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深处别有天
祁湘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再叫道:“甚么?你说是方姑娘……”
谢幼风无力地点点头,声音更微弱了。
“我……是为她好……她误会了……请你告诉她一声……我不恨她,我……一直很……
喜欢她……”
祁湘又惊又急,连忙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谢幼风已轻不能再回答他了,无力地闭上眼睛,头软软地垂过一边,只有裂开的胸腔中,那颗心还在慢慢地跳动着……
祁湘知道这个人已经无法再活了,轻轻地放了下来,长叹一声,站起身子,大踏步向洞中走去。他急于想打破这个谜底,以及许多悬而未决的思想。
方心如为甚么要把谢幼风杀伤呢?这女孩子虽然刁蛮而任性,心地却十分善良,绝不至于随便动手就杀人的,除非在万不得已的情形下……
林淇已然上山了,他与那个怪人会过面没有呢?会面的结果又是如何呢?
还有洞中被软禁的许多人,现况又是怎么样了呢?
这是一个很单纯的山洞,只有一条通道,然后到达一片绝谷之中,那绝谷四周都是高逾百丈的峭壁,顶上可以看到方形的天,就像是一个深井。
那怪人在峭壁上又凿了一个浅浅的凹洞做为居所,除此之外,再也没有甚么其他的建设了……对祁湘来说,这条通道是轻车熟路了,所以他毫不考虑地向前冲,通过了长约里许的深洞后,绝谷在望,奇怪的是不见人迹。
不仅看不见那个怪人,连被他拘禁的那些人都不见了,甚至于不久之前才进洞的方心如,也不知到哪儿去了……惊急交加之下,祁湘飞快地掠过谷地,向从前容身的浅洞处察看,依然没有踪迹,而且连从前留在这儿的一些家具也搬走了。
祁湘诧然地站在当地,不禁有些手足无措之感,一切的变化都太出他的意料之外了,变得使他不知如何应付?
正在他怔然失神之际,忽然耳后传来一丝些微的声息,他连忙回头一看,一点白光迎面飞来,出乎本能地伸手一捞,却是一个小纸团。
打开纸团,上面只有寥寥的几个字:“西南壁上另有天地,弟往探,兄不宜深入,请候弟半日,若仍未返,请急退,至华阴县北寻梅华等女,告知之!”
底下署名是一个淇字,不用问也知道是林淇了。
祁湘身不由主地向西南角上望去,只见那里的绝壁是被密密的蔓藤封住的,无风自动,可见林淇已经进去了。
当时他心中一阵冲动,几乎也想跟着进去的,可是刚一举步,马上又克制住自己,林淇的武功比自己高多了,进去也帮不了他的忙,也许反而会误了他交代的事!
于是他只好静静地等待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在他的计算中,大约是有半天了,因为他进洞之际,太阳才上升不久,此刻日影已斜过中天,移到绝谷的另一边去了!
那片蔓草仍然静静地一无动静,林淇也没有见到出来。
祁湘心中一阵黯然,万分无奈地回转身去,想达成林淇交代的任务,因为他自知甚明,林淇若是失陷在里面,他去了也是白送!
罢一回头,却见身后不远之处,并排站定三个年轻女子。
中间的是梅华,左边的是费冰,他都见过一次,那是在临潼的酒楼上,当时这两个女子还是站在敌对的立场,现在不知怎地又化敌为友了!
另一个女子虽不认识,可是从装束上,他看出正是那苗女娃狄娜!
对这三个女子的突然出现,祁湘倒是一惊!她们是甚么时候来到自己的身后的呢?怔了片刻之后,他有点高兴,林淇留字要他去找她们,现在可不必麻烦了……
所以他张开嘴巴,刚想开口,却又不知要说甚么?因为这三个女子中,有两个也是与他站在敌对的立场。
梅华是杀孽深重的魔女,曾经是大家必欲除之而快的对象,费冰曾隶属十三反,也是无法并容的大仇……
因此他嘴唇动了几下,却未发出声音,只把手中的字条递了出去。
梅华既不伸手接,甚至望都不望一眼,只是淡淡地道:“知道了!现在还不到半天!”
祁湘又是一惊!梅华却轻轻一笑道:“当你接到那字条时,我们已经在你身边了,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
梅华与费冰武功之诡异,他是知道的,所以对后面那句话并未受到轻视的感觉,只是怔怔地道:“那你们为甚么要让林公子一个人孤身去犯险?”
梅华笑道:“林淇那个人何等高傲,目前他对我们三人的印象都很坏,可是他居然肯留字示信来向我们求助,足见事态很严重……”
祁湘急道:“是啊!所以你们应该快点前去……”
梅华摇摇头道:“不!他既然定下了半天的时限,不满三个时辰我们绝对不去,现在还差一刻工夫,我们必须等下去!”
祁湘表示不解,梅华轻轻一叹道:“他虽然看不起我们,我们却相当尊敬他,总希望他能在一刻工夫内成功胜利而回,那时他可以不必领我们的情,我们也不至于白献殷勤!”
祁湘对这几个女子可实在不懂,可是他也不想多懂,只是问道:“你们是怎么来的?”
梅华笑笑道:“当然是跟着林淇来的,影子永远是随着光而存在的,他是我们的光,我们就是他的影子……”
祁湘不想进一步去了解这些男女间的玄妙关系与感情,只是问道:“林公子他在两天前就上山了,怎么……”
梅华一笑道:“不错!可是他被人家引入了歧路,白费了两天时间,也只是比你早一步才进入到此地……”
祁湘表示不信道:“那洞外的打斗痕迹……”
梅华仍是笑笑道:“那是方老头留下的!”
祁湘一惊叫道:“方老爷子……”
梅华点头道:“不错!那是一场很精采的打斗,只可惜你没有看见,够得上惊天动地。”
祁湘紧张地问道:“那么方老爷子胜负如何?”
梅华轻“嗤”一声道:“你这一问多笨啊,方老头子要是胜了,局势便不会如此了,林淇也用不着进去涉险……”
“这么说来,林公子是目睹方老爷子打斗的……”
梅华摇头道:“不!他只赶上看个结束,方老头失手被擒之后他才赶到……”
祁湘“嗯”了一声道:“所以林公子才赶着进去救人……”
梅华笑笑道:“你又错了,但也猜对了一半,赶着进去救人的是方老头的女儿,林淇现在谨慎多了,他先把周围的环境模清楚了才开始行事,所以我们都不大替他担心,以他现在的临敌经验,纵不能胜敌也足可自保……”
祁湘模着头道:“方姑娘只比我早一步,怎么会抢在林公子前面去了……”
梅华笑笑道:“那小丫头的脚程至少比你快一倍,你所谓的一步之差,最少也有两三里的距离,在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她的话还没有完,费冰突然焦灼地道:“梅姊姊,时间到了!”
梅华憬然住口,双眉一蹙道:“他还没有出来,看样子是真正需要我们帮助了!”
三个女子只互望一眼,随既飞身而起,像三点流星似的冲到峭壁之前,那片长蔓被荡开一个缺口,人影就消失了!
祁湘愕然张口结舌,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假如不是亲眼看见,他做梦也想不到人的速度可以快到如此程度!
呆立片刻,他才赶了过去,拂开蔓藤,发现这面峭壁不过才一丈多厚,用人工辟了条通路,穿过山壁,则又是一番境界矣!
上面是一片云封雾锁的天穹,底下却是一脉田舍,疏疏的十几处茅屋分别散落在田圃间,圃中种植着许多奇形怪状,说不出名称花草!
梅华、费冰、娃狄娜三人并肩而立,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支青色的短木杖,神态十分凝重。
在他们的对面,则散立着五个白衣人,身材、高矮、服饰俱都一样,甚至于面貌也都异常酷肖……
同时还有两个白衣人守在通路入口的两侧,长相也是一样!
祁湘到了这个时候才是真正地吃惊了,这七个白衣人他都见过,那就是将谢长风等人掳禁在此的怪人。
以前他每次只见到一人,虽然觉得奇怪,总还想到可能是-生,或者是……但一下子同时出现七人,这的确是难以令人相信的!
梅华等三女与五人对峙着一言不发,看情形他们还没有交谈过。
只有守在左侧的那个白衣人,见到祁湘之后立刻发出一阵得意的大笑道:“哈……小叫化子,真想不到你还能活着回来,而且还带着这么多的人来……”
祁湘不去理他,眼睛紧盯着远处的地下,那儿躺着三个人,林淇、方天侠与方心如,这三个人都没有死,然而却无法行动,大概是被制住了穴道。
梅华等三人的眼睛也不住地望着那儿,不过她们所关心的只有林淇一人!
僵持片刻后,梅华首先问道:“那个人怎么样了?”
正中一个白衣人笑笑道:“你放心好了,死不了……”
梅华神色一寒,冷峻地道:“别说死了,他就是伤了一根汗毛,你们这七个怪物就将有一辈子都受不了的活罪,现在我命令你一件事!”
那白衣人微微一愕道:“甚么事?”
梅华用手一指林淇道:“乖乖地替我把这个人送过来,然后你们每个人都自动地将两手的无名指砍下来,以补得罪他的惩处!”
那白衣人又怔了一下才道:“这倒是很新鲜的惩处办法,为甚么你会对我们的无名指感到兴趣呢?”
梅华冷笑一声道:“你少装糊涂了,几手天机指并不是甚么了不起的绝技,砍掉你们的无名指,就是叫你们以后别再仗着这种指功为恶欺人!”
那白衣人神色微动,然后才笑笑道:“高明!斑明!天机指虽不是绝顶隐秘的功夫,但是能叫出这个名称的人还真不多见。你叫甚么名字?”
梅华冷笑一声道:“‘飞天魔女’名动天下,你难道会没有听过?”
白衣人淡淡一笑道:“名头愈响亮的人物手底下愈稀松,我们七个人有意网罗天下高手,却不想在成名的人物中去找,不过今天却一连遇上两个意外……”
说着用手一指林淇笑笑道:“第一个是他,第二个就是你,芸芸众生中,就是你们两人还当得起‘名下无虚’四个字……”
梅华立刻打断他的话道:“你少送高帽子了,就算你说尽了好话,我也不会饶过你们!”
白衣人轻笑一声道:“练过武功的人都有个通病,不见棺材不掉泪,我现在叫你放下武器投降,你一定不肯服输的,因此你叫我们服从命令似乎也不会这么简单!”
梅华冷笑一声道:“我告诉你的是好话,等到我出手时,事情就不会如此轻易了结了!”
白衣人仍是笑着道:“这话不妨等动过手再作商量!”
梅华俏眼一瞪,脸上杀意顿现,轻轻地朝旁边的费冰与娃狄娜举手打了个呼,那二人立刻起身进招,手中青木杖一摆,由两边向中间夹攻而至!
那五个白衣人毫无动作,直等杖影快要逼近之际,才由最边的二人各抬一手,抛开衣袖向杖上卷去。
“扑”的一声轻响后,两枝青木杖倒是被卷开了,不过那两人的袍袖也为杖的气劲割下了一大片!
一招交接,使得双方都为之一怔!
先前说话的那个白衣人又叫起来道:“好家伙!你使的是甚兵器?‘云中七子’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
梅华冷笑一声问道:“你们叫‘云中七子’?”
那白衣人点点头道:“不错!这是我们首次对人宣布名号,我们兄弟七人……”
梅华不等他说完,立刻又冷笑道:“你为甚么不说是姊妹七人呢?”
那白衣人脸色一变,其余六人也都怒形于色,梅华视若无睹,依然不经意地笑道:“像你们这种半男半女的妖人,何不干脆称为云中七妖呢?”
那白衣人的脸色居然又恢复到了平静,轻“哼”了一声道:“你的眼光倒是厉害,你怎么看出来的?”
梅华冷笑道:“你们一个个都是阴阳怪气的,说话的声音粗里带尖,看你们的年纪至少都有四十上下了,却没有一点男人样子,明眼人一望便知……”
那白衣人轻叹一声道:“你懂得真多……”
梅华笑笑道:“天下事我鲜有不知者,不过我对你们倒还有一点不了解的地方,你们七个人可是同时出生的?”
白衣人神情诡异地道:“你既然甚么都懂,何不自己去解答这个问题!”
梅华“哼”了一声道:“人间虽有孪生之异,最多不会超过五胎之数,要说一生七胎,那除非是老母猪下小猪……”
那白衣人悖然怒道:“你口中干净一点……”
梅华微异地道:“如此说来你们真是一胎所生的了?”
白衣人未作答覆,但是神情上已经有承认的表示,梅华轻叹道:“这倒是颇难令人置信,由此可知天下事无奇不有,一生七胎已足惊人,七个半男半女的阴阳人则简直是罕闻了……”
那白衣人对于“阴阳人”三字仿佛特别感到刺耳,神情一变,形将发作,梅华却抢在头里又问道:“你们七个人如此相像,混在一起的时候恐怕你们自己也不易辨认吧!”
白衣人大笑一声道:“你说得不错,我们七人虽是常年相聚在一起,都经常会自己弄混了,因此我们每个人都作了一个辨认的记号……”
梅华笑笑道:“你是老大,你旁边的老四、老六,最边上的老五、老七,站在我们后面守门的是老二、老三……”
她边说边指,那七个白衣人却流露出一片诧色,显然她指得一点都不错,梅华不待他们发问,随即微笑道:“你们把记号做在襟上,只要不是瞎子,谁都可以看得出!”
她身后的祁湘这才发现,那七个白衣人的衣襟上都钉了一列圆形的小石饰,数目同为七片,只是其中有一片色泽回异,六片白玉中夹着一片青玉,而且每人的青玉次序排列也自不同,与梅华说话的那人青玉排在正中,其余则分列于上下,上者为长,下者为幼,顺序而推之……因此心中对梅华的观察力产生出由衷的钦佩。
“云中七子”的老大轻叹了一声道:“你的确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梅华笑笑道:“是吗?所以我觉得你无须硬着头皮充男人,女子中也有了不起的人物……
你们七人是如何称呼法?”
老大顿了一顿才道:“我们以序称名,我叫云初生,老二叫云次生,三生、四生,以此类推!”
梅华笑笑道:“很好,简单明了,现在我想再问一个问题……”
云初生连忙道:“你若是要问我们的身世,不妨省点精神……”
梅华摇头道:“我才没那么好的兴趣呢!我只想问问,你们潜隐了这么多年,突然出头与武林中作对,到底是为了甚么?”
云初生笑笑道:“这个你不必先知道,等我们收服你以后自然会告诉你!”
梅华冷“哼”一声道:“假如你们败在我手中呢?”
云初生怔了一怔道:“那可能性很少……”
梅华秀眉一挑道:“交手之下,非胜即负,你必须作个打算!”
云初生淡淡一笑道:“我们若是败了,你一定不会放过我们,那就不必问了!”
梅华轻笑道:“这倒有理,你们准备着吧!”
说完一举手中木杖,费冰与娃狄娜也横杖作势,准备配合她的行动,对方的五个人立刻分散开来,每个人都在袖间取出一柄折扇,展了开来,丝面玉骨,毫光隐隐!
梅华神色微动道:“你们这几柄扇子很值几个钱呀,用来作武器不是太可惜了吗?”
云初生举扇摇笑道:“你看得出值钱在哪里吗?”
梅华一扁嘴道:“天丝织锦为面,和玉削髓为骨,东西本身的价值不去说,就是那点手工恐怕也得花十年时间吧!”
云初生的脸上露出了真正的惊色道:“你知道的事情的确不少,你能再说出这两样东西的效用吗?”
梅华一笑道:“自然能了,所以我才觉得可惜,这么名贵的东西,简直使我不忍心去毁坏它们,可是我又不得不如此……”
云初生忽然暴躁地叫道:“别废话了,我不相信你真能毁得了它!”
梅华一举手中木杖道:“你认识这是甚么东西吗?”
云初生脸上微红道:“不认识,就是因为你们的武器特别,我们才出扇相对,换了别的对手,我们还不屑为之呢!”
梅华笑笑道:“那你就准备着吧!万一我毁了你的宝贝,你可别心痛,怪我事先没通知你!”
一杖平点出去,用的竟是剑式,云初生因为她的话说得那么肯定,心中的确有点顾忌,不敢用扇硬架,飘身斜掠,避过杖尖的劲锋!
费冰与娃狄娜也同时发动,两杖横砍,袭向邻近的云四生与云六生,这二人却不像云初生那样谨慎,吐气开声,举扇硬封上去!
“铮铮”两声脆响,扇面上冒出一溜火光,双方各退了一步,同时都朝自己的武器上看去!
两柄扇子丝毫无损,而且扇面还划上一道淡青的痕迹,显然是从杖端上磨下来的碎屑,云初生起先也十分紧张,这时才得意地大笑道:“哈……你可真会唬人,说得那么厉害,原来也不过尔尔!”
梅华漠然地道:“你别太高兴,也许事情并不如你所想的那么简单!”
云初生再也不受她的威吓,折扇一杖,迳切下来,力沉,势速,梅华不得已,举杖硬撩上去,又是一声脆响,她手中的青木杖竟被锋利的扇骨削下寸许长的一截!
云初生更得意了,哈哈大笑声中,以宏亮的声音道:“这下子看你还有甚么话说!”
梅华在一触下,不仅木杖被削,人也格退了两三步,看得她身后的祁湘心中又是一凉!
虽然他对这魔女也没有好感,此时此地,都衷心地希望她能得胜的……梅华的态度还是很从容,挥杖再度刺到,这次她所采用的招式比较凌厉,不容对方有砍削的机会。
云初生轻轻一笑,收回折扇,依然用极快的身法闪过正锋,然后伸出一只空手,屈指朝杖端弹去。
指尖离杖半尺处,劲风已经将杖身撞歪了,梅华急速抽杖,时间上已慢了一步,云初生的折扇与指式是连环的动作,紧接着削了下来。
又是一声脆响,这次削得更多,梅华的木杖整整断下了四、五寸!
那一支木杖全长也不到三尺,经两度砍削后,只剩下两尺多一点,虽然还是比云初生的折扇长,梅华使起来却不如先前那般俐落了。
因为她这支木杖是当作剑来使用的,短了一截之后,许多剑招都无法发挥全威,而且还得提防再被削短,所以一连五、六招急攻都被云初生躲了开去!
云初生好似存心在显示他折扇的妙用,在几次闪躲中,他放过了三次可以偷空进招的机会,专心去削短她手中的木杖,不过梅华也谨慎多了,招式绝不用老,发出一杖之后,看着无法中敌,马上又收了回来!
云初生边打边笑道:“看了你这分身手,我倒是觉得做男人太无聊了,我真没想到女子中会有你这种高手……从今天起,我们七个人都得试试做女人是甚么滋味了……”
梅华好似被他的话激怒了,一声清叱,木杖猛抡过去,云初生哈哈一笑道:“你上当了!”
折扇突张,巧妙地一翻,迎着杖身削了过去,取在正中的部位!
“铮!”这一声响较前更强,出乎他意外的是木杖未被削断,他的折扇却在一股巨力震荡之下玉骨全折,仅靠着软软的扇面连在手上。
这次轮到梅华大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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