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愛因斯坦的相對論,時空旅行也許是可行的,這個論點震撼的不只整個科學界,也沸騰了文人們的思維。然後到了廿一世紀,打開電視和網路,還真是無處不穿越。
人人能選總統有啥了不起,人人都穿越才叫厲害,好像只要打個噴嚏,下一個穿越的主角就是你……
瞎嗎?開什麼玩笑,末日預言那麼愚蠢的東西都有人信了,人類有史以來最偉大的科學家,難道會輸給一個神棍不成?
各位觀眾!讓我們掌聲歡迎第九十八億七千六百五十四萬三千兩百零一位穿越勇士——麥、小、桔!
「啊哈哈哈哈哈哈……」可以的話,她希望有人幫她配個樂,就來首「一代女皇」好了。
不把大殿上頻頻拭汗、眼神驚恐的宮奴們當回事,麥小桔每天「上朝」就要大笑個幾聲威風一下,最好底下有支電風扇幫她把長長的披帛吹得有如孔雀開屏,背後再來打個光,順便加幾叢玫瑰花。當然這時代沒有電風扇,只有底下幾個宮人開始努力揮扇子,而她周圍的宮女則是又捧花又捧水果的,好像接下來要把她供起來拜一樣,只差三炷清香。
想她麥小桔,身為廿一世紀一枚雜草似的苦情上班族,每天上班時在惡龍老板的眼皮子底下苟且偷生、在老油條前輩和天兵新人之間夾縫求生存,生平最大夢想是成為滿滿大米缸里的一只小米蟲,而且還附帶得寸進尺、不知羞恥的條件——米缸里只能裝正港台灣池上米,日本越光米也行,其他她不屑吃。想不到啊想不到,她以前買樂透從沒中過,但是卻有這樣的狗屎運,從苦情小上班族,搖身一變成為一國公主。
以「順我者生,逆我者亡」的氣勢擦腰狂笑,笑夠了,她接著在鋪滿了軟墊與香包的長椅上坐下,然後開始欣賞表演,還不知節制地把美味的點心往嘴里塞。
這就是她每天的例行公事。
所謂公主,從任何理性上、感性上、邏輯性上的思維來解讀,最後都可以導向一個結論——總而言之就是一只嬌貴無比的大米蟲。
她來剄這里已經第七天了。
第一天醒來時,其實有點被自己新的模樣嚇到,她那時差點以為自己在鏡子里看到鬼。
鏡子里的人根本不是原來的她。
蒼白無瑕的肌膚,兩頰卻面黃肌瘦,頭發亂七八糟有如枯草……連朱芫芫那宅女趕稿時的模樣都沒這麼慘!
而且她那時好餓,前胸貼後背,還因為胸部太重而跌趴在地上。她強烈懷疑身體的前任主人是因為肚子太餓,胸部又太重,才會從二樓窗台掉到底下的人工湖里,然後就這麼香消玉殯,讓同樣也跌到水溝,八成是驚到靈魂抽離,或某種更神奇的原因而來到這個世界的她撿了個現成便宜……
嗯,沒錯,她穿越了,而且靈魂還厚臉皮地跑到倒霉掛掉的公主身體里。
還好身為一個廿一世紀的宅女,平常沒事就看看電視跟小說,于是她也很淡定地接受了這瞎到老天都不忍卒睹的事實。
九大行星排成一個死字,跟釋迦牟尼佛是麻吉這種鬼話都有人信了,穿越有什麼不好信滴?
話說回那一天,她被身後也不知是花露或朱芫芫一撞,都要給撞岔氣了,听著朱芫芫殺豬似的尖叫,她眼楮一閉,認命地想著跌到水溝里時,她細皮女敕肉的身體會遭受多麼慘絕人寰的蹂躪與折騰。
悲劇啊!一杯五十嵐的代價也太大了,難道說真讓歐巴桑一語中的,被狗追著跌進大水溝,就是她昧著良心散播謠言的懲罰嗎?
然而她眼楮閉了半天,屏氣凝神,全身緊繃,心里甚至沒停地咕噥這水溝也未免太深了吧?算算時間她都能從一0一往下跳了,耳邊甚至還傳來風的呼嘯聲耶!
但是從一0一往下跳,那她還有命嗎?
就在她睜開眼的瞬間,她看見了一片碧綠的湖水,接著整個人以重力加速度的力道沉入湖中。
啥?她驚得瞪大眼,本來好好地閉著氣,這一張口,水都灌進口鼻里了。
她還看見鯉魚向四方奔竄哩!
裝肖維,台北的大水溝里有鯉魚,那她家抽水馬桶里的水都能直接喝啦!
接著她被救起,四周真是一片兵荒馬亂,她頭昏眼花地被喂了兩碗粥和肉能有十人份的山珍海味,飽飽地打了個嗝之後,這才猛然驚覺周遭的一切並不單純!
沒辦法,她麥小桔的腦袋連著胃袋,胃一空就沒辦法思考,肚子餓腦袋就會跟著停擺。
吃飽喝足的她邊蹺著腳邊剔牙,裉快地做出了結論。
雖然眼前的一切跟這些人的裝扮很像演戲,但她可不會無知到認為電視上的畫面就是拍片現場的全部。托花露那個什麼工都打的女人的福,她也是見識過攝影棚和外景拍攝的,攝影機之外都嘛又是燈光,又是電風扇,又是導演和工作人員站滿滿的,那些華麗布景跟戲服根本中看不中用,哪像眼前的一切全都華麗細致到她擔心踫壞了把她賣去捕黑鮪魚也賠不起。
如果是整人節目,她不懂把一個掉到水溝里的衰鬼騙來大吃大喝有任何吸引收視率之處,但是把一個散發世界末日傳單,危言聳听的小白惡整一頓,倒是很有噱頭——若是能把那個馬老師惡整一頓,她相信收視率一定會狂飄的,因為連她都很想看啊!
但她明明只是個跑路工啊!甘供幫朋友發個傳單也錯了嗎?
然而,整人節目總不會幫她整型又豐胸吧!
不是蓋的!連擠都不用擠就媲美馬里亞納海溝的事業線!她超想跑到屋頂上去大喊︰我出運啦!
所以,真相只有一個,以她爺爺的名義發誓,她穿了!
托廿一世紀發達的媒體網路的福,她還真不需要抓破頭皮地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走。反正電視怎麼演,她照著做就對了。
她假裝失憶,把來龍去脈大致上模清楚——
這兒叫做起雲國——媽的,她強烈懷疑老天爺在跟她開玩笑,起雲國的國都不會叫塑化城吧?切!
而她所在的地方是起雲國境二公主的領地,叫做東海七島,除了地、火、風、雷、木、冰、水七座主島,還有人口更稀少或只有駐兵與燈塔的小島嶼若干。
起雲國的老皇帝有三名子女,這三名子女是不同妃子所出,無論男女皆有皇位繼承權,在他們繼承皇位以前,為了避免三位皇子皇女每天聚在一起相看兩相厭,老皇帝將三名子女分封到三大領地去。
而身為二公主的麒麟,領地就是偏遠的東海七島。她宮殿的所在,是七島當中地之島的仁王城,換言之,在仁王城,在東海七島,她是老大。
更正,當她的太傅不在家時,她是老大。
啊……太傅是個什麼東西呢?都怪她學生時代上課不認真,而且就算她很認真。也不代表這里適用她原來世界既有的常識——這個認知是她在第一天發現這里的鏡子幾乎跟廿一世紀一樣清楚時發現的。這里的宮人穿著和服,她身上的服飾則是披帛長及地、裙擺拖著長長尾巴的漢服。然而就算和服來自漢服,漢朝和日本古時候都不可能有這樣的技術。
最後靠著旁敲側擊才得知,這位太傅是她的老師,是老皇帝跟大臣們推舉過來輔佐她管理東海七島,並且教導她為君與治國之道的老師。
原來當皇帝也要人教,那教人當皇帝的干嘛不自己當皇帝就好了?
麥小桔知道她有點白目,所以很識相地惦惦。
總而言之,那一點也不重要,把她所得到的一切做個總結,也就是,不像在上班時她頭頂有一級又一級的上司,她只能管管根本不鳥她的工讀生,現在在這里,只要不撞到教她帝王神功……呃,是「如何第一次當皇帝就上手」的那只大白鯊,她就是老大,愛多混就多混,每天躺著等死也沒人管,真是快樂得不得了啊!所以她暫時還沒開始煩惱該怎麼回原來世界。
而且听說,那只大白鯊,現在不在仁王城——至少她「穿」過來的第一天不在。
所以麥小桔已經好幾天都這麼糜爛度日,早上睡到自然醒,然後大吃一頓好料,接著到大殿上問問下頭的宮人有什麼娛樂——有雜耍和馬戲,也有笑點很難懂的相聲,甚至還可以搭戲台看戲,想轉台就叫他們把戲台拆了,看水蛇腰的舞娘跳舞。下午到處逛逛走走,走累了叫人抬著軟轎扛著她,繼續閑逛。
這宮殿還頗大,建築雖然和中國古代沒什麼兩樣,但也有些地方混雜了日式與印度式風格,例如日式的庭院,印度式的回廊,亭台樓閣,假山假水,人工造景,美不勝收。然後混到晚上,泡個溫泉,再大吃一頓……就可以睡覺了。日復一日,跟養豬公差不多啊!
因為糜爛度日,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來到這兒幾天了,約莫大概以七天計吧!總之幾天下來,這個身體本來有點蠟黃的臉色,被她養成白白女敕女敕又有點珠圓玉潤的模樣。她還看到照顧她起居的大嬸跟膳房的大廚兩個人抱在一起又哭又笑的,大嬸更是每餐笑得好狗腿地端上更多好料來喂她。
根據種種線索以及她得到的消息顯示,這身體的前任主人,在「生前」已經絕食好一陣子了。
好好的干嘛絕食呢!更神奇的是絕食了那麼久,胸部也沒變小,還因此跌進湖里淹死,真是教太平公主們情何以堪啊!
但是每天混吃等死,說真的也沒那麼好玩。雖然她過去下了班也只會窩在電腦前打game但現在不用上班,每天閑著也不知要干啥,這里還沒電腦游戲可以玩,也沒網路看看八卦,久而久之竟也悶得發慌。
雜耍表演開始沒多久,她就坐沒坐相地身子往下滑,最後干脆躺下來,兩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但也不忘咬著一片餅干似的點心,懶到無可救藥地只靠嘴巴將它慢慢蠶食掉。
原來,每天躺著混吃等死,也挺無聊的。
這座她每天醉生夢死的大殿,應該是作為公主與群臣議事用的,名為祥雲殿。大殿本身是希臘神廟式建築,兩旁各林立十二根白色大理石柱,柱上繪著紋飾繁復的金色花紋。殿外左右各築了條三公尺寬的水道,當群臣來見,在走進大殿以前,遠遠便會看見水道盡頭兩尊足足有七八層樓高的巨大麒麟石雕,石雕麒麟口中涌出的泉水便化作兩道瀑布流入水道,有時天氣晴朗,會見虹霓飛跨祥雲殿上方。
殿內公主的寶座是白玉雕鑿而成,能坐能臥能躺,玉座高度卻不高,饗宴時只需要端來紅木瓖祖母綠寶石的矮幾,底下群臣則坐在絲絨蒲團上就成。大殿的黑色木質地板每天都有宮人將它擦拭得光可鑒人。
如此華麗大氣的米缸,真是讓她作夢也想笑啊!
「公主……」底下宮人們戰戰兢兢的聲音響起。
「干嘛?」她又模來一片餅往嘴里塞,一點也不認為自己這副樣子有何不妥。
根據她搜集來的情報,她懷疑麒麟公主有自閉癥,或者是社會適應不良之類的,總之貌似是怪胎一個。要她表演自閉癥太為難她了,反正大難不死,性格丕變也是時有所聞嘛!
「太……太傅大人……」
麥小桔把點心咬得瞬瞬響,也沒听清楚底下宮人說了什麼。在這里能有什麼豆丁點大的要事兒?天大地大,有她的F女乃大嗎?哈哈哈哈……她翻了個身,背向大殿,整個人呈臥佛姿態,但是嘴里依然咬著點心。
雖然這仁王城並不悶熱,但夏日炎炎正好眠啊。她打了個可以跟河馬結拜的呵欠,耳朵嗡嗡嗡地,沒听清楚宮人們告知太傅到來的消息,也沒人膽敢上前搖晃她要她清醒點。
事實上麥小桔忘了打听一件事,那就是麒麟公主和大白鯊的關系如何?還有,整個東海七島,「實際」大權究竟是握在誰手上?
沒有人料到麒麟公主根本已經恍神去了,過去只要听見太傅二字,她總是有多遠閃多遠。
麒麟公主懼怕而且討厭她的太傅,是宮里所有人都清楚的。但如果要說有誰是麒麟公主不討厭的,他們卻也很難回答得出來。
公主討厭所有人——除了東海七島上的機關技師和藥師,他們或許可以得到她和顏悅色的對待,而且只限于他們願意和她討論機關與藥理學時。她錯生帝王家,這一生只醉心機關學和藥理學術研究,根本不想繼承皇位,而逼迫她學習君王術的太傅更是最大的敵人。
當然,也有人認為,公主討厭太傅的原因是,太傅聞人長命野心勃勃,妄想挾天子以令諸侯,早就把東海七島的實權握在手上,想當然耳,沒有人喜歡被當成傀儡。
舞娘表演的音樂停下來時,麥小桔眼楮已經眯成一條縫,嘴角有可疑亮痕。
「參見太傅。」所有宮人都跪了下來,一個個低著頭,比面對公主更恭敬小心,足見這宮里誰才是真正的老大。
麥小桔還是沒反應,背對著所有人,還伸手在上抓了抓,小嘴嚅動,蘇地一聲吸了吸嘴角口水,磨磨牙,半夢半醒地,渾然不覺背後有一雙眼楮凌厲地盯著她。
一個侍衛打扮的宮人來到聞人長命身邊,在他耳邊低聲報告著他離宮以來所發生的一切,聞人長命面無表情,雙眼沒離開過背對著他的麒麟。
他早就料到她的絕食撐不了多久,現在又想耍什麼花樣?
「殿下。」他沉冷揚聲。
「公主……」就跪在她身邊負責貼身照顧的資深宮女,想起公主近日反常的行徑,太醫說是驚嚇導致,連忙搖醒她。
「干嘛?」可惡,她正夢見有著完美八塊月復肌的猛男朝她走來耶!她差一點就要看見帥哥的長相了!
賠她夢中的猛男來!
「太傅大人求見。」事實上,人已經大刺刺闖進來了,而這在仁王城早已是常態。
麥小桔慢悠悠睜開眼,仍是懶洋洋地。
別怪她讀書不認真,太傅和跟公主哪一個比較大,這對她來說還真是挺艱難的的問題。但她好歹是未來的國君嘛,總也不會小到哪里去啊!所以她還是慢吞吞地坐起身,再慢吞吞地轉身看向大殿……
她呆住了。
雖然那一行人陣仗頗大,黑社會討債差不多也是這氣勢這人數,但就像在太陽系里誰也不會錯認太陽和其他雜魚小行星的差別一樣,如此華麗,如此霸氣,如此高大俊美……
但話說回來,她也不是沒見過長官比下屬矮又沒氣勢的例子,于是保險起見,她拉住一旁這些日子以來特別照顧她的大嬸。
「哪個是我的老師?」她覺得她已經很小聲了。
但殿上所有人都捏了一把冷汗。
「呃,太傅大人……」該怎麼形容才能得體又不失分寸?
「是不是穿得比我還花俏,扮相比我還華麗,個子最高,模樣最踐,臉最臭,但是長得超級無敵帥又霹靂美型,還騷包地帶一只耳環那個?」麥小桔真的很小聲很小聲地開口問,但大概是這宮殿太大,還有回音傳來……
某人沉下臉來,而一旁宮人有的肩膀隱隱顫抖。
資深宮女死命板起臉,雖給公主自溺水後說話常常讓人一頭霧水,但在大概了解意思的情況下,做奴婢的還是懂多少回答多少。她低下頭,希望聞人長命沒看見她的回答。
「……是的。」
白目麥小桔立刻心花怒放,兩眼冒愛心地起身迎接她的老師大人。
她還以為麒麟公主的老師會是個老頭,但這群大搖大擺到幾乎目中無人的家伙中,沒有一個看起來像老頭,而其中為首者不只高大挺拔,就算站在一群條件也不差的侍衛與重臣之間,也是鶴立雞群,當他面容嚴謹、雙目有神地直視前方,宛若眾生皆當臣服他腳下,瞬間周圍所有人全成了雜魚。
這是哪里來的新生代男偶像?
會紅!一定會紅!豈止會紅,根本是爆紅!而且還能紅到國外,出國比賽拿金牌!
想她麥小桔生來懶惰又機車,貪吃又愛嫌,看帥哥的眼光也是挑得很,要讓她流口水可不能只有好看的皮相,她對女乃油小生其實沒什麼愛。
眼前的大帥哥,簡直是座天然發電機。
大帥哥目測一八五以上跑不掉,完美的九頭身,倒三角形的上身,雙腿修長,比國外伸展台上那些model像衣架子,身材卻一點也不像那些model單薄,畢竟他身上的玄端是類似秦漢時期,群臣面聖或參加祭典的大禮服,沒有厚賣的胸膛與寬肩,穿起來會很可笑。然而太傅大人一襲繡金線與紅衣邊的黑袍,卻更加突顯他昂藏的體魄,偉岸的胸膛也隱約看得出結實的胸肌……
麥小桔搖搖頭,讓自己清醒點。她差點被朱芫芫那影響,剛見面就研究人家身上的「嘛受」。
帥哥頭戴金冠,輪廓像拉丁人種那般的立體而深刻,除了那道男性化的銳利濃眉,五官偏中性,有一股魔魅妖冶,尤其那對眼楮,但是任何人都很難將他當成「美女」,因為那張冷冷睇凝著她的臉所透露出來的氣質與氣勢都是霸道又大氣的。
麥小桔涎著花痴笑迎上前去,搓著雙手,學著古裝片里巧言令色的小人,一臉諂媚,「太傅大倫您真素辛苦了,需不需要學生我幫您落燒水或者馬殺雞一下?」近看又更帥了,嗷嗚——「不要當太傅啦,來當她的駙馬!」
說到拍馬屁跟狗腿嘛,她也是很駕輕就熟的。只要在公主病上司或好大喜功的主管底下待過,三不五時靠上去噓寒問暖是基本功,想在充滿毒蛇猛獸的辦公室中存活,環境怎麼變她就怎麼變,免得死得比別人快!
當然這里不是辦公室,她也不靠他發薪水,天生痞性難免露出馬腳,干脆大膽地用眼楮意婬眼前的美男子。
反正身體不是她的,矜持和面子就免了。
然而聞人長命最痛恨的就是花痴!他沒想到向來最懼怕他的麒麟會一反常態地對他大膽示好,臉色變得更難看。
聞人長命想起侍衛所說的,麒麟性格丕變一事,心中仍存疑。
也許她是裝的?但他與麒麟是青梅竹馬,麒麟有幾斤幾兩重,他很清楚。
眼前的麒麟何止是花痴!他身邊從來不缺想吸引他注意的男人與女人,看多了那些示好與賣弄風情,眼前的麒麟別說賣弄風情——他看不到任何可以稱為「風情」的美景,只有她的笑臉令人發毛。
她看起來像要把他扒光一樣,笑得不懷好意,這讓他背脊竟然竄上陣陣惡寒!
「你玩什麼花樣?」他退開一步,低聲警告地道。
「我只是問您累不累。」要不要她幫忙月兌衣服?還奉送免費馬殺雞哦!
「長命不致如此嬌貴,殿下費心了。」聞人長命依然冷冷的,「倒是長命離開仁王城多日,殿下越來越松散懈怠了,想來是這班狗奴才敗壞風紀,帶壞
到底,誰是這宮中真正的主子啊?
麥小桔聞到一絲火藥味,終于感覺到這位帥哥跟他身後的「討債集團」濃濃的下馬威意味。
她是惹到他了嗎?
當了七天的公主,但她實在不是金枝玉葉的命。七天來每個人都待她不錯,她也懂得在合理範圍內盡量不找碴,而這群人一進到殿上來就個個鼻孔朝天,還把她的人全都狠狠地訓一頓是怎麼回事?
她麥小桔從以前就以白目跟愛記恨出名,最討厭被連自己胡子都刮不干淨的人刮臉了!
更何況,這男的擺明拿這些無辜的倒霉鬼來壓她!
她抬高下巴,腰一擦,胸一挺——果然超級有「氣勢」,聞人長命跟他的手下又默默退了一步,木蘭飛彈真不是蓋的。
「太傅這麼說就不對了,這豈不是暗指太傅無能,將學生教成一個只會推卸責任的窩囊廢了嗎?而且太傅簡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學生像是那種大白天好吃懶作、浪費國家資源的廢人嗎?」她麥小桔不只機車白目愛記恨,臉皮也超級無敵厚,這些話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聞人長命瞪著她,「數日不見,公主倒是變得伶牙俐齒了。」他懷疑一個人的性情真有可能因為大病一場而轉變如此之劇烈?
「好說好說。數日不見,敢情我的太傅又多了好幾人?」
眾人皆是一愣,還沒會過意來,麥小桔就回過頭問,「我到底有幾個太傅啊?」
「麒麟公主的太傅僅有長命一人。」
哼哼!麥小桔陰險冷笑,指著聞人長命身後那批跩得二五八萬的侍衛和家臣,「那敢情好,這些人是跟鄉民進來看熱鬧的?還是來向本公主討債的?」
「大膽奴才,見了公主還不下跪!」聞人長命冷喝,身後那群貌似從來不把麒麟當回事兒的家臣與侍衛立刻一個個跪了下來。
「參見公主殿下!」
咳,來這套。當她沒看過八點檔哦?正所謂禮尚往來,他刮她的人,她也不客氣地刮回去,扯平!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