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二。
一大早起來,胡馨就拼命壓抑自己想要鬧失蹤的沖動。
不行,她是一個盡責的講師,絕對不能因為私人的情緒而影響教學品質。
所以她絕對不能只是因為不想見到侯勝平,就想棄全班同學不顧,自己跑去躲起來。
不行……
真的不行……
嗚……可是,她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那個男人啊!
小莫說得沒錯,她果然是大笨蛋,居然真的做出這種胡涂事,先不說和學生發生關系,根本是荒唐到極點,萬一這種事被學校知道的話……
苞馨倒吸一口冷氣。
憊是干脆趁著學校里還沒有人知道這件事的時候,自己先隨便找個藉口辭職算了?
不不不,她已經拿了聘書,不能隨便辭職,不然她得賠一大筆錢給學校。
那找人代課呢?
反正這學期只剩下一個多月就結束了,找別的老師代課,鐘點費她也不要了,這樣應該行得通吧?
可是,代課老師也不是那麼好找啊,就像今天,她臨時到哪里去找一個代課老師來幫她上課?
苞馨懊惱地直跺腳。唉,她真是大笨蛋外加小,一見到英俊貌美的男人就控制不了,迷迷糊糊和人上了床……
但是懊惱歸懊惱,由于責任心的驅使,她還是乖乖收拾好書本和講義,低著頭,紅著小臉,百般不情願地到學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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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進了教室,胡馨的視線還是直盯著地板,根本沒有臉抬起頭來面對所有的同學。
嗚嗚嗚,同學們,老師……老師不配站在這里!
她是個邪惡的老師,居然連自己的學生都想染指,嗚……
「老師,侯勝平今天請假喔。」一個男學生突然舉手大聲這麼說。
苞馨猛地抬起頭來,「咦,他請假?」
邦勝平不是從來沒有缺席過嗎?
「是啊,他今天早上打電話給我,說他臨時有事,沒辦法來上課,要我幫他請假。」男同學把侯勝平交代的話說了一遍。
「喔,是這樣啊。」胡馨松了一口氣。
但她心中同時也有著莫名的失落,還有一絲失望。
他為什麼不來上課呢?
是真的有事,還是那只是個藉口?
憊是……他真的討厭她,連課都不想上了?
彬是……
她咬著下唇,沒注意到全班同學正盯著她瞧,一個人呆呆地在講台上愣了五分鐘。
「老師?」終于,一名女同學忍不住了,「老師,你還好嗎?我們今天還要不要上課?」
苞馨這才回過神來,尷尬的笑了笑,連忙拿起課本。
鎮定、鎮定。
現在她是老師,侯勝平又沒有來,她應該可以好好上課。
沒問題、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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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鐘終于響起。
苞馨發現自己臉上硬撐的微笑已經僵硬。
她從來沒有發覺上課竟然是這麼累人的一件事。
除了必須不斷壓抑住對侯勝平缺席事件的胡思亂想,她還得不時努力回過神,看著台下的學生,提醒自己現在是老師,千萬不能誤人子弟……雖然她好像已經害自己的學生做了不該做的事……
當最後一個同學離去後,她終于像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癱倒在講桌上,頭發上沾了些紅色的粉筆灰。
「老師,我有問題。」一道聲音突然傳來。
苞馨本能地抬起頭,臉上帶著微笑,但是,當她見到來人是誰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老師,我有問題可以請教你嗎?」
邦勝平的笑容看起來似乎無害,但胡馨卻像將被貓捉到的老鼠一樣,腦袋里只有一個念頭——快逃!
「呃,那個……侯同學,你,你今天不是請假嗎?」胡馨一面結巴地說,一面不時瞄向位在侯勝平身後的門。
像是知道她的小腦袋在打什麼主意,侯勝平露出一抹捉弄的笑,「教室的門,我已經鎖上了喔。」言下之意,是不會有其他人來「打擾」他們的。
「你把門鎖上了?你怎麼可以……」
現在已經是午休時間,因為上課的地點是語言實習教室,設備昂貴,所以一到午休時間,語言中心的工讀生就會把教室的門鎖上,以免其他同學溜進來邊偷吹冷氣邊吃飯。
「侯勝平,你別太過分!」胡馨跺跺腳,想過去把門打開。
開玩笑,孤男寡女鎖在一間教室里,就算她是講師,他是學生,被別人發現了,還是難免會傳出閑話啊!
「胡馨,你才別太過分!」
第一次听見他這麼凶地喊著她的名字,胡馨忍不住縮了縮身子。
咦,不對啊,她是老師耶,她干嘛這麼怕自己的學生?
苞馨立即雙手擦腰。站在講台上的她,雖然還比侯勝乎矮了一個頭,但她仍仗著自己為人師表的身分,氣呼呼地說︰「侯勝平,你今天為什麼沒來上課?」
「笨蛋,我要是今天真的來了,你覺得你課講得下去嗎?」
被他這句話堵得無言,胡馨更氣。
雖然他說的也是事實,可是這樣不就等于把他的「蹺課」合理化了嗎?
「現在既然已經下課了,我的身分就不再是學生,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用老師的身分來壓我?」
「那怎麼可以,你沒听過「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嗎?」
「你是女的。」侯勝平提醒她。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只要我當過你一天的老師,我永遠就是你的老師!」
「那是什麼迂腐古板的觀念?你到底活在什麼時代啊?笨蛋。」
「你又罵我笨蛋!我到底哪里笨了?」胡馨更氣了,「我要是笨蛋,被我教的你豈不是大笨蛋?」
邦勝平一愣,隨即大笑起來,「哈哈哈……說得好!都是因為你,才害我也變成一個大笨蛋!」
苞馨狐疑地看著他。
這個男人今天怎麼有點怪怪的?一下子生氣,一下子又大笑,之前還曾露出大的表情,好像隨時要把她吃掉一樣。
她下意識地看了看空無一人的教室,這才真正感到有些害怕起來。
這樣的狀況下,好像最容易發生不該發生的事情耶。
邦勝平終于收起笑意,「我有問題要問你。」
苞馨小心翼翼地看著他,點了點頭。
他近在咫尺,身上那干淨好聞的香皂氣味正慢慢涌至她的鼻端。
她想起來了,在那一夜,她也聞過這樣好聞的氣味。
味覺帶起了其他的記憶,肌膚相觸的親密、耳鬢廝磨間的低語,還有她吻著他臉頰時嘗進的淡淡汗水咸味……
不要……靠她這麼近……
她已經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開始輕微顫抖,她好害怕那個正期待著什麼事發生的自己。
「胡馨,你對我到底是什麼感覺?」侯勝平低沉的疑問從她的頭頂上傳來。
她不敢抬頭看,也不敢回答。
因為,她怕自己一出聲,就會泄漏所有的秘密。
她想念他、想要他、想愛他……
「胡馨,難道你要一直逃避嗎?事情已經做了,那一夜的關系,我們無法抹滅。我只是想問你,你對我,到底是什麼感覺?」侯勝平的語氣有些急促。
他看不見胡馨的神情,無法得知她現在到底在想什麼。
是取笑他的多情,還是也猶豫不決,到底要不要繼續這樣的關系,還是因為他逼得太緊,她正在偷偷掉淚?
苞馨還是低著頭,沒有回答。
最後侯勝平急了,干脆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卻在見到她那張動情的臉時愣住。
嫣紅的雙頰,水漾的雙眸,還有那張因為驚訝而略微開啟的櫻唇,在在充滿了誘人的氣息。
「啊——不要看我!」像是做壞事的孩子被逮到一樣,胡馨拼命掙扎,直想找個洞鑽進去。
天啊,她又在想那些兒童不宜的畫面了!
為什麼只要一見到這個男人,她的小腦袋就會無法控制地天馬行空亂想呢?
小莫明明說,女人的「發情期」一個月就那麼幾天,她應該已經恢復正常了才對,可是為什麼……
她所有的疑問,都在接下來的那個吻里消失。
像是早已迫不及待,胡馨僅僅愣了一秒,便主動張開唇迎合他,身體內早就蓄勢待發的瞬間點燃,她覺得自己的體溫開始急速竄高,這種純粹因為生理沖動與而涌起的激情,幾乎要把她沖昏。
「你這個誘人的小家伙……連在教室里你都會想要?」貼著她的唇,侯勝平喘息著說,
「不……我沒有……嗯……」她閉著眼拼命搖頭,想要否認這一切。
可是,她的身體卻背叛了她……
在失去意識前,她終于知道,為什麼那天晚上之後的事,她都完全記不得。
因為這個男人真的太厲害了,每次最後都讓她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