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半大不小的練習室只有五、六只小貓……呃,是五、六個人,零零落落的互相隔了些空間在摔來摔去的活動著身軀。
幣在一進門就看得見的牆壁上是字跡如行雲流水般的字墨,斗大的「修身養性」四個字的扁額。
炳,那冰塊男人有哪一點沾到了這幾個字的邊。
「你要報名哪一班?」
熱心又溫和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注意力,古貞貞怔了半秒鐘,然後將一進來就忙著瀏覽環境的視線拉到半個身子全部倚在櫃子上這個男人。
從他的臉慢慢的瞧到他腳下穿的鞋子,然後再將眼神掃回去,古貞貞晶亮的眼神定在他的臉上。
哇,這個男人……真是女人眼中的尤物!
他的聲音真美,美得讓旁人一個不小心,就會被那沙啞低沉的嗓子給拐走了魂魄;還有那張混著外國血統的臉,真是俊哪,教人瞧了就頓覺養眼生津的舒服,尤其是那雙帶著琥珀色彩的瞳眸,炯亮卻不灼人,而當他微笑時,眼神中的笑意會不自覺地散發著一股異國的神秘。
怎麼?這木梨道場專門生產帥哥?!
只不過,他嘴角那抹笑讓古貞貞有些不太欣賞,因為看來有些吊兒郎當、玩世不恭的味道。但是,整體觀察下來,他的態度算得上溫和又斯文有禮,身上穿著套全黑的休閑服,看起來顯得清爽不膩眼,勉強算得上是個好男人的典範。
一點都不像那個不懂得「禮貌」兩字怎麼寫的冰人。
「想上哪一班?」瞧她半天不吭聲,淨是在打量自己,虎魄的笑容加深了些,「還是,你只是想先了解一下,拿份簡章?」
多數女人在第一次見釗他時,都會睜大眼楮打量他,眼中全都帶有著異彩的興味,但她卻不,雖然也是看得很專心,可她的眼中只有單純的欣賞而已,一點都沒有那種會讓人腎上腺激素上升的挑逗。
「我不知道。」她如果知道冰塊男人叫什麼名字,也就不用老是絕版貨、絕版貨的在阿方面前這樣叫他了。
「不知道?」這就奇了,走進一個地方,但卻不知道自己的打算?虎魄疑惑的看著她,「那你要學什麼?跆拳道?還是柔道?」口氣有絲不易察覺的譏諷。
「隨便,反正這些打架的功夫還不都一樣。」她面露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差多了。」听了她的話,虎魄有些動容了,心里深深的佩服著她的無知。
跆拳道跟柔這是打架的功夫。那在她眼中,劍道跟西洋劍不就更恐怖了?
「真的?」古貞貞睜大了眼。
「嗯,一個是著重在腳部,一個則著重在上半身。」他停了幾秒,「你打算學哪一項。」
望著他,古貞貞略微赧然的露齒一笑,「呃,我也不知道。」雖然對方仍是笑容盈頰,黃褐色的銳利眼眸中沒有半絲的不耐煩,態度也親切和藹得讓人無法相信他與那絕版貨可能是一國的,但是,她可也不能太輕忽人家的耐性可以持續多久。
畢竟絕版貨是打這兒走出去的,所以,物以類聚這句話,她必須要牢記在心。
「你不知道自己要學些什麼。」闔上了報名簿,虎魄的笑容還是原封不動的掛在臉上。
迸貞貞點了點頭。
「可是你走了進來。」他這句話是絕對百分之百的正確,沒有人會持反對意見。
所以,古貞貞除了點頭,還是點頭。
「這代表你是抱著想學些什麼的心態而來的。」他像個心理分析師似的一個接一個的提出問題。
迸貞貞刻不容緩的疾速點了點頭,臉上有著強烈的附和。
她本來就是別有用心才會走進來的,這還用得著問,而且就算她不是為了那家伙進來,會跨進這個道館里的人,也一定是有事嘛,這人真笨。
看來這家伙人成腦子有點問題,說不定就是因為跟冰塊男人太接近,腦子被他給凍壞了。
「可是你拿不定主意?」他似乎覺得自己找到了問題的癥結點。
「錯!」古貞貞的這個回答可快得很。
雹魄笑了,「你有目的?」這個女人還真是挺有趣的。
雖然不是美人胚子的料,但高眺瘦削的身軀充滿了清新的生氣;一頭亮麗的微卷秀發扎了個松松的麻花辮垂在項側,用條細格花紋的小手絹打了個活潑的結。明明整個人都可以用瘦巴巴來形容,卻又很自虛的背了個大大的帆布袋。
她全身上下最引人注意的,就是那雙眼楮了,從進來到現在,沒見她忙碌滾轉的眼珠子有半刻停下來休息的時候,連瞅著他瞧時,眸心還會滾啊賓的,活像只剛離開了母親,精力充沛又探索心旺盛的小母獸。
憊有,隨著笑靨隱現在頰遢的小梨渦,生動得讓人忍不住想多看一眼。
看得出來這女人有顆不安分的心,只是,不知道她懷著什麼目的?
「你們這里是不是有個男人,長得挺高的?」眼波甫一流轉,古貞貞便月兌口提出了第一個問題。
原來是尋人來著,虎魄好笑的聳了聳肩。
「我們這兒有好幾個男人都長得挺高的,不知道你想問的是哪一個?」
憋了一口氣,她的笑容淡了一些,「啊,你們這里真的有很多高高的男人。」唉,真是令人失望,怎麼第一個問題就沒有得到滿意的回答呢?
「我不就是一個了。」听起來,他對自己的身材挺滿意的。
悶悶的瞪了眼他的身材,古貞貞的嘴扁了一些,雖然他高是有夠高,只是……「哎呀,你太壯了。」而且,他臉上的表情也不對,笑得太多,也太和藹了些。
「太……壯!」虎魄裝出一臉的傷心。
他還一直認為自己的體型是標準型的呢,看來,自己該檢討、檢討了。但,太壯?她可是第一個這麼嫌棄他身材的女人喔!
壓根就沒有听出他的苦中作樂,但察覺出他好溝通及好耐性,古貞貞忍不住主動的將冰塊男人的特征形容得更詳盡了。
「他長得高高瘦瘦的……嗯,我想應該是瘦瘦的啦,因為我沒量過他的胸圍,而且腿有那麼長。」她往自己腰間比了比,「眼楮跟眉毛都是往下撇著生長,看起來陰陰暗暗、黑沉沉的,很嚇人。」
咦,怎麼听她形容起來,好像那家伙長得怪恐怖的。但是,古貞貞按照慣例,很快的就原諒了自己的惡意描繪,本來嘛,誰教他要惹火她。
「還有,他的臉色也是冷冰冰的凍成一團,講話很小器,表情也很小器,眼神更小器了,還有那個討人厭的鬼態度……」她愈講,臉上那副憤慨的表情就愈是清晰。
雹魄的嘴角愈扯愈高,愈听愈上癮。
這是什麼?她是尋人還是尋仇?看她那麼氣憤填膺的叨念個沒完,是誰那麼不幸惹到她?
佩服的看著她扳著手指頭,有條不紊的一樣、一樣,再一樣的將仇家的缺點給數落出來,而且似乎是意猶未盡的愈說愈多、愈說愈起勁,甚至于比手畫腳了起來,虎魄干脆拉了把椅子坐下來。
憊好他似乎早就有預感,讓學員們彼此練習對打。
「就像那個人一樣。」她不經心的瞄了眼剛從練習室門口走過的身影,「像他一樣高,而且腿又長,走路就像個微服出巡的皇帝,?NB57B?得二五八萬似的……」咦,那個側影怎麼那麼熟。
「怎麼不說下去?」她說著說著就突然中斷,听得正起勁的虎魄頓時垮下臉,開口催促著。
神經,你花錢請我來說書的啊!送了他一雙超級明顯的大白眼,古貞貞拔起腳就往門口跨,一心一意打算追查到那個閃過門口的男人是不是她要找的人?
「剛剛那個男人是誰?」她小小聲的問著後頭的人。因為怕太大聲了,會被人听到,說不定有人因此聞訊而逃。
「是他嗎?」捺不住性子,古貞貞又往後頭丟了一句。其實,她相信自己問也是白問,因為那個身影百分之一百準是那個遭她唾棄的絕版貨、大冰山,她應該不會看走眼才對。
這世上,沒有很多人走路會像他走得那麼目中無人的。
眨了眨眼,虎魄頃刻間便移到她身後跟著走了幾步,很配合的擠出一臉的神秘狀,「他教貽拳道跟柔道。」喔、喔,听她的口氣,那個倒楣的男人不會是赫連吧?
跆拳道跟柔道。這……唉,看不出來,他還真是個強勁的敵人呢!
「我問的是他的名字。」須臾之際,古貞貞有些後悔自己的輕敵了。
他「教」跆拳道跟柔道,而她一大把年紀了,才剛要「學」這些,稍一比較,他們兩人之間的優劣情勢完完全全的浮上抬面。
突然的,古貞貞滿肚子的自哀自憐。照這情形看來,她的處境非常、非常、非常的不樂觀,老天爺,她要到何時才能「以其人之道還冶其人之身」呢?
但是,古貞貞長長的吸了口氣,雙手握成了拳。氣餒歸氣餒,她好歹也得試試看哪,怎麼可以不戰而逃呢!
「他到底叫什麼名字?」心中一做好重復的建設,抗戰的精神也回來了。
知己知彼,才能夠百戰百勝哪!
對于她再一次的追問,虎魄不假思索的回著,「赫連鋒。」完蛋了,看來惹到眼前這只逗人小小鴨的家伙,十之八、九是赫連沒錯。
「赫連鋒?!」嘴里嘀咕著這名字,古貞貞的眼光隨著名字的主人移動。
敗好,赫連鋒,你等著,我來了!
讓虎魄感到詫異的是,古貞貞在門口忽然停住了腳,不走了,她居然沒有繼續追出去在後頭給赫連鋒一個出其不意的突襲,然後勝利的揚長而去,她只是采頭掌去,然後吃吃笑出聲來,飛快的縮回身子。
她笑得又奸、又賊、又得意洋洋。
「怎麼啦?」虎魄的臉上有著又濃又純的不解。
「我要報名。」她興奮的沖著滿頭黑霧的虎魄嚷著。
雹魄很直覺的應了聲,「報什麼名?」
「我要學拳道跟柔道。」
听這口氣,瞧那神采,還有那倍增的決心分明就是沖著赫連來的嘛,這個女人真的瘋了,虎魄開始替好友擔心了,那家伙是怎麼惹到這度一個活跳跳的小女人?!
「他待會兒有課?」
眼楮亮晶晶的望著虎魄,古貞貞眼里傳遞著一個訊息,一個讓虎魄差一點就忍不住笑場的眼神——大哥,你若敢試圖誆我,我就先將你砍了。
她,在威脅他?!炳哈哈,這事真有趣。
敗鄭重的,虎魄對她點了點頭。反正,事實就擺在眼前,他騙也騙不了她,又何必白痴的讓自己去送死呢!包何況,這個小麻煩想找的是赫連,又不是他。
「太好了,我今天就要上第一堂課。」古貞貞完全不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明快的宣布她的決定。
「你不覺得太急了些嗎?」虎魄倒是于心不忍的想勸退她的積極。
罷連可是個心地離善良有一大段距離的人哪,瞧這小麻煩一臉旺盛的復仇光芒……唉,早知道會害到人,剛剛就別那麼好心的將她給迎進練習室,就讓她困在外頭那間破接待室不就得了,反正阿萍今天請假不來,遲遲沒有人招呼她,她等個幾分鐘就會自動走啦。
是誰教他那麼濫用善良?!
「報名表在哪里?」
「什麼?」他有些怔住了,她真那麼急著要報仇。
迸貞貞根本就不理會虎魄一臉同情的猶豫,毫不扭捏的一把扯住他的手臂,掉頭就往他方才倚著的櫃子方向走去。
她剛剛有瞄到那櫃子上方貼了張紙條——報名表「快點、快點啦!你別這樣慢吞吞的好不好?我會趕不上第一堂課的。」她性急的差一點就想抬起腳來踢人了,就像對待那個不講義氣的臭阿方一樣,「對了,你還沒有跟我說你尊姓大名哪?」
「唉,你終于注意到我了!」虎魄譏諷的說道,要笑不笑的彎起了唇。
鱉了大半輩子,他從來不曾被人忽視得這麼厲害,虎魄決定等待會兒的課結束後,一定得出去走一走,而且要選蚌人多的地方……好好的測試一下,自己的魅力到底還存不存在。
「筆呢?」根本就懶得听他報上名來,古貞貞不待他找出報名表,早就自顧的開始打開她那個大大的帆布袋找原子筆了。
「唉,你有必要這麼急嗎?」他還是想救她出苦海。
「報名表呢?」可古貞貞還是這句話。
望著她那快笑咧的嘴,虎魄長長的吁了口氣,百般無奈的翻開報名夾。
懊吧,這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我了,我可是已經仁至義盡的試了好幾次,企圖阻止你跳入苦海,是你自己不領情的喲。
他的手才剛抽中張紙,古貞貞就動作敏捷的將它給接過去。望著她下筆飛快的在上頭填著資料,虎魄不由得又是一聲嘆。
阿弟才剛出事沒多久,公司的事務本來就很忙了,這些日子他跟赫連兩個人道館、公司兩頭跑,更是分身乏術;這會兒赫連又不知何時招惹到這不知是福是禍的事端,怎麼事情一兜上來就是一籮筐?!
唉,今年真是多事之秋。
怎麼又是這個女人?!
眼角瞄到虎魄快速閃過的手勢,赫連鋒連眼都沒一下,神色自若的將話給說完,然後囑咐學生先做些上一堂課教的熱身動作後,這才將雙手叉在腰間,轉向他們,陰沉不悅的瞪著站在門口等著他注意的古貞貞。
她又纏到這里來做什麼?真是煩。
女人就是女人,想什麼、做什麼都那麼不經大腦思考,他都已經放過她私闖民宅了,她竟然還敢尋到道館來,而見還直殺到他教授跆拳道的班上。
看見她手中拿著的紙張,赫連鋒大手一揮,不發一言的就讓古貞貞自動的邁開步子走到他身前。
當然,虎魄在她腰背的那一推,也是挺大的一個助力。
「名字。」手上拿著她遞過來的報名資料,赫連鋒卻是連瞧都沒瞧都不瞧一眼,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半絲變化,仿佛在這里見到她是件很平常的事,平常得就像是在陰溝里一定會見到幾只鼠輩似的。
迸貞貞心底實在是有夠氣餒,但是,她也光火起來了,這輩子她根少有這種被人忽視得那麼徹底的時候。
「名字。」唇片微啟,赫連鋒再一次難得的重復他的問句。
筆意清了清喉嚨,卻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話,等了幾秒沒見他如常人般的掀眼瞧她,她這才有些不滿的嘟噥著,「古貞貞。」這叫什麼赫連鋒的?NB57B?包,他文盲呀?報名表上明明就清清楚楚的寫著古貞貞
三個字。
罷連鋒听出她口氣中的不滿,但是,他卻像存心要火上加油似的,隨手就將報名表丟回她手上,兩手又叉回了腰間,眼神不耐的盯著她。
「以前有沒有學過跆拳道?」心情不爽干麼還來這里?她是存心要來找氣受的不成?
「沒有。」古貞貞簡單明了的應著話。
斑哼,看來有錢真能使鬼推磨,交了學費,從冰塊口中冒出來的話,硬就是多了那麼幾個。
濃眉倏攏,赫連鋒銳利的黑眸快速的將她從頭到腳掃視一番。雖然一臉的排骨相,但是皮膚卻是水水女敕女敕的,白皙又細致得像個娃兒似的,模樣俏麗中帶著幾許的叛逆與憤慨,干干淨淨略帶稚氣的衣著……唉,還是吊帶褲呢!再加上她勇氣十足的回視著他時,閃爍在眸中的那抹誓達目的堅決。
不動聲色的往門口瞄了一眼,虎魄雙手放在褲袋里,眼神同情的朝著他笑,笑得很不懷好意,赫連鋒嘆了聲。
想到了她上回在院工里時,惡狠狠的朝著他丟下的話——我會給你好看,而他當時是怎麼回答的。
想了一秒,他立刻記起了自己的回答——我等著。
「別的呢?」看來他是等到了,望進她眼底的執拗,赫連鋒更煩了,老天,一個讓人頭痛的大麻煩。
「啊?」什麼別的?古貞貞一時間模不著頭緒。
「啊?」听到這聲不解又迷惑的啊,赫連鋒深深的嘆了口氣。
「跆拳道之外。」他根本不用等她的回答,瞧她那幾根骨頭,他就已經知道了答案。
迸貞貞也沒有裝作听不懂他的話,「沒有。」她很快樂的就丟出這兩個字,看起來他挺煩惱她的什麼都不知道。太好了,她就是打算先煩死他。
薄唇一抿,赫連鋒不置一辭的微點了點頭。
「老師。」有人打斷了他們不怎麼協調的交談。
「在這里等著。」快速的吩咐著古貞貞,他走向那群似乎已經活動夠筋骨的學員,「排成兩列……」
交代好他們下一個課程,赫連鋒再度走向古貞貞.「我們已經開課。」他淡淡的說。
「沒關系,我可以拚命的趕上課程。」
是呀,你的眼楮已經告訴了我,你可以多拚命。「你要今天就開始?」他問。
「對。」她這聲回答可是絕不拖泥帶水的明快。
看了眼她身上穿著的牛仔吊帶褲,赫連鋒擰緊眉、抿緊唇,想了一秒,放棄了叫地下一堂課才來的念頭,比了比道館的一角。
「過去那里。」
「干麼?」隨意的瞄了眼他手指比的方向,古貞貞掉過頭來,一臉的不屑,「我不要。」那個角落看起來好像是專門給一些不入流的人待的,好荒應涼。
才第一個命令,她就已經不服從,赫連鋒也沒什麼太大的耐性。
「過去。」
噘起了嘴,古貞貞想抗拒的話悶在舌頭里,不敢再囂張的表現出勇氣,因為他的臉色……挺恐怖的。
她無言的抗拒讓赫連鋒黑了臉,大手一伸,就像拎一袋馬鈴薯似的,自她身後將她給撈在半空中,古貞貞拳打腳踢的反抗對他一點效用都沒有,才幾個大步,他就走到了道館的牆角,然後松開手。
迸貞貞一個措手不及,一跌坐在地板上,顧不得先用眼光鄙視他的行為,滿臉愁苦的撫著自己可憐的。
「你在這里練。」還學會走就已經想飛了,她未免天真得太過分了點。
「為什麼我要在這里練?」可古貞貞也很不服氣,「練什麼?」
名也報了,學費她也都交了,他憑什麼不讓她跟著其他的學員一起練習?他們全都可以窩在這間練習室的中央位置踢踢腳、活動活動身子,為啥她就得被眨到這個鳥不生蛋的解落來?干麼,嫌她礙眼?!
雙手互搭的盤在胸口,赫連鋒眼神不變的直視著她。
「蹲馬步。」
他決定要先磨磨她的小性子,讓她先蹲幾堂馬步,待暴躁的性子降了些溫度後,再視情形做課程的調整。
要她蹲馬步?古貞貞一臉的不願,「為什麼要先蹲馬步。」有沒有搞清楚,她是來學貽拳道、柔道……哎呀,管它什麼道,總之不是來學騎馬的就是了,「我要踢腿。」她現在一心只求快點練好踢腿的功夫,好早點踢歪他哪張冷臉。
斑!要她蹲馬步,他不如一拳將她打扁還比較容易。
炳哈,赫連鋒在心底冷笑幾聲,踢腿?她真的那麼想虐待那雙竹竿腿?!
見他啥話都還沒吭,臉上就又是那副嘲諷帶輕視的表情,古貞貞也不多跟他廢話,直接就朝著其他學員那兒走去。
「我要跟他們學一樣的功夫。」
反正,看著別人怎麼做,她依樣畫葫蘆不就得了,她就不信自己學不會。
「還不是時候。」冷冷的拒絕她的要求,他眼明手快的用身體擋住她又試圖自他身側擠出去的身子,「蹲馬步。」酷冷的聲音里多了一絲的命令,「就在這里練。」他用眼光逼視著她的屈服。
迸貞貞扁著嘴猛烈的搖蔽著腦袋,「不要。」想也知道蹲馬步有多難受,她小時候可被老師罰得夠多了,現在光只是偶爾想到,兩只腳都還會抖呢?
「你要學貽拳道?」這個麻煩精的脾氣怎麼那麼拗呀?而且固執又意志堅決得讓人不知道該佩服,還是該發頓脾氣將她給嚇走。赫連鋒生氣的拉住她的褲帶,不讓她的計劃得逞。
「廢話。」要不,她來這里干什麼?逛街啊?笨!
「先蹲馬步。」赫連鋒的口吻是不容置喙的剛硬。
嘟著嘴瞪著他,古貞貞搖了搖頭。
將胸口的氣全都給吐出來,赫連鋒朝門口偏了偏臉,嚴厲的表情有一絲的松懈,「去退費。」
退費,才幾分鐘而已,他就決定不要收她這個學生?
「我要學跆拳道。」開玩笑,若不能從他這兒學到一些什麼,她怎麼泄憤以慰自己的委屈。「我還要學柔道。」
炳、哈!!小小的一只癩蝦蟆也敢張著那麼大的嘴巴說話,不怕口氣太大,閃了下巴,赫連鋒面無表情的扯了扯頰邊的肌肉,「在我的班上?」
「那當然。」古貞貞揚著理所當然的鼻孔朝著天空噴氣。
「學這些做什麼。」好不容易,她全身散發出來的生氣與怪異的堅持終于揪出了他難能可貴的好奇心。
「我要用向你學來的技術打敗……嗯,防身哪。」好險,差一點就說溜了嘴,「最近街上那麼不平靜,當然要多學一些打架的功夫來保護自己啊。」臉不紅、氣不喘的,古貞貞的嘴里順暢的說著瞎話。
打架的功夫?!听著她的謊話,赫連鋒眼也不眨的聳了下肩頭,「既然這樣,你更應該學蹲馬步。」難得的,他一口氣就說出那麼多個字來。
眼楮大張,她滿心的納悶,「為什麼。」
「因為腳勁加強後,會增加你逃命的成功率。」赫連鋒說得相當正經。
可他的話卻讓古貞貞更是氣得牙關發緊、眼眶噴火,連鼻孔也開始火山爆發似的灑著熱氣。
他在說什麼鬼話,增加她逃命的成功率。這豈不是在譏諷她除了逃命外什麼都不會,這個叫赫連鋒的竟然敢將她看得那麼扁。
「我不用蹲馬步就已經跑得很快了。」只要腿不被嚇軟,神智不被嚇跑,她一向都不擔心自己的逃亡技術。
上次是因為實在是太不小心再加上太輕敵了,所以才會被那個王八蛋給趁虛而入,佔走了便宜,可是追根究只的想想,也是這個討厭鬼拖住了她,才會讓那個王八蛋給逃了的,不是嗎?
她可從小就是個機警又聰捷的逃亡高手,常常讓弘叔他們恨得牙癢癢,連偷摘芭樂被大人發現時,她逃得都比像條蛇般滑溜的阿律哥還要快,連老爹、老媽都拿她沒皮條,這會兒更不可以輕易的就栽在他的手上。
她不蹲就是不蹲!
罷連鋒不再強迫她,「你想學始拳道跟柔道。」
「你耳朵聾啦,要我說幾遍。」他還沒有發現不耐煩的脾氣,她反倒是毫不客氣的將火氣揚了起來。
說不蹲就不蹲,他腦筋是不是秀逗了?怎麼那麼反常,羅唆個什麼勁兒?!
「要學這些就得先蹲馬步。」
「不蹲就是不蹲。」古貞貞說一是一,不蹲就是不蹲,他勉強也是沒用的。
她才不要未來的幾十年全部得弓著一雙O型腿見人,更別說賻馬步有多痛苦了。
「蹲馬步是最基礎的一課。」真是煩死人了,要不是這個道館是阿弟的,他才沒這麼多閑工夫來應付這個麻煩精,「你不想將來青出于藍。」赫連鋒幾乎已經可以猜得出她大駕光臨的目的了。
搬豎是怎麼都趕不走她,干脆就吊塊糖給她舌忝,要不,再這麼下去,待會兒那幾個無辜的學員會掃到他的台風尾。
「青出于藍!」小鹿班比的圓眼楮頓時跑到了她臉上,而且是亮得灼人。
這個麻煩精還真不是普通的單純,才一點小甜頭就逮到她了,「對。」牽動唇角,赫連鋒淺淺的抿了抿嘴。
迸貞貞有些猶豫起來了,「那……」真是傷腦筋,她該不該犧牲、虐待自己的腿,由不得她繼續旁徨猶豫,赫連鋒知道自己嬴了。
「姿勢要正確。」他指示著,腿下已經走向那批又開始停下動作,而且眼神透著好奇的往他們這兒望來的學員。
真是很費時間。心里輕喟著,赫連鋒不覺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