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裘馨送出行宫后,诸葛枫很快地又回到裘馨之前的闺房,拿出独家药粉进行着易容的工作,但他心里、耳畔,还一直回荡裘馨临别时所吟的几句诗:
别梦依依到谢家,小廊回合曲阑斜,
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
唉!诸葛枫不经意的逸出一声喟叹。
“怎么啦?刚与情人会面回来,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叹起气来了?”阿洱牙却在他伤怀的时候,煞风景的回来了。
“为何不说话?是不是后悔答应嫁给我了?”说到这儿,阿洱牙的脸不禁阴沉了下来。
他哪能说话呀!召集的他,虽然貌似裘馨,但馨儿的声音却是学不来的。他只能微蹙秀眉,准备来回“美人计”加“苦肉计”。
“唉!”他又叹了一口气,不过,这回是故意的。
“怎么了?你哪儿不舒服。”阿洱牙紧张兮兮的问,诸葛枫见状,也意识到他对裘馨的爱意,心里颇不好受。
诸葛枫摇摇头,拿出笔墨迳自在纸上写着:
可能是刚才哭久了,所以喉咙好疼,或许变得沙哑了许多,我怕会不好听,所以不敢说。
“你哭了?和他别离就真的让你那么难过?”阿洱牙寒心的问。
诸葛枫点点头。心中笑忖:当然-!我可要比你好太多了,馨儿会为我掉泪,而你可就得慢慢等了。
“你在想什么?“阿洱牙瞧他一个人在那儿傻笑,觉得满奇怪的。
诸葛枫又摇摇头。
“你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我都搞不清楚你了,你说话好吗?就算再难听我都听得下去。”阿洱牙蹙着眉道。
“那我说-!你可别吓坏了。”诸葛枫特意装出细致的声音,妖娇的说。
“还挺好听的嘛!只不过稍微嗲了些。”阿洱牙很认真的批评着。
“是吗?这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会嫌呢!”诸葛枫楚楚可怜的说。
“不会,只不是哑了而已,待会儿我请大夫给你开点润喉的汤药,马上就可以完好如初了。”阿洱牙还傻傻的信以为真。
“那就谢谢大王了。”他娇滴滴的微笑着。
阿洱牙却因为他这恬然的一笑,乱了分寸,“既然你明天就是我阿洱牙的妻子了,咱们今天就洞房吧!反正只差一天而已。”他欺身上前,脸上带着色迷迷的微笑。
诸葛枫斜睨着他,瞧他这副像八辈子没听过荤的模样,莫非他已经对裘馨……不,他不相信阿洱牙,也得相信裘馨,她就是死也会保全名节的。
他迅速地闪过阿洱牙的魔爪,“就是因为只差一天,所以,你得捺着性子多等一天嘛!你想想,洞房花烛夜里做这种事,多么有情调呀!”
“是,是,这才有情调,那我也不惜再多等一天了。”阿洱牙咧嘴笑道。
“大王,我累了,喉咙又疼,你让我休息好吗?明天我才有较好的气色与你成亲呀!”诸葛枫用自己听了都会吐的声音,撒娇的说。
阿洱牙觉得“她”奇怪,但又说不上哪儿不对劲,可能“她”是刚与诸葛枫道别,一时受不了刺激,所以脑筋有点“秀逗”了。
诸葛枫吁了口气,以非常难看的姿式——张开双腿,两肘抵着大腿,撑着下巴——坐在床沿发着呆。
他心中想着:天呀!这人是一国之君吗?虽然有那么点气质,但也未免太“哈”女人了吧!若不是另有目的,他才懒得留在这当他的“女人”,让他凌辱、调戏呢!
如今,正是洞房花烛夜的高潮戏上场的时候,这也是诸葛枫第二次扮新娘子了,有种无奈感直冲他的脑门儿。他是招谁惹谁了?还是上辈子的业障太多,得今生做女人来偿还。
唉!他还是只能摇头兴叹,他发现他恨死了这身毛茸茸的衣服,本以为中土的凤冠霞帔已经够别扭了,没想到这番邦的新娘装更是惹人厌,活像只不满的母猩猩,正等着人来宰割。
他犹记得与裘馨分别之时,她曾提及阿洱牙会在新婚之夜将“玉龙戢”送给她,这下可好,省得他用偷的,若东西顺利到手,他就可以月兑下这身猩猩装远走高飞了。哈……他在心里暗笑。
奥!……一声启门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被酒精薰陶的已经差不多的阿洱牙,拖着踉跄的步伐,一拐一拐的走进了新房,脸上还带着莫测高深的微笑,他们没有中土成亲的繁文缛节,很快地,他便已准备宽衣解带了。
“等会儿好吗?我还没准备好呢!”诸葛枫连忙害羞的说。
阿洱牙皱皱眉道:“你的嗓子还没好?”
诸葛枫惊讶于他看起来已醉的不轻了,怎么还能分辨他的声音?莫非他的酒量奇佳?这也难怪,突厥人是以喝酒起家的,这占薄酒对他来说有喝等于没喝,起不了多大作用的!
诸葛枫只好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我派人拿给你的润喉汤,你都没喝?”阿洱牙的口气挺凶的。
“苦死了,我才不喝。”
“苦?不会吧!我喝过它,挺清凉香甜的。”
“这……反正我不喝就不喝,管它是甜的是苦的。”诸葛枫发觉他挺烦人的。
“你们女孩子就是这么怕吃药,这怎么成,明儿个我得亲自监督你喝下。现在,我们可以睡觉了吧?”他显得有此急促。
“我说我还没准备好嘛!”诸葛枫对他傻笑的说。
“这事你又不是没有经验,还需要准备什么吗?莫非诸葛枫他每次总以准备做藉口疏离你吗?”一想起她曾是诸葛枫的人,他应有的风度全不见了,一有机会,他就忍不住要调侃诸葛枫。
此时的诸葛枫,怒火燃上了他的眼,火气也直窜上升,“你说话怎么那么不入浪呀?他可是我这辈子所遇见最有男子气慨的男人了!”
“他那种娘娘腔的男人也有男子气慨?好,我就让你瞧瞧什么是真正的男子气慨!”说着,他便像饿狼扑羊般的直扑向诸葛枫。
诸葛枫很利落的躲了开来,“你说过的,今晚你要给我爹的玉龙戢,你不能食言。”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早说嘛!反正那东西我也不稀罕,拿去吧!“他从胸前扯下一块镶龙的玉佩,丢在诸葛枫的手上。
就在诸葛枫接过手的当儿,突然传出一阵很急促的敲门声,门外的思罕不停的说道:“大王,不好了,诸葛枫逃走了。”
因为阿洱牙事前已向他提及,命他在自己新婚之夜杀了诸葛枫经免后患,没想到思罕一进牢门,便发觉身着诸葛枫衣裳的人竟是已成半疯状态的姚玉清,可见他已月兑很久了。
“这怎么可能!他不是让寒雪昊给困住了吗?“阿洱牙不可思议的叫道。
“我也不清楚,你嘱咐我去杀他,可是我一到地牢,只见诸葛枫变成了姚玉清。”思罕也一脸不明所以。
“真的这回事?”阿洱牙一回首,却见不着裘馨的影子,他张大了嘴不敢相信的说“裘馨不见了!思罕,你有见她出去吗?”
“属下没注意。”他低着头不敢直视阿洱牙,他知道如今事情闹大了,很多事还是别往身上揽的好。况且,诸葛枫轻功深厚,走的神不知鬼不觉的,连阿洱牙都未察觉,何况是他呢!
阿洱牙突然双掌一出,大声喝道:“糟了,我上当了。”
“属下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思罕实在弄不清楚大王与裘馨之间是怎么了,他们不是成亲了吗?新娘子怎么突然不见了?
“那小子说不定早就溜了,至于他是怎么挣月兑铁链的我就不懂了,而馨儿和我成亲的目的,则是为了“玉龙戢”吧。”阿洱牙终于恢复其聪明的本质。
“那现在该怎么办?要属下去追吗?”思罕等着大王的命令。
“追!你追得到吗?算了吧!”他冷笑了一下说:“裘馨,你别怪我狠,只能怪你骗我,现在,我再不杀你们,就枉费我身为一国之首了。思罕,他们一定尚未逃出东山,你派人将石阵机关打开,我要他俩死在我突厥所发明的“七巧石阵”中。”
阿洱牙的脸乍青乍白,看得出他若不置诸葛枫与裘馨于死地,绝不罢休。
“大王,这样好吗?石阵的布法诡异,又是承传咱们先人的密法,一般人是绝对难以在此间活命的;而您又深爱裘馨姑娘,我怕您会后悔。”思罕劝道。
“我不会后悔,你照我的话去做,反正,我就是不想留活口,快去!”看样子,阿洱牙是吃了称铊铁了心,非要他们死不成。
“是,属下这就去办。”思罕没辙,只好领命退去。
阿洱牙却咬牙切齿的重重坐在新床,两眼冒火的自言自语道:“我得不到你,也绝不会让你们比翼双飞,不过,至少我做了件好事,那就是让你们死在一块儿!”
“惜惜,阿枫有危险了,我得去救他。”诸葛扬一收到翠鸽带来消息,整个人都消沉了。
“你可得小心点,我不希望你……”惜惜显得有点忧心。
“放心,我会小心的。倒是你,我不在身边,可得多照顾自己。”诸葛扬细心叮咛着,双手轻拂过她鬓边的发丝。
惜惜抓住他的手,在她粉女敕的脸上摩擦着,“你别担心我,别为了我分心,知道吗?还有,多带些人手,我可不希望你单枪匹马的去。”
“我懂,救人不是小事,我不会拿性命开玩笑的。我准备带西亚及五名精挑的高手一块儿去。”他轻柔的笑道。
“那就好,我等你们的好消息。”惜惜也露出宽慰的笑容。
“会笑就好,还有你一向怕冷,我会顺便替你带北方的毛裘回来。”诸葛扬对惜惜体贴的情意永远不减。
“毛裘我不要,我只要你平安归来。”惜惜温柔有韵的嗓音,自心坎里说出。
“我也有,毛裘也有,这样总成了吧?别再蹙着眉头了,小心长出抬头纹喔!”诸葛扬打趣的说。
惜惜这下果真笑了,“我才不怕抬头纹,你要是怕,就离我远点吧!”
“这我哪敢!谁不知道我诸葛扬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婆。”他嘻皮笑脸的装起小丑来了。
“好了啦!人家都担心死了,你还有心情在这儿说笑,不理你了。”惜惜跺了跺脚,旋足想离去。
“耶!你怎么可以不理我呢?我可是会伤心难过的。”诸葛扬倏地挡住她的去路,哀声叹气地道。
惜惜斜睨了他一眼,“你不让我走,我怎么去帮你准备东西?还有我精心为你做的小点心,好让你路上充饥用的,你若不想带,我就不去做了,反正我也是刚向巧儿学的,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坦白说,惜惜什么都好,就是厨艺有待加强。
“我怎么会不想带呢?说的我口水都流出来了。”诸葛扬做出擦嘴的动作,惜惜看的噗哧一笑,一扫阴霾。
“好啦!那我去弄-!就算难吃,也不准备你半路丢进沟里去。”惜惜郑重声明。
“不会,我会喂野狗,就怕野狗也不吃那就糟了。”诸葛扬故意逗弄她,说完就跑。
惜惜刚要追,就不见他的身影,气恼的坐在大石上不说话。
而诸葛扬却蹑手蹑脚的走过来,从她身后一把搂住她,“生气了?骗你的啦!老实说,你现在的手艺已进步很多了,别老对自己没信心!只要是你做的,我相信它是世界是最好吃的点心。”
沉默无语中,惜惜已溶化在他的温柔的深爱中。
用风驰最掣的速度赶回茅屋的诸葛枫,果然瞧见裘馨就坐在石阶上,倚着竹栏旁睡着了。他含笑摇摇头走了过去,轻轻唤醒她,“馨儿,馨儿,醒醒,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
裘馨睁开迷蒙的双眼,等看清楚在她面前的是诸葛枫时,她高兴地叫道:“阿枫,是你,真的是你回来了。”
“我答应你和宝宝会平安回来,你瞧,我这不是在你面前了吗?”他溺爱的说,一只说还轻抚上她还平坦的小肮。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家了?”裘馨喜悦的问道。
“是可以回去了,只不过,可能路上会危险重重,因为阿洱牙已经知道了。”诸葛枫低沉着嗓音说。
“他知道了!”裘馨惊慌地倏然站起身。
“你别慌,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事不宜迟,我们得马上动身。”事到如今,他只能安抚她了。当然,就算是失去性命,他也会让她安全回延波府。
“真有那么危险吗?你为什么不先运功换回男儿身?”裘馨跟在他身后跑,挥汗如雨的说。
“来不及了,我换回男身需花上半天的工夫,到时候,他们早就追来了。”他清晰有力的分析道。
诸葛枫瞧她香汗淋漓、汗流浃背的,于心不忍的说:“馨儿,来,我抱你。”他轻轻将她拦腰一抱,让她的头枕他的胸膛,一提气,又加快了速度。
虽说她的轻功也不赖,但是一跟诸葛枫比科就是小巫见大巫。拿现代名词来形容,就是指他时速一百的话,她也不过三十。
当他们追风逐电般的飞越了大大小小的山巅,终于和阿洱牙的行宫相距遥远,来到了山陬海筮的东山,这里是来去中土边疆之地,所以,诸葛枫放慢行程,格外小心,深怕阿洱牙会这儿设下埋伏。
“枫,你怎么停下来了?”裘馨从诸葛枫紧扰眉心的神情中看出了异状。
“他们设了陷井,这和师父的奇门遁甲不同,看不出任何破解的方法。”向来神色自若的他,这回也有些慌了,毕竟,他若是一个人还可以闯一闯,但他现在带着裘馨,且她又有孕在身,这该如何是好?
裘馨东看看西望望的,似乎还听不懂诸葛枫在自言自语什么,“我看没什么不对呀!你怎么说有陷井呢?”
“这是因为我们尚未踏到机关,你千万不能乱动,懂吗?”他牵好裘馨,担心毛毛躁躁的她会误碰机关。
“你说有机关?”裘馨差点尖叫出来,光秃秃的黄土上怎么看都不像有机关啊?
“也不能说是机关,或许是妖术的一种……若出得去,我再好好跟你解释。”在这生死关头,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向一头雾水的裘馨解释这有关风、火、雷及五行八卦的原理。
裘馨耸耸肩,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反正她什么也不懂,知道了也帮不上忙,反倒会惹得他分心。
“翠鸽你可放它回去了?”他突然意及此事,目前他们只能靠翠鸽了。
“早放了,我一逃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放翠鸽。”裘馨急忙解释道。
诸葛枫戏谑的点了下她的鼻尖,“我又不是不相信你,你这么紧张干嘛?”
“都已经火烧眉毛了,你还笑的出来!”此时的裘馨可是心摇如悬旌。
“小傻瓜,你不让我笑,难不成要我哭?若让阿洱牙瞧见了,他可会笑掉大门牙。所以,他愈要我们走投无路,我们就愈要怡然处之。再说,若天真要灭我们,我们也只好以笑脸面对了。”诸葛枫说了一番裘馨不想听的大道理。
“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是,再来呢?我们总不能老站在这只够容足之地,坐以待毙吧!”
想不到诸葛枫还是一派潇洒自若的表情道:“别急,我刚才试探过了,我们所站的位置还够躺下一个人,眼见日已西沉,我想,今晚你就先委屈一下,在此过夜吧!”
“那你呢?”裘馨皱着眉瞧着地上。老天爷!只够躺一个人耶!要是睡相差,翻个身那可怎么得了?
诸葛枫当然知道她心中所忧,于是说:“我没关系,我正好可以趁着夜深人静想想办法,尽量撑到阿扬他们赶来,就怕——”
“就怕什么?”
“就怕阿洱牙等不及发动攻击。”诸葛枫面色含忧的说。
“他已经将我们困的死死的了,还不满足!要是我会飞……”裘馨遽然转身瞅着诸葛枫说:“阿枫,你是故意吓我的是不是?你轻功那么好……”
诸葛枫略带苦涩的笑说:“傻馨儿,你也练过武的,难道你忘了,无论轻功再怎么好,都需要借物施力,只不过距离远近及技巧的差别。”他指了指四周说:“你瞧这儿黄沙遍野,几乎找不到能着力的地方,唯一的就只有地面了,然而,这地面上又是危机重重,所以……”
“所以,我们就只有等死了。”裘馨扑进他的怀中,睁着雾气蒙蒙的眼看着他。
“不会,我们不会死的,至少你会。”诸葛枫以强硬的口气说道。
“答应我,你不可以丢下我,告诉你,你若狠心丢下我,我会带着月复中的孩子一块儿去找你,我很没出息,我不会为你、为孩子而苟活人世的。”裘馨几近绝望边缘。
“裘馨!”诸葛枫紧紧的抱住她,内心深藏的狂烈情感在此刻燃烧的更炽热、浓烈,“休息吧!也赶了满久的路了,你需要休息。”
诸葛枫坐下,让裘馨枕在他的大腿上,他轻抚她的脸、轻点她的鼻、亲吻她的唇、轻拂她的发,在他温柔的触模下,已显劳顿的裘馨渐渐入睡了。
诸葛枫沉醉在她的慵懒睡颜中,一心期望上天能听到他的真诚的恳求:愿他与裘馨能逃过此劫,若真要有人丧命,那他宁愿是自己。
月白风清,天上星光灿烂,一点也没有危机四伏的气氛,但是,危险的确一步步走向他俩。
闭目沉思中的诸葛枫,已感到风向及地表有些异动,他急心摇醒尚安稳沉睡在他怀中的裘馨,“裘馨醒醒,他已经有所行动了,裘馨……”
叫醒她的不是诸葛亮枫,而是顿时天旋地转的隆隆巨响,就在她惊惧的睁开眼时,瞧见的竟是四面八方正朝他俩的方向辗转而来的巨石。
“阿枫!”她惊呼出声。
“别动、别慌,我不会让它们过来的。”语毕,他盘腿而坐,开始运功,其聚精会神、全神贯注的气势,及体内丹田之气高涨的程度,可由他飞扬而起的发丝看的出来,此时的诸葛枫,颜面赤红、手掌击出白色烟雾,很明显的他是将深厚的内力全部发挥出来,毫无保留的对抗那些迅速滚来的“顽石”。
“阿枫,你别这样,再这样下去,你会内力尽失的。”裘馨在一旁惊慌的劝道。
只是,诸葛枫文风不动,他已无暇去顾及裘馨在说什么了,只有屏气凝神的对抗这诡异的“七巧石阵”。
七巧石阵,乃属番族中所谓的“易阵”中的一个阵法,而易阵又是自奇门遁甲的旁支分歧而来,再由阿洱牙之曾祖父莫喀混合以其旁门左道之法而成,是现今唯一能与其母干“奇门遁甲”相抗衡的一种巫术。由于其亦正亦邪、似阳似阴的门路,让人捉模不清,使得许多人丧命在此阵式中。
就连诸葛四郎的恩师——诸葛老,当处也是在此阵中经人陷害而导致死亡的,所幸事后藉由惜惜的医术,才得以重新站立起来。
这二十年来,诸葛老无时不钻研阵式的破解之法,希望能制止它再害人,但他万万没想到,如今遭其害的竟是他的爱徒诸葛枫。虽然他对其破解之法已稍有心得,只是没有正式对上,也不知是否可用。
日复一日,诸葛枫已在此对阵第五天了,他的脸色明显泛紫、嘴唇呈白,自知已抵挡不了多少时辰,他一心等着诸葛扬的到来,但天水至此路途遥远,以诸葛扬深厚的轻功,也得花上个五天吧!
“阿扬,你快来吧!”诸葛枫在心中不断地呐喊着。
裘馨盘腿坐在诸葛枫的身后,以自己的内力灌输于他体内,想替他抵挡一阵子。诸葛枫不断的排拒她的好意,只因她是了孕妇,这样下去,她会承受不了的。但裘馨却不死心的硬往他身上输进自己仅有的内力,最后,诸葛枫投降了,一方面,他的确需要,另一方面,他也无体力驳回她的好意。
但最重要的一点是:今天是他缩骨的第七天,只要今天一过,他还未变回原身,他就完蛋了,真的他就会看不到裘馨,更会见不着他那尚未出世的孩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诸葛扬的身影慢慢趋近他们,他惊讶于这一切,从小,他们哪种阵法没见过,怎么就没见过这种离奇诡谲的阵式呢?
他施咒做法,却仍排解不掉这滚滚而来的巨石,天啊!难道这就是他们的劫数?
眼见阿枫已撑不下去了,当务之急,就是先替他顶着,再做其他的打算了。
“阿枫,数三下后,你收回内力,由我顶着,还有,我这儿有水,你们待会儿先喝点。”诸葛扬默念三声后,立即出力顶住巨石,此刻的诸葛枫已虚软的瘫在地上。
“阿枫,你撑着点,扬大哥来了,咱们有救了。”同样也呈现虚月兑状态的裘馨,强撑着体力对诸葛枫说,并拿起诸葛扬身侧盛水的竹筒喂诸葛枫喝水,随后自己也喝了些,她从不知自己能好几天不碰水。
“裘馨,你还好吧?”诸葛枫伸出颤抖的双手握紧裘馨的手。
“我很好,你不要说话了,留点体力。”裘馨秋水灵波直望着他,一滴泪不自觉的淌下了脸颊。
诸葛枫虚弱的一笑,“阿扬,真对不起,让你趟这尚浑水。”
“自己兄弟,这么客气干嘛!裘馨说的对,你别讲话,我也没工夫理你了。”诸葛枫发觉,自己刚才一分心,险些让那些巨石飞起,说起内力,他还差诸葛枫一分呢!
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下,诸葛枫根本无多余的气力运功回复原身。他戚楚的看了眼裘馨,“你知道吗?我的缩骨功有个缺点。”
“什么缺点?“裘馨经过两个时辰的休息,体力气色已回复不少。
“就是有七天的期限,只要一过七天,我就再也回不了原身,而且会渐渐的缩骨至死。“他眼神缥缈的说,昔日的潇洒已不复见。
“那今天是第几天了?”裘馨不停的回想,可是她根本不清楚他们已被困了几天,只觉得好久好久了。
“今天就是第七天。”诸葛枫颓丧的说。
“什么?那你快点。运功,我帮你把关。”裘馨急切的说。
“可惜我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我帮你,你起来,我帮你运功。”裘馨垂着泪想扶起他。
“没用的,你帮不了我。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要坚强点,千万别爱哭,否则,咱们的孩子像你就惨了。”事到如今,他还能戏谑的跟她眨眨眼。
裘馨可没这种兴致,她已哭的宛如梨花带雨般,低泣不停,“我就是爱哭,你若想不要我,我就去嫁给别人,让孩子叫别人爸爸!”她还想恫吓他。
“你若遇见喜欢的人,我赞成你嫁,但可得到我灵位前卜填,我准了才算数,总不能让孩子随便喊别人爹吧!”他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凄苦一笑,只是无人知道他心中在淌血,就连裘馨,他也不想让她知道如今他这种刺骨的痛楚。
“你好狠!”裘馨趴在他胸前,哭的极其惨烈,她就是知道他故意想逗她开心,怕她寻短。
“裘馨!”他抚上她的后脑,无奈的口气,掉下他生平第一滴泪。
“男子汉还掉泪,别那么没用!”
诸葛-浑厚的嗓音贯穿整个天际,多年未出遥弦山的他,今日为了他的爱徒再度步入江湖。
他也是因前阵子心口无来由的猛然抽搐一下,才知不对劲,瞬间卜个卦,却是意想不到的下下卦,在经由他掘指一算,才知大事不妙,枫儿有难了!继而,他才一路测算诸葛枫所在的方向,以流星赶月之速赶来。
“师父!”诸葛枫倒抽了口气,他万万没想到远在遥弦山的师父竟会出现在这儿。
诸葛扬被诸葛枫这么一喊,差点闪了神,诸葛-陡地替他抵挡了几块巨石,“孩子,运功时可千万别分心呀!”
“我知道了,师父。”诸葛扬汗颜,又聚神提气对抗“七巧石阵”。
“枫儿,你还可以吧?”诸葛-觑了诸葛枫一眼。
诸葛枫虽已有精疲力竭之感,但仍颇有自信的点点头。
“好,那么,咱们爷俩就一块对付它吧!我已对它研究了二十年了,少说也有了些许心得,要成要败,就得看老天赏不赏脸了。扬儿,你一样运气对抗那些石头,我则找机会破解它的门路。
诸葛-说完后,立即一跃升天,刹那间,像是在天上某个定点着了脚,动也不动的停在半空中;接着,他又以其掌风及身上所带的符咒、银纸、桃木剑,依金木水火土不同的方位,抛下不同的符咒,突然间,他又盘腿而坐,整个人像是在驾在白云上,口中还念念有词。
时间悄悄流逝,眼看诸葛-泛白的发鬓已逐渐滴下汗珠,却仍不见“七巧石阵”有被征服的迹像。事到如今,真气已易放难收,难以打退堂鼓了,若真的输了,到只好使出最后一招了,生与死就看这一击了。
说着,诸葛-已自腰际拿出一只沾血的狐毛笔,往那石阵中的一处直射过去,他在心中不断祈祷着,希望那儿就是七巧石阵的“死穴”。
丙然,顿时一阵青天霹雳、闪电齐发,那堆蠢蠢欲动的石头就在那一声雷响后停顿了下来,此时,诸葛-大声大声叫道:“扬儿、枫儿,趁这时候快走。
闻声后,诸葛扬与裘馨合力扶起诸葛枫,跟随着诸葛-踏的第个落点,逃出这“七巧石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