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舒服啊!」發出滿足的嘆息聲,桐島妙子整個身子都浸在溫熱的水中。
真棒!冬天泡澡,那可真是人間一大享受啊!
熱水所散發出來的熱氣不斷往上冒,形成了白茫茫的煙霧,看起來如夢似幻,感覺有如來到了天堂。
真是舒服到讓人好想就這樣睡著吶……閉上眼,桐島妙子任溫熱的水帶走滿身的疲憊。
「別睡著了!小心昏死過去。」
溫柔的男聲在她耳畔響起,桐島妙子這才睜開眼。
「很舒服嘛!」呵呵,又給他捉包了。桐島妙子俏皮的吐舌、扮鬼臉。
「我已經煮好消夜,要不要起來了?」愛憐的模了下她濕透的發,蒼江直仁蹲在大浴白旁看著滿臉紅通通的桐島妙子。
「再泡一下嘛!你陪我啊……」伸手攬住親親愛人的頸項,桐島妙子笑得很甜美。
呃?一起泡?
「你確定?」這女人竟敢引誘他!嘖,虧他還想體諒她今天工作太勞累,好心的想放她一天假哩!
嗯?不就是一起泡個澡嘛,他干嘛用那種怪怪眼神看︰啊!她、她好像提出了個很了不得的提議一?!原本就發熱的臉龐此時更是臊熱難當。
以往在浴間的那些火熱纏綿景象,突地在她腦海中一一顯現,桐島妙子發現自己竟開始興奮莫名……呃?她好像太色了後?
「討厭啦!你不想要就算了……」想收回手,但已被勾起興致的人豈會就此放過她?
「誰說不要?我絕對非常樂意配合!不過這下子,你恐怕得餓上好一陣了……」
欺身,蒼江直仁密密實實的吻住她,雙手則是急切的扯掉自己身上的衣物。
不一會兒,蒼江直仁已全身赤果。起身,他大剌剌的踩進大浴白里,高大的身子幾要佔滿整座浴白。
單手扶住她縴細的腰身,蒼江直仁讓桐島妙子坐在自己身上,她的背就這麼緊貼住他的胸……
綿密的吻落在她肩上,蒼江直仁的大掌毫不客氣的襲上她的胸;半側過身,桐島妙子仰首讓他吻住自己。
兩舌瘋狂的交纏,也愈來愈急切,彼此的喘息亦隨之加遽……迷蒙的熱氣使人更加失去理智。
掌控了所有,他們熱切的擁抱著、著、狂吻著……即便現在有天大地大的事發生,恐怕也阻止不了兩人的饑渴。
看著她美麗嫣紅的小臉蛋,蒼江直仁忍不住的再度吻上她可人的紅唇,雙手也不停地探索著她的身體……
「啊……」忍不住的嬌聲喊出,桐島妙子的呼吸愈來愈急促。
「你好可愛……」蒼江直仁邪惡的呼氣吹拂在她耳邊,惹得桐島妙子更加顫抖不已。
「你……好壞!」不依的輕捶了下愛人胸膛,桐島妙子大發嬌嗔。
「壞?我還可以更壞呢!」笑得更為邪氣,蒼江直仁立刻實現他的話。
「啊……你……壞人……」在蒼江直仁的猛烈攻勢下,桐島妙子的話語很難說得完全,只能無助的任由他擺布。
「不要了……你……」發覺自己就要被推上天堂,桐島妙子卻開始扭身抗拒。
「不要?小騙子,你明明很想要的……」熱燙的氣息噴拂在她臉上、耳邊,桐島妙子瘋狂的想要尖叫。
「不是……我是要……我們一起……」她喘息得難以自持,一段話更是說得斷斷續續。
「嗯?」蒼江直仁因為她的話而更加血脈僨張。
「再說一次,你要我怎樣?嗯?」他的女人真是可愛極了!難怪他會迷她迷到瘋狂。
「進來……快點……」迷醉的眼直望進愛人深沉的眸底,桐島妙子低聲呢喃著。
她愛他,好愛好愛,她想感受他的一切、感受他的生命力在自己體內張狂的舞動……親吻著愛人的唇,她要兩人更緊密的結合在一起。
憊有什麼能比這更教人瘋狂的?不,當然沒有!扶住她腰身,兩人都為這美好的一刻而驚呼著。
「寶貝,如你所願,一切都如你所願……」十指緊扣在她腰際,他忘情的在她溫暖而迷人的體內律動著。
「啊……」桐島妙子雙手緊抓住浴白邊緣,柔女敕嬌驅配合著他,她已經徹底沉迷于這醉人的之海里。
她的喘息愈是急促、嬌呼聲愈是忘情,蒼江直仁就愈是為她瘋狂,直至到達天堂……
「TEAHOUSE」是一間專供人休憩品茗的好地方,也是桐島妙子常與友人相約見面的所在。
午後三點,人潮尚未聚集,店里頭自是格外安靜。
「什麼?你說蒼江要離婚了?!」一聲驚呼,自角落處傳出,硬是擾亂了原本安靜的空間。
「噓──小聲點!」桐島妙子伸出食指擋在自己嘴前,示意友人降低音量。
「這樣不是很好嗎?他們荒唐的婚姻告一段落,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做他的妻了,你應該要感到高興才對啊!」
「小-,你真的覺得這樣很好?」
北條-是她這輩子最要好的朋友,她向來是有什麼煩惱跟麻煩都會告訴她。
包含她家男人那好笑的婚姻狀況,以及四人同居的可笑情形,北條-全都一清二楚。不過,大姊可就不知道這些事了,因為……她怕會把大姊氣死。
「當然好啊!你覺得不好嗎?」北條-伸手扶了下有些滑落的鏡框。
「如果我真覺得好,還會這般愁眉苦臉嗎?」桐島妙子的眉間打了好幾個結,看得出來她相當苦惱。
唉,本來是打算裝懂的混過去,也告訴自己──只要他沒有說,就假裝什麼事都沒。
可,想歸想,要做到真的很難啊──尤其是當她看見橘千穗那張詭異的笑臉時,她的心底就更毛了。
「妙子,你真的好奇怪,一般人听到這消息,應該都會很開心,為什麼你卻相反?」說真的,北條-根本搞不懂桐島妙子的心結在哪里。
嗯!這問題問得真好!答案是……伸手搔了下頭,桐島妙子大嘆了口氣,而後才緩緩回道︰
「我覺得現在這樣子很好,所以不想有所改變!」
「只是這樣?」挑起細秀的眉,北條-才不信事情有這麼簡單。
「呃……改變很麻煩啊!維持現況有什麼不好?」開始有點心虛,桐島妙子的回應不再那麼理直氣壯。
「一直以來,你始終回避著我的問題,我只好不厭其煩的再問一次──當初,你為什麼會答應做他的情婦?」背輕輕往後靠去,北條-好整以暇的望著好友。
「我喜歡他啊!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這句話,桐島妙子回得可大聲了。,
「我當然知道你很喜歡他!」妙子從不吝于告訴眾人──她有多愛自己的男人!所以她很明白妙子的心思,可問題在于……
「喜歡一個人,不就應該想和他相守一生、廝守到老?」
「有啊!我們有‘守’在一塊啊!」除了他出差的日子外,他們可是天天相對、天天見面、天天互擁而眠……這樣還「守」不夠哦?
棒──吐出了口飽含無奈的氣息,北條-真是听煩了桐島妙子的自圓其說。
「愛一個人,就會想要完全的擁有!不單想成為他的妻,甚至還會想為他生養孩子,更希望他的世界里就只有你……難道你從沒這麼希望過?」
「呃?」眼珠子轉了幾轉,桐島妙子正在稍化北條-所說的話。
「你真的甘于做他一輩子的地下情人?」
「那也沒什麼不好啊,反正只要他的心在我身上就好……」應的話很小聲,北條-卻仍是听得一清二楚。
「是嗎?那這麼說好了,如果他離了婚,卻沒想過要把你扶正,甚至打算另娶他人……那,你還能確定他心里有你嗎?」
「……」埋頭不語,桐島妙子認真的思索著好友的話。
懊像對耶!倘若他跟橘千穗離了婚,卻沒有想娶她的念頭,或者是要另娶一個女人……那,她算什麼?
「再想想,你若真是一點也不在意他娶誰,那麼,他結婚的那天,你為何要喝悶酒?又為何在酒醉之後,哭得如此傷心難過?」
「啊?你……你全看到了?」天吶,丟臉死了!她的糗樣竟然全教人看光,而她自己卻不知道?桐島妙子在瞬間漲紅了俏顏。
「對!我都看見了。」一個點頭,北條-承認得很用力。
「哎唷,那只是……只不過是……噯,反正就是一時的情緒失控嘛!又沒什麼大不了的……」嘴硬的人想繼續逞強,偏偏卻教自己心虛的眼神給出賣。
一個白眼送去,北條-即便有再多的耐性,也會被桐島妙子的不誠實給擊潰。
女人,好笨!總是看不清自己的心……如同當時的自己一般。
「妙子,你到底在怕什麼?」北條-決定直接問重點。說實話,她真的不懂妙子為什麼這麼排拒成為他的妻子!
「我……」吞吞吐吐,桐島妙子不知道該不該吐實。
「你是害怕被婚姻給束縛住嗎?」听說有的人有莫名的婚姻恐懼癥,妙子該不會正巧有這病癥吧?
「呃……」怎麼辦?好難啟齒哦!桐島妙子一個低頭,額頭狼狠吻上原木桌。
「喂!不想說就算了,干嘛這麼用力的撞桌子?」北條-被桐島妙子的行為給弄得哭笑不得。
「我是怕@*%$#……」桐島妙子小聲的嘰哩咕嚕著,听得北條-是一臉的莫名。
「什麼?你說什麼?」湊上耳朵,北條-要她再說一次。
「我怕生孩子啦!」壓低聲音,桐島妙子面河邡赤的喊出心中最大的恐懼。
「啊?」一陣錯愕,北條-傻到說不出話來。
「光是一想到那張冰冷的手術台,還有那可怕的痛楚……天,一想到就忍不住全身發冷!」說著說著,桐島妙子還真的顫抖了下。
噯!她會有這種恐懼癥,說來還真都要怪姊姊跟姊夫──沒事,給她看什麼生產實錄?看得她手腳發冷,只差沒口吐白。
「我們……我們什麼時候討論到生孩子這事了?」今天的討論主題是「婚姻」吧!妙子怎麼把話題扯得這麼遠?
「結婚後,下一個步驟是什麼?」大大的眼對上北條-,桐島妙子反問北條。
「呃?」一時間,北條-竟是找不出話回應。
「大姊在我二十歲那年嫁人,隔年就生了寶寶;你呢,二十二歲嫁北條大帥哥,隔年也生了個寶寶……那我呢?如果真嫁了,是不是也得在隔年就生個寶寶?」
這好像已經變成固定的模式了,所以她當然會害怕啊!想到那種極致的痛楚、想到那張白色的床單被鮮血染紅……媽啊!她真的會怕啦!
「那……那你可以跟蒼江說你不要生BABY啊!這種事是可以溝通的嘛!」北條-沒想到好友怕的竟然……竟然只是這麼件小事?
「說的倒簡單!他是蒼江家的獨子-,你想會有那麼好溝通的嗎?」光是听橘千穗說過的情形,她就知道蒼江家的老人不量那麼好擺平的了。
「橘千穗嫁到蒼江家都快四年了,也沒看她有什麼事啊!」奇怪了!同樣一個位置,沒道理前頭那個坐得穩、後頭這個就日子難適吧?
「那是因為她夠皮!她壓根不把蒼江家的老人放在眼里,當然不會有事!」努了下嘴,桐島妙子愈想愈覺得自己很可憐。
橘千穗好歹是「橘組」的大小姐,蒼江家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除非他們想來個黑道大火拚),所以自是不敢逼得橘千穗太緊,問題是……她根本沒靠山啊!
「那你就跟著皮啊!她怎麼做,你就怎麼做,他們又能奈你何?」生孩子這種事,又不是上頭說要生就生得出來的,也得看天時地利跟人合啊!
「我……」一個癟嘴,桐島妙子可憐兮兮的說著︰「問題就是我沒膽啊!」
驚話……說穿了,她這個人就是沒種啦!蒼江一家子,她只敢對親親愛人耍賴,其他那些……一個個都凶神惡煞的,她根本是連看都不敢看啊!
「你──」真是頭痛!這到底算是什麼鬼問題啊?北條-快被弄瘋了。「就為了這麼點小問題,你就不想嫁他?」
「這是很大的問題耶,哪是什麼小問題?」桐島妙子對于北條-的指控感到不是很滿意。
「OK!ANYWAY,只因為這件事,所以你不想嫁他,那也就是說,就算他為了要繼承香火,而再去娶別人,你也都無所謂-?」
妙子的腦袋里到底裝著什麼?愛一個人,不就是全然的付出跟全然的佔有嗎?如果只是為他生養孩子,卻能擁有他的全部,這樣有什麼不好?
「也不是……哎唷,我……我不知道要怎麼說啦!」趴在木桌上,桐島妙子開始耍賴。
「別忘了,當你知道橘千穗是TOMBOY時,你有多開心?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而開心?」
「我……」想回的話才起了個頭,就被北條-給打斷。
「難道不是因為知道她並不會搶走蒼江?而你之所以能夠大方的答應那可笑的四人變相同居,不也是因為很清楚她一點威脅性也沒有嗎?」
「我……」開了口,但還是沒能把話說完,因為北條-搶話搶得很凶。
「你有沒有想過,幸好蒼江娶的是橘千穗,如果換作是別人呢?你真的能忍受他有另一個女人嗎?」女人才沒那麼大方──她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只要他愛我……」北條-的話,句句都危言聳听,桐島妙子的心開始不安了起來。
「只要他愛你?小姐,請搞清楚,你的地位只是‘情婦’,請問你拿什麼跟‘元配’拚?」就事論事,北條-並沒有想要刺人的意思,她只是希望妙子面對事實。
女人,還是要有名有分的好──只擁有男人的愛,是不夠的!懊比她……除了兩心相許的愛之外,她還要對方的一切!
「我又沒想過要跟人家拚……」討厭啦!小-今天好壞心哦,說的話怎麼都這麼恐怖?
「錯!你現在能說這種話,是因為橘千穗不愛男人!妙子,你認真想想,要是情況不是這樣呢?」
「我……」這次是無言以對,因為桐島妙子已陷入好友給予的難題里。
「倘若,她不是TOMBOY,只是個一般女人,你還能把話說得這般輕松自在?而,當她是個‘真正’的元配時,你確定自己還能擁有蒼江的全部嗎?」
北條-的話對桐島妙子而言,無疑是個超強力的打擊。一瞬間,她只覺得一切都被打亂,腦子里只剩一團混亂,讓她昏沉得好難受。
「為什麼……不能維持現狀呢?」無意識的喃喃自語著,桐島妙子覺得頭好痛。
「時間會變,全世界部在變,沒道理人不變!妙子,你真的該好好想想了,再這麼得過且過下去,我很擔心你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地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