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曾忘记他!
他英俊逼人的长相,他说话特别低沉磁性的嗓音,还有他笑起来那种略带邪气的性格,都一直存在她的心头不曾消失过,她对他的情意也不曾间歇消失。
虽然她曾伤心他对她的不在意及视而不见,但是任时光匆匆流逝,她对他的那份情怀却依然如昔,没有人可以取代他在她心底的那个位置。
也许这样的爱恋着一个人很奇特,但她确实默默地爱着他、默默地恋着他、默默地将他典藏在心底,至今不变。
而她知道在修文大哥的婚礼后,费云航和修文大哥两人又言好如初,而且两人经常联络,她虽见不到他,却时常可以听见修文大哥对大嫂提起他的消息。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地在网络上发现一则征人的消息——那个消息发自TC银行台湾总部,征的是费云航的特别行政助理!
她挣扎了好一阵子,最后悄悄地在未曾知会修文大哥下,径自寄了履历表,没想到很快地就得到面试的回音,于是,她辞去了当时在普罗银行的实习工作,没有对修文大哥做任何说明,独自回到了台湾。
就在通过了第一关人事处的笔试后,还不算真正的过关,而是还得等待“总裁”的亲自甄选,更没想到这一等就是漫长的三个月。于是,她只好租了一间单身公寓,她只想离以前的旧居近些。
在无所事事的等待中,她常枯坐在窗台上,遥远地看着那座对她而言,感觉介于陌生及熟悉之间,坐落在绿叶成荫、碧草如茵的庭园中的豪华独幢宅邸。
她不经意地发现,一辆尊贵的车子常在晚上十点多,驶出大门。
一时好奇心起,她跟踪那辆车子,发现了他经常出入的一间单身汉酒吧!
她看见了他!他原本的帅气挺拔在多年后更增添了成熟内敛的魅力。她仍是默默地在遥远的地方看着他,在一个他看不见她的角落里。
但她永远都得这么遥远的看着他吗?
她回到台湾只为了想要得到一个工作?
不,她原本在美国就有很不错的工作了,会回来的理由其实只有一个——她想看看费云航!
应征他的特助只是一个看他的借口,光明正大的借口。但她只是想看吗?
不,不只如此!多年后,黄毛丫头蜕变了,成熟了不少,而且还留了一头他喜欢的长发!
她想让他看看自己,好想问问他——这样的她,送给他,他要是不要?
在车上的那一夜后,她得到了答案。即使他觉得她不过是一个来路不明的诡异女子吧!
如今她看到了他,他也“要”了她,她是不是也该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呢?
是的,她悄悄地来,就只有悄悄地走了……
这份默默的感情他不曾知道,也许就当是秘密永远存在她心底吧!
“下车吧!”费云航低声地说,将车停在一家雅致的高级餐厅外,他没有得到雪梦的响应,侧眼一瞧,发现她神游太虚地望着窗外。
“想什么?”费云航双手握在方向盘上不经心地问。
雪梦缓缓地转过头,却没有看他,摇了摇头没有应答,此刻她的心是酸楚的。
“怎么了?”他问,脸上刚毅的线条没有改变。
“没有……”她细细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发现她的眼眶红红的,如明镜般清澈的眼波上飘忽着烟岚。
他屏住气息,细看她晶莹剔透、柔和如水的侧脸,她丰盈嫣红的小嘴微抿,波浪般的长发半掩,精巧的鼻梁是可爱的点缀,虽然她没有面向他,他确实看见了她眼中转着泪水。
“你怎么了?”他暗哑的问,心底有一丝惊悸。
“没有……”她幽然的面对他,唇角缥缈着一个可怜的微笑。她深情地看着他。她要记忆住他此刻的模样,让这个记忆嵌进她的心坎,成为永恒。她决定了,明天她就要离开台湾,离开他……也许此生将永不复见了!
虽然她无法跟他说一句“我爱你”,这是多年来她始终放在心底的一句话,就让这句话永远沉淀在她心底吧。
费云航心底震了一震,无法臆测她的情绪,却深刻地受到她的牵引。她纤纤柔弱、楚楚动人,如果她不是个谜,那么他会毫无顾忌地……爱上她。如果此刻不是在大街上,他会低下头去掳住她唇上那朵令他心折的笑意……
“谁让你受委屈了?”他问,低垂的眼睫中,她是唯一的焦点。
“没有。”她抬起湿湿的睫毛,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闪烁的泪像天上的繁星,撼动了他的心……
“你很喜欢说没有。”他低低地道,不自觉地露出淡然的微笑。
“没有啊!”雪梦说着,他突来的和颜悦色,令她脆弱的心灵酸涩的摇俺起来,盈盈的泪水忍不住就滚落了下来。
费云航管不了现在在哪里,他低下头捕捉了她微启、可爱、令他心悸的芳唇,单手扣住她纤柔的腰让她贴近自己。
雪梦闭上双眼任由他吻她,任由他用那种要将她揉碎的力量吻她,泪水滑进了两人的唇瓣里,她不在乎他为什么吻她,她在乎的是这个吻将是最后的……吻别。
“要我……”她在他放开她的唇时,微弱且绝望的轻诉。
他不语,凝视着她蓦然染红了的脸及眼中看似深情的波光,为什么会有深情的错觉,他不明白,也从不曾在任何女人眼中看过这样的神情,但他真的难以自禁地为这样的她神魂颠倒、心折不已。
他默许了,双手回到方向盘上,将车子驶进跑道。
他没把车开到旅馆,没把车开上无人的山坡,直接地回到他的宅邸!
车子停进车库,在引擎声停止后,悬绕在两人之间的奇妙氛围更形扩散了……
沉静中,费云航注视着雪梦,雪梦怯怯地回避他灼热的目光。
“后悔吗?”他问。
“没有。”她无怨无悔。
他径自地下了车,她生涩的伸手正要打开车门,车门竟开了……他绕过车前来为她开了车门,像礼遇淑女一般,这令她惊讶非常。
“下车吧!”他竟朝她伸出手,她犹疑地怯怯地伸手给他,他牢牢握住了。
“你不怕引狼入室吗?”雪梦毫无心机地问。
但这句话却挑动了费云航对她的存疑,他握住她的手劲故意地加大了,并且将手一收把她掳进怀里。
“你是吗?”他怀疑地问。
“你怕吗?”
“你在挑衅!”费云航这么认为。
“不敢。”她柔声地对他说。
费云航瞅住她的眼,如果她是只妄想吃了大老虎的小白兔,那么她就太胆大妄为了。
雪梦发现他一脸严峻,怯怯地注视他。“你生气了?”
是,他生气,相当地生气,气自己被她搞得昏头转向!
他没回答她,二话不说地将她横抱了起来。
她吃惊地喘息,但他已迈开步伐、稳健的走上通往一楼的阶梯,进到他黑白色系分明的欧式客厅。客厅精致的摆饰,苍阔闲逸的风格,看得出主人崇尚优质生活的品味。
他没有停留就直接上了二楼,楼梯的扶手是黑色的锻造镂花,随着他沉稳拾级而上的脚步,雪梦由镂花的缝隙中看见客厅正渐渐消失在线视之中。二楼到了,一系列光洁的白色云石地板,配着壁上的淡黄色云石,两种不同色调的石材,造就了空间冷绝的气氛……在走道的右侧,他用脚踢开了一道门。
雪梦被这砰然的声响给湮灭了心神,她屏住棒吸,不敢轻举妄动,安静却闪烁的大眼睛看着这个舒适且男性化的空间,这是他的……卧房!
她确定……因为她看见卧房中以黑檀木框玻璃隔间的琴室,里头那架雪白色的大型三角钢琴,小时候她曾进去玩过……
有一次,她和修文大哥来时,他允许她进去过,她犹记得!
在她惊魂未定之时,他把她抛了下来,她落到他柔软且弹性十足的大床上,美丽的秀发飞散成一幅曼妙的泼墨画,她还来不及反应,他坚实的体魄已压了下来,结结实实、老大不客气地把她压抵在自己身下。
“你究竟和谁有了交易?”费云航眼中有浓密的乌云,乌云中有雷电。
雪梦情怯地瞅着他逼视的眸子,他落在她身上的重力令她呼吸困难,动弹不得,但她没有挣扎、没有辩驳,直接地对他坦白。“我自己。”
“哈哈哈……”费云航仰头大笑、他不信。“你说谎!”
“没有。”雪梦低喃,心头撒着细碎的小雨。
“你的目的是什么?”费云航倏忽之间露出一脸刚冷。
“让你爱上我,然后把你甩了。”
“你说的是哪门子的鬼话!”他动了肝火,无法饶恕她恶作剧的说词,完全不予采信,他真想狠狠地甩她两个耳光!
但为什么她不表现得可恶些,或者令他憎厌些;为什么她非得一脸无辜,满眼的无邪,说话的模样还楚楚动人、惹人心疼!
他做不到,他只是俯下头去,惩罚般地、愤怒地吻着她。
她没有反抗,用她心碎的温驯回应他。她的柔顺像是致命的武器,直接地封杀他的怒火……
沐浴绑,费云航穿上浴袍,点上烟走向大型落地窗,窗外已是一片幽黯,且飘着小雨,在沉静的夜色中,所有的景物都变得雾蒙蒙的,透明的窗上凝结着数不清的雨滴。
他吐出白色烟雾,心就像这烟雾一样无法澄澈,但却也被无法澄澈的烟雾给占满心头……他知道自己爱上了刚刚在他怀中的女人,但……他没办法释怀,因为他竟爱上了一团迷雾!
明知她是一朵疑云,但偏偏为她而着迷……
唉!他怎可聪明一世、胡涂一时——但这只是一时胡涂吗?或者,他根本从第一次上了他的车开始,就已爱上了她?!
无论是什么样的感触,什么样的情愫,都已和她月兑离不了干系,他该拿她怎么办?
雪梦裹着浴巾走出浴室,走出更衣间,静悄悄地踩着长毛地毯,来到费云航身后,她羞怯地、爱恋地伸手从他的背后环抱住他。
一场倍爱过后,时光像是静止了,天地只存在着他俩,而她对他的爱只有更加深、更难以忘怀!
费云航回眸瞥见雪梦粉女敕的小脸上甜甜的、害羞的微笑,沐浴绑的她清新得像一朵可爱又散发着幽香的娇兰。一时间,他竟无法将她和心底的疑惑再划上等号。
是否他可以彻底地放任自己一次?放任自己走进她所下的迷咒之中,停止猜忌……就这么一次!
“我该走了。”雪梦将心底的依依难舍化成悠悠的微笑。
“我说要放你走了吗?”费云航看着他甜蜜的小东西,伸出手臂圈住她的腰,让她贴在自己的身侧。
“你是还欠我一个晚餐。”雪梦俏皮地耸肩,小小地幽他一默。
费云航看了看时钟,已经八点了。“你会不会做饭?”费云航低声问她。
“我……”雪梦想了想,不很肯定地回答。“……会。”
“我的housekeeper下班了,冰箱内应该有些食物,你来当我的副手。”
“你要……下厨做饭?”雪梦一脸讶异。
“欠你的不是吗?”费云航笑了,笑意中恍若有情,恍若有爱,雪梦意想不到,简直受宠若惊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