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陰,滂沱大雨整整兩天,花園里積起好幾處水窪,她站在窗前發呆,傻乎乎的模樣也跟著大雨持續兩天。
沒有大吵大鬧、沒有暴怒泄憤、沒有食欲不振、沒有輾轉失眠,她甚至還會在連續劇的播放時間開始後,安安分分地窩在沙發里,拆開洋芋片包裝、打開電視,專注地將劇情看完。
課照上、飯照吃,唯一不同的是,她不再開口說話了,誰跟她講話,都得不到她的響應。
語言是最虛偽的東西,心里想的和嘴里說的根本就不一樣,她不要再信任任何語言,拒絕去听,更拒絕去講,全都是謊言!
一個再怎麼討厭你的人,同樣能當著你的面夸獎你的好,即使內心將你數落得體無完膚,語言還是能修飾掉他的嫌惡,笑得很甜,心里是毒的。
「青姊,我買了蛋糕,你要不要吃一塊?」
蛋糕?哦,就是那種甜甜膩膩,有水果或布丁彬巧克力裝飾的玩意兒嘛,吃呀,放著她等會兒吃。
「青姊,要不要去溜個狗,順便散散心?」
溜狗?哦,就是被狗拖著跑,它在前面好樂而她在後頭好喘,不知到底是她在溜它,還是它在溜她的活動嘛,可是雨這麼大,溜什麼狗呀?!
「青姊。」右叔很嚴肅地坐在她正對面,將她從沙發里挖起來,扳正她的雙肩,確定她將困惑的眼光挪到他臉上時,他才深吸一口氣道︰「不值得為左風嘯那種人恍神!我們就像以前那樣繼續仇視左派!巴他們劃清界線!巴他們敵對!巴他們誓不兩立!你這副模樣教眾兄弟看了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左風嘯?哦,就是那個之前騙過她一次,結果第二次又騙她騙成功,將她當白痴耍的男人嘛……她才不會為他恍神,她要率領右派繼續和他的左派杠上,仇視他!敵視他!巴他誓不兩立呀——
可是,心為什麼揪揪的、痛痛的、沉甸甸的,一想起「風嘯」這兩個宇,就會抽疼一下,她是不是生病了?
讓她先睡一會兒,難得今天沒課,腐爛一下不會很過分吧?她完全提不起勁,只想睡覺……
「青姊!」右叔不讓她躺回沙發去當縮頭烏龜,「左風嘯接近你一定有他的目的,你不要傻傻踩進他的陷阱,就像你爸那樣完全相信他們,最後落得淒涼的下場!你忘了右-哥被人扛回來的慘樣嗎?!」
沒忘呀,她那時還哭得好慘。
長得一副怒目橫眉的爸爸、說話總是用吼的爸爸、咧嘴一笑就特別爽朗豪邁的爸爸、實際上不過是個疼女兒又怕老婆的爸爸……最後被抬回家里,有一大半的身體幾乎快要被彈孔打糊的爸爸,不可能忘得掉。
她只是……不知道她該做什麼,覺得自己好糟糕,無論做什麼事都是半吊子,沒有一樣做得完美漂亮。撂下豪語說要代替爸爸管好右派的兄弟,讓大家繼續過好日子,結果右派被她越管越勢微,就連派兄弟去收保護費也能半毛錢都沒收到,反而掏給清寒的賣菜阿婆更多更多的錢,搞得入不敷出,她真的好糟糕……
為什麼沒有人要責備她?
為什麼沒有人要背叛她,把她拉下當家的位置取代她?
說不定他們會做得比她更好百倍、千倍呀!
「左風嘯對他父親的所作所為沒辦法提出反駁,哼,那是當然的,從頭到尾都是他們設計好的,虧右焰哥還當左風霆是兄弟,表面說鬧翻,內心里卻還記得哥兒們的情誼,太不值得了……」
對呀,風嘯為什麼一句話都不反駁?不解釋呢?
右叔指控他的時候,他不說;她瞠著大眼等待他搖頭否認時,他還是不說,自始至終都只有沉默。
澄清是件很困難的事嗎?不是就說不是,是就說是,她最討厭不點頭又不搖頭的模稜兩可,太狡猾了。
然後她追問他,左風霆將她爸爸約出去做什麼?!為什麼單單赴了一個約,她爸爸就再也回不來了?!那天究竟發生什麼事?!她一直以為她爸爸是死于黑道大火並,她一直這麼以為的呀!
他卻不給她答案,只是用深深凝覷的眼神看她,他以為她真那麼懂他,會從他眼里找出正解嗎?!她什麼都看不懂也什麼都看不到,她要听他親口跟她說!
他為什麼不說?再騙她就好了呀,她一定會信他的,只要是他說的,她都會信呀,他這樣反而讓她連想信任他都做不到……
倘若一切正如右叔所說,而他又不否認的話,他就是她父親喪命的最主要線索,她必須逼問出一個答案,必須要。
要是她爸爸的死,與他父親真月兌不了干系,她又該怎麼做?有仇報仇、有恨雪恨嗎?還是帶把槍去,必要時將風嘯一槍打死?
懊混亂、好混亂,整個腦子里都是漿糊,無法思考,不能做下任何決定,她也想冷靜下來听右叔好好分析,跟右叔商量對策,但是她更想一個人好好靜一靜,誰都別來吵她,她會自己想通該怎麼做。
「青姊……」
再給她一點時間吧。
司徒綰青決定等她睡飽之後再說。
彬許,等到那個時候,她會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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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夜三點睡醒睜眼。
司徒綰青木然套上T恤牛仔褲,輕輕打開窗戶,攀著窗沿跳出去,花了四十分鐘走到左派大門口。
她最熟悉的地方。
猛按著電鈴,手指完全壓陷在電鈴中央,叮咚叮咚聲連成一氣,幾秒過後,左派所有燈光都亮起來。
「媽的!都幾點了還上門按電鈴?!」
咒罵聲不絕于耳,鐵門被粗魯地拉開,門後四、五個凶神惡煞狠狠地瞪著她,她站在門口一動也不動。
「你誰呀你?!你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司徒綰青穿越過他們,不用任何人指點她該往哪里走,她知道路,知道風嘯睡在哪里。
其中一個大漢伸手捉住她的肩,想要阻止她大剌剌地踏進別人地盤,她身子一彎,將那名大漢摔飛出去,撞翻了桌椅,其余人見狀幾乎立刻要掏槍——
「讓她上來。」風嘯站在樓梯間斥退眾人。
司徒綰青看著他,一步一步踩上階梯,拉近兩人的距離,他讓出通往房門的路,司徒綰青停也不停地走進去,他跟在她身後,將房門關上。
她走向大床,坐下,他則是替她倒杯熱茶過來,她覷向他,沒伸手接過茶杯,他以為她還會沉默許久,沒料到她卻突然跳起來撲向他,先朝他月復間送出一記扎扎實實的硬拳,再給他一記過肩摔,將他摔到床上,她鞋也不月兌就跳上床,繼續胡亂地痛打他,拳頭落在他臉上、胸前、手臂,像在猛揍沙包一樣毫不客氣,他完全不掙扎,承受她近乎發泄的攻擊。
直到她滿頭大汗,打累的拳頭逐漸緩慢下來,她呼呼地喘著氣,他從床上坐起身,正要靠近她,她又揮來一拳,正中他的槍傷處,他皺眉,但沒被她擊退,輕撫她凌亂的短發,她不讓他安撫討好,扭頭甩開他,他不輕易放棄,仍想馴服她,大掌環過她的腰際,將她扯近自己,她自然不可能順從,用著最後一絲力量反擊他,他任憑她掙扎、任憑她揮拳蹬腳,硬是抱著她,將她安置在胸前,不放她離開,這是他唯一不妥協的事。
陵里的掙動轉趨微弱,一直到她完全不動已經是五分鐘後的事。
他知道她來這里的目的,他也知道她一定要得到一個答案,一個只要他坦誠了,她就能繼續開開心心窩在他懷里,成為他最迷人溫馴小羊兒的答案。
但是他不能。
不能讓司徒綰青知道真相之後做出任何危害她生命的蠢舉,以她的沖動及蠻干,她有十成的可能會自己跳進危險中。
如果她必須要擁有一個可以仇視的對象,那麼就由他來擔任吧,至少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反擊她,他會成為一個最孬的對手,一個被她視為世仇,卻又舍不得傷害她的敵人。
「你來這里,不就是想知道些什麼嗎?你問。」他貼在她耳邊輕道。
她蠕蠕唇,聲音就是發不出來,喉頭莫名梗塞,連發出微弱的申吟都沒辨法。
「你想知道右金中講的話有幾分可信,是嗎?」他替她接續問。
她困難地點點頭。
「百分之百。」他自問又自答,「他說的百分之百全是真的。」
她在他懷里僵直了背脊,無法動彈。
「還想問我父親約右艘出去談了些什麼?」他笑了,沉沉的,「有人傳言,天龍門幫主是誰殺的,你知道嗎?是你父親右焰,他自導自演了一場戲,制造出遇襲的假象,實則親手殺了幫主,事後更慷慨激昂地扮演起復仇心切的忠貞角色,讓眾人不對他起疑——」
「你胡說!」她大吼,瞬間涌起的蠻力將他推開,「我爸才不是那種人!他一直到死之前都還在追查真凶!」她爸爸是那麼盡心盡力、那麼努力堅持,到最後還賠上了命,風嘯憑什麼控訴他?!
「作戲當然得逼真一點。」他面無表情。
「你這個混蛋!不準你再毀謗我爸!」火辣辣一掌打偏他的臉。
他緩緩轉回來,臉頰上的掌印漸漸清楚浮現,她狠狠地瞪他,他回以凝視,就在她又揚起手要揮下時,他鉗制住她,右手像是撫模又像是使勁扣在她的下顎,逼她仰頭看他。
「不是毀謗,是我們查證之後得到的答案。」
「所以你們殺了他?!」她不得下做此猜測,緊握的雙拳因為隱忍的力道太強烈而微微顫抖。
「幫規處置。」
司徒綰青不想在他面前哭的!可是眼淚完全不听使喚,一顆一顆背叛控制住外淌。
「左風嘯,我恨你,我絕對不原諒你……我恨你……」
對,恨他吧,將他視為死敵吧,至于他所隱瞞的部分,只要他一個人承擔就夠了。
「那就再多恨一點吧。」風嘯將她按壓在床鋪上,吻住她的唇。
司徒綰青當然不容許如此親密的行為,她張嘴咬他,逼他退離她的唇,她牙關喀喀作響,還學著大白鯊咬合的狠勁在他面前逞凶,威脅著他敢再靠過來試試,她口下絕不留人!
他突然對著她露出笑靨,一點也不像會被她嚇到退縮的懦夫。
他伸手觸踫她的臉頰,晶瑩的眼淚還懸掛在上頭,沾濕他的指尖,她挪著腦袋要追咬他的手指,但他退得更快,讓她看得到咬不到,只能沉狺。
然後,他模著她的脖子,她低頭要咬,已經完全月兌離她的行凶範圍,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的手指一步步繼續往下。
等到她察覺他的企圖時,他的手掌已經停駐在她牛仔褲的扣子上。
「你要干什麼?!」她呼吸一窒。
「你知道我要干什麼。」說話的同時,只動動兩根手指,她褲頭的扣子隨即分開來,隱約露出粉色的碎花小褲。
司徒綰青滿臉漲紅,幾乎就要沸騰起來。
她當然知道他要做什麼,只是他怎麼能在她說恨他時還對她這樣——
她開始掙扎,不許他這麼操弄她。
「你敢你就試看看!」司徒綰青吼他,想借著加大的音量來嚇阻他,但是聲音立刻荒腔走板︰「不準你動我的牛仔褲——」她尖叫,挺腰就要爬起來,卻馬上又被壓回長腿底下。
「你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不記得!」
他不介意提醒她,「今天是我生日。」
她記得!她在好幾十天前就不斷思考要怎樣替他慶生,她錯過他好多個生日,想在這一次補償回來,結果在他生日前夕竟然讓她知道了真相,她哪還有心要替他過什麼狗屁爛生日!
「你生日關我屁事!」都撕破臉了還敢向她討生日禮物嗎?!送他一桶汽油和一枝番仔火啦!
「你特別來這一趟不就是為了替我慶生?」他用唇磨蹭她的短發及耳廓。
「去你媽的啦!」她明明是來扁他逼問出真相!
她滿口髒話,他微笑以對,拉下她的牛仔褲拉鏈,換她慌了——
「左風嘯!你沒有听到我說我恨你嗎?!你怎麼可以在這種時候還滿腦子只想著——」
「我听得夠清楚了,你恨我嘛,還需要補充些其它的嗎?」
「我恨死你了!」
「好,听見了。」他頷首接下她的攻擊,笑容不變,唯一改變的是他原先擱在她褲頭的手——它離開她身上,改挪到他自己的襯衫扣子上,一顆一顆解開它們。
襯衫底下的麥色肌膚強壯有力,隨著他的呼吸起伏有致的厚實胸膛,以及盤踞在他半片肩臂的鮮艷刺青,那是她從未見過的風嘯;她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十來歲出頭的青澀小男孩,這一刻她強烈的意識到,他已經不再是個男孩,而是道道地地的男人……
他緩緩剝光自己,並將主意打到她身上,可惜他似乎耐心用罄,一點也不肯溫柔對待她的衣服,直接撩高它,露出她底下的棉質內衣。
他沉沉在笑,「你這個生日禮物,我應該會非常喜歡。」
他的嗓音好沉好低好有魅力,非常非常的溫柔——如果他拆禮物的動作也這麼溫柔就好!司徒綰青扭動掙扎得像條遭受攻擊的小蟲,為求自保,不斷手腳並用地反抗敵人,但是舞動的雙手被人強扣在頭頂,失去反擊能力,踢蹬的雙腳幾乎成了變相輔助他方便月兌掉她褲子的幫凶,司徒綰青嚇得快哭出來了,無計可施地紅了眼眶。
「不要這樣——」看見自己在他面前逐漸赤果,她慌了手腳。
「青青,別怕,你不應該怕我的,你對我是那麼熟悉,不是嗎?」
「孬種才會怕你!」她大聲在喊,聲音卻破破碎碎。
「哦?那你就別抖成這樣呀。」像布丁一樣,越抖越美味。
他低頭吻掉她的哽咽,她忘了還有亮牙咬他這個必殺絕招,只能慌張地轉頭避開,卻逃不過他的速度,小嘴被他噙住,她學耍自閉的蚌殼不肯張嘴,無論他多溫柔哄騙、多努力叩關也不松開唇瓣。
「開口阻止我,否則我就視同你默許。」風嘯沒用強迫的手段,貼著她軟女敕的唇,邊細啄邊說道。
開口?!在你舌頭就停在我唇間,只要我一張開嘴,你絕對會無恥下流的立刻竄進來的時候?!你當我司徒綰青不長腦的嗎?!司徒綰青惡狠狠瞪他。
她才不會讓他順心如意咧!
司徒綰青瞪大雙眼,看見他貼近的笑意及……惡意!
她隱忍著,絕不在這種時候妥協,就算、就算他的手已經沿著她的大腿滑上來,帶著薄繭的手指挑逗地在她身上放火,她還是堅決死抿著嘴巴,用那雙骨碌碌的黑眸用力瞪他。
「原來是這樣呀……是我太遲鈍了,我怎麼會不懂你的意思呢?對不起,青青。」風嘯臉上的表情先是恍然大悟,緊接著卻變得好抱歉,轉變之快,讓司徒綰青傻眼。
對、對不起什麼?他在道什麼歉?司徒綰青一頭霧水。
「我竟然沒弄懂你的邀請,是我不好,該罰。」他眸子深沉,眼里不懷好意的笑幾乎要滿滿溢出來,在她縴腿游-的大掌貪婪享受她細膩膚質的觸感。
什、什麼意思?!
在司徒綰青弄懂之前,冷息一抽,她難堪地收緊了身子,腿間驀然竄進的長指帶來疼痛,逼出她眼里打轉的淚,讓她無法呼吸,她想擺月兌他,卻只是讓他的攻擊變得更綿密及無止無盡。
他、他、他竟然……
司徒綰青想要喝止他,不允許他侵犯那麼私密的禁地,卻不知道如何抵抗他,她心里又急又慌又怕又羞,全在花樣的俏顏上化為無助的混亂。
「不……」她咬著唇,差點忘了他的唇還等在她嘴邊,等著她宣告棄守,她倔強地鎖住所有聲音,就是不肯求饒。
他輕啃她的嘴角,舌尖刷過她咬得死白的唇,仍在與她進行拉鋸戰,徘徊在她唇外,等待她允準他深吻她,而探訪溫暖花徑的長指並沒有仁慈地放慢動作,迫使她學著準備好自己,準備好要長大。
司徒綰青想大吼著要他住手,要他離開她,像以前每次吵嘴一樣劈哩啪啦轟得他自覺無趣轉身走開,可是她不敢開口,不只是害怕被他吞噬,更是因為喉頭有什麼東西像要沖喊出來,仿佛只要她一放棄,接下來就只能面臨慘敗。
她不要這樣……
司徒綰青試圖逃離,她必須……必須先掙月兌那只鉗制她雙手的大掌,這樣才有本錢狠狠朝他臉上狂揮一拳,將他臉上的笑容打碎,也才有辦法扭斷他現在在她腿間興風作浪的另一只手……
察覺她的意圖,風嘯對于她的單細胞計劃覺得有趣,他並不需要用暴力來讓她屈服,他甚至主動松開釘握住她雙腕的大手,方便她施行任何她想做的反抗,也方便他……將那只手拿來進行其它更火熱的引誘。
司徒綰青沒料到他會輕易放開她,她的雙手還傻愣愣地擱在自己的腦袋上方,來不及收回來充當武器開扁,風嘯的手卻已經探進內衣,握住她一邊小巧胸脯,完整地包覆住,掌握她的卜通心跳。
「恨我還不夠,你必須牢牢將我刻在骨髓里;你必須滿腦子都想著我,就像我一樣——你一定無法想象,我有多思念你。」
司徒綰青忘了要揮拳,這一刻,她只記得要哭泣。
說謊!他在說謊!
他根本就沒有思念過她,沒有!只有她一個人傻傻的在想他,只有她一個人呆呆的這麼難受。
他才是那個無法想象她有多思念他的人……他把她要說的話搶走了,嗚,把她要指控他的話用掉了,卑鄙!卑鄙!卑鄙!
他接近她根本不是因為他想她,他是帶著目的的!他不是單純想見她,否則他就不會這麼多年對她不聞不問,卻在此時此刻才跳出來,騙她說他好思念她,騙她再一次愛上他。
結果呢?
他和他父親以幫規處置了她爸爸,還污蔑她爸爸莫須有的罪名——
他到底還要對她說多少個謊言才肯善罷甘休?!
「唔……」她轉開火紅的小臉,無法忍受自己的身子正響應著他的侵略,汗珠滲出她的鼻尖,悶悶申吟著,听起來像曖昧的嗚咽。
「你已經為我準備好了。」
不要說這種讓她無法回嘴的下流話!司徒綰青在心里吼吠,他的得意只是更彰顯她的無能。
她終于忍無可忍,「你快停下來——」
她開了口,也被封了嘴,在她唇問等待許久的火舌終于得到最好的時機進佔她的甜美芬芳,享受他耐心十足所能得到的獎賞,不過他的「獎賞」似乎無法乖乖接受自己即將面對的下場——她咬破了他的唇,而且是咬著不放,讓風嘯即使吃疼也無法逃開,以此為報復。
「我喜歡你有反應,這樣才不會讓我覺得自己在摧殘幼苗。」他不急著從她的牙關里掙月兌,反而將此當成她的熱情響應,不過她太專注在阻止他舌間攻勢,似乎忘了她的危機並不僅止于此。
風嘯拉近兩人的距離,結實大腿貼著她柔軟的肌膚,她顫了顫,咬住他的唇無意識地更施了力道,緊縮的喉間吞咽著分泌過多的慌亂唾液。
「青青,你要不要抱住我?」他建議她——善用那兩只漂亮的藕臂,別讓它們閑著擱在枕頭上方發慌,太暴殄天物了。
「不要!」她咬得切齒,回答得含糊。
「真可惜,我一直在想,當我們高潮時,你的手臂緊緊抱住我的感覺,我一點也不介意你在我背上留下幾條爪痕。」他不只一次在腦子里演繹過他會如何如何剝光她、如何如何盡情佔有她、如何如何淋灕盡致享受她的可愛甜蜜及銷魂身子。
他原先並不打算在她還如此年輕時教會她品嘗成人的,他還有自信在幾年之內把持住自己,等待她長大,但是……他知道從今天起,她會用盡心力來恨他,他必須要忍受的是她-來的對抗及仇視,那並不好受。
男人之所以堅強,是因為有想要守護的東西,而她,就是他要守護的人,不計任何代價,即使被她深深恨著。
他會咬牙-過未來她所回擊的仇恨重拳,而現在——
就讓他在她身上汲取勇氣,讓他足以抵抗即將到來的寒冷黑暗期。
「你——」她已經竄紅的兩頰更是燒得炙熱,不敢相信從他嘴里听到了什麼……不,她早就知道這個男人的惡劣,他會說出這麼無恥的句子,她一點也不驚訝!
「我一直在想,當你變成我的,我的心,是不是就能平靜一點,不要再把你懸得這麼重要,是不是就能對你少一些眷戀……」他自言自語,可是兩人貼得太近,讓司徒綰青也听得很清楚,他的聲音低沉,仍續道︰「也許我會像個喜新厭舊的男人,對你的新鮮感全失,從此可以把你當成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不用像個發情的毛頭小子,讓你這般影響擺布,讓你牢牢握在五指山里,逃也逃不掉——」
他要知道,他對她到底只是一種得不到的迷戀,還是無法抑止的愛戀。
他會證實他要的答案。
司徒綰青只愣了半秒,但已經足夠讓情勢逆轉,她原本還自詔反擊勝利咬傷了他,一眨眼工夫,他比她更驚猛地反攻,將她咬出來的腥血哺喂到她嘴里,讓她嘗到自己的杰作,竄進她口腔里的舌攪亂她一切思緒,還不容許她拒絕他的入侵。
她閉上眼,不敢去看那雙恁近的黑眸,她害怕他眼里的認真,那種根本不讓她有逃命機會的狩獵眼神。
失去了視覺,渾身的觸覺與听覺卻更敏銳起來,她甚至可以听到他的肌肉摩擦過她的曖昧聲音,以及他的黑發搔過她發膚的撩撥,她忍不住發顫,分不清是因為太過無助或是新奇悸動。
但是,當所有的新鮮感覺消失,唯一剩下的是最強烈的痛楚,司徒綰青疼得哭了出來,她的腳踝被他掌握在手里,只能在他的逼迫之下為他張開雙腿,青澀身子困難地容納著他挺入體內的巨大熱痛。
她不顧尊嚴地哇哇大哭,卻喚不來他的憐惜與停止,她拳腳並用想打退他,他還給她的,卻是更深沉有力的侵佔,她難受地拍打他的手臂,要他停下來、要他離開她,可惜力量微薄得可笑,直到她耗盡力量,再也無法反抗,只能消極地撇開漲紅的小臉,咬唇掉淚。
風嘯傾身吻掉她鼻尖的汗珠,她不領情,將頭轉到另一邊,委屈的眼淚沒停止過。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她明明好氣他,也在剛剛發誓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要將這個男人的一切都忘得干干淨淨,無論她曾經真的那麼喜歡他,她都要一起推翻掉,不要讓他再牽動她的情緒。
她以為自己堅強得足以對抗他加諸在她身上的影響,可是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從頭到尾根本就還活在他的影子之下,她的人生,因為他而改變了多少,每一個夜里,她回憶起來的點點滴滴,都是屬于他的記憶——不管是她憨傻地跟在他身後,小拳掄揪在他的衣服上,像只小小苞屁蟲;還是那一天,他眼睜睜看著兩人被拆分開來,臉上的無動于哀。
司徒綰青以為自己在仇視他,殊不知每次當她將風嘯的名字拿出來咒罵一回,也就是在心里將他烙得更深更深……
她可恥地發現,自己根本不曾忘記過他,根本就不曾停止眷戀他!
司徒綰青嚶嚀哭泣,是因為生澀的身軀正承受著初夜的疼痛,也是因為她對自己的懦弱感到厭惡和鄙視……她清楚知道,無論她怎麼欺騙自己,她都知道,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忘掉風嘯,不可能忘得掉這個男人……
怎麼辦,她就要越變越沒用了……
他在她耳邊哄她,說著安撫的話,要她不哭了,說他知道她最怕疼,說他也舍不得讓她這麼難受,但女孩的第一次總是這樣……
迷蒙的眸兒覷見他挺直腰桿,雖然這個動作讓兩人的更密合,然而卻將兩人的視線拉開更遠,她不要他離開,雙臂像是有自己的意識,將他緊緊環住,將他的吐息留在自己的耳邊,要讓她能听得到他的呼吸,感覺得到他的溫熱氣息。
不要走……
「放心,我不會離開。」
他用行動證明,她有多成功地留住他,讓他根本無法從她的甜美包容中走開,她牢牢束縛住的,不單單是他的,更是他的心魂。
她知道自己應該要推開他,可是卻抱他抱得更使勁,通紅的臉蛋貼偎在他的肩窩,他的汗水交融著她的淚水,纏膩得分不出彼此。
她的身子仍是好疼,可是她知道那是因他而生的疼痛,思及此,幾乎一切不再難熬,痛楚之外,她感覺到他的溫柔……
一定是因為她還好喜歡他,才會產生錯覺吧。
司徒綰青才在自嘲地想著,她額前凌亂汗濕的劉海被人輕輕撫開,她睜開眼,瞧見他的唇貼著她的額心,他線條優美的頸顎佔據她所有視線,她為他此時滿布的臉龐深深著迷,細汗讓他的皮膚像是鋪上一層薄亮光芒,他的黑發不整齊地貼著臉龐及肩頸,自成一股難以言喻的魅惑。
他的動作讓她想起了好小懊小的時候,他也曾這樣吻過她的額頭,那時心窩熱熱的、臉兒紅紅的感覺還一直牢記在腦海里,沒有遺忘過。
雖然現在他做的其它舉動更煽情,也更燎火,但是這個淺淺的吻卻最能撩起她忠實的反應,她發出嬌吟,氣息陷入紊亂。
她破碎地喊著他的名字,小小的身子被他搖蔽得無法平靜,只能攀附他汗濕的背脊。
她的響應讓他迷戀不已,他必須要非常克制,忍住想在她溫暖體內瘋狂放縱的野蠻,可是她不懂他的體貼,軟女敕的唇啃著距離她最近的頸窩,刺痛與她口腔的溫熱芬芳,讓他幾乎要渾身戰栗起來。
他被耐心所-棄,再也無法君子,他被她操控,像個最卑微的臣子,忠誠而完整地奉獻給她,他追逐著她、想念著她,她一笑,他的心情跟著太好,她一哭,連帶揪絞著他,將滿天空的烏雲帶進他的世界,他以為那只是得不到她時的過度幻想,然後當她完完全全屬于他,在他身下為他嬌弱細吟,他竟然更加沉淪,他知道,那是所謂的——
上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