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他快吐了!
命福努力挪开压在他肚子上的一条肥腿,模着黑,手脚并用爬下床铺,从橱柜里模出两件自己的衣衫,然后蹑手蹑脚出房。
一出奴仆房,命福即大口大口攫取暗夜中沁凉的空气,努力消除梗在喉间的作呕感——没办法,房内五味杂陈,实在太臭了,他想不吐都很难!
前夜大伙儿全都杀红了眼,喝得乱七八糟,他更是成为众人疯狂灌酒的对象……为了不让人月兑光衣服,丢进池子里泡冷水,他凭着最大的意志,努力战到最后一刻!
炳,还好,他赢了!
说实在的,他也不得不佩服自己,原来家里出了个酒鬼老爹还是挺有用处的,从小“耳濡目染”之下,不敢说是海量,但至少帮他安然应付了好几次这类恐怖的场面。
可惨的是,成为最后一个倒下的人,下场就是被每个人轮吐一身,还得忙着收拾善后,好不容易撑到全部的人一个个不支倒下,狼狈的他,才能拖着摇蔽的身躯,一身臭地爬到澡堂去清洗净身。
天未亮,命福即以最快速度洗完澡,恢复一身清爽,迎接鸡啼。
今天是他开始伺候三少爷的重要日子,他决计不会让自己出任何差错的!
备好一切,还未及卯时,命福即斗志高昂地来到三少爷的房门外,领着黑石伯的千叮万嘱,他心里最坏的打算便是——花一个时辰的时间来叫醒三少爷。
赖床吗?呵,没关系,以前在家乡,他也有个爱赖床的弟弟,每天一早也都是由他来叫醒弟弟去做事的,这他可是很有经验的呢!
做好万全心理准备,命福举手敲了敲三少爷的房门,没回应。
正常的!反正他有黑石伯的特许,早晨叫三少爷起床时,是可以自由进出少爷寝房的。他公事公办再敲了两次门,即自行入内。
房里,光线幽暗,不熟悉寝房内布置的命福,连续撞了两次桌椅,才终于在努力保住手上的洗脸水没洒出的情况下,来到内房。
“少爷,卯时了,请起身梳洗了。”
床帏垂帐内,没半点反应。
命福放下端着的洗脸水,靠近床边又连喊数次,仍无半点动静。
丙真是“睡死了”!吧脆一把掀了床单,直接将人拖下床算了!摔他个头痛疼的,还怕不醒吗?以前他都是这样叫弟弟起床的,保证非常有效。
脑袋才想着,命福的手已经“习惯性”开始动作了。当他正要掀开帏帐时,猛地,迟来的理智拉住了他——
等等,不妥!
眼下睡在床上的这个人,可不是他那贪睡的弟弟呀,“他”可是未来会给赏钱的大金主,“他”是金枝玉叶的三少爷,和他那粗枝大叶的弟弟可大不相同呢。
笨蛋于命福,你是酒喝太多昏头啦?!怎么可以用对付老弟那招来对付戚家三少爷,那可是要卷铺盖走路的,他才不想跟银子过不去呢!
懊吧,既然“武”的不行,就来“文”的吧。
命福决定尽忠职守站在床边“提醒”戚卫雪起床,连续“提醒”一个时辰,他于命福有能耐不怕口渴,就不信三少爷不被吵起来——
他决定以他自豪的“耐力”跟三少爷的“赖力”耗上了!
“少爷,卯时了,请起身梳洗了——少爷,卯时了,请起身梳洗了——”
他语气平板,但坚持不间断,连讲了半个时辰之后……
“少爷,卯时了,该起身梳洗了——少爷,卯时了,该起身梳洗了——”
腻了!他换了一个字,又继续“提醒”了半个时辰……
“少爷,卯时了,快起身梳洗了——少爷,卯时了,快起身梳洗了——”
再换一个字,语气开始加重不少,口气也有点不耐……
“少爷,卯时——啊!”
啪!蚌然一只手伸出帐外,吓了命福一大跳,他向后弹跳开来。
“水……”床帏内,幽幽传出虚弱男声。
终于有点声响了,命福赶紧凑上前,听候差遣。“是,少爷想洗脸吗?”
“渴……”
“哦,是。”命福马上改倒了杯水,递向那只手的主人。
水杯被拿进床帏之内,朦胧之中,纱幕后人形隐隐晃动,命福有点好奇地眨了眨眼,仍无法看得真切,须臾,水杯被递了出来。
“少爷,卯时了,请起身梳洗。”命福恭敬道。
“我……没办法……”低沉的嗓音似乎有隐隐压抑的痛苦。“老毛病……犯了……”
老毛病?
“少爷,您怎么了吗?”
“我……不舒服……”
不舒服?!
莫非三少爷有宿疾在身?他怎么没听说过?况且黑石伯也没跟他交代这件事,这到底怎么回事?但三少爷的声音听起来真的很虚弱的样子,似乎很难受……
“少爷,您生病了吗?”
“嗯……”
低低申吟着翻了身,一只手又露出帷幔外。
“少爷,您还好吧?”命福以为对方就要跌下床了,连忙上前想搀扶,可才一触模到,命福即被手上传来的热度给吓到,不由地大惊失色,喊道:“少爷,你的手好烫——啊,怎么红红的?”天啊,还长了些红点!“少爷,您躺着别动,我去帮您请大夫……”
说着,命福急忙转身就要跑开,却反被那只手紧紧扣住。“等……等……”
“少爷?”
“你知道……去哪……请大夫?”
“啊?”命福顿住。“呃,是不太清楚啦……不过没关系,我去问黑石伯就知道了。”
“千万别……”那只手抓他抓得更紧了,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别让……任何人知道……尤其黑石伯……”
“为什么?”
“他会大惊小敝……我不想让他……惊动我哥……”好逞强,但好贴心。
命福忽然整个心疼起来。
他记得初进府时,曾经听人提起过,戚府在多年前发生过几乎灭门的大火,当年虽然三位少爷全部幸存,但老爷、夫人却都烧死了,曾经权倾一时的戚家也逐渐没落。多年来,戚家兄弟相依为命,企图重振戚家往日荣景;还好三兄弟个个争气,各凭本事在朝中担任重要官职,重新为戚家在朝廷挣回一席之地。
戚家兄弟相互扶持的情感、重振家业的努力,他于命福深受感动,也十分佩服。
说不定三少爷这“老毛病”就是那场别种下的病谤,或是多年辛劳累积下来的宿疾……啊,好可怜的三少爷!病了,又怕家人担心,只想一个人默默承受,真是个“孝顺”的好弟弟,他绝对可以感同身受。
“少爷,别担心,命福在,命福会照顾您的。”命福好忠心、好真心保证,倍感自己责任重大。“瞧您这般不舒服,命福还是要请个大夫来给您瞧瞧才行!”
“去城南万药堂……找古大夫……他知道……我这病……”
命福用力点头。“是是,城南万药堂的古大夫,命福立刻就去,少爷,您先撑着——”
二话不说,拔腿狂奔而出,救人如救火,一刻不宜迟。这可是他上工第一天最重要的差事,可不能搞砸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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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福几乎拼了不值钱的小命,一路赶往城南,在迷了两次路之后,终于找到万药堂的古大夫,在说明来意后,古大夫立即匆匆跟着命福赶回戚府。
棒着帐幕,把完了脉,古大夫面色凝重,交代命福随他回去取药。
接下来,命福到处奔波,为了生病的三少爷忙进忙出,连煎个药都要大费周章,偷偷模模,以避开黑石伯的耳目。
终于,在他折腾了大半天,小心翼翼捧着煎好的汤药,正急着赶回三少爷寝房时,即被人中途拦下——
“慢着!”
“是……”命福猛然停下,低垂着头。
“抬起头来。”拦下他的男子沉声命令,嗓音明显较三少爷低沉浑厚。
“是……”命福听令抬头,果然瞧见一名高硕挺拔的男子,他不认识来人,但从对方一身官服,加上黝黑亮实的肤色,他猜想他肯定就是临安城里人人都知晓的救火大英雄——御前亲军统领,专门掌管精锐救火部队的戚家二少爷,戚卫然。
“新来的?”戚卫然问道。
“是,二少爷……小的刚入府半个月。”
戚卫然认真打量命福,以及他捧在手上那碗黑漆漆的药汁,问道:“你在哪当差?”
“今天刚来伺侯三少爷。”
“老三?”戚卫然语气微扬。“正好,我在找他,他人呢?”
“三少爷他……”糟了,三少爷交代不能告诉任何人他生病的事。“呃……出去了……”
“出去?他如果出去,那你在这里偷什么懒?怎么没一起跟出去?”戚卫然严肃再问:“这是什么?”他拿起药汁闻了下,一张俊脸更加严肃了。
“这是……因为……”命福脑袋里千头万绪,他努力抓住一条最清晰的,罗织出一套说词。“三少爷只说有个案子急着处理,就匆匆出门去了……这个……是少爷交代想喝的……叫我留下来帮他熬……”
“喔?那你现在熬好了,是急着想捧去给谁?”
“是……是……”
“说谎!”
戚卫然突然大声斥喝,命福吓一大跳,双手猛地一颤,药汁溅了出来。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戚卫然不悦道。
“没有什么鬼啊……”命福嗫嚅着,摆明了心里就有鬼。
怎么办?二少爷也是主子,他该对主子说实话的,但他也答应了三少爷不能说,他说什么都不能出卖三少爷呵!
戚卫然冷冷看着命福,不发一语,随即转身走往三少爷的院落。
“啊!”命福心一惊,连忙紧张地跟在戚卫然身后。“二少爷、二少爷!您不能去啊——”
戚卫然步伐大又快,命福端着药汁,只能尽量小跑步追着他跑往三少爷的寝房。戚卫然连敲门都省了,直接大剌剌推了门走进去。
“戚卫雪!”戚卫然喊道,走近床边,猛然拉开帏帐。“你搞什么?!一整逃诩不见人影——”
床上,空空如也——果然不见半个人影!
“咦?”命福比戚卫然更吃惊。人呢?
“人呢?”戚卫然同时转头问他。
命福完全一头雾水,但还算机伶地顺着情势,随口扯道:“就说了……三、三少爷他……出门去了……”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三少爷怎会不见了?!他刚才去煎药前,他明明还躺在床上休养呀……
“胡说,他今天根本没有去军巡铺当差,早膳、午膳也没出现,快说,你们在耍什么把戏?”戚卫然不悦道。
“没……没有什么把戏啊……”命福为难道。这教他该如何说才好呢?
戚卫然瞪着命福,再想进一步逼问时,蓦地,一阵悠扬的箫声从远方传来。
“老三?”戚卫然警觉道,转身走出房。
命福先是愣了下,然后才意会过来原来戚卫然口中喊的是三少爷,连忙紧跟出去。这次,命福的脚步可快了,他连追带跑,快速跟上戚卫然,来到上回他跪地祈愿的那座苑囿。
远远地,即看到亭子里有抹俊美帅逸的身影,正闲适地在吹奏竹箫,待两人走近,命福看到那男子的相貌时,不禁大吃一惊。
“啊,土、土——”
箫声愕然停止。命福瞪大了眼,结结巴巴指着吹箫男子——
“土地公神!”终于,他喊了出来。
“土地公?”男子站起身,有些讶然,更多的兴味盎然。
“你为什么喊他土地公神?”戚卫然亦不解地望向命福。
“他……他本来就是啊……”命福皱起眉头,一时间被这状况给搅糊涂了。难道他不是?可他之前明明“来无影去无踪”的,也真的允了他的愿望……但,看起来似乎连二少爷都认识这位“土地公神”……
“你什么时候变成土地公神了?”戚卫然转回头去问亭内男子。
男子耸耸肩,眼角含笑,看着傻愣在旁的命福。“是啊,我怎会变成土地公了?我也很想知道。”
戚卫然走进亭内。“少在那装无辜,三弟你的个性我还不了解吗?你到底又在搞什么鬼?”
“三弟……三……弟……”命福喃喃重复,一时间竟无法消化这两个字。
等等,三弟?二少爷喊他“三弟”?那不就表示他是……
“三少爷?!”他后知后觉地尖声怪叫,声音还不小心分了岔。“你、你是三少爷?”
“如假包换。”戚卫雪朝命福不太正经地眨眨眼,一副随时快大笑出来的模样。
土地公神是三少爷?三少爷就是土地公神?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况且……三少爷他……
“你、你不是病了?”命福疑惑道。
“你病了?”戚卫然不以为然地询问戚卫雪。这浑小子向来身体健朗得很,从不生病的。
“你看我像吗?”戚卫雪悠闲地走回亭内,继续泡茶品茗,甚至好兴致地朝戚卫然招手道:“过来喝一杯吧,再说说你找我什么事?”
“你这小子,到底搞什么名堂?一整天不见人影,外头待处理之事都多到要火烧了,你还有兴致在这里泡茶?”
戚卫然嘀咕着走进亭内坐下,唯独命福一个人,仍呆傻傻端着汤药,像个不存在的木头人杵在原地。
命福见鬼似地直瞪着戚卫雪,完全不敢置信。眼前这谈笑风生的男人,看来气色好得很,怎么可能会是之前还病恹恹躺在床上的三少爷?不对、不对!这其中一定哪里有鬼……
“你别傻站在那儿,过来泡茶。”戚卫雪召命福过去服侍。
命福依令走进亭子里,将汤药放在石桌上,冷不防一把抓住戚卫雪正要拿起瓷杯的手。戚卫雪挑起眉,看着命福这大胆又异样的举动。
“你做什么?”
“抱歉,少爷,我得罪一下了——”说着,命福即刻掀开戚卫雪的衣袖,露出他结实强健的手臂。“啊——”
丙然!有红色斑点!
“少爷!”他真是“生病的三少爷”没错了!“您瞧您,明明就是病了,怎么还跑出来?快快回去房里躺着才行呀!”命福忠仆性格再度发作,紧张兮兮拉着戚卫雪,想要拖他回房休息。
闻言,戚卫雪忽然大笑出声。
“哈哈哈——”他越笑越夸张,一只手还猛拍起石桌来了。
“少爷?您——”命福无意间低头一瞄。“嗄?!”他吓得大叫一声,慌忙放开戚卫雪的手,整个人弹跳开来。
戚卫雪手臂上的红斑点竟然“糊”了,抹了命福一手的红。
“这、这、这……”命福张口结舌。
“这朱砂的效果真不好,沾不住,一下就掉了。”戚卫雪笑到眉头都纠结在一起,还故意抹了抹手臂上残留的红渍。
惊愕过度的命福,在结巴老半天后,终于挤出了完整的一句。
“这……少爷……您没生病?”
“生什么病?”
“老毛病啊!”命福有些激动起来。“您不是老毛病犯了?”
戚卫雪笑着再眨眨眼,眼中闪过一抹顽皮的神色。
“他唯一的“老毛病”,就是赖床吧!”戚卫然冷冷补充道。
“可……可您明明……很不舒服的呀……”
“要挖他起床,他当然会“不舒服”。”戚卫然再补一句,无奈摇头,兀自喝了口茶。想来这新到的小奴仆已经被他老弟给耍得团团转了。
命福还是不敢相信,执拗地指着桌上的汤药,大声举证:“还有那个古大夫明明就说——”
“停!”戚卫雪打断道,不疾不徐凑近他,“我记得……你叫命福对吧?”
“呃,是……我是命福,命运多舛的命,福气浅薄的福。”
戚卫雪和戚卫然听到命福的“自我介绍”,都不由自主地挑了一下眉毛。
“好,我说命福啊,你果然是“说到做到”的好奴儿,也如许愿时说的“尽心尽力、衣不解带”地伺候我,古大夫的这碗药汤就赏给你吧。”他可是大方的主子呢!
“赏……给我?”命福以为自己听错了。“这药……”
戚卫雪亲自端起桌上的汤药,并且顺道赏给命福一记大大的、灿烂的笑容。
“这一趟折腾下来你也忙坏了吧,来,这是古大夫最拿手的药方,全都是拿来补身体最好的药材,熬得不错,赏你,好好补补身体吧——”
他贴心地“奉上”汤药,微笑等着命福“接旨”。
命福全傻了。
眼前,“应该是土地公神”的三少爷,依旧笑得如太阳般温暖亲切,但为何他却觉得有阵阵冷风吹过?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三少爷贴心的赏赐?不、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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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爷是最容易相处的……”
“三少爷是最照顾奴仆的……”
“三少爷是最会给赏钱的……”
每一句大伙儿对戚卫雪的赞美都言犹在耳,但所讲的和他所见到的,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一整晚,命福想破了头,就是百思不解。
是啊,戚卫雪说话总是“面带笑容”,他确实“照顾”了他这小奴儿,也“赏”了东西给他——虽然那汤药实在苦得很难喝,他还是当着主子的面,硬着头皮喝掉了。但,事情怎么会是这样的呢?到底哪里出了岔?
“唉……”看来,今晚注定是要失眠了。
“我说命福小弟啊,到底什么事烦你来着?说来听听。”
通铺床上,小豆子卷着棉被靠过来。命福反射性向另一侧挪了挪身子。
“没、没事啊……”
“还说没事,一整晚就听你一个人在那里唉声叹气的,到底怎么了?”就连小豆子他这么粗线条的都知道有事。
“没……”命福低应,随即沉默下来。
老半天等不到命福回答,就在小豆子抱着被子,又快跟周公约好见面时,命福才闷闷地又开了口。
“小豆哥,我问你喔……”
“嗯?”小豆子努力撑开快合上的双眼。
“你们真觉得三少爷是个贴心的好主子?”
“是啊。”
“真的吗?”
“怎么?你觉得他不好相处吗?”
“也不是啦,就是……唉,我也说不上来……”命福苦恼极了。总觉得哪个地方不太对劲,至少,今天他就被装病的三少爷给耍得昏头转向,到现在仍想不通究竟发生何事……
小豆子翻了身,怕吵醒其他人,低声说道:“我是伺候二少爷的,你也知道,二少爷是个工作狂,只要一卯起来工作,常常就是没日没夜的,我都累得半死也不敢吭一声,每次都是三少爷细心,会适当“提醒”二少爷,我们这些下人才能有休息喘息的机会——”
“是吗……”但,他脑子里只能想到当时“红点”糊了满手时,他放肆狂笑的模样。
“而且啊,有回我老家捎信来,说我娘病了,是三少爷主动替我去开口告假的,还私下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带回去。”说着,小豆子又有些感动起来。
“他真这样做?”有点难想像。
“当然,三少爷都把我们这些下人当成哥儿们看待呢。”
“是这样吗……”
“你刚上工,一切还没习惯,相信我,三少爷人很好,真的!如果让我选,我还真想换去伺候三少爷呢……”
“嗯……”命福低应了声。
是啊,他才第一天当差,一定是哪里做错了,才会出现这种奇怪的状况。
他需要钱,除了平常的工俸之外,他真的非常需要攒这额外的“赏钱”。或许,戚卫雪诚如大伙儿所言,是个体贴善良的好主子,他该有信心的,只要他继续努力,赚赏钱的日子肯定就不远了。
“呵。”
想着银子入睡,还是最香甜的。
命福终于放宽了心,重新燃起无比的信心和希望——新的一天,还是要好好表现才行,一切难关都会克服的……一定会的……别想太多,好好跟着戚卫雪“过日子”就是了……
想着想着,命福逐渐放松,终于有了些许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