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定是在作梦……俞其蔚努力眨著眼睛,她希望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会消失不见,可是,她的意识越来越清晰,换句话说,她想起沉睡之前发生的事,她和杜裔夫……我的天啊!
抓著头,她的脑袋瓜越来越混乱,她竟然让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从头到尾,她连试著反抗都没有,往后她要怎么面对他?
不行,她得先找个地方静下来想一想……悄俏的翻过身,她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坐起,还好事情已经落幕,她用不著保护他了。
“你想去哪里?”杜裔夫突然从身后圈住她的腰,她正准备著地的双脚就这么硬生生的给拉了回来。
“我……回房睡觉。”惨了!她现在连挖个地洞钻进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将她转身面对他,他理所当然的表示,“从现在开始,你跟我一起共用这问套房,待会我去帮你把行李拿上来。”
“你……我再也不用保护你了,我没必要睡在这里了。”她越说声音越微弱,他的目光阴冷得让人发毛。
原来,吃乾抹净就忘得一乾二净并不是男人的专利,这个女人竟然也准备把今天早上的事当成一场梦,可恶!
“你想来就来,想走就定,这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我……不是这样子,我……那你想怎么样?”
“我还能怎么样?你都把我睡了,你当然要对我负起责任,难不成你还想拍拍走人吗?”下过他的口气咄咄逼人,实在不像个受害者。
“我……把你……”她现在根本是百口莫辩,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种事吃亏的应该是女人啊!
阴狠的一瞪,他冷森森的威胁道:“我会一直缠著你不放,你休想逃。”
“我……我没有逃啊!”她奸无辜,她只是觉得很尴尬,想到他们在床上天昏地暗的滚来滚去,那……真的很不好意思嘛!
“你对天发誓,你再也不会逃跑。”
“我……我跑得掉吗?”真是的,干么还对天发誓?这是无庸置疑的嘛!
“当然跑不掉,我怎么可能让未来的老婆跑掉。”
“未来的老婆?”
拍了拍她的脸颊,他理直气壮的道:“就是你啊!”
她支支吾吾的道:“我……这……好像不太妥当。”
“谁说下妥当?”
“我……我们身份悬殊。”
“我不知道什么叫身份悬殊,我只清楚一件事,一旦我选定哪个女人当我老婆,她就是我老婆,没有人可以取而代之。”
“你不觉得我很粗鲁,一点女人味也没有吗?”她老哥都是这么说,不过好像也是这么一回事,她从小就好动,难免会比较男性化。
“你本来就没有女人味。”
嘟著嘴,她一脸哀怨的瞪著他,他干么说得那么直截了当,虽然是事实,他也可以说得婉转一点,真是太污辱他的绅士皮囊。
捏著她的鼻于,他困扰的皱起眉头,“如果你太有女人味,我就头痛了,成天苍蝇赶下完,我还有心情工作吗?”
“我还是觉得……”
“你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利。”他随即低头堵住她的嘴。和她的缠绵令他意犹未尽,他不介意再大战一场,她眼中应该只有他的存在,其他的都不重要。
喝著咖啡,俞其蔚心神不宁的看著窗外的景色。秋意越来越浓,冬天的脚步近了,这是一个令人多愁善感的季节,她爱上了纠缠她十几年的“梦魇”,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发展,也许,这是命中注定。
“喝咖啡也不找我。”俞其凯心情愉悦的在她对面坐下。烦人的差事结束了,他终於可以享受难得的假期。
看也不看他一眼,她懒洋洋的道:“我还不是替你著想,你现在可以好好去泡美女,不用监督我了。”
“我也想泡美女,可是……”没几天就要说拜拜了,还不如省点力气吧!
她总算把视线从窗外-到他身上,“怎么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任务完成的时候,也就是假期结束的时候,我已经订好礼拜六早上的机票。”
“这么快!”她已经忘了这件事,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眉一挑,他大惊小敝的道:“真是难得,我还以为你不会舍不得。”
“我……我们几乎都待在饭店没出去玩,你难道不想再多留一阵子吗?”
“我怎么会不想呢?可是我有工作,老爷子一直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你有工作,我又没工作。”
暧昧的一笑,他对著她挤眉弄眼,“你还用得著工作吗?”
“我不工作,难道待在家里当米虫吗?”
“肯辛顿家养得起你这只米虫。”
“喂!我姓俞,我当米虫跟肯辛顿家有什么关系?”
“这……你是肯辛顿家的保镖,老爷子如果不派差事给你,你就等於是肯辛顿家的米虫嘛!”这个话转得还真硬。
“这也对。”可是,她总觉得听起来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你听好,我没办法盯著你,你自己要记得打电话回家,别让爹地妈咪老是找下到你。”
顿了顿,她疑惑的皱起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宇面上的意思啊!”他刚刚说的话有这么深奥难懂吗?
“我们都要回英国了,你干么还教我打电话回家?”
张著嘴半晌,俞其凯恍然大悟的笑了。难怪她会舍不得他,原来她还不晓得呀!看样子,这丫头已经跟人家难分难舍了,好幸福哦!
“谁说你要跟我回家?”
眨了眨眼睛,她这下子更是大惑不解,“为什么我不跟你回家?”
“呃……你现在直接隶属於少爷管辖,他不放人,我就不能把你带走。”
“你说……我要继续留在少爷身边;:”咬著下唇,她压抑著内心的雀跃。
贼兮兮的一笑,俞其凯非常热情的提出建议,“如果你很想回家,你可以告诉少爷,我想他应该会放人吧!”
“不用了……我是说,少爷不会放我回去。”虽然把责任推给那个男人有点缺德,可是他也说了,他会一直缠著她,想当然,他不可能放她回英国。
“为什么少爷不会放你回去?难道你们两个……”他将脸凑到她面前,眼神充满窥探,“你们两个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奸情?”
“我……什么奸情?你别胡说八道。”
叹了声气,他无奈的摇头,“真是女大不中留。”
噘起嘴巴,俞其蔚不悦的瞪著他。他还是早一点回英国,省得在这里惹人嫌。
抓了抓头,他状似漫不经心的问:“少爷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说什么?”
“没什么。”他下太自在的咧嘴一笑。
眼神转为锐利,她企图在他脸上看出什么讯息,“说话奇奇怪怪,你是不是藏了什么秘密?”
“我哪会有秘密?”还好他很快就要离开台湾了,真相大白那天他应该已经远离暴风圈,否则他会死得很难看。
“如果你有什么事情瞒著我,你就完蛋了!”她皮笑肉下笑的举起拳头。这个意思非常清楚了吧!
“拜托!你别这么暴力,我好歹是你哥哥。”他下意识的往后一缩。他还是离这个丫头远一点比较安全。
哼!她没好气的说:“你哪一点有哥哥的样子?”
“我……”
“不跟你说了,我要去买衣服。”裔夫说明天早上他母亲就回到台湾,明天晚上他要带她去见她,下过,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干么去见他母亲。
“你干么买衣服?”
“不关你的事,拜拜!”挥了挥手,俞其蔚蹦蹦跳跳的跑出咖啡座。
一只手支著下巴,俞其凯羡慕的道:“恋爱真好!”
坐在沙发上,俞其蔚小心翼翼的偷瞄著杜采晴。其实小时候她见过这个美丽优雅的女人,可是她的印象并不深刻,不过关於她的事,她倒是从妈咪那里听到了不少,全都是赞美之词,在妈咪眼中,杜采晴才是肯辛顿夫人,这也难怪,因为真正的肯辛顿夫人孤僻傲慢,不喜欢跟人往来,别说是下人,就是她自己的亲人也不太喜欢她。
可是,她倒觉得肯辛顿夫人满可怜的,听说她是为了跟踪老公而出车祸,为自己的多疑而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她内心的悔恨可想而知,赔上了双脚、赔上了幸福,她怎么可能快乐得起来?
“蔚蔚,裔夫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这一次前去英国,当她从查尔斯口中得知儿子爱了人家十几年的“心路历程”,她就迫不及的想飞回台湾看看未来的儿媳妇,同时也希望尽快挑个好日子让他们两个结婚。
正了正自己,俞其蔚努力保持笑容,“还好。”
“妈,真正麻烦的人是她。”杜裔夫懒洋洋的出声道。
“我们女人在谈话,男人不应该插嘴。”
虽然笑容可掬,杜采晴的口气却有一股说下出的权威,杜裔夫马上像个听话的小孩乖乖闭嘴。
“蔚蔚,你准备什么时候嫁给裔夫?”显然非常关心这件事,她的口气难掩一股急促。
“我……还没想到这个问题。”俞其蔚不知道自己如何把这几个字挤出嘴巴,她被眼前的情况搞得有点混乱。
“不知道下个月可以吗?”
“下个月?”虽然不至於整个人从沙发上跳起来,可是看得出来她所受到的惊吓不小,她思绪转动的速度总是跟下上姓杜的。
“我知道有点急,不过,我保证会帮你们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不不不,婚礼用不著太盛大了。”天啊!她到底在说什么?她应该告诉裔夫的母亲别闹了,而不是跟著一起附和,她在发什么神经?
“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婚礼当然是越隆重越好,千万不可以草率。”
可是,她怎么有一种很草率的感觉?俞其蔚觉得自己快笑不出来了,虽然那个家伙老说她是他未来的老婆,不过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你们结婚的日子就由我来挑选,你父母应该会同意吧!”
点点头,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她要嫁给少爷,父母想必是举双手外加双脚表示赞成。
“以后裔夫如果敢欺负你,你烬管告诉我。”
“嗯。”她有一种越来越无力的感觉。
“你们今天住在家里好吗?”
她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反正微笑点头就对了。
“我让佣人去整理房间,你们小俩口出去散个步吧!”
立刻站起身,杜裔夫非常乐意的拉著一脸呆滞的俞其蔚出去散步。
十指交缠,杜裔夫像是害怕俞其蔚会趁机溜掉似的紧紧抓住她,两个人就这么漫无目的的散步在——PrivateGarden的石板路上。
时节进入萧索的冬季,夜风袭来一阵冷意,可是甜甜蜜蜜的两个人热情如火,完全无视於呼啸而过的劲风。
“我们……不会真的下个月要结婚吧!”她宁愿相信这是随便说说,哪有人家这么草率的订下终身大事。
“我喜欢这个主意,我还是早点把你娶进门比较妥当。”
这是什么话,好像她会跑掉似的。“有必要这么急吗?”
“我就是想早一点把你娶进门,最好明天就举行婚礼。”虽然等了她十几年,等到她大学毕业,终於来到他身边了,他却反而越来越沉不住气,这种伯她跑掉的感觉最近似乎特别强烈。
她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你以为结婚是扮家家酒吗?”
“结婚不过是个形式,我爱你,你爱我,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谁说我爱你?”她以为爱一个人应该很慎重其事,可是他的口气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傲慢有余,深情不足,这算是什么告白嘛!
“你不爱我吗?”
“我……我应该爱你吗?”
他用力一扯,她整个人跌进他的怀里,他还是直接用威胁的比较省事,“如果你敢不爱我,我就把你绑在床上,不准你离开。”
“你不会这么做。”
邪恶的一笑,他挑衅的扬起眉,“你有胆子就跟我试试看啊!”
“我……我怎么会爱上你这么恶劣的男人?”越想越不甘心,她觉得自己好像掉落陷阱的猎物,而这个猎物竟然还爱上设计她的猎人,这不是很可笑吗?
得意的笑了,他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应该觉得很骄傲,我可不会对别人这么特别哦!”
“我还真是受宠若惊!”不过,听得出来她一点也不领情。
“你是应该觉得受宠若惊,你是我用整个生命在爱的女人,如果没有你,我的人生就没有期待,如果没有你,我的心就找不到方向。”
俞其蔚震住了。虽然他说得很轻、很柔,可是她强烈的感受到他对她至死不渝的爱,这个男人真的很爱她。
“什么都别想,你只要准备当新娘子就对了。”
“我不懂,你为什么爱我?”
“你不懂的事太多了.”
“这句话我好像听谁说过。”
眼神转为深沉,他的思绪飘回到遥远的过去,“爱一个人,既是缘份使然,也是命中注定,从见到你的第一眼,你就像一块磁铁深深吸引著我,我走近你,逗著你玩,我们的生命就再也分不开,我爱你,因为你让我人生有了目标,我爱你,因为你让我生活有了乐趣,我爱你,因为你是那么可爱率直,可这些你用不著懂,你只要用心去感受。”
这种感觉不像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倒像是十八年前……“你……你还记得
小时候的事吗?”
“我不是说过我很念旧,怎么会不记得呢?”
“那你……”
“我怎样?”
摇了摇头,她不知道问他过去究竟有何意义,其实他不记得当初那个肉包子又如何?重要的是现在、未来,她是因为与现在的他重逢而爱上他,过去对她来说其实无关紧要。
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瓜,他贼兮兮的问:“你在想什么?”
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她飞快的靠向他的耳边,“我爱你!”
顿了一下,他唇角微微向两边一扬,嘴巴却故意挑衅的问:“就这样?”
“要不然怎样?”
两只手转而圈住她的脖于,他很严肃的看著她,“你应该说——我爱你爱到天长地久,我爱你爱到海枯石烂,女人不是很喜欢这一套吗?”
她很不以为然的做了一个鬼脸,“恶心死了!”
“你这个女人……”
“怎样?”
重重叹了声气,他一副很伤脑筋的说:“完全没有浪漫细胞。”
什么嘛!她闷闷不乐的嘟著嘴。
“不过,我认了。”他深深的吻住她,星光在他们头上灿烂的照耀著。
阳台外鸟儿啾瞅叫个不停,床上的俏佳人却睡得又香又甜,杜裔夫好温柔的吻著她的眉、眼、鼻、嘴,轻声呼唤,“我心爱的保镖,太阳晒了。”
翻了一个身,俞其蔚半睡半醒的发出呢哺,“我好累,你再让我多睡一会儿好吗?”
“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可是饭店有事,我必须赶回去处理。”
这下子,她不得不睁开眼睛了,“现在吗?”
“对,你可以继续睡,我晚上再过来接你。”
“我跟你一起回去。”可是,她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这全都是他的错,昨晚一直缠著她做个不停,她全身的精力都被他榨乾了。
“我看,你还是别太逞强了,待会先去泡个热水澡,我会尽量早一点过来接你。”
抓住他的手,她难得撒起娇来,“不要,我待在这里很无聊,你抱我回去。”
“改天我再抱你回去,今天没时间,晚一点你可以陪妈上美容中心消磨时间,如果还是觉得时间太长,你就自己回饭店,思?”
“好吧!”她不甘愿的嘟起了嘴巴。
“我走了。”蜻蜓点水的在她唇上偷了一吻,他站起身快步走出卧房,床上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再难分难舍他就抽不开身。
再度闭上眼睛,她回头想找周公下棋,可是过了一会儿,她的意识却越来越清醒,叹了声气,她还是坐起身。
“少了他,床变得好冷清哦!”她对他的依赖越来越重了。
爬下床,她披上睡袍走进浴室泡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再次走出浴室,所有的倦意已经一扫而空。
哼著歌,她一边用毛巾擦拭著湿头发,一边翻著抽屉找吹风机,可是看不到吹风机的影子,倒是看到一本相簿。
“这是小时候的照片吗?”取出相簿,她兴致勃勃的爬到床上把它摊开来欣赏,翻著翻著,照片的主角从杜裔夫换成——她?这怎么可能?这些照片拍摄的地点全部都在英国,从小到大……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一直在偷拍她吗?不,当然不是,这些照片都是平日爹地帮她拍的照片,换言之,这只有一个可能……她要马上去找杜裔夫问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