,却又在下一秒钟忍不住迎上去,乞讨更多更多……
待她被逗弄得几乎昏眩,已经要哭出来的时候,蓝书庭这才重新慢条斯理进入她,一寸一寸,好整以暇地,重新开始爱她的节奏。
这一次,一点也不急躁。他像是存心要折磨她,让她在高潮的边缘徘徊,却不肯给她。
“蓝……”她唤著他,那么婉转,那么娇媚。
“想要吗?”蓝书庭恶劣地逼问著,还是维持那可恨的稳定、缓慢节奏,无视于她越来越激烈的扭动与迎合。“说,想不想要?”
“讨厌……”她咬住唇,潮湿的大眼恨恨地望著那笑得好恶劣的俊脸。
“说你会来。”他提出了要求。“说你下个月……耶诞节会来纽约陪我。”
“呜……”她好难受好难受,全身像是被蚂蚁咬著,又绷得好紧好紧,她从灵魂深处渴求那甜蜜的解放,可是,可是……
“快说。”他顶入她,却停在那儿不动,逼得她简直崩溃。“说你会来。”
“我会……”她已经无法思考了,什么都好,只要给她……
“乖。”得到了想要的承诺,蓝书庭满意地吻住她,吞没了她所有的尖叫。
激情节奏再起,火热性感的纠缠继续,她无助地被他重重侵占著,被他推上了的顶峰,在令人骨软筋酥的浪潮中,灭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