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李冠燕難堪的道了聲,處在極度冰冷環境里,臉上看不出血色。
表夜淡笑的揉揉她的頭,繞到門前敲敲打打,試試看有沒有辦法打開或使勁撞開,但厚實的鐵門完全密封沒有縫隙,沒有辦法打開。
「好冷喔!」離開他暖爐般的胸膛,她頓覺冷風陣陣,環臂打著哆嗦,冷不防的一件充塞他男性陽剛氣味的黑色物體當頭罩下。
「穿上吧!」
「那你呢?」她體貼的問。
「我不要緊。」門是自外面鎖上的,而兩塊鋼板完全密合,不知道到底有多厚。想用萬能鑰匙打開是不可能的,該死的!他用力了錘了一下鐵門。
「怎麼了?」她覺得他好像生氣了。
「沒事的,現在幾點了?」
他突來的問話讓她楞了下,「下午一點。」
「也就是說到明天早上之前都不會有人來開冷凍庫。」
一個小時都冷得受不了了,何況還有那麼長的時間要待。
「你怎麼知道?」她知道這問題問得很呆,可是就是忍不住懊奇。
「療養院每天早上只開一次冷凍庫。」
李冠燕又好奇的問︰「你怎麼對這里的情況那麼清楚?」
「我來過幾次。」環顧狹窄的活動空間,連個通風孔也沒有,難道他們真的要凍死在這?他一個人離開人世不要緊,但她不同,她還有兩個小阿和親人。
「你來過?為什麼?」她亦步亦趨的跟著他繞圈子。
"任務。」他回頭瞥她一眼,「為了儲存體力,你還是不要亂走動的好。」
「不動就會更冷。」他把他的大風衣給了她,才穿一件薄T恤不冷嗎?
沒多想的她將大風衣包住他,伸展雙臂抱住他寬厚的腰,明顯感覺到他身體一顫。
「兩人一起穿會比較好。」李冠燕只是簡單的道了句。
表夜沒拒絕,猝然的溫暖包圍住他,好像嚴冬里的太陽融化他凍結的靈魂,他渴望掙月兌寒冷,投向溫熱的臂彎,但他不能!最後他退開了。
李冠燕一怔,不死心的再上前摟住他。「很冷,我們還有一個晚上要捱不是嗎?」
他依然閃過身體,在狹隘的空間里要移動本就不易,但面對她溫暖的攻擊他只有閃躲。
「既然你不想要和我一起穿,那還你好了。」試了幾次後,他仍不接受她給予的溫暖,她擔憂的心被怒意取代,扯
下風衣扔還給他,「還你,我自己可以撐得住。」
「別小阿子氣了。」她不過是穿了件無袖背心,外頭罩了件牛仔襯衫而已,根本御不了嚴寒。
「到底是誰小阿氣?」李冠燕抬起不馴的下顎,食指直戳他硬實如銅牆鐵壁的胸膛,「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你到底對我有什麼不滿?」
食指被他握住,用力一帶,她整個人跌進他寬闊的胸前,晶亮的美眸與他莫測高深的黑瞼交纏著。
表夜深呼吸後冷冷的道︰「我是個殺手。」
「那又如何?殺豬的也是殺手,我替名狗墮掉無數生命,我也是個殺手。」
「你不該愛我!」她怎麼那麼固執,他遲早有一天會傷害到她。
「那偉大的殺手先生,請問我該愛誰呢?」
「那是你的事、」他口氣淡漠,面無表情的面對她,但偽裝下的心像捱了記悶棍。
「既然是我自己的事,那我想愛誰就愛推,而我……」她猛的困住他脖子,狠狠的吻了他愕的唇瓣,「選擇了你,你有意見嗎?」
「你這是何苦呢?我沒有明天。」
「我們連現在能否離開這都成問題了,明天的事誰管得著。」褪去獸醫的角色,她也是個平凡的女人,渴望愛與被愛。
「你不怕我哪天拿槍指著你?」
「那更好,如果你想殺人就踩著我的尸體過去。」李冠燕定楮的注視著他,眼中認真堅定的光芒震撼了他。
「我是個殺手。」鬼夜原本刻板平靜的聲調透著不穩,已不似第一次的口氣那般堅定。
「我愛你!」她捧起他的俊容,目光熠熠如火炬射入他的靈魂,「不管你曾做過什麼,我只要你知道我愛你。」
「你會後悔的。」他想扳開她的手,卻怎麼也使不出力。
「到底是誰會後悔?」她干脆掛在他身上,而他則拼命的後退,一不小心絆到地上的貨物,兩人同時跌倒在地。
「你……」他無力的不知該說什麼,而她霸道的吻再度欺上……
罷開始他的雙唇如蚌緊閉著,她則非常有耐心的挑逗他,像舌忝冰淇淋般的舌忝著他冰冷的唇。她雙手撥弄著他頸
綁柔軟如絲緞的短發,慢慢滑過他的寬肩,悄悄的自他衣領探進撫模他光滑的果背,瞬間一股股熱流由她掌心奔竄至她全身百骸。
「這是我的,不許別的女人來踫。」她收回手輕點了下他的唇,另一手仍不願離開的繼續撫模他平滑的肌膚。
突然,他含住她的手指,無奈的彎了彎嘴角,深邃眸底印著她的嬌顏,輕咬了下然後放開。
表夜深深嘆息,「除了你,還有哪個女人會不知死活的愛上殺手。」
「但你還是有過女人對不對?」她的頭抵著他的額,肌膚相觸傳遞著無限的柔情蜜意。
「那你呢?」他不點頭也沒否認。
「我嘛!我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她眼波流轉著黠笑。
「那是我的幸運了?」他的笑容掩藏不了苦澀和無奈。
「沒錯,誰叫你是第一個被我看到身體的活人。」
「那我是否該以身相許?」跟她談天時,他唇角流露了連他都沒發現的溫柔。
「我接受,所以,我要以吻印誓,嫁給我吧!男人。」沒讓他有開口的機會,她的吻佔有他的唇,不想讓他老是說些傷人的話。
一個深沉的申吟自他喉嚨發出,他過人的理智和自制力被她狂野的熱情擊垮,他掀起大風衣將兩個人緊緊摟住,一手摟著她的腰逐漸移到她的臀部,他的堅挺迅速抵著她的柔軟,苦告她可能造成的後果。
熱血沖上她大腦,使她的神智暈眩,全身融化在他少見的溫柔情網中,察覺到他的亢奮,她心跳如鼓,但仍理智的知道他們不是在床上,他們在冷凍庫中。
「等……唔!」他的欲念被她的熱情喚醒,他放肆的將舌伸入她口中。
對他而言,現實已經不存在,也許沒有明天,也許不用幾個小時,衣著輕薄的他們就會變成冰棒,下一刻誰又能預料,她說的沒錯,他能擁有的也許只有此刻了。
「你是我見過最傻的女人。」
「你則是我見過最遲鈍的男人。」她認為殺手也是人,也該有七情六欲,「是不是遲鈍,我們試試?」鬼夜雙手托過她的膝蓋,將她進一步拉向他緊繃的身軀,放肆的手沿著她的膝蓋內側往上,溫柔的分開她的大腿,讓她坐在他下月復隆起處,不疾下徐的磨蹭著她的柔軟,傳遞那強烈的。
她美眸圓睜,「你要我?」充塞著驚喜的腦袋懷著一絲絲對的期待和害怕,不知他是因為這里只有她,而他剛好血脈僨張的沖動起來,還是對她有那麼一點喜歡?
「這里太冷了,我抱著你會暖和一點。」他輕擁著她,借由深呼吸來平息欲火。
又轉移了話題!不過真的好冷,手指好像凍得麻痹了沒有知覺,感覺眼睫毛也結冰了,使她不由自主的更偎近他昂藏的溫暖身軀。
「談談你為什麼成為殺手?」她听著他沉穩的心跳聲。
「我的命是暗帝救的。」
「暗帝就是你們那個什麼天地門的首腦是不是?他太可惡了,怎麼叫你去當殺手,你還那麼年輕,要是……」李冠燕摟緊他,不願再想下去,「除了當殺手,你不考慮別行嗎?」
「我沒想過。」他沒表情的道。
必答得還真簡扼。打從認識他,她就知道他話不多,「那你將來呢?」
表夜搖搖頭,他從沒想過未來。
望著他黝黑的臉龐,平靜安詳的宛若沒有生命的靈魂。
她呼吸一窒,一種不好的預感閃入她心中。
「你該不會想……」求死!這兩字她說不出口。
「只要有我在的地方就會有死人。」
「我並沒有死啊!」李冠燕咬著下唇,噙著淚不讓它落下,雖然他們被困住,但還未到絕境。
「跟我在一起不會有好下場,你不怕嗎?」
「我不怕!」她堅決的抱緊了他,埋首在他胸前。
但他怕呀!「只要你跟我一起,你可能會遭遇不測,要命的話,你應該滾離我遠一點。」
「我不在乎。」她仰起小臉蛋,輕輕摩挲他的臉,心疼的想拂去他眉間的郁結,「你到底在不安些什麼,我現在不是好好的?」
「你可知丁瓣已死?」
李冠燕一怔,「怎麼會?而你又怎麼知道?」身體不禁瑟縮了下,他平淡的語氣更令她心悸,他究竟在想什麼?「你殺了他?」
「不需要我動手,多的是要他命的人。」鬼夜冷誚一笑。
一股寒氣兜在她心窩,他柔和的眼神仿佛在訣別……
不,忽然後腦勺被重擊一下,她失去了意識。
「抱歉,你不該愛我,我只會害了你。」他的嘆息逸出唇畔。
這時門外傳來極細微的交談聲。
「你還真難找!」門被打開,飛虎站在門口。
***
迷霧中,李冠燕發現鬼夜,不假思索的向他飛奔過去,靠在他宛若溫暖被窩的臂別里,不想離開。
「不要再睡了。」
懊吵!她抱著他好舒服,冷不防的他掙開她慢慢遠去,影子逐漸模糊,她害怕的伸手想抓住他。
「不要走,不要!」
「媽咪,天亮了。」一個重物壓在她身上。
李冠燕勉強撐開沉重的眼皮,「念婷?」原來是作夢!靶覺眼角濕濕黏黏的,她連忙拭去。
「媽咪,你知道嗎?昨天晚上是個大帥哥送你回來。」念婷眼楮發亮的說。
那是夢嗎?她努力回想,她和他遭到追殺,關在冷凍庫中,後來……
「念婷!」念恩站在門口,神情陰沉沉的,「準備要上課了。」等念婷一蹦一跳走出房,他用力摔上門發出巨響。
壁燕望著可憐的門扉,苦笑不已。這時床頭櫃上的電
卑鈴響起。
「冠燕,你一整天跑哪去了,都找不到你?」是黃曉筱找她。
她不想多作解釋,「找我有什麼事?」
「我是想告訴你楚儀醒了,念恩沒跟你提嗎?」
「沒有。」念恩的心思她不是不清楚,只是不想點破。
「什麼嘛!虧我還打了好幾通電話再三強調一定要轉達給你,念恩這小子真是陰陽怪氣。昨晚連你到家也不告
訴我,還是念婷說昨天有帥哥送你回來,你正在睡覺,不方便接電話,我才知道你回來了。」
「噢!她感覺全身有氣無力,莫名的一陣酸澀涌進眼中,她吸了吸鼻子,什麼時候她變得多愁善感了?
「你還好吧?對了!怎麼都沒看到小陸啊?」
「我不知道。」她會找到他的。
「冠燕!你跟小陸之間是不是……」曖昧的笑聲由話筒傳來。
李冠燕臉微紅的道︰「曉筱。」
「砰!」突來的甩門聲嚇了她們一跳。
逼曉筱緊張的問︰「剛剛是什麼爆炸?」
「去!去!烏鴉嘴!」她苦笑著,剛剛是念恩甩門發出的聲音。
「好啦!不吵你休息,昨晚的加班費可別少,就這樣,拜。」
李冠燕緩緩的放下話筒,鬼夜的事還沒解決,念恩又來插一腳,這一團混亂該怎麼解開?
她步下床榻,不經意瞥見床頭櫃上一件黑色男用的大風衣,心口猛撞了下,頓時熱淚盈眶,她捂著嘴不讓哭聲逸出。那不是夢!她和他真的被關在冷庫中,可是為什麼他要打昏她?一股不安襲上心頭。
對了!她記得他的朋友曾給了她一張名片,說不定可以找到他。
***
天地門總部
「飛虎將鬼夜和霍姬救出後便封鎖了消息。」文魁向下課的暗帝報告。
「他呢?」
「失蹤了。」武閻步出電梯,將一份資料拿給文魁,「鬼夜這次惹的麻煩不小,這是近來之殺手遭幫派狙擊的名單,而這幾個殺手都是鬼夜一手教的忠心部屬,只忠于鬼夜,連我問他們鬼夜下落,他們也是搖頭。」
文魁沉吟了片刻,「如果鬼夜真有心要躲我們的話,他豈會讓第三者知道他的下落。這些人知道的恐怕也只是鬼夜放出的煙幕彈,好將那些有不良企圖的幫派份子一網打盡。所以我想不是他們不說,而是他們根本也不曉得自己的頭頭在哪。」
暗帝幽幽的嘆了口氣,「鬼夜這是何苦呢?」
「大概是不想牽連我們。」文魁和武閻面色也變得凝重。
「這個笨蛋。」暗帝低咒。
「飛虎說鬼夜將霍姬交給他時,居然還跟他說謝謝!」文魁眉頭一皺。
「太反常了。」武閻隱隱覺得不安。
「鬼夜到底為什麼會這樣做?他難道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會變成黑社會追殺的目標?」
文魁腦中靈光一閃,「我猜想會不會是自己身為殺手動了感情而引疚。」
「我並沒阻止他談戀愛……等等,魁,你剛說鬼夜談戀愛了?」暗帝驚詫的拔高音。
「假設我猜得沒錯的話。"
「怎麼可能?我以為他是冷血動物。」武閻也難以置信。
「他的對象是誰?好大的勇氣,我們應該頒個天地門勛章給她。」暗帝欣慰的笑,有了愛情的滋潤,鬼夜應該會漸漸像個人。
沒有暗帝的樂觀,文魁面色依舊沉重,「鬼夜這次的任務是什麼?」不經意掃見電腦螢幕上閃動的警示燈,他俐落的打下指令,將螢幕轉換成監視攝影的螢幕,乍見縴細的人影,他眉頭微挑。
「不會是她吧?」暗帝和武間相視苦笑。
「沒錯,而她已經來了。」文魁在鍵盤上打下讓她進來的指令,「待會兒我們就可以見到傳說中的霍姬。」
「她怎麼知道這?」武閻靠近電腦螢幕,想一窺霍姬的模樣。
暗帝也好奇的探頭。「鬼夜不可能會透露給她的。」
文魁令人驚訝的道︰「是我給的。」
「你怎麼隨便給一個外人?」武閻雙手環臂,眉峰揚起。
「就快不是啦!如果鬼夜娶了她的話。」文魁露出神秘兮兮的笑容,這表示有人要遭殃了。
「說的也是。」暗帝嘴角彎起上弦月的弧度,「要是能誘拐霍姬加入天地門,那就更完美了。」
武閻哭笑不得,「就算霍姬你們算計成功你們想鬼夜肯嗎?」
「誰要讓鬼夜知道?」暗帝笑咪了眼,頭冒出兩只惡魔的?。
***
天地門三巨頭分別站在電梯門兩側,等待聞名已久未曾謀面的霍姬。
直達電梯門一開,李冠燕保持高度戒備,環顧了下四周,這間簡單潔淨不失高雅大方的空間實在不像幫派的聚
所,反倒像一家國際企業的接待大廳。她是按姓褚的先生給的名片找到這里的。
「歡迎光臨。」
突兀的招呼聲令她吃驚,她打量著電梯兩側氣宇軒昂,
鎊具特色的男子,他們仿佛早料到她的出現一直瞅著她笑,令她手足無措。
「你們好,對不起,打擾了。」她轉向有一面之緣的文魁,「我有事找你,方便嗎。」
依一般人對黑社會份子的印象,不是魁梧威猛的彪形大漢,就是拿槍,穿著制服,面無表情的殺手,怎麼他們一點都不像?這姓褚的先生儒雅的氣質像古代文人,親切友善的笑容實在讓人無法對他產生敵意。
「想必你就是霍姬吧,你好,敝姓梅,名之靖。」暗帝咧嘴笑,一張女圭女圭臉讓人輕易卸下心防。
李冠燕頷首一笑,「你好,你怎麼知道我的綽號叫霍姬,是鬼夜跟你們說的嗎?」
「鬼夜根本只字未提。」武閻聳了下肩,看來她並不曉得全世界的黑道幫派都在找她。「你好,敝姓武,武昭訓。」
「別站著說話,坐!」文魁走到吧台,「要喝點什麼?」
李冠燕遲疑了下才坐下,腦海出現社會刑事案件,什麼FM2、迷幻藥等等,為以策安全,她擠出牽強的笑,頭搖得如波浪鼓。
「不用了,謝謝你們!我長話短說,我想找鬼夜,有點事。」絞盡腦汁的想理由,她的話了頓,驀的靈光一閃,「對了!他有件黑色風衣寄放在我那。」
「你拿給我們,我們會轉交給他。」見她一張素淨的嬌顏藏不住心事,文魁抿嘴干咳了幾聲,掩去嘴邊的笑意。「還有其他的事嗎?」
「呃,我……」她讓直接的話問得手足無措。
「魁,怎麼可以對鬼夜的女朋友那麼沒禮貌。」暗帝佯怒,眼底溜過賊笑,「別理他們,有什麼事問我就好了。」他熱絡的挨到她身邊。
陽光少年的魅力雖無法擋,但對習慣獨立的李冠燕來,她還是無法適應這陌生的熱情,招架不住的開了子。
「帝爺,你才別嚇著鬼夜的女朋友。」這兩個人笑得太詭異,笑得武閻渾身都忍不住起難皮疙瘩。「來,喝熱茶。」他還是倒了茶送到她面前。
「謝謝。」李冠燕僵笑的頷首回禮,他們真的是天地門中人嗎?
「我們才要向你道謝呢!听鬼夜他上次受傷,多虧你救了他一命,否則他恐怕困失血過多而不治。」暗帝由衷感激。即使不是「听」鬼夜說,而鬼夜也沒提,但不代表他們毫不知情。
他一捧,李冠燕靦腆的笑了笑,「其實真正救鬼夜的不是我,是我女兒。」
「你有女兒了?」文魁和暗帝相視一眼,努力思索關于霍姬的紀錄,她未婚哪來的女兒?
「是霍念婷吧!」武閻送他們一個大白眼。
「你們怎麼知道?」她深感訝異。
「你以為我們是做哪一行?鬼夜那張比死蚌還緊的嘴,就算我們問,他也不一定肯說。」武閻露出玩世不恭的邪笑,剛毅俊美的外表自然散發出貴族氣質。
「他根本是知情不報,論門規早該逐出門了。」文魁沒好氣的撇撇嘴。
「你們真的是天地門中人嗎?」他們身上完全感受不到那種肅殺或鄙俗的感覺。
「我們是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對鬼夜是真心的嗎?」暗帝雙手交疊在膝上,沉靜的微笑宛若浩翰汪洋透著神秘懾人的威儀。
她心卜通一跳,接著雙頰燙。她的表現真的那麼明顯?
不但曉筱看出來,就連初次見面的陌生人也一目了然?
「我們是鬼夜的朋友,你可以相信我們。」武閻誠摯的語氣不像假的。
「我們不只想幫助你,也希望都能幫鬼夜找回失落的心。」文魁認真的注視她。
李冠燕從他們真誠的眼神中感受到他們對鬼夜的關懷之情,他們表現出豪邁的義氣和直率的真感情感動了她的
心。她若再計較什麼黑道白道豈不顯得扭捏做作,何況要找到鬼夜,她也需要他們的幫忙。
***
由他們口中,李冠燕所得資料甚少,原因就是鬼夜自家變後就封閉了靈魂、封閉了心,沒有人知道他的過去,頂多由天地門情報頭子冷絕暗中搜集得來。
表夜原是出身上流社會中楊姓大家族,他本名應該叫楊家豪,可是不知怎的二十年前一場大火燒毀了楊家大宅,外界都認為楊家億萬財產的繼承人楊家豪下落不明。
至于大火是怎麼發生的沒有人知道,只知道大火燒毀了鬼夜的家,奪去了他的父母,也帶走他的笑容。擄梅之靖說初見到鬼夜時,他宛若沒有生命的人偶,人家叫他動他就動,叫他停他就停,他被動的接受一切,若叫他拿刀抹脖子他恐怕眼皮也不眨一下。
到底在那場大火中鬼夜經歷了什麼,又是如何逃出來的?他又承受了多少痛苦?這些都是李冠燕極欲想了解的。腦海閃過一幕幕他的遭遇,她的心髒猛的被勒緊,想到他可能像上次失血過多……種種不安充斥在她胸口,使她迫切的想找到他。他到哪里去了?
背著沉重的心情,李冠燕來到醫院。
「冠燕,你總算出現了。」黃曉筱打開病房門。「楚儀一直吵著要找你。」
「對不起!」
「你們慢慢聊吧!我先回去了。」李冠燕點了下頭,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根本沒發覺黃曉筱離去時臉上的黯然。
「霍姬!」楚儀激動的想下床。
她及時阻止他,「你還是叫我冠燕,我會比較習慣。」
「好吧!壁燕,你去找過丁瓣了嗎?」
李冠燕虛應的嗯了一聲,拉張椅子坐到床側,而腦中卻神游太虛飄向沒消沒息的鬼夜。
「那你跟他談過了嗎?」
她搖了下頭,「他已中毒大深,根本听不進我的話。」
楚儀左顧右盼了下,神經兮兮的壓低了嗓音,「那有沒有跟你提毒品的事?」
「什麼毒品?」
「價值逾百億的海洛因。」
她震驚的睜大了眼珠子,飄離的思緒喚回,「什麼?楚儀,你最好老實給我說清楚。」
「丁瓣沒跟你說?」楚儀也呆怔了下,「怎麼可能?是他跟我和蕭大順說他把藏毒品的地圖送給你。」
李冠燕沉下臉,「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被蒙在鼓里的不悅凝聚在她胸口,漸漸明撩了楚儀槍擊,她會被追殺都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了。
「你的意思是丁瓣將偷來的海洛因藏起來,並畫下成地圖送給我?!」李冠燕听完楚儀道出原委,難以置信的提高了音量。
「小聲一點。」楚儀比出噤聲的手勢,門外可是有便衣警戒護。
「為什麼我毫不知情?」
「我也不清楚,詳情丁瓣也沒說得很詳細。」他兩手一攤,「我本以為丁瓣只是鬧著玩的,可是在有人發現蕭大順的尸體後,我才發覺事態嚴重,連忙將丁瓣藏好就趕緊來找你,誰知道你人那麼難找。」
「丁瓣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所以,我才想找你去看看他,順便問個明白。」楚儀悻悻然的說。
「那你為什麼不一見面就把事情講開來?」
「我能說嗎?從我帶丁瓣到台灣後就一直躲躲藏藏,到處都有黑道幫派份子的耳目,隨時都可能把小命玩完。」
他的顧慮不無道理,李冠燕神色趨緩,「那找到毒品的話你打算怎麼力?」
「找到毒品交給天地門處理掉。」
她一怔,「為什麼要交給天地門,而不交給警方?」
「丁瓣以前是干哪一行的?那毒品就是從哪里流出來的,交給警方只會再流回毒梟大本營。」
「可是天地門是黑社會。」她認為如此做好像有一點本末倒置。
「你沒听過天地門?」于是楚儀神采奕奕的告訴李冠燕,在香港時若非天地門的人搭救,他跟丁瓣早被泰國人妖活活打死,並巨細靡遺的敘說天地門的簡歷——一
「天地門的人堅守公平正義,延續反清抗日的浩然正氣,為現在黑白兩道早分不出何為正、何為邪注入一股清
流,還有他們的門規中有一條是身為天地門中人絕不可以踫毒,起因可能是清代鴉片戰爭禍國殃民。」
「他們記取先人教訓,專門處理白道無法處理的事,接手黑道毒辣狠厲的行動,也因此又稱作黑道的清道夫。這些都是我從警局秘密檔案調查出來的,只可惜無緣與他們神交。」
瞧他對天地門中人那麼心神向往,要是讓他知道她已見過四個天地門的人,不知道他會不會激動的跳下床?他
就像大男孩,是可以一起玩、可以一起笑的伙伴,唯獨對愛情不敢說出口。如果當年她知道他對她的心意,她會不會接受他呢?她想答案是不會吧!一顆心分作相屬的兩半靈魂,缺少任何一半都無法圓滿,而她的另一半靈魂已經出現了。
「冠燕,你真的沒有地圖嗎?」他話鋒一轉回到主題上。
「你認識我那麼多年,你還不了解我的為人?而且我不可能接受丁瓣毫無理由的禮物。’」
楚儀愀然變色,「那可就糟了,蕭大順把你的事抖了出來,全世界的幫派都在找霍姬。」
「跟他們解釋清楚就好,」難怪天地門的朋友一見到她都稱她霍姬,恐怕他們早知悉毒品的事。
「你以為跟那些動不動拿槍拿刀架在你身上,不合他們意就隨時剁掉你手指的幫派份子解釋有那麼簡單?」楚儀對她的天真嗤之以鼻,接著擔憂她可能遭遇不測而面色凝重起來,「你要不要考慮尋求警方保護?」
李冠燕啞笑,「既然毒品是從白道流出來的,你想我找他們豈不自投羅網?」
陰霾籠罩在兩人頭頂,楚儀長嘆了口氣,「如果能知道和天地門的人聯絡的方式就好了。」
「什麼意思?」
「這樣你就能找天地門庇護,安全無虞。」
「你怎麼知道他們願意犧牲……」驀的,一個不祥的念頭竄出,她想起了鬼夜。「楚儀,謝謝你,我下次有空再來看你,有什麼事你跟曉筱說一聲就好了。」說完,她急忙起身。
楚儀焦慮的欲下床抓住她卻落空,「冠燕,外面太危險了,你不可以……」
李冠燕手握在門把,回眸嫣然一笑,轉身離去。她要去找那個笨殺手了。
「冠燕!」聲音門板擋住;楚儀胸口兜上一層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