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世界末日一样的摇俺只持续了几秒钟,可也让人充分体验到了死亡的滋味,心脏猛烈地跳动着,晏子殊脸色灰白,扶着岩石墙壁站立,回廊里一片狼藉,碎石、佛像的断手、一道道几英尺长的裂缝触目惊心!
晏子殊将手电筒的光圈扭到最大,发现地面湿漉漉的,有地下水透过裂缝渗透了进来,这可不是好兆头!
雨季使柬埔寨的地下水十分充沛,随之水压也增加了,刚进来的时候,晏子殊就发现地下宫殿潮湿得惊人,盘根错节的树根穿透了整栋建筑物,宫殿中间的一些正方形小棒间完全坍塌了下来,有些支撑柱也已经断裂,完全是一栋岌岌可危的建筑!
强烈的震动,砸下来的碎石,让大部分人的头和胳膊受了伤,有一个人更被重达半吨的石柱压倒,当场断气。卡埃尔迪夫受众人保护,只是轻微的擦伤,而灰头土脸的利奥爵士,在刚才的混乱中丢失了卫星定位仪和手电筒,现在只能依靠地图了。
"奇怪"利奥爵士拿起和外界联系的卫星手机,想知道这场震动究竟是怎么回事,手机没有坏,可是读取不到卫星讯号,这很不正常,因为就这点深度而言,是不可能接收不到讯号的。
利奥爵士又启动了一次,液晶萤幕闪亮以后,一直是"连接中"的英文字样。
"怎么回事?"卡埃尔迪夫问道,如果说刚才的强烈震动是地震,也太巧合了,从地理位置来说,在柬埔寨遇上地震的机率,小于万分之一。
"没有讯号,这不可能"利奥爵士有些不安地说道,再次尝试开机和关机,甚至更换了一块锂电池板,还是失败。
"滋─"微型耳麦里突然传出尖锐的高频音,耳膜一阵刺痛!晏子殊立刻扯掉了耳麦,其他人也迭忙把耳机摘掉,这是通信讯号被干扰的特征。
无法和外界联络,用于内部联系的步话机和耳麦也失灵,是由于刚才的震动引起的吗?还是晏子殊一脸严峻,是由于他们进入了地下宫殿引起的?
不想还好,这一想,被什么东西"窥视"着的感觉就越强烈了,石壁上的雕刻变得诡异,好像会浮动一样,在白色手电筒光的照射下,那些佛像的眼睛、鼻子和嘴巴,都浮现出一种嘲讽的神情,好像乐于观看入侵者惨死的样子。
晏子殊的脸色有些苍白,胃部发紧,不赶紧移开手电筒灯光,自己可能会无限地遐想下去。
要冷静!他咬牙告诫自己,手电筒的余光却照到了那具被石柱压倒的尸体,那双腿扭曲着,似乎还在痉挛。
那人的头部和月复部以上都被压在石柱之下,所以生还的可能性是零,晏子殊明知道这点,胸口仍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想要把石柱搬开的冲动,可是,他知道卡埃尔迪夫不会同意他这样做,这是不现实的。
看着那从抽搐到渐渐停止的躯体,就像在看一个人临终前的最后挣扎,晏子殊深感无能为力,这一次无法将手电筒的光线移开。
似乎一弯腰就会呕吐出来,胃部开始翻江倒海,晏子殊的身体微微发抖。
蚌然地,那具尸体重新被黑暗吞没,原来是卡埃尔迪夫伸手挡住了手电筒的灯光,晏子殊惶惑地抬起头来。
"不要做无谓的事。"卡埃尔迪夫在黑暗中说道:"他已经死了。"
"我知道!"晏子殊嫌恶地挥开卡埃尔迪夫的手,不知道还要再牺牲几个人呢?!
对于这种牺牲人命的探险方式,晏子殊打从心底排斥,连正眼也不看卡埃尔迪夫,径自往前面走去,卡埃尔迪夫沉默着。
─不是逃避,就是吵架,两个人的关系就像跷跷板一样无法平衡,这不是卡埃尔迪夫期望的。
可是,却正是自己造成的,晏子殊拒绝敞开心扉,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不要打扰我"的冰冷,不正是自己的错吗?
一回想起以前残酷对待晏子殊的种种,卡埃尔迪夫就深感后悔,不断地利用他、打击他、伤害他,现在才想要求拥抱已经变得很难,肉眼看不见的沟渠将他们深深分开,因为他伤害的,是晏子殊的自尊。
上的伤口可以随时间愈合,那受到伤害的心呢?需要多久才可以愈合?
卡埃尔迪夫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前方突然骚动起来,利奥爵士匆匆赶来向他汇报,前面的大厅整个倒塌了,堵住了通向第三层的路,但是他们却发现了一个地图上没有的天然洞窟。
这个洞窟实际上是晏子殊发现的,首先,地下河会伴随着天然洞窟,这并不奇怪,其次就是风,晏子殊感觉到相当微弱的风,从废墟堆某处传上来。
晏子殊爬到废墟上面,"啪"地打开打火机,在粗糙的乱石堆中细细寻找,火光来到了倒塌的墙壁处,突然剧烈地攒动起来!
在烧到手指之前关掉打火机,晏子殊俯身贴在石头上面,感受着从石头缝隙里吹上来的空气流,若按照地图,墙壁后面应该没有空间,晏子殊疑惑地挪动沉甸甸的石头,用手电筒光仔细察看着地形,有空气在下面流窜的感觉更强烈了。
利奥爵士也发现了异样,立刻命人动手清理起周围的瓦砾和石块,不一会儿便看到东南面的墙壁裂开了一条五英寸长的裂缝,里面很黑,地下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条细长的裂缝,还不够把胳膊伸出去,所以男人们拿出折迭式的铁铲,齐心协力地把它拓宽,大概用了五分多钟,一个能容人弯腰通过的洞口,便挖掘了出来。
"这是什么?!"有人惊叫,原来他试探着一铲子下去,竟锹到了一个骷髅头?
利奥爵士立刻去向卡埃尔迪夫汇报。
迸埃及人建造金字塔的时候,为保守秘密,会屠杀参与建筑金字塔的奴隶,所以晏子殊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洞窟是工人们的坟墓。借手电筒光仔细查看骷髅头,头骨的上方有利器所造成伤口,而从头骨的特征推测,这是一个亚洲后裔,男性,晏子殊旋转头骨,从整齐的牙齿推断这个一个成年人。
晏子殊站起身往洞窟内看去,只能看到一些碎石,他犹豫着该不该下去?
卡埃尔迪夫的判断和晏子殊一样,更甚至,他能准确地说出头骨原来的外貌特征,这让晏子殊十分佩服,卡埃尔迪夫不仅精通炸药和植物,对人体结构和解剖学也很了解,不过,晏子殊并不想知道他是怎么学习的。
"子殊,你和我下去看看,我想这下面就是圣地。"既然步话机和手电筒都用不上,卡埃尔迪夫只带了匕首,打算到洞窟下面去。
"圣地不是应该在大厅下面吗?"晏子殊很吃惊。
"它确实在大厅下面,"卡埃尔迪夫答道。他的意思是,洞窟的位置应该在第二层的右下方,所以也算是在下面,"记得那些‘眼睛'吗?那是哀泣,代表神的哀悼,真正的圣地是用尸体祭祀的。"
哀悼?如果是哀悼,为什么会是睁开的"眼睛"呢?哭泣的时候不该是闭上眼睛的吗?晏子殊疑窦顿生,可是卡埃尔迪夫已经钻进洞中。
洞窟不是垂直的,而是呈一定角度斜向下,不需要绳索也可以下去,对卡埃尔迪夫而言,洞窟内的黑暗更是算不上什么,他攀住洞窟的边缘,非常灵巧地滑了下去,小石头"哗啦啦"地掉到洞底。
晏子殊只得跟在后面进入洞窟,他没有戴帽灯,而是把手电筒咬在了口中,双手撑着粗糙的岩石壁,缓缓地往下滑下去。
洞窟里有许多沙子,这让脚不停地打滑,后背也被突出的岩石磕得很痛,不知道坑底是什么状况,不过既然卡埃尔迪夫没有出声制止他,应该是安全的。这样想着,晏子殊一脚踩中一块突出的岩石,止住了下滑的势头,然后弯着腰,一口气跳到洞底。
坑底的情况出乎晏子殊的预料,居然是一块相当陡峭的砂岩石,而且还连接着一个血盆大口般的无底洞,晏子殊惊出一身冷汗,猛地抓住了岩石上方突起的部分,没让自己滚下去,他惶惶地抬头,看到卡埃尔迪夫站在岩石上方,那仅容一人通过的地方,并朝他伸出手来。
无言地对视着,晏子殊咬了咬牙,自己攀着树根和岩石,爬了上来。
"你在生什么气?"卡埃尔迪夫问他。
"你应该告诉我!"晏子殊拿下手电筒,气冲冲地说。
"告诉你什么?"卡埃尔迪夫一脸迷茫。
晏子殊突然醒悟,卡埃尔迪夫看不见啊,就算他能模索到这个陡坡,但是不知道陡坡的下面是什么,怎么警告自己?
而卡埃尔迪夫等在原地,就是因为不确定岩石下面有什么吧?
"算了。"晏子殊站在狭窄的落脚点上,后背紧贴着岩石壁,观察着地形。
这是一个漏斗形的洞窟,倾斜的岩石突兀地延伸向漆黑的无底洞,像地狱的入口,晏子殊还不至于鲁莽到下去看看洞有多深,他寻找其他出路,陡坡和岩壁之间,也就是他们现在站立的地方,有一条蜿蜒的沟渠通向前面,像是排水口,可是许多地方已经被树根堵住。
晏子殊抬高手电筒,看到纠缠在一起的,密密麻麻的树根处,好像又有一个山洞?
"有水的声音。"卡埃尔迪夫说道,注意力转向右边,正是晏子殊拿手电筒照着的地方。
"我没听见。"晏子殊这样说着,却从高筒靴子中拔出两把短匕首,他要过去看看。
"把你的刀也给我。"晏子殊说着,活动了一下手腕的筋骨。
卡埃尔迪夫把匕首递给他,猜出了几分,"要爬过去吗?"
"嗯,紧跟着我,掉下去我可不管。"晏子殊冷冰冰地说着,向前移动了几步,将其中一把匕首深深插进树根里。
"下面是什么?"卡埃尔迪夫不由得问道。
"你真想知道?"晏子殊难得地调侃起卡埃尔迪夫。
卡埃尔迪夫没有追问,从晏子殊的举动也猜出那是个无底洞,这样的地质结构也不罕见。
晏子殊没再理睬他,把手电筒咬在口中,抓住那把匕首,脚踩着有些湿滑的岩石,像绝壁攀岩一样,一点点地往洞口挪动自己的身体。
"哧!"
晏子殊将另一把匕首深深扎进树根里,他必须保证匕首插得够牢固,否则会支撑不住人的重量,卡埃尔迪夫紧跟其后,当他的左手抓住第二把匕首的时候,右手就拔出第一把匕首,递给晏子殊,两人就以这种让人心跳停顿的危险方式,缓慢地向那唯一的入口移动。
大概用了二十分钟,晏子殊终于抓到了洞口的边缘,他踩着匕首用力攀了上去,扯掉了洞口几根枯藤枝,卡埃尔迪夫也上来了,不过,他没有像晏子殊那样汗水涔涔,甚至连气都不喘。
晏子殊靠着潮湿的岩壁,有些不满地瞪视着他,在搏击上输给他已经够难受了,连体力也差了一截吗?
对了,晏子殊突然想起来,即使在沙漠里长途跋涉的时候,卡埃尔迪夫也从未表现出疲累,他睡得并不比自己多,喝得也很少,可是体力却很充沛,一直从容不迫的样子,到底是哪里不同呢?同样的条件下,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差别呢?
冷不防地,卡埃尔迪夫伸出手,捉住了晏子殊的下颚。
"你干什么?!"晏子殊狠狠地打掉了他的手。
"你在走神。"卡埃尔迪夫平静地说。
"那又怎样?"晏子殊冷言冷语,旋亮手电筒,打量着这个低矮的蜿蜒向上的洞窟,有很冰冷的地下水缓缓地流淌下来,这让晏子殊想起了纽约的地下水道,不过,既然已经费尽周折地到了这里,晏子殊还是想爬上去看看。
"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心事。"卡埃尔迪夫跟着晏子殊,沿洞窟往上攀爬的时候,轻声说道。
"告诉你?"晏子殊嗤之以鼻,"我没这个兴趣。"
两人不再交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后,卡埃尔迪夫忽然说道:"这里好像坟墓。"
岩壁和底端的一些泥土,让人联想起石棺,而他们已经在这"石棺"中爬了十多分钟了,膝盖肘和胳膊磨得很痛,晏子殊有时候会一把抓住类似树根的东西,凑近一看才发现是人类的肋骨,此外,还有碎裂得不可分辨的骨片,所以卡埃尔迪夫才会
有这样的感慨。
这些遗骨七零八落,大部分是成人的,少数是儿童、婴孩,让人忍不住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人死后会去什么地方呢?"这时他们已经快到洞窟的出口,卡埃尔迪夫似在自言自语。
晏子殊没有回答,艰难地爬出有些狭窄的出口,但是心里暗想道,反正不是和你同一个地方!
晏子殊抬起头来,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这是一个纯天然的钟乳石洞窟,从高高的洞窟顶上,扎下许多尖锐的,像铁矛一样的钟乳石,冰冷彻骨的水珠从石尖上滴落下来,地上岩石的缝隙中,也积满了水,这就是洞窟隧道里为什么会有水的原因。
晏子殊单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卡埃尔迪夫也爬上来了,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倾听着声音。
"看这个!"晏子殊惊呼,因为他突然照到了一尊石雕的脚,就在东南面的岩石壁上,手电筒的亮光徐徐向上,那线条柔和的衣服,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的手臂,微低着头,闭着双眼哀悼的脸孔也一一展现在晏子殊面前!
这尊雕像直达洞顶,大概有六十英尺高,是直接在这岩石壁上雕刻出来的,让晏子殊吃惊的是,这是一个女人,她脸孔上圣洁的悲悯众生的神情,就像圣母玛利亚,可是她的装束却很奇怪
她穿着无肩带的长裙,着双脚,手臂上缠绕着蛇形手镯,她胸前挂着一只很大的三角形眼睛,而整个雕像周围,围绕着一条形象温和的巨蟒,可这个女神并不属于埃及,因为她的长发像瀑布一样直垂到脚跟以下,和埃及雕塑不符。
晏子殊怔怔地看着雕像,除了吃惊,心中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是男人都会想去抚模那张姣美的脸孔,平息她心中的哀痛,她的模样是那样柔弱无助,就好像对了,月亮的光辉,柔和的水色,让人产生强烈的保护。
晏子殊心潮起伏,盯着雕像失神了好久,直到卡埃尔迪夫拉了拉他的胳膊。
"是女神像?"
"你怎么知道?"晏子殊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因为我曾经见过。"卡埃尔迪夫抬起头,似乎知道这是一尊很庞大的雕像,"在很久以前"
晏子殊皱起眉,觉得卡埃尔迪夫隐瞒了他一些事情,"她是谁?"
"凯西奥,传说中的月亮女神。"卡埃尔迪夫说着,往前走了几步,雕像的脚下是一个椭圆形的水潭,卡埃尔迪夫低下头,似乎在看那漆黑如墨的潭水。
"太阳王苏利耶跋摩二世否认这段历史,崇拜凯西奥的信徒们也就是亚特兰提斯大陆的最后后裔,在此被埋葬了。"
晏子殊哑口无言,真的有亚特兰提斯大陆吗?那他们刚才看到的尸骸,是传说中的亚特兰提斯人?
惫有,无论翠绿碑板上的预言诗,还是这所地下宫殿,都以太阳为线索,这不是在崇拜太阳王,而是为了掩护这个洞窟吗?
以敌人为掩饰,如果真是这样,这里埋藏的东西,是和亚特兰提斯大陆有关?
"我想它在水下。"卡埃尔迪夫突然说道:"我们要潜下去。"
在不知道水有多深的情况下?晏子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月兑掉靴子和夹克,"我下去,你留在这,如果我们两个都被困在水里,会没命的。"
"好吧。"卡埃尔迪夫同意了,"我想水底应该有一个密封的石盒,小心点。"
不是第一次和水底打交道了,晏子殊伸展了一体,把手电筒交给卡埃尔迪夫,让他照着水池的表面,然后一脚踩入冰冷的水中,适应了一下水温后,像鱼一样潜了下去。
剥水冰冷刺骨,意外地有海水的感觉,晏子殊屏息往下游,手电筒的光很快就被黑暗吞没了,他只能凭感觉划动双臂,然后,他的手指突然碰到了坚硬的岩石壁,晏子殊调整了一下姿势,用力下潜,模到了池底的淤泥。
晏子殊吐出些气,在淤泥中模索着,这有些难,因为卡埃尔迪夫没说石盒有多大。
二十多秒后,晏子殊觉得肺部开始刺痛,心跳声也越来越响了,他咬了咬牙,将双臂都插入淤泥中,扩大搜索范围,就在再也憋不住气的时候,他的胳膊肘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物体,拿手一模,确实是一个盒子。
他飞快地抱起盒子,脑袋里只有一个信念,就是往上游!
晏子殊拼命地摆动双脚,头高仰着,终于,他浮出水面,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子殊。"卡埃尔迪夫一把抓住晏子殊的胳膊,"你真是太莽撞了!你在下面待了两分多钟!"
这是在玩命,如果一不小心让水冲进肺里,晏子殊没几秒钟就会毙命!
晏子殊推开卡埃尔迪夫,把盒子递给他,然后才浑身湿淋淋地爬出水池,"我没事,"他喘着气说:"我只想一次成功。"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如果死了便没有意义!"卡埃尔迪夫有些生气,放下石盒,认真地扳过晏子殊冰凉的肩膀,"这是最后一次,不准再这样做了!听见没有?"
晏子殊愕然,怔怔地看着卡埃尔迪夫,也因为寒冷而全身打颤。
卡埃尔迪夫很快地月兑下西装和衬衫,拿衬衫给晏子殊擦头发和身体,看着那离自己很近的赤果的胸膛,晏子殊有点尴尬,"喂,你至少穿上一件吧?"
卡埃尔迪夫这才穿上西装,不过,这样不穿衬衣的穿法更衬托出他完美的身材,说不出的煽情,晏子殊懊恼地移开视线,可是总不能叫卡埃尔迪夫再把衣服月兑下来吧?
拿衬衫尽量擦干晏子殊身上的水,卡埃尔迪夫这才想到石盒。他拿起盒子,这个盒子是由孔雀石打杂邙成,只是长年沉于水中,绿色显得十分黯淡,卡埃尔迪夫模索着揿开石盒─里面空空如也。
说是空空如也,那是因为从晏子殊的角度看过去,那里面什么也没有,可是晏子殊看到卡埃尔迪夫取了什么东西出来,放进一个特制的圆柱形玻璃瓶里。
这个瓶子晏子殊曾经见过,不到两英寸,两端有银色的钮扣型按钮,把东西放在瓶子里后,卡埃尔迪夫按下按钮,把瓶子放进西装口袋里。
"走吧。"卡埃尔迪夫说道,晏子殊点点头,庆幸没有想象中的大地震发生,他拾起手电筒,再次看了一下女神像,突然发现─"这是什么?"
"嗯?"
从女神紧闭的双目中,缓缓流下两行银色的泪水,可能是汞。"泪水"淌过嘴角,沿着手指的缝隙、衣服的纹路,分毫不差地流进那只金色的"眼睛"里。
这副景象可谓真正的神泣,也使这尊浮雕显得更加神秘和宏伟,但是,这不是顶礼膜拜的时刻。
"啪嗒!咚!"先是一些细小的碎石从墙壁上翻落下来,然后整个女神像开始震动,像有一双巨手,正从后面努力地把它推倒!
"#!"蛇头的部分砸在了水潭边缘,堵住了大半个水潭,晏子殊看呆了,这传说中最后的女神像,要倒坍了!
"快走!"卡埃尔迪夫拉了晏子殊一把,两个人争分夺秒地按原路返回。
"轰!"巨大的响声伴随着地面的剧烈震动,让洞窟隧道自顶部开始崩溃,地下水透过岩石裂缝,像高压水柱那样喷涌而出,晏子殊的头脑里一片空白,完全依靠逃生的本能爬完了长长的隧道!
庆幸的是,利奥爵士在洞口拉了绳索,他和卡埃尔迪夫就依靠这条绳索,摆月兑了噩梦般的激流,看着被水冲下无底洞的泥土和尸骸,晏子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身体更似要虚月兑一般。
但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那地狱的入口就在他们脚下,晏子殊手臂的肌肉鼓起着,缓缓向来时的洞窟移动,还不时回头看一下卡埃尔迪夫,确认他有抓住绳索,才继续挪动手臂。
仅五分钟的时间,他们就踩到了那条排水沟一样的罅隙,可是晏子殊不敢在这里多停留,怕整个洞窟会倒塌,于是踩住洞窟内的岩石,奋力地往上爬,终于,他看到了手电筒的灯光。
晏子殊爬出洞窟,微眯了一下眼睛适应强烈的光亮,然后,他看到利奥爵士就坐在洞口不远处,背靠着石柱,头部耷拉着,失去了一只眼睛,而太阳穴处有一个焦黑的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