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痛。
嗚……她全身都好酸痛喔。
昨天她到底是被侯勝平整得多慘?為什麼今天一覺醒來,她全身都酸疼得不得了,連下床都很困難,更別提她的雙腿之間疼得連路都不能好好走,讓她每走一步就疼得想掉淚。
這就是初嘗禁果不知節制的後果嗎?
苞馨一面哎喲喊疼,一面慢慢走進浴室,想要好好洗個澡。
打開蓮蓬頭,她站在水流底下好一陣子之後,才歪著頭想,咦,她是怎麼回到家的?
昨天……她明明記得自己是到了侯勝平的家里,為什麼今天早上醒來,她卻是躺在自己的床上?
難道她記錯了,其實昨天他們回的是她的家?
洗完澡,胡馨身上裹著一條大浴巾,從浴室走出來。
她狐疑地在自己租賃的小鮑寓里東張西望了好一會兒,沒有看見其他人的影子,只有她一個人。
邦勝平呢?
憊是……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場夢?
不不不,不可能,如果真的是夢,那她全身的酸痛,還有身上滿布的歡愛痕跡,又是怎麼回事?
不,那不是夢,那是真的……她現在腦海里都還是昨天晚上與侯勝平激情相擁的畫面……
糟糕,她的臉好像又紅了。胡馨趕緊拍拍自己的臉頰。
這個時候,電話響了。
她匆忙接起電話,馬上就听見好友小莫的一頓痛罵,「胡馨,你瘋了!你真的瘋了啦!」
苞馨立刻把話筒拿得遠遠的,好像手里拿的是炸彈一樣。
「小莫?」
「胡馨,你這個笨女人!被男人騙回家吃得干干淨淨也就算了,居然還把我扯下水?我昨天晚上因為擔心你,所以打了通電話給你,沒想到接起你手機的卻是你的「學生」,他還說你昏了過去,要我去他家把你帶走!
「天啊!這怎麼得了?我也顧不得那時候已經快凌晨了,馬上沖出家門,一路上狂飆快一百公里,去那個男人家把你救回來!你你你你……拜托一下,你也好歹是個老師,有點自知之明好不好?要做壞事就偷偷模模地做,竟然弄得連我都知道了!你沒本事就不要做壞女人!」
「小莫……我耳朵好痛喔……」
懊可怕,話筒已經拿那麼遠,小莫轟炸人的威力還是不減。
「喂,我是關心你,才會被你氣成這樣!你大學時不是很乖嗎?怎麼現在變得這麼隨便?」
「我才沒有隨便。」胡馨嘟著嘴反駁。
「沒有?那昨天晚上是怎麼回事?別告訴我,你喝醉了,所以神智不清!」
「我們後來並沒有喝酒……」
「難道是他對你下藥?」小莫大驚小敝地喊,「那死家伙!居然敢對你做這種事!看我教警察去把他捉起來,不然教我家二哥帶人去把他揍個半死!」
「他也沒有對我下藥……」胡馨的聲音越來越小。
聞言,小莫沉默了好一會兒。
「他什麼都沒有對你做,你就自己乖乖的和他回家?」
苞馨點點頭,隨即想起小莫看不到,于是用小得不能再小的聲音輕輕「嗯」了一聲。
「胡馨!你你你……」小莫已經被氣得連話都快說不出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看見喜歡的男人就流著口水跟人家走了?」
「小莫,你別說得這麼難听嘛。」
雖然她覺得小莫形容得好像也挺傳神的。
昨天晚上,不知道怎麼搞的,也許是心理上的需要,或是生理上的猛然被喚醒,她就是無法控制自己。
明明知道繼續下去會有讓人無法接受的後果,可是她還是做了。
而且,她並不後悔。
即使因此失去了初夜,但是她不否認,如果細細回想起來,昨夜的感覺其實還滿不壞的……尤其是侯勝平溫柔的低語和強壯的身軀,還有黑暗里曖昧的喘息與身體交纏相融的親密與快感……哎呀,想著想著,她的一張小臉又紅透了。
電話那頭的小莫哪知道胡馨又開始春心蕩漾,依舊念個不停,「好險你一個星期只需要去大學兼幾天課,不然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快中午了耶!我從早上八點開始就每半個小時打一通電話,你到現在才給我起床!」
「我……我睡得太熟了。」胡馨吐吐舌頭,
「你簡直睡得跟豬一樣!我昨天晚上那麼辛苦的抬你回家,你居然一次都沒有醒來過!」
「咦,是你送我回來的?」
「不然咧?你以為你那位「男朋友」會這麼體貼嗎?」不說還好,一提起這件事,小莫就一肚子氣,「他到底把你當成什麼?援交妹嗎?就算不讓你在他那兒過夜,至少也應該有點君子風度,親自把你送回家吧?為什麼要把你丟給我啊?我又不是開計程車行,也不是你的專屬保母!」
苞馨說不出話來。
怎麼……事實好像和她期待的不太一樣?
她接著皺了皺眉。可是……她又在期待什麼呢?
這樣的關系,從一開始就是不對的,而且一下子便跳月兌了男女之間交往必須經歷的相識過程,直接來到最後關卡。
然後,那道關卡就這麼輕易地突破了。
「小莫……我是不是被討厭了?」胡馨突然問。
「當然!我討厭死你了啦,成天只會給我找麻煩!」小莫想起半年前胡馨剛失戀的時候,成天呼天搶地,只差沒嚷著要跳樓,她可是每天提心吊膽,盡量陪伴、安慰她,都快被搞得神經衰弱了。
幸好胡馨哭完、鬧完之後,自己知道該振作起來,小莫才暫時松了一口氣。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失戀的打擊太大,這小妮子先是異想天開,找了個學生假裝成她的男朋友參加同學會,現在又假戲真做,和她的學生滾到床上去了!
「我說你呀,昨晚有沒有做好防護措施啊?萬一不小心懷孕了怎麼辦?我看那個男人絕對不會想對你負責的。」
「懷孕……應該不會吧,只是一次就懷孕,哪那麼厲害……」胡馨干笑著,其實心里也有一點點害怕。
不過,小莫剛剛那段話,最令她在意的是「我看那個男人絕對不會想對你負責」那一句。
「小莫……為什麼你覺得他不會負責?」
完全將沒有做好防護措施的危險拋開,胡馨現在最關心的,反而是侯勝平對她的態度。
他好像並不是很喜歡她,不然為什麼不願意送她回來,或是就讓她在他家里過一夜?
小莫不平地說︰「就憑他不願意送你回家!這麼差勁的男人,根本只是和你玩玩而已!你這個笨蛋還傻傻地跟他回家,任人宰割……我……呼呼……」她趕緊調整一下自己的呼吸,再這麼激動,她都快要口吐白沫!
苞馨的嘴嘟得更高了。
原來他不喜歡她。
原來他只是玩玩她。
所以,難怪當初她提出假扮男友的要求時,他會答應得那麼爽快,原來都是因為……
委屈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胡馨覺得自己真是蠢透了。
「不過,話說回來,你昨晚開心嗎?」小莫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于是決定將話題轉個方向。
「開心?」胡馨不解。
「就是那個男人行不行,厲不厲害呀,天啊!別告訴我,到現在你還那麼純情好嗎?」
苞馨決定不告訴小莫,她在昨夜之前還是個完全沒有經驗的處子。
雖然交過男朋友,但是以往她對這種事情總有些排拒,但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失戀後,她發現很多事其實當初並不需要那麼堅持,也不需要那麼在乎了。
扒,她會這樣想,還真是墮落呢。
看來她還是深受上次失戀的打擊,而且還沒有恢復過來。
苞馨想了想,紅著臉,吞吞吐吐地說︰「還,還不錯啦。」
「真的?和蘇俊瓣那混蛋比起來怎麼樣?」小莫向來語不驚人死不休,講話直接不說,還常常直接跳到自己有興趣的部分,有時候也不太顧慮別人的心情。
憊好此刻胡馨的心思全都放在侯勝平身上,暫時沒有精力為過去的情事傷心。
這個嘛……她之前和蘇俊瓣也沒有發展到這一步啊,要怎麼比較兩個人的差異?
她唯一肯定的是,其實這種事情給她的感覺還挺不錯的……
嗚,糟糕,她的臉頰又熱了。
苞馨趕緊用手攝了掮,卻發現于事無補,只要一想到昨晚的歡愛,她就覺得連自己的腳指頭都開始發燙。
「他……他比蘇俊瓣好……」她的聲音已經小得都快听不見了。
「我想也是,不然你怎麼會抵擋不住他的誘惑?」
「這句話好像說反了吧?通常不是都是男人抵擋不住女人的誘惑嗎?」胡馨反問道。
所以昨天到底是誰勾引誰?
「唉,你真的是個小迸板耶!現在都什麼時代,女性早就解放了。女人也有啊,而且每個月總會有幾天特別高昂,那個時候最難拒絕男人的挑逗了。」
「咦,真的假的?」胡馨很驚訝,她以前從來不知道呢!
「當然是真的!」小莫很不服氣地解說著,「女人也是人啊,為什麼只有男人能有想要的時候,女人就不行?而且按照女人的生理結構來說,我們每個月也會有發情期的。雖然不像男人那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可以發情,但是女人的發情期一到,也是會變得很的。」
苞馨想到自己昨晚異常「」,難以控制,忍不住急著問︰「真的是這樣嗎?那、那我昨天是不是也到了發情期?」
「很有可能,不然平常乖巧的你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荒唐事?」說罷,小莫突然大叫一聲,「哎呀!苞馨,你真的要小心!所謂發情期,其實就是女人的危險期耶!這是人類的生物本能,尤其是女性,在排卵期的時候會受到荷爾蒙的驅使,不由自主地尋找適合的雄性來延續下一代的生命,所以照這麼說……你懷孕的機率大增喔!」
「小莫,你不要嚇我啦!」胡馨的小臉突然發白。
「誰是嚇你啊,我自己都很害怕哩!要是你懷孕了,第一個倒楣的一定是我!我可不想年紀這麼輕就當你孩子的保母!」眾所皆知,胡馨在生活上可說是個低能兒,她才不要一次照顧兩個小阿呢!
「可是……可是……」胡馨擔憂得都要哭了。
「不過先說好,要是你想去夾女圭女圭,我可是第一個投反對票!」
「小莫,你別再說了啦!」胡馨捂住耳朵,不敢再听下去。
「唉,算啦,我也認了,當保母就當保母吧,再說反正現在單身媽媽也很多……」
「嗚哇……」
糟糕。小莫在電話那頭吐吐舌頭。
她好像說得太過火,把這個杞人憂天的小笨蛋嚇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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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侯勝平的臉色很難看。
在與胡馨度過一夜春宵後,他應該要覺得快樂,甚至是幸福的,但是,他心里一直有一個梗,讓他無法這麼想。
苞馨對他搖頭。
當他問她,願不願意當他的女人,讓他好好愛她、疼她的時候,她卻對他搖頭。
在那一刻,他只覺得自己滿懷期待與喜悅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撕裂了一般,然後是怒氣涌現。
所以,到頭來,他只是被玩弄的一方?
暫時的男朋友,暫時的一夜。
他永遠只是暫時的。
就連最初維系他們之間老師與學生的關系,也不過是暫時的。
他已經大四,畢業後,他就和「胡老師」再也沒有任何瓜葛了嗎?
但這並不是他想要的啊!
驚覺到自己想要的更多,還有那源源不絕的佔有欲,都讓他的情緒很難平靜下來。
事實上,從昨夜胡馨的朋友帶著她離去之後,他的心就一直沒有辦法靜下來,甚至連覺都沒有辦法睡,他只好在床上抽了一整晚的煙。
「唔,勝平,你今天煙味好重。」臨座的韋祥捏了捏鼻子,「你是一口氣抽光了一個月的煙嗎?煙味重得我都快受不了了。」
邦勝平轉過頭瞪了他一眼。
韋祥看見他的臉,不禁低呼,「哇!你的黑眼圈簡直比熊貓還夸張耶!你該不會昨天一整夜都沒睡,拼命抽煙吧?」
「差不多。」
「怎麼了?昨天你不是和你的女講師假扮情侶去赴宴嗎?應該很愉快才是,難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被她拋棄了嗎?」韋祥取笑著道。
邦勝乎沉著臉,三言兩語便把昨晚發生的事情簡單交代一遍。
韋祥听完之後羨慕得猛擦口水,「喂,人家都被你吃干抹淨了,你還不爽什麼?你今天應該神清氣爽,面帶微笑,工作特別有干勁才對啊!吧嘛擺著一副這麼可怕的臉,好像每個人都欠了你幾千萬一樣。」
「不,我一點都不高興。該怎麼說……我覺得自己真的是被她徹頭徹尾地利用了。」
「就算是被利用,那也無所謂呀。」韋祥聳聳肩,「有美女相陪,而且還陪到床上去,這種好康的事,要是我遇到了,才會不像你這樣悶悶不樂呢。」
邦勝平白了他一眼,「和你說,你也不懂。」
「我是不懂。」韋祥索性先把工作推到一邊,「當初說很欣賞她的人是你;她要求你當她的假男朋友一個晚上,煩惱的人也是你;最後興高采烈,特地準時下班回家打扮一番陪她赴會的人也是你,老兄,你的心思簡直比女人還迂回,我還真是不懂你。」他拍拍侯勝平的肩膀,「你就老實說了吧,你到底暗戀你的女講師有多久了?」
「誰暗戀她?你少胡說八道。」侯勝平雖然心里一驚,但嘴上還是不認輸。
他怎麼可能暗戀他的老師?那是高中生,不不不,國中生才會做的蠢事好嗎?
「別裝了,我知道你一定不好意思承認啦,不過沒關系,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反正男學生對年輕漂亮的女老師總是會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幻想……」
「你閉嘴!」侯勝平有些惱羞成怒,捉起韋祥的衣領,巴不得狠狠揍這個豬頭一頓,「我沒暗戀那個笨女人!你是听不懂嗎?」
「還說沒有?老兄,你別欲蓋彌彰好不好?才說幾句你就跳起來要揍人,一下子就露餡了。」
「我沒有——」
「你有!」
「沒有——」
「混蛋!你們兩個一大早在公司里吵什麼吵?」
兩份報告書倏地飛過來,剛好打在兩個人的頭上。
主任鐵青著臉站在辦公室門口,「要吵架也等到報表生出來之後再給我吵,听到沒有?」
兩個男人互瞪了一眼,不甘心地乖乖坐下。
韋祥拉拉自己被扯歪的衣領,然後胡亂寫了張紙條,趁主任不注意的時候,扔到侯勝平桌上。
邦勝平沒好氣地打開,看到上頭寫的宇之後,狠狠瞪了韋祥一眼。
膘蛋家伙!都說他根本沒有暗戀胡馨了,他瞎起哄什麼?
他把紙條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決定不再理會韋祥的無聊挑釁。
只是,盡避他想要努力認真工作,但心思還是時不時會跳躍到一個問題上。
他真的暗戀著胡馨嗎?
他一直以為,那不過是一種欣賞而已。
他已經是個成年人了,當然不會和那些青春期的小毛頭一樣,一見到漂亮的女老師就不能自己,連晚上睡覺作夢的時候都會拿她們當主角。
難道他真的愛上了胡馨?
這麼一想,似乎就能解釋昨天發生的一切了。
為什麼他會答應胡馨,陪他去參加同學會。
為什麼當他看到蘇俊瓣故意讓胡馨難堪的時候,他會忍不住憤怒而出手把蘇俊瓣打一頓。
為什麼看到胡馨落淚,心疼簡直要將他淹沒,讓他再也無法思考,只想把這個小女人擁在懷里,柔聲安慰,讓她不再這麼傷心。
因為他愛她,這就是答案。
可是,昨天晚上,胡馨為什麼要對他搖頭?
難道昨夜發生的一切都是錯誤的、不該發生的?
但是,即使如此,他一點都不後悔。
他的心早就被那個小女人的一顰一笑與喜怒哀樂所深深牽引,再也逃不開。
邦勝平極不情願地看向剛剛被他扔進垃圾桶的紙條。
是的,韋祥說得沒錯。
他轉過頭,見到韋祥正對著他擠眉弄眼,嘴里無聲地吐出一句話。
你早就愛上她了,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