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靈呆愣著,腦子飛快地轉呀轉,卻是想不出上官幽會喜歡她的原因。
可是她又覺得他的話是真的,否則他不會救她進宮,現在更不會因為想救她而拿出「聖宮史」來。
「哈哈哈……好,很好,不用動手,就可以解決問題,太好了!」羅天大笑出聲,高聲地叫道︰「把史交給我,再讓我平安離開‘聖宮’!」
「可以。」上官幽又同意。
裴清靈內心一陣激動,上官幽是很認真地要救她的性命啊!
「拿過來!」羅天大喊。
「我把史放在桌子上,你自己拿。」
「好。」羅天忘了防備。松開了鉗制裴清靈咽喉的手。
倏地,上官幽如閃電般繞到羅天身後,趁羅天以為勝利在握的得意時刻,一記手刀往他頸項狠劈!
「啊——」劇痛突起,羅天大叫一聲,反射性地轉身要擋住綁續的攻擊,同時也把懷中的裴清靈給推甩出去。
「呀!」裴清靈來不及反應,嬌軟的身子被推甩出去,身子踉蹌地往前沖,腦袋直沖前方的大花瓶。
「小心!」上官幽眼捷手快,飛掠到她前方,摟住她,免除她一頭撞花瓶的慘況。「沒事吧?」他問。
「沒、沒事……」她輕喘著,靠在他懷里,混亂的思緒一下子理不清發生何事了?
「史……」羅天搗著後頸項叫痛,雖然痛徹心扉,但仍沒忘記與裴清靈的約定。「……我要史。」
「你還要?」上官幽摟著裴清靈的縴腰,又一次欺向羅天。
「啊——」羅天與裴清靈同時大叫,但見上官幽再賞羅天一掌,而羅天就這麼軟軟地癱在地上,昏厥過去。
「該殺。」上官幽道。
裴清靈驚醒,忙道︰「不要!不要殺人!不能殺他,不要!」裴清靈連忙抓住上官幽,阻止他殺人。她必須保護羅大叔,羅大叔是好心幫她忙呀!
「為什麼不能殺?」上官幽反問她。
她一愣。怎麼辦?她該怎麼做才能保護羅大叔,並且保住偷史的秘密?怎麼辦?她該怎麼答?怎麼辦……
用感情轉移他的注意力好了。
「就是不能殺!」撂下話,她踮起腳,雙手直接環住他的頸項,主動送上自己的唇瓣,吻住他的唇,想轉移他的注意力。
上官幽沒想到她有此舉,驚詫地愣站在原地。
「唔……消消火氣吧!」她笨拙地將唇瓣貼在他的唇瓣上一會兒後,又分開來,但臉頰上的燥熱已傳至全身,連耳郭都覺得滾燙。
「你吻我。」他的磁嗓變得低沉了,她居然會獻上自己的唇。
「是、是啊,是吻了你……」不敢正視他,她軟聲軟調地說著。
「為什麼?」
「你剛才說……說喜歡我,所以我才敢吻你,希望這一吻能轉移你的怒氣。我不想你殺人,所以才、才……才心急地吻你,阻止你殺人……」她語無倫次地說著理由,終歸就是要阻止他傷害羅大叔,而且她不想他太壞太惡,沾染血腥,她希望他能改邪歸正。她愈跟他相處,愈希望上官幽不是人們口中的惡魔壞蛋。
他黑眸深了,問道︰「你要用欲火來撫平我的怒氣?」真是有趣的想法。
「呃!」她語塞,臉紅如火,窘迫地道︰「我、我是沖動了點,我只是想要消除你的怒氣,不要你殺人而已……至于欲火……這、這……」說不下去了,但她卻清楚地知道自己對他的好感愈來愈濃了。
「此人大費周章地挾持你當人質,你卻一直替他求情,甚至還主動吻我來轉移我的怒氣,這會不會太奇怪了點?」他瞅著她,她如此不顧一切,是為誰而做?他總覺得她是為了保護一個人,那人是誰?那人才是奪取「聖宮史」的真正指揮者吧?
她笑了笑,細聲細氣地道︰「有什麼好奇怪的?他會偷史一點都不奇怪啊!連我都听說過「聖宮史」的寶藏與武功的故事,「聖宮史」是那樣的吸引人,會有江湖人士想辦法潛進宮里來偷並不奇怪。而且整件事都是因為我愚蠢糊涂了,好心用錯了地方,硬把他帶進來,才會弄來這身麻煩。怎麼,你在懷疑什麼?」她看著他,再道︰「做錯的人是我,對不起、對不起啦!都怪我太不小心了,引壞人進入‘聖宮’,但你不要因為我的疏忽而殺人啦!我怕血,流血太可怕了,即便不是我下的手,我也會認為這個大叔是被我害死的!不要這樣,我不想變成殺人犯,不要不要!」她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幫助她的羅大叔。
「你就是不想殺他。」他感受到她的堅決意志。
「不要殺他,我又沒事,得饒人處且饒人,再說史也沒被他拿走啊!算了啦!」
上官幽看著她因激動而顯得迷蒙的小臉。
他一直知道這是她設的局,卻無法對她生氣。
他只想知道,她為什麼非要得到史,而且她受命于誰?她所要保護的對象又是誰?
她看他沉默不語,緊張極了。他無意消氣嗎?「這樣吧,你若無法釋懷,那你……你懲罰我好了,但不要殺他,不要不要。」
上官幽緩緩開口,道︰「數十年來,多少武林高手用盡一切手段想要進入迷般的‘聖宮’,卻從無一人成功,除非是‘聖宮’使者領路,否則連通往‘聖宮’的唯一關鍵地碧綠沙都難以找著,但此人卻被你堂而皇之地帶進宮里,這可是不曾有過的事。」
「我說了,我只是一片好心。」她垂下眼。
「但對這麼一位狡獪的中年大叔,你卻用盡手段護衛著他,你該不會喜歡他吧?」
「什麼?咳咳咳……」她被口水嗆到。「……什麼喜歡中年大叔?你說我喜歡中年大叔?老天爺呀,我怎麼會喜歡中年大叔?我只是想——」她倏地住口。
「想什麼?」他追問。
「沒什麼。」她漲紅著臉,猛搖頭,差點一個不小心就招出了上官爵的名字來。
上官幽斂下眼。差一點就可以套出話來了。
「怎麼了?你在想什麼?」裴清靈暗自喊了聲糟糕,他不會起疑了吧?不可以讓他起疑的,否則就全都白忙一場了。「宮主,我真的不是在護衛大叔,我是在保護你啦!你也不希望外界老是當‘聖宮’是恐怖又殘忍的派門吧?所以別殺他,把他弄出‘聖宮’就行,他若平安離去,相信他會感恩,也會宣傳‘聖宮’的德行的,你就行行好吧!」
他抬眼,睇著她。
「……消消氣吧!」她心一橫,小嘴又湊了上去,將輕顫的唇瓣貼住他的雙唇,急著要消除他的質疑與怒氣。
上官幽一震,她輕啄他嘴唇的動作顯得青澀與笨拙,卻帶給他強烈的波瀾。
他呼吸開始亂了,想要她的意念強烈的升起,因此直接取走主控權,轉而主動吻她。
她身子無力地承受著他的吻。
他的舌尖先是畫著她的唇瓣,在舌忝舐她的軟唇與粉女敕舌尖,緩慢深入且溫柔地吻著她。
「唔……」心波震蕩到讓裴清靈幾乎站不住腳。
下一瞬,他輕柔的動作突然轉變狂縱,抱著她變得酥軟的身子,不斷狂烈的索取她的唇舌。
她心醉神迷,打從他說喜歡她的那一剎,她的心就被他給迷了去,她忘了矜持,忘了是要對抗他的,忘了他其實是個虛偽的人,忘了不該被他給迷惑,她什麼都忘了,只想沉浸在與他的熱吻之中。
上官幽吻了好久好久,終于,雙唇分開來,兩人低喘著,各自平復親吻的震撼。
他沒忘記要問清楚她所保護的對象是誰?
「你氣消了嗎?你還是要殺人嗎?」裴清靈的理智也漸漸回復了些。羞呀,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成天想著上官幽的身子,還跟他吻得如痴如醉,只是,羅大叔的性命可不要被她吻掉了。
「好,我不殺他,但會不會再發生相同的事呢?」他低沉地問。
她心兒怦怦亂跳,忙道︰「不會再發生相同的事了。」
「你確定?」
一抹不安突然鑽進心窩,她表情一僵,道︰「不會。」
上官幽暗自嘆道,她仍在撒謊,她仍然無意講出實情來。究竟是誰讓她如此護衛?這也顯示了她想保護的人對她很重要。
「怎麼了?」裴清靈搗住胸口看著他,幸好她沒被迷亂到招出真相來。誰教上官幽實在太對不起上官爵了,所以拿到史還是她該做的第一要務。
上官幽開口,道︰「算了,就把他弄出去吧。」
裴清靈聞言,大大地松了口氣。「這樣才對」
上官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後,旋即召來部署把昏厥的中年男子給抬離‘聖宮’。
接著,他拿著「聖宮史」回到他的寢室。
「你要把「聖宮史」放回原位嗎?」裴清靈見機不可失,跟著上官幽後頭進寢房,看他把史擺進一處暗櫃里。
上官幽就任由她堂而皇之地跟著,讓她把史的藏處看著清清楚楚,然後,他回過身,對她道︰「你往後可別再亂帶外人進來,否則會惹來更多麻煩。」
「當然,我不會在犯糊涂了!」嘻,他竟然讓她看得這麼仔細,不防備她,看來他喜歡她是真的,真好。
上官幽故意把史放在櫃子里,目的是要釣人。
裴清靈為了拿到史,已開始使用險招,倘若不解決此事,難保不會招來危險。
而且,他要知道她拼命守護的對象是誰?要好好質問對方怎麼會讓裴清靈潛入‘聖宮’?難道他不怕他殺了她?他怎能如此輕視裴清靈的性命,任由她涉險?
上官幽的寢房擺飾並未經過特別的考究,不過他藏放的地方確實很隱密。
但因為他對她已沒有戒心,也就毫不避諱地讓她瞧見史的藏放處。
裴清靈從來沒有預期過上官幽會喜歡她。
但,他卻親口對她說了「喜歡」這兩個字。
這讓她又慌又怕,卻又開心不已。
只是……該做的事還是得做。
裴清靈深吸口氣,穩了穩情緒後,走到櫃子前。兩天前上官幽就是把「聖宮史」藏在暗櫃中,且不介意被她瞧見。
裴清靈趁著四下無人,打開櫃子,又拉出里頭的暗櫃,一本金色字跡的子仍然躺在暗櫃里。
上官幽沒有移走它,依然將它放在原位,在被她知道藏放處自後,他沒有更換位置。
他不僅是喜歡她,還擺明了已信任她。
裴清靈一陣感動,突然間覺得偷走「聖宮史」是卑劣的行為。
啊,不行,她不可以動搖意志,她要先救上官爵,且等她把史送交給上官爵後,再來想辦法改掉上官幽邪惡虛偽的病癥。
裴清靈緊緊抓著「聖宮史」,趕緊逃走。
萬一上官幽發現「聖宮史」不見了,她就來個抵死不認帳,他也沒轍吧?
上官幽就站在庭園的樹後,看著她匆忙離去的身影。
他故意讓她看見史放在暗櫃里,表現出對她的不設防,也任由她將「聖宮史」拿走,就是要引出背後的主使者。
他不能讓事態失控的發展下去。
她所要守護的對象是誰?她是為誰而來的?
他要知道!
裴清靈前往紅雲城。
辦雲城相當熱鬧,青石鋪成的路面有可以同時容納八輛馬車的寬度,但卻擠滿了人,且街道兩旁的各種店鋪家家生意興隆,連路上兜售各種物品的小販也頗有賺頭。紅雲城是個富庶的城鎮,不過也聚集了各種身份的人物,除了百姓、商人、旅客外,還有背著長弓箭袋或手持刀劍的武林人士來來往往。
她當初就是在紅雲城遇見了羅天大叔,也得到他的幫助。
她出宮後,第一時間便是要去確定羅天大叔是否安好。
裴清靈走向與羅天大叔認識的東小巷,這條長長的東小巷是屬于繁榮市集里的一處偏僻地,不太會有人經過,她先前都是來到東小巷與羅天大叔商量計策。
「大叔大叔!你沒事吧?」她遠遠地瞧見羅天大叔的身影,連忙奔了過去。幸好上官幽沒有傷害他,也幸好他等在此地守候她的消息。
羅天乍听到腳步聲時,原本要閃人,但听到她的呼喚聲,立刻停下腳步,轉身迎了上去。「清靈,你沒事吧?你有沒有被‘聖宮’宮主發現你的計策?他有沒有為難你?」羅天急問,這幾天他也很擔心,所以特意等候,看能否踫著面,為的就是想知道她的狀況。
「他沒有為難我,宮主並沒有發現這是我的計策,他雖然曾經懷疑過我不殺大叔的動機,但我要他積德,不要隨便沾染血腥,他被我說服了,所以放你走,他並沒有意識到我跟羅大叔是同伙的。」
「這樣就好!」羅天松了一口氣,事實上被他擊昏後,接著發生什麼狀況他全然不知,醒來時就是倒在一處荒地上,只知道自己的性命是保住了。
「真的很抱歉,讓大叔受到皮肉苦了,對不起喔!」她對他仍充滿歉意。
「沒什麼好對不起的,我受點小傷沒關系,我是怕‘聖宮’宮主對你起疑心,又或者是傷害了你。」羅逃譾了下,問道︰「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還要我幫忙嗎?」
「嗯……」「聖宮史」其實已經落進她手中,而且她也找好隱密地點埋藏起來了,思考片刻後,她決定先不向大叔講實情,以免橫生枝節。「謝謝羅大叔,這事情就先到此為止吧,我近來也不能再帶人進‘聖宮’強搶了,怕會被宮主懷疑。等風頭過來之後,我再另外想辦法,只要宮主不懷疑我,我就有機會拿回裴家的寶藏。羅大叔就先忙自己的事情吧,暫時不用為我費心了。真的很謝謝你,謝謝你的幫助。」
「這樣喔……」羅天應道,搔了搔凌亂的頭發。這妮子心腸真好,怕他再受傷害,就叫他別管事了,但他能就這麼不管了嗎?「老實講,我在被宮主打昏時,突然覺得宮主怪怪的,他真的好狡猾,竟然偷襲我,讓我懷疑他說喜歡你的話是要卸除防心好攻擊我,他說什麼喜歡是假的,其實是在演戲騙人。我是有這種感覺啦,但是他又放過了你,所以我又搞不清是真喜歡還是假喜歡了。」
「呃!」裴清靈傻住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話才好。
「如果他真的喜歡你,那是最好的。」
「總之……我現在很好,至于以後呢……以後再說吧。」她不敢多想。
他搔著頭,忍不住把心中的疑惑又道了出來。「那個‘聖宮’宮主的名聲其實並不太好,我怕你被騙了,你要小心。」
「我知道。」她被羅天給影響了,但不願再深思下去。「你自己保重,後會有期。」她急著走人。
「好,後會有期……」羅天揮揮手,目送她離開,腦子卻一直思考著到底是要繼續管,還是不管呢?
萬一她被騙、被欺負的話……
不行,還是偷偷觀察狀況好了!
裴清靈暫時拋下羅天的提醒,不願再去細想,就怕被羅大叔說中,上官幽喜歡她只是欺敵的說詞。
離開東小巷,她準備要飛鴿傳書,通知上官爵,她已經拿到了「聖宮史」。
她將「聖宮史」藏在一座溶洞前的一處泥土里,並且將藏放地點繪制成圖,放進信筒中,綁在信鴿腳下,好傳回到地獄門。
在她無法離開‘聖宮’前,先讓上官爵掌握到訊息,如此他才可以思索下一套計劃。
裴清靈在紅雲城里藏有一只信鴿,這信鴿是上官爵在地獄門所飼養的,上官爵雖然逃不出地獄門,不過因為跟獄卒建立了好關系,于是獄卒也就睜只眼、閉只眼地給他些方便,只要他不逃走就行。
上官爵讓她把信鴿帶了出來,是未雨綢繆的準備。
當初她落腳在紅雲城時,花了點銀兩,將信鴿暫放在一對老夫婦的民宅中,做為重要訊息聯系時使用,現在正好可以派上用場了。
裴清靈捧著信鴿,繞到天井小巷後方,準備讓信鴿飛回到地獄門,讓上官爵有進一步的決定。
半子呀,飛吧飛吧飛吧……
希望身陷地獄門的上官爵仍然安好,希望鴿子能夠順利飛回到他手上。
信鴿開始展翅,噗噗噗地拍打著,預備要往天上飛翔。
她微笑著,等她回到‘聖宮’後,就可以教育上官幽改邪歸正了。
「去吧。」她喃著,將信鴿往天上拋去,白鴿展翅飛翔。
倏地,一道黑影從裴清靈背後冒出,閃過,緊接著竄往天際,一把抓下飛起的信鴿!
那人影是……
上官幽!
「怎麼可能……」裴清靈駭然,僵在原地,不敢相信地看著上官幽。不會吧?他把信鴿捉了下來!
「不!」裴清靈迅速沖上去,一把搶回他手中的信鴿。「給我!」
上官幽任由她搶回,只是定定地看著她。
「你怎麼會在這里?」她驚詫地問道。他哪時候出了‘聖宮’?他怎麼會在她後面?他看見她通風報信的過程了?
他平靜地回道︰「我恰巧經過,看見鴿子飛上天,好奇這只鴿子是怎麼一回事?」他不立刻揭穿她,要她主動告知真相——她要通知的對象是誰?
裴清靈傻傻一笑,抱著鴿子,回到︰「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你不知道鴿子是誰的?」他揚眉。
「不知道啊!」她裝傻。「我剛剛抓到這只鴿子,想說要烤來吃,但不小心手一滑,竟讓它給飛走了,幸好宮主及時將它攔截下來。」
上官幽看著她︰「你要烤鴿子?」
「對啊,它在地上走時我就抓了它,可不小心卻讓它飛走了——啊!」她故意將手一松,信鴿再次展翅,超天上飛。快飛、快飛、快飛呀!只要飛上天,上官幽就抓不到它,她就可以把訊息傳出去了,快點飛呀!
上官幽竄前,信鴿又被他截了下來。
「對比起,我手又滑了。」她暗惱不已,繼續裝傻。
上官幽睇著她,她還是沒打算說真話,他都已站在她面前了,她仍說假話要應付他。
「這是信鴿呢,它腳上還幫著封信,你沒瞧見嗎?」上官幽捉著鴿子,直接問了。
「什麼信?我沒注意到耶!」她心髒跳得好快好快,慘了,藏不住秘密了嗎?
「喏!」他比了比鴿腳上的小竹筒,扯下,拆開來。
「你不要拆別人的信!別打開來呀!這樣不好,不要偷看啦!如果是信鴿,那就快讓它飛走吧,人家也許急著等收信呢!啊——」她大叫,他已攤開信。
是一張地圖。「這地圖畫的路徑是做什麼用的?」
「我怎麼知道。」
上官幽直接將地圖撕毀。
「哇!」她慘叫。
「怎麼啦?這地圖是你的嗎?否則何必這麼緊張?」
「呃……啊……唔……」她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本來是要來個死不認賬的,可是他抓到信鴿,還看了地圖,這要怎麼扯呀?
她也太倒霉了吧,被他直接捉到小辮子,而且就這麼巧合地被他給撞見。
「……不對!」裴清靈的身子一僵,輕嚷一聲,原本混亂、緊張、害怕的情緒一整個轉變,一股疑惑冒了出來!不對勁,上官幽怎麼會出現在天井小巷?而且居然這麼巧合,就在她放走信鴿的同時也出現了?
「你是不是跟蹤我?」她再糊涂也不相信事情會這麼巧合,雖然一路上她並沒有被跟蹤的感覺。
上官幽是一直跟蹤她、看著她、瞧見她把史埋藏了,也看見她找了羅天,看她放了信鴿。
他讓她取走「聖宮史」,便是要揪出真相來。
他承認自己是喜歡她,但不代表可以任由她為所欲為,況且她心里有個重要的人,這個人的存在讓他極度不悅。
「這信鴿是不是你放的?地圖也是你繪制的吧?你要聯絡誰?你飛鴿傳書是要將地圖傳給誰?」既然她不願主動承認,那就在「人贓俱獲」的情況下,挑明了講。
他一直對她很縱容,縱容到連自己都不了解怎麼會如此寬容,竟完全不想強迫她。
雖然尚未確定裴清靈就是在鳳城小鎮的小靈,但他已當她是她了。
自小就滋生的喜歡至今仍未變,雖然當時年紀小,再加上她對他很排斥,可連他自己都想不到這份思念居然可以綿延這麼長久的時間,還愈來愈濃愈烈,也因為這份情緒,讓他連逼迫都不願加諸在她身上。
但事情至此,不挑明也不行了。
「你在說什麼呀?我听不懂!」她不能說出上官爵的名字,為了義氣,死都不能講!無論如何都要守護住這個秘密,她不能讓他知道上官爵,就怕上官幽去殺了他。
「你懂的,這張地圖里畫著的地點,就是藏著「聖宮史」的地方。」上官幽道。
她一震,羅天大叔的提醒瞬間又劈回到腦中。
羅天大叔說,他懷疑宮主說喜歡她的話是要卸除防心好攻擊,他說什麼喜歡是假的,他是在演戲騙人。
上官幽是成功卸下她的心防了,讓她完全沒有防備他。
半響後,她說道︰「你一直都知道的,是嗎?」他通通都知道了,他根本就是一直在監視著她,而且還故意不拆穿她,要她自己露餡。原來上官幽是在玩貓追耗子的游戲,她是耗子,被上官幽這只貓兒給戲耍著玩。
一陣涼風忽然吹來,裴清靈不禁打了記哆嗦,心亦一顫,十指交握,開始搓揉。
她覺得好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