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孙谨由恶梦中惊醒,额颊都是汗。
她愕然的看向四周,脑袋在慌乱中瞬间失灵,无法思考。
这是哪儿?她在哪里?
足足过了好半晌,她才能回神,这里是……冶府?
她安全了?!
那、那冶冬阳呢?他在哪儿?
记得被鬼乞子淹没的同时他仍紧紧护着她,而她却在他怀中昏死,接下来发生什么事她完全不知道……蓦地,喉头涌上一口恐惧的胆汁,那男人该不会已经——
不会的,不会的!
思及此,她几乎无法呼吸,不敢再想的跳下床、直奔他的寝房。
不要,她不要失去他,她不想失去他!
强烈颤抖着身子,在冲进寝房的刹那,水气立刻罩上她的双眸。
“谨儿?”瞧着她光着脚丫子冲进来的模样,让正坐卧榻上,由暮春喂着汤药的冶冬阳吃了一惊。
“你没事……没事呢!”一股强烈的心安,让她瞬间虚月兑的软。
“谨儿!”瞧她身子一晃的跌坐在地,冶冬阳跟着惊呼。
“我没事。”她将脸埋进双膝间,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
他这时才安心的吁了一口气。这丫头想必吓坏了,起身要下榻去安慰她,暮春上前阻止,他手一挥,还是抱伤下榻的走至她面前蹲了下来,眼露怜惜的抚着她的青丝。
“别哭,咱们都安全了。”
她抬起泪眼,紧紧的凝望着他,她以为失去他了,但瞧他活生生的就蹲在她跟前,这时才强烈发现自己有多依恋他,倘若真的失去了他,她不敢想像自己会如何的疯狂愤怒。
见她的泪水不断涌凝在眼底,直刺进冶冬阳的心坎,这丫头真的很紧张他呢……
“傻丫头,瞧,我只受了点小伤,没事的。”他柔声安慰。
她这才瞪着他胸前缠上白布的伤口,久久才道:“以后不许你再离开我!”学不来娇滴滴的嗓音,她只好跋扈的命令。
他微微扬唇,“好。”
“不许受伤!”
“好。”
“不许让人把我掳走!”
“好。”
“不许为了救我让自己陷入危险!”
“……”
“冶冬阳!”
“唉,不会了,我绝不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他肃然保证。
闻言,她立即扑进他的怀里,就怕一眨眼他们又回到鬼窟。
随着她紧拥的动作,冶冬阳煞白了脸庞,额际斗大的汗滴涔涔而下。
“谨儿姑娘,你想害死咱们公子吗?!鲍子坑谙气了!”暮春忍不住大叫。
鲍孙谨茫然的抬首,却惊见他满险的痛楚,心惊的再将视线往下移,就见自己抱着他的姿势不偏不倚的压在他伤口上,她霍地松手。
“对不起!”她竟然忘了他还带着伤,经她这么一折腾铁定痛死了,而这男人竟由着她这么“欺压”也不吭一声,一急,眼泪又要落下。
冶冬阳见了,暗叹一声,“别哭,我没那么痛的。”他责怪的看向暮春。真是多事!
暮春搔着头,委屈的抿起嘴,公子对这丫头疼得过火,看是命都可以不要了,这点不会要命的小痛可能真的不算什么,唉,算他枉作小人了。
“你快上榻吧,方才暮春不是正在喂你汤药?”她赶紧抹抹泪,将他搀扶回榻上去,然后端过暮春手中的汤药,亲自一口一口的喂他。
冶冬阳含笑由着她服侍,难得这丫头这么温柔,他心暖,眼也柔。
她一面喂着他汤药,一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明明就被鬼乞子包围了,为什么又能平安月兑身?”
见他无事,她人也镇定多了,清明的脑袋又开始急速运转。
“是南宫辅救了我们。”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
她微讶,“南宫大哥?”
“嗯,在千钧一发之际,南宫辅赶来救了我们。”
“原来是南宫大哥,我欠他一份恩情了。”她抿着唇说。
冶冬阳阴郁的开口,“这份恩情由我来还,你不用放在心上!”想起救下人后,南宫辅欲带走昏迷中的她,是自己负伤逼退,他就怒火横生。这南宫辅对谨儿似乎有着誓在必得的决心,对这人,自己得加倍留心了。
“咦?”瞧着他难看的神情,他与南宫大哥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谨儿,现在告诉我,是谁掳走了你,又将你丢弃在鬼窟的?”感受到她投注而来的疑惑,他握着她依旧嫌凉的手转移话题,正色问。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几个蒙面客闯进,在我愤力挣扎下硬将我敲昏,等我再度醒来,人已经躺在恐怖的鬼窟了。”
他轻蹙浓眉。“那就是不知是何人下的手了?”
“我也纳闷,我初次到长安,既无仇敌也无人知道我的身分,这么狠毒的对我究竟为什么?”
他快速将事情在脑海里绕了一圈,倏地眯了眼。“暮春,你说是谁来密报谨儿在鬼窟的?”当时急着救人,来不及问明此事,这会该查清楚了。
“我听那守卫说是一名女子,衣着布料不错,头上覆了头巾,有意遮掩身分,但是守卫眼尖的瞥见那姑娘脚上穿的是宫廷里宫女的鞋款。”暮春说。
“宫女?一个宫女居然知道你在鬼窟?”他极为讶异。
“这么说对我下手的人,可能跟宫里的人有关系?”公孙谨沉下脸。难道她的身分曝光了,有人想对她不利?
他与她对视一眼。“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的身分没有曝光才是,要是曝光了,应该更没有人敢动你分毫。”
“也是,谁要动我,就等着坠入比鬼窟更恐怖的地狱了。”她冷笑。
暮春心惊,“比鬼窟更恐怖的地狱?!那是什么地方?”这丫头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人进到比鬼窟还恐怖的地狱?
冶冬阳低笑,“这地方连我都怕,你不会想知道的。”
有她爹爹所在之处可要比鬼乞子环绕还要恐怖上百倍,再加上株连处分,也许三代九族都不得超生!
“连公子都怕?”这可让暮春吐舌头缩膀子。真有这么个地方?!
“谨儿,既然还不知道是谁下的手,今后你就得小心,我也会在你身边加强守卫。”他颇为自责,澳恼自己没尽到保护她的责任,竟然让她在他身边遭人强行掳走,真是不可原谅!
“说到这个,你自己也得小心,在鬼窟里也有人想谋杀你,看来咱们都有敌人了,谁也不能大意。”她沉着脸交代。
“嗯。”他顾不得自己,只忧心的看着她,握着她的手不住发紧。
这丫头是他拚死想保护的人,只要想到差点失去她,他内心的惶恐就无以伦比,也无可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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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廷晚宴上敲着玄宗喜爱的羯鼓,满席文武大臣作陪,体态丰腴、面如桃花的舞娘于殿中曼妙的舞着。
“冶卿家,朕听说你生了场病,这场晚宴是为庆祝你康复而办的,病懊了你可要多喝几杯。”正值壮年的玄宗李隆冰,朝冶冬阳举起龙杯。
“陛下隆恩,臣深感惶恐。”冶冬阳含笑将酒杯高举过头以示敬意,为避免打草惊蛇,他并没有向人提起鬼窟之事,只说自己受了风寒,生了场病。
“欸,卿家生病朕可是十分担心,就怕这又是你不愿意辅助朕的藉口,如今见你病愈,能为朕效力,这才放心了,朝廷有你,才真正算完成了朕野无遗贤的心愿啊。”玄宗龙心大悦,笑得阖不拢嘴,对他的赏识完全溢于言表。
“多谢陛下抬爱,臣愧不敢当。”他依旧不卑不亢。
一旁的李林甫听了颇不是滋味,陛下爱才天下皆知,但像这样开办晚宴,当众恭维一个人却前所未有,可见这冶冬阳真的很得陛下赏识。
思及此,他更不悦了,素来妒贤嫉能,排除异己以保其位的他,心中的某个决定更加坚定。
“朕瞧卿家卓尔不群,眼神锐利,果然是个人才,说到这,朕可要感谢张卿家能够了无私心的为朕觅才了。”
点到张说,他马上拱手,“是陛下有德,贤才自然有聚。”
玄宗一笑,“哈哈哈,说的好,说的好,如今这政局越来越清明,百姓都能安居乐业,朕希望此情此景能一代传一代,这一切就要靠众爱卿的帮忙了。”
“臣子们的努力仅是锦上添花罢了,陛下的福德、才干,方是天下太平之主因啊。”一旁的太监高力士拍着马屁。
玄宗听了频频点头大笑,“对了,冶卿家,这长名榜你办得如何?入朝名单都选定了吗?”他关心的问。
一提及此事,高力士与李林甫立即紧张的看向冶冬阳,连他们也不知道这名单是否如他们所愿。
“回禀陛下,名单都挑选懊了。”冶冬阳说。
“有哪些人入选,说来听听。”
“是,有冀州张角年、相州赵奇中、朔方的林田洋……”冶冬阳念出十个人名,名单一出,李林甫与高力士大喜,因名单中的十人有六人是他们的心月复,这冶冬阳果然识相的配合了。
玄宗问:“卿家决定的名单,是以何为标准选出来的?”
“臣得人选三十有六,但其中二十六人作风不正,托人讲情,所以臣予以罢黜不用!其余十人术有专攻,皆能各司其职而无虑。”
玄宗闻之大怒,“什么?!居然有人托情索官,人数还这么多?!谁?是谁敢这么做?朕要严惩!”
斑力士与李林甫两人相互心惊对望,这冶冬阳居然敢当着陛下的面说出这等事来,他们脸色倏地发青。
“陛下,这托情之人应有苦衷,还请陛下息怒。”冶冬阳意寓深远的说。
“敢托情索官还有什么苦衷,不是收贿贪赃就是意欲结党营私,此风不可长,非拔除不可!”玄宗震怒。
冶冬阳凝色问:“陛下当真想导正此风?”
“卿家这话是什么意思?”
“臣只是想确定陛下的心意,倘若有意整肃,臣会收集名单以及证物,再一一向陛下详细禀明。”
斑力士与李林甫两人听了,浑身立即透着恶寒。
“很好,卿家为人无私,行事公正!这事交由你来处置朕最为放心,那么朕即刻就升你为吏部尚书兼监察御史,彻底彻查这件事,朕要杜绝歪风,绝不宽待,一旦握有实证,斩立决!”
此话一出,除了高力士与李林甫,所有不法之人莫不魂飞魄散的看着冶冬阳,这人有了尚方宝剑,他们再也开罪不得,一经得罪,这把剑就会削向他们的脑袋啊!
李林甫内心更是错愕心惊得无以复加,此人的这套手法不但骗取“公正”的美誉,而且满足他们这些人的索官要求,既为自己赢得了声望以及升官晋级的机会,也趁势掌握他们的把柄,奸猾谋术远胜过他百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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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房里,白玉藕臂扬高掀起了被褥,柔若无骨的小手抚上榻上男人的侧颈,一路滑过肩头。
男人心神微震,闻到女人身上的馨香,勾起一抹笑。
偷香丫头白女敕的小手往下探索,轻柔的磨蹭,充满撩拨的味道。
男人炯炯的眸光罩上了层氤氲,大掌也覆上柔荑。
偷香的丫头小手轻轻震了一下。“醒了?”
“嗯。”黑暗中瞧不见他的神色,只听见他低哑的声调。
“我专程来恭喜你入朝不到三个月,就己博得陛下的信任,更甚的,还漂亮的暗射众臣一箭,稳固在朝上的地位,你这才智谋略确实不输爹爹,你呀,只是懒,懒得将心思用于与人计较的事情上,瞧,你凭着自己的能耐,更接近目标了。”偷香丫头嗓音慵慵懒懒,态度从容镇定。
“谢谢夸奖。”为了这丫头,他可是把自己弄得一身腥了。
“接下来我也得努力了,不然可会输你的,不过今晚嘛……我想先瞧瞧你这伤可好得差不多了……”小手挣月兑他的束缚,隔着衣衫又模上宽广的胸膛。
“半夜里模黑查看?”
“嗯……”忙碌的小手没停过,滑进衣衫里,贴触上那体温逐渐升高的肌肤,轻颤了一下。
澄澈深邃的眼眸益发旖旎。“确定要检查?”
“确定……”小手开始在他己痊愈的伤口上抚弄点火。
“检查完之后呢?”他没有阻止她的撩拨,只是声音己转为瘖痖干涩。
她笑得眼波流转,“你说呢?”
“我说……”他的声音吃紧。
“还是我帮你说吧,若要这身体健康,自然得多运动。”
他展笑。“若说运动,平常我有在习剑。”
“喔?那你今晚是不打算再“动”喽?”勾人心魂的美眸半眯。
他的笑声低沉潭厚,“那要看这“动力”够不够了。”
“哼!”细白的牙齿开始气愤的用力啃咬起男人的肩膀。“近来这动力虽加强过,但若不满意也得满意!”增胖了几两肉,他得将就了。
男人既不生气,也不反抗的由着她的小雹牙发威。
“这是强迫运动了?”他失笑。
她娇嗔一瞪,没好气的解开腰带。“只是疏通筋骨,又不要你的命,怕什么?”
“也是……”月色微光下,他目光发紧的瞧着女人月兑下长衫、露出宛如凝脂的滑女敕香肩。“你想清楚了?不后侮?”压抑着弥漫在体内的涟漪,忍着再问。
蚌地,两片红云染上双颊,情绪多了抹激动,“不后海……自从你由鬼窟里拚死救出我后,我就决定该是时候了,反而怕你不满意我……”这可是公孙谨进房后首次表现出羞赧的模样。
冶冬阳倏然绽出微笑,黑眸盯上她手腕上的紫玉镯子。“我想知道你这是无以为报,所以才以身相许吗?”
小丫头笑得俏皮,白细双臂缠绕上他颈间,诱惑地缓声道:“正是……”一倾身轻轻啃咬着他的耳朵,她可要发功了,男人,准备接招吧!
可不能只由着这丫头偷香占便宜。冶冬阳两条手臂圈住她,一把将她纳进温暖的怀里,四片唇瓣毫不保留的交缠。
这夜,春风阵阵,情潮滟滟,两具交缠的身躯舞动直至天明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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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夜。
“臣南宫辅,见过李大人。”南宫辅躬身行礼。
“免礼吧!”李林甫笑着说。
“大人肯接见臣,臣万幸。”
这位新人,他可也是注意很久了。“别这么说,你可是陛下钦点的新科状元,不久陛下就会授官予你了。”
南宫辅微微一笑,“臣就是为此而来。”
“你来这一趟是要老夫为你谋出路?”李林甫精明的问。
“大人误会了,这出路陛下自有圣意,臣只有听从的份。”
“那你?”
他双手一拱,弯身作揖。“臣恳请大人收我为门生,臣愿意侍奉大人。”
“你想成为我的门生?”李林甫眼睛一亮。
“李大人做事果断英明,臣想跟着大人学习官道。”
李林甫不住大笑,“你这小子好眼光,想学习为官之道确实找老夫就对了,老夫见你颇有才情,嗯,从今起你就进到我门下吧,陛下那儿我也会美言几句,为你打点出路。”
“多谢大人了。”
李林甫满意的猛点头。听说这南宫辅不仅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家世也很傲人,叔父是凌南王,姨母是则天陛下的姊妹,自家本身也是刺州当地首富,凭着这样的条件,入朝后应极为吃香,前途一片看好,自己能轻易收了这样的门生,他满意极了,简直可说是意外的惊喜。
“臣既然成了大人的门生,自然得为大人分忧解劳,臣听闻近来大人在朝堂之上遇上了一个劲敌。!”
“你指的可是冶冬阳?”提起这人物,李林甫立刻变了颜色。
“是啊大人,有道是当危及原野的祸苗正在壮大时,得早日拔草除根,否则日后必成灾祸。”
李林甫不得不气闷的说:“哼,那人正得陛下宠信,老夫暂时动不了。”可恨!
一双漂亮阴狠的黑瞳眯望向他,“大人,明着不成,不如暗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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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阴谋渐渐成形,不料另一场阴谋将教人戳穿——
“万安公主造访,臣有些受宠若惊。”冶冬阳的表情笑如春风,眼神却淡漠如水。
“没什么的,冬阳公子不用放在心上,我只是过来瞧瞧……”低着头的万安公主顿时绯红两颊,娇羞不已。
“瞧什么呢?”
“瞧公子的伤是否朕好了。”她一脸关切。
他闻言,倏地眉心一蹙,“公主怎知臣是受伤,而非生病?”锐利的目光立即直射眼前人。
“啊——”她脸色一变,不知如何回答。
随侍的夏格马上替主子圆话,“我家公主说错了,她指的就是您生病的事。”
“这样啊……你们家公主还真粗心,生病苞受伤也能说错。”清脆的嗓音随着娇俏的人影一起出现。
鲍孙谨的眼神与冶冬阳在空中交流,两人有默契的在心中都有了数。
她仅瞧了一眼万安公主,便迳自落坐在冶冬阳身边、态度亲昵自然。
这举动自然惹恼了护主心切的夏格。“你这丫头好放肆,见了公主没行礼,竟敢自行就坐!”她斥声。
鲍孙谨淡淡的瞥了瞥,“这是冶大人的府邸,自然就像我家一样,不能说客人来了,主人我反倒不能就坐吧?”开玩笑,论辈分,眼前的公主还得唤她一声姑姑呢,要她行礼也不怕折寿。
“主人?就跟你家一样?你们要成亲了?!”闻言,万安公主也不在意她没行礼的罪了,急着追问跟心上人有关的事。
鲍孙谨精灵的眼儿瞟上看似八风吹不动的男人,吟吟笑着接话。“我也想知道何时呢。”昨晚顺利下手偷香成功后,她还真有些得意。
这男人出乎意外的热情如火,让她大为疑惑昨晚到底是谁香了谁,不过管他的,这会她正盘算着今晚还要偷香,再香他一回。
舌忝舌忝发干的唇,暧昧的神色一看就知一试上瘾,冶冬阳不禁失笑,这丫头这亳不掩饰的贪婪还真想搞得人尽皆知啊。
但或许她在世人眼中可谓寡廉鲜耻,可他反倒觉得率真可爱,在感情上,他不须费心猜她的心思,至于别人,他可就顾不着了。“快了,只要取得谨儿的爹爹同意,就会成亲。”
万安公主霎时血色尽失。
“冬阳公子,您怎能成亲,这岂不辜负了咱们公主多年来对您的情意?!”夏格立刻怒斥。
鲍主自从三年前随武惠妃去了一趟洛阳赏春,无意间结识翩翩公子的他,从此一见钟情,年年都要去洛阳一趟,就是想见他一面,也天天翘首盼望着心上人能来长安,如今他人是来了,却带了个即将成亲的娘子出现,这教公主情何以堪?!
斑!早知道就该阻止公主对他通风报信,让那丫头惨死鬼窟算了,都怪公主心地太善良,误了自己的幸福!
“臣从没敢对公主有一丝不敬,这中间是否有误会?”他生疏的问。
某个丫头已经扁了扁红唇,口吻不善,醋劲横生。“是啊,最好是有误会!”
她不想自己这么没气度,但心闷又不是她能决定的,心一闷,嘴巴也就坏起来了。
冶冬阳眸瞳一瞟。这丫头又吃醋了?!他暗自觉得好笑。“万安公主万金之躯,怎可能看上我,这当然是误会。”
“她看不上你,那你可曾迷惑过人家?”公孙谨可没打算就此放过他。
袁姨说漂亮的男人总跟女人勾三搭四,相当靠不住的,当然,她那痴情的爹爹除外。
他拢了拢眉头。“我活了二十有四,从未迷惑过别人,唯一一次失守的只有昨晚,因为昨晚遭人下了迷香,无力抗拒呢。”
“谁跟你说昨晚了,我说先前!”这家伙可真会顾左右而言他!她不禁恼羞成怒,俏脸悄悄烧了起来。
“先前未遭人下药啊。”他装疯卖傻。
她头一甩,仍是醋劲十足,“是吗?谁知你是不是四处尝药,想当神农,尝百草!”
“我这人虽散漫,但也不是见药就吃,你别道听涂说,胡乱瞎猜。”
“最好是!”她还是满心怀疑,若真如此,暮春为何月兑口而出先前他是为了这位公主才会“守身如玉”的?
冶冬阳苦笑摇首,她这醋吃起来还真是没完没了。
在座的万安虽然不甚明白他们的双关语,但也聪慧的了悟这是情人间的斗嘴,她脸色一黯,一颗心直往下沉。
“公主,抱歉了,臣已有娘子在侧,也只能祝公主早日觅得如意郎君。”他敛色说。
万安公主性情端正单纯,人品也佳,目光追随了他三年,他不是不知道,如果能够,他不想伤害她,但是感持的事,谁也勉强不得,否则三年来他早心动了。
这么明白的拒绝,万安公主几乎掩面欲泣,只怕再坐下去就要出丑,于是起身拉着气呼呼的夏格就走。
她的脸是丢尽了,人还没走出门外就己传来她的哭泣声。
冶冬阳闻声也只能轻轻喟叹。
“舍不得?”公孙谨脸色不善。
他凝眸望着那双闪着火焰的眼睛。“有一点。”
这男人还真老实!
“哼!舍不得就去追啊!”
“没必要。”
“没必要?”
“因为我可能脚步还没迈开,人已经被你拖回寝房了。”他无奈的眸子向下,正好瞧见这丫头紧扣着他腰头的小手,若他敢追出去,恐怕得先被拖回房里跪算盘。
他也算娶了头小母老虎回家了。
小丫头也不是不识趣,咧着嘴娇笑起来,“我说冬阳公子,不如将那股不舍全给尽情的发泄出来吧?”
“敢问怎么个尽情发泄法呢?”
她巧笑倩兮的勾着他的衣襟。“回床上发泄,我让你发泄个够,你以为如何?”
那双原本清澈无比的眸子转眼起了变化,不知不觉也染上邪魅之色。“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