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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三鹰 第一章 白骨幽魂

作者:陈青云类别:武侠小说

这是一座古刹!

是座处于偏僻荒山中的废墟古刹。

但在武林人眼中,是如此的充满神秘,阴森与恐怖。

原来每当寅夜的时候,这古刹中,总是传出一缕缕歌声,声音是那么怪诞。说它美妙,韵律倒是悦耳异常,说它阴森、凄凉,声音确实如同鬼魅啾啾哀鸣,夜果长蹄,野狼怪嗥……

总之,此歌声,怪极,使人不知他唱的什么诗句、音调!因此,这座古刹,充满了神秘的气氛。

这歌声,每当听入耳内,有一种使人难以抗拒的能力,令人如痴如醉,脑中景沉,不知所措。

而且,此缕歌声,飘荡苍穹之中,声音飘忽不定,传出数里,使人难于揣测其方向,故不知其发出之根源。

然而,这缕歌声,瞒骗不了江湖武林人物,他们都知道此缕歌声,早在十六年前,已轰动了天下武林人心,那时侦骑四出,要探出此缕歌声主人的潜居地,但是,武林正邪各派,黑白二道的高手,都一无所获,败北而归。

蓦然!这缕歌声,在十三年前消失了,哪知在十年后,神秘的歌声,又飘忽此地,眨眼间,又快要到三年的时光。

敖近的居民,脑筋简单,他们对此缕歌声,又畏又敬,因为这种奇异的歌声,已经有三年之久了,大家都说:这是哭神,降临人间,警示人们,不久的将来,将有什么无灾祸祸患降临。所以,大家都惶恐不安。

随着这再起的歌声,平静的武林,又大起恐慌,九大门派的高手,纷起追探,于是在这许多武林高手,日以继夜的暗察中,终于知道这缕歌声,发自这座破烂不堪的古刹里。

两年来,虽有不少武林顶尖高手,潜入古刹中,欲擒那歌声的主人,但却肉包子打狗,有去不回。从此消失音信,不再出现江湖。

当然,这些人多半是凶多吉少,一命呜呼!

于是,武林中人,对这座破旧古刹,产生一种震摄的心理,不敢再贸然深入古刹打探,所以,这个神秘的迷,牵带着武林无穷的机密,到此时,还没有人彻底的弄清楚。

那是一个夜晚……

夜雾弥覆,海风凛冽,只有天上稀疏的星辰,闪眨着微弱的清辉。

二更过了,这座荒凉、阴森、恐怖的古刹,徘徊着一位二十左右的少年,“唉!”他不时发出一声凄凉的叹息。

他很凄凉,也很死寂,他像怀着无穷的戟梦,每晚总是徘徊在这古刹前面,时光流失,一个月过去了。

无论是狂风暴面,雷电交加,从不中断,倾听着那缕神秘、怪诞已极的歌声,但从来他都不敢踏入古刹中一步,也许他也忌讳着自己生命的安全。

此刻,他抑头望着天上的疏星,发出那沉置的叹息声。

迷蒙的星光,照在他面庞上,那是一张令人生畏的面孔,但并不是狰狞的,而是一张略带冷酷气息的俊俏面庞。

剑眉星目,弧形的薄薄嘴唇,这表现出他有一股倔强、坚毅的性格,但那双屋目却闪烁着一种煞光,似乎是冰冷的,残酷的。

奇特少年,又发出了那凄凉的沉重叹息!

接着,他像似梦晓,喃喃自语道:“古西风呀,你有一生惨痛的血仇待洗,可是,你是这么无出息,在这波云诡谲的江湖间游荡十几年,但却毫无成就。

如今,你逢遇这位盖世奇人,怎能畏怯,虽然自认必死,但你是要勇敢地和生死之神拼争一下,不然,你要继续飘泊江湖,一无所得,老死天涯,做个大逆不孝的罪人吗?”

奇特的少年古西风自语着,眼角滚落两粒晶莹的泪水,显然,他又想起了幼时惨痛的遭遇,他暗然悲伤,自责。

他又凄凉地长叹一声,目中又喃喃道:“古西风呀!你不要忘记。你曾经向天发下重誓,要把双亲的仇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他说着,明目中射出一股冷酷、怨毒的神色,长吁了一口气。木然不语……

三更天已将到了。奇特少年古西风。突然满脸泛出坚毅之色,轻轻向古刹中移去,显然,他已经暗下了决定,宁愿冒着一死,碰一碰运气。也比踌躇不前,一无所获,虚度一生好一点。

蓦地,此刻那缕神秘怪异的歌声,又由古刹之中飘荡了起来。

拌声凄厉刺耳,在此凛冽西风尖啸中,飘荡过来,真是阴风惨惨。听之使人不禁毛骨悚然。

此缕怪诞的歌声,深具勾魂摄魄之魔力,虽是定力极强的高手,也难抗拒,但古西风却完全不为所动,这不是显得有些出奇吗?

迸西风乃是旷世奇才,一个月的陶炼,已参成他习惯于魔音,此时他虽也为魔音所困,脑中昏迷,但他仍然以倔强的毅力,强自挣扎着,而且也以脑智记忆着那怪极的音调。

半个月前,那缕怪极的歌声音韵,已全然被他学熟了,而且,能够自已低吟了出来,但是歌调,他仍然毫无所悟。

就因古西风已经记熟了这歌声的音韵,所以,他此刻听来,已不为音调中充满的威力所迷。

酷寒的西风,尖锐地呼号着,如泣如诉,无限凄凉……

迸西风星自暴射出一股坚毅之光,挺胸阔步,直向古刹走来。

他星目也疾迅地扫视着这座残破的古刹。

他视见古刹奇大极。周围红墙,怕也有百丈方圆,宫殿似的庙宇高矗在夜空之中,屋宇即接。但是因为年代已久,山门业已坍塌。墙颓瓦坠,粉至剥落,遍地蔓草,景色凄凉明森至极,若是胆小之人,绝不敢直夜流连此勉——

此时,西风仍一阵一阵呼啸着!

苍松涛涌,秃枝瘦影,似鬼爪摇曳,如杯弓蛇形!

迸西风虽然胆大,但他一个月来,常所闻那些进入古刹的武林高手,临死前发出的凌厉惨嗥。

此刻,心中不禁发凉,愈看此古刹,愈觉四周事物,直似鬼影,西风刮过树顶的啸音,愈以为最厉鬼衰鸣。

“吱!吱!”一阵凄厉的叫声,古西风心中猛地一骇,不由自主地暴退三步。

星目凝视,漆黑的大殿之中,传出一阵振翼风声,飞出几只蝙蝠,古西风长吁了一口气,紧张的情绪,又稍为平静下来。

他又轻挪步伐,踏在那青砖砌成的径路,古刹却因荒废太久,所以,青砖上布满苔藓,再加夜雾降落,润滑异常,如轻功没根底的人,每走一步一定要滑跌一次。

由山门直通大雄宝殿的青砖径道,大约有十几丈远,古西风走完这条径道,全身已被汗水浸湿了。

蓦地!他抬头一望古刹大雄宝殿的匾上,差点要“唉哟!”惊叫出来!

原来,匾上刻着四个鲜红大字:“擅入者死”,牌匾两端,各吊着二个骼髅头,若是一眼瞥到他,真要不由自主的吓一大跳。

他星目冷焰环射,剑眉微皱,昂然踏上台阶,只见殿中一片森寒阴暗,到处蛛网盘结,地上渍尘盈寸,古西风步入大殿之中,只见里面神像,残破不堪,断臂缺肢,凄凉至极!

阵阵阴风吹来,愈使人心里发毛,再看那些雕塑的神像愈显得狰狞可怖,“吱——呀”大殿侧面的一扇大门,被一阵风吹得开了一半,此种一长一短的门响,恐怖已极!

迸西风表面上毫没露出一丝惊惶与不安!他壮着胆子,紧步地走进过道,过道旁的走廊,响起如鬼泣的风声,俊脸掠过一丝怯意。脚下微发着“沙!沙!”的细微响声,心脏也极快地跳动着。

呼!的一阵阴风吹来——

方西风口中发出“啊!”一声惊叫,脚下一阵颤抖,后退了七八步。

原来、此刻他走至一座宽大的楼宇前,左右两侧的台阶上,各伫立着一副完美的白骨骼髅,手里各举着一双锐利的银芒,在紧张的眼神疾速一瞥之下,真像似两具活僵尸,睁眼怒视,杀气腾腾!

迸西风见是两具死黼髅之后,不禁暗暗倒抽了一口凉气,但心脏仍是疾剧地跳动着,因为这座古刹,事实的传闻,真是太恐怖了。

他略静一会心后,星目望着门框,上又写着四个鲜红血字:“白骨幽魂”,两端仍然各吊着一个骼髅头。

迸西风喃喃地念着:

“白骨幽魂,白骨幽魂,是不是意指死在寺中的死骨堆积处?”

他念着,微微向内窥视,但因里面黑暗异常,无法看清楚,脑海疾速地下了决定,一脚便踏上了台阶。

一声轻响,那僵立左侧的骼髅,手臂中的银芒,挟着一道破空风声,“嘶!”地一阵疾响,银芒分叉向古西风戳刺而来。

正当他躲过戳刺而来的暗器,忽又听“波”的一声轻响——

右侧僵立的骼髅,也发动了攻势,那双银芒,雷奔电闪般向古西风切质的“角孙大”斜挑过去。

迸西风骇得脸色大变,求生的本能,使他身躯微偏,右手反抛,横砍那双银芒的杆柱。

那知古西风招式,本途实的当儿,那双银芒,突往后一抽,由左侧挟起了万点寒星,凌厉至极,又指向古西风上身的十二要穴。

变招,出招,都快似电光石火,不差于江湖武林顶尖的一流高手。

迸西风凛骇之下,脚下一蹲,一阵翻滚,滚下台阶,迅快地翻身站立起身来,口中急喘着气,额角汗如雨下。

奇怪得很,古西风一落下台阶,那左右两具骼髅,又恢复了原状。

倔强的古西风,再次落脚石阶,然而他仍然受到无比猛烈的攻击。

一顿饭工夫,他已尝试了七次,结果仍是徒劳无功,心中不免辛酸。

但聪明绍伦的他,在这七次的尝试中,使他茅塞顿开,原来这两具骼髅乃是受操纵而袭击侵入的敌人而已。

要是脚不在台阶上,自然这两具骼髅就不会活动,攻击自已。

迸西风想到此处,正待施展轻身功夫纵过,猛抬头间,突然发现那丈多高的大门,横拉着三条细小的丝线,各线相距三尺高。

以古西风的灵敏头脑,不难想出这是一件袭人暗器,于是,施展轻功而过的办法,又告无望。

一时,把个满怀希望的他,又打落在寒冷的绝望里。

良久后,古西风俊脸上掠出一丝喜色,他已经想到一条妙着

一声轻啸响起,古西风身躯骤然若闪电,人已踏上那石阶“呼”地一声,右侧的骼髅,手中那双银芒,化为一道银虹,以眩人眼目的快速,直向古西风左肋下刺来,凶猛慑人。

迸西风早已计算有这一着,就在他单脚一踏那块白砖的刹那,身子直像似破地葫芦,紧贴着地面,连翻带滚,直向里面滚入。

就在古西风波至门阶的须臾之间,门口顶端,一阵寒光照闪,直若星飞丸泻,落下一道剑门,直向古西风身上戳下。

迸西风星目凝处,直骇得灵魂惧散,不知哪来的力量,他拼命地用力一翻……

“砰!”的一声大响,十几柄利剑,刺中石阶,冒出一片金星,古西风也发出一声闷哼,左腿部稍微慢了一点,已被一柄利剑,划破了一道血缝,那件长衫,也被利剑划破了几道裂口。

迸西风一骨碌翻了起来,呆望着这道剑门,口中发出一声叹息,暗想道:自己差点便死在这利剑之下。一身血仇就无从报起了……

想到血仇,他就感到一股强烈的仇恨,煎熬着全身,嘴角又勾起了一丝冷酷的邀笑,星目射出一道骇人的眸焰。

但是,当古西风转身看清室内的东西之时,不禁机伶伶打了一个寒战,那股仇根的怒火像似一盆冷水,迎头浇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来室中,白骨、骼髅、散满遍地,或坐、或卧、或立,奇形怪状,还有那乌黑的头发,雪白的牙齿,在漆黑的暗室中,狰狞可怕至极!

迸西风此刻犹如处身阴巢地独之中,内心不免产生一丝无比的阴森、凄凉、恐饰之感。

“吱!吱!”一阵刺耳的怪声响在身后。

迸西风机警异常地转过头,“唉哟”一声惊叫,惶恐无比地暴退几步。

原来离古西风一丈外有一具棺材,那棺材盖缓缓地掀了起来。

一双白骨鳞峋的怪手,伸在外面一阵乱抓。

迸西风心中暗自打鼓,星目射出一股淡淡的奇光,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那具棺材、他觉得自己的脚下,微微在颤抖着。

轰然一声巨响……

迸西风刚才进入的那道门,已经密不透风地关闭,里面顿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空气闭塞,古西风鼻中隐隐已可闻到人骨腥臭之味。

迸西风眼力异于常人,在如此黑暗之中,他还可看到那具棺材。

“吱!吱!”又一陈刺耳的怪响,棺材盖又掀高了起来,“砰!”的一声震响,那个棺材盖,已整个撅开落在地上。

紧随着,棺材里僵立起一具活骼髅,此骼髅和其它的不一样,那头上披着长长的头发,突降的眼睛,居然也闪闪的发着绿光。

迸西风惧怯中带着恐饰,他不信会有活的髂髅,但眼前的事实,不信又将如何,那具僵尸开始走动了,步子是如此的缓馒,朝着古西风而来。

就在此刻,漆黑的室中,本是没有半丝风声,但此刻却响起一阵呼呼的风声。

这风声起得怪极,竟像似四周壁中吹散出来的,愈来愈激烈,凄厉刺耳的呼啸声,劲疾地锐响着。

那活僵尸已逼近古西风约四尺开外,那双白骨鳞峋的长臂,平伸着向古西风抓来,一缕缕腥风,立刻扑袭过来。

迸西风距离活僵尸这么近,他的眼腈已可清晰地看清僵尸的胸部。肋骨一根一根地并列着,里面空空如洗,是一具真正的活骼髅。

任他胆子再大,也不禁一声惊叫,连连一阵后退,奇怪得很,那活僵尸居然也加快了速度追逼着。

蓦地——

迸西风突被脚下一堆白骨绊倒,“唉哟”一声厉叫,他连滚带爬,扑出丈外。

原来,在他跌倒的地方,也正是一具棺材,棺材盖此刻也已掀了起来,一只骼髅怪手,突问古西风抓来。

迸西风此刻真骇得胆裂魂飞,他口中微微发出颤抖的吼声,那是惊呼,又像厉叫,但是倔强的他,星目仍然凝视着这两具活骼髅。

这时,那两具骼髅,追逐的速度,渐渐地快了起来,眨眼间,又已道到古西风跟前四尺,他恐怖地后退着。

猛地——

迸西风脚后跟,像又似碰到了一具棺材,他迅快地回过头,见一具僵立的骼髅赫然呈现眼前。

他骇得眼睛发呆,人也僵直地凝立着。

这具活骼髅,对他毫不客气,白骨长臂,笔直地向古西风胸前戳刺了过来,但速度却缓慢异常。

一阵腥风扑入鼻中,古西风猛地惊醒过来,那尖锐的骼髅指甲,已快沾在胸前的衣衫。

迸西风厉叫一声,仰头一翻,疾速地暴退开去。

但当他脚没站稳,又是一阵腥风袭来,两具活骼髅,一左一右犀利的长指甲,缓慢地抓他双肩。

迸西风已吓破了胆,脚下一阵急颤,倾跌出丈外,一跌坐地上,胸部起伏,喘气如牛,虽然漆黑中,不见他脸色,但我们知道他现在脸色必定是惨白的。

迸西风跟前,已不止三具活僵尸了,那些伏卧地上的骼髅都已挺立了起来,舞着双臂,缓缓逼来。

表火磷磷,阴惨碧绿,四周飞舞。

此刻,那奇怪的风声,已平静下来,接替的,是更凄厉、恐怖的吱吱怪叫声。

绝望充满了古西风的心胸,他恨一切,恨苍天给他不公的安排。恨不共戴天的父母之仇末报,但恨有何用,他已面临死亡的威胁。

一具活骼髅,已逼进古西风的跟前,嘶地一声劲响,那双骼髅臂又并直地急戳而下,这次速度奇怪,恍如雷奔创习。

迸西风那股潜在的求生,促使他一阵翻滚,又闪过了此着,全身疾迅挺翻起来。

倏地,沉寂的空中,又响起了一阵阴冷至极的鬼笑声。

“嘿嘿!嘻!嘻!嘻!”

笑声缓慢冗长,一声一顿,凄厉刺耳己极。

迸西风只觉得全身肌肉,随着那一声一顿的笑声,像似一片一片地刀割着,全身骨头,也像似被此种怪笑声,震散得粉碎一般。

迸西风疯狂地厉叫一声,身躯快愈闪电,反向最近的一具活僵尸扑去。

人之面临死亡,有的是毫无抵抗的接受死神的安排,但更多的人,是和死神作垂死的铮扎,古西风在这种危难中,也产生了强烈的反抗心理,他要拼出所有的力量,月兑出此恐怖的鬼狱。

虽然这希望非常渺茫,但这也得一试,总比坐着闭目待毙好一事。

迸西风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双掌带起一股汹涌的狂澜,恍若天崩裂,直迎向第一个僵尸扑去。

一声暴响,那具活僵尸,只是被掌风震得略微颤动了一下,咯-咯一阵阴森鬼笑,又响在古西风耳后。他此刻好像发疯了一般,左掌后劈,右掌前推,呼的一声响处一具活僵尸,又被他左右双掌击中,但仍没发生任何效果。

惨厉凄长的怪笑声大作,碧绿鬼火闪动,恐怖已极。

迸西风厉声呼喊,双臂乱舞,有时双脚连飞,凡是见到黑影便打,脚下却急速奔驰着。

伸手不见五指的室中,他也不知道奔到哪里。只是盲目地乱奔着。

蓦地,古西风只觉一股阴风。由后吹得自己身躯不由自主地直翻跟斗,瞬即,觉得身躯以极快的速度下落着。

他暗叫一声:“我命休矣!”只觉着一个庞大的身体。正向着一个深窟下落去。

迸西风手脚乱舞,口中发出凄厉刺耳的怪叫,这是一个人面临死亡的的最后幻灭的铮扎、哀号。

下落的速度,发出劲疾的风声,已使他逐渐陷入晕眩。神智昏迷的壮态,但那惨厉的痛叫声,仍由他口中悠长地飘荡出来。

“砰”一声清脆的响声——

迸西双只觉自己的身躯,落在一种软绵绵的东西上,刹那间,他的身躯似被许多根细丝宠住了,他像似一条大鱼,被一面巨网牢牢地网在里面。

罢才的惊骇过度,吓得他神智不清,现在他觉得耳中不再听到那锐啸的风声,不禁睁开眼来……

首失映入他眼帘的,便是捆住自己身体的那面巨网。

他兴奋得几乎不相信自己还活着,但当他得意志之间,随即便产生悲痛,虽然他一时既兔了骼髅爪下的游魂,但仍免不了饿死巨网里。

迸西风星目掠视着这怪异的地窖,四周壁上嵌有一颗颗宝珠晶莹夺目,发出的光辉,使这地窖中的东西,隐约可看清楚,他不禁暗叹世间的一切,真是无奇不有。

这地窑怕有五六十丈深浅,真像似一口奇大的古井,自己则被一面巨网吊离在窖底约十丈的虚空。

这面巨网却吊在离头顶约五丈高的三根黝黑发亮的杯柱之上,杯柱装造得奇诡异常,恰好能使这面臣网自由伸缩。

地窖底也有一口一丈方圆的黝黑古井。恰好是在巨网下面,古西风星目又凝视到另一方。他不禁一声“唉啊”惊叫出来。

他所看到的,是地窖的另一旁,赫然堆着一具一具的骼髅。

方西风凄凉地自语道:“唉!自己过几天,不过也是和那边的骼髅一样……”

想到死,他星目中不禁流下了几粒眼泪。并非怕死,而是他死后,一身父母血仇,无从报起。

但此时此刻,他又要怎样?喊天天不应,叫地地无门,只有安静等待惨死命运降临的份儿。

地窖里一片死寂,这么凄凉、恐怖、阴森。

迸西风此时有些痛恨古刹中的怪人,竟这么冷酷、歹毒。

但他回头一想,不禁怨恨起自己来:“都是自己不好,哪能怪古刹中的前辈,人家在此古刹中潜修,并没对外作恶,古刹又有明文规定:‘擅入者死’,而自己又明明知道入古刹的人,非死不可,自己却明知故犯。”略顿,又喃喃道:“咳,该痛恨的是自己无能,没有盖世的武功,血洗深仇……”

迸西风在这自言自语、自恨的当时,他怎么也想不到,竟有一双枯涩的眼睛,在暗中,直似幽灵似的,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迸西风又发出一声凄凉的叹息,喃喃道:“以我看,古刹中这位怪异高人,性格是如此的怪僻,冷酷寡情,他定有一段奇泥的恨情,听那缕歌声;是如此的凄凉哀怨……虽然,我还没有悟出那歌词是什么,但我知道那定是衷怨天地的词句!”

迸西风顿了一下,星目闪出一股奇诡的光辉,又继续道:“可能,这位前辈,和我一样,身负血海深仇。”他皱皱眉带,又一声叹息。“唉!若是他能够救我一命,教我盖世武功,皇天在上,心灵可证,我古西风定要替他完成未了心愿……”

迸西风说至此处,摇摇头道:“不是!不是!他绝对不是牵着仇恨而如此冷酷,当今普天之下,芸芸武林众生,有谁能够和这位前辈颉顽,若是他有仇人,早就完全被他杀死了……”

迸西风说至此处,那暗处的一道碧绿发光的眼睛,正阴阴地凝视着他,一瞬不瞬,心内暗暗,自语着,道:“这小子,猜得不错,昔日普天之下,芸芸武林众生,有谁敢动老夫一毛一发,唉,可是……”

那暗处的幽灵,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迸西风呆呆地怔着神,又是一声凄凉的浩叹,跌坐网上,闭目养神,整夜来,遭受的恐惶,已经使他疲倦已极,竟昏昏沉沉的睡去。

不知经过多少时候,古西风突被一阵奇怪的轰轰隆隆的响声惊醒了过来。

迸西风凛骇之下,忙翻坐起来,星目凝视着四周,但却没有丝奇异之处。

然而,那轰隆的响声,却愈来愈大,地窖中四壁回响,极像似巨力激荡,排气成涡,发出如雷的响声。

奇怪得很,地窖中,却没有半丝光亮。

迸西风突然一声惊叫,原来,他发现这些奇大的声音,是由地窖底那口小井中发出来的。

迸西风满脸惊骇之色,星目凝视着那口小井。

此刻,轰隆之声,愈急愈密,犹如海啸山崩之势,直响得这个地窖震荡不已。

其声势之大,真似天地将要毁灭一般,端的裂胆魂惊,威武之极。

“波!波……”一串串绵密的殊爆响起——

迸西风厉叫一声,道:“那是火,地底的火苗!这番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就在那波波响声中……

地窖底那口小井,直像是一座大火山,喷出一连串的火焰,随着那轰隆的响声,火焰愈烈,火苗冒出六七丈高。

迸西风在网中,就像似一只小鹿,被那熊熊的火焰烧烤着。

虽然那火苗没焚烧着古西风的躯骨,但那股强大的热气,足使他痛苦难当。

迸西风在网中,左右翻滚着,目中不断发出痛苦的申吟。

迸西风拚命地震动网子。他想震破网子,投入那火焰中,痛快一点死去。但这张巨网,乃是细丝结合金属绕织成的,坚柔硬韧异常,那能如愿,年少的他,却已尝到了人无法忍受的酷形,阵阵火焰,袭向他的身躯。

但是,奇怪得很,那喷出的火焰,是如此的炽烈;但却没有半丝杂烟,不然,古西风早就被浓烟熏死。

迸西风全身的皮肤,已被烤得赤红,火辣辣的刺痛,但他的头发,衣衫,仍然没有燃烧的现象。

这真出乎神奇……

迸西风呼吸迫促,全身气血沸腾,他乱翻乱滚,但仍不能消去此炎热的痛苦。

无信的火焰,愈来愈烈,热气陡增。

他已不能再忍受此种焚烤的痛苦,他口中发出临死前的哀叫,惨嗥,整个身躯左右打滚。

迸西风血液似已将蒸干,全身骨骼,又似全被烧散了一般,一块一块变成星焦。

渐渐地……

迸西风鼻中隐约可闻到自己血肉,被烧焦之气味,而他打滚的力量,也慢慢的停止了……

哪知,就在这生命将烟逝之时,小井爆出一股巨大的火焰,随即响起一连串的叫声,那火苗瞬间已消失不见。一切恢复原状。

地窟中的酷热之气,也迅速消散了,一片阴气森森。

迸西风胸口起伏,星目血红,目中发出痛苦的申吟,脑智已是一片迷糊。

迸西风虚弱地申吟道:“苍天呀!你为什么不早点让我死去?为何要我受如此残酷的折磨,难道我的命运,真的如此多难吗?”

迸西风耳中又听到一阵潺潺的流水声,他敏觉异常地挣扎地坐起,星目微露恐惧地又凝视那口小井。

就在此时……

困住迸西风的这张巨网,像似有人操纵般缓缓降落,直向那一丈方圆的小井落下。

迸西风知道,更惨的折磨,又要面临了,但他连挣扎的力量也没有了,而且,又受制在这面网中。

他只有任随摆布,自恨噩连。

迸西风双目含满了滴滴热泪,脑际又泛起了幼时惨痛的遭遇,他目中像似看到两个满身血迹的男女。在地狱里,狰扎着,哀号着。

“哎哟!冷!冷死人了!”

迸西风厉声惨呼着,全身痛苦地疾颤着。

此刻,那面网已落入深深的古井之中,井中都是冷水冰霜的井水。

迸西风全身皮肤,被烈火燃烤的火辣辣的剧痛,这时,整个身体又泡在冷寒的冷水中,这种极竭的痛苦。委实使他再难于忍受。

那张无情的网,此刻收缩得更小。恰好古西风一个人僵立的宽阔,所以,使古西风要自尽冰水中,也无能为力。

渐渐地……

迸西风的全身血液,都像被冰冻结了,整个身躯僵硬笔直,只有口中的呼吸,已若游丝了,眼睛也慢慢地呆直起来。

他似乎被冻死了,暂时不再动弹了。

就在古西风脑里全失去知觉的时候,那张巨网却缓缓吊升起来。仍停在离窟底十丈高的虚空。

可怜的古西风,星目紧闭,全身被冻得僵直,一动不动地直挺着,面色苍白,无一丝血色,真和一个死人无异。

这地窖中;又恢复一片死寂、阴森、凄闷的气氛。

蓦地……

地窖的项头,响起一声凄历的怪啸,声如鬼哭狼啤,巫峡猿啼,凄凉有如泼妇悲泣,不忍卒听。

啸声,直震得地窟嗡嗡作响,若似万马奔腾,排山倒海,澎湃怒啸,扣人心弦已极。

紧随着啸声响起,五六十丈高的地窟顶头,飘下一条人影,他的身体是那么轻柔,直像似一片羽毛,飘飘闪闪,若似幽灵般,落在那张网的杆柱上。

但见这幽灵似的怪人披头散发,面色苍白,显然异常恐怖,左眼残皮,剩下一个深洞,右臂已断,那双脚自膝盖以下,皮肉全部腐化掉,只剩下那秃秃的白骨,看上去惨不忍睹,恐饰已极。

敝人长吁一口气,使出那只剩下的枯瘦左臂,隔空向杆柱的另一端,轻轻击出去,“波”地一声轻响……

这张网突然散开来,僵直的古西风,铮的一声响,笔直地倒在网上,仍然毫无动弹。

敝人身躯毫无作势,飘然跃在古西风的身旁,这种如鬼魅的身法,真是骇人已极,简直不像武林中人所怀有的技能。

敝人单目中射出一道碧绿的目光,仔细打量着古西风周身,狰狞的怪脸上,泛起一丝微笑。这是他一生极难现出的笑意。

倏地!他脸上笑意顿敛,仍是一副冷酷骇人的面孔,使人见了都要从心底掠起一丝寒意。

紧随着,怪人枯瘦的单臂,五指箕张,诡谲迅速绝伦,隔空连点了古西风“任,督”两脉上的经穴道。

然后,跌坐古西风身旁,左臂缓缓地拍了起来,五指箕张,对准古西风“神藏”、“灵虚”、“神封”、“步郎”“幽门”五要穴,嘶地一声轻响,怪人五个指头,突射出五缕白光,准确无比地射中那五个穴道。

迸西风穴道被射中的当儿,全身一阵颤科,便又恢复僵直的状态,怪人五指又移至古西风的“通谷”、“衣曲”、“阴都”、“盲愈”、“中注”五要穴,嘶地一阵轻响,指尖又透出五股白光,射中那五个穴道。

迸西风仍是照样的颤抖了几下,怪人就这样连续射出白光,击中古西风全身的奇怪经脉。

瞬刻之间,怪人站起身来,长吁了一口气,左臂由怀中取出一颗血红的丹药,化作一道红光,投入古西风的口中。

一声厉啸响起!只见怪人左臂向下划了一个圆圈,整个身子似鹅毛般,轻轻飘起。

就在怪人飞出地窟的刹那,那面巨网,已缓缓地缩小起来,把古西风又僵得笔直,和被降下古井时一样,使他周身不得动弹。

“呼!”地一声劲响,平滑的圆壁上,突然飞出一根黝黑发亮的木棍,拍的一声轻响,古西风身上着着实实的挨了一棍。

“啊!”又是一声轻响,另一边又飞出一根渤黑的木棍,拍地一声声,古西风的背上也挨了一棍。

但此时,古西风仍然昏迷不醒,木棍击打在他身上。只是使吊着的那面巨网,微旋了半转。

那两条木棍的机关,已经发动起来,如雨点般直向古西风身上落去,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

奇怪得很,那两条木棍,并非全打击一处,而是上下纷飞,所打方向不定。

木棍击出的力量,凌厉异常,劲疾的呼啸,旋声如雷,端的凶狠恶极,如是常人,只要接上一棍,真要打得使你跪地爬不起来。

“哎!”一声厉叫!

迸西风已被打得苏醒过来,他身上的肌肉,被烈火烤烧一阵,被寒水冰冻一阵,已经处处剧痛,再经这些木棍毒打,痛上加痛。

此种残酷的折磨,真使他杀猪似的哀叫起来。

迸西风全身被巨网牢牢捆绑住,动弹不得,挣扎不能,全身有挨打的份儿,无情的棍雨,冷酷的疾速打击。

惨叫声和劈打声混为一体,古西风被痛打得痛楚难挨,不觉发出如鬼泣猿啼的惨噪声。在静静的夜里,听得使人惊心动魄,毛骨悚然,古西风皮破肉绽,鲜血染满衣衫,脸上肌肉一阵阵痛苦地抽搐着,披头散发,形状凄厉至极,真像似一个历鬼,在地狱中遭受酷刑。

迸西风咬牙切齿,忍受上天为他安排好的残酷毒刑。

约过了一盏热茶的工夫,那两根木棍像似打的痛快,才停止下来。

两根一停,那面巨网又张了开来,古西风经过这一阵毒打,已使他精疲力尽,身躯瘫软地躺在网上,急喘着气,星目热泪俱下,他脑际想着:“自己前身不知作了何种滔天罪形,而使今生在这人间地狱,遭受这种折磨……”

接着,他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但,又有谁知道古西风,现在正练着一种举世无双的武功呢?

一个人要成为人上人,并不是很简单、轻而易举,古西风当今遭受如此惨酷折磨,他以后会感到是多么有价值,对人生事物,会更深一层的了解。

经过了一天,古西风在酣睡中,又被“轰!轰!隆!隆!”的巨响声,惊醒了过来。

他已有一次的经验,知道又要遭受烈火烤烧,他双眉上竖,星目射出一股无比坚毅的光芒,钢牙紧铿,强自忍受这烈火的焚身。

井口又喷出了那熊熊的火焰,无情的烤烧着古西风,他这次没有发出厉叫,那并不是没有痛苦,而是,更加百倍的痛苦。

因为,他知道自己命运已安排定了,最后,终是难逃一死,施死前发出那种哀呼声,显得自己是如此的脆弱,所以,他只有痛苦地忍受着。

烈火熄灭,接着便是那酷寒的井水,古西风仍是如此的倔强,接受到冷冻酷刑时,都是要昏死过去,冻得全身僵直。

接着,使是那无情的棍雨,打得他满身伤痕,鲜血涔流。

烈火、冰冻、毒打,这三种残酷的折磨,七日以来,古西风每日都要享受一次。

第七日一过,古西风简直已经不成人形了,气若游丝,神光涣散,全身瘫软无力,再也提不起劲来,接受这种地狱的火练,冰冻,毒打,他完全昏死过去!差点使他永远再也醒不来了。

经过七天七夜之后,古西风突又渐渐苏醒过来。

“噫!”一声惊奇的咦声,古西风若似梦吃,喃喃道:“我怎没有死去,为何睡在这里!”

迸西风此刻处身在一间独室中的一张破褥禅床上,他翻身坐了起来,星目暴射一道甚寒的冷电,扫着四周,又继续喃喃道:“真怪,我全身不是被烈火、冰冻、毒打三种酷刑折磨得不成人形了么?怎么现在一点都不感觉到痛苦?”

迸西风慌忙低头窥视着周身肌肉,他又是一声惊叫,心道:“怎么我全身肌肉,全没半丝受伤的痕迹。而且,是这么莹玉,混身细腻润滑,难道这是做梦哪?”

迸西风那双星目,渐渐透出一股欣喜的光芒。这股欣逢里重生的光芒。越来越强烈,终于,他下意识举掌,用力打向自己的嘴巴。

“拍!”一声轻响,嘴角立刻流出一丝血,带着血腥的味道。

这是活生生的事实,但古西风却没有喊叫,欢呼,他出奇地平静,脑中不断地思索着,他要寻着自己这些奇异事情的原由来。

倏地——

一声阴气森森的冷笑声传来,声音尖锐刺耳,有如水窟之中吹出来的一阵阵阴风,历久不绝。

紧随着,一声令人入骨髓的语音,道:“小娃儿,你醒来了吗?嘿!嘿!饼来,老夫临死之前,有几件事向你说!”

语气幽冷,一字一顿,若似鬼嗽,虫鸣,发自幽冥地府一般,听来刺耳已极,使人不禁毛骨悚然。

迸西风那两道如冷电般的锐利目光,凝视到另一间禅室的大门上。俊脸上没有一丝异样之色,他缓缓应声道:“老前辈,晚辈古西风,立刻来拜见你。”

迸西风已经知道自己的生命,是被古刹中怪人所救,而且,他也明白自己受那些地狱似的酷刑,完全是怪人对自己的考验。他没有痛恨怪人,只是感到怪人的性格,是如此的怪避,神秘莫测。

那间禅室,又传出怪人的语音,但仍然是冷冰冰地,没有一丝人情味儿,道:“小娃儿,唉!迸西风,你是当今天下武林里,能够见到老夫面目的第一人,这点你可以引为自豪。”

迸西风听得剑眉微皱,他觉得怪人语气如此狂撤,不服气的说:“你在闯荡江湖时,也没有人见到你的面目吗?”

敝人发出一声惨厉长笑,笑声凄厉刺耳,闻之使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倏地笑声顿敛,略带凄凉的冷寒语音,道:“自从二十年前,老夫死去的时候,从来就没有人看到老夫的面目。”

迸西风听得全身肌肉,都起了一阵阵鸡皮疙瘩,难道说,那禅室里的怪人,是幽魂,鬼魅吗?

也许是,他那语音,简直不是人类的语音,古西风不禁又想起:“白骨幽魂”中的那些活僵尸来,惊悸犹存,他双腿不禁徽微显得颤抖起来。

敝人在禅室里,冷冷地骂了一声,道:“没出息的东西,人鬼有什么区别,看你怕成这等样子,将来怎能报你父仇?”

这骂声,无疑似一声焦雷,当头击下,他不管里面是人还是鬼,身躯微挫,轻灵至极,闪到禅房门口,说道:“老前辈,古西风要进来了。”

“伊……呀呀!”一声刺耳的门响。

迸西风星目如电,迅速无比瞥扫进去,顿时看到那双白骨磷峋的小腿,他心中极大地一震,目光缓缓移上去,那是一张狰狞恐怖的面孔。

此刻,怪人的鬼口大张,腔上肌肉抽成一团怪状,“嘿!嘿!”一阵骇人已极的冷冷怪笑。

迸西风虽是胆大,此时此刻,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全身一阵颤抖,俊脸露出一股恐惶、紧张之色。

但他为了不显出恐怖之意,昂首大步地走进来,双手抱掌,朗声道:“晚辈古西风,参拜前辈!”

说着,弯腰一长辑。

敝人语音显温和些,赞声道:“有胆量,有胆量,不愧是当今天下武林生死命运的主宰者……”

迸西风听得心中又是一震,怪人话中,隐含着无穷玄机,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说,我是今后武林生死命运的主宰……

迸西风此刻已不再有半丝俱意,恭声道:“晚辈多承夸奖,实不敢当……”

敝人由鼻孔中哼了一声,冷冷道:“你是我一生中,第一个被我称赞的一人,难道你还不满意吗!……你暂时坐在那椅子上。”

迸西迅随着怪人单臂指处,星目射去,天呀,那是什么椅子而是一堆骼髅头排成的四方形物体。

但古西风没有叫出声来,脸上也没露出奇异的色彩,大大方方,一坐在骼髅头上,只觉间泛出一股奇寒的冷气,直间达天灵益,全身不禁微微显出一阵寒意,但奇怪的是……

迸西风蓦觉自己丹田以内,泛出一破酷热的气流,抵消了那由沿身直上的冷寒之气,全身不再觉得有寒凉之意。

敝人单眼露射出一股碧绿电光,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古西风,独自点点头。

但此刻,古西风上,又产生了异样的变化……

恍似坐在一堆烧红的铁板上,周身气血泥阵,像似在被烈火烫身一样,难受已极……

迸西风知道怪人在试验自己,为不要显出怯懦之态,强忍着痛苦,仍然紧坐着,瞬间,他汗水已浸透衣衫。

就在古西风难再忍受酷热煎熬的刹那,奇异的事又发生了。

迸西风只觉自己丹田处,突又泛出一股冰寒的气流迅速地引流周身,那股酷热的感觉,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全身舒服异常,心旷神怡。

迸西风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丹田里有此两种奇异的气流。

就在古西风暗自磋叹,神奇不已的当儿……

敝人厉叫一声,枯瘦的左臂,对着古西风身上,轻飘怪忽的击出三掌。

掌势骤出,禅室中立刻风声激荡,一团团汹涌如涛的劲气,恍若山崩地裂,宇宙的罡风,排空涌向古西风。

迸西风见势,突然色变,他想不到怪人,会向他骤下毒手,掌劲凌厉恨辣,仿若一张雄浑深张的网幕,四面八方,呼轰疾着过来。

迸西风暗道一声:“完了!完了!没想到自己逃过酷火、冰冻、棍打等等残酷折磨,而最后终于死在怪人掌之下……”

迸西风星目淌出了几点眼泪,索性闭目待死、毫未挣扎、躲闪,其实他要避,也避不过这种倾绝天下的奥妙掌势。

窒人气息的凌寒气功,就要击中古西风身上电光石火的一刹那……

迸西风只觉周身真气溢满,一股奇异气流,立刻由万千毛孔绵绵泛散出来,迎向击来的气功。

轰然一声巨响中,古西风只觉周身气血,一阵激荡。

紧随着,又响起“波!波!波”一连串密如爆竹的响声与震动,四溢的劲风,立刻消散得无影无形。

迸西风不禁被这一连串的怪事,吓得目蹬口呆,怔坐骼髅头。

敝人突然仰首一阵哈哈大笑,笑声充满着得意,欣喜之色了。

笑声倏地一收说道:“古西风,你真不辜负老夫一番苦心,已经琢成了天下独一无二的绝功:‘乾坤弥虚’罡气。”

迸西风听到笑声,如梦初醒,“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向怪人磕了三个响头,恭声道:“师父在上,请恕徒不知你老人家已暗中传授秘密绝功,浩海深恩,不知叫弟子如何回报。”

敝人脸色焕然一变,以禁寒的语音,道:“谁是你的师父,老夫一生从来不收徒弟,你再口口声声‘师父’不休,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迸西风闻言不禁一怔,但他仍恭声道:“我们之间,虽然没有师徒之名,但前辈暗中传授晚辈的绝功,这种深恩,古西风有生之年,定当回报。前辈若尚有未办了的事,晚辈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是粉身碎骨,也要竭尽所能,略效绵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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