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竞天一行人直到正午才离开“松涛别馆”,启程回白玉城,原因在于江丝绮昨夜恶梦连连,持续到天泛初光总算才能安稳睡下。他不忍她睡不了多久,就又得准备动身,是以让她安稳睡着,直到醒来,一行人方动身上路。随行的除了一路护卫的皇家侍卫与大夫外,另外还有被刺客所伤之人,坐在早已安排好的马车中,而伤势较重的则暂时留在别馆继续养伤,由勇武将军派兵驻守保护。
江丝绮于离开别馆前再去探望受伤的陈坚,陈坚的气色好了许多,可仍不宜长途奔波,尽避他坚持自己没问题,可以随阙竞天等人一块儿回白玉城,但阙竞天命令他得留在别馆好生养伤,直到康复方可回去。
于回城的路途上,江丝绮一路昏昏沈沈地躺卧在阙竞天膝上,因为喝下阙竞天特别嘱咐大夫所开、含有安神成分的汤药,让她感受不到路途颠簸,就这样一路昏睡回到白玉城。
当他们回到宫中后,江丝绮被阙竞天抱回“东阳宫”,老御医早已在那等候诊治,随行大夫则向老御医说明江丝绮的情况。江丝绮全身软绵绵地被放在床榻上,安神成分的药效渐散,她的精神还算不错,隔着沈稳地为她把脉的老御医,睇向守护着她的阙竞天。她朝他绾放笑颜,要他别担心。
接收到她的微笑,阙竞天报以淡淡一笑,在御医诊治的结果出来前,他就是没办法放松全身肌肉与紧绷的神经。
“启禀大王,因随行的王大夫处理得宜,所以江姑娘目前的状态还不错,现下要注意的是避免让江姑娘吃到性寒的食物,早晚天候偏凉时,亦需要多加留意别着凉。下官会再开立药方让御厨做成药膳、甜品,让江姑娘服用强身健体。”老御医恭敬地向阙竞天报告看诊后的结论。
“好。珍玉,你向御医请教其他需要多加留意的地方,好好记下。”阙竞天颔首,对着打理“东阳宫”的长宫女吩咐着。
“是,大王。”珍玉听命,领着随行的王大夫和老御医退出“东阳宫”。
“你瞧,我什么事都没有,别再为我担心了。”她躺在床上,笑他太多虑。
“你不是什么事都没有,方才御医不是说了,要你多加留心,不可吃性寒的食物,要注意保暖。”也就是说,病无法根治,只能靠平日保养。原以为可以从老御医口中得到不同的答案,结果竟相同,他不免为此感到沮丧。
“你放心,御医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我会乖乖照办的。”她慵懒地躺在床榻,娇俏地对他眨眨眼。
“你能乖乖照办自然最好。”他拿撒娇的她没辙,坐到她身畔。当阙竞天一坐下,江丝绮马上将头舒服地枕在他大腿上,阙竞天则温柔地抚着她的长发。明明待会儿就要和剑武将军及其他武将、大臣商讨整军对付贪狼国的策略,他却仍舍不得离开她。
“啊!我不能待在这里。”她突然想到“东阳宫”是他的寝宫,身为小小爆女的她待在这里怪了点,虽然所有人早就知道她和阙竞天之间的关系,但大白天明目张胆睡在这儿,依然会使她害羞。
“为什么不行?”阙竞天看她慌忙起身。
“这是你的寝宫,我睡的地方可不是这里。”她想下床穿鞋,阙竞天却揽住她的腰肢阻止。
“胡说!本王的身畔自然得有你。”阙竞天搂着她正色道。
“可是这实在是很让人尴尬。”他说的话很动人,不过她还是小小唉羞了下。
“你自己也知道,宫中上下全都清楚你和本王的关系,你睡在本王身边,再正常不过。不然本王要国师挑个良辰吉日,正式迎娶你为妃,那你就不会觉得尴尬了。”话说出口后,阙竞天发现这是个好到不能再好的主意。
“什么?你要和我成亲?”江丝绮吓了好大一跳。她是曾幻想过与阙竞天成亲,但幻想归幻想,当他真的提出时,她却感到害怕。倘若她没办法达成天使所交代的任务,那也就是说,再不久她极可能死去,如此的她,怎能嫁他为妃?
“没错,你为何看起来这么吃惊?莫非你不想成为本王的王妃?”阙竞天危险地半眯着眼。
“不是,我怎么可能不想当你的王妃?是这个惊喜来得太快了,让我一时间无法消化嘛!扒呵!”她挽着他的手臂轻摇,撒娇。
“真是如此?”阙竞天总觉得她言不由衷。
“当然是真的!”江丝绮用力点头。
“好,那本王这就要国师马上找出良辰吉日来。”阙竞天再提婚事。
“大王,其实成亲这种事应该要慢慢来,急不得。”江丝绮拉着他,不让他付诸行动。
“说来说去,你的意思就是不想嫁给本王!”阙竞天生气地瞪着她。
“其实不是那么回事啦……”她被他的表情吓得浑身发毛,这比他说要砍下她的头更恐怖千百倍。
“你可以和本王同睡一张床,却不肯嫁给本王,这是怎么回事?”她的身边并没有出现其他男人,所以他可以确定她并非移情别恋,那究竟会是什么问题?
“没什么,只是我还没准备好要当你的妃子,如此罢了。”她慌乱地随意编造着理由。
“本王若没记错,你的两位好姊妹,一个成为兽王的贵妃,一个成为厉王的王后,她们怎么就没有你口中“没准备好”这个问题?”
“哎!我毛病多、个性差嘛!其实我这是为你好,给你许多时间发现我的缺点,这样不好吗?”她的语气故作轻快。
“不好。”他定定地看着她,不认为这个藉口是理由,她定是为了他所不知的原因而不愿嫁他为妃。
“大王,您这样看着我,会教我感到害怕……”轻快的语气改变不了他的臭脸,她改成媚眼如丝,雪白藕臂勾上他的肩头,对他吐气如兰地撒娇。
“告诉本王实话,不要想藉着使媚带开话题。”阙竞天明了她在玩什么把戏,硬是不上鈎。
“……”江丝绮气鼓了双颊,没想到会被他看穿。
“说!”阙竞天厉声低喝。
“我……我现下病着,怎么当你的王妃?”她临时又想到新的理由,嘴一撇,委屈地红了眼眶。
“傻瓜,御医不是说没事吗?你怎么不能当本王的王妃?”立场登时丕变,换阙竞天说她的病并无大碍。总算明白她的问题出在哪儿,他的脸色不再难看。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想要健康美丽地成为你的妃子,才会告诉你我还没准备好嘛!”她将脸埋在他的肩窝,语气楚楚可磷。
“好,那过一阵子,等你的身体调养好后,咱们再来谈这个问题。”阙竞天想到她在“栖风矿山”坑道受到不小惊吓,以致发病、恶梦连连就心疼不已,不想她再为成亲这事另寻烦恼,所以决定暂且搁下,待她身体恢复到和之前一样,再和她谈及成亲一事亦不迟。
“嗯。”目的顺利达成,江丝绮开心地点头。
“本王等会儿要召见大臣,和臣子们商议国事,不能在这里陪你,你躺下睡一会儿,好吗?”他亲吻了下她粉女敕的唇瓣
“不了,这几日我都昏昏沈沈,睡了不少,现下不想再睡。我会自己找事做,你尽避和大臣们商议国事,没关系。”她再睡下去,恐怕会变成大懒猪,连忙摇头。
“那本王派常和你玩在一块儿的小爆女来陪你可好?”放她一个人,阙竞天实在不放心,遂提议道。
“她们是小办和小蓝,况且我们并不是常玩在一块儿,我们是在工作!”她纠正他错误的说法。
“好好好,工作就工作,本王让她们过来陪你。”阙竞天说得很敷衍。
“好。”她报复地拉起他的手,对着他的大掌轻咬一口。
“乖一点,别使坏教她们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轻抚她的脸颊,没忘她先前制造出的“哈锣七啼”事件。
“我本来就很乖,才没有教她们乱七八糟的东西呢!”她皱拧鼻头抗议。
“总而言之,你乖乖的就对了。”他必须得到她的保证。
“知道了,我不会将你的“东阳宫”变成废墟的,你快去吧!”啧!她有那么不可靠吗?
得到了她的保证,阙竞天在樱唇烙印下浓烈狂热的一吻,确定她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都会想着这一吻,不会有心思带坏小办和小蓝,这才举步离开。
江丝绮果真如阙竞天所料,为这一吻开心得躺在床榻上叹息,倘若阙竞天此刻还火辣辣地与她舌吻,她一定会慾火焚身,不顾一切地将他压倒,然后对他为所欲为的。哎,好害羞哪!
就在江丝绮满脑子胡思乱想之际,小蓝和小办很快来到了“东阳宫”,她们张大眼四处张望典雅的陈设与几件上好羊脂白玉所雕刻出的珍奇异兽。
“丝绮姊,你人很不舒服吗?”小办比小蓝率先回过神,见江丝绮躺在床上,担心地问道,她们已听人说江丝绮陪骁王出游,结果出事犯了病。
“丝绮姊,你别死啊!”小蓝一听见小办的惊呼,这才想起江丝绮病了这件事,再见到江丝绮躺在床榻,心下一急,便哭着奔到床前嚷嚷。
“我现下人好得很,怎么会死呢?”江丝绮听见她们俩的嚷叫声,这才发现她们俩已经来了,连忙起身,免得被当成病危。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小办跟着放声大哭。
“丝绮姊,我们太开心了。”小蓝含糊不清地说着。
“好,你们开心,我也开心,快别哭了。”江丝绮柔声安慰。
小办和小蓝努力止住泛滥的泪水,见她们终于不哭了,江丝绮总算放心,欢喜地看着两人,差一点她就再也见不到这两个可爱的小妹妹了。
“丝绮姊,等你嫁给大王之后,我们就再也不能叫你丝绮姊了。”小蓝叹了口气,一方面替江丝绮能嫁给骁王而感到高兴,一方面却又觉得江丝绮成为王妃之后,就会拉开与她们的距离,就算她们同样待在皇宫中,也不是天逃诩能见得上面。
“这是当然,小蓝,你可不能忘了宫里的规矩。”小办要小蓝不可僭越。
“你们在胡说些什么?我永远都是你们的丝绮姊,这一点可是任谁也改变不了的。还有,谁跟你们说我要嫁给大王?”怪了,阙竞天才刚刚说要娶她,事情怎么会傅得这么快,连小办和小蓝都知道了。
“大家都这么说,好多人瞧见大王小心翼翼地把你抱进“东阳宫”来,有人说像捧珍宝一样,若不是要娶你,又怎么会这般待你?”小办说着宫内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
“假如胡琤听到这事,一定会气急败坏的。”小蓝想到一直渴望成为骁王王妃的胡琤。
“说不定还会大哭大闹呢!”小办跟着笑出声,同样高兴骄横的胡琤栽了个大眼斗。
“反正胡琤是没希望了,不过宫里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老在背地里说丝
绮姊是来路不明的小妖女,让我听了真是一肚子火。”小蓝说起其他人的耳语便义愤填膺。
“他们不就吃饱撑着嘛!丝绮姊你大可放心,我和小蓝不会任他们胡说八道,你有爷爷、有叔叔,岂是来路不明?”小办气得胀红了脸。
“啊?我有爷爷、有叔叔?”江丝绮结实愣住了,她怎么不晓得她有爷爷和叔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是啊!丝绮姊,你真有趣,居然会将自己有爷爷和叔叔的事给忘了!”小蓝诧异不已,连自己的亲人都会遗忘,可不是常人办得到的。
“不是,我什么时候跑出个爷爷、叔叔来了,我怎么都不晓得?”江丝绮不禁怀疑这是场梦,不然就是小蓝和小办她们也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
“丝绮姊,你一定是病褒涂了,你连你爷爷叫肯德基,叔叔叫麦当劳都忘了吗?”小蓝同情地望着她,没想到她会病得那么严重。
“可不是,我和小蓝只要听见宫里有人说你来路不明,我们就会跳出来告诉他们,你不是来路不明,你的爷爷叫肯德基,叔叔叫麦当劳,他们若不信,尽避查去!”小办双手插腰,做出凶悍的模样,模彷当时的情景。
一连串的笑意像泡泡一样从心口涌至喉头,江丝绮捧月复大笑,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了!原来她的爷爷叫肯德基,叔叔叫麦当劳啊!炳哈哈!真是太搞笑了!
“丝绮姊,你没事吧?”小蓝和小办面面相觑,不懂她为何会突然疯狂爆笑出声。
“我……我没事,我好得很,谢谢你们提醒了我,我爷爷和叔叔的姓名。”天啊!她都忘了曾经称赞小办的炸鸡做得比肯德基爷爷和麦当劳叔叔还好一事,反倒是小办和小蓝牢牢记在心里,且认定他们就是她的爷爷和叔叔,不晓得有没有人听了之后,真的跑去调查?
“丝绮姊,你要尽快把身体养好,不然我们会担心的。”小办不再谈流言蜚语,改聊她的身体状况。
“是啊!大王铁定是对你牵肠挂肚,才会特别命长宫女派我们过来陪你聊天,你瞧大王有多疼爱你啊!所以你唯一能报答大王的方式就是养好身体。”小蓝认为得有人不时对江丝绮耳提面命,她才会乖一点。
“原来你们俩是大王派来盯着我的人啊!”江丝绮哀号了声,故作伤心。
“大王没要我们盯着你,可是我们知道你得有人盯着才行,否则谁晓得你会不会莫名其妙不见,或者又生了病。”小办明明年纪比江丝绮小,可对她说教时,反而感觉自己像个姊姊。
“没错!”小蓝开心地附和。
本来还满是笑意的江丝绮无奈地垮下脸来听小办和小蓝一搭一唱,一再重复她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要她不能再为所欲为,总得顾及骁王的面子,不能落人话柄……巴拉、巴拉地说了一长串,到最后江丝绮也不晓得她们两个人说了什么,只见她们俩嘴巴开开合合,原来欢乐的时光可以消失得如此迅速。她目光呆滞,想乾脆将自己一棒敲昏,如此就可以不必再听小办和小蓝的唠叨了。她软软地趴在床上,凄楚地想着,阙竞天怎么还不回寝宫救她月兑离小蓝与小办的唠叨啊~~
阙竞逃谒坐于大殿的龙椅上,面色凝重地望着立于下方、昂然不屈的剑武将军等四名武将及其他重要大臣。
大臣与将军们皆已知道敌人故意趁骁王进入“栖风矿山”坑道时,引爆预埋的炸药,企图将骁王炸得血肉模糊,所幸骁王及随行的皇家侍卫吉人天相,并无人死亡,但骁王差点遇害,加上先前已牺牲的多条宝贵性命,皆让齐聚的大臣、将领们激忿不平。
“西边边境状况如何?”尽避贪狼国意图明显,阙竞天依旧沈着冷静。
“启禀大王,纵使贪狼国蠢蠢欲动,可我方将士已严守边界,倘若贪狼国大举出兵来犯,边界将士有足够的能耐可以拖上他们几日。”剑武将军朗声禀报边界的防御状态。
“贪狼国的意图已非常明显,要不了多久就会发动攻击,让潜伏在贪狼国的探子更加密切注意贪狼国军队的一举一动,一有状况,立即回报。再者,确定西边边境的粮草及药物全都充足,不虞匮乏。”阙竞逃冢咛着需要注意的事项。
“是。”剑武将军受命。
“成武将军、肇武将军、勇武将军,你们整军,命所有军队进入备战状态。”阙竞天一一点名殿上另三位将军。
“是!”三位将军齐声领命。
“诸位将军,我们除了要防备贪狼国出兵来犯以外,另外需得防范祈国与沧浪国趁火打劫,举兵来犯。”阙竞逃谠周遭各国皆不信任,不会掉以轻心。
“是,大王。”四位将军已有战事一触即发的心理准备,他们精神抖擞、威武不屈,不管敌人有多强悍,为了保护国家、百姓,皆愿意抛头颅、洒热血。
“诸位将军在军备上若有需求,可以尽避提出。”只要是能减少将士壮烈牺牲的装备,就算会使国库空虚,阙竞天的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谢大王。”四位将军齐声向阙竞天谢恩。
其余大臣感受到进入备战严肃的气氛,每个人皆心情沈重不已,等待阙竞天派下任务给他们。
“赵爱卿,退朝后,立即确定国家粮仓储备足够。”交代完武将该准备防守之处,阙竞天转头对主掌国家粮仓的司农寺卿吩咐。
“下官领旨。”司农寺卿立刻领命。
“陈爱卿,立马让人加紧赶制精良兵器与火器。”
“下官领旨。”兵器监卿领命。
“许爱卿,备妥战船,沿江停泊。”
“下官领旨。”水兵司卿领命。
“关于民兵的加强训练,就交由左右禁军负责,务必做到最好。”阙竞天再下令。
“末将领旨。”左右禁军齐声领命。
“诸位卿家,在强敌环伺的这一刻,诸位卿家信任本王且支持本王,让本王甚感欣慰,有诸位卿家陪同本王面对贪得无餍的敌国,胜利定然属于咱们。”阙竞天自龙椅起身,慷慨激昂地对下方诸位大臣说道。
“胜利定然属于咱们!”所有大臣神情坚定,齐声同呼,坚信只要众人齐心协力,怀有狼子野心的敌国就无法侵略他们的国土,残害黎民百姓。
阙竞天见臣子们热血沸腾、信心满满,尽避尚未开战,但他们已胜了一半,因为众人齐心,没有打不赢的仗!他如是坚信。
在“东阳宫”接受一下午唠叨的江丝绮头昏眼花地趴在床上,连动根手指都觉疲累,实在是小办和小蓝太会唠叨了,她从来不晓得她们两个这么会叨念,而且都不觉得口渴,今日总算让她见识到她们的本事了。
“你怎么趴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是下午和小办、小蓝聊得太愉快了吗?”阙竞天一步入内室便见她趴在床上,在进来前,他已询问过长宫女珍玉,确定她一整个下午都没做出蛊惑人心或是妖言惑众的事,一直都安安分分地待在寝宫内。
“喔!别再说了。”她可怜兮兮地抱头哀号。
“怎么了?”阙竞天好笑地坐到床畔。?
“小办和小蓝不知收了你多少钱,竟然对我唠叨了一下午。”她一脸哀怨,报复地抓起他的手咬了一口。
“你是长了一口利牙,不咬人就不痛快是吗?”他佯怒地睨着她看。
“没错!我学你的!”哼!再咬一口。
他总会在欢爱过后或是怜惜她时,亲密地轻咬她的耳垂、嘴唇或是敏感的脖子,让她耳濡目染之下,也学会他咬人的小动作了。
“嗤,你真打算拿本王漱漼蚇i牙用了。”他拿她莫可奈何,宠溺地摇头失笑。
“对!”她故意朝他咧出大大的微笑,让他可以清楚瞧见她一口罗列整齐的白牙。
“她们究竟跟你唠叨了什么,让你得咬本王来发泄?”阙竞天感到好奇。
“她们说我不可以胡作非为,你不觉得她们太离谱了吗?她们讲得好像我是江洋大盗,到处为非作歹,还说我得顾及你的颜面,行事必须端庄有礼,总之她们说了一大串,听得我头皮发麻,根本就记不住她们还说了些什么。”江丝绮嘟着朱唇抱怨。
“原来她们两个制得住你啊!看来本王派她们两个过来,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阙竞天没想到她会被两个比她还小的丫头教训,觉得有趣极了。
“什么叫制得住我?说得好像我是山里横冲直撞的野猪。”她嘟囔抗议。
“就算是野猪,你也绝对是整座山里最漂亮、迷人的野猪,不好吗?”他将她抱进怀中逗着。
“……算是还可以接受。”江丝绮认真地沈吟了会儿,勉强接受自己可以成为山里最漂亮、迷人的野猪,但是,如果是次一级的,那她就万万无法接受了。
“是吗?”阙竞天被她的回答逗得呵呵直笑。
“你别笑得那么开心,喜欢野猪的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他最好想清楚,什么锅配什么盖,她若是野猪,他差不多也就是一头长得最帅的黑山猪罢了。
“可不是,本王为什么会喜欢上你?你说是不是老天爷存心捉弄本王?”他的额轻抵着她的额问。
“该说是老天爷捉弄我才对!”她瞪大眼,哼了口气。
江丝绮那可爱的小动作,逗得阙竞天乐不可支,大声朗笑,喜悦驱走了心中的烦忧。只要有她在身边,就算是面临再大的难关,他都有信心能够战胜、克服。
“听珍玉说你还没用膳,怎么还不吃?不饿吗?”笑声渐歇,他将她垂落至颊畔的发丝,轻轻塞到耳后。
“一个人吃饭没半点滋味,况且我知道你也一定还没吃,所以想等你一块儿吃。”她亦抬起孅纤素手,为他整理发丝。
“倘若本王直到月上中天才回寝宫,难不成你也要饿到那时候?”她的身体够羸弱了,他可不许她饿着。
“不过是晚一点用膳,不碍事的。”感受到他的关心,让她心头甜滋滋的,突然,她回想起初见面的情景,不由得噗哧一笑。
“你在笑什么?”她这笑法实在诡异。
“我想起了当初你见到我的情景,当时我差点就被你命人给淹死了,后来你一再威胁要砍我脑袋,让我觉得你是爱砍人脑袋的暴君,很讨厌你呢!却怎么也没料到现下你会这般对我,简直是天壤之别。”当时的她怎么也料不到她会爱上他,且还能得到他的心,她是何其幸运。
“当时本王见到你,你是那么与众不同,你晓得本王自律甚严,既然已认定你是因不守妇道而被沈入江中,自然不可能让你上岸再危害他人,所以才会命人将你再推回江中。”幸好没真被他淹死,否则他永远都不会晓得爱上她的滋味是如此美好。
江丝绮格格娇笑,他那固执、自律甚严的性子,她岂会不了解。
“本王记得在到“栖风矿山”的路途中曾说要让你扳回一城,依照本王要砍你头的次数算来,恐怕你的大仇还未报完,所以本王欢迎你待会儿再次讨回,看你喜欢在“东阳宫”或是“春泽轩”都行,若是两者皆要,本王亦敞开双臂欢迎。”他眨眨眼,笑着随她挑选地方完成她的“复仇”。
“嘘!小声点,如果被别人听见,会以为我是专门迷惑你的小妖女。不对!懊说大家都已经这样认为,况且我们说的扳回一城,根本就不会是我向你讨回来,每次都是你彻底把人吃乾抹净,不是吗?再者,这事若传出去,绝对是更加证实在宫内流传的谣言。”江丝绮悲观地认为,阙竞天再这样肆无忌惮地挑逗她,她若大声疾呼她是无辜的,绝对不会有人相信。
“你的确是迷惑本王的小妖女啊!”她小心翼翼怕被别人知晓他们的闺中乐事的模样,让他唇角飞扬,变本加厉地逗她玩。
不过她倒是说得没错,每次她都没能成功“复仇”,总是被他彻底享用至筋疲力竭,或许今夜他可以给她个机会,让她成功“复仇”。
“你还说,我的一世英名,全都毁在你手里了!”她佯怒地白了他一眼。
“你?一世英名?哈哈哈!”阙竞天的反应是捧月复大笑。
“有这么好笑吗?讨厌!”她恼羞成怒地捶着他结实的胸膛。
“好,本王不笑你,不笑你,该乖乖陪本王用膳了吧?”阙竞天将她自床榻上拦腰抱起,抱至外室,来到腾升着饭菜热气的案桌前。
案桌上布置着美味可口、香气四溢的菜肴,是珍玉见骁王回宫时命御厨再重新烧煮送上来的。为了伺候骁王及江丝绮用膳,珍玉连同两名宫女随侍在侧。
江丝绮被阙竞天抱出来,发现珍玉及两名宫女在场,她们三人神态自若,彷佛阙竞天抱着她出来用膳是再正常不过的模样,教她羞窘得抬不起头来。
“你轻得像根羽毛,前些日子也没吃下多少东西,从今晚开始,你得吃多点。”阙竞天将她轻放在雕花椅子中,命令道。
江丝绮本想说,她头还昏沈沈的,吃不了太多,再者发现摆放在案桌上的饭菜明显有区隔,阙竞天的看起来美味可口,她的则是老御医特别针对她的身体状况,吩咐御厨做的药膳,两相比较,便显得黯淡无光,让她食不下咽,但见到珍玉及两名宫女在场,想起下午小办和小蓝对她的叮咛,唯有默默将话吞下。
“是,大王,您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她的语气甜腻腻的,差点将自己腻死在里头。
阙竞天发现她有将小办和小蓝的话听进去,亦发现她颇不喜爱御厨所准备的药味浓重的药膳,因此趁她无法反对时,挟了许多加了药膳的菜、肉到她碗中,以眼神示意她别忘了小办和小蓝的交代。
江丝绮朝他展露甜腻腻的笑容,挟起碗中的菜放进口中。
“待吃饱了,你还得喝药。”阙竞天凉凉地再提醒。老御医为了让她的身子好转,不再轻易发病,特别开了药方,嘱咐她每天喝。
江丝绮嘴巴咀嚼的动作猛然停住,看着他。是啊!她都忘了吃完这些药膳,还得喝那苦不堪言的汤药呢!前些天她几乎都处于昏睡状态,根本就无法抗议,现在她人清醒了,很想使小性子,跟他央求判她个缓刑,可是碍于宫女在场,她根本就无法使小性子。
“是,大王!”她含恨回答,心里的苦楚唯有彼此清楚。
阙竞天着实在心里笑翻了,可面部表情却没有变化,和她平静地共用晚膳,至于晚膳过后,就是她好好对他“报仇”的时刻了,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