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介天像尊雕像,動也不動,像是暗自平撫痛苦的情緒,就如同受傷的獅子在舌忝舐自己的傷口般。
這一刻,茉莉突然覺得他不是那麼可怕。
她輕柔地緩緩出聲。「昕月是我姐姐,嚴格地說,她是我父親收養的養女。昕月姐看著我長大,她和我父親的……感情,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我年幼便沒有母親,虛長我七歲的昕月姐就像我母親一樣,我可以接受她和我父親的感情,但昕月姐始終在意外人的眼光,怕別人說那是不倫之戀,同樣的,我父親也掙扎痛苦了很久。
兩年前,她在受不了壓力之下,選擇不告而別去了美國,但在我父親尋找到她後,他們便決定不顧一切在一起,所以……他們是相愛的,我父親絕對沒有用任何卑鄙的手段從你手中將昕月姐搶奪過來。」
茉莉低柔誠摯的言語.顯然並沒有打動席介天認定的仇恨。
「你告訴我這些,有什麼目的?」他冷哼了聲,覺得她單純得可笑!
「我只是希望你明白他們之間的情感,不要仇視……」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給激動得打斷。
「哼!分明是不倫之戀,你父親無恥!」
「你——」茉莉簡直要生氣罵人了,這人怎麼這麼「番」。
「我不想听你一堆廢話,他們去了哪里?說!」
他路途遙遠到了這里,沒想到竟得不到他們的任何消息。
「他們不在台灣,在地球的另一端。」
「直接告訴我,他們在哪里!我從美國大老遠到這里,不是來跟你玩文字游戲的!」席介天暴躁地吼她。
「事實上,我真的不知道他們去了哪里,而他們也只告訴我,要到地球的另一端,其他的,並沒有多說。」
「打電話告訴他你在我手上。」
他將一支手機放在她跟前。
茉莉搖搖頭。「我沒有辦法跟他聯絡上,他們的電話沒有開機,我也不知道他們的落腳處。」
「可惡!休想唬我。」席介天暴戾的氣焰再度揚起,他寸寸逼近。
「真的!我爸爸出國至今,電話從未開機,也沒有跟我聯絡過。」
「該死!」他的震吼在她耳畔炸開,茉莉反射動作地、雙手害怕地捂住雙耳。
「他總會跟你聯絡!」他雙手緊箍住她細瘦的手腕,粗暴搖蔽著。「快放出風聲,讓她知道你在我席介天手上!」
席介天!
茉莉在心底記住這個名字。
「席先生,你這麼暴躁沉不住氣,怎麼當綁匪。」
「住口!不要把那個低級的罪犯名稱冠到我頭上,這是你那個卑鄙的父親干的好事,他逼我的!」「沒有任何人逼你,你應該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她伸起秀氣修長的食指,否決地在他面前搖蔽,義正辭嚴地對他曉以大義。
「你——」
「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我說的沒有錯呀!從小我父親就是這樣教我的。」
茉莉一雙水瞳盛滿了童稚般的堅持,她從小就篤信父親的教條是正確的。
「不要提你父親!」
這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天真而惟父是從!
席介天相當懷疑尹遠揚是如何將愛女教成這等乖乖女的模樣。
此時,茉莉的肚皮不雅地傳出極大聲的咕嚕聲響。
席介天也清楚听到了,他直瞪著她……
「我……我肚子餓了。」她羞窘地低下頭,尷尬地小聲說出口。
席介天怔愣片刻,沉沉地吐了口氣後,轉身走向屋內的廚房。
***
茉莉沒有跟上去,此時,她才有空好好瀏覽一下她所處的環境。
屋內的設備高級得跟飯店的總統套房一樣,若不是她一再尋找、確定屋內並沒有任何屬于飯店的標記,她真的會以為自己被禁錮在某家飯店之中。
視線移向窗外……
這里,離天空那麼近,應該是在高樓吧!
走向那扇窗,果然,樓下是螻蟻一般移動的車輛和渺小的街景。
看向大門,她心跳加快,咬唇考慮著、緊張了起來,她可以趁隙逃跑的……
無聲地走向那扇門,她步履輕移、感覺到小腿都緊張到僵硬了,身體也緊張顫抖著……
手握上門把的瞬間,她胸口驀地揪緊,背脊突然敏感地一凜,她感覺到背後陰寒的威脅目光,霍地驚彈轉身——
「你最好老實點。」席介天雙手抱胸倚著廚房門框,語氣冷淡地吐出警告。
「我……」茉莉驚慌失措。
他走近,抓起茉莉的手腕,毫不留情地緊箍。「不要以為你有本事跟我對抗,你不會有任何機會逃跑,在還沒有聯絡到尹遠揚之前,我不會給你任何自由。」
「如果聯絡到我父親,我就能獲得自由嗎?你會放我走?」她心底燃上一絲希望。
「看我高興。」
「看你高興?」
「沒錯!」他劍眉微挑。
「看來,我剛剛問的問題顯然很愚蠢,我的自由如果要看你高興與否,我還是不要抱任何希望比較好。」
「當然!你,是我手中的一顆棋,用來對付尹遠揚的籌碼,你只能怨你運氣不好,誰叫你是他女兒。你不需要懷抱任何希望、也沒有權利思考自由,你的一切,操控在我手上!」
他掬起她蒼白的容顏,利眼半眯地迸射出憎恨與要脅。
「看來……我將不知道明天是怎麼樣的世界。」輕嘆了口氣,茉莉眼簾輕合,隱藏在大鏡框後低垂的雙眼,是頹廢茫然的失望。
「我惟一可以告訴你的是——我不會給你們父女太好的下場。」席介天神色自負、語態譏諷。
「你真的這麼恨我們父女?我覺得你不像那麼陰險的人,你對昕月姐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感?造就你這樣的仇恨?」
「你沒有資格問,也沒有資格想象我是什麼樣的人。落在我手上了,你還有閑情逸致探討人性?可笑!」
「……」茉莉沉默了。
但她始終篤信自個兒的直覺,認定他不會讓她的生命蒙上威脅。她猶堅持「人性本善」的一貫信念。
「那……我可以出去洗頭嗎?」
茉莉提出一個連她自己都明知不可能的問題。
從被綁架到現在經過了多久的時間,她並不確定,但她運動後的汗味留在身上那麼久,讓她覺得別扭無比,她很想換上的運動服,好好洗個澡、洗干淨她的寶貝長發。
「你以為你來度假?」
「既然連月兌逃的權利都沒有,我總可以要求,起碼讓我舒服一點,等待你的仲裁,我到現在都還沒洗澡……」
「可以!不過,洗頭在這里洗就可以了,你不用動歪腦筋,我不會給你出去的機會。」
「我不習慣自己洗頭,我要出去!」
「你在跟我討價還價?」
「這不是討價還價,你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我覺得你沒有必要防範我到那種程度。」茉莉柳眉輕蹙,細聲細氣地吐著不滿。
「我是要你明白︰別以為你是個多嬌貴的金枝玉葉,你現存沒有自由、沒有享受、沒有資格要求一切,一切都得听我的!」
席介天抓起她細白的手腕,強拖她進浴室。
「放開我,好痛!」茉莉抓向緊箍著她的那只手,抗拒掙扎著。
他抓起蓮蓬頭,刷地水瀑噴射而出,抓來掙扎著的她,他粗暴地一扛,將她丟進浴白。
「啊——」茉莉驚叫出口,她來不及保護自己,便讓他硬生生地摔疼了。
馬上,強大的水柱,倏地沖淋在她身上,她全身瞬間便都濕透。
「你很快就要適應貧窮的生活。」
席介天強押住不斷閃躲的她,暴怒地讓水瀑沖襲著她。
「你放開我、放開我!」
茉莉緊閉雙眼、甩頭躲避迎面直撲的冷水,但他強行箍制的力量不容她掙月兌,力量之大,讓她掙扎得發疼。
「你這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你以為好日子還有多久?」
席介天咬牙切齒惡斥,她越是掙扎越是激起他暴戾的怒火。
「不要這樣、求你不要這樣……」茉莉哽著泣音哀求。
連嗆了幾口水,她喉間酸楚地難受,覺得委屈無比,霎時鼻子一紅,眼眶熱了起來。
席介天瞪大的暴戾雙眼,霎時呆滯直瞪著她。
「我在做什麼……」他放開她,自言自語地自問。
對尹家的怨恨難道真教他冷靜全失?向來理智的他今天怎會如此粗暴對待一名女子!
他恨這樣矛盾、失去理性的自己!
他要運用他的智慧、冷靜,一步步逼尹家走進絕路,而不是以這種情緒化的方式來泄恨。
茉莉的嗚咽在嘩然的水聲中微弱地輕泣著。
身子一癱,她委屈地跌坐在浴白中,水流猶在她身側不斷沖刷著,滾滾流向出水孔。
濕得渾身狼狽的她,環抱著雙膝低泣,冷冷的水珠混著熱燙的淚珠,爬滿了整臉。
席介天看著她,全白的運動服濕透地包裹著她縴細的身軀,衣衫下的內衣痕跡清晰可見……
屏住棒吸……她那嬌弱的模樣教他心弦猛地一亂……
必掉水源,他轉身走出浴室、帶上門。
***
懊好洗了個澡後,茉莉換上浴室內干淨的大浴袍,遮遮掩掩、別扭地緊緊護著胸前領口,若讓父親知道她衣衫不整地與男人共處一室,鐵定招來一頓訓斥。
那惡魔般的男人,手上捧著一盤食物走來。
席介天毫不客氣地重重將手上的瓷盤擱在桌上,冷眼瞟她,示意她過去。
茉莉識相走近坐定。
眼鏡框下的瞳眸是哭過的暈紅痕跡,她緊抓著略顯寬松的浴袍,原本長發高束起的馬尾,此刻披瀉而下,濕發柔順地貼在肩背上。
席介天凝視著她,失神片刻。
如果不是因為對尹遠揚的恨,如果不是因為對段昕月的情,他會覺得眼前的女人著實惹他憐愛……
茉莉看了眼盤中的食物,秀眉微蹙,細聲地說︰「我不吃這種調理包的速食食品。」
「為什麼不吃?」席介天陰眸微眯,口氣飽是要脅。
「這種速食包沒營養也不好吃,自小我就不吃這些速食食品,這是我的習慣與原則。」茉莉回答,秀氣的神韻滿是認真。
「餓了就吃,不準你不吃!」
「我不想吃……」她囁嚅地抗議。
「給我吃下去。」
席介天猛地一拍桌子,茉莉身子一彈、驚駭地嚇一大跳,她連忙扶好鼻上架著的、差點滑落的眼鏡。
「我……不要……」盈眶的淚珠在她眼底打轉,她委屈地悶聲拒絕,咬著倔強的下唇。
「你沒有說‘不’的權利,快吃!」他不喜歡她對他說「不」、不喜歡她與他作對,那會翻覆他的理智、激起他的怒意。
席介天抓住她削瘦的肩膀,用力拉扯她靠近,執起瓷盤硬抵著她的口強喂。
「不要……我不要!」茉莉不斷掙扎著,一口呸掉他粗魯倒進她口中的食物。
拉扯掙扎間,瓷盤落地,應聲迸裂、撞碎了一地,茉莉的眼鏡也甩出臉龐而墜落地面。
「你——」席介天怒火攻心,猛一舉手就想往她頰上摑下去。
茉莉驚駭地緊緊盯著那大掌,唇頰狼狽滿布著食物油漬,豆大的淚珠瞬間便在頰邊滾落
席介天注視著那在她白皙容顏滑滾而下的淚珠……
那該死而惹人心疼的淚珠!
接著,視線不經意落在她微敞的胸前,那是引人著迷的一片柔白細致……
他罷手,縮回沖動的大掌。
他不打女人!
倏地,他舉步走向大門,大門踫地應聲關上,泄漏他內心無比的暴躁和激動。
他……走了……
茉莉這才由輕輕的低聲嗚咽,轉而放聲激動地悲泣起來。
***
茉莉頹然無力地蹲坐在地,放棄逃跑的行動。
無論她怎麼研究,就是沒有辦法打開上了鎖的門。
他那麼放心地沒有捆綁她,將她軟禁在此,原來,這麼高的樓,她非但逃不出去,大門也設定了智慧防盜系統,根本打不開。
她臉上浮上一朵淒苦的笑靨……
難道,真要當這是死前的一趟度假之旅?讓她好好放松原本難以松懈的生活步調?
她決定先喂飽自己的肚子。
仔細翻找了冰箱的食物後,她自己料理起來,解決餓壞的肚皮。
唉酒足飯飽,轉身走出廚房,就對上席介天那雙陰沉的眸。
「你——」茉莉撫著乍受驚嚇的心口。
他沒有想到,她會下廚?
看來,她已經不需要其他食物了。
席介天不著痕跡地將手上買的外賣便當隨手一丟,走向客廳。
他霍然轉身,跟在他身後的茉莉,冷不防,一下撞上他健實的胸膛。
「啊!對不起。」
她迅速出口道歉,捂著撞疼的鼻梁,驚駭無比地忙後退幾步。
「你怕我?」
見到她這等反應,席介天向前一步,眯眼盯視、陰沉思量著。
「你別過來!」茉莉看著走近的他,戒備地扶好之前因為墜地、已破了一邊鏡片的眼鏡。
「怎麼?開始懂得害怕了?知道該乖乖听話了?」他步步威脅,緩緩靠近。
「你走開,拜托……」隨著他身上的古龍水香氣越加靠近,茉莉胸口就越緊、心跳越快,直到背後抵著堅硬的牆壁,她已退縮到無路可退。
席介天雙掌霍然舉起,貼在牆壁上,茉莉被圈圍在他雙手撐牆的限制空間中。
她緊張地一手扶住眼鏡、一手抓著浴巾領口,戒備地盯著面前的他。
「你沒有眼鏡就沒有安全感,是嗎?」
他沉沉的嗓音在她耳邊。
「對。」茉莉小聲回答。
倏地,他手一靠近,摘去她的眼鏡。
「還我!你做什麼?」茉莉馬上出手要搶奪。
「你不戴眼鏡漂亮多了。」將她的眼鏡拋丟一旁,席介天開口,語氣里有絲輕佻。
他凝視著她茫然卻清靈的深水秋眸,那盛著單純與溫柔的眸子教他留連凝睇。
「你……到底要做什麼?陰晴不定的教人怕極了。」茉莉低下頭,坦白地說出她的無措。
「我在考慮……要不要再賞尹遠揚一些額外的報復。」
「什麼額外的報復?」
「不怎麼高尚的事情,你不會想听。」
他支起她的下巴,拇指在她細致的下巴肌膚上撫刷著,讓她直視他眼中的威脅與輕浮。
「小人!你、你不可以!」茉莉意會後為之心悸,靈動的眸里泛上怒意。
「你能說不嗎?我不喜歡你跟我作對。」
語畢,他挑釁地把手掌移至她後腦、強迫地扶她湊近。
茉莉眼見他逼近的唇瓣,心慌地欲從他腋下鑽出逃開。
席介天輕易地單手一環便擄住她的縴腰,隨即攫奪了她嬌女敕的唇瓣。
她激動無比地抗拒掙扎,那股被侮辱的感覺逼她沖動地捍衛自己的尊嚴,她慌亂間抬手——
啪!
一個巴掌熱辣地甩在席介天頰上。
席介天的臉色丕變。
「對、對不起……」茉莉緊張地盯著他倏轉憤怒的黑眸,抖著聲音說。
席介天放開了她,她馬上害怕地逃離他威脅的範圍。
「過來,」他定定注視著她,指指方才被她嬌蠻小手甩過的臉頰。「你剛剛打的地方……親吻這里,我就原諒你。」
她不語,呆杵在原地,無措地不知如何反應。
他緩緩走近,巨大身形欺壓過來,站到她跟前。
鼻尖嗅到的他的特殊香息,她再度心跳加速。
席介天不說話,窒悶的氣氛尷尬地凝結住。
良久……
她屏住棒吸、抑制胸口的顫抖,抬起臉來……怯懦遲疑地在他頰上輕印下一個似有若無的吻。在她的唇瓣甫離他的臉龐之際,他卻突然側過臉來攫住她,一手固定托住她下巴、一手箍制在腰際,霸道的唇,就封上她的口。
茉莉掙扎著捶打他堅實的胸膛,抵不過他的強大力量。
她瞪大了不可思議的一雙眼,在他的吻中混亂呼吸,心髒快速搏動。
他的舌不斷硬挑她閉緊著的唇,勾弄著欲逼她就範開口。
茉莉感到暈眩,她咬牙擺頭抗拒著他的侵略。
懊死的!席介天在心里低咒!
她的反抗燃燒起他欲罷不能的掠奪性。
「不準再反抗!」
席介天吐著混濁嗓音,要脅地含咬住她柔女敕下唇,強迫抓高她的雙手,直逼她後退貼牆壓制住。
「放——開……」茉莉不設防地出言制止,卻讓他侵略的舌一下便竄入她的檀口之中。
「唔……」她慌亂申吟掙扎,火熱的舌來勢洶洶,教她身體泛起異樣的感覺。
他逼她的舌與之交纏,在她口中釋放的能量,像炙烈的火苗般狂焰霸道。
她的小舌無助地逃避著,每個閃躲卻像更調情的逗弄,讓他克制不住地攫奪吸吮,嘗遍她口中的甘甜……
唇齒相濡,兩舌親密地接觸,他滑弄、勾引著……她急遽的呼吸混淆在他急促粗喘的呼吸之中……
茉莉無力承受地逐漸放棄掙扎,情不自禁合上了抗拒的眸,讓波波襲來的暈眩感無助地擴散……
席介天的呼吸愈加混亂了,他以為她若放棄抵抗,就能教自己收手?
沒想到他的自制力竟如月兌韁的野馬般更加忘形放肆……
他雙手搭上她瘦弱雙肩,一扯,她的浴袍滑下肩、自她胸前敞開——
「啊——」茉莉理智全回、昏昏的腦袋倏地清醒,她羞愧地雙手交叉忙護住胸前暴露的春光。
席介天卻強抱近她,灼熱的呼吸拂在她耳鬢間、滑過她的瓷頸玉肩,他的唇,埋向她溫熱柔軟的耳鬢頸窩,汲取著那溫柔氣息。
茉莉胸口上下起伏著,這樣激情的空氣讓她理智消散,竟想深探、感覺這激情的奧秘!
這是她的初吻哪!也是她從未嘗過的滋味。
她想抗拒,但口中卻低吟出她自己都難以置信的音調,軀體癱軟無力地任他擺
他將她放置到一旁的床上,站起身來,修長的手指利落地解開襯衫上的顆顆鈕扣,雙眼火熱地鎖住她。
她雙頰酡紅,迷蒙的視線看不清他臉上的,羞愧地起身想離開,他長臂一攬便讓她跌入他懷里。
咚咚——
大門的敲門聲倏地喚醒游走春情夢境中的兩人。
席介天馬上停頓下所有動作,松手放開懷里的她。
「誰?」他出聲。
「杰森,你在里面嗎?」安妮的嗓音隔著門扉傳來。
「什麼事?」微攏的眉心泄漏他的不悅。
茉莉拉好浴袍,羞愧感霎時轟地蔓延、擴散,她懊惱地滿臉通紅、緊緊環抱著自己。
「遠揚集團……」安妮說著,卻被門內的席介天打斷——
「等一下,我出去,你下去等我。」他站直身軀,逐一扣好鈕扣,冷瞥了茉莉一眼。
她臉上因為方才听到的遠揚集團四個字,而浮上怪異疑惑的神色。
「你?遠揚……」
「閉嘴!」
茉莉憂慮開口,讓他給冷漠阻斷。
席介天陰沉注視著她,深思片刻後舉步離去。
隨著他的離開,她的思緒游離在滿心的疑慮與方才的激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