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唆美人魚 第九章

作者︰光澤類別︰言情小說

被突如其來強吻的吳彥宇,沒有任何感動,僅聞到濃濃的酒味,沒想到春酒開始沒有半個小時,居然就有人醉到失態。

正要想辦法和醉鬼拉開距離之時,他看見怒火沖天的薄吧朝著他走來,動作飛快,用力硬拉女人的肩膀,將她拖離他的身體。

嘴巴一得到自由,吳彥宇急忙想要解釋。

「薄吧,-听我說……」

「不用說了。」

薄吧一個箭步,卡在吳彥宇和不知名女人中間,如同在捍衛自己的領土。

醉了七、八成的女人,因為被拉痛了肩膀而大嚷︰「喂,-這女人,在干什麼呀?!」

看著說話還算清楚,但已站不穩的女人,薄吧態度冷然。

就算這女人沒醉,她一樣不會對她客氣。

「把-驅離啊!我在做什麼很明顯,還需要解釋嗎?」

女人雙手叉腰,怒目而視,可惜因為東搖西晃,所以威力減半。

「什麼驅離?-管我要做什麼!男人高興被獻吻,喜歡艷遇,-管什麼閑事啊!」

薄吧冷笑一聲。「什麼高興被獻吻,喜歡艷遇,胡說八道,-有經過他同意嗎?-的行為和犯沒有兩樣,-知道嗎?」

酒醉的女人驕傲地抬起頭,逼近薄吧的臉。

「男人沒有差啦!又不會掉塊肉,我看他長得帥,所以才親他的呀!」

庇了揮嗆鼻的酒味,薄吧對這番言論很是反感。

她的怒火不知從何而來,但燒得她失去理智,話語自行沖出她的嘴,管也管不住。

「那-長得不錯,如果不是處女,不會少塊肉,隨便來個看上-的男人把-給奸了,也不算嗎?」

酒醉的女人早已失去了正常的思考能力,但一團糊的腦子還是听到了幾個字。

「什麼奸不奸的,-是誰啊?-憑什麼管我要做什麼?!」

叭醉的女人長手一揮,正要揚下,卻被薄笆背後的男人伸出手扣住。而被英雄救美的薄吧沒有感動莫名,反倒回眸一瞪,因無禮醉鬼而起的嫉妒怒火,亦射向為她解圍,但其實是罪魁禍首的男人。

事有輕重緩急,她回到眼前。

她硬要逼她發威是吧?!

「我才不管-要做什麼,但他是我的,不準-踫他!」

停止使用月復腔發出優美聲,薄吧用粗啞的喉音發出驚人的吼聲,然後她如同看待所有物,抓起吳彥宇的手就跑,將其他人丟在腦後。

太過可怕的聲音令所有人一瞬間難以反應,連同被吼的醉女人都被震得一愣一愣。

吳致學在呆了幾秒後,抬步要追,卻被人拉住了手腕,只能轉過頭,迎上一對了然的眸。

有時候傷害會切進靈魂最深處,同時也能有效率地澄清出情感最真實的樣貌。

「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他們早晚要面對的。」孫仲宣以過來人的心態,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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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鮮少有人的樓梯間,一圈一圈的向下,一男一女腳步如飛,快速的旋轉著,能讓人昏頭轉向,搞不清東西南北。

吳彥宇的手被扣得好痛,他從不知道薄吧的力氣有這麼大,但他很開心。

她沒有懷疑他,沒有認為他來者不拒,甚至還捍衛了他,怎能教他不感動呢?!

性別角色立場倒換,但他沒有異議。

「薄吧。」

吳彥宇的溫柔呼喚,讓薄吧瞬間停下腳步,她回過頭來,不敢相信他竟然如此做,一臉氣噴。

她不能相信,他居然讓人吻他!

連她都沒有觸踫過幾次的唇,竟然被別的女人給吻了!

「現在又沒有那個幸福之吻的傳說了,你怎麼可以隨便讓人吻你?!你是我的,你應該為了我多一點戒心,沒有防衛的你根本等于是默許!」腦子一團亂,薄吧大吼著。

原本感動之情滿溢的男人,如同被丟到南極,被一陣冷風吹過。

吳彥宇沉吟了一會兒。「-覺得剛才那叫吻嗎?被人用嘴唇撞上來,除了痛,沒有別的感覺,-叫那是吻?」

薄吧冷笑著,胸口好痛好痛,痛得她好想大聲尖叫。

「那不叫吻,該叫什麼?」

吳彥宇笑不出來了。

其實她只是用光明正大的言語去擊退對手,但在她的心里卻無法分辨嗎?

「原來-並不相信我。」一直以來,他以為她是知道個中差別的,但此時,他感覺到無比的失望。

薄吧報以一聲冷笑。

她不想和任何女人分享他,他太美好了,或許會因此愛上別的女孩,再也不愛她了。

她沒有自信他會愛她到最後,她不夠好啊!

「你沒有防衛,要我該怎麼相信你!說不定以後還會有無數次被睡的事件,我受不了的!」

吳彥宇抓住薄吧的肩膀,四目對望,卻看不到最深處,踫觸不到彼此的靈魂。

今天這只是意外!

「薄吧,今天這是意外!我在沒有喝酒的情況下,沒有人可以左右我的意志!」

可以意外被吻,難道不能意外被睡嗎?

扁是想到以後還要在猜測中度日,薄吧就覺得想吐。

「你沒听到我在說什麼嗎?我在說你沒有任何戒心,你根本就不會保護自己,還任別人吻你……」

被不實指控,而且如同被背叛,吳彥宇少見地打斷她的話。

「這不是吻!這不是吻!」

薄吧覺得腦子像被翻弄過,神經全都錯亂了,全都短路,無法思考形而上的意義,只能就行為去處理。

如果這不是吻,那麼高中時代,幸福之吻的傳說算不算吻?

如果這不是吻,那吻又該怎麼定義?

如果這不是吻,那麼情人問做的事情又該如何稱呼?

「太復雜了,我搞不懂這究竟是不是吻!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接受你被我以外的女人,以任何形式觸踫!你的紀錄太輝煌了,從來都不提防,不知道該和對你有非分之想的女人保持安全距離!我很害怕,很害怕你會因為這樣被人搶走啊!」

吳彥宇的雙手無力地松開,薄吧一震,看見他自嘲的笑。

斑中時他是心軟,傳說一傳揚開來便沒法結束,他為此選了個外地的,沒有高中同學的大學,就是要有效的了斷。

而喝醉酒被人睡過,他也已經反省,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再喝酒。

但是他的誠實,對薄吧完全坦白得到一個反效果,知道曾經發生什麼事的她,覺得那些事情都會一再的發生,而且他還好像很歡迎似的。

開什麼玩笑啊!

既然她把那些都看作吻,那他認真保存著她的那一個吻,是否也只是其中一枚,根本不值得一顧?

「那高中時,-為什麼要吻我?只是為了許願嗎?-也曾不在乎我的意願,強吻過我啊!我的紀錄,-也必須負責!如果-不信任我,那麼我永遠都只會是個沒有貞操的男人。」因為失望,吳彥宇的反擊也狠狠地曲解了她的感情。

她才不是用那樣的心情吻他的!才不是!

可是,沒有什麼差別。

「反正對你來說,也沒有差別,所以你不見得非我不可……」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再牽強都只要沾上邊就算數,反正-已經把我當成一個來者不拒的男人。」

再次驗證了男人和女人一樣,有心有血有肉,會受傷會流淚會心痛,不被了解時,曾有的心動全都變成了心碎。

吳彥宇再也忍受不住心痛,轉過身,不願听也不想再看她不信任他的表情。

薄吧腦子昏沉,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

她的胸口有一處像是被尖刀刺穿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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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怎麼回到家,薄吧已然失去作用的腦子亂烘烘地。

她還無法思考,方才怎麼會講出那些不經大腦的話,但她很後悔很後悔。

如彥宇所說,她把太多的事情全混在一起了,所以分不清什麼是現實。

她是因為他給與一個女孩溫柔心意而愛上他的,然後因為太過懦弱,所以死也不敢告白,卑鄙地親了就跑,對她而言的初吻,對他來說的確可以當成是那些強吻之中的一個,她不願去想這一些,再次和他重逢後,被愛情沖昏了頭,失足墜落。

她其實明白,那些被睡史他都是被強迫的,而且也知道在那之後他真的沒有喝酒,就連和她約會,他都只喝果汁或紅茶。

彬許她真的欲求不滿吧!

她希望擁有全部的他,也被他擁有,所以一看到他被別的女人強吻,她失去了理智。

隨便一個人都能得到他,她還沒有感受過的他。

他也是因為她的吻而愛上她的,所以別人的吻引爆了她埋在心底的恐懼。

她到底在怕什麼?

她一點都不怕她的聲音被人听見,今天在想要吼人的時候,她連考慮都不用就動用了原音。

薄吧無法思考,大吵一架之後,她整個人都亂了,連眼淚都流不出來,她不想分手,卻主導了分離的命運。

突地,她想清楚了,這就是她最害怕的事情。

她真蠢,她害怕和吳彥宇分手,她害怕他不再愛她。

底牌掀開,大勢也底定,但結果卻好諷刺。

「呵呵呵……」薄吧的笑聲空洞,脆弱到隨時能夠粉碎。

突地,門鈐響起。

薄吧三步並作兩步,毫不遲疑的拉開門。

迎入她眼簾的人兒卻不是她現在最想見到的人,撲進自己的懷中。

薛沛艾哭得梨花帶雨。「政明絕對不想娶我,所以我也不要嫁了,薄吧,我們走,不要再理那些混蛋的男人了!」

薄吧無意識地點頭。「正好,我也被拋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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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近十一點坐上東部干線的莒光號,一路搖搖蔽晃,感情逃兵薄吧和落跑新娘薛沛艾不顧火車上眾人的眼光,面無表情地流淚。

明明是夜車,但人多得嚇人,她們滿不在乎,竊竊私語已經進入不了她們充滿腫脹感的腦子。

因為誤點,六點半天亮才到達台東火車站,時間緊急,她們沒有出站,跑過了月台,跳上了一列柴油快車。

沒有什麼人坐的柴油快車,快要散架似地發出叩隆叩隆聲音,行駛在南回鐵路上。

右邊是海岸山脈的尾巴,左邊是太平洋,沿途景色壯麗,風景一變再變,絕不相同。

整節車廂只有她們兩個女人,薄吧將窗子拉高,讓清晨的風,熱帶的空氣,溫暖被二月陰冷台北凍傷的心。

在經過一個又一個隧道之時,嘈雜的聲音加大,轟隆隆地,奇異地反倒讓也很嘈雜的心靜了下來。

而且黑暗光明黑暗光明也不斷的變換,牽動著心情柳暗花明。

一個又一個鋪滿白石頭,花木扶疏的小車站,寧靜一如她們許多年前來探訪時一樣,好似千年都不會變。

薄吧不想問薛沛艾發生什麼事了,正如她也不想談。

都太了解彼此了,所以不需要做多余的舉動,能這麼傷心的原因不多,一個女人活到二十七歲早已練就金剛不壞之身,但唯有心還是一如七歲時的柔女敕。

靶情太高深,每個人都注定要遍體鱗傷,所以她們很靜很靜,強忍著想要哭泣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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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個小時前

綁悔莫名的吳彥宇驅車前往薄吧的住處,決定好好的謝罪。

他後悔曾有選擇可以不說出那些傷人的話,但他因為一時氣不過,因為一時不被理解而說了。

如果他能冷靜一點,也等薄吧冷靜一點再來好好談談,這些誤會都不是問題的。

不過事情也太巧合了。

一般的男女若其中一方被個醉鬼亂吻,大概都能當作突發事件,可因為他有一個幸福之吻傳說的過去,讓事件復雜了許多。

若薄吧沒有吻過他,事情還好辦一點,偏偏她也吻過他。

而且他還有幾次很不堪的過去,讓吻到接下來能發生的事情,他全都失守過。

不只一次,所以他的確很難被相信,甚至不值得信任,她的恐慌、不信任感是可以理解的。

只要將情況調換,他也發現自己激動得想殺人,可他沒有好好體會她的感覺。

當听見她的鞋跟落寞敲著樓梯發出的聲音時,他就後悔了,但他還在氣頭上,一時拉不下臉。

必到家,不用等哥哥罵自己蠢,他便覺得自己蠢透了!

愛她、疼她、寵她,逗她笑,是他的幸福。

而更強大的幸福,是將他自己置于一切事物之上,放任自己瘋狂地愛著那個女人!

他終于明白他失落的一角。

十年前,她不偷偷跟著他,他就主動的去看她嘛!

他既然想要,又充什麼君子,忍到重傷一點意義都沒有啊!

她要按部就班,他不要,他要整個人失去理智,眼里只有她,迷戀著她,哀求著她的愛,懇求著她讓他愛。

愛人被愛,不過這麼簡單而已,戀愛至上,他能夠主宰的還是只有自己的心。

他應該瘋狂地愛她,愛到讓她毋需懷疑自己的心意,即使分開都能夠相信著自己啊!

事後諸葛讓人氣悶,正如他現在的感覺,他用力的踩下油門。

明明才十五分鐘,卻像十五年後,他好不容易趕到了薄吧的住處,一上樓,發現那里已有一個男人失神地拍著門。

「王政明!」在同學會上見過面,吳彥宇大喊。

準新郎僵硬的轉過臉來。

「你是……吳彥宇,你知道薄吧去了哪里嗎?沛艾不見了,我要找薄吧,可薄吧好像不在家!」有印象听過沛艾說他和薄吧之間不單純,王政明病急亂投醫的問。

沛艾不見了,肯定和薄吧在一起。

聞言,吳彥宇臉色難看,也加入了按門鈴的行列。

薄吧的房子,卻始終沒有反應,靜得什麼聲音都沒有,撥她的手機也全都直接轉語音信箱。

逃走兩個大黑字在眼前閃過,男人眼前一片黑暗。

「薄吧,-也太極端了,居然吵了一架,人就消失了,一個道歉解釋的機會也不給我嗎?」吳彥宇挫敗地道。

在他身邊的,還有另一個也很挫敗的男人,方頭大耳的福氣相一轉變成標準的苦瓜臉。

現在已經過了十二點,所以他今天就要結婚了。

但他的新娘留下一張紙條,人就消失了。

「別人常說新娘有婚前焦慮癥,我以為樂觀開朗的沛艾絕對沒有,天曉得,我這兩、三個月為了她拚命加班,結果她在紙條上居然寫說她不要一個沒有新郎參與的婚禮!我也不想缺席啊!」

兩個男人發出低吼,對于女人逃得比飛還快,泫然欲泣,可現在又不是哭的好時機。

吳彥宇正在不知如何是好,他的肩膀被人扳住,轉過頭,準新郎王政明一臉嚴肅。

「多良,她們一定去了多良了,從大學一次環島之旅後,每次她們想慶祝什麼,或是想轉變心情,都會去多良!」

雖然不明白王政明口中的多良是什麼,但意識到這個地方可以追回薄吧,吳彥宇絕望的世界里,好像亮起了一點星光。

不過,得先弄清楚多良在哪里。

「政明,多良在哪里?」吳彥宇也一臉認真,緊張地問。

王政明左看看,右看看,幾經思考後,也唯有拜托眼前的男人了。

新娘落跑了,但是依他對沛艾的了解,好面子的她事後對于自己毀了自己的婚禮,肯定無法接受,這輩子他就別想再娶她一次。

他要娶她,他一定要把她娶回家,讓她明白這三個月的缺席,全是為了他們兩人!

「多良在台東的南端!」

吳彥宇皺起了眉,緊得能夾死蚊子。

台東,和台北分據台灣的南北兩頭,跨過了北回歸線,地處熱帶氣候。

在還有一場遍禮的情況下,她們兩個跑那麼遠干什麼?

王政明和女人們相處了十余年,他的話應該可信,但是婚禮在即,不後悔也就罷了,但要是事後後悔了,跟著新娘一起逃跑的薄吧大概會一輩子覺得對不起好友吧!

「你確定她們兩個人會在多良?」吳彥宇再度確認般地問,「她們怎麼去?這麼晚沒有飛機了,自己開車去嗎?」

萬一是自己開車,就不見得能堵到她們兩人了!

王政明搖頭。「她們兩個迷戀火車旅行,肯定是坐火車去的。」

別車,十幾節車廂,停靠站時間短暫,加上回程問題,吳彥宇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該死!你和我一起去,我對火車不太了解,我不知道該在哪一站堵她們兩個人。」

原以為準新郎會點頭,沒料到他痛苦地搖頭。

王政明怎麼會不想親自去接新娘,但他不能去,只能將希望托付給眼前的高中同學,希望他能將兩個女人帶回來。

「不行,沛艾不在,我還得處理婚禮,讓婚禮照常進行,我走不開!」

小小吵一架就演變成嚴重事件,吳彥宇除了悔不當初以外,還有更洶涌的情緒在胸口沖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