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長廊伸手不見五指,不知該往何處去,不知道往何方向走。
模索著冰冷的牆,漫無目的地走著,只想尋找那一絲光芒。
死亡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讓人不由自主的打個哆嗦,忽然,蘞薜娜松自黑暗中傳來,她停下腳步,想找尋人聲來源處,認為有人就會希望。
「哈哈哈!拜托,我怎麼可能愛上她?」
「那你為什麼要和她接吻?」
「我只是想嘗鮮,看看東方女孩子味道如何,誰曉得才不過踫到她臉頰,就像踫到死尸,一點味道也沒有;才牽個手,她就僵硬得像怕被感染病毒一樣,啐!這種女人死板板的,上床就大概跟死魚一樣一點快感也沒有,我想她大概連高潮是什麼都不知道。」
「那你干麼還逗她?」
「好玩,我不信有什麼女人可以逃出我卡基的魅力,她也不例外。」
懊冷!她環著雙肩怎麼也抵擋不了那刺骨的寒意,冰冷的嘴角掛著釋懷的微笑,還好她沒愛上他,還好……可是為何心會那麼難受?
「鈴——」持續不斷的摧魂鈴突然大響,昭儀自夢中蘇醒,才發現被子早已被她踢掉,難怪會覺得冷。
夢已醒,希望也破碎,憧憬的少女情懷已被狠狠擊倒,現在的她心如止水。
昭儀打個呵欠,伸個大懶腰,甫按掉鬧鐘,電話即傳出聲音。
「喂!茱蒂,你快點來醫院一趟,現下杜醫生不在,你是他的得意門生,如今只能靠你了。」
「怎麼回事?」
「你負責的那個邁爾先生出事了。」昨天還活蹦亂跳,對她特地安排的教學非常「熱情」配合。
「不是還有其他醫生?」
「他不見了?」
一屋子的凌亂,牆壁上全是彈痕,地上不是玻璃碎片,就是彈殼,而這就是昭儀趕到醫院看到的慘況。
「沒有人听到槍聲嗎?」
「警方有來查過。」黛安心有余悸,「听說是用消音手槍。」
難怪!「那打斗聲呢?」醫院那麼大,人來人往怎麼可能沒人發現?還有他可以按鈴求救。「值班的護士呢?她有听到或看到什麼嗎?」
「茱蒂,你好像專業警察。」
斂去眸底的精光,昭儀恢復冷靜,「沒什麼,常看電視。」為何她的心情會起伏不定?為什麼她會為他擔憂緊張?他的生死和她何干?她干麼在乎?腦海閃過這駭人的念頭,她臉色一白。
「茱蒂,你怎麼了?」
臉上漠然的表態變成她的保護色,「沒什麼,我會將今天的事告訴杜教授,至于邁爾先生的事就交給警方處理。」他到底惹到什麼人物?
「那就好,我等會兒叫人來清理這房間。」黛安松口氣。「對了!你們今天不是每個人都要擦刀解剖嗎?那些尸體剛運到太平間旁停尸旁,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謝謝你,黛安。」
「還說什麼謝?我才需要你以後多多照顧。」黛安拍拍她的肩,「我先出去忙了。」
昭儀點頭,環顧滿目瘡痍的屋子,回想起那日遇到他時遭逢槍戰,不禁揣測他該不會招惹某某黑社會組織而遭追殺吧?或許可以自天地門機密資料庫調出檔案。
她邊想著邊搭電梯朝設置在地下室一樓的太平間,因為全是冷凍空調,所以才走出電梯,驟降的室溫使昭儀感覺一陣涼意吹過,她不由自主的打一個寒顫。
抱著雙臂取暖,她朝停尸間走去。
為了實驗方便,所有尸體會自冷凍庫取出,並放置在太平間,或者醫院內剛去世的人也會送進太平間冷櫃暫放,以確定要送走還是留下。
冷凍庫只有一間,但太平間有三間,靠近冷凍庫的冰櫃及A室是放置剛離開人間的尸體,或提供司法人員相驗尸體的地方;B室和C室在冷凍庫對面,隔著長廊,也靠近停車處西邊入口處,方便運送。
B室是醫學院解剖用;C室則是實驗室,里面放了許多身體模型和觀摩用實體,像是某身體器官放在大型透明玻璃瓶,並加入防腐劑以供教學,有時甚至是未出生,但已成雛形的寶寶,所以有人覺得C室反而比B室更令人毛骨悚然。
走過轉角,她來到B室,核對手中資料,確認冷凍尸袋中每個人的身份。
空氣中除了空調的送風聲外,只剩她走動時衣服的摩擦聲。
「軋——軋——」
正當她查完第二具實驗用尸體時,空氣中傳來奇異的聲音,昭儀停下動作仔細聆听,但聲音又消失無蹤。會是她的錯覺嗎?
斂起狐疑,她繼續走向下一具尸體,這時「軋、軋」的聲音再度響起。
她屏氣凝神,確定聲源來自對面。
驀地,詭異的聲音停止了,空氣恢復靜謐,靜得連根針掉到地上都清晰可聞。
她可以確定這里除了她這個活人外,就是死人,那麼到底是什麼聲音?今天也沒有其他人做尸體相驗的工作。
周遭一片死寂,靜得讓她心底也不禁有點毛毛的。
今天有人入侵醫院,但卻沒人發現歹徒如何進入和離去,而藍森也像自空氣中消失,這讓她很不安,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即將發生。
考慮良久,昭儀決定一探究竟。
推開B室的門,長廊上依舊是空空蕩蕩、冷冷清清,A室的大門就在斜對面。
自門上的玻璃窗透視里面一片漆黑,忽然間,她想起不知哪部恐怖片中,主角貼著門上玻璃窗往陰暗的屋內窺看,忽然玻璃窗內竄出血肉模糊的人嚇得主角尖叫,而全電影院的人也跟著驚聲尖叫,包括強拉她去電影院,自幼膽大包天的小妹昭曦。
全場唯一沒尖叫的人除了昏過去,就是嚇掉魂的人,以及繼續吃爆米花,一邊評論電影的她,因為實在太假了!
想到電影內的情節,她不由得想著,如果突然白布下有人站起來,或走得不甘願,決定將報復施加于最近的活人,這大概是昭曦最喜歡的場面吧!
唇角揚起淡淡的微笑,她收回視線,目光四顧並打開牆上的電燈。
霎時,A室一片光明,可以證明電燈沒有故障,醫院定期保養維修的費用茶得一點都不浪費。
一排整齊的活動停尸台上除了前三台放了已用白布覆蓋的尸體外,其余的停尸台皆干淨整潔得像是沒有使用過。
貶不會是有人剛剛送尸體過來?可是她並沒有听到救護車或遞送尸體的嗓音。
她輕蹙眉黛,拿起一具尸體的病歷表,男性,七十二歲,心髒病發,接著掀開白布確認死者身份無誤。
第二具男性,三十七歲,死于肝硬化;第三具女性,六十九歲,糖尿病。
憊好今天沒什麼血淋淋或意外身亡的尸體,雖然她並不怕,但看久了也會不舒服,尤其是若是吃牛排的話不吐才怪。
可能那聲音真是她平空幻想出來。昭儀釋懷的轉身要離去時,不期然一瞥發現隔壁間解剖台上躺了一具沒覆白布的尸體。
通常會躺上解剖台皆是需要細部相驗的尸體,一般多是死于非命。
藉著投射過玻璃窗的光線,隱約可見那人形壯碩,她推想那可能是男性。
懶得再去開解剖的燈檢查,她打算離去時,燈光微暗,她好像看到——那尸體移動一下!
是錯覺吧?她移回目光,皺一下眉再回頭看一眼,
霎時她整個人震住,那尸體的膝蓋居然弓起,然後「砰」的又落回台面上。
昭儀全身起了雞疙瘩,看恐怖電影和親眼目睹時的感覺完全不同。
頭一個直覺是轉身就跑;第二個直覺是尖叫;第三個直覺則是回頭再去確認。
她選擇第三個,于是轉身朝解剖室走去。
她曾看過科學宗秘的報導,有人真的在下葬之前才發現有生命的跡象,所以有可能那具尸體是活的,被誤判,這種醫生誤判的紀錄也不是沒有過。
如果不去理他,萬一延誤急救時效,或待會被醫護人員當尸體做防尸臭的過程給弄死,這豈不是冤枉?而要是她此刻撒手不管,明天他就可能成為不折不扣的死人,這對身為醫生的她,是不是算犯了見死不救、過失殺人?
驚魂未定的站在門口,才幾步路卻像走了一世紀,昭儀望著玻璃內寒颼颼的空間,心怦怦跳著,她緩緩的推開門,她迫切的打開牆上的燈。燈一亮,她不自覺地深呼一口氣,在燈光照射下,一切無所遁形,有時活人比死人還恐怖,她只要上前去確認那具尸體是死是活。
自床尾走到床頭是條漫長的路,她盯著他赤果的大腳丫子,很白淨;視線自他西裝褲向上梭巡,忽然間,眼前一黑,在她反應不及的瞬間,她感覺脖子被勒緊。
「別出聲。」
輕細的耳語之音,如鋼絲尖銳的凌遲她的神經,她感覺嘴巴被粗糙的厚掌壓緊,而雙手則被扭到背後。
驚恐的叫聲梗凝在喉頭,昭儀圓瞠著雙眼,都怪她太注意解剖台上的尸體以致失去警覺心。「是你!」熟悉的女性幽香飄入他的鼻息,他放開她的嘴。
昭儀想都不想的扯開心肺尖叫著,旋即又被他捂住。
「再叫就擰斷你的脖子!」他在她耳邊咆哮。「是我,你這笨蛋。」
昭儀根本看不到後面,哪里知道他是圓的方的,只想拉開喉嚨呼救,不過,照地下室這陰冷的空間,會有活人閑著沒事來逛大街嗎?當然也就不可能有人來救援,看來她得靠自己。
「你也是和他們一伙的嗎?」
什麼一伙?什麼他們?昭儀只覺得雙手快被他扭斷,平緩繃緊的神經,耳邊傳來他粗濁的喘息和自己狂亂的心跳聲。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當他的手掌一離開她的嘴,她便緩緩的回答,心里告訴自己千萬要冷靜。「拜托,我不能呼吸了。」仰著頭讓自己被緊鉗的脖子稍得到空隙,身體也能夠多一點活動空間,奈何他力量好大,她的雙手像是被鋼鉗緊緊鎖住。
「你不是和他們一伙,那你怎麼會來這?」
「我是醫生。」這個人是低能是不是?沒看到人也穿著醫生制服嗎?
「醫生也可能偽裝。說,你跟他是什麼關系?」他用力扳著她的下顎讓她轉頭。
她總算看清解剖台上的尸體,那還真是一具尸體,心髒、眉尖各插兩柄手術刀,依尸體四肢會抽搐的情形看來,可能剛死不久。
她猛抽一口氣,「你殺了人?」屏氣凝神一瞧,「咦,這人不是我們醫院的醫生。」一身白袍,左胸被染滿血的名牌,分明是今天公休的醫生的制服。
「你確定?」
「廢話,我已經在這醫院實習快兩年。」就快畢業了,還倒霉的踫上這種事。
「你沒騙我,你真的不認識他?」
靶覺扣住她手腕的力道松一些,她喘口氣,「你很煩,說不是就……」她迅如閃電的手腕反轉攫住他的手,腳往後一拐,一個彎腰,使勁將巨碩的他摔出一個巨響,動作干淨利落,一氣呵成。
他低咒著一連串髒話,在撞倒解剖台尸體和台子,直到牆上櫃子才停下,整櫃的物品紛紛掉落,還有一些瓶罐砸到他頭上。
他捂著被碎玻璃割傷的頭,瞪她一眼,「媽的,你在搞什麼鬼?」
「藍森?!」她登時傻眼。「怎麼會是你?!」她趕緊上前攙起跌坐在碎玻璃中的藍森,除了原本未愈的傷口外,他身上又多了許多傷痕,絕大部分是她的杰作。
「你怎麼跑到這里?」不經意觸踫到他的腰側,濡濕的液體沾滿她的手掌。「天啊!你受傷了!」
「我沒事。」他冷沉道,試圖扶牆站穩,但一陣昏眩襲來,腳下一個踉蹌。
她及時撐住他重逾千斤的身子,「喂!你可別又昏倒。」
「閉嘴!」他低咒,套著不合腳的鞋子移動身體。
「你是被這家伙追殺嗎?」她猜那皮鞋應該是解剖床上的尸體的。
「別管他,現在告訴我怎麼離開這。」他甩了甩頭,甩去昏眩,捂著腰側,勉強靠牆走出解剖室。
懊逞強的家伙!「喂,你要去哪?」她追上。「我送你回醫院。」
他沒回頭。
「喂,電梯不在那個方向,你走錯了。」她是很想不管他,讓他去死,但此刻他是她的責任,在她的指導教授,他的主治大夫回來之前。
「你一直在流血,不趕快包札是不行的,我扶你回醫院。」她才伸出手,便被他避開。
「別踫我。」他必須快點離開,憑著警察的警覺,難保下一批殺手不知何時出現,他不能坐在醫院等死。
這傲慢無禮的家伙!但她不能棄他于不顧。
他使盡全身力量推開安全門,整個人便跌出門外,鮮血自他指縫間汩汩溢出。
「該死的!」昭儀沖上前,月兌下醫生長袍捂住他的傷口,「用這壓著。」
「不用了。」藍森吃力的站起,朝停車場內最近的轎車走去。
看見被扔棄在地那染血的衣服,昭儀感覺自己的好心被人踐踏,真想扭頭走人。
偏偏責任感作祟,她有義務把他帶回醫院,「喂,藍森,你不能這樣一走了之……小心。」疾駛的黑色轎車沖向他,她用力的將他往旁邊一撞,險險避開。
藍森咒罵聲不斷,舊的傷口被她一撞再度涌出鮮血,「你不會輕一點嗎?」舊痕未愈,新痕又增。
「我在救你耶!小心。」攻擊他們的車子再度倒轉,昭儀直覺拉住他藏身在柱子後,並不時覷著那車子的一舉一動。
「我不需要你的幫忙。」他可是國際CID中的藍鷹,居然要靠一個女人來相救。
「少 簟!貝竽腥誦女乃!「又來了。」她不知覺中抓著他的手,往兩車夾縫藏身。
藍森心髒撞了下胸口,鼻腔充塞她女性幽香,在這狹隘空間不免心猿意馬起來,她的雪白頸項看不到一絲瑕疵,還有那飄散淡雅清香的發絲在在撩撥他男性感官。
冷不防的,整片玻璃破碎聲震醒了他,他斂起心神,心底暗咒自己在這種危險時候,居然像發情期的毛頭小子一樣胡思亂想。
「該死的!他有槍。」
「我口袋里有手術刀。」
昭儀回瞪他一眼,「你怎麼不早說?」
「你又沒問。」這還是第一次有女孩子膽敢對他大吼大叫,而奇怪的是,他竟然一點也不生氣。
「給我。」
「女孩子家拿刀不太好?」他認為女孩子應該是被保護。
「我是醫生。」只是還沒掛牌。她心忖。
「我是男人。」
「你自己都自顧不暇。」昭儀訕笑,耳邊轟轟的引擎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危險!」搶下他手中的手術刀往他身後一擲,並將他身子推倒。
也不過是電光石火的瞬間,流彈亂竄剛巧在他們伏倒在地的上方掠過,然後恢復平靜。
「Yes!」昭儀撐起身,對自己神射的技術滿意的彈一下手指。「結束了。」
「是結束了。」藍森臉頰肌肉抽搐著,冷汗自額際滲出。「可否請你從我身上挪開一下下?」
「抱歉。」她忙站起身,赫然發現掌心沾滿殷紅的鮮血,忍不住驚呼,「天哪!你的傷口一直流血。」
「是!」尤其是經歷她突乎其來的劇烈撞擊後,他差一點斷氣。
「我得快點把你送醫。」她直覺扶他站起往外走,看到停車場的救護車時,不禁拍一下額頭,「我差點忘記這里就是醫院。」
「不!不要在這里。」他制止她,感覺呼吸有些困難,這是要昏過去的前兆,「難道你忘記偽裝成醫生混進來的殺手嗎?」天知道醫院里潛藏多少致命危機,他可不想住院住到太平間。
昭儀沉吟片刻,「那好吧!我們換家醫院。你還可以走嗎?我的車子放在地下室二樓,從樓梯走下去就可以看到。」
藍森已說不出話來,只能吃力的揮動手表示回應,全身的重量靠在她縴細的肩上,一抹淡淡茉莉花香迷炫他的知覺,他覺得意識逐漸剝離身體,四肢像是無意識的走動著。
「你還可以嗎?就快到了。」
他強撐著最後殘存的思考能力,斷斷續續的嗓音逸出口,「如果……如果我在這個時候昏倒,你會不會笑我?」
「不會。」她又不是沒見過他昏倒。「再支撐一下,看到了沒?那輛銀色登山車就是了。」
「嗯。」全身無力的他扯一下唇角,視線開始模糊,「那……那麼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
這個時候還惦著男性尊嚴?拜托!就算是總統,到了醫院還是得乖乖把褲子月兌下。
昭儀翻翻白眼,「你別說那麼多話,你現在最需要的是治療。」她感覺肩膀漸漸沉重。「再加油一點。」
「謝謝,我總覺得我們好像認識好久、好……」氣息漸弱,聲漸細微直至听不見,「咚」一聲,他滑下她的肩,撞到她的車後跌坐在地。
「喂,你還活著嗎?」她拍拍他的臉頰,沒有任何反應,「藍森-邁爾?」
清香的茉莉香飄入他的鼻息,他不自禁的深呼吸,吃力的睜開眼楮,奈何眼皮干澀,連喉嚨也像是被火烙焊得黏合而吐不出聲音。
在朦朧的視線中,他隱約見到一個白色身影正背對他坐在電腦桌前,熒光幕的閃動刺痛他的眼。
他想起一切,「這是醫院嗎?」粗嘎的嗓音仿佛不像自己。
「你醒了。」昭儀旋過椅。
「嗯。」甫移動,猛銳的灼痛感立刻傳來,他皺起眉,但仍咬牙的支撐坐起。「謝謝你。」「不客氣,這里不是其他家醫院,是我們醫學院附設的研究生宿舍,我室友剛好搬走,趁舍監不在,我把你偷渡進來。」若再轉送其他醫院,說不定在路上他已流血至死一命嗚呼。
「噢!」才坐起身,就像用盡他全身的力量。
「你昏睡一天一夜,還好子彈穿過你身體,沒留在你體內。」
這時藍森才注意到他上半身赤果著,「我的衣服?」
「放心,又不是沒看過男人的身體。」她見過不少活的、死的男性軀體,但他偉岸健壯的運動家體格仍不禁令她臉紅心跳。
「我都忘了你是醫生。」酸溜溜的口吻讓他陌生,他竟然嫉妒那些她接觸過的人。
「只是還沒拿到執照。」昭儀沒听出他口中的酸味,聳一下肩,輕描淡寫的轉開話題,「床邊有整套衣服還有盥洗用具,我要去上課了。」她拎起背包往外走。
「等等,你幾點回來?」他搞不懂自己內心的渴望,他意不想她離開。
「不確定,反正一下課我會盡快趕回來。」她步出門,探回頭道︰「對了,任何人敲門都不要開,還有,不要隨意在外面走動,就這樣,再見。」
藍森目送她消失在門後,無法言喻的悵然若失隨著這安靜的空間而塞滿胸口。
她前腳才離開房門,他竟開始懷念在她陪伴下的每一分、每一秒,還有她孤絕、飄逸的身影,他想,他是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