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會很快便來到了,對于雷靖,霍克幾乎是不設防的。
「霍克,我洗好澡了。」雷靖一邊擦干頭發,一邊走出那間豪華到令人咋舌的浴室。
那里頭有座羅馬式的浴池,典雅的外形搭配各種香精任君使用,還有水流按摩、自動恆溫的功能,害他舒服地差點忘了正事。
正在閱讀的霍克自椅子內抬起頭,看見衣服半敞、臉上帶著沐浴餅後的紅潤的雷靖時,連忙別開臉。
才十六歲的雷大概不知道自己有多誘人吧?說不定他還忘了他和克雷都喜歡男人,要不怎麼會用這麼性感的模樣出現在自己面前。
「霍克?」雷靖的確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引人犯罪,他只是走到霍克面前,微一傾身,想知道霍克手中的書是什麼名字。「霍克,你在看什麼,看的這麼入迷?」
這一傾,過大的衣服便往下墜,露出少年胸膛上粉色的**,還有沐浴餅後燻衣草的香氣。
瀕克的金眸近乎發直地看著雷靖外泄的春光。現在雖不是月圓,但他只覺渾身異常燥熱。
懊死的自己,該死的狼性,怎麼這麼!
吞了好幾口唾沫潤澤口干舌燥的自己,霍克幾近狼狽地將那本愛倫坡的小說集塞給雷靖。
「我去洗澡!」從椅子內倏地站起,霍克頭也不回,匆匆離開。
他是狼人啊!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獸性,將雷靖生吞活剝。
對霍克去迥異平常的焦躁微感奇怪地皺了下眉,但雷靖隨即發現這是個大好機會——克雷還沒回來,霍克去洗澡了,這表示他可以用這段時間溜到地下室,搞不好還能發現密道,順利離開。
將書本放下,雷靖躡手躡腳地迅速來到位在走廊盡頭的樓梯,踩著冰冷的石階往點著微光的地下室走去。
這是個深而寂靜的地方,帶著令人喘不過氣的壓迫感。雷靖提著氣小心走著,覺得心里突然壓上了一股毫無緣由的重量。
地下室的布置和一樓有點類似,中間是個空曠的廣場,壁上都是美麗繁復的浮雕,過了拱門才是房間。
門有三個,看來是霍克和克雷他們的房間,中間那個可能是克雷專屬的書房。
雷靖繼續往走廊的盡頭走去,越到里頭,光線便越暗,雷靖覺得自己被一股無法解釋又難以忍受的恐懼纏住,幾乎無法喘息。
等到雷靖來到走廊盡頭,終于看見別一道樓梯。他大喜過望,三步並作兩步往下跑,赤腳踩在帶著濕氣的階梯上,心情又緊張、又忐忑,然而當他看清楚眼前是什麼樣的地方後,他幾乎要尖叫出聲——
那是一個被鐵柵欄圍起來的牢籠,牆上有著手銬與鐵鏈,一旁還擺著駭人的中世紀鐵處女刑具,仔細一看,銬鏈上頭還有暗紅的血跡,正散發出令人作惡的血腥味。
雷靖心髒幾乎停了,當他看見牢房里頭居然還擺著一具棺廓,他嚇得拔腿便跑,跑過克雷他們的房間,再沖上一樓大廳,剛洗過澡的身子已滲出汗水。
他要離開這座詭異的莊園,他要離開……
當雷靖跑到門邊時,怎樣也打不開的大門被推開了,他停不住腳步,撞進對方懷抱——
「唷,這麼熱情地歡迎我回來啊?」克雷抱住雷靖,將臉埋在他頸邊嗅了嗅。「我最喜歡的燻衣草香精,還有……血的味道呢,小貓。」紅色的眼瞳閃爍著,克雷按住掙扎不休的雷靖,笑著說︰「剛才跑哪里去玩了,嗯?」
「我……放開我!放開我!」雷靖拼命掙扎著,想逃開克雷的懷抱。
這家伙一定是變態殺人魔,要不,有誰會在自己家里放那些恐怖嚇人的東西?更別說上頭還有血跡!
雷靖一腳踢上克雷的腳踝,對方皺了下眉,一把扯住雷靖放肆的腿,雷靖叫了一聲,跌坐在地上。
克雷看著他腳上的水漬與污痕,了然。
「跑到地下室去玩了,對不對?真不乖啊。」他蹲,看著因自己的接近而嚇得臉色發白的雷靖。「看吧,嚇到你自己了,是不是?」
他要模雷靖的臉,卻被對方揮開。
「你是殺人犯!」
克雷揚起眉。「你看見我殺人了嗎?」
「你、你是吸血鬼,肯定做過許多壞事,殺人對你來說,一定不陌生!」
雷靖的話讓克雷攢起眉頭,眼神一冷。「你說得對,世人傳言我們是受到詛咒的罪惡之軀,一輩子看不到陽光,永遠只能像老鼠一樣活在黑暗之中,你以為我不想象正常人一樣會老會死能夠睜著眼楮等待日出嗎?但既然我被選擇做為黎斯亞特家族的人,我就會好好過下去,絕不允許那些毫無根由的指責侮辱我的身分!」
克雷的怒吼讓雷靖倏地閉上嘴巴。他感到歉疚,因為他在克雷的眼中看見了受傷與憤怒。
人總是會對未知的事物感到恐懼,而自己因為恐懼而產生的武斷判斷,已經傷害了克雷……
然而下一秒,克雷竟又揚起一笑。
「那麼,小貓,既然被你發現我殺過人了,你想,我會留你下來嗎?」
雷靖呆了一秒,下一瞬,他寒毛豎起,轉身要逃,克雷卻一把扛起他往地下室走。
「那些刑具我很久沒用了呢,小貓,你可以趁現在想想,你喜歡哪一種。」
「你……我不要、我不要,放開我!」沒想到克雷真的用過那些東西,雷靖雙腳亂踢亂蹬,嚇得大叫︰「霍克!瀕克!」
「怎麼,你是在替我找幫手嗎?」對于雷靖過度依賴霍克的行為,克雷不爽地一哼。
克雷的話讓雷靖嚇得閉上嘴,只能手腳並用推打克雷,想靠自己的力量月兌逃。克雷被他吵得煩了,一巴掌打在雷靖上。
「再亂動,我讓你每種都試過一遍!」
就算不被姑媽一家喜愛,但雷靖也未曾受過這種屈辱,他咬著唇,不知何時,害怕與歉疚已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憤怒。
「你憑什麼這樣對我!膘帳,你如果殺了我,警察很快便會找上你的,而我就算死了,也不會放過你!」
口中哇啦罵著,一眨眼,兩人已來到那座地牢前方,克雷一腳踹開柵門。
「吶,喜歡哪一種?別說我專斷,我讓你說出最喜歡的,咱們按順序一個一個試。」
他打開那具鐵處女。它的外觀雖然老舊,但里頭的鐵針卻仍舊鋒利無比,密密麻麻的,可以想見若被它扎到,肯定會被捅成蜜蜂窩。
憤怒又散去了,雷靖覺得更為害怕,他發著抖,當克雷要將他放到地上時,他只是死命地捉著他的衣服,怎樣也不願下地。
「不要……我不要……!」方才還盛氣凌人的叫罵聲已換成顫抖的哭音。「我做了什麼你要這樣對我?放我走……放我走!」
「因為你惹火我。小貓,我最痛恨別人對我身分的不實指控。」克雷冷酷地說著,美麗的臉上找不出半絲可稱為「開玩笑」的神情。
腳尖已可觸及尖銳的鐵刺了,雷靖嚇得眼眶都紅了,他拼命縮起腳,怎樣也不願離開克雷。
當雷靖的眼淚滑落時,霍克的身影出現在樓梯邊,氣急敗壞地從克雷手上抱過雷靖。
「克雷,你玩笑開得太過火了!」
他正在穿衣服時便听見雷靖的叫聲,趕過來一看,竟是這麼駭人的一幕。
克雷整整被雷靖抓皺的衣服,臉上的冷酷一退,他看著被霍克抱在懷里發抖的雷靖,唇角揚起。
「小貓真丟人吶,被嚇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找爸爸了。」
「你……」雷靖抹掉淚,狠狠瞪著笑得暢快的克雷,明白克雷剛才只是在嚇自己之後,氣得他齜牙咧嘴。「克雷,我總有一天會讓你笑不出來!」
「那我就等著羅。」克雷一聳肩。
「你!」
瀕克制止兩人的斗嘴。「好了,別再吵了。雷,你怎麼會跑到這里來的?」
「我……」雷靖差點說溜嘴,連忙閉上嘴巴不答。
克雷一眼便看穿。
「我看是想找出離開莊園的密道吧。」不等雷靖反駁,克雷揉亂他的黑發。「你很有求生喔,可惜膽子不夠大,要再加油。」
「閉嘴!」雷靖凶惡地拍開克雷的手。「這座地牢是怎麼一回事?」他沒傻得再以為這里是克雷拷問刑求的地方。
「這是克雷祖先設置的,不過早已廢置三百多年不用了。」霍克替克雷回答,並將雷靖放到地上。
「那……那具棺材呢?」
克雷一挑眉,走到棺材邊將它打開——空的。
「這是我淘汰的床,大型垃圾不易回收,所以先丟在這里了。」
身為黎斯亞特一族,他還是喜歡睡在棺木里頭,保證你絕對翻不到床下去,安全。
因為克雷故意威嚇雷靖,所以後者已經有好幾天不理他了。不是在走廊擦肩時恨恨一哼,就是在吃飯時別開臉來個相應不理。
那種被視若無物的滋味實在不太好受,饒是克雷也得舉白旗投降。
「行了行了,小貓,你還要氣多久?」用餐時,克雷放下刀叉先釋出善意。
衣著整齊得體的雷靖瞟了他一眼,「放我回家,我就既往不咎。」克雷從外頭回來的同時,也替他購置合身的衣物。
原本還生著氣的雷靖在看見那堆為自己特別準備的衣服後,對克雷也不再那麼抗拒,只是就是拉不下臉先說和好,索性提出要求。
「不可能。」克雷很干脆地拒絕,惹來雷靖怒目相對,差點沒把手中的叉子往克雷臉上射去,而霍克只是苦笑著搖搖頭。
飯後,克雷和霍克低聲交談幾句後,忽然朝雷靖走去。「好吧,小貓,為了賠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誰要跟你去啊!」雷靖齜牙咧嘴。
倒是霍克走上前,溫柔勸哄。「雷,克雷很有誠意,你答應他吧,好嗎?」
聞言,雷靖身上的怒焰稍歇,低頭想了想,又瞥見霍克那對溫柔的金眸,方不甘不願點點頭。
算了,就看在霍克的面子上,接受克雷的道歉吧。
得他應承,霍克牽起雷靖。「那走吧,車子已經在外頭等著了。」
「外頭?我們要出去?」
「嗯。」
雷靖眼楮頓時一亮,可以出門,也意謂著自己有機會逃跑了!為此,他感到興奮不安,坐車的時候頻頻看著外頭,可惜車子馳騁在霧中,大霧遮住視線,讓他看不清晰。
約過了一個小時左右,車子停下了,雷靖跳下車,眼前的景象卻讓他瞪大眼楮,嘴巴大張得幾乎合不攏。
克雷彎低身子,撩起一笑。「喏,為了給你賠罪,今晚的黎斯亞特樂園專門為了小貓一個人開放,你可以盡量玩噢。」
夜色中,輝煌的摩天輪矗立,可愛的旋轉木馬唱著小步曲在美麗的燈光下旋轉著;一部部裝飾華麗繽紛的花車啟動游行,上頭的童話人物不斷地向他招手。而像是為了迎接他的到來似的,煙火沖上天空,在夜空里綻出絢麗的煙花。
什麼逃跑啊、生悶氣啊,全部拋到腦後去了,雷靖興奮地看著亮如白晝的樂園,喜悅也像煙花一樣,在他心中一朵朵炸開。
黎斯亞特樂園可是英格蘭最大的游樂區,規模雖不算世界最大,但與日本的迪斯尼樂園相比亦毫不遜色,門票自然也貴。先前尼克他們曾邀約過他,可惜他口袋里沒半毛錢,根本進不來。
想不到他今晚免費進入黎斯亞特樂園,不只如此,這整座樂園還是他一個人的!
拉著霍克和克雷,雷靖幾乎將所有的游樂設施都玩過一遍,還硬拉著這兩位成年男子一起坐旋轉木馬,克雷雖然皺著眉,但還是勉為其難地答應。
老實說,看雷靖笑得這麼開心,讓他心頭也染上喜悅,很多事也可以不用那樣計較了。
最後,他們站在號稱全歐洲最驚悚的鬼屋前。
雷靖笑著大聲宣布︰「我們來比賽!」臉上已因玩樂而泛起兩抹紅暈。
「比賽?」霍克和克雷都皺了下眉。「比什麼?」
「比誰膽小,最先叫出來!」他和尼克他們都是這樣玩的。
克雷「噗哧」一聲。「小貓,你確定要和我們比?」
雷靖蹙起眉。「不跟你們比,跟誰?難不成你害怕了,克雷?」
「不。」克雷兀自笑著,「小貓,你是不是忘了我和霍克的身分了?」想和吸血鬼與狼人試膽?雷靖肯定是玩瘋了才會做出這麼笨的決定。
「……」對喔,差點忘了他們的身分了。雷靖扁了下唇。不比賽就不好玩了啊!靈活的黑眸骨碌碌轉著,最後他一擊掌。「那我們換個比法!」而自己是穩贏了!
「喔?」克雷挑起眉。
「比誰叫的最大聲!」說著,不管克雷和霍克反對,他一手一個,將他們全拉到車子上坐定。
「嗶」的一聲,冒險開始!
陰森森的鬼屋里頭,鬼影幢幢,尖銳刺耳的笑聲、淒厲無比的哭聲,伴隨著時不時出現的血腥鬼面,雷靖也卯起來大叫;而坐在他後頭的兩個紳士只是互看一眼,苦笑。
唉,輸定了,在這方面,雷靖的臉皮可比他們要厚的多。
狼人和吸血鬼在夜晚中的夜視能力都極佳,霍克看著雷靖頻頻對那些假偶扮鬼臉,臉上露出溫柔的淺笑。
「幸好帶他來了。」在莊園的那幾天,雷靖一臉快瘋了的郁悶模樣。
「可不是。」克雷笑著嘆了口氣。「現在的小貓已經玩瘋了,我想他根本忘了自己剛才還想著要逃跑。」在車上的時候他可沒漏看雷靖的表情。
說罷,兩人又互看一眼。
「幸好將他留下了。」霍克若有所思地說。
「感謝我吧,沒听進你的反對,要不,日子哪會變得這麼有趣。」克雷得意洋洋地邀功。
車子時快時慢地走在軌道上,發出輕微地喀啦聲音。這座鬼屋佔地極大,分成西洋與東洋兩個區域,轉眼間,三人已進入東洋地帶了。
僵尸、捧著頭的無頭將軍、無臉的女鬼、舌頭伸得老長的吊死鬼……雷靖睜大眼楮一個一個看著;趴在水池邊的長發水鬼、透著青光的女尸、從井里探出頭的貞子……哇,這幾個做得可還真逼真……
喀啦……喀!喀!喀……
「雷,小心!」頭被用力一按,隨即便是幾聲槍響!
閃過那幾槍後,霍克立刻抱起雷靖,克雷則掏出槍,朝那幾個鬼怪開槍。
女尸倒下了、貞子掉進井里了、趴在水池邊的水鬼沉入水中,水面泛起暗色的血絲,雷靖嚇得抱緊霍克,三人從車子中站起。
「快跳車!」克雷率先拉住鐵軌,躍到另一邊的假山上。
「雷,抱緊我!」霍克說著,扯住一根藤蔓,飛蕩到另一邊的石堆上頭。
幾乎是在那一剎那,三人剛才坐的車子便發出一聲巨大的爆裂聲,雷靖看得目瞪口呆,下意識將霍克抱得更緊。
這是怎麼一回事!
「該死,有人混進來了!」克雷低咒著,來到石堆這頭與霍克會合。
「又是要暗殺你的?」霍克已經見怪不怪。「心里有譜嗎?」
克雷沉吟了下。「最近有個工程剛結標,听說黑道勢力也介入,可惜被我那英明的工程部經理搶下了。」
「外面的人應該已經听見爆炸聲了,在他們進來救援之前,我們得先離開這里。」霍克將雷靖放下地。「雷,你要跟緊我和克雷。」
「嗯。」雷靖連忙點點頭。三人立刻往出口走。
擺漆漆的鬼屋里頭一片安靜,剛才的爆炸大概炸壞纜線了,那些哀嚎鬼叫全沒了聲音。
四周靜悄悄的,雷靖幾乎可以听見自己的心跳聲,還有細細的抽息。
他不像克雷與霍克能在黑暗中視物,只能捉著前頭的家伙的衣服。走了一小段路,他腳下忽然被一絆——
「啊!」
「小心!」伴隨而來的又是幾聲槍聲,雷靖只覺自己被一雙手拉住,扯向一旁,「將腳縮起來!」是克雷的聲音。
然而來不及了,雷靖剛想將腳縮起來,左小腿上便傳來一股劇痛!
「好痛!」他低叫。
「怎麼了?」克雷連忙將雷靖拉到自己懷中,朝外頭又射了幾槍,他卷起雷靖的褲管檢查了一下,才松了口氣。「幸好,只是擦傷。」
撕下袖子,他草草替雷靖的腳包扎。
哀著傳來陣陣疼痛的傷處,雷靖害怕得幾乎哭了。「克雷,我們能出去吧?」
他覺得出口離他們好遠,四周好像都是伏兵。害怕讓他忘了自己和克雷是最不對盤的,只是一徑想尋求援助。
听出雷靖口氣中的害怕,克雷模模他的臉。「放心,不會有事的,不過我得快點將你送出去,免得失血太多。」
「可是……」
憊要再說,便听見克雷的保證。「放心,我會保護你的,小貓。」
迥異于先前的不正經與冷酷,克雷的口吻非常溫柔,雷靖听著,竟安下心來。他咬著唇,點點頭。
他處傳來槍響,看來是霍克和對方對上了,雷靖不禁又忐忑起來。「克雷,霍克不會有事吧?」
「放心,那家伙是狼人,身手敏捷得很,況且他身上也帶著槍。」由于克雷身分的關系,兩人出門時都會帶著槍枝以防萬一。
又隔半晌,槍聲沉寂下來了,克雷從岩縫中看了看,小聲道︰「小貓,人好像被霍克引開了,我現在帶你出去。」他蹲低身,「來,我背你。」
雷靖依言趴在克雷背上,後者背起他,立時迅速往出口奔去。
那一刻,雷靖只是緊緊摟住克雷的脖子,一股奇異的感覺在他胸口激蕩著,讓他眼眶有些潮潤。
原來他誤會克雷了,克雷他……並不是那麼討人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