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唯,拜托-開門,听我解釋好嗎?」
「我不要听,你走開!」
費諾文瞪著房門,真想破門而入,但這麼做只會讓晉唯更生氣,他只好軟下語氣勸道︰「晉唯,很多事並不一定是-看見的那樣,-先別急著生氣,等-知道誤會我了,這場氣豈不是白生了?」
「我看到你吻「女人」,你這個大騙子!」「女人」兩字她簡直是磨著牙蹦出來的。
「我沒要否認這件事,但這是有原因的,所以才要-听我說呀!別使性子了,快開門。」費諾文又拍拍門板。
「騙子!騙子!走開!」晉唯卻愈听愈生氣,干脆用吼的。
他們的爭吵聲引來不少婢女的探頭探腦,費諾文惱怒地瞪了她們幾眼,所有的人立刻都縮回去了。
「-真的要隔著門和我吵?」費諾文壓低音量問道。
「你走開就不必吵了。」
「-知道嗎?全部的人都拉長耳朵等著我們繼續吵,就怕漏听哪一句,明天一早,整個王爺府都知道我們吵架了,我是不介意讓他們旁听啦!就不知道-在不在意呢?」軟的不成,他只能威脅她了。
門里許久沒聲音,突然門開了,晉唯梨花帶淚地賞了費諾又一個特大號的白眼,轉身又走了進去。
「天啊!-哭了?」費諾文心疼的要命,追進去想安慰她卻被她閃開,她惱怒地拿衣袖胡亂抹著臉蛋,倔強地止住淚水。
盯著晉唯微微紅腫的眼眶,氣鼓鼓的臉蛋,若不是兩人正在吵架,中間還隔著天大的誤會,費諾文真的會笑出來,但現在他比較想哭,他肩一頹,長長地嘆口氣,剛剛若堅持向她表白就好了,不知道現在說會不會太遲?
「晉唯,剛剛-跑回房時,我正想把我的心意告訴-,我發現,我喜歡上-了。」費諾文走近晉唯,柔聲說道。
他說什麼?晉唯僵直了背脊。他喜歡她?嘴角正要上揚,突然又發覺不對,馬上以更凶的目光瞪向他。「說喜歡我卻去吻別人?哪有人這樣喜歡的?」
「那雖是突發狀況,但也算是最後確定,我是真的喜歡上-了。」被她一瞪他又急了,雜亂無章地說道。
她一臉「少騙人了」的表情,一點也不相信他的話。
「真的,她突然吻我,我本來想推開她,後來又想確定一下自己的心意,才拖了一下子,結果我十分確定我不喜歡她的吻。」費諾文連忙握住晉唯的手,不讓她再別開臉,那讓他很焦躁。
「不喜歡她的吻?那其它夫人呢?難不成你要一個個試?」她的眼眶又濕了,哀怨地瞅著他。
明知自己不該這麼愛嫉妒,她卻無法控制自己,更無法忍受他吻了別的女人。她為什麼要愛上他?以前王爺娶再多女人,她都不在乎的呀!
「當然不會了,我只想區隔出-和其它女人的感覺,她們沒辦法給我像-這麼親近的感覺,我此時此刻再確定不過了。」他捧住她的臉,慌張地吻去她又掉下來的淚珠,他現在真的後悔死了,根本不該試的,他只要相信自己的心就對了。
她很想相信他,但不必閉上眼,腦海中都能浮現他和六夫人親吻的畫面,這種感覺好差勁,她無法釋懷地輕輕推開他,兩手撫著自己的臂膀,感到六神無主。
「晉唯,-一定要相信我,-也知道我在大門外發了一下午的呆,就是想確定對-的感覺,說真的,我也很驚震這種離奇的改變,喜歡的對象由男變女,最難以想象的人是我,但就是發生了,在門外試完男的,我才會想說也該試試女的,早知道就不試了。」
費諾文一臉懊惱,若知道會被她瞧見,他絕對不會試的。
晉唯迅速瞧了費諾文一眼,看見他眼里的自責與認真,她的心弦動了動,幾乎要相信他了。
「我甚至還猛盯著宣祺,想看看是否會被他吸引,結果什麼也沒有,所有以前該有的心動跡象全沒了,男人對我再也沒有吸引力了。」費諾文連忙提出左證。
「是嗎?在我看來,晚膳時你差點就把他給吃了。」費諾文不提宣祺還好,又提到那位美男子,讓她才剛壓下的疑念再次冒出,而且更強烈!在她看來,他當時的目光好詭異,好像對他懷有渴望,讓她忍不住又吃味了,她才不信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轉性了。
費諾文傻眼了,她居然完全不相信他?
「也許你只是覺得偶爾抱抱女人也不錯,也許你喜歡男人也喜歡女人,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罷了。」她愈說愈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听爹說一些有錢大爺或是貴族都會養孌童,卻依然妻妾成群,可見男人是很沒原則的。
「晉唯,-到底把我想成什麼了?」費諾文瞪大眼吼道。
「我怎麼知道?反正她們本來就是王爺的妻妾,現在統統變成你的了,隨便你想怎樣就怎樣,放心吧!我會繼續把你當朋友的,當然,如果你要學王爺把我關起來,那我也沒話說。」晉唯煩躁地答道。
她不要讓他知道她的心意!她要回到原來「棄婦」的角色,沒情沒愛就不會傷心了。
他頭一回發現和她有理說不清,再加上早上發生的事,明知她身處危險,他卻沒有任何能力保護她,更讓他覺得自己根本配不上她,他憑什麼說喜歡她?憑什麼要她相信他?
「晉唯,我知道現在的我說話沒什麼分量,-不相信也情有可原,但我會讓-明白我是真心的,很晚了,-早點睡吧!」費諾文嘆口氣,便轉身出去。
看著他的背影,她多想相信他呀!不!她不要再想下去了,就讓兩人回到原來的朋友關系吧!這樣她才會快樂。整個晚上,晉唯縮在床上不停地這樣說服自己。
★★★
晉唯一夜沒睡,偏偏宣祺又希望能和他們一起用早膳,她只得頂著一雙熊貓眼來到花園中的涼亭用餐,有一下沒一下地攪著熱粥,一點胃口也沒有。
情況差不多慘的費諾文,正精神頹靡地坐著發呆,一桌子的好料對他完全沒有吸引力,甚至連筷子都沒動。兩人突然像啞了似地半天不吭一句,一頓飯吃下來,氣氛詭譎至極。
睡了一夜好覺,神清氣爽的宣祺吃得飽飽的,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原來夫妻吵架就是這德行呀?哈哈……好有趣!」
晉唯沒想到會被取笑,生氣地瞪了費諾文一眼,沒想到費諾文只是聳聳肩,一副懶得辯解的模樣,她只好噘著嘴費力地擠出一絲難看的笑臉。「宣祺,我吃飽了,你們慢慢聊。」
晉唯起身走過費諾文身邊時,咬牙小聲罵道︰「費諾文!你這個討厭鬼!」
直到晉唯走遠,宣祺才又爆出更大的笑聲。費諾文沒好氣地瞪了宣祺一眼。笑笑笑!他除了笑還會什麼?
「喂!你是不是該承認了?」宣祺好整以暇地啜口香醇好茶。
「什麼?」費諾文心不在焉地問道,眼楮卻盯著早已不見人影的花徑。她怎麼眼圈那麼黑?沒睡好嗎?好想抱著她一起睡個舒服的回籠睡哦!
「你到底是誰?」因為在花園里,四周沒有婢女服侍,宣祺問的很安心。
費諾文差點由椅子上跌下來,臉色蒼白又驚惶地望向宣祺。他看出來了?怎麼可能?
「我幾次听見嫂子喚你「諾文」,就我所知你從未用過這個名號,再說這次見到你,覺得你好像變了個人似的,瑞寧以前那些討人厭的個性全沒了,老實說,你順眼多了。」
「他以前很討人厭?」費諾文蹙起眉頭,也難怪了,會虐待晉唯的人不可能惹人喜歡的。
「對呀!狂肆高傲、目中無人又老是以鼻孔瞪人,見到他就覺得自己矮他一截,每回我都想狠狠地揍他一頓,偏又打不贏他,這樣還不夠討厭嗎?」他不必思考就能列出瑞寧長長一大串缺點,沒法子,從小一塊長大的,想不了解很難!
「沒想到你們兄弟感情這麼好。」費諾文卻是一臉羨慕,他是獨生子,沒半個兄弟,只有和遠房表妹子美有點兄妹的感覺。
「哪里好了?你沒听見我在數落他的罪狀嗎?」宣祺難得紅了耳根子,他不自在地動了動脖子。
費諾文不發一語地了然笑笑,宣祺聳聳肩,好吧!他們感情是不錯,行了吧?
費諾文嘆了口氣才答道︰「我沒想到我扮演得這麼差,那其它人怎麼沒瞧出來呢?還是他們不敢說?」
接下來費諾文將事發經過說了一遍,宣祺听得目瞪口呆,沒想到會有這麼玄的事。
「所以我堂兄跑去未來了?」
「大概吧!」
「一定是因為他真正的伴侶在那里的緣故。」宣祺一擊掌,找到答案了。
「听你在胡扯!」費諾文白了宣祺一眼。
「不是嗎?你明明有斷袖之癖,來到這里卻愛上了晉唯,這解釋了你們交換的原因。」宣祺興匆匆地說道,他對玄異之事向來很感興趣,這個神奇的迷團讓他很入迷。
「是嗎?」費諾文有點被說動了,也許瑞寧在這里一輩子也得不到幸福,所以被派去未來了?是這樣的嗎?
「說真的,若不是這樣,我還真不知道晉唯這輩子怎麼過呢!幸好你來了。」宣祺拍拍費諾文的肩說著。
「但是她卻不理我了……對了,你怎麼會知道她叫我諾文呢?她都很小聲的呀!」費諾文突然想起不對勁之處,狐疑地看著宣祺。
「瑞寧的功夫是很好,但我也不差呀!別說附在耳邊說話了,那頭那位婢女正在說晉唯的壞話我也听得到。」宣祺指了指前方不遠處兩個正在竊竊私語的婢女。
「什麼?我要把她們趕出去!」費諾文倏地回頭瞪向她們。
「看來你愛得很徹底嘛!」宣祺又是一陣狂笑,這回眼里多了一抹贊賞。
「你很-唆耶!」費諾文白了宣祺一眼,靜默了半晌,突然像見到救世主般地扯住宣祺的衣領。「等等!你剛剛說什麼?你會功夫?」
「是呀!」宣祺被費諾文嚇了一大跳,他不悅地扯回衣領,這家伙干嘛這麼粗魯呀?才剛稱贊他斯文的說。
「教我!」費諾文的眼里閃著堅定的光芒,他再也不要見到晉唯以她瘦弱的身軀擋在他身前了。
「可以呀!」宣祺眼里閃著過于耀眼的奇異光芒。
那天之後,晉園四周就不時傳出慘烈的叫聲,日日夜夜未曾停歇。
「哇……啊……」
「對!就是這樣,很好,有進步!孺子可教也。」宣祺一臉頑劣地直點頭。
「你唬弄我呀?哪可能是這樣?到底哪里進步了?」掛在樹枝上的費諾文咬牙切齒地吼道,這家伙分明在報瑞寧以前欺負他的老鼠冤,故意整人嘛!
「你掛在樹上的姿勢漂亮多了呀!怎麼沒進步?」宣祺咧開大大的笑臉,擺明著恥笑他。
「小心我宰了你!」費諾文好不容易坐正身子,本想沖下去揍宣祺一頓,可他還得先小心的爬下樹,氣死他了!
「歡迎你隨時放馬過來,等你真夠格放話要宰了我時,表示你真的出師了,到時被你宰,我也很安慰。」盯著費諾文動作狼狽地爬下樹,宣祺的嘴角忍不住抽動,實在很想狂笑一番。
「會有那麼一天的,你等著看吧!」費諾文總算著地了,他大大地嘆了口氣,累死地了!
「其實你的運氣方法對了,只是著陸動作不對。」宣祺總算說了句正經話。
「那就教我怎麼著陸!」費諾文拍拍身上的樹葉,氣死他了!這幾天他不是掛在樹上,就是趴在屋頂上,晉園的屋頂不知被他踩壞多少座了,幸好晉園附近的佣僕不多,不然他的面子全丟光了。
而且這家伙害他全身骨頭都快散了,瑞寧不是很厲害嗎?他的身體居然也會累?這太奇怪了!
「奇怪?當初我們一塊在京城練功時,師父教的每個動作都是你先學會,我還以為-的身體會自動記住懊怎麼反應呢!」宣祺故作不解地喃念,眼里仍是嘲笑。
「現在瑞寧身體里住的是個不會武功的未來人,真抱歉!」費諾文沒好氣地回道。他不是瑞寧,怎麼宣祺和晉唯老是分不清呢?
「你知道嗎?瑞寧要是知道你這樣玩他的身體,肯定會宰了你的。」宣祺終于忍不住炳哈大笑,他不會使力,把大部分的力量都浪費掉了,難怪他又累又痛,還弄得渾身瘀青。
「你這渾球,別以為我不會揍人!」費諾文拾住宣祺的衣領,掄起拳頭真想轟扁他的鼻梁。
「你敢動手,就別想我再教你任何一招了。」宣祺好整以暇地睨著費諾文。
費諾文頭頂冒煙,眼珠子瞪得快掉了,深呼了好幾口氣,終于強壓下怒火,松開抓著宣祺衣領的手。
「喂!你弄皺我的衣服了。」宣祺低頭瞧了皺巴巴的衣襟一眼,得寸進尺地指責道,頑劣地想探探費諾文的底限在哪里。
「拍拍嘛!這麼好的衣料哪會皺呢!你看!不就平順的如……」費諾文正想說「如晉唯光滑細致的秀發」,卻瞧見晉唯正在不遠處盯著他們,他的手僅在半空中,尷尬地朝她笑了笑。
「平順如什麼?」宣祺還想玩,沒察覺費諾文的驚慌。
「你要稍微節制一點,他可是你的親堂弟,切記切記!」晉唯幽幽丟下一句警告,就進屋去了。
「我靠!」費諾文的頭直接栽在宣祺的肩頭上,這下子誤會多到扯不清了。
「哈哈!她誤會得可真徹底呀!炳哈!」宣祺卻覺得好玩的不得了,同情地拍拍費諾文的肩膀。
「都是你啦!憊亂模!」費諾文氣壞了,一把推開宣祺,沒事整他干什麼?害他又被誤會!
「喜歡男人又不是我逼你的,干嘛怪到我身上?」宣祺可是一點愧疚感也沒有。
「結果遇到她後,不僅害我對男人失去興趣,連對別的女人也沒反應,她卻可惡地誤會我,又頑固地不肯听我解釋,你說她會不會偷偷對我下蠱?」費諾文氣急敗壞地叨念著。
宣祺在一旁听得好樂,現在的「瑞寧」真的有趣多了!
★★★
「呼!總算比較象樣了。」費諾文輕輕落在屋頂上,眼露喜色,左右瞧瞧被他踩壞的屋瓦,他輕輕移開一腳,見到腳下那片完好的瓦片,差點喜極而泣,幾天以來的流血流汗總算有了代價,他不再是個軟腳蝦了。
「好,再練兩圈!」費諾文準備繞著王府再飛兩次。
輕功是他練的最勤的一項,萬一又遇到壞人卻打不過他們時,至少抱著她跑會比較快,所以這個逃命的功夫絕對要強!
費諾文暢快地躍過幾間房舍,突然瞧見幾抹詭詐的身影,害他一個不小心又跌進樹叢里,他連忙左右瞧瞧,還好沒被人發現,才仔細瞧向那三個人。奇怪?怎麼晉園里的婢女會和五夫人、六夫人搞在一起?
費諾文眉一蹙,運氣學著听聲辨音,仔細听後臉差點黑了,原來晉園的人也不是那麼忠心嘛!虧晉唯還對她們那麼好,真差勁!
「听那道士說,這符的威力驚人,可以讓人在七七四十九天內發瘋,然後七孔流血死掉呢!」五夫人神氣地說道。
「除掉她後,就是我們的天下了。」六夫人喜孜孜地笑著附和。
「別忘了,還有兩位側福晉呢!」五夫人自了六夫人一眼,若不是要找人壯膽,這麼好的事哪輪得到她?
「有什麼關系?她們又不受寵,憑我們的美色,還怕斗不過她們嗎?」六夫人已經在作白日夢了。
「小伶,別忘了,我對-可是有救命之恩,你們全家人都是我救的,-答應會報答我,沒忘吧?」五夫人對著晉園的婢女小伶耳提面命著。
「小伶沒忘。」小伶點點頭,她只是個下人而已,反正害人的又不是她。
「那好,把這幾張符放進晉唯的枕頭里、床下和任何能藏東西又不會被發現的地方,听到了嗎?」
「听到了。」
「快去!小心別被發現。」
小伶听了,立刻跑回晉園。
費諾文瞪著五夫人和六夫人得意地離去,才快步跟上小伶,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敢為虎作倀,在晉唯房里放符?
當他盯著小伶將最後一張符放進床下而安心離去後,他簡直氣壞了,隨即將那些害人的符咒一張張取出揉成碎片,還放把火燒了。
「瑞寧是造了什麼孽?淨娶些心地不好的爛女人進門,先是殺人又是下咒,接下來是什麼?」費諾文坐在房里氣得亂踢桌椅,突然眸光一閃。
「符咒誰不會下?我倒要看看是我厲害還是道士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