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清
如果必須將事實
全都攤在陽光下
那就做吧
彬許
只有有這樣
才能讓迷惘的心
認清所有的真相
在韓若耶畫她之後的第三天,夙顏才發現韓若耶是個惡魔、是個撒旦,她根本就沒在畫她,她只是想整她。
因為,韓若耶每逃詡對著一張空白的畫紙看著,而她就這樣莫名其妙的連擺了三天相同的姿勢,被連整了三天!
夙顏真不敢相信這是一個成熟的人會做出來的事,而韓若耶卻似乎滿以此為樂的,為此,她雖然工作量不多,但每天卻累得像狗一樣,一到晚上,夙顏幾乎是一沾上床就倒頭大睡。
自從她的身分變成韓若耶的僕人後,她的臥室就換來韓若耶的隔壁,她跟韓若耶的房間只隔著一堵牆、一扇門,這當然又是韓若耶的要求,她說,她這樣方便使喚她。
冰本上,夙顏是不曉得逃詡黑了,當大家都在睡覺的時候,韓若耶還能有什麼事需要她服侍的,但她睡哪都無所謂,也就不跟她爭論了。
只是今天晚上,韓若耶的房間好吵,似乎有人在爭執。
拜托!她已經折騰了她一整天,她到底還要怎樣啊?
夙顏不耐煩的把被子拉高,蓋住整個頭顱,以為這樣她就能來個眼不見為淨;但隔壁爭吵的聲音似乎愈來愈大,最後,她還听見有人在摔東西。
在這麼靜的夜里,韓若耶房間里吵鬧的聲音格外刺耳。夙顏知道,如果自己夠理智,就不應該去管韓若耶的閑事,畢竟,縱使她被殺了都是情有可原,誰教她要虐待她。
但是,要是她真的死了呢?
夙顏從床上彈跳起來!
她是在擔心韓若耶的安危嗎?
不不不!夙顏搖搖頭,像韓若耶那麼惡質的人,死了最好,她死了之後,她就解月兌了,她干嘛替那種人擔心?所以……如果她心中真的有那麼一絲絲的忐忑不安的話,那麼、那麼……
那麼一定是她怕韓若耶要真的有個不測,嚴世寬會找她算帳,畢竟,他把人托給她,他曾耳提面命,要她無論如何都得把韓若耶服侍得服服貼貼的,所以,韓若耶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
夙顏的心頭一顫。
那嚴世寬會饒得了她嗎?
答案只怕是否定的!
于是,夙顏匆匆跳下床,轉開她跟韓若耶兩人中間隔著的那扇門。
她看到韓若耶被一個男人壓在身下,而那個男人狂暴的像是要施暴于韓若耶似的,而那個男的……
夙顏眨眨眼,再眨眨眼,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因為那個男的竟是嚴世寬!
夙顏被這一幕給轟白了臉,她的心無端的泛起疼。
為什麼她會突然喘不過氣來?
為什麼她的心口會痛得讓她想流淚?
答案她不敢多想,她只想趕緊跑開,來個眼不見為淨,但是她跑不掉,她的腳像是生了根一樣,就立在原處。
她听見韓若耶發冷的聲音。
她听見她說︰「你想強暴我嗎?」
「你想強暴我嗎?」韓若耶瞪著嚴世寬。
她不再掙扎,因為她心里再明白不過,比力氣,她是斗不過他的。如果她這副心不甘、情不願的身體真是他想要的,那麼她給他。
「你要嗎?」她問。
她就這麼靜靜的躺在他身下,任由他發怒的目光死死的瞪住她。
她該死!因為,她永遠都知道怎麼殺死一個男人的滿腔愛意,嚴世寬瞪著她、恨著她,他多麼想伸手掐住她縴細的頸子。
就那麼掐住,就那麼殺死她,之後,這個女人就永遠不會再來折騰他,因為……
強暴她!
懊死的!她竟然用這樣的字眼來說他!他若是能這麼待她,何須等她這麼多年,甚至讓她有機會去愛上別的男人?
他狠狠的吻住她,企圖把他千萬分之一的怒氣傳達給她,但她的唇吻起來還是一樣的冰冷,像是他從來都不曾燃起她的熱情過。
他放開她。
她則像是被瘟疫給吻過一樣,他一松手,她馬上提起手擦掉他的味道,而她眉間的嫌棄不曾因為有他人在現場,而有那麼一絲絲的遲疑。
一個男人被糟蹋成這樣,也算是極致了吧!
嚴世寬突然放聲笑開來,而後跌跌撞撞地離開。
他用力的甩上門,震回了夙顏的神志。她這才清醒過來,這才能移動雙腳逃開,躲回她的被窩里去。
她緊緊的摟著被子,回想她剛剛看到的那一幕。
她一直疑惑,不懂得為什麼嚴世寬的手下,甚至嚴世寬本人要那麼縱容韓若耶,她猜想過很多答案。
她曾以為韓若耶是他的妹妹、是他的親人,但她從來不曾想過她竟是他深愛的女人——這個事實無端的刺痛了她,因為,韓若耶要是是嚴世寬深愛的女人,那她算什麼?
夙顏腦中突然閃過他曾為了要她而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想到他對她火熱的挑情、想到他對她做的所有事,是那麼令人害羞、那麼的令人臉紅心跳……
這之中難道都沒有任何意義嗎?
不!若那之中有任何意義,那……那韓若耶又是怎麼回事?
她剛剛看到他的表情了,他是寧可苦了自己,也不願意去傷害韓若耶一根寒毛,他對韓若耶的情深義重就寫在他的眉宇之間,那感情是如此的坦然啊!
天哪!他愛她,他是那麼深愛著韓若耶,那、那她呢?
她在他心里的哪里呢?
夙顏還沒想明白,突然一個刺耳的聲音又驚醒了她,而且,那個聲音離她好近,像是就在她身邊不遠處。
夙顏從床上跳起來,她看到嚴世寬竟然撞開她的門,進到屋里。他赤紅著雙眼,滿身酒氣地接近她。
他喝酒了!
她心痛的想安慰他,但是,不、不對!他的眼神不對、臉上的表情也不對,他赤紅著雙眼,像是一頭野獸似的,急著要把某人給撕裂開來。
而他——
沖著她走來!
哦▔▔不!他不能這樣對她!
夙顏突然意識到他的意圖。
她的身子節節往後退,但她一下子就退到了盡頭,而他的人卻一步步的接近。她再也無後路可退,忽地,她只好往旁邊逃,因為,她不要當韓若耶的替身!
他不能在韓若耶不要他、拒絕他的時候就來找她!夙顏強忍住情緒不想哭,但熱液卻早已背叛了她的意志。
她哭了一臉地逃開,他卻兩個跨步便輕而易舉的將她抓回來。
他把她摔在床上,用他強大的力量制伏住她,將她壓在他身下,並用他滿是酒氣的唇吻住了她……
「你該死!」她陽他、踹他,用盡她所有的力氣去反抗他。她知道他不會心疼她的淚,也知道他不會輕易的放過她,因為,她自始至終都不是韓若耶。
如果這世上有誰能令嚴世寬心疼、不舍,那答案始終都不會是她邱夙顏。
嗚嗚嗚……夙顏哭得不能自己……現在她才了解她有多嫉妒韓若耶,因為,韓若耶不曾給嚴世寬好臉色,但嚴世寬卻將她視為心頭肉。
他好可惡、好可惡……
她不斷的捶打他的胸膛,他則像一只野獸,不顧她的意願,強行進入她的身體,她甚至听見他發出如野獸般的嘶吼。
夙顏趕緊捂住耳朵不想听。
那是他悲嗚的聲音——是因為他得不到韓若耶的人嗎?
嚴世寬哀慟的嘶吼撕碎了夙顏的心,她終究只是個替身是嗎?而且還是個不合格的替身。
次日清早,嚴世寬比夙顏先清醒。他看到身旁枕著的人兒不是若耶,而是夙顏!他做了什麼?為什麼她的頰邊還有沒干的眼淚?
于是他想到昨晚他暍了酒,之後他闖進她的房里,之後……
他做了什麼?
他低頭看見自己赤果的身體,還有正以雙臂緊緊摟住自己,曲成小蝦米狀的她,他做了什麼荒唐事已不言自明。
他伸手想拂去她的淚,但卻猶豫地停在半空中,他忍住了。他心想,驕傲如她,應該不會想要他多余的溫柔與事後的抱歉。
嚴世寬悄悄的離開床,以不驚醒她的低調方式離開她的房間。
但他不知道當他離開時,她的眼楮卻悄悄的張開了。
她醒來得甚至比他還早,只是,她不願意去面對他,所以,她一直閉著眼楮假寐,當她身邊的重量消失、當他的體溫遠離、當她听到他悄悄的關上房門時,她才張開眼楮。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而她卻早已死去。
「你還要在床上躺多久?」韓若耶等嚴世寬一走,就推門進入夙顏的房里。
她依在她們兩間房的中間,冶眼看著還躺在床上,簡直就像早已死去的夙顏。
矮若耶冶冷的聲調提醒夙顏自己還活在人世的事實,還有她是個僕人的身分,只是她赤果著身體……
「你可不可以給我兩分鐘的時間?」兩分鐘後,她會去韓若耶房里報到。夙顏說著話,卻不敢看向韓若耶的眼楮,因為,她就站在那扇門邊。
那扇門——
她昨天從那里偷窺了嚴世寬對韓若耶的愛情與執著,想必,昨晚她也從那扇門听到嚴世寬侵犯她時的聲響。
這讓她好難堪,因為,嚴世寬是韓若耶所不要的,可是,她卻躺在嚴世寬身下嬌喘與申吟。
她明顯的輸給了韓若耶,而這個事實讓她覺得好羞恥、好不甘願。如果可以,她寧願選擇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韓若耶的臉,但她不能,因為,她還是嚴世寬賞給韓若耶、用來討好韓若耶的僕人。
「可以嗎?」夙顏又問,聲音卻已透露出她的淒楚。
矮若耶冶冶的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她,卻轉過身子回去她的房里。
她給她兩分鐘的時間,就只有兩分鐘。
兩分鐘後,夙顏果然一秒鐘都沒耽擱,準時來韓若耶的房里報到。她今天還是一樣要夙顏擺相同的pose說要畫她。
矮若耶叉在說謊了,因為,從頭到尾她都沒畫夙顏的,她只是想折騰夙顏,看夙顏發窘。
夙顏早就視破韓若耶的心眼,但她卻還是听從韓若耶的交代,擺她要她擺的pose,像一尊雕像般動也不動的站著。
她的目光空洞的直視前方,魂魄早已經不知飛往哪個地方。
矮若耶放下畫筆,不再惺惺作態,她厭倦了再跟夙顏玩游戲,有些事她必須早點解決,免得夜長夢多。
「你昨天晚上跟嚴世寬上床了?」她問夙顏,言詞中不曾修飾,就直截了當、開門見山的問。
她沒大腦是嗎?有人是這麼問話的嗎?
夙顏瞪她一眼,這才發現韓若耶的嘴邊掛著惡劣的笑,頓時她明白了,韓若耶不是沒大腦,她是有心想羞辱她。
「你昨晚門沒關好……」她知道夙顏偷看到嚴世寬企圖侵犯她的事,但她也從那扇門听到他跟夙顏交歡的聲音。
「你叫得很大聲,我都听到了。」韓若耶惡意的開口,她這樣的行為根本就是惡意挑釁。
怎麼?她想跟她炫耀是嗎?
她內心里其實真正想說的是,她邱夙顏接收了韓若耶不要的男人是嗎?「你想說什麼就直接挑明說,不用這麼拐彎抹角,听了教人討厭。」
夙顏決定不再壓抑自己的脾氣,她討厭韓若耶就是討厭,她為什麼要委曲求全地虐待自己?
她以為自己如此挑釁韓若耶,韓若耶會暴跳如雷,但韓若耶沒有,反而笑了。
她在發什麼神經啊?!
夙顏看不懂韓若耶怪異的行為、怪異的表情,嚴格說來,打從她知道韓若耶這個人起,她好像就從沒看懂過她。
「你笑什麼?」
「我笑你終于恢復成我剛認識你時的模樣,你知不知道你這幾天好討人厭?」
她還不是也一樣,夙顏也這麼想,不過,她沒把話說出來。
「你愛嚴世寬嗎?」韓若耶坐在夙顏的前面問。
她好沒禮貌,因為她沒請韓若耶也坐下。怎麼?她都不作畫了,還要讓她站著嗎?夙顏皺著臉暗自生氣。
矮若耶以為她不願回答這個問題。
「算了,你不回答就算了,那我再換個問題問,你想要離開嗎?」
夙顏一愣。
她問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
「如果你要,我可以讓你走。」韓若耶說得很大方,好像這個家是由她做主的一樣。不過……韓若耶的確有本錢驕傲,畢竟,嚴世寬真的寵她,而且還巴不得韓若耶真是這家里的女主人不是嗎?
既然這樣,韓若耶的確可以決定她的去留。
「或者你想留下來?」韓若耶問。
夙顏卻瞪了她一眼。
她說的那是什麼鬼話,為什麼她會想留下來?!
「因為你的表情好像對我的提議不怎麼熱中,你好像是在猶豫。」韓若耶直接點明了夙顏的難處。「為什麼猶豫?」
而夙顏也愣了一下。
是啊!她為什麼要猶豫?她下是一直很想離開這里嗎?而現在正是個大好機會,她還有什麼好猶豫不決的?
她想了想,最後,才勉為其難地想到一個尚可的答案。「嚴世寬不會肯的,因為……因為我欠他錢。」
「我替你解決。」
「那不是個小數目,是一千多萬。」
「再大的數字我都替你解決,我只問你,你要不要離開?如果你的答案是肯定的,我保證嚴世寬絕對不會再去找你麻煩。」韓若耶自信滿滿地保證。
邱夙顏看著她,不懂她哪來的自信?那是一千多萬耶!嚴世寬或許不在乎她這個人,但韓若耶憑什麼認為嚴世寬會不在乎那麼龐大的一筆數字?!
「可以告訴我,你要怎麼解決我的問題嗎?」她想知道韓若耶的自信究竟是打哪兒來的。
矮若耶笑了。「嚴世寬曾經跟我說過,只要我願意點頭嫁給他,那他什麼都依我。」
「而現在……」
「我願意嫁給他。」
「為什麼?」夙顏被這個答案嚇得震退了兩步,她甚至覺得頭暈腦脹,心像是破了一個大洞,好像怎麼填都填不滿了。
「在今天之前,你不是還很討厭他嗎?」要不然,她昨天不會那樣對待嚴世寬,那麼毫不留情的踐踏一個男人的自尊。
「這就是我的問題了,你不用管。我只問你,現在你有機會走,你走是不走?」韓若耶再問一次。
夙顏似乎再也沒有後路可退。
人家都已經幫她幫到這個地步了,她還有什麼借口留下來?
是的,她本來就該走。
嚴世寬跟她從來就下是同一路人,她早該看清楚這個事實才是。「我會還你那一千多萬的。」
「再說吧!」韓若耶根本不在乎那一干多萬,她在乎的是事情終于快解決了。
夙顏終于走了,她一路走出這個大宅子,走到大門口都沒有一個人出面攔她,原來,離開嚴世寬竟是如此的容易,看來,當初是她太看重自己,以為自己永遠逃不出嚴世寬的禁錮……唉!是她多想了。
意識到自己的身分、地位遠不如韓若耶,夙顏離開的腳步就愈是堅定,她要自己別回頭看,不允許自己有軟弱的余地。
她遠遠的走開了。
嚴世寬,再會了。
夙顏悄悄的在心里與他道別。
「誰讓她走?!是誰允許的?!」當嚴世寬回到家中見不到夙顏的面,他發怒的把今天所有當班的人全都叫來一個個的審問。
他的手下從沒見老大這麼生氣過,他們甚至不知道他們做錯了什麼?!
他們之所以被調派過來,為的不就是就近監視韓若耶嗎?而韓小姐沒事啊!她人還好好的待在屋子里,為什麼老大要發這麼大的火?
是為了邱小姐嗎?
可是他們沒接到指示說邱小姐也得監視啊!底下的人一片委屈,卻沒一個人敢站出來抗議,最後,還是韓若耶這個始作俑者自己站出來認罪。
「是我讓她走的。」她自己招了,不等他來興師問罪。
「你!」他扭過頭看向她。
矮若耶從樓上走下來,她遠在三樓就听到他在罵人的聲音,足以見得他的怒氣不小,看來,夙顏的離開對他的打擊還滿大的。
她一下來,便叫他那些手下離開。
嚴世寬不允許。「我還有事要問他們。」
「不用問了,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因為,讓邱夙顏離開是我的主意,我都認了,你要是還有什麼疑問,還有什麼不懂的,就沖著我來,找他們麻煩做什麼?」她找了個面對他的位置坐下,一副等著他來審判的意味。
嚴世寬這才揮手讓那群手下離開。
閑雜人等走了,他才問她,「為什麼讓她走?」
「不為什麼,我就是想讓她離開。」
「你之前還要她當你的僕人,現在卻要她走,這其中一定有什麼理由。」他瞪著她,雙拳緊握,一副極力隱忍怒氣的模樣。
他要自己別發怒,告訴自己只要能討好若耶,走了一個夙顏不算什麼,但……他都已經拚命的說服自己了,但內心的情緒卻依舊澎湃非常,在他心底翻騰著一股怒氣,他好想掐死若耶,為了她的多管閑事。
「給我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你為什麼要趕她走?」
「我沒趕她走,是她自己要走的。」
「她要走,你就讓她走!是誰給你的權力?」他吼她。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跟她說話!不只韓若耶受驚,就連嚴世寬自己都嚇了一跳。
「對不起。」他說,他不是故意要這麼大聲的,他只是心慌。
嚴世寬已亂了主意,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便頹然的坐在沙發上,十指爬進黑發內。
他是看不見自己的表情、自己的模樣,所以,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有多落魄。韓若耶不想再折磨他,畢竟,他只是個為情所困的男人,只是他弄錯了對象,困住他感情的人是邱夙顏,不是她,而她現在做的這一切就是為了要讓他明白這一點!
「是你給我的權力,你忘了嗎?」她回答他的問題。
他卻不明所以。
他給她的權力?!不!他不懂。
「你曾說過,只要我願意嫁給你,你就什麼都依我。」
「而你……」
「我願意嫁給你了。」她說。
他卻沒有欣喜若狂的表情,因為他根本就不信她的話。對他,她甚至談不上喜歡,又怎麼可能心甘情願的嫁給他,更何況,「楊允剛呢?你愛他不是嗎?」
「你不用管我愛不愛他,你只要知道我願意嫁給你就夠了。」
「該死的!」她說的這是什麼話?「你都要嫁給我了,我怎麼可能不去管你心里有沒有愛著別人?!」
「你在乎嗎?你在乎我心里有別人嗎?」
「廢話!」
「那你把我囚禁在這里,強迫我接受你的感情時,為什麼就沒想過我心里愛著的是別人的事實?!為什麼你還要強迫我跟允剛分開?為什麼你還要拆散我們?為什麼你不讓我見他?為什麼你不讓我走?」她一字一句地逼著他回答。
他被她逼到無路可退,只好回答,「因為我愛你。」
「好,很好。」她一直點頭,臉上的表情卻顯得很悲哀。「因為你愛我,所以,你可以無所不用其極。那好啊!現在你得逞了,我都說我願意嫁給你了,你還有什麼好猶豫、好不滿的?
「你要的不就是我的人嗎?那我給你。如果你還不放心,我甚至可以立下保證書,說我既然嫁給你,我這輩子就絕不再跟別的男人糾纏,這輩子除了你之外,我哪個男人都不愛、都不看,這樣的保證夠嗎?
「而你,你可以跟我保證,這輩子除了我,你誰都不愛,當然,這其中還包括了邱夙顏喔!」她問他,而邱夙顏三個字就像一把釘子,直接釘在嚴世寬的心門。
他能嗎?
他可以做到若耶要求的嗎?這輩子心如止水的只對她,不去想別的女人、不去愛別的女人?
這當然可以,因為,他本來就是……本來就是。
嚴世寬這麼告訴自己,可當他的承諾一到嘴邊,他想到的卻是今天早上夙顏緊抱著自己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他那句「當然可以」就怎麼也吐不出來。
「讓她走,這輩子都不許再去找她、不許再去糾纏她,那我就嫁你,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矮若耶又逼他許下承諾,而他該死的簡直沒用到了極點,為什麼那麼簡單的一句「好」字,他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嚴世寬氣得搗毀了屋里所有能摔的東西,他甚至仰天長嘯,發出痛苦的悲鳴,她到底要他怎麼做?她明明不愛他,可她卻給他下了一道難題,讓他為難。
「為什麼要逼我?」
「我逼你了嗎?」韓若耶蹲在他身側。「我嫁給你不是稱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嗎?為什麼說我逼你?」
「你逼我不許見夙顏。」他抬起頭控訴她。
她卻問他,「見不見她有這麼重要嗎?」
他愣了一下。
是啊!見不見夙顏有這麼重要嗎?
「我還以為你最想要、最渴望的是我能嫁給你,而不是能不能見邱夙顏。」她一語驚醒夢中人。
是啊!讓若耶嫁他,這不是他這輩子的想望嗎?為什麼他要為了一個不能再見到邱夙顏的可笑理由,就放棄這個太好的機會?
說好!
點頭!
嚴世寬不斷的要求自己,但當他抬起頭盯著若耶,心里想的卻還是夙顏時,他心里隱約明白了自己的迷障。
不!他不能答應。
他得去找夙顏回來。
這一次,嚴世寬沒有遲疑,他拿了車鑰匙就往外奔去。
若耶笑了,因為,嚴世寬終于想清楚了。
自從她父親在臨死前,以類似托孤的手法把她交到嚴世寬的手中後,嚴世寬便錯把對她的那份責任感當成是愛。
偏偏他又是個死腦筋的人,認定的事實就不曉得變通,所以,當她知道他對她只是責任,不是愛時,她便毅然決然的想要從他的身邊走開,讓他誤以為是她背叛了他。
這些年來,嚴世寬苦苦追求著一份從來都不屬于他的情感,甚至不惜一切代價地拆散她跟允剛……
她多恨啊!但她更欣喜她的嚴大哥終于找到他的真愛,而她,也終于得到自由了。
矮若耶推開窗,讓窗外的陽光灑進來。
外頭守著她的那群人則是緊張得要死,以為她又要想什麼鬼主意逃跑,但韓若耶這一回卻一點都不急著走了,她還等著暍她嚴大哥的喜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