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凡开著时速一二○公里的快车,不要命的穿梭在车阵中,只为了能见她。当他抵达她的住处时,往那花雕铝门用力一敲,那扇门却意外的打开了。
“凯蔷,你出来好吗?见见我好吗?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误会了你!”他向内喊著,只希望她能有所回应。
而他却只听见自己的回音,不安的预感油然而生,他又喊道:“凯蔷,你再不出来,我就要闯进去了!”
仍然是同样的答案,他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客厅大致没什改变,就在他走进她卧房的刹那,却呆愣住了。里面的一切一尘不染、井然有序,唯有那衣橱的门扉是开的,但里面却空无一物。
她走了!此刻逸凡的心,宛如被掏空了一般,随时会土崩瓦解。
对!宝儿,无论去哪,她一定会告诉宝儿。
当然,宝儿给他的答案是失望的。“什么?凯蔷不见了!我说柳逸凡,你到底要折磨她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
一路加紧油门赶来的逸凡,听了宝儿的话后,已无力再辩解什么,只是丧著气转身欲走。
“柳逸凡!你怎么不说话,你要上哪去?”宝儿赶到他面前挡住他欲离去的脚步。
“当然是去找凯蔷。”他脑中正在盘算著她有可能去的地方。
“我跟你去。”
逸凡瞥了一眼她微隆的月复部,“算了吧!要是你怎么了,子扬不会饶过我的?”
宝儿随著他的视线,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连忙解释道:“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错在我,就由我去承担、我去寻找,不能连累你!”
“什么连累不连累,她可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宝儿受不了的吼道。“况且,她的朋友、同事就我比较熟,有了我,你可以少浪费许多时间!”她努力的争取。
要不是子扬怕她有身孕还开快车,硬把她的车给扣了下来,她才不用这么忍气吞声的求他呢!
逸凡想想,这也不无道理,於是说:“好吧!不过,你可得小心点。”对於宝儿的作为,他实在不敢恭维。
“思!我去交代一下就走,你等我一下!”
看著她跑跑跳跳的举动,逸凡不禁替她了把冷汗,也难怪子扬对这小妻子总是忧心仲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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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晃了几天,心如止水的凯蔷终於踏逻了昔日足迹,她想够了,就带著这一切心疼的回忆去吧!
现在,她正站在野柳的一处山崖上,望著眼前波涛汹涌的海浪,像是一群群饥饿的野兽一般,张著大口直向她席卷而来。
凯蔷怎么也没想到,她今天会成为它们的囊中物。
她凄惨的一笑,闭上含泪的双眼,一使劲儿,脚尖即离地,也离开这让她怨慰的爱恨情仇,
“孙啊!那是什么?怎么就这么飘了下来!”一位在海边垂钓的老者,眼尖的看见这一幕。
“爷爷,那是人耶!天呀!是有人自杀吧!”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尖声叫了出来。
“你在那穷磨菇什么?还不去救人!”老人一急,连钓竿都不管了,连忙站起身拄著拐杖一拐一拐的跑了过去。
“哦!”男孩随即俐落的跳入海中,那身手简直可媲美国手,是那么的优美快速,有如海底蛟龙一般。;
终於,在一阵舆海浪生死搏斗的激战下,那男孩成功的托起已全身尽湿、奄奄一息的凯蔷。只不过,她全身竟染满鲜红的血迹。
此时,老者也已赶至海岸边,忙不迭的察看她的伤口,“孙啊!她已被岩礁给刺伤了内腑,快送她去医院!”
“爷爷,不用做神功呼吸吗?”他那孙儿还在“疯想”能吃吃豆腐。
“是人工呼吸!她尚有一口气在,还是赶紧送她去医院,瞧她血流满身。哎呀!她不是柳医师的女朋友吗?快快!”老人紧催著他那个老是慢半拍的孙子,抱起凯蔷往医院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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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连续五天不眠不休的寻找,逸凡原本满怀强烈的信心已只剩下一丝的期待。
他不相信她真的就这么平空滑失了,但人海茫茫的,又不知该从何著手。
她真的不原谅他了,她真的心已死了,否则,她不会连宝儿也不知会一声就了无音讯。他恨造化弄人,难道上天真要将他逼上梁山,才肯罢休吗?
绝望让他醉生梦死,无奈让他踟蹰不前,逸凡已不知他该再往哪去寻找,似乎再怎么做都无济於事,她就像石沉大海般全无踪影。
拎著一瓶酒,他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著,步履微颠;从昨夜开始,他已全然放弃了找寻,终日与酒为伍,就连医院也不去,他就这么自暴自弃,即使是子扬的好言相劝,也唤不回他的自信与从前的意气风发。
好不容易,他终於找到了住处大门,才刚跨进去,就听见刺耳的电话声响起。
“喂!喂!怎么没声音?”他醉眼蒙胧的看了电话一眼。
炳!原来拿反了,他自嘲的笑著。
“喂!你是谁?那么晚了,吵死人了。”他口齿混沌的骂著。
“我说逸凡,你清醒点好不好?你这个样子,要怎么给凯蔷动手术!”蒋翔鄙夷的声音在他耳际响起。
“凯蔷?手术?”逸凡还是一样醉言醉语的。
“拜托!凯蔷现在受了重伤,有生命的危险,你听清楚了没有?”蒋翔忍不住的大叫。
“什么?你说什么?”这时,逸凡才清醒了一大半。
“没时间让我再重复那么多次,你快来医院就知道了!”
逸凡一听,已来不及挂上话筒,“砰”的一声就往门外冲去。凯蔷!凯蔷你到底怎么了?又怎么会在医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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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手术室内,逸凡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惊慌、恐惧,向来的自信、沉著都不知上哪去了,双手竟会颤抖得连手术刃都拿不稳。
如今,他才能体会出,当你最亲爱、最重要的人生命操纵在你手中的时候,原来的自持力都荡然无存了。
“蒋翔,交给你了,我相信你的能力。”逸凡瞪视著自己那不听使唤的双手,巴不得废了它。
“可是,我只是个实习医生。”蒋翔不安的说。
“别可是了,现在是大半夜,你教我去哪找人?幸好今晚是你值班,否则,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逸凡将手术刀递在他手上,“你放心,我会在一旁指点你的!”
蒋翔看向他那执著的眼神,只好勉为其难答应了,“好吧,你可得把眼睛放亮点,要是我下错一刀……”
“别说泄气话,快动手吧!”逸凡不耐烦的催促著。
接下来是一个紧张万分的时刻,逸凡一个口令,蒋翔一个动作,两人的汗水不停的沿著额际缓缓流下,身旁的护士小姐,也忙不迭的为他两人拭汗,手术室内的每个人都无不战战兢兢的。
黑夜里的沉寂、冬季里的酷寒似乎在这冗长的时间中,更添加了一股萧瑟的无奈。
好不容易大功告成了,也幸而凯蔷所受的内伤并无伤及要害,因此,手术还算颐利,逸凡松了一口气,紧握著蒋翔的手,“真的很感谢你,你需要什么,我一定照办!”
“拜托!你真把我当成唯利是图的小人吗?我可是已改过自新了耶!”蒋翔在他胸前捶了一下,“别管我,你还是赶紧去照顾你的心上人吧!”
看著已安稳沉睡的凯蔷,逸凡如释重负的笑了。
蓦地,他想起仍在门外守候的两位救命恩人,他迅速往门外走去。
“老先生,谢谢你。多亏你救了她,否则我真会抱憾终身。”逸凡惭愧的说道。
“哪里,我正好喜欢海钓,就这么凑巧被我发现了。不过我勤你,小俩口吵吵架是难免的,要是搞上自杀这就太离谱了。女孩子家向来心细如发,又爱钻牛角尖,你就多让著点。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们的红帖子还没收到,就让我碰上这事儿!”老者以过来人的口吻劝慰著他。
“红帖子?哦!原来你就是上次义诊的那位老先生,难怪我觉得你挺眼熟的。脚好些了吗?”逸凡请他坐下,并检查了他的脚。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老者咧嘴一笑。
“思!复元的不错。”
“当然,我可是准备要去-你们喜酒的。”老者笑得更高兴了。
“这次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等凯蔷一出院,我的炸弹准会投到你那儿。”逸凡也似乎被他感染了喜悦的心情。
“我倒忘了问你,那女孩还好吧?”老者收敛起笑意问道。
“一切都还算顺利,谢谢你。”逸凡握紧他的手,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那就好,我就回去等著罗!可别再让我等太久了。”老者开玩笑的说著。
逸凡含笑的点了一下头,看著那老者佝偻的身影,心中感慨万千。
守候在病床边,逸凡眨不眨的看著她苍白憔悴的容颜,那种折磨就像是身陷在浓浓岩浆中,烧得他灼热刺痛、体无完肤。
看著遗留在凯蔷行李中署名给他的小纸条,上面是一首歌词——“今夕是何夕”,内容句句感人肺腑、扣人心弦,宛如她的心声,是那么的凄怆、悲凉。
逸凡动容地喃喃念著,一滴泪不自主的流了下来——
他现在才知道,他伤她有多深、多痛,“凯蔷,你快点醒来好吗?我会告诉你,我有多爱你,我根本没法失去你。”逸凡执起她的手,将他的脸枕在她手掌间,满月复辛酸与怜惜。
昨晚的手术虽已成功,但危险期尚未过去,而今晚是重要的关键,过了今晚才能确定她有没有其他的并发症产生,也唯有在今晚之前她必须清醒,否则后果难以想像。
时间缓缓消逝,仍不见凯蔷有任何清醒的迹象,逸凡整个人不安得仿佛即将崩溃一般,他俯在床前,任分分秒秒的滴答声凌迟他的灵魂。
“柳逸凡,你给我出来!”闻讯赶来的思远站在病房门口,恶声恶气的把逸凡唤了出去。
逸凡瞥了一眼思远,烦躁的爬爬头发,颓丧的走了出去。
思远一见逸凡出来,等不及的就给他一个右钩拳,差点让他站不住脚。
逸凡抚一抚下巴,并没有还手的打算,只是淡淡的说:“气清了吧!那我进去了。”
“柳逸凡,你站住。我这口气可没那么容易消!”思远冷不防的从他背后想再补上一拳?
这次却让背对著他的逸凡很俐落的闪了过去,“趁人不备非君子也。”
“对你这种人,用不著君子!”思远双拳握紧的说。
“也罢!看要几拳你才过瘾就来吧!别客气。”逸凡站稳后,等著他出招。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就替凯蔷揍你这个负心汉。”说罢,思远又一拳击在他胸口,只见逸凡双脚犹如生了根一般屹立不摇,这对思远来说不啻是一种侮辱。
“你这个孬种,为何不还手?”思远气呼呼的叫著。
“既然你是为凯蔷出拳的,我理当接受,毫无怨言。”逸凡表情木然的直视著他。
“好,既然你够骨气,就再接受我一拳吧!”
眼看思远的铁拳又要击向逸凡的脸颊之际,子扬一把截住了它,“你瘟了?思远,怎么可以使用暴力呢?再说,也不能全怪逸凡,这全是因为误会造成的。”
“这误会也是因为他的不信任造成的!”思远厉声毫不留情的指责他。
“够了,思远。感情这码事,不是我们凡人所能控制的,有的结果也根本非我们所愿,你就别再苛求了。”子扬好言相劝。
“子扬,你别管!他不发泄够是不会罢手的,就让他来吧!”逸凡抬高下颚,轩昂的气势表露无遗。
“逸凡!你别逞能,你总不希望凯蔷醒过来后,换你躺在床上吧!”在一旁乾著急的宝儿终於有机会开口了。
“凯蔷!”逸凡顿时想起她还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叶思远,剩下的帐,我们以后慢慢再算,现在我没时间和你穷搅和!”
丢下这句话后,他随即往病房走去。子扬及宝儿面面相觑后,也只好跟了进去,只留下思远站在那铁青一张著脸。
“凯蔷,我是宝儿,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嘛!”进入病房后,宝儿悲痛地扑向凯蔷,紧握住她的手。
“宝儿,别惊动她,她需要安静!”逸凡连忙阻止她的冲动。
“逸凡,你说,凯蔷今晚若不醒过来,会有什么后果?”宝儿著急的间道。
“可能……可能永远都不会醒了。”逸凡语出无奈。
“什么?你不是说手术成功了吗?”宝儿不可思议的喊出。
“我看呀!他根本就是个庸医!”才进门的思远一副挑衅的表情。
霎时,逸凡额际青筋暴跳、紧握起双拳,像是在忍受奇耻大辱一般。
“思远,你就少说两句行不行?也不看看凯蔷现在这种情况,还有这种地方适不适合!”子扬扶起宝儿,“我看,我们先带思远回去好了,顺便去看看蒋翎,免得他像个荷尔蒙过旺的雄狮,在这暴跳如雷。”
“子扬,你!”思远怒视他。
“你呀我的,走走走!”子扬对逸凡挤挤眼,顺势将思远拖了出去。
逸凡颓坐在椅上,望中床上的伊人,“凯蔷,你快醒醒吧!否则,我就真如思远所说的,只是名庸医,只是个杀死你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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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像个无情的杀手,一刀刀割得逸凡遍体鳞伤、心口淌血,她就像个美丽的瓷女圭女圭一般,没有任何反应、感觉,一触即碎。难道他真要失去她了?老天,你怎能忍心的对待一个如此善良的女孩?
他轻触凯蔷冰冷的唇,希望能带给她生机,眼眶内隐忍已久的泪水再也抑不住的滴落在她白皙的面颊上,不知是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的,逸凡苦笑的想。
他又轻轻吻上她的眼,一股咸湿的味道传入他的唇间,逸凡霍然抬起头看著她,没错,这是她的泪。眼看著凯蔷眼角又滑出一滴泪时,他激动的将她揽入怀里,不停的念著:“凯蔷,你醒了,你真的醒了!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逸凡呀!把你爱入骨体的逸凡啊!”
凯蔷缓缓睁开迷蒙双眼,看著眼前显得憔悴的一张脸,她无力缓缓的伸出手,轻轻抚过他的面颊,嗫嚅著双唇。
“你刚醒,不要说话,只要听我说就行了。”逸凡语气柔的只怕能融化任何事物。
他用下颚抵著她的秀发与她耳鬓厮磨著,“你听好,我爱你,过去对你的伤害全因由爱生恨所造成的,若不是爱你那么深,我不会感到痛不欲生、骇然失措。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就是我寻觅了十八年的仇人之女时,刹那间,我感到天地变色,那时,我对你并非『恨』,而是『怕』,我怕会因而失去方向,做出愧对父母的事情。因此,我开始逃避你,且无所不用其极的想尽办法来折磨你,希望你能知难而退。但我却失望了,你对我所施於你的伤害无动於衷、视若无睹,依然每天依约前来整理我的房子,让我更领受到无以复加的痛苦。刚开始,我以为你是因为愧疚才如此委曲求全,直到那天你受不了的对我说了一堆犀利的言辞,才振动了我束缚已久的心,紧接着,子扬来找我,才彻彻底底将我敲醒。我反省,我怎能将上一代的恩怨?,加诸在一个当时才五、六岁的小女孩身上,我的内心也一直鼓励著我勇敢的去爱你。”
他拂了拂她的发丝又说:“但当我去找你的那天,就在我等了你整整十二个小时后,却让我碰见你和思远亲昵相偎的那一幕……”
听到这,凯蔷起身急欲辩解,却让逸凡热情的一吻压了回去,“别急,听我说。当我看到那一幕时,我有一股被骗的强烈感觉,也就是这种感觉蒙蔽了我的理智,让我不辨是非的伤害了你——还疼吗?对不起……”他深情缱绻的看著她,满心怜惜。
凯蔷双颊泛著红云,低下头默不作声。
逸凡见状笑了笑,“你睡一下吧!我陪你。”
“你不可以跑了!”凯蔷不安的说。
“你现在想赶我走都没那么容易呢!”他从口袋掏出那张小纸条,“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所以,这张纸根本没有用了。”语毕,他将它撕成片片纸花。
“逸凡!”凯蔷动容的紧偎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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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了一个礼拜的凯蔷,在逸凡无微不至的照顾下,终於可以出院了,也在宝儿及子扬的起哄下,已决定和思远及蒋翎同一天举行婚礼,喜洋洋的气氛弥漫在每个人四周。
为了方便起见,他们一致决定将两位新娘全都安置在霍家,以方便男方来迎娶。
今儿个一早,两位准新郎已整装完毕,就等著时辰一到,将美娇娘接回家去?
凯蔷及蒋翎窝在宝儿房里忙著换新娘礼服、化妆,让唯一闲著没事的子扬大喊闷得发慌。
“你要是没事干,就去礼堂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宝儿想了想,就这件事他可以做。
“那边有蒋翔在张罗,根本用不上我!”子扬坐在沙发上,无奈的喟叹。
“那你去外面等著逸凡和思远他们好了,免得在这儿碍手碍脚的!”宝儿催著他出去。
“怎么,现在你有了『红粉知己』,就不要老公啦!”子扬笑意盎然的看著她们三人,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难道你想看凯蔷和蒋翎换衣服吗?是不是我现在大月复便便的样子已引不起你的兴趣了?”宝儿蹙眉凝视著他。
“我的好老婆,我这辈子不可能对你没兴趣的!你早说要换衣服不就成了,我一定会连跑带冲的离开,否则,若被逸凡和思远两人夹攻那还得了。那么,老公我现在就告辞了。”子扬果真“咻!”的一声就不见人影了。
“哇!子扬对你可真是百依百顺,让我看了都眼红了。”在美容师画笔下的凯蔷,显得娇艳动人,和平日淡妆下那柔柔的美截然不同,但一样美得让人心动。
“你别担心,你的逸凡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宝儿整理了一下凯蔷略微垂落的发丝。
“唉!就你们俩最好,都有体贴细心的老公,哪像我的思远,只是个粗线条。”蒋翎唉声叹气的揶揄著她俩。
“我刚才好像听见谁说『我的思远』来著,好肉麻哟!”宝儿摆出一副掉落满
地鸡皮疙瘩的动作。
“够了,你们两个,已经没时间了,快点!”温柔的凯蔷只好当和事佬。
“宝儿,你看我穿这样好吗?肚子会不会很明显?”蒋翎不安的左顾右盼。
“安啦!穿蓬蓬裙哪看得出来,你别杞人忧天了!”宝儿帮她理一理裙摆,像老妈子一样的唠叨著。
“叩!叩!”一阵敲门声后,子扬在门外说道:“宝儿,新郎都到齐罗!”
“那你还在磨菇什么?快来帮忙呀!”宝儿一边著急的说,还一边忙著为两位新娘做最后的检视工作。
“我可以进去吗?我先声明,我可不偏好看别人的老婆换衣服!”子扬在门外不停地窃笑道。
门倏然间“砰!”的一声打开了,宝儿龇牙咧嘴的站在他面前,“霍子扬,你别要嘴皮子了,快去叫新郎进来吧!”
子扬耸耸肩,无奈的走去客厅,还不停的自言自语著,“孕妇难道都是那么难伺候吗?”
不一会儿,两位新郎已等不及的赶到宝儿房门外,“虎视眈眈”的瞪著门把。
宝儿挡在门外,“你们两个别一副恶虎吞羊的表情好不好?来——”宝儿伸出右手,手指头还不停的在那儿抖呀抖的。
“宝儿,你抽筋啦?”逸凡虽心知肚明她的企图,但还不忘逗她一下。
“你还羊癫瘟呢!我这媒人是当假的呀!”宝儿嘟起嘴,斜睨了逸凡一眼。
“宝儿,别理他,我有。”思远自认慷慨的从口袋掏出厚厚的一个大红包,塞进宝儿手里,还不忘自鸣得意的瞥一眼身旁的逸凡。
“哦!原来是这种有够俗的东西呀!你放心,这种礼数我还懂。”他一样往口袋中一掏,但掏出来的不是钱,而是串钥匙。“我知道你不缺钱,但你的车被子扬拙留下来了,所以,这辆VOLVO应该更适合你。”
只见思远在一旁懊恼万分。
子扬一把抢走了钥匙,“逸凡,你别害宝儿,车子我照样扣留下来,得等宝儿生了,才能物归原主。”
“子扬你……”宝儿不服气的叫道。
“行了,你们俩有意见,请自行找时间沟通,反正我已做了我该做的,现在,我的良辰已到,麻烦请让条路。”逸凡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大夥睨了宝儿一眼后,都很有默契的起哄著:“良辰已到,快点迎接新娘。”
宝儿对逸凡做了个鬼脸,才飞快的把门打开,“请进!”
当逸凡一进门,就这么惊鸿一瞥,他已迷醉销魂了,坐在梳妆台前的凯蔷,含蓄优雅的气质,配上明艳动人的五官,是那么的让人无所挑剔,尤其是那晶莹剔透的双眸,含盖了太多太多幸福的光彩。
他掬起她的手,绅士般的亲吻了一下,而后领著她步出房间。
也是头一次当新郎的思远,只好依样画葫芦,看一样学一样,让在场的每个人都笑得不可遏抑,对於这种尴尬的场面,他也只好傻笑了。
於是,趁大夥不注意的时候,他偷偷跑到逸凡旁说道:“你还欠我两拳,记不记得?我看这样好了,那两拳我也不要了,只要待会儿你不要再耍帅就成了。”
“我向来都是如此,不过,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尽量装驴一点好了!”逸凡挑了挑眉,迳自带著他心爱的女人步上地毯的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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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凡依照起惯例,横抱起新娘撞开卧房的门,伫立在床前,他依旧不愿放下怀中的凯蔷,只是失神的看著她,“今天我还没跟你说你好美吧?”
凯蔷羞赧的低下头,“在浓妆艳抹下,每个新娘都很美呀!这有什么好说的。”
“你不同,你是我的新娘,在我眼里,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新娘比得上你。”他俯在她耳鬓旁轻声低语,那温热的气息不时传进凯蔷耳内,使她禁不住一阵战傈。
“想不到你也挺会甜言蜜语的。你放我下来嘛!我很重的,”凯蔷在他怀中扭动著,想挣月兑他带给她的迷惑。
“好,我这就放你下来。”但他不是将她放在地上,而是放置在床上。接著,他那温柔的双手极具耐心的为她拆除发上的饰物,不一会儿,凯蔷如云的秀发散落在枕上,美得让人窒息,使逸凡意乱情迷,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也将面临冰消瓦解的命运。
当他的手游移到她那袭旗袍式的西洋礼服时,却令他倒吸一口,贴身的剪裁,把她完美的曲线表露无疑,坚挺的胸部、微翘的,一而再的诱惑著他,几乎让他无法自持。就在他缓缓拉下她身侧的拉链时,凯蔷惊惧的往一旁挪动,她睁著那含雾的眼,委屈的看著他。
毕竟第一次的经验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可怕了,如今他又要对她做这种事,不禁让她深感恐惧。
“天呀!我到底对你做了些什么?”逸凡温柔至极的贴上他的唇,印在她拉链开启的每一寸,缓缓折磨著她暗藏在身体里的那把火。
“逸凡,不要!我还没沐浴。”她胡乱抓个理由想暂时逃避。
“放心,我会让你有洗澡的时间。”他又缓缓俯身下去时,凯蔷紧闭上眼,一副成仁就义的表情。
逸凡摇摇头轻轻笑了,可见那次他真的把她吓坏了,“别紧张,这次我会让你意犹未尽,忘掉上次的不愉快。”
他一双撩人的双手,从拉链的缝隙中钻了进去,轻拂过她玲珑的腰际,慢慢著她全身的敏感地带,凯蔷禁不住的低吟出声,两手环上他的颈后,挪移著臀部配合他。
逸凡满意的撒了一下唇,卸下她那身美丽的“障碍物”,以唇来代替手的动作,她终於按捺不住的叫道:“我好难受、好热!”
这时,逸凡在体内蛰伏已久的热情,也蠢蠢欲动得再也驾驭不了,他扩腰抱起她,直接往浴室走去。
凯蔷惊觉不对劲,连忙睁开眼间道:“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想洗澡吗?我们就来个鸳鸯浴如何?顺便想让你看看我是否还需要『进修』。”此刻,他的眼中泛著她看不懂的光彩。
凯蔷不再出声,只因她已沉醉在逸凡的温柔中?
夜幕低沉,屋外一片沉寂,然而,屋内除了水流声外,还夹杂著浓浓的喘息声和申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