佇立在偌大的落地窗前,觀看窗外一片綠意盎然的景色,令人心情大好,這里雖不算頂級豪宅,但比起一般住宅舒適太多,好得令人羨慕,並且微微嫉妒……憑什麼那頭牛可以住在這麼好的環境?
不過,現在他的就是她的,而她的還是她的。低低竊笑,想來這樁有協議過的婚姻,她好像沒吃虧。
對,沒錯,她結婚了,三天前她一聲「小牛哥」把他嚇得屁滾尿流……不,是讓他鐵石心腸融化,當下就點頭答應和她結婚,隔天他們就真的結婚了。
結婚好像沒她想像中困難,幾天前,她還是跑給警察追的流動攤販小妞,幾天後,她就和大笨牛結婚成為人妻,人妻耶,在幾天前,這是離她好遙遠的名詞,如今……唉,內心五味雜陳。
總之,她成為人妻已是不爭的事實。
原本她打著「各住鎊的」就不必擔心夜晚的事情的如意算盤,但鐵爺爺執意要她搬過來住,加上女乃女乃很懷疑他們這樁婚姻的真實性,迫不得已下,她只好委屈一點搬進這比她原本住的地方大上十倍以上再以上的庭園別墅。
她是身不由己,絕不是貪圖榮華富貴,雖然住這兒也不錯啦!
一轉身,對上一個只在下半身圍上一條白色浴巾的赤果男人,她驚嚇地身子往後彈貼在落地窗上。
「你怎麼來了?」鐵沙掌愣了下,旋即嘴角微勾,「昨天不是有人斬釘截鐵的說她要住在自己的屋子比較自在,不想住有錢人家的大牢籠?」他率性地撥撥短發上的水漬。
懊帥!榜,她干麼沒志氣的被一頭正在損她的牛迷惑。
「不是我想來,是鐵爺爺執意要我來,他不忍見他的孫媳婦孤伶伶地一個人守在小屋里,堅持要我搬進來他才願意去醫院看我女乃女乃,我能怎麼辦,只好順他的意嘍。」她聳肩,兩手一攤。
她一大早就從醫院被叫回家整理行李,然後火速搬過來,說真的,她一度以為自己是在夢游,沒辦法,鐵爺爺的個性比她女乃女乃還急,讓她想打揮詡沒門。
「所以你就順水推舟,搬來和你老公我同床共枕?」他揶揄。
「誰要跟你同床!你挪間空房給我就可以。」睞他一眼,她瞥見好幾塊肌的壯闊胸月復,害羞得別開眼,假裝在看窗外景色,「總之,我會暫時住下,所以你……拜托,注意一下禮儀好嗎?」
春天天氣微涼,就算太陽高掛也還沒熱到打赤膊的地步,何況現在是微涼的早晨,一早就月兌光衣服,是怕人不知他身子很壯嗎?
「這是我家,況且,你是我老婆不是嗎?」總該習慣的。
意思是說,他不打算「改進」?她是他老婆,他就可以隨心所欲在她面前打赤膊,那他是她老公,她也可以如法炮制,為所欲為地在他面前扒光衣服在客廳走來走去?
斑,以為她會被他激到笨得這麼做嗎?呵呵呵,代志並不是像憨人所想的那麼簡單,他是大笨牛,她可不是。
「我有晨泳習慣,之後會淋浴,外出上班前,平常我都是這樣,你最好能夠習慣。」他向她稍作解釋,一點也沒想拿衣服蔽體的打算。
是是是,大老爺,這個家你最大。
「好吧,我知道了。」她勉強露出笑容回應,誰教這里是他家不是她家,她充其量不過是「寄人籬下」的掛名人妻罷了。
「吃過早餐了?」他問她。
搖頭。
鐵沙掌微蹙眉,「我不確定佣人有沒有準備你的早餐……」說著,他人已步向餐廳入口。
他一提早餐,她還真有點餓了,忙不迭尾隨在他身後,準備吃進駐豪宅的第一餐,孰料,他突然頓住腳步,害她一頭撞上他寬闊的背,鼻子都撞疼了。
「你干麼突然停下來?」揉揉發疼的鼻子,此刻兩人近距離接觸,她能聞到他身上的沐浴乳香味好特別,散發著一股奇特的男人味……不禁有些閃神。
「你干麼跟在我身後?」
「不是說要吃早餐?」他以為她喜歡跟在他後面,然後動不動把鼻子撞紅嗎?
「早餐呢?」他看著空空如也的餐桌,納悶的看她。
「我怎麼知道,我可沒偷吃。」也看到空蕩蕩的餐桌後,她嚴正申明,接著她突想起,「對了,鐵爺爺說他今天要帶佣人阿姨去醫院。」
「所以,今天沒有早餐?」他瞅著她。
「大概是吧。」她莫名地心虛了起來,「別看我,我不會。」以前她母親還在時,三餐都是慈愛的母親張,母親去世後,她忙著賺錢,根本沒空和廚房用具打交道,所以,她連煎荷包蛋都不會。
他瞅她一眼,丟了一個「我也不指望你」的眼神。「你先把行李拿上二樓,上樓梯後左手邊有兩間空房,你愛住哪間就住哪間。」
「噢。」不會煮飯這點,讓她突然有在他面前矮了一截的感覺,不敢再和他抬杠,她乖乖領命,把兩箱行李拖上樓。
拖行李上樓,鐵沙掌打開冰箱查看里頭有什麼可當早餐的食物後,也跟著上樓,不是去盯梢,而是去穿衣服。
是因為有女人在,果著上半身會害羞嗎?害羞,他鐵沙掌從來不知那是何物。
在國外,他每逃詡是這樣生活,晨泳、淋浴,裹著一條浴巾吃早餐,爺爺、女乃女乃陪他吃早餐,佣人在一旁待命,沒有誰覺得不自在。
來台灣一年多,剛開始佣人是有點不習慣他的作風,但久了也就見怪不怪,他淋浴時,佣人差不多準備好早餐,待他下樓用餐,佣人已出門買菜,三個月前爺爺搬回台灣與他同住,也一起加入晨泳行列,祖孫倆常只穿著一件內褲同桌吃早餐,也沒人敢管他們……唯有她,他的新婚妻子。
套上西裝長褲,因為她來,他被迫提前穿上衣物,不是害羞、不是怕她,而是為了一份尊重,既然她不喜歡,那他就尊重她嘍。
抓起毛巾擦拭濕發,她的到來點醒他自己已是人夫身份。
人夫……他撇唇一笑。這個身份還真不習慣!雖然他身邊一直都有家人在,但他向來大刺刺也沒人敢管他,現在多了一個「可以」管他的人,還真是令人……不自在。
雖然她的話他可以不听,畢竟他們只是假結婚,可當她一開口要求,雖然他表面不認同,但被壓在骨子里的那份尊重卻莫名地跳出來。
早知娶個老婆會讓自己有麻煩,當初他就該多考慮兩天再回覆她的「求婚」。
雖早知道兩人小時候就已定下婚約,小時候他也一心認定高妮妮是他的妻子,但隨著搬離台灣,到國外「增廣見聞」,加上愛慕他的女子多如過江之鯽,即使爺爺女乃女乃三天兩頭對他耳提面命,提醒他還有個未婚妻,但他的情花還是一朵一朵的開。
必台灣一年多來,他的情花不是沒開過,只是他的重心擺在事業上,情花開不開對他來說不是那麼重要,直到遇見她們祖孫倆,爺爺催婚加上她急忙的求婚,他沒多想就點頭同意。
其實,他之所以沒多為難就答應,主要是因為這也是他女乃女乃的心願,不是只有高女乃女乃有心願,他女乃女乃也有,而且更強烈。
女乃女乃生前一直認為是她間接害他們師兄妹斷了情緣,可爺爺非但沒這麼想,還真心真意地對待女乃女乃,這二十年來,爺爺不是沒想過要回台灣定居找高女乃女乃,但每當念頭一起,總會顧及女乃女乃的感受而作罷。
爺爺凶歸凶,但對女乃女乃的尊重從未少過,就是這份尊重他自小看在眼里、擱在心底,打從心底認定夫妻間就是該互相尊重。
所以,縱使自己的「妻子」提出無理的要求,他心底的尊重還是會忍不住冒出來。
照著鏡子,確定自己壯碩身軀該遮的都有遮到,他才從主臥室走出來,接近樓梯口時,正好從客房走出來。
「你,要上班了?」見他已套上衣服和長褲,她愣了下。
「我會吃了早餐再出去。」他以手勢請她先下樓,禮讓動作讓她更吃驚。
「你先走。」她微笑的請他先行。
既然她這麼說,他就先走嘍!下樓梯後見她還杵在上頭,他疑惑的問︰「你不下來?」
「噢,要,當然要。」干笑,她邊下樓梯心頭邊納悶,前一刻他不是說外出上班前他都是那種打扮,要她最好能習慣?
所以方才她已在客房里做好心理建設,想著如果等會吃早餐吃到一半他圍在下半身的浴巾會突掉下來,那她就該視若無睹,裝作若無其事,大大方方吃自己的早餐別理它,這樣反而自然些,彼此都不尷尬,孰料……
又還沒要上班,他怎麼穿上衣服了?是在配合她嗎?
是說,自己因此竟有些失望……呃,她干麼失望啊?吃早餐有猛男陪侍在旁,早餐也不會變得比較營養……
雙頰莫名漲紅,飛快下樓,她快走去廚房找找食物,冰箱應該有面包或其他可替代早餐的食物才對。
她一進廚房,驚愕地發現他已經快吃掉兩片土司。她不是才下個樓梯而已,他手腳也太快了。
他把兩片土司余角塞入嘴里,含糊道︰「方嫂沒準備早餐,今天你就隨便吃一點。」
「我都可以。」
「如果你要烤土司,那邊有烤箱。」他再拿出了一片土司,將巧克力醬倒在上頭。「那個小冰箱里有其他抹醬,你可以自己去拿。」
說完,他把手中土司咬掉一大口。
貶不會太會吃了他?吃這麼多,難怪能長得這麼大一只!
走到他口中所說的「小冰箱」前。可說是小冰箱,其實比她家冰箱還大上一號,旁邊還有一台超級大的冷凍庫,她很懷疑里頭該不會是冰了一頭牛……這個家不是只有他和鐵爺爺兩個人住,干麼搞這麼大的冰箱,還弄了兩台呢!
一打開小冰箱,她怔愣了下,「這、這些都是什麼?」
「我有吃消夜的習慣,所以那台算是早餐加消夜的冷藏室。」
他說得一派輕松,她卻瞠目結舌的盯著里面。
這哪是什麼冷藏室?根本像是大賣場的貨架!最上層擺了好幾條土司,還有一些面包,其他兩個架上擺滿好幾款沙拉醬、花生醬、草莓醬、巧克力醬、覆盆子果醬,還有龍蝦沙拉……
冰箱門擺滿鮮乳,沒意外的話,上頭的冷凍庫肯定冰了一些德國香腸、培根、火腿之類的,打開一看,果然如她所料。
怔愣地看著大概足以讓她吃上大半年的早餐,她突然想起方才那個人嚷著「早餐呢」是在晃點她嗎?從冰箱里隨手拿個面包吃,不就解決了一頓早餐,但他……
看來他嬌生慣養,早習慣了由佣人做的熱騰騰早餐。
「高妮妮,幫我拿一罐鮮乳。」他邊大口大口吃著邊吩咐,但見她還杵在冰箱前,一動也不動便再度出聲,「高妮妮,高妮妮!」
「蛤?噢,你在叫我?」她並不習慣自己被叫高妮妮,可他答應和她結婚有個條件,就是他堅持要叫她高妮妮,可見這個名字對他意義深重。也是啦,全台大概沒幾個人五歲時就握有小嬰兒的命名權,這事,大概讓他感到無比驕傲。
「幫我拿一罐鮮乳,你要喝的話,自己再拿一瓶。」
「拿一瓶就夠了,干麼拿兩瓶。」她嘀咕著,拿了一罐鮮乳和一罐沙拉醬放到桌上,問︰「杯子放哪里?」
「干麼拿杯子?」
「因為我要倒鮮……鮮……」她當下瞠目結舌,因為某人直接拿起整罐鮮乳狂灌,待放下時,罐內白色液體大概已去了三分之二。
難怪他要她拿兩瓶!
踅回冰箱前,再取一瓶鮮乳,至此,她很確定他的食量至少是她的五倍,不,或許更多……方才剩下的三分之一罐鮮乳,此刻又咕嚕地進了他的牛胃,她懷疑,他真的是一頭牛,有四個胃。
「要再……拿一瓶鮮乳給你嗎?」她問。
「不用,我吃飽了,你慢慢吃。」
听見他說這話,讓她瞬間有松了一大口氣的感覺,要是他再這麼吃下去,這個家,恐怕早晚會被他吃垮。
不過看他活到二十八歲,鐵家還穩當當的矗立著,想來,鐵家的財力還真是雄厚,不像她們家,即使一餐只吃一個十元面包,還是捉襟見肘窮到底。
盯著鮮乳,她突生一個傻念頭——難不成是要吃得越多,家里才會越富有?
想起方才他牛飲鮮乳的畫面,她挽起袖子,一副要跟鮮乳拼了的狠樣——
緊握鮮乳瓶仰首,大口大口喝著,但還喝不到三分之一,她硬生生被嗆著,鮮乳噴得整個桌子都是。
「高妮妮,我要去上班了。你怎麼了?」听見她的嗆咳聲,鐵沙掌在客廳喊問著。
「沒事,我、我只是……咳咳,有點感冒,你快……咳咳,快去上班。」
「噢,那我走了。」
嗆得咳聲連連,邊擦桌子邊撫胸順氣。暴飲暴食不是人人都做得來,那頭大笨牛果然有練過!
不是有句話「人逢喜事精神爽」,可剛結婚的一點都不爽,並且,是很不爽!
今天她吃完早餐前去醫院看女乃女乃,女乃女乃說她才新婚不久,不要常到醫院免得沾穢氣,要多留些喜氣在身上。鐵爺爺也說女乃女乃有他照顧就好,要她多放些心思在老公身上,並且建議她中午幫老公帶個便當去給他吃。
她想,女乃女乃一定還在懷疑她和鐵沙掌是假結婚,加上鐵爺爺和女乃女乃真的好像有說不完的話,她留在那兒說不定反而妨凝他們聊天,于是她听從鐵爺爺的建議幫她「老公」帶便當。
想起早上他穿著「吊嘎」,她猜,他肯定又去工地。為了證明自己聰慧無比,她直接拎著便當殺到工地,想一睹他見到她時驚喜的表情,可是,代志並不是像她這麼聰明伶俐的人所想的那麼復雜……
穿著「吊嘎」的他,純粹只是去上班!
見他不在工地,她改殺到公司去,剛好是正午十二點,他老大已迫不及待吃飯去,秘書斜眼問她有什麼事,她只好瀟灑的說「沒事」,然後走人。
必家坐在客廳,盯著乏人問津的便當,她到現在還搞不清楚自己是在氣他沒捧場吃她送的便當,還是氣自己耍笨沒先打電話問他行蹤,或是氣秘書斜眼看人低,把她當成送便當求愛的心機小妹?
他沒向下屬說明自己已婚一事,這點她不生氣,因為她也沒向朋友告知她已為人妻。
那,自己究竟在氣什麼?
難不成她得了人妻癥候群,成天在家閑得發慌,才會莫名的生老公的氣?
不行,她要找事做。對了,她好幾天沒去擺攤了,不知道小可有沒有新據點,打電話問問看好了。
「喂,小可,我詠春啦,你今天有沒有……」邊講手機邊上樓。
她是假人妻,經濟來源還是得靠自己,為了生活,出外打拼是必須的。
穿著滑板鞋的,死命往前跑。今天她真的諸事不順,中午給鐵沙掌送便當搞了一肚子鳥氣,晚上想自立自強出來賺錢,錢還沒賺到,又遇到條子了,見小可跑,她當然也立即跟著加入百米賽跑的行列——
來到新據點,人生地不熟,恐怕會迷路,但不管熟不熟,跑就對了,今天她一毛都沒賺到,絕不能被逮到開紅單,否則就虧大了!
邊跑邊觀察「出路」,有小巷鑽小巷、沒小巷鑽人潮、沒人潮就……等等,前方路邊那個高個兒怎麼那麼眼熟,好像早上才見過……
鐵沙掌!她老公耶!
想也沒想,高興的直奔老公的車,忘記她老公是正義人士,曾「舉發」過她,現下她滿腦子只想著他是唯一能救她的「浮木」,超魁的一根大浮木。
「老公!」氣喘吁吁跑到他面前,她二話不說打開黑色轎車後座車門,把她的大皮箱丟進去,自己順勢坐入車內。
「高妮妮,你干麼?」鐵沙掌彎身查看。
「借我躲一下,拜托!」他擋住車門讓她無法順利關門,見他一對牛眼露出了「你又犯法」的了然眼神,她忽地想起他的「正義事跡」。
這人,一根腸子通到底,絕對會做出「大義滅親」之事,這可不妙。
見警察鍥而不舍已經追過來,還朝他們這邊走來,她立刻解下發束,綁在腦後的馬尾像一片晶亮的黑色瀑布傾瀉而下,再將短版的單寧長袖外套月兌掉,免得被認出——
她單方面的問題已經解決,但是他,這位正義大哥太不可靠,他有可能一轉身就馬上向警察舉發她……
有了前車之監,她要是再重蹈覆轍,她就不叫!
見警察只離他們三步遠,原本彎身看著車內的他,一對牛眼有要離開傾向——
不行,絕不能讓他和身後的警員有交談的機會!
靈機一動,在他想挺起身之際,她的手急急勾住他的脖子,朱唇主動湊上前,在他嘴上用力一吻,接著用甜死人外加十足曖昧的嗲聲說︰「老公,我們快點回家啦……嗯……」
原本想上前盤查的兩名警員,大概見他身形太魁梧,猶豫不前,又听到她的嗲聲,不想擔擱人家夫妻的好事,兩人停下腳步,轉往來時路走去。
不確定警員會不會又踅回來,她勾在他脖子上的手「暫時」未抽離,兩人眼對眼、鼻對鼻,方才用力接觸過的唇近在咫尺,盯著他的唇,她雙頰越來越燙,心髒卜通狂跳,想抽回手,卻發現自己整個人仿佛被下了定身咒般,手仍擱在他脖子上,動也動不了。
而他,癥狀怎麼好像和她一樣,整個人僵住不動,唯有呼吸很用力——
「總經理,你在干麼?」
一個嗲聲嗲氣的聲音響起,她沒出聲,也不會叫他總經理,那聲音的主人是?
鐵沙掌聞聲猛然回神,想挺直身,動作太大一不小心撞到車頂,痛得他按著後腦跳至一旁,齜牙咧嘴的低咆。
「呃,總經理你……你不要緊吧?」手上拿著兩杯咖啡的秘書朱欣蕊見他撞到車頂,不知所措之際,忽地見到後座有人,定楮一看,發現是中午送便當到公司的女子,氣得瞪著大罵,「你、你這人怎麼回事,為什麼擅自跑進別人的車里坐著?快點出來,否則我馬上報警!」
她的話還未講完,已經出來,不是怕她報警,而是……
「你,頭有沒有腫起來?」她帶著歉意問他。
鐵沙掌的手按住綁腦,感覺撞到之處的確有腫脹,但因撞得很大力,他痛得一時還沒辦法說話,倒是朱欣蕊以護草使者姿態將矮她半個頭的給隔離。
「走開!你別再騷擾我們總經理。」兩手各端一杯咖啡的朱欣蕊,索性將手中的咖啡遞給她,「送給你。」轉身後,邊說邊扶著鐵沙掌,「總經理,我送你去醫院。」
朱欣蕊要扶他進後座,卻發現座位上有個大皮箱,一臉不敢置信的回頭問。
「那個皮箱是你的?」
「對,是我的。」手中無故多了兩杯咖啡,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也太夸張了!」朱欣蕊語氣輕蔑,動作迅速的將皮箱丟出來。
猜想著,對方該不會以為她是拎著皮箱跟定鐵沙掌,等于跟人跑的意思吧?「呃,你……」
必過神想解釋,只見秘書已坐進駕駛座,坐在後座的鐵沙掌按下車窗,似乎有話想跟她說但還來不及開口,車子已經開走了。
舉高端著咖啡的手,心頭滿懷愧疚之余,又添了點惆悵。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老公被別的女人載走,心頭還真不是普通的……酸澀。
又酸又氣又無奈……咦,難道人妻癥候群又上她身了?
是說,他干麼不跟他的秘書說她是他老婆?而她又為什麼不挺身道明她是「總經理夫人」,才被誤會是想拎著行李跟人家跑。
心頭一驚,原來她在意他沒跟「眾人」宣布他已婚而她是他妻子的事,所以中午送便當被秘書「打槍」時,自己才會那麼生氣。
她干麼要生氣呢?明明是假結婚,也是她對他表明他想搞外遇,請便!
那現在是怎麼回事,自己干麼生悶氣?
端著兩杯咖啡,皮箱躺在腳尖前,她杵在原地,肚里的氣不停翻滾……
抿嘴,卻憶起方才兩人子讜嘴的畫面,又羞又氣,臉頰瞬間雙倍漲紅。
她懂了,她應該是在氣「那個」——在接收她聖潔無比的初吻後,他竟然頭也不回丟下她跟別的女人走了,真是令人生氣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