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微风一过,将淡雅花香飘送进阳刚中带着雅致的新房内。
宇文玥瞪着大剌剌呈现在眼前的果背,全身如遭烈火焚烧般炙烫,双颊红若玫瑰花瓣,瞪着紧闭的门扉,思考倘若她夺门而出成功的机会会有多大。
虽然她在家时镇日东奔西跑,野得像个男孩儿,但沐宸昊是名武将,若她真想自他眼皮子底下逃跑,恐怕才刚跑到门边,就会被他给逮了回来。
那么,今晚她究竟该怎么办?
骑虎难下的她咬着唇瓣,拿着干净的布巾,一遍又一遍问着自己究竟该如何是好。
“小月,你怎么都不出声?”沐宸昊舒服地泡在大澡桶中,故意问着身后毫无动静的妻子。
自仆役们将澡桶搬进房内,注满热水退下后,他就发现他的小妻子坐立难安,一副巴不得要逃走的模样,这激起他捉弄她的念头,故意要求她为他刷背,除了要让她先习惯他的,免得她被接下来的圆房吓着外,也是想看她会有何反应。
“呵,我是在想今晚的晚膳做得真好,你该好好奖赏一下厨娘。”宇文玥努力克制自己,不让视线往他精瘦的背脊飘去,并暗自命自己别再去想他右肩上树状的胎记,以及他的身躯有多结实诱人……她的小手不断地在脸颊旁扇风降温。
“原来你是在想今晚的晚膳,我还担心你是否身子又不舒服了,才都默不出声。”沐宸昊轻笑道,他发现在她面前不需要武装自己,可以尽情地和她调笑。
“对,我……”
“不过瞧你白天在花园里精神奕奕和我一起玩蹴鞠的模样,就晓得你的身子早已无大碍了。”沐宸昊打断她的话,接下去说道。
“……”好不容易想到借口托词说身体不舒服,结果被他抢了白,害她无法扮柔弱,整张脸瞬间垮了下来,都怪她白天只顾着玩,笨到完全忘了她和沐宸昊是夫妻,到了晚上他们俩便会亲密的共处一室。
沐宸昊如迷人的春风包围着她,教她很难不喜欢他,而他的热吻更是让她回味无穷,可是一想到要和他果裎相对,做更亲密的事,她仍会羞得手足无措,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杜绝和他独处的理由,毕竟在众人眼里,他们是夫妻,共处一室是理所当然之事。
“方才咱一块到‘浮云居’向老太爷请安时,老太爷看起来很喜欢你。”提起早已不管事的祖父,沐宸昊话中有着敬重与骄傲。
“是吗?”宇文玥怀疑他是在安慰她,因为她到“浮云居”向老太爷请安问候时,老太爷仅是颔首了下,并没有和她闲话家常,在她看来这实在不像是很喜欢她的模样。
“长年军戎生涯使得老太爷比较严肃,不会将情感浮现在脸上,但待日子久了你就会明白老太爷是喜欢你的,况且倘若老太爷不喜欢你,又怎么会催促咱们快点生个小胖曾孙儿让他抱?”
沐宸昊和祖父的感情很好,祖父只要一个小动作,他就可以看出祖父要的是什么。
想到要和他养育孩儿,她心里暖呼呼的,一点都不排斥,但生孩子的过程令她羞窘不已,今晚她已被这事弄得惴惴不安,他哪壶不开偏要提哪壶,惹得她一张脸活像遭烈火烧灼般,变得更加艳红。
“怎么又不出声了?莫非你是在害羞?”沐宸昊舒服的往后仰躺,话中带着戏谑,明知故问。
“谁说我害羞!我是因为正在考虑该从哪儿开始帮你刷背,才会没出声。”宇文玥头一个反应便是立即反驳,绝不让他以为她是个胆小表,但话一说完,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她若顺势说自己害羞便能逃过一劫了,真是个大笨蛋!
“那么想好了吗?”沐宸昊转过头,望着她挑眉问。
“呃,你怎么突然转过来?”宇文玥吓了一跳,往后倒退三步,双眼不敢瞟向他结实的胸膛,只敢牢牢定在他脸上。
喔!这里怎么愈来愈热了?
“你不是说你不会害羞,那么我转不转身对你而言一点差别也没有不是吗?”瞧她害羞到不仅双颊泛红,连双耳及脖子都似熟透了,他便觉得好乐,心情愉悦的一逗再逗。
“当然!”她要秉持着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气魄,千万不可让他瞧轻了。
她的视死如归,又让沐宸昊一阵好笑,不过他故作自然,没表现出来。
“我已经想好要从哪儿开始下手,你可以背过身去了。”她努力压抑羞怯,以坚定的语气对他说道。
既然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她只好将他当成是爱驹晴天,挽起衣袖拿出气魄和他拚了。
“下手?这话听起来挺怪的。”沐宸昊笑着背过身去,没打算拆穿她努力伪装出的坚强。
“是你多心了,怎么会怪呢。”她干笑两声,以沉重的步伐走向沐宸昊。
氤氲的热气烘托着沐宸昊结实的肌理,宇文玥望着他古铜色诱人的肌肤,不仅脸更烫了,还觉得口干舌燥,一颗心简直要跳出喉头,紧张到右手不住颤抖。
“我要开始刷了。”她连做几次深呼吸后坚定宣布,要自己别受他的肌肤迷惑,伸出手,准备从他的右肩胛骨树状胎记处开始努力刷。
“开始吧。”沐宸昊往前趴。
别想那么多了,他是晴天!是晴天!绝对不是全身月兑得光溜溜的大男人,他是晴天!
宇文玥如同念咒语般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喃念,命自己敛定心神,眼儿不可随意乱瞟。
她努力地刷啊刷,用力地刷啊刷,尽避他不像晴天一样全身毛茸茸,可她仍会全心全意将他刷得光洁亮丽。
“……小月,你很讨厌我吗?”沐宸昊突然出声问道。
“啊?没有啊!”宇文玥愣了下,不懂他为何会突然这么说。
“可你用足以将我刷掉一层皮的力道来为我刷背,会让我以为你很讨厌我。”他揶揄她,其实他并不觉得痛,只是她好像有点太用力了。
“呃?我好像真的太用力了。”经他这么提醒,她仔细一看,发现他经她刷过的后背已经红通通一片了,她暗叫声糟,吐了吐丁香舌。
“对不起,你一定很疼吧?”果然人皮不能跟马皮相比,她以相同的力道刷洗晴天,晴天会开心地以鼻磨蹭她的脸,而沐宸昊则是痛得出声提醒她放轻力道。
“还好。”沐宸昊不以为意回道。
“是吗?”她轻哼了声,猜他是想维护男子气概才不好意思叫疼,看着他红肿的背脊,她突然想恶劣的偷拧一下,看他还会不会故作坚强说不疼。
“你想做什么?”沐宸昊似察觉到她要使坏,突然转头看着她。
“啊?没有,我只是想帮你抚平疼痛。”宇文玥吓了一跳,脑筋急转,缩回的小手连忙搔向颊边,笑得好不无辜。
看着她闪耀着调皮光芒的眼瞳,他的心便为她融化,流淌暖暖的爱意,摇头失笑。“恐怕我永远都无法弄清你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
“你可是朝中有名文韬武略的大将军,我这小小女子的一丁点心思岂难得倒你?”她咧嘴一笑,认定他背后一定长了一双眼睛,不然怎么会察觉到她正打算对他使坏。
“你不是忘了所有事,又怎么会知道我是否文韬武略?”沐宸昊狐疑反问。
“我听小芙说的。”她推得一乾二净,暗骂自己差点就露了口风,下回她说话可得更加小心才行。
“小芙是个机灵的丫头,我不在府里时,有她陪着你,我比较放心。”
“所以说有小芙陪着我就行了,你不用再派其它仆佣跟前跟后了。”她打蛇随棍上,提出要求,因为听总管说他会再多派两名丫鬟过来贴身侍候她,但她从前在家里身边也仅有珠儿陪着,派一大堆人跟前跟后,只会让她浑身不自在。
“我是担心你又会突然犯病,单小芙一个人会手足无措,才会多派两名丫鬟帮忙照看。”沐宸昊不希望她认为自己像个囚犯失去自由,他的出发点全是为了她好。
“你怎忘了自己刚说过的话?方才你不也说见到我白天精神奕奕和你玩蹴鞠的样子看来,身子已无大碍吗?既然没问题,那小芙一个人陪着我就成了,让那两名丫鬟去忙别的吧。”宇文玥柔声央求,眼儿眨巴眨巴地扮可怜。
“好,先依你的意思,但若你又犯病,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会派两名丫鬟牢牢跟着你。”他实在拒绝不了她的要求,但要她有心理准备,下一回他可没这么好说话。
“没问题。”宇文玥爽快地和他达成共识,她的身体向来健康,甚少有病痛,他所提出的要求,对她而言根本就不是件难事。
“我的要求不多,只要你平安、健康、快乐就好。”沐宸昊爱怜地伸出手轻抚她的颊,心头因她而涨满爱意,他从来不晓得自己可以如此容易对一个人牵肠挂肚,这种心头满满皆是她的感觉,令他有种说不出的满足与幸福,仿佛他们俩本就该如此。
沐宸昊的双眼犹如两道黑色漩涡,吸引她陷溺其中,她凝望着他,忆起白天和他拥吻时那如徜徉在云端的滋味,不由自主轻舌忝了下唇瓣,他那满满的关怀,如一张细密的情网,将她紧紧包围,而她乐于困在他织就的情网当中。
她那不经意的舌忝唇小动作诱惑了沐宸昊,他情不自禁探出结实的双臂,揽过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拉抱进澡桶,迎头给她一记狂猛的热吻。
“啊!”宇文玥惊呼了声,接下来的话语全被他狂猛缠吻所吞噬,她意乱情迷,顾不得身上的衣衫全被热水浸湿,服贴在玲珑有致的娇躯上,双臂勾住他的颈项,热烈投入。
澡桶中的热水因宇文玥的加入而溢出,流泄在地。
脸红害羞全都滚到天边去,这一刻她只想要和他在一起。
“别怕,我不会伤了你。”沐宸昊一字一吻地与她火热交缠,大掌剥除她的衣裳,他的心剧烈跳动,期待这迟来的洞房花烛夜,渴望占有她,让她名副其实成为他的人。
天地间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他拥有她,也没有任何人能将她自身边夺走,他的脑海中突兀地流泄过这想法,可掌下的温香软玉迷乱了他的思绪,让他无法思考,这一刻只想好好爱她。
沐宸昊的承诺使她不会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感到害怕,低醇的嗓音、火热的双掌,令她脚趾酥麻蜷曲,全身化为一摊春水。
炙烫的体肤紧贴着雪白柔女敕的娇躯,两人同时逸出满足的喟叹,骨节分明的长指在她身上留下一簇簇火花,逗捻得她娇喘连连,吟哦颤抖。
沐宸昊与宇文玥十指相扣于澡桶中火热缠绵,在彼此怀中尝到两心相契、浓烈炽热的情爱滋味……
激情过后,沐宸昊与宇文玥两人未着寸缕地趴卧在床上。
沐宸昊趴在她身畔,将她如云瀑般的长发拨至一旁,食指好玩地在她雪白的背脊上叮咚游走,脑海中仍为刚刚心灵合一的狂野情爱交缠而震撼。
宇文玥疲累地趴在床榻上,光回想起方才和沐宸昊激情缠绵的画面,就足以教她全身再次发烫,头脑晕眩,在她痴然陶醉之际,猛然想起自己并不是真正的柴娴雅,就这样和沐宸昊圆了房,对吗?心下登时感到忐忑不安。
“你在想什么?”沐宸昊啄吻着她的背脊,轻问。
“我在想……我和你这样究竟对不对……”她吐露出心中的疑问,身体则因他的吻而激起一阵轻颤,再次勾起已平息的火焰。
“你和我已结为夫妻,夫妻同床共枕没什么不对,你无须感到害羞。”他沿着她的背脊浅吻而上,轻舌忝她敏感的耳后。
宇文玥激情难耐,娇躯微弓,贝齿咬着唇瓣,想要抑制到口的轻吟。
“小月,在我面前你无须隐藏自己的感受。”他轻轻啃咬她小巧的耳垂,低喃。
他喜欢她的直率,喜欢她在他身下绽放,喜欢她因他而感到欢愉的模样。
“你不会明白……”她翻过身面对他,望入他眼底,小手抚着他俊逸的脸庞轻喃。
巴他在一起的时光,总是让她浑身满溢幸福滋味,但就是太幸福、太美好了,让她不得不去正视这份幸福并不属于她,他们俩根本就不能在一起,如果他知道她是谁,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喜欢她,一想到这儿,她的心猛地紧窒难受。
“不会明白什么?”他抓住她纤细的手指,移到唇边,烙下一吻。
“不会明白我有多喜欢你。”喜欢上沐宸昊等于背叛了疼爱自己的父亲,偏生她就是控制不了泛滥的情潮,无法停止喜欢他,唉,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我喜欢你的喜欢。”她的坦白,让沐宸昊笑咧了嘴,胸臆充满喜悦,动情地在她唇上印下火辣的一吻。
宇文玥昂首迎接他的热吻,在他的唇中暂时抛开烦忧,意乱情迷地响应着。
沐宸昊对她的爱如火焰般狂热,想想过去没有她的日子是如此空乏贫脊,所幸孤寂的他寻到了她,明了原来自己可以在她的笑容中得到前所未有的喜悦。
高涨的两人再度火热交缠,仿佛要不够对方似的抵死缠绵,雪白娇躯攀附着古铜身躯旋舞律动,两人的灵魂深处再次为这亲密接触发出满足的喟叹,心敲击着心,一声应和着另一声,细细喃喃,我爱你……
芙蓉帐暖,浓情方炽,爱的絮语低低细诉,最后再次隐没在暧昧的粗喘娇吟声中。
阳光普照,又是和煦美好的一天。
向老太爷请完安,无事可做的宇文玥和小芙待在花园的秋水亭中,欣赏园中争相怒放的各色花朵。
宇文玥唇角始终上扬勾起,保持着好心情。
“夫人,将军去上早朝,没法儿留在府里陪你,你感到很寂寞对吧?”小芙掩唇取笑着她。
小芙一直留意沐宸昊对待柴娴雅的态度,每个小细节都不放过,发现他不仅对她呵护备至,甚至可说是将她捧在手掌心疼宠,再见柴娴雅每天双颊有着自然幸福的红晕,就晓得当初老爷决定将小姐许配给沐宸昊是最正确的决定。
“你好大的胆哪!连我都敢取笑。”宇文玥佯怒,眉一挑,探出手搔小芙痒。
“哈哈!夫人,请你饶了小芙吧!小芙再也不敢放肆取笑你了。”小芙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东躲西闪拚命求饶。
“我偏不饶了你。”宇文玥追着小芙,装出一脸狠样。
“夫人,小芙求你啦!”小芙拚命往前跑,尖叫着。
宇文玥紧追在后,突然间心头一揪,眼前一黑,痛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不得不停下脚步,痛苦地抚着心口。
“夫人,你没事吧?”小芙见她没追上,转头一看,瞧见她一脸痛楚,担心地奔回她身边扶着问道。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何会突然这么难受……”宇文玥的额际冒着冷汗,语气虚软地道。
“夫人,你一定是又犯病了,都怪我不好,怎地忘了夫人有这病谤子!我这就扶你回房,马上请总管去请许大夫过来。”小芙痛斥自己的轻忽,担忧地扶着她往回走。
“犯病?”她从没想过纵然现下是她的魂魄住在柴娴雅体内,可自小带有心疾的柴娴雅的身体不可能会变得和她一样强健。
她盗取了柴娴雅的幸福,也尝到了柴娴雅发病时所承受的痛苦,幸福与痛楚相交杂,她仍觉得甘之如饴。
“将军若知道小姐犯病,一定会很心疼的。”
“朝政上的事够他忙的了,这点小事别让他知道。”宇文玥想起沐宸昊说过倘若她犯病,就会不顾她的反对,再派两名丫鬟守着她,她担心沐宸昊会付诸行动,忙要小芙帮她保密。
“这怎么会是小事呢?将军时刻都关心着小姐,自然得知道这件事。”小芙一点都不认同她的话,况且沐宸昊已再三交代,小姐生活上的大小事都得向他禀报,她可不敢违背。
“我休息一会儿就会没事的,我不想让他担心。”宇文玥眉心紧蹙,停下步伐,等待这一波揪心之痛过去。
“夫人,你这样是不行的。”小芙见她情况不大好,担心得都快哭了。
“……不然由我自己告诉他,好不?”宇文玥不理会良心上的谴责,开口欺骗小芙。
“好吧!但是你一定要告诉将军喔!”小芙要求她的保证。
“我会的,小芙,你别为我担心,不会有事的。”宇文玥苍白的嘴唇微微一笑,安抚忠心的小芙。
当最大的痛楚过去后,宇文玥的呼吸才慢慢缓和顺畅,脸色也不再惨白,她挺直身子,抬手轻拭额际的汗水,若有所思地仰望湛蓝青天。
“夫人,你怎么了?”小芙不懂柴娴雅为何会突然仰望青天,不快点回房让她去派人请大夫过来诊治。
“我已经好多了,别担心。小芙,你说偷来的幸福能够长久吗?”宇文玥忽然一问,心下其实对眼前过于美好的幸福感到不安,毕竟这原本就不属于她,她担心自己飞得太高,之后会摔得粉身碎骨。
当她望着沐宸昊沉睡的脸庞时,总是无法忽视内心最深层的恐惧,即是他有办法接受身为宇文意的女儿的她吗?倘若他知道她是谁之后,可还会笑得那样温柔?可还会那样缠绵悱恻亲吻她的唇?可还会眼里仅有她一人?
她非常害怕探知那答案,况且她还弄不清自己为何会变成柴娴雅,或许有一天她会莫名其妙再变回原本的样子,到时恐怕就无法再见到沐宸昊一想到这儿,心头便万分沉重,而且还如被针扎刺般痛着,难受到喉头哽咽。
“偷来的幸福?幸福可以用偷的吗?”小芙不懂,疑惑地应道。
“或许真的可以。”宇文玥任由那股害怕失去的痛楚四处蔓延,移开目光,不再仰望青天。
“啊?”小芙满脸纳闷。
“小芙,先前我托你打听左丞相家小姐的事,进展如何?”宇文玥关心起家里的自己的情况。
“我托府里的丫鬟向左丞相府里的丫鬟打探了,听说宇文小姐前阵子玩秋千不小心摔下来后,便陷入昏迷不再清醒,左丞相还请求太子派出宫中的何御医过去诊治,也是毫无起色呢。”小芙说着得到的消息。
“怎么会这样?”宇文玥一怔,真正的她陷入昏迷中,那么柴娴雅上哪儿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整个人震惊到惶惶然,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情况。
“总之夫人你也不认识宇文小姐,她的事你就别放在心上,目前最要紧的是照顾好你自己才对。”小芙耸耸肩,扶着她回房,暗自盘算着待会儿要请王总管派人请许大夫过来一趟才行。
宇文玥茫然失措,心下仍为不知去向的柴娴雅魂魄感到困惑。
下了早朝的沐宸昊与柴竣立受宝良王所邀,集聚于王府。
“右相,本王不得不说你将掌上明珠许配给宸昊真是做对了,这几天我瞧宸昊上早朝时容光焕发,比起从前更加光彩夺目,一看便知他和妻子琴瑟和鸣,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满身贵气,摇扇的宝良王语带欣羡。
“打从认识宸昊后,老夫便觉得再也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娴雅,所以将娴雅交给宸昊,老夫很放心。”柴竣立捋胡微笑,对沐宸昊这个女婿,他是愈看愈满意。
“娴雅是个好妻子,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气。”沐宸昊轻笑,对柴娴雅没有任何不满。
沐宸昊对柴娴雅的赞许,让柴竣立与有荣焉,他与妻子从小就很注重娴雅的教养,除了让她学习琴棋书画,亦教导她持家之道,就是要让她嫁人后能当个无从挑剔的媳妇。
“近来太子那儿可有什么动静?”谈笑过后,宝良王正色步入正题。
“太子党那帮人仍旧蠢蠢欲动,他们多次出入三王爷那儿,似乎有意拉拢三王爷。”沐宸昊说着他得到的消息。
宝良王与柴竣立听闻太子的人马接触三皇子,眉头皆深深一蹙,三皇子城府极深,虽然这场笔位之争表面上三皇子出局了,但三皇子暗地里仍跃跃欲试,谁也不敢说三皇子最后会不会坐收渔翁之利。
“三王爷和大王爷素来交好,老夫认为他们会和太子连成一气。”最棘手的人是三皇子与太子,至于年纪最长的大皇子,因生母出身不够高贵,父亲仅是一名小辟,背后没有庞大的人马支持,皇上也未曾将大皇子列入储君考量的人选,在险恶的宫廷斗争中,始终没人将大皇子放在眼里。
“太子定是对三皇兄有所承诺,否则三皇兄不会平白无故帮太子。”宝良王甚为了解三皇子凡事讲求利益的脾性。
“老夫就怕向来诡计多端的三王爷当太子的军师危害王爷您哪!”柴竣立面色凝重,忧心时不时朝宝良王射来的暗箭。
“我会派人密切注意三王爷的一举一动。”沐宸昊绝不容许太子和三皇子的阴谋诡计得逞。
“有宸昊这句话,本王即可高枕无忧,不过本王也听闻左丞相近来似乎较少出入太子府邸,你们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宝良王对沐宸昊信心十足,话锋转到左丞相宇文意身上,倘若太子和宇文意交恶,对他而言是个好消息。
沐宸昊摇头,不知其中原由。
“听说宇文意那老家伙的宝贝女儿前些日子自秋千上摔了下来,伤势颇重,直到现在仍旧昏迷不醒,各名医来来去去看过无数次皆束手无策,宇文意还请太子派出宫中的何御医,依然毫无起色。”柴竣立有点幸灾乐祸地说着他所听闻到的消息,他和宇文意向来不对盘,现下又各拥其主,对于宇文意的遭遇,自然不会寄予同情。
“如此严重?”宝良王挑了挑眉。
“正是,所以左丞相才会无心陪伴在太子身边。”柴竣立认为宇文意的宝贝女儿跌得好,让宇文意心有旁鹜,无法全心全力辅助太子。
宝良王意会一笑,听出柴竣立话中的窃喜之意。
沐宸昊对于他们谈论的宇文小姐并不感兴趣,亦不认为宇文意的女儿昏迷不醒是件值得窃喜的事,所以并未搭腔,他趁着柴竣立在大肆评判宇文意之际,心思悄然远飘,想着他的小妻子现下在做什么,是否又拖着小芙在花园里玩蹴鞠,一想到她神采飞扬娇俏的模样,唇角便不自觉地逸出一抹宠溺的微笑。
“……王爷,老夫认为既然太子有意拉拢三王爷与大王爷,咱们不如也如法泡制,朝尚未表态的九王爷那儿探他的意向。”柴竣立好不容易说完一长串对宇文意的不满后,才将话拉回正题上。
“宸昊,你觉得九皇弟可靠吗?”宝良王收扇,以扇柄轻敲桌面,询问沐宸昊的意见。
“九王爷行事谨慎,我倒认为他不会这么快就表明,应该会再多观望一阵子才决定要将赌注押在哪一方。”宝良王的询问打断沐宸昊对小妻子的思念,他神色一敛,说出看法。
“九皇弟确实如此。”宝良王颔首同意沐宸昊的看法。
“那下一步棋该如何走?”柴竣立分别望向宝良王与女婿。
“以静制动。”沐宸昊不主张主动挑衅。
“宸昊道出了本王心声,不论太子党的人想玩什么花样,本王乐于奉陪。”宝良王赞赏一笑。
柴竣立见宝良王与沐宸昊意见相同,沉吟了会儿,同意他们的看法。
“十日后,本王打算在城外北郊的万寿山举办一场野猎,邀请大伙儿带着家眷一同纵驰于山林间,右相与宸昊你们俩一定得参加。”正事谈完,宝良王提及十日后的打猎计划,口中的大伙儿即是平日与他亲近及他有意延揽的朝臣。
“王爷有野猎的兴致,老夫当然要参加。”柴竣立毫无异议。
“我会带着娴雅一道前去。”沐宸昊也同意参与野猎。
“本王从未见过右相的掌上明珠,正好可以藉由野猎之行好好看看,究竟是怎样蕙质兰心的女子能够掳获宸昊的心。”
柴竣立得意一笑,对于宝良王对女儿的称赞,认为当之无愧,女儿在成亲那日昏倒醒来后忘记所有事的事情,他已从宸昊那儿得知,之所以没急吼吼地和妻子到将军府探望女儿,就是不想吓着宝贝女儿,也深信宸昊会好好照顾她,才会忍到现在。
“娴雅是很特别的女子。”沐宸昊提及柴娴雅时,话语中饱含炙热情感。
“那么本王就更应该要会一会她了。”宝良王惬意地摇扇呵呵轻笑。
“不过宸昊对王爷有一事相求,希望王爷能够帮忙。”目前沐宸昊最关心的就是妻子的健康,他希望她能够无病无痛地和他白头偕老。
“喔?是什么事?说来听听。”沐宸昊头一回有求于宝良王,让宝良王好奇得很。
“娴雅自小奔有心疾,这几日还犯了病,我着实担心她的情况,希望王爷能派出宫中御医为她诊治。”沐宸昊清朗道出对妻子的忧虑。
柴竣立一脸期待地看着宝良王,从前娴雅的心疾都由许大夫负责照看,虽无法根治,但也没有变得更糟,所以他就没急于寻求御医的协助,可娴雅这次在大喜之日昏倒着实吓坏他了,他正想向宝良王提出派出御医的请求,结果宸昊倒先说出口了。
“这事儿一点都不难,怎么不早点提?你们放心,本王会马上派出宫中的庞御医到将军府去为沐夫人诊治。”宝良王很乐意卖人情给他们,让他们日后对他更加忠心耿耿。
“宸昊在此谢过王爷。”沐宸昊拱手感谢宝良王。
“谢谢王爷。”柴竣立心下大喜,连忙谢过。
“除了家人以外,你们就是和本王最亲近的人,何须跟本王客气。”宝良王笑着摇扇。
宝良王一句最亲近的人,简直是说到柴竣立心坎里,使他笑得合不拢嘴。
沐宸昊淡淡一笑,心下明白宝良王特意这么说,无非是想拉拢人心,但无论如何这份恩情他都会记在心里,他日定会予以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