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惱,聲音跟著發沉,這莫名激怒了她,一把揪起他的衣領,她惡狠狠地瞪著他。「好啊,我就跟你說,看你怎麼解決!」
「說!」
「我喜歡你!」她自以為自己很清醒,但實際上,她早被酒給迷醉得糊涂,連自己在說什麼都不確定。
七彩一頓,微眯著眼瞪她。
他在問什麼,她在回答什麼?雖說這答案讓他很心喜,可現在不是談這事的時候吧!她為了拾幸哭得那麼傷心,那就代表事情相當棘手,不是嗎?
「你瞪我……」她嚎啕大哭著。「我就知道你不會喜歡我,你喜歡的是拾幸……我現在把秘密告訴你,你也不能幫我解決……你又不會喜歡我,干麼要我說?這樣不是讓大伙都難受……」
這樣子的話,明天開始,大伙都會很尷尬耶,而且她會變成壞姐姐……嗚嗚……
听到最後,七彩總算搞清楚她說的秘密是哪樁,不禁啼笑皆非地瞪著她,見她哭得梨花帶淚,他傾前吻上她的唇,在她圓瞠的眼中讀出錯愕。
「你……」她嚇住,將他推開。
他再將她拉進懷里,以舌撬開她的貝齒,帶著掠奪的氣勢,吮舌忝著她唇腔內每處甜美,大手就扣在她的後腦杓上,不容許她逃避或掙扎。
她說喜歡他……喜歡這樣的他……
他內心狂喜,像是夙願總算得償,渴望許久的珍寶終于落在掌間,一旦握住,他就不會放手也不願放手。
這是屬于他的另一半,可以完整他生命,無懼他異瞳的伴侶。
卜希臨被吻得七葷八素,唇舌發痛著,不能呼吸,心跳急促,像是快要死去,渾身一點氣力都沒有的軟倒在他懷里。
「希臨……」他停止了深吻,卻還是不住地輕吮著她豐女敕的唇。
「你……你怎麼可以……」她試著將他推開,然而交握在她身後的雙臂是那麼的有力,像是要將她嵌進他的身體里。
「我為什麼不行?你不是說喜歡我?」他啞聲問著,手在她縴美的背上來回游移著。
他並非聖人,面對所愛,他不可能無動于衷,更何況在她大膽示愛之後,又要他如何把持得住?
「我……」小臉漲得通紅,就連腦袋也不是很清楚,可是妹妹的笑臉就印在她的腦海里,教她想忘也忘不掉。「你不可以辜負拾幸……拾幸很喜歡你……你也喜歡她……」
這是怎麼回事?他和拾幸不是郎有情、妹有意嗎?
那麼他為什麼要親她?難不成,他是個花心大蘿卜,見一個愛一個?
「你在胡說什麼?我只喜歡你!」他氣惱道。
就說她的腦袋精明一時,卻是糊涂大半時,他都做到這個地步了,還連他心儀的是誰都搞不清楚。
「咦?可是你不是很在意拾幸?」
「就像妹妹一樣在意,就像你關心拾幸一樣,我關心她也錯了?」
「可、可是……」她心跳得好快,像是快要從喉頭跳出。
「你自己想,跟我朝夕相處的到底是誰?」
「呃……」是她吧……
「是誰在我遇上狼群時,勇敢無畏擋在我前面?又是誰在知道我對黑暗有種莫名的恐懼時,為我挖開被掩埋的洞口,弄得自己傷痕累累?」他說著,心里因為想起那些她為他做過的事而滑過一股股暖流。「又是誰說,七彩是吉,代表即將黎明的曙光,代表著希望?」
心動,就是這麼簡單,在他脆弱的時候,她總是守在身邊,她沒有害怕過他,更沒有厭惡過他,一心一意地待他好,他要怎麼不心動?
「所、所以……」她從他懷里探出頭。「你是真的喜歡我?」
七彩不多說,吻上她的唇,霸道而濃烈的。
她被吻得暈頭轉向,不知何時躺在草席上,更不知何時他褪去她的衣裳,听著他在耳邊低喃,「我很後悔今晚讓你穿女裝出門。」
「很丑嗎?」她扁起嘴,一臉哀怨。
她覺得還不差呀……
「不,是太美,美到所有人都注視著你,讓我想要挖掉他們的眼楮。」他輕喃著,吻上她細女敕的頸項,大手早已滑入衣衫底下。
那溫厚的大掌在肌膚上游走,她羞赧得快要死去,卻又因為他霸道的言語而暈陶陶的,難以置信前一刻她還痛苦的大哭,這一刻她卻感動得更想大哭一場。
原來,兩情相悅,竟是這麼讓人喜極而泣的事呀。
然而,下一刻,尖銳的撕裂感,痛得她逼出眼眶的淚,痛得她往他的肩口一咬。「好痛!」
為什麼兩情相悅之後這麼痛?!
七彩不怒,沉藍的眸子迸現妖異的魔魅,驅使著他在她體內怒放沉入,盡情地興風作浪,直到她大喊著,「再來,我就殺了你!」
出雲王朝的京城天水城附近有兩種特殊景象。一是由孔雀山頭匯流而下的泉水,流向天水城,形成千水交錯縱橫的奇景。二是因為山形林地的關系,有多種南來北往的候鳥,甚至本地的各種鳥類在林間自由徜徉。
所以,凡是居住在天水城附近的人家,一早總是被清脆的鳥叫聲給喚醒。
而,七彩,一直很習慣被鳥叫聲喚醒。
這意謂著,他極有可能是天水城附近的人氏,但他卻沒有尋根的渴望,因為他的根已經落在同樣有著嘹亮鳥叫聲的鳳鳴山谷。
而今天,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听到鳥叫聲,倒是有抹古怪的嘆息,淡而幽長,將他自疲累中催醒。
一張眼……他瞪大眼。
「噓。」坐在草席邊的卜三思將指比在唇間。
七彩沒吭聲,視線往身側一掃。
草席上,希臨就蜷縮在他身側,兩人身上只蓋著他的衣衫,而露在衣衫之外的手腳皆是赤果……這種一目了然的狀況,真的不用再多解釋。
所以,他又緩緩地抬眼看著老人家。
他並不後悔,因為他已經認定了她,只是兩人尚未成親便……這點,他確實是有些站不住腳。
卜三思也不羅唆,朝他勾動手指,示意他到外頭再說。
七彩點點頭,見他先走到屋外,便試著要起身,然而她就睡在他的肩頭上,教他只能放輕動作,以免將她驚醒。
但是,她卻像是抓住啊木般的抓著他不放,逼得他只能略施力道,把她的臉往旁邊一抬……
「不要吵我!」卜希臨凶狠地罵著,隨即又撲了過去,手往他胸口一環,腿往他腰間一橫,像是佔有欲極強,不容許他離開。
見狀,七彩不禁閉上眼。
她睡得太沉,壓根不知道細女敕溫暖的嬌胴會對他造成怎樣的影響,更別說她爺爺還等著興師問罪,再耗下去,難保老人家不會抓狂。
想著,他輕柔地拉開她的手,搬動她的腳,剛坐起身,身邊的人兒又滾了過來,而且就往他的腿上一躺……
托著額,他哭笑不得。
原來,她的睡相奇差無比……如今又往他腿上一躺,他到底要怎麼起身?
他還在想著月兌身之法,外頭卻已經響起卜三思不耐的低咆聲,「七彩,你是死在里頭了不成?!」
那一聲暴喝,驚飛林間鳥兒,自然也吵醒了卜希臨,她惱火地攢起眉,吼著,「誰在外頭吵著?」
「你爺爺我!」
「咦?」疑惑的揉了揉惺忪睡眼,她覺得今天的枕頭極為柔軟,而眼前則是男人肌理分明的體魄……
她呆了半晌,隨即如旋風般快速卷走蓋在身上的衣衫,直瞪著渾身赤果的男人,尖叫著,「啊!你為什麼不穿衣服?」
「……你把我的衣衫拿走了。」他涼聲道。
「咦?」她看看身上的衣衫,確定是他的,而自己的則是落在草席邊,東一件西一件……這情景教她想起他昨晚的熱情如火,兩人分享著體溫、肌膚貼覆的滋味……羞得她不敢抬眼。
「里頭的,衣服到底穿好了沒有!」卜三思又在外頭吼著。
「……爺爺?」
「嗯,他等著我去跟他解釋,你要不要先把衣衫還給我?」七彩神色自若地套上長褲之後,等著她把衣衫還來。
「啊!」卜希臨抱著頭哀哀叫。
怎麼辦?怎麼辦!
就說人是不能做壞事的,當然,她並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壞事,可爺爺還是罰他們兩個跪在小廳里。
屋里彌漫著肅殺之氣。
卜希臨如臨大敵,吭也不敢吭上一聲。雖說爺爺是紙扎的老虎,但發起火來,也有幾分老虎的氣勢呀。
偷覷著身旁的男人,他神色不變,眸色從容地注視著爺爺,像是在等待他先開口,他再解釋。
可是,等了好久,跪得她腳都麻了,爺爺就是默不作聲。
「爺爺,這樣子有什麼不好?」一直站在一旁的卜拾幸忍不住打破沉默,顯然也已經知道事情始末。
「有什麼好?」卜三思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是十足的獅子吼,嚇得卜希臨縮起肩頭。
「有什麼不好?」卜拾幸很認真地問著。「這麼一來,七彩就變成我的姐夫,咱們家里就多了個男人,有什麼不好?」
「這……」瞬間,獅子變成紙老虎。
「而且,七彩哥很厲害,他教了姐姐很多特別的雕法,又幫咱們家賺進這麼多錢,這麼好的男人,要上哪找?況且姐姐的年歲不小了,別的姑娘在她這年紀,早已是好幾個孩子的娘,可是她卻一直為我們辛苦……爺爺,七彩哥和姐姐是兩情相悅的,未成親先洞房,是與禮不合,不過重要的是,往後姐姐有人可以依靠,不用再辛苦了,這不是很好嗎?」
妹妹一席話,听得卜希臨熱淚盈眶。原來她的付出,拾幸是知道的,而且重點是,她沒有喜歡七彩,她是由衷地祝福他們倆。她忍不住開始反省,覺得前陣子的自己簡直是面目可憎。
「這個嘛……」卜三思被問得無法反擊,只能瞪向七彩,端出長輩的架子,質問︰「你說,你到底要怎麼處理!」
「自然是迎娶希臨為妻。」他鏗鏘有力地答道。
卜希臨看向他,沒想到他一點遲疑也沒有。難道他早有這個打算?那她前陣子的糾結,到底是在糾結什麼呀?
蠢透了,卜希臨。
「喔……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恢復記憶卻一走了之呢?」這才是他最為頭痛的地方。
他也是很喜歡七彩當孫婿的,可問題是他沒有記憶,到時候記憶恢復而翻臉不認人,希臨要怎麼辦?
「我沒想過這個問題,但我想就算我恢復了記憶,也不會把希臨給忘了,而且我也認定了自己的根就在這里。」他由衷道。
他相信,自己絕對不會遺忘這份愛情,不可能忘記希臨。
「希臨,你怎麼說?」卜三思看向孫女。
她羞澀地垂下眼。「七彩怎麼說怎麼好。」
唉,都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還能怎麼辦?
「那好吧,趕緊把婚事辦一辦,總不能讓你們沒名沒份地睡在一塊。」卜三思說著,不禁嘆氣。「我早說過男女共處一室,早晚會鬧出事來,可你偏偏不听。」
「爺爺,是你要我盯著他的。」
「你別救不就什麼事都沒了?」他把事情推得一干二淨。
「我要他離開時,是你說送佛送上西天,救了傷心,現在倒是把責任都推到我的頭上了?」卜希臨眯眼耍凶狠。
「啊,拾幸,早膳弄好了沒?我餓了。」卜三思顧左右而言他。
「啊,對厚!」卜拾幸慌張地往外跑,卜三思也跟著腳底抹油。
卜希臨氣呼呼地瞪著爺爺的背影,直到身旁男人將她擁進懷里,掐揉著她的腿,柔聲問著︰「腳麻不麻?」
「早麻了,不然我就追出去了。」她哀怨地扁起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