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飞挟着淡装少女施展轻功提纵之术,倾刻间,就和宁怀远会面了。
他轻轻把她放落地上,笑道:“姑娘,你要感谢我呢!”
淡装少女翘首观天,理也不理他,宁怀远迫不急待,人还没走近她,就频频数着想念之情。
越飞感到挺不是味道的,走近一旁,坐在石头上,双手支颐,沉思淡装少女说过的一句话:“落在谁手里都是-样,你们争来夺去,还是为了欺辱我!”
并且,尚有一句令他吃惊的话:“我像货品一样,谁武功高,我属谁的……”
他心里想:“若论武功,自己虽不能称做天下无敌,至少目前尚难觅到一个对手,照她这样说,她岂不是属于自己的……”
他情不自禁瞟去一眼,只见宁怀远一付可怜像,频频向她劝说,她却漠然如故,视如未观,宁怀远激动的几乎落泪,说不尽的软弱,仿佛自家性命操纵她手里,生死决定在她一言一行。
他暗叹一声,想道:“自己始终不信女人有左右男人的魅力,现在该相信了!”
他匆匆投去一眼,目光掠处,见淡装少女别过头去,美丽的面容上浮上引起红晕,不禁暗忖:“她原来偷看我啊!”
想起孤巅山上,她清冷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注视着自己半边鸟青的脸颊,隐约透出些嘲笑之色,他自卑感作崇,脸色不禁一变,暗自怒想道:“嘿,你屡次想嘲笑我,以为天下女人都跟你同样心思,我必须做一点给你看看!”
他望也不望她一眼,朝宁怀远说道:“兄弟,我很抱歉,我想离开你,办一件事情!”
宁怀远道:“朋友,你生气了吗?”他以为自己把全付心神放在佳人身上,把他冷落了,引起他不满所致。
越飞道:“你别误会,我决不生你的气,几天后事情办好,我仍然与你作伴。”
淡装少女道:“希望你永远办不好事情!”言下大有十分不愿再见他的面,宁怀远苦笑一声,望着越飞,目光有代她致歉意,求他饶恕之意。
越飞暗道:“能,能,惹了你算我倒霉,又有什么话可说呢?”朝宁怀远拱了拱手,转身飞掠而去。
离开俩人后,一路飞掠如鸟,日夜兼程,两天后已回到神鹰教本部了。
才踏进客厅,就有一对身穿白衣,相貌英俊的少年男女跪了下去,又惊又喜的道:“徒儿迎接师父大驾!”
越飞道:“青凤无恙否?”
俩人闻言,面色有忧,道:“自从师父离开之后,她内伤痊好,但却生病了!”
越飞心间一震,凛然想道:“这小丫头痴迷不醒,可难对付呢!”一面沉声问道:“她呢?”
俩人道:“睡在师父卧房里!”
越飞道:“你们知道规矩吗,怎随便让她睡在我房里!”
俩人战战兢兢的道:“青凤说,师父回来,便能医好她的的病了!”俩人似有苦衷,答非所问。越飞再问道:“有人照料她么?”
俩人道:“青凤不愿任何人服待,她说只有师父才能医好她的病,师父永远不回来,她宁愿不服汤药的病死!多天下来,她转转申吟床侧,病情日重,眼见……幸好师父及时回来,否则弟子不知怎样办才好呢!”
越飞吃了一惊,表面却装出平淡之容,不悦的道:“傻瓜,我没回来,你们就死不救了吗?”
俩人慌道:“弟子们一再试过,但她什么都不答应……”
越飞哼了一声;疾走入房,那扇门本是虚掩的,轻轻一推,便推开来,目光瞟处,自己床上,正睡着一个少女,长发零乱的垂散脸上,胸上,虽看不清她的脸孔,料想她必是苍白着脸。
她似乎沉睡过去,越飞走向前去,兀自未觉。
越飞伸手拂开她乌细的秀发,见她苹果似红润的脸上,一片苍白,瘦了不少,一阵心酸,几乎落泪。
他轻轻扶着她白女敕的蛋脸儿,心中甚是怅然。
她秀眉深锁着,芒唇紧咬,显见睡前有一段痛苦的挣扎。
越飞轻轻摇了她几下,青凤慢慢睁开星眸。
她看见越飞向她微笑,以为自己仍在梦中,娇躯一侧,又闭眸睡去,
越飞道:“青凤,你醒了么?”
青凤忽然一怔,讶然回过身来,星眸张得又圆又大,一瞬不瞬的凝视着他,半响才道:“真的是师父吗?您回来了。”
越飞极力装出高兴的样子道:“事情办好就得回来,我岂舍得离开你!”
青凤耳畔似乎有一种声音,接接连连的响着:“我岂舍得离开你!我岂舍得离开你你,我岂舍得。”
她暗想道:“但是,你毕竟离开我了呀,走时也不告诉我一声,师父,你口是心非啊!”
霎那间,病中的痛苦,痛苦的相思,相思的委屈,全涌进胸怀,她硬起心肠,咬紧银牙,向内一侧,不再理他。
越飞道:“青凤,你生师父的气么?”
青凤暗嘟着小嘴道:“不敢,弟子身体不适,恕不能起身叩问金安!”
越飞-怔,叹了一声道:“你好好休息一会,我要走了!”
青凤道:“您走吧,恕青凤无法相送!”
越飞暗道:“奇怪,自己也没得罪你,生那么大的气干嘛!”
拉开房门,一步跨出,青凤忍耐不住,颤声呼道:“师父,您真的走吗?”
越飞一愕,茫然道:“当然。”
青凤大眼睛眨了几下,忽流落雨串晶莹的泪珠,大声娇道:“您走,您走,我痛死算了。”
越飞呆了一呆,怜惜之情油然而升,走了过去,坐在床侧,轻抚着她秀长的黑发,道:“青凤你不要骗我,你一定生师父的气!”
想了一下,始终想不出什么地方得罪她,继续道:“如果,师父有不对的地方,你可以直说出来,千万不可折磨自己,唉,师父实在不知什么地方做错了。”
青凤道:“您没错,您没错,错的是我啊,病死活该!”
她弱质天生,生病之下,显得更柔弱不堪,说了几句话便喘息不已。
越飞爱怜道:“别孩子气了,先把病养好再说!”
青凤道:“不!”
越飞茫然问道:“你愿意生病?”
青凤道:“当然!”又补充一句:“师父口是心非,口口声声舍不得离开我,等我睡去的时候,却一声不响,出门远行!……”
越飞道:“我有重要的事情等着去办呀!”
青凤轻轻哼了一声,嗔道:“师父骗人,就算您真有所重事,给我请一声也来得及呀,那知一声不响,一去数日,不见踪迹。”
“若是为了这事而令你不满,师父愿向你道歉!”越飞道:“不过,师父必须补充一句,师父决不是口是心非的人!”
见青凤脸上不悦之色消去,便道:“师父这次回教,还是跟你道别呢!师父近来很忙,可能不会回来!”
青凤忽握着他的手哀求道:“师父,我跟您一块去好么?”
越飞摇头道:“你身有重病,不宜远行!”
青凤道:“我没有病,不信您看……”匆匆起身,下床走了一周,娇笑道:“怎样,我能一同去吗?”
越飞未答话,青凤忽一个跄踉,向前扶伏而下,越飞眼明手快,一个箭步,将她扶住,责备道:“青凤!你明明身有重病,不好好休息,反而要带着病身跟我出门远行,你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师父万万不能答应。”
抱着她娇躯,轻放床上,青凤忽嘤嘤哭泣起来,凄然道:“师父若不答应,我就病死给你看!”
越飞闻言,心中一凛,厉声道:“青凤,你再不听话,师父要生气啦!”
青凤幽怨的道:“师父,您明明能医好我的病啊,为什么要拒绝我呢?”
越飞道:“不错,我能医好你的病,但大病初痊,身体虚之,却经不起远行。”
青凤大眼一转,哭声一敛,道:“那么,师父医我的病吧!”
言下不再有哀求越飞带她出门之意,越飞心中微喜,忙运内家真气,贯注双掌,导入她的体内,半响,青凤额角生汗,娇喘频频,脸上渐渐有红色。
越飞道:“内家真气,虽能治痊百病,但初痊一两日内,行动不便,最好要以适当的休息,否则病情非但未减轻,反而加重。”
青凤像死了心一样,苦笑道:“我知道。”
越飞嘱咐道:“我走后,你要勤练武功,以期日后在江湖上扬眉吐气!”
青凤道:“师父放心!”
轻轻躺下,任越飞替她盖上被褥,转瞬间,柔顺得出奇,越飞大意之下,也未发现,小泵娘嘴角扑着一丝神秘的笑意。
他整了衣衫,道:“你好好休息,我要走了,有时间回来看你,并考考你的武功,看我离开的一段日子,你的功力,是否有了进展。”
青凤娇笑道:“一定有进展的!”
越飞微微一笑,道:“你若常常这样听话,师父就更喜欢你了!”
青凤依依不舍的道:“师父现在就走?”
脸上却无丝变的表情,越飞兀自未觉,想到自己立刻不将别离,也感到惆怅,道:“师父不想再耽搁了!”
道声“再见”,转声步出房屋。
他本想带着青凤,气气淡装少女,好叫她别太过轻视自己,但是,经此一来,反而不想劳动青凤了,因她大病初痊,不宜远行,越飞怜她体弱多病,只好忍住这口恶气,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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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荒僻的郊野,碎石道上,还算平坦,越飞缓步其中,心中却思忖今后要做的事。
报仇!
脑子里连闪过仇人狰狞的笑容,除了崆峒红魔生,武当紫阳真人,应荡玉真子已死于自己掌下之外,尚有峨嵋空无大师存在,空无大师跟绮玉有所关系,但一直迟迟不敢下手,如今绮玉变心而去,他就一无忧患。
忽然,他直觉得身后有人跟随着,他内功深厚,十丈之内,飞花落叶也休想瞒过他耳目,听出那追踪的脚步甚为轻盈,知道此人轻功不弱。
他虽人久未踏入江湖,涉入江湖是非了,心虽惊奇,也未放在心上,故装不知,继续赶路,暗中却思忖那追踪的人。
“金玲,绮玉,不可能……俩人早已变心,岂愿长久追随自己,宁怀远,淡装少女也不可能,他俩正乐不思蜀呢……”
“会不会是毒龙神君。”
他惊讶了一下,随即又笑自己多疑:“此路非自己所有,难免有来往行人呀!”
他隐约知道那追踪者,始终跟自己保持一段距离,也不落后,为了证实一下,故意加快脚步,他默听着,那脚步也快了不少,但仍十分轻盈,若非自己内功精堪,尚还真不容易发现呢!
他仍然努力往好处想,觉得此事甚是神秘,便也不愿回头查看。
走了一会,前面现出两条道路,于是,他想出一计,任意选择一条路,疾步前进,那身后果然有人辍着不放。
心中微微一凛,但并不因此死心,故意停顿一下,抬头观天,作思索伏,身后那脚步声已消逝了,跟着一阵轻微沙沙之声,似乎隐入草树丛中。
他暗中讥笑道:“不长眼的贼子,什么人不好跟,偏跟上自己,算你倒霉!”
他转过身来,眼不斜视,仍然踽踽退回两路交叉之口,向另一条路前进。
饼了一会,身后果继续飘来那跟踪人的脚步声,这时那脚步声更轻盈细微了,仿佛那人也提高一层警惕之心,距离他远了一些,但内功深厚的越飞,仍然可以明确的听出来。
他好奇心大起,反而不想追究了,佯装不知,向前疾走,心中想探知此人跟踪自己的动机与原因。
漫长的旅途,孤独寂寞,越飞深深体会到,此刻,他想借着此事,打发这无聊的寂寞,反正他武功绝高,不是等闲的人能够损伤一毫一发的。
走了一程,他忽然不耐起来,因为那人始终跟踪着,不即不离,更没做出反常的事来,他的寂寞无聊,依然原封不动啊。
他正想加速脚步,然后出具不意的回过头来,瞧瞧跟踪者何许人也,这时,身后突“噗”的一声,仿佛那人被石绊倒,跌倒地上,他不禁暗叫奇怪:“此人步伐轻盈,轻功不弱,岂会跌跤!”
他大感不解,以为那人开始展开他的计谋了呢。
他心念微动,也不停着,立意装着不闻,瞧他有何鬼计,但走了一会,不但不见那人所行动,反而连那跟踪的轻盈脚步发出的声音都没有了,他倾听一下,依然如故,只听四周风吹草木沙沙响声,十分单调。
“莫非那人知机而退,放弃跟踪。”
他想着,暗打定心念:“但我却不放他,非查个明白,叫他知道越飞不是好惹的人!”
遂回头疾步走去,一面四下搜索。
“难道他会飞不成!”
寻了半天,甚至找到交叉路口,兀自不见那人踪迹,不由疑迷交加,蓦地,左近长草取中飘来一声细微的申吟,他暗拍脑门,几乎大笑出声:“是了,此人躲在草堆里,自己当然找不到!”
那申吟之声再度飘来,似乎伤势大发,越飞不敢怠慢,足尖一点,拔起三丈来高,如同一支大鸟,向申吟声源寻去。
忽地,他怔住了,当他目光敝见跟踪着玲珑的娇躯时,他脸色不禁一变,月兑口呼道:“是你,青凤!”
苞踪者正是青凤,卧房里越飞拒绝她的要求,她就生出一计,决定先瞒着他,然后偷偷跟踪他,到时候被他发现,越飞也无话可说了,小泵娘主意打得很好,奈何大病初痊,身虚体弱,经不起远行,沿路虽一再忍耐,但力劲有限,不得不放弃跟踪。
此时,引动病情,不胜痛苦,只是她蜷伏草丛之中,一手撑地,白女敕的脸上滴滴豆大的汗珠,娇娇吁吁,十分惹人爱怜。
她不安的瞟了越飞一眼,低下螓首,长长的秀发,立刻飘散肩胸各处,越飞看得出小妮子极度不安的神情,却隐约含着喜悦的笑意。
他本想严厉责问她几句,话到唇边,又感不忍的咽了下去,他暗自盘算此地距离神鹰教本部路程,不下三十多
里,要想命令她回去,已是不可能的了,他百般无奈的叹道:“青凤,你不麻烦师父了!”
私下对她不屈不挠,抱着病体,一气奔行数十里路,追踪自己的决心感到佩服与喜爱。
青凤浅浅一笑,嘟着小嘴撒娇道:“师父还有办法撵走我吗?”
言来十分得意,那两只醉人的酒淌更显得深不见底了,越飞道:“你执意要受风霜侵袭之苦,师父还有什么办法呢?”
青凤巧笑一声,道:“有师父在,我永远不会受苦,我要是累了,师父可背着我走啊!”
她的娇憨天真,惹得越飞不好意思再板起脸孔,微微一笑,做了个无可奈何之状。
青凤见他笑了,胆子更大。娇笑道:“师父好坏,刚才明明发现身后有人,却故意装出不知道的样子,一会儿看看天,一会打量方向,谁知道您心里怀着什么鬼胎,不明白您的人以为您是傻瓜,其实您精得要死。”
越飞忍笑不已,取笑道:“你才是鬼灵精呢!居然连师父的心思都看出来了!”
青凤嗔道:“师父自己鬼灵精,还说人呢。”
忽觉自己这样说师父,有点以下犯上,忙住口不言,娇容上却浮上两朵丹晕。
越飞毫不为忤,道:“我们赶路吧!”
青凤站了起来,走了不到五步,娇躯就摇晃起来,越飞眉毛一皱,伸手扶住她,青凤在不得已而又心甘情愿之下,羞红了脸,依向师父。
越飞手掌触及她纤细柔滑的腰肢,心神也是一荡,他不禁警惕着自己:“不好,小妮子已是成熟的少女了。”
是的,青凤已是成熟的美丽少女了,他此刻才发觉,暗地里连叫不妙,他知道孤男寡女相处一起,日久必生情愫,尤其青凤常有意无意含情脉脉的注视着自己,她是情场饼来人,当不难了解。
一阵轻风,飘然而起,一股处子幽香及秀长的细发,飘到他面上,越飞用手拂开,心中却怦跳不已。
他明白自己心跳的原因,青凤成熟的少女风韵,美丽的一唱一笑已能勾动他的情怀,尤其那健美丰满的躯体,更令他生出遐思想入非非。
他想把她推开,免得自己心志迷乱,但听闻她娇娇频频,目视她力乏之状,又硬不下心来。
俩人半依半偎的走了一段路,越飞已觉得可怕了,他思及自己的身份,眉毛不禁深深皱起。
青凤娇笑道;“师父,我有个心事,你能猜吗?”
越飞道:“我又不是神仙,怎能猜出你的心里事。”
青凤嗔道:“师父装笨,我不依你?”
越飞道:“我何会装笨,你不要把师父看得太精好么?”
青凤蹼嗤一笑,道:“我告诉您好啦!”她神秘的一笑,接着:“我要找一个师父的长辈,投在他门下,以后,我们就以平辈论交了!”
越飞听得心间一震,暗道:“自己心灰意冷,再不想涉及儿女私情,瞧她一字一行,分明对自己有着深意,这如何是好!”
青凤却不知他心中的忧患,摇了他手臂一下,又道:“师父,现在我尽量多叫您师父,等到有一天,我的心愿完成,你想做师父也做不成啦!”
越飞暗叹道:“都是自己不好,太宠爱了她,使她娇纵惯了,大胆把自己认做心上人……”
目睹她天真可爱,也不想喝止,任她乱说。
青凤似想起什么,笑容敛止,忧患的问道:“师父,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投在你长辈门下学艺,你会不会去探望我?”
越飞心绪不定,漫应道:“会的!”
青凤浅浅一笑,明亮的大眼睛内耀喜悦的神采,凝视越飞一眼,突把全身依在他身上,娇喘道:“师父,我很累啊!”
吐气如阑,似射非射,越飞心湖荡漾,脑中浮现金玲,绮玉一音一貌,一击一笑,那时,他确是天下最快乐的人。
“如今……”他极不愿提到“如今”,那单调的两个字眼,常使他愁患凄苦,愤恨极端。
青凤见师父没有反应,芳心一甜,索与攀着他的肩膀,闭上易眸,娇唤道:“师父,您抱着我走好么?”
越飞不忍拒绝,答道:“说你多添我的麻烦,你还不承认,真淘气!”
反臂揽住青凤细腰,把她抱了起来,沿路飞驰。
青凤像个小孩似的,一会儿看着天空数着朵朵白云,一会儿,望着他娇笑,百媚俱生,越飞尽量把眼睛注视远方,不敢与她美丽迷人脸孔接触,饶是如此,那抱着姑娘成熟的躯体的手臂还微微颤抖着呢?
青凤伸出白女敕细腻的柔夷,轻扶着他那乌青一片的脸颊,好奇的轻声语道:“师父,您这是擦伤的,还是生来就是这个样子!”
越飞心中一痛,表面上不得不装漠不关心之态,淡淡应道:“擦伤的!”
青凤却不知他有一段伤心的往事,黯然道:“多可惜呀!”
她似想起什么,又道:“师父,您以前一定很好看,现在擦伤了,您的心里悲伤不?”
越飞淡然道:“我从不悲伤。”
然而,声中却因激动而颤抖,青凤兀自未觉,更没有看见越飞铁青着脸,爱怜的抚着他那乌青脸颊,说道:“是的,师父很坚强,要是我早哭出声来……”
顿了一顿之后,又道:“师父,您要放心啊,纵然世上所有的人都因为你脸孔擦伤,不再好看了,而不跟你来往,但我却跟往常一样……”
这些话,虽无头无尾,更令人猜不透心中真意,但青凤却觉得非说不可,话没说完,已羞不可仰。
她似乎认为自己暴露太多的心事了,少女的矜持,使她不安。
越飞伤痛的想着!
“你说得没错,就因为如此,许多人弃我而去……”
不知是激动,抑或是感激,他把青凤抱紧了一点,问道:“青凤,此言当真!”
青凤点点头,不解的道:“师父啊!我从不会骗人!我真心和你好的!”
“真心和我好?”越飞反覆思索这“好”字是代表,是男女之间的感情?
抑是因同情而生怜悯。
青凤看出越飞心事重重,似在追究思索自己语中含意,芳心一虚,丹晕涌生,羞涩的将一颗螓首埋进他怀里。
越飞自语道:“她如果同情我,怜悯我而说出此话,我决不接受,我是男子,纵然世上,所有的人都弃我而去,我也不接受他的怜悯!”
青凤听不真切,奇道:“师父,您说什么呀,我没听到!”
“我说!”越飞脑子一清,忙扯到别的方向去:“这条路老走不完,不知什么时候,能落足城市客栈之中!不然,我们今晚可要饱餐霜露了!”
青凤道:“这有什么关系,我还没尝过露天而卧,席地而居的滋味,当一下不是很有意思”言罢,娇憨的一笑。
越飞道:“天真的小泵娘啊!这不是好受的!”
青凤闻言,忽然微颦黛眉,问道:“师父,您老称我小泵娘,我真的小么?”
越飞道:“在师父面前,你永远算不上大人!”
青凤娇嗔道:“如果我老了呢!那时您还称呼我小泵娘吗?”
越飞一怔,道:“那时,我可能死了!”
青凤大眼眼一张,美丽的脸上显出害怕的神色,道:“师父,我们别谈这个,听起来好怕人啊!”
越飞星眸在她红独资兴办的女敕脸上打了个转,笑道:“这是不可避免的,凡人总有老死的一天,所差的是死时快乐不快乐!像我,死时也许会觉得自己枉活一生……”
“不要这样说呀!”青凤明澈的大眼睛闪过一丝泪光,埋怨道:“您怎么老说悲伤的话,我听了心里好难爱……”
一股幽香扑入鼻孔,越飞目睹青凤幽怨之状,忽然不能自克的低下头,在她粉面上亲了一下。
青凤震撼了一下,粉面忽然发白,跟着娇躯不住的颤抖,越飞觉得自己太胡乱了,正后悔不迭时,突感肩膀一紧,转头望去,原来是青凤的一支柔夷引起的,她紧紧抓着,轻轻抖个不停,敢情受了极大的惊骇。
他脸孔一热,呐呐无语,不知应该怎样向她解释才是!
这时,四周出奇的静寂,越飞隐约可以听到她心房剧烈的怦跳声,心知青凤过度紧张惊骇所致,心中大感怜惜,想好一番话,正待启唇解说,青凤忽娇喊一声“师父”,迅速地将头深深埋进他胸怀里,嘤嘤低哭出声。
越飞听出她哭声不悲反喜,又觉一荡,但那内疚的思想,内过脑际之时,一些情丝避想立刻被冲散了。
他轻抚着她的肩膀,说了许多抱歉的话。
青凤依然轻哭着,一点反应也没有,越飞十分忧患,不知她听到没有,更要紧还是能不能原谅他。
他暗想到:“可怕的事已降临了,自己当时已料定了,为什么不迅速下个决心,偏偏放松防范,惹火焚身!”
后悔已然太迟,他此刻不安的等待,等候问答或接受青凤一切问话与责备,这都是免不了的。
女人的哭泣,眼泪常代表许多的感情,或悲,或喜,或乐,越飞当然不知道,呆呆的站着,静候她的指责。
那知——
青凤抬起莹莹泪眼,见他一脸不安之色,非但没指责,反而颜浅笑,两只深不见底的酒淌又露了出来,风情万千,娇柔妩媚。
她漫声问道:“我想问您一句话,我爹爹‘七星穿云’在武林中所占的地位怎样?”
越飞一怔,毫不考虑道:“你爹爹七星穿云,为人公正好义,公正无私,在武林上甚有名望,是个没遮拦的血性汉子,为师十分佩服他!”
青凤高兴的笑了笑问道:“我爹爹跟您——师父,在江湖上,谁的名气大?”
越飞如雾蒙间,不如他内心的意思,便道:“为师出道江湖不久,名气当然不及你爹爹!”
青凤更高兴了,美丽的脸孔有点发红,她又手握手,半响才期期艾艾的说道:“如果七星穿云他的女儿愿嫁你为妻,您是否会感到她配不上您!”
越飞才恍然大悟,但却怔神的答不出话来,他明白青凤故意拐弯抹角问了半天的动机。
青凤追问道:“您说呀!您会认为她配不上您?”
越飞红着脸道:“当然不会,但……我们情形不同,身份悬殊,决不可能成为夫妻!”
青凤黛眉一皱,想了一会,忽欣喜的笑道:“你难道不会想法子,只要您把我遂门墙,不承认我是您的徒儿,不就解决了!”
越飞疾忖道:“嘿!好聪明的小泵娘,居然想到这种办法,此法虽有失严肃,但除此以外没有比这更完善的了!”
他被青凤天真的个性,娇憨的巧语,美丽的笑容,迷人的风韵,勾动情怀,于是,他被锁的感情,重解了开来,死来复然,一双星眸已闪耀热情的神采注视着她。
这似说话的眸子,早把心中的意思,赤果果的暴露出来。
青凤催促道:“您怎不说话啦!”
越飞定了定心,低下头去,想在她耳畔说一两句中听的话,青凤去误会他的意思,以为他要亲自己,芳躯微微一颤,星眸轻轻合上,不但不避,反而怀着忐忑的心情迎了上去。
见状,越飞一怔,疾忖道:她怎样了,手上亦感觉她颤动不已,一霎间,香泽袭入,见她温馨的樱唇,缓缓迎上,心中一荡,感情奔放,将错就错,鼓起勇气,亲了上去——
四片温热嘴唇接触的霎那,俩人如触中电流,震动一下,更迷醉的的互拥着对方的身体,青凤芳幽密,不必再隐藏了,粉臂勾着越飞的脖子,越飞听到她芳心剧烈跳动的声音,青凤也感觉他强有力的臂膀愈收愈紧。
这刻骨铭心的霎那,大家都浑然忘我,只觉大地在旋转,满脑子里充满对方柔情蜜意的笑语。
这是美丽的春天啊,耳畔似乎有啁啾的鸟语,轻柔的清风,醉人的花香。
青凤多日相思,全在这一刻间,得偿心愿,越飞觉得她成熟了,像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全身散发诱人的香泽。
不知经过多少时候,越飞离开她醉人的香唇,像情人一样注视她,小泵娘脸孔发热,忙把头埋进他怀里。
越飞看到她美丽的脸上有着诱人的笑意,暗自迷茫的想着:“人真是感情的动物,相处久了,想克制也抑制不住……”
他又打量她身体一眼,眼前丰满的躯体,窈窈的身段,那是不懂世故的小女孩。
分明是怀春少女,他喃喃自语道:“是的,她成熟了,她成熟了,再不是小孩了,否则自己怎被她迷诱的浑然忘我!”
青凤头不敢抬起,温柔的道:“什么事呀?”
越飞故意严厉的说道:“从今天起,你犯教规,我决定将你遂出门墙,永生不承认你是我的徒弟或神鹰教中的一份子!”
青凤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你好狠心啊,我也不承认你是我师父,看谁利害!”
越飞笑道:“小泵娘真淘气!”
青凤忽然抬起头来,道:“我不准你再叫我小泵娘了!我早已长大,懂了也不少事情!”
越飞微笑道:“好凶啊,不知那个倒霉的男人娶了你!要一辈子受你的管制。”
青凤生气的拍了他一下,嗔道:“那倒霉的男人就是你!”
越飞道:“你怎么知道?”
青凤小嘴一嘟,又再拍了他胸脯一下,娇嗔道:“你再取笑我,我发誓一辈子不理你!”
越飞暗伸舌间,不敢再学。
俩人轻怜密爱,忘记远行疲乏,风霜之苦。
越飞情怀大开,顿把往昔不愉快的回忆抛诸脑后,见她娇憨可爱,温柔依人,不禁笑不止口。
青凤得其所受,芳心所慰无限,暗将一缕情丝紧札越飞身上,沿路细心照料,处处流露女性的温柔媚妩。
走了一程又一程,两天后,一个风雨欲来的黄昏,越飞身在荒野,正感焦急忧秋的时候,忽发现淡装少女的身影,心中一震,几乎月兑口叫出。
淡装少女的未发现他,兀自目注遥空,神情漠然,越飞见惯了他这种神态,也不以为怪。
“宁怀远呢!”
目光回搜,忽见十丈外,一人面西而坐,垂首深思,越飞虽看不清他的脸孔,但也觉得他孤独得可怜。
回顾自己与青凤有说有笑,珍爱不逾,他却独坐沉思,落落寡欢,相形之下,实在天壤之别,暗中不禁为之脆腕!
他知这一切都是淡装少女冷落所致,心中对她更不原谅,暗想:“女人确可爱可怕,宁怀远陷入悲哀的单变苦痛中,正是可怕之一面……”
越飞道:“就是她呀,不过她脸孔美丽,心却不美丽!”
他见友人如此丧气,遂把一股恨念,投到她的身上,言罢并轻蔑的哼了一声。
这一哼,倒把淡装少女惊动,两颗宝石似明亮清冷的大眼睛,顿往这边注视过来,当她第一眼发现越飞之后,樱唇微张,想要说话,但第二眼看到依偎在他身边的青凤后,她芳唇立刻闭上,神色间浮上淡淡的一丝讶意。
青凤冰雪聪明,不解的问道:“她认识你吗?”
越飞毫不隐瞒,点了点头,表示认识,但他有心补充一句!
“我十分看不起她!”
他故意将话声提得很高,是以淡装少女能够一字不漏的听入耳里,一霎间,她脸色变了数次。
越飞心中有说不出的快意,他立意气气她,如今,他真的气到她了,并且达到自己的心愿。
他为了要让淡装少女知道,自己虽然长得难看,但决不是遭世上少女遗弃的人,故意将青凤拥入怀里,温柔的在她耳畔低语道:“青凤,我们气气她,你快抱住我!”
青凤茫然不解,但也不愿拒绝,遂依言温柔的抱着他。
小泵娘第一次在生人面前,表露自己跟一个旁人的亲热动作,面容心慌下,不禁羞红了脸。
她的美丽,足使越飞扬眉吐气,百忙中,偷视一眼,果见淡装少女生气的别过头去,心中一阵舒畅,笑话道:“谢谢你了,青凤!”
青凤不解的寻问;“我们这样做,她就生气了?为什么呢?你为何又要气她?”
一阵串的寻问,委实不是一字半句能解答得出的,越飞支唔以对,口口声声说她得罪自己。
青凤更迷茫了,问道:“她得罪你,跟我们亲热动作又有什么关系!”
越飞答不出来,只是扯慌道:“她曾骂过我-句话,说我是天下最可怕的人,世上任何女人见了我都会吓得跑开,所以我故意要眼你做个亲热的动作气她。”其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要做这种无聊的动作,只知心须这样做,心中才觉得舒服似的。
青凤会意的笑了笑,道:“你真占怪,亏你想出这种气她的办法!”
越飞向宁怀远望去,只见他沉思如故,从刚才到现在,还未发现自己来到,足见他心事重重,非-言两语点化得开,暗叹一声,也不招呼,免得他见到自己跟青凤的亲热举动后,感慨自身,更加伤心。
他的直觉告诉他,宁怀远瘦了不少,一眼就看出,几天工夫,把他一个少年英雄折磨的如此悲惨,足见“情”之一字,误人之大,实难料想。
越飞想立刻走开,免得惊动宁怀远,多年麻烦,但当淡装少女冷淡的投一瞥时,他又不想这样单调的离开,故意亲热的朝向青凤道:“妹妹,我们要走了!”
青凤温柔的一笑,暗道:“走就走,有什么好请的!”
越飞伸手揽着她的细腰,将她抱在身上,青凤极其自然地用臂勾住他的颈子,减轻他的负担,越飞心中一喜,笑道:“妹妹你真可爱呀!”
青凤芳心一甜,那迷人的酒窝又露了出来。
淡装少女早已别过头去,越飞有点失望!“她没看到吗?”
走了数步,越飞突发觉不对,惊疑的望了宁怀远孤独的背影一眼,疾忖道:“他肩膀也窄了不少,不对,不对,人若是瘦了,骨骼仍在,怎会连肩膀也窄小了?”
这一个发现,顿时恢复以往冷静的头脑,再度仔细的打量他一眼,忽觉他不像宁怀远,无论身材高矮,躯体大小,都与宁怀远有所差别!
“那么他是谁呢?”
他暗想道:“以她绝世美容,争夺之人,层不出穷,宁怀远武功并不算太好,难免有所不测……”
青凤娇嗔道:“你怎么不走啦?”
原来她也生出防范之心,深怕越飞停留下来,为淡装少女绝世美色所诱。
越飞道:“你别摧促,我发现一件怪事……”
一面把青凤放下,就迳自走向那孤独坐着的那个怪客。
两人相距十丈,倾刻间便接近了他,越飞每走一步,就会肯定此人不是宁家公子,等到他走到与他相距不到-丈时,他已忍不住喝山声来!
“喂,你是谁?”
那人动了一动,似乎在沉思之中被惊醒过来,倏然回过头来,两道炯炯目光,直逼过来,越飞心头一震,月兑口道:“原来你是毒龙神君之子!”
青凤慌道:“哥哥,你别惹事啊!”
越飞脸色一沉,厉声问道:“他呢!宁怀远到那里去了,朋友,你把他怎样了?快据实说出!”
毒龙神君之子冷冷道:“死了!”
“死了!”
越飞脸色为之一变,大声喝道:“那是你干的吗?”
俊美年青公子冷笑一声,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越飞眸射凶光,恨声道:“是你干的,在下就杀你,以命填命,报友之仇,不是,则在下会寻找那杀害他的人论理!”
俊美公子朗笑一声,沉声道:“朋友在此,话未免显得太狂妄了点,不瞒你说,那小子正是在下杀的,你有本事,就来取我颈上人头,空说狠话,有何用处!”
此人平时带着浓厚的脂粉气,发起怒来,可像一支凶猛的野兽,令人不敢侵犯。但越飞何许人也,那会被他凶厉之色所动,一听好友是他杀害的,胸中一口怒气,再按捺不下,大喝一声,扬掌劈去,刚劲得足可开山裂石。
俊美公子大吃一惊,身形暴退,越飞一掌劈下,“碰”的一声,那颗大石吃他刚猛的掌力击中,顿被劈下一大片,散落一地。
青凤娇呼道:“哥哥,算了吧!”
淡装少女也注视着两人,但眸中却无吃惊之色,像似早已见惯这种场面似的。
俊美公子百忙怕了下手掌,大声招道:“来人!”
此声才出,那乱石堆里嗖嗖显出四条身影,快如闪电,向越飞击去,出手之刚猛,甚称一流好手。
越飞来不及攻击俊美公子,先求自保,双掌一错,呼呼两股狂飙,月兑颖而出,那四个高大威武的汉子怔了一怔,招呼道:“兄弟留神,点子硬呢!”四人默运真气,反掌击出。
“轰”
一声大响,强弱立判,越飞屹立如山,一动不动,四人却咚咚咚连退三步。
越飞心中有恨,出手毫不容情,这些威武的汉子虽是不可多得的好手,但若与他相比,便差上十万八千里了。
俊美公子一旁见了,俊脸一变,对他绝世武功感到惊心。
青凤本来十分不安,但看清越飞大发神威,击退四人时,她就欣慰的微笑了,暗语道:“自已白担心了,他武功高强,这些人岂是对手!”
淡装少女也若有感触的自语道:“原来孤独巅上,败于宁怀远之手,看来,他的武功还在自己想像之上呢!”
丙然不出所料,不出十招,那四个身材高大,相貌威武的汉子不支倒下,连抵抗的能力都没有了,青凤拍手叫道:“你真利害啊,一下子就把他们打倒!”
淡装少女不悦的望她一眼,心想,胜负乃是兵家常事,你那么高兴做什么,好像他真的天下无敌!
俊美公子大惊失色,一声不响,反身就逃,连淡衣少女也不要了,越飞怒哼一声,喝一声“你往哪里逃!”
遥遥飘出一掌。
这一掌看来平平淡淡,轻轻飘飘,毫不起眼,但一霎那间,俊美公子却惨厉的叫了一声,飞出三丈多远,口喷鲜血,死于非命。
淡装少女自语道:“他真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一口气连杀五人……”
青凤离她很近,听得清楚,不禁嘟着小嘴道:“谁要你批评我哥哥!”
淡装少女淡淡一笑,走了开去。
越飞突然十分恨她,心想:“宁怀远若不是为了她,岂会死于敌手,可恨她连一点怀念,同情之心都没有!”
心中想着,立意折辱她一番,便扬声大喝道:“站住!”
声如洪钟,震耳欲聋,青凤芳心一跳,呼道:“你要做什么?”
越飞道:“你别管!”
淡装少女回转身来,冷冷注视着他.一问也不问,对他似乎感到甚不耐烦。
青凤委屈的低下头去,泣然欲泪。
越飞严厉的道:“宁怀远无故被杀,你不能置身事外多少要负一点责任!”
淡装少女冷眼瞧着他,仍然不言不语,就像不屑跟他说话似的,越飞由恨成怒,大声道:“今天我非处罚你不可,叫天下荡妇,有个警惕!”
淡装少女仍一声不响,胆孔平平板着,只有在越飞称地“荡妇”之时,微微变了一变,随即又恢复冷漠之态。
越飞见她如此,心中更怒,大声道:“你别以为我不敢,哼,你要知道,我对你无意,任何处罚你的事都做得出来,现在,我却令你闭上眼睛!”
淡装少女毫不理睬,清冷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更没有闭上,越飞怒哼一声,道:“也好,你要张着眼睛死,在下也不反对!”说到“死”时,故意提高语声,他炯炯注视她,想在她面上得到一些惊瞿可笑的表情,论理,他失败了,淡装少女不独没露出惊悸之色,反而微微笑着,仿佛“死”对她正是求之不得的事。
越飞失败之后,气怒交加,心意一变,暗忖道:“她即然不怕死,可见死字对她并不是残酷的刑罚,哼,我偏不让你安逸的死去,我要用暗法子让你痛苦……”
疾想一会,终于想了个办法,但碍于青凤在旁,不好敞开,便招呼道:“青凤过来!”
青凤嘟着嘴慢慢走了过来,越飞见她面有泪痕,不禁惊讶的问道:“谁得罪你了?”
青凤泣然道:“你!”
“我?”越飞迷缝不解,问道:“我何会得罪了你?”
青凤道:“你大声叫我别管……”
越飞恍然大悟,心想小泵娘心思真多,仅为了这一点点便流泪,真是不好对付。把她拥入怀中,一半安慰,一半做给淡装少女看的亲了她一下,柔声道:“你别生气好么?我不是有意的啊!”
不待青凤回话,便把她挟在臂下,朝淡装少女冷冷说道:“你曾说过,谁的武功最高,谁就是你命运的主宰,现在,我击败所有敌人,你应该顺从我!”
言毕,猿臂一伸,毫无遇到抗拒的把她轻盈的娇驱揽住,一臂挟着一人,施展轻功,飞速赶进城里。
这时,天空乌云密布,一场大雨,即将来到,越飞忙找了间客栈,订了三间客房,各住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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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雷电交加,险风怒吼,倾盆大雨开始展开他暴动,侵袭着大地,越飞暗叫一声侥幸。
他又忙着劝青凤睡觉,并替她盖上被子,等她睡着之后,才帮她熄灯关门,向淡装少女住的一间客房走去。
淡装少女早点燃烛火,越飞放轻脚步,走近窗外,向内一瞧,只见淡装少女漠然凝视窗外倾盆大雨,嘴角挂着一丝凄苦的笑意。
他立意想羞辱她一番,但此刻见了她凄苦的神态,心肠再也硬不下来。
他沉默了一会,脑中忽浮上宁怀远惨死那历不甘之状,脸色一变,喃喃自语道,“宁朋友,你安息吧,我知道你死不瞑目,我决定重重折辱她一番,为你吐一口气,也为死于她美色诱惑之下的男人吐一口恶气!”
一霎间,他满脑中蕴藏着仇恨的意念,铁青着脸叩着房门。
房内立刻传出淡装少女冷冰冰的声音!
“进来!”
他信手一推,那房门竟然虚掩的,应手而开,目光瞟处,只见淡装少女一脸冷漠注视着他,方才那嘴角挂着的凄苦笑容已隐逝不见。
越飞避开她的注视,心想:“哼,这样最好,你那凄苦愁色会一度打消我折辱你的动机,现在你冷冰冰对我,反而帮助我清除对你生出的怜惜之念!”顺手将门关上。
淡装少女冷冷道:“你可是打算来处罚我?”
越飞哼的一声,冷言以对:“正是!”
他喷慨的道:“为了他友惨死,我不能置如罔闻,更不能放纵继续去迷惑人,迷诱人!”
烛光下,淡装少女秋水似的大眼睛,明皓如月,越飞说话时,尤其说到“狠”的地方,更不敢注视他,因为他知道自己定力有限,险风暴雨下,孤男寡女,独守一室,他必为她绝世美色所惑,而步以往那些人的后路。
淡装少女道:“你认为我的蛊惑,迷诱他们吗?”
越飞冷冷道:“当然,若不是因为你水性扬花,朝三暮四,他们会争风吃醋,不惜丧失自己性命的争宠夺受,取得你的欢心?”
淡装少女脸色微微一变,努力平静心绪,淡然道:“如果你认定我是那种放荡的女人,你就下手处罚好了,我决不反抗!”
越飞冷笑道:“我当然认为你是那种荡的女人啊!”又补充一句,讥笑道:“说得好听,你不反抗,任我处罚,其实,你就是打算要反抗,恐也反抗不了吧!”
淡装少女不理他的奚落,把明亮的星眸投向窗外暴雨险风,淡淡道:“你疏忽了我会自尽,它是间接有力的反抗,你明白吗?”
越飞一怔,暗道:“是啊,这真是自己担忧的事情,万一她咬舌自尽,只痛苦一会而死,自己岂不达不成重折辱她的目的地!”
他恐吓的道:“哼,你想死也没那么简单,你知道我武功不弱,但在将要寻死之前,我会点住你的穴道,那时,我将用练武人都无法忍受的分筋错骨手法,叫你痛苦三天而死……”
淡装少女微微一颤,随即平谈的道:“落在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手里,我有什么话可说的!”言下无疑透露自己自己已被他恐吓住了。
越飞冷冷道:“如果你乖乖的接受我的处罚,就要饶你一命!”
淡装少女道:“你处罚吧,要我生,要我死,全凭你的意思!”
越飞道:“那么等着瞧好了!”
说着忽张开手臂,把她娇躯搂住,肆意用嘴在她美丽的脸上亲吻着,并轻佻的抚模着她。
淡装少女大惊失色,想不到他这样的欺负自己,再镇定也镇定不下心来,惊叫一声,奋身全力挣扎着。
然而,越飞强有力的臂膀将她搂得更紧,甚至令她透不过气来,她脑海混乱,百情俱生几乎晕厥过去。
越飞肆意欺辱她,在亲她粉面的霎那,她几乎不能自克,弄假成真,于是他暗咬着牙,一面在心中叫道:“越飞你是一条汉子,进行你处罚她行动时,千万不可生出绮念!”
于是,他虽肆意温存着世上最美丽的少女,但心中都无半丝绮念,他像进行了一件艰距的工作,深皱剑眉,目射神光,那有半点情爱之色。
他为了加深她被愚弄的痛苦,在她耳畔频频冷笑道:“荡妇,荡妇,你即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为何做些惊态,你难道感到这样还不满意?”
淡装少女全身剧烈的颤抖,美丽的面容上,一片苍白,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顺脸而落,她何会将越飞挖苦她的话,听到耳里,她正受到有生以来最痛苦的刑罚。
饼了一会,越飞认为够了,才放松她,他怕她因此自寻短见,伸出手指,片刻不离的停留她腰间要穴三寸之地,只要她一生短见,立刻就制住她的穴道,他要亲眼看她痛苦欲绝的神情。
淡装少女苍白着脸,怔怔站在那里,越飞听不到她的哭声,却见到她的泪不停的流下,比哭还难过的两清泪。
她呆呆站了一会,突然像灵魂被收了回来似的,扑倒床上,痛苦的哽咽起来,由这悲哀的哽咽,越飞再不觉得她是坚强的少女了。
他怜惜而抱歉的望着她起伏不停的胸脯,打从心里生出不忍的自责感。
然而,当他想到宁怀远的惨死时,他又朝她轻蔑的一声冷笑,嘲笑道:“你觉得这是羞耻吗?哈哈,当你把一些男人强来夺去的时候,你不觉得?我记得那时你毫无动于衷,这有那些人为你惨死的人,你更没为他们婉惜,你为何要哭,怎不说‘我全不在乎’呀!”
淡装少女芳心破碎,悲不自胜,越飞硬下心肠,继续嘲笑她道:“我承认你美丽,世上难觅,但我敢自信,你展尽全身,狐媚狂态,恐也休想蛊惑了我或打动我的心……”
他又道:“以前,我见你孤单一人,弱质天生,好意助你,岂料你竟利用男人的弱点,使他们互相内拼,达成你自诩自傲的目地,老实告诉你,你完全错了,女人不只是外貌长得美丽就算美丽,主要还是在内心的修养……”
终于,淡装少女答话了,用那万分凄苦的声音道:“你太卑鄙,我不能原谅,不能原谅你啊!”
像自语,又像申吟,越飞心间一阵,忽感自己这种作法,太过卑鄙,见她哭得如同泪人儿,一阵心酸,几乎落泪。
他鼓不起勇气反驳她,或讥讽她两句,理志清醒之余,前后思一遍,不禁大声叫道:“我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
声音洪亮,传达老远,幸夸雷电交加,大雨倾盆,交杂的吼声将它掩没,则这一叫,不惊动客栈里所有的客人才怪哩!
眼前宁怀远满面鲜血,惨厉万分的影子又在跳动,那是鼓励他欺辱淡装少女的胆量来源,现在,他怒恨的挥了开去,大声道:“宁怀远,你可以瞑目了,别再来纠缠我啊!”
立刻那凶厉的影子逝去了,眼前,一个满面泪痕,不胜凄苦的绝世美人儿哽咽着,张着泪光莹莹的大眼眼注视他,他万分内疚的举手乱挥,岂料,那幅景像依然存在,屏未被他挥开。
片刻,淡装少女忽然站了起来,越飞以为羞愤之余想自尽而死,忙暗地指着她腰间穴道。
岂料,淡装少女却无自尽的企图,自个从怀中取出一条雪白的手绢,擦去脸上晶莹的泪珠。
越飞很想深致歉意,但当他看见她美丽面上一片平静时,他又不好示弱。
淡装少女眼皮有点红,但这丝毫不能影响她的美丽,她象往常一样,冷冰冰的像一株冬梅。
无形中,她流露一种高不可攀交的人面对而立,与她面面相觑,他下意识认为它是一种侮辱。
淡装少女道:“我不再感激你了,以前你助我,救我,与今天你欺辱我相抵过去,我没欠你什么了……”
越飞道:“你本来就没欠我什么!”
淡装少女道:“明天我要离开你,你会拒绝吗?”言下竟像征求他的意见,越飞发现她眼睛中有一种难以猜测的坚定光芒,心头微微一凛,也未放在心上,答道:“你有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你的行动!”
淡装少女道:“你说话要算话的!”
越飞一怔,毫不考虑的道:“当然!”
淡装少女道:“你以为你武功高,就可以肆意欺负弱女子?”
越飞脸孔一红,道:“随称怎样说好了!”
他想:“反正错事已做下了,想后悔已来不及!”淡装少女道:“明天起,我要去很多地方,我的目的是找寻一位武功比你更高的侠客!”
越飞暗自体会她言中之意,忽长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以牙还牙,寻人折辱我是不是?也罢,等待你的佳音!”
淡装少女清丽秀逸的脸上没有半丝神色,淡然道:“请走吧!”
越飞转身就走,行至门旁之前,忽然想起什么,回头说道:“你要找人折辱我,我没话说,但愿你一路顺利,早日完成心愿。”
淡装少女道:“你不必假猩猩了,我将亲眼看你被杀之后,投江自尽!”
越飞暗自一惊,表面上装出无所谓的样子,昂然道:
“你如不反对的话,我可以指点你一条明路,因为我的武功不是等闲的人能够接得下的!”
淡装少女道:“你自信太大,终有失败的一日。”
越飞道:“你若不听我指点,恐一辈子也休想找得到折辱我的人!”
淡装少女道:“多谢你的好意,我偏不接受!”
越飞有点生气,道:“那么等着瞧好了!”
淡装少女道:“你别骄傲,我决定用我的美色找人制服你!”
闻言,越飞忽莫名的愤怒起来,大声道:“有一天,我将毁去你蛊惑人的美容!”
淡装少女道:“我不在乎,也许……也许……”她语声忽降低得只有自己能够听见:“也许那天我已不在人世了。”
越飞仅听她说“我不在乎!”
脸色立刻一变,无比愤怒的骂了一声“无耻荡妇”铁青着脸,气冲冲推门而出。
□□□
闪闪电光,隆隆雷声弥漫了苍穹,暴雨险风更使大地变色,客栈内灯光全灭,客人全都睡去,仅有少数触景思乡的外乡客人在叹息,斗室内一盏烛火闪闪欲熄,培增凄凉。
越飞经过青凤房间,忽听青凤在床上幽幽叹息,忙不迭叩着房门,道:“你醒了吗?”
青凤喜悦的道:“我睡不着,我怕……”
“有什么好怕的!”
越飞怜惜她胆怯体弱,天生弱质,便柔声道:“快点休息,明天尚要赶路,我怕你精神不好,明天走不动,所以叫你……”
话没说完,门房已呀的打开,青凤微颤着娇躯,偎了上来,不安的道:“房里一点灯光也没有,尽是那可怕的雷声,闪电……”
越飞无意中触了她柔夷一下,心中微惊,关怀的道:“快进去,别着凉,你看你冷得这个样子,早晚要生病的!”
青凤还想说活,越飞已伸手将她抱着,步入房里,将她放在床上,细心替她拉上被子。
青凤却坐了起来,伸出雪白玉臂,揽住他颈子不放,娇声道:“你别走好吗?我很害怕!”
越飞将她拥入怀里,感觉她娇躯冷得不住颤抖,不禁爱怜道:“你真不听话,叫你盖上被子,你偏不……”
青凤娇笑道:“盖被有什么用,我仍然害怕啊,尤其那雷声,真像要吃人似的……”
越飞微笑道:“你这么淘气,谁敢吃你!”
青凤女敕脸一红,张着水汪汪柔媚的大眼睛注视着他,无限柔情,皆在无声之中,越飞最不能忍爱她体内的幽香,一股一股飘进鼻里,心怀为之荡漾。
他把她抱紧一点,青凤一声不响,自动的投怀送抱,霎那间,越飞血液加快循环。
情怀大开,暗叹一声,不能自克的亲着她的面颊。
房内灯光全灭,十分幽暗,是似俩人轻怜蜜爱,互相温存的动作,都不必愿意被人窥去。
青凤芳心默许,极不愿放过这的机会,将温馨的芳唇慢慢迎了上去,并轻轻合上双眸。
越飞难抵挡她醉心的香泽诱惑,不觉吻了上去。
俩人颤动一下,互相紧拥着对方,浑然忘我。
谁说这不是刻骨铭心的一霎——
青凤娇喘频频,红热着脸,幸夸房内幽暗,别人看不到,否则她真的要羞死了,但她芳心泞处却无限的快感。如饮蜜酿。
越飞情火复燃,防丝崩溃,拥吻娇美的青凤,以往伤心的回忆,全然忘去,这正是天长地久,海枯石烂,非娘不娶,非君不嫁。
俩人沉渍爱的漩涡,口虽不言,心中却有互珍对方感情的意念。
香舌浅吐,小泵娘被越飞吻了两次,已不觉惊骇,暗中体会爱的温柔,爱的快慰,爱的幸福。
渐渐地,由坐吻成卧吻,青凤尽量将玲珑窈窕的娇躯蜷伏越飞强而有力的臂里,怀里。接受他的。
越飞渐感不足,但努力克制绮念,不使滥汜,因为他始终用纯洁的爱去爱她,不敢侵犯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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