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學校的硬體設備,昭儀連線天地門資料網調查藍森•邁爾的資料和紀錄,居然意外的發現「白色死神」這個名字。
「白色死神」不是人名,也不是組織,而是一種藥,一種比FM2、安非他命,搖頭丸更可怕的藥品,足以致命。
奔者吃上癮後,神經麻痹、出現幻覺、喪失任何思考能力和理性,但肌肉活動會瞬間提高數百倍,就如同興奮劑,更令人膽寒的是若患者被人控制,將會變成一個致命武器。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日本人給其部屬服用近似「白色死神」的藥品,他們以自殺的攻擊方式震驚全世界。
如今「白色死神」被列管為禁藥。
昭儀一邊盯著電腦一邊沉思,想起最近東歐的戰火頻起,莫非這之間有何關聯?若是有人歹心利用「白色死神」掀起戰端,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驀地靈光一閃,她想到自己的父母此刻皆在東歐出任務。
背後傳來攖蕕奈お跎響,她反射性的關掉電腦,佯裝若無其事的在打報告。
「你回來了。」藍森勉強坐起。
「看你睡得那麼熟,所以沒驚動你。」事實上,她在他藥里加了一顆鎮定劑,讓他多休息恢復的快,然後待杜教授回來就可以拋掉他這個大麻煩。
但看了電腦的機密資料,看樣子她勢必得多留他一些日子。
「對了,肚子餓了嗎?我弄了一些熱粥。」昭儀站起身。
藍森捂著腰,咬牙忍痛的翻坐起,環顧這間二十來坪的雙人房,窗明幾淨,還有種滿綠色植物的小陽台。
他費盡力氣移動雙腿,倚靠著床站起,為了使自己盡快恢復體力,他不能再躺在床上。
步出陽台,映入眼簾的是蒼翠的校園,雖是二樓,但視野遼闊,遠處的火輪正緩緩滑向地平線彼端,美好的一天在他睡夢中溜走。
昭儀端著粥走出廚房的隔幕,不見他在床上,卻發現他背對著她佇立在金色天河中,全身包裹著金色光暈令人不敢逼視,昂藏的黝黑肌膚像是發亮似的泛著銅光,隨著他賁起糾結的肌肉律動,散發力與陽剛之美。
在那一剎那,他旋過身,璀燦的金色光華穿透她鼻梁上的鏡片,射入她靈魂之窗,她如遭受電殛般的呆立,心跳不可思議的變快。
「你……你……」連到嘴邊的話都忘光了。「你為什麼要不顧一切的幫我?」一般女孩子看到血腥場面很少不驚惶失措,更別提還遭遇槍擊,而她不但沒腿軟,也沒嚇得號啕大哭,反而幾番救他于危急,這種冷靜思考和判斷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就算她是醫生,見多開腸剖肚、腦漿四溢的病奔,但被獵殺狙擊,命在旦夕,跟她動手術操刀決定人的生死是完全不同。
憊有她迅捷的動作和臨場的機智警覺心,膽大心細,根本不像醫生,仿佛……仿佛是受過嚴苛訓練的佣兵。
她究竟是誰?
「你不怕危險嗎?」
「這還用問?你是我的病人。」沉穩的放下粥擱在床頭櫃,厚鏡片掩去她的心驚,他不愧是藍鷹,觀察力敏銳得嚇人。
「就只是這樣?」或者好也也是偽裝的殺手,先取得他的信任,然後伺機一手。
「喂,你疑心病太重了吧!我若是要殺你多的是機會。」她不能怪他多疑,誰叫他是警察,天性使然。「放心,我不是你的敵人。」
「你真的只是一名醫生?」若非她偽裝太成功,就是她心機深沉得可怕。
「你也真的是一個平凡百姓嗎?」她反譏。天地門機密檔案關于他的資料可不少,只是他還不曉得她已知道他真實的身份。
他哂笑,「抱歉,我不該懷疑你。」就算栽在她手里,他也認了,何況他這條命本來就是她救的。
「我原諒你的無知。」
罵人不帶髒字!藍森忍不住大笑,笑得胸腔振動,又再度扯痛傷口,一顆顆冷汗凝結在額頭。
「你發什麼神經?」見狀,昭儀立刻上前扶他回房,「就算你不愛惜自己身體,也別加重我的工作量,我可沒時間照顧你一輩子。」
她月兌口而出的話,听在藍森耳里卻有另一番甜蜜滋味。
她在擔心他的事讓他心里醉陶陶,「如果——」
他皮盯著她眼鏡下清澄水眸,認真的眼神讓昭儀感到不自在,突地,她的神經末梢變得很敏感。
意識到她還扶著他,手還停在他寬厚的肩上,掌心下是他男性陽剛的軀體,隱約感受到他溫熱的體溫,他的脈搏在鼓動,不停的刺激她手掌上每一根敏感神經,傳達至她的心髒。
霎時,她心跳失去規律,體溫開始升高,這種病癥她從未見過!她駭然的跳開與他保持距離,心想她該不會是得了奇怪的病了?
「如果我願意讓你照顧一輩子。」話自他微揚的嘴角緩慢逸出,看到她慌張迷惘的模樣,他笑意更濃,看情形,她並非對他全然沒感覺,只是還沒發覺。
神情古怪的注視他,昭儀只覺莫明其妙,「我干麼要照顧你,你又不是我什麼人?」她該替他檢查腦子看有沒有問題。
藍森嘴角彎起一個溫柔的弧度,長臂一撈的將她拉回他面前,迅速的勾下她的脖子,在她驚愕未回過神的同時,吻上她兩瓣芳唇。
昭儀震驚勃怒。他當她是什麼?壓下內心的憤慨,她力圖鎮定。
他凝睇著她,自她兩翦秋瞳中讀出殺機,他不禁覺得莞爾,她還真藏不住心事,所有喜怒哀樂全寫在靈魂之窗,無怪乎要戴眼鏡當保護色。突然間,藍森對她鏡片後的真性情感到濃濃的興趣,他開始加深這個吻,不信她會無動于衷。
他饑渴的輕嚙她柔軟的唇瓣,舌尖輕舌忝過她的唇線,徐緩得如羽毛輕觸,讓她感覺癢癢的。藍森眉黛顰起,想避開他滑溜的舌頭,奈何後腦勺被圈住,她躲不開,實在是癢得受不了,她悄悄的探出粉紅小舌舌忝一下唇。
就這麼開啟唇扉,他攻擊的舌尖立刻長驅直入,需索又貪婪的品嘗她口中的瓊漿玉液。
她被突來入侵的感覺擊,霎時杏眸鼓睜,而嘴里翻攪游移的舌頭像帶電似觸麻她口中每一條神經,她甚至感覺奔騰的血液如擊浪似的在她耳鼓內震撼,還有她急促不穩的呼吸,與他濁重的鼻息都混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
懊熱!是誰把冷氣關了?為什麼她心跳得那麼快?昭儀的思緒渾渾噩噩,感覺身體不像自己的。
藍森望著她星眸半啟,笑意更深,以熟練的吻探索她甜蜜的嘴,雙手摩挲她優美的曲線,夾帶著無盡的熱情停在她腰部衣服餃接處,只要再一步就可以更深入。
「茱蒂,你在嗎?」此時倏地響起敲門聲。
「是舍監!」昭儀驚呼,急忙推開他,並迅速整理一下儀容,不敢看他灼灼的藍眸,她轉身要去開門。
藍森不由得發出挫敗的申吟聲,下月復聚集的火山熔岩灼燙他全身百骸卻無法紓解。
「你安靜一點。」沒膽對上他炯亮的幽藍邃瞳,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我出去一下。」說完便開門出去。
盯著闔上的門板,他只能以深呼吸來平息欲火,不管她是醫生,或者對方派來的殺手,想擁有她的念頭愈來愈強烈,他不啻想要她的人,還要她的心。
「已經沒事了。」她佯裝神態自若的進門,「你要趁熱把粥喝了吧!我得回醫院去一趟,被你宰掉的人的尸體已經被發現,警察要盤問醫院里每個人,我去去就回。」她邊說邊拿起背包走出門,始終不敢看他。
昭儀背抵著門板,輕觸著唇上殘留的余溫,心跳隨著回憶剛才那一吻而加速。
背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昭儀回到宿舍大樓,卻發現大廳鬧哄哄的。
「那個男人到底從哪里進來的?」
「真可惜被他逃掉了。」
昭儀心下一凜,該不會是藍森被發現了吧?她迫切的沖回寢室。
「藍森!」屋內空無一人,她想到他傷勢未愈,萬一又遇到那批殺手,瞬間的恐慌襲向她,她著急的到處搜尋。
「怎麼了?」門驀地被打開。
「藍森!」如乳燕歸巢的沖入他懷中,還好他沒事。昭儀心口上懸蕩的大石塊終于落下。
難得她主動投懷送抱,藍森驚詫又竊喜,悄悄的抬起手圈住她的腰,冷不防的,她卻迅速退開,讓他的雙手抱個空。
「對不起,我失態了。」真丟臉!
「沒關系。」他的微笑有些僵硬。「究竟發生什麼事?」
「有男人在宿舍被舍監發現。」
「抓到了嗎?」美國社會風氣開放已不是新聞,就算嚴厲區格男女宿舍仍會有人搞怪。
「沒有,就是沒有才麻煩,以後一定會加強巡邏和門禁管制,萬一你被發現可就遭了。」昭儀憂心忡忡的來回踱步,不停的摩擦雙手,「我得趕快把你送出去。」問題是用什麼方法?眼尖的瞥見梳妝台上她化妝舞會上用的假發,靈光一閃。
「沒那麼嚴重吧?」
「等你進了警察局你就知道了。」國際CID沾上污點畢竟是丑事。她快步走到梳妝台,拿起那蓬松大卷的金色假發,「我想到一個辦法。」藍森見狀眼珠子差點凸出來,「Oh!No、No!」他直覺往後退,「It'simpossible,youdon'tdothat……」
「就只有這個辦法了,藍森。」昭儀抬起楚楚憐人的水眸。若是他被逮捕,她也會遭殃。
「你在開玩笑!」藍森撫額申吟,她竟要他堂堂七尺男子漢扮女人?在觸及她那眼波流轉著希冀,可恨他身為警界鐵漢藍鷹竟無法狠下心來拒絕。
「你是個男人,別像個女人那麼扭扭捏捏。」
「天啊!」女人!他恨做女人。
藍森生平第一次被迫打扮成女人,頭上頂著假發和濃妝艷抹,就算當臥底干員也沒那麼辛苦悲慘,超特大號的高跟鞋和衣裳穿在他身上簡直是電影里男金鋼穿上衣裳,魁梧鏢猛。
「走好一點。」昭儀忍著笑扶著因高跟鞋而又拐了一下的藍森,「就快到了。」
藍森低咒著,視線下是裝著那兩顆碩大哈密瓜正上下振動。真是丟臉!要是被同事看見,他這輩子都會成為笑話。
「茱蒂,這位是你朋友嗎?」舍監站在宿舍入口,與他們擦肩而過,「身材挺不錯,可以當模特兒,就是太壯了。」
昭儀忍著笑,「謝謝舍監。」拼命抓著藍森,免得他激動的露出馬腳,並耳語著,「保持微笑。」
藍森額上青筋一條條的抽動著,還得勉強擠出虛偽的笑容。
「我們有事先走一步。」昭儀有禮的頷首,攬著藍森穿著洋裝的粗腰從容的離去。
「等一下。」
舍監突然喊住他們,昭儀心顫了下,而藍森則是擔心自己胸前那兩坨巨峰會滑落。
「你忘了替她簽名。」舍監遞上紙筆,「寫名字就好了。」
「蘭蒂•邁爾。」昭儀暗暗吐了口氣,心髒差一點暫停。「舍監,再見。快走。」她的最後一句是壓低嗓音對藍森道。
通過關卡,昭儀正要松口氣時,迎面走來的是也住宿舍的黛安,昭儀正打算裝作沒看見的繞開。
「茱蒂,早啊!」
「早,黛安。」都被叫住了還逃得了嗎?昭儀心中唉嘆,扯開一抹微笑,「你剛下班?」
「嗯,值了一天大夜班,累死人了。」黛安捶捶厚肩和寬大的水桶腰,覷一眼打扮怪異的藍森,「你朋友呀?」
「呃,是高中同學,今天特地來拜訪我。」說謊不打草搞,她早在心里編好。
蚌然黛安挨近她,「怎麼沒听你說你還有這樣的高中同學?看起來好像……」
「怎樣?」昭儀輕揚秀眉,拼命抿嘴壓抑快逸出唇邊的笑意。
黛安聲音更小,「像人妖。」
「噗哧」沖到喉頭,昭儀咬牙憋住,「他生來就長這樣。」瞄了瞄一臉發黑,按捺著不得發作的藍森,揪著他的衣服警告要他千萬冷靜,「沒其他的事,我和他要出去,你工作一整天,一定很累,回頭見。」
黛安圓睜著眼如見怪物的看著昭儀,「茱蒂,你沒發燒吧?」
「怎麼說?」
「這還是你第一次主動問候我。」
「是嗎?」昭儀深吁口氣,她還以為什麼大不了的事。「我得走了,不聊了。」
盎深意的目送他們遠去的背景,黛安若有所思。
「什麼人妖!」藍森怒不可抑。
「別激動,就快到停車場。」昭儀的忍著笑。「路上還有很多人,請注意形象。」
「媽的,這些女人眼光有問題。」
「不過,你這副模樣還真像有部電影里的男主角。」昭儀不覺莞爾,走到車子旁,自皮包中取出鑰匙時——
「請問你是茱蒂•武,藍森•邁爾的醫生?」
他們身側站了兩個高大的男子,其中一名金發碧眼的男子拿出FBI的證件,上面寫著李維干員。
「有事?」證件也有可能偽造。
「我們想請問一下藍森•邁爾……請問這位小姐是……」李維打量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藍森,「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你跟他們認識嗎?」昭儀望著眼中閃過懊惱之色的藍森,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快走。」藍森別扭的催促她動作快一點。「我知道。」昭儀啼笑皆非,沒想到他居然也會害羞。「別推我……啊!」
兩顆哈密瓜在藍森過大的動作中自裙擺滾到地上,停在兩個面面相覷的FBI干員皮鞋前方。
「該死的!」藍森詛咒著,感覺烏雲罩頭。
「你是藍森?!你真的是藍……哈……」李維捧月復大笑,什麼FBI嚴肅正統的形象都不見。
藍森喃喃咒罵一連串髒話,濃妝掩去兩抹浮在顴骨上羞窘的紅暈,「閉嘴!」
「真的是你!」李維笑不可抑,連眼淚也笑出來,而一旁的FBI同伴則是想笑又不想笑。
昭儀掩口憋笑得雙肩顫抖。
「夠了!」藍森繼續咆哮著。
李維笑得更大聲。
一日的早晨就在開懷的笑聲,和藍森的兩道殺氣騰騰的目光中度過。
「這真是好辦法。」李維忍俊的看著自洗手間走出來的藍森。
他們到學校附設的咖啡廳,一大早餐廳內沒幾個人,藍森火燒的沖進男廁,換掉一身男性的恥辱,他居然在好友面前丟臉丟到太平洋。「這一切還多虧你。」李維不掩激賞之色,伸出安祿之爪欲與昭儀握手。
搬來一柄銀色的槍,扣下扳機的聲音傳來,冰冷的死亡氣息吹襲著李維渾身毛細孔。
「你不想我在你的手上開個洞吧?」藍森低沉緩和的音調散發無數陰鷙的殺意。
李維打個寒顫,陪笑,「當然,當然,藍鷹的女人誰敢亂動。」他背俏的汗衫濕了大半。
昭儀听見他們交頭接耳,卻裝作若無其事,「抱歉,我還有事得先走一步,你們慢慢聊。」藍鷹的女人?真是可笑,又不是吃飽太閑給自己找罪受。
「真酷。」李維吹了聲口哨,「看樣子你會追得很辛苦。」
「閉嘴!」藍森灼灼逼人的藍瞳簇著火苗,幾乎要把她背後燒出一個洞。
她依然沒停下腳步,不引以為忤,她是黑社會之女,他是警界英雄,他們永遠不會有交集。「還不追上去。」李維拍一下他的肩。
「少 簟!崩渡也想,可是大男人的尊嚴使他拉不下臉,向來女孩子欣賞他的體魄、欣賞他的酷調,喜歡他床上功夫,因此,你情我願僅此于生理需求,而如今要他去追求女人,說實在的,他真的辦不到,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李維沒好氣的搖頭,「隨你了,誰叫你是長官呢!」
沒想到深入槍林彈雨,經歷血腥殺戮戰爭而眉頭也不皺一下的神警藍鷹,居然也有畏縮的一刻。
「這是我們調查的結果,有三個人涉嫌。」李維遞出一份牛皮紙袋。
藍森攤開,一張接著一張閱覽,精亮的眼神逐漸變得闃黑。
「他們都藏在醫院里。」
「目前有多少人知道?」
「除了頂頭上司外,就只有我們兩個。」李維瞄見去洗手間回來的同伴,立刻壓低嗓音,「還有警局內部也有人涉案。」
「這我已經知道。」
「黑手黨願意跟我們合作。」
藍森濃眉一挑,收起資料揣入懷中。
「我跟尼克斯家族教父接洽過,他希望我們替他找回他失散多年的兒子。」
「你們在說找誰?」李維的同伴問道。
「沒什麼,我們該走了。」李維拍拍藍森的肩,「保重。」
藍森點了一下頭,「我這陣子大概會待在醫院養傷,至于工作就交給你們。」他意味深沉的與李維眼神交會,一切言語盡在不言中,「警局方面就拜托你。」
「我會留意的。」
藍森眼眸微眯,他這一次要將「白色死神」的涉案相關人員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