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楮,胡麗兒有種恍如隔世的不真實感。
氧氣管固定在她的人中,雖送來大量的氧氣,但她仍覺得不夠,一次又一次貪婪的呼吸。
「麗兒。」閻建勛握著她的手,心急如焚的喚著意識渙散的她。
「麗兒,-別嚇我啊!」胡志遠夫婦憂心忡忡的看著女兒,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個沒完。
當氧氣又充足的充滿她的體內,她的意識也跟著清楚,然而手卻因為恐懼而不斷的顫抖著。那記憶好清楚,恐懼的感覺歷歷在目,有一滴眼淚泌出,濕潤她的眼角,最後落在閻建勛手中。
「別怕,沒事了。」閻建勛注意到她的恐懼,連聲安慰著。他擦拭著她前額上的冷汗,試著將手心里的溫暖傳送給她冰涼的臉頰、前額。
苞麗兒眨眨眼楮,若不是看見他招牌的厚重眼鏡,她幾乎要以為是Fox在她身邊了。
閻建勛坐在床沿,雙手捧著她的臉,不顧眾人的眼光,輕輕的在她前額吻了一下,「睡吧!我會在這里守著。」
她看著他,仿佛感覺到Fox獨有的溫柔,她被這樣的混淆困惑著,卻沒有太多的力氣去深思什麼。
他的眼里只有她,「你們都回去吧!今晚我在這里照顧她。閻沁,-送伯父、伯母回去。」
「我知道。」
「麗兒,-覺得怎麼樣?」李美鳳淚眼汪汪的看著女兒。
「媽……沒事的,回去吧!」
有閻建勛在,心中的恐懼不會再擴大,因為他會安定她的心。他雖然木訥、不會花言巧語,卻給她一種穩當的安全感。
***
邱美玉被判定有精神疾病,之後便被送入療養院。
麗兒出院後,這幾天,閻建勛成了胡家的常客。然而一早當他在醫院看到胡麗兒的體檢報告,他就按捺不住自己,迫不及待想和她分享這……喜悅?嗯,應該先說是青天霹靂的大消息!
「伯母,我來看麗兒。」
「她在房里,上去吧!」李美鳳看著眼前相貌平凡的男人,對他的忠厚老實非常滿意,就是頸部以上的造型有點老土。
「謝謝。」他走上樓梯,敲了敲門。
「進來。」胡麗兒答應著。她躺在被窩里賴著床,最近她老覺得渾身懶洋洋的,一點精神也沒有,索性就不下床了。
閻建勛小心謹慎的關上房門,走向她。
瞧他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比先前她欺負他時的表情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你今天怎麼好象嚴肅到不象話?」她揶揄著他一板一眼的舉動。
看著他穿著她為他挑選的衣服,整體形象都還不錯,就是那副眼鏡很礙眼,還有那顆遠古時代的發型很不搭軋。
拉過椅子坐下,他壓低聲音,「有一個檢查結果要告訴。」
「什麼結果?該不會說我身染重疾、大限不遠吧!」她整日在家休息很無聊,只等著他出現時尋他開心。
「別亂說。」他不準她這樣胡言亂語的。
她哧笑著,「你的毛病又犯了。」坐起身,「什麼事?」
閻建勛為她把枕頭調整好,墊靠在她背後,還為她撥順長發。
「你越來越善解人意耶!」她又稱贊他的「人性」表現,「要告訴我什麼?」
「麗兒,-懷孕了。」他刻意放緩自己說話的速度。
「我……」她對這個消息感到訝異,不,應該是說驚喜多一點吧!
但是誰的小阿呢?是Fix還是閻建勛?她不管,反正是她的小阿,一個人的。
他看著她的表情,揣摩她的意思,神色因為謹慎而有點嚴肅。
「呵呵,你不恭喜我嗎?」她干笑。這實在是荒謬至極,她竟然連孩子是誰的都無法判斷!
「是我的還是Fox?」他問。
「當然……是我一個人的。」落寞在她眼中出現。
「-會嫁給他嗎?」
「結婚?我不知道,這我們倒沒談過,或許他會被我懷孕的消息嚇死了,畢竟我跟他的感情基礎憊很薄弱。」她對閻建勛向來很坦白,「而且他要離開台灣了,可是沒說帶我離開。」
閻建勛真不知道該慶幸自己遇上這麼勇敢的女人,還是該大罵她瞻前不顧後的沖動!「對方不要-,-跟孩子怎麼辦?」他焦躁的大聲問她。
「噓──勛,你小聲一點,我還不知道嘛!」她癟著嘴。
「那-馬上嫁給我。」他的話對胡麗兒來說,像是另一顆煙霧彈,把她困在一陣迷霧中,理不出思緒。
「勛……」完了,他該不會真愛上她了吧?她——無言,開始覺得不妙。
「請-答應嫁給我,孩子需要一個父親!」自亂陣腳的閻建勛已經顧不得自己是用什麼身份跟她求婚了。他不想再玩這種角色扮演的游戲了,他只想娶她為妻,給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一個避風的臂彎。
在兩人爭論的同時,房門毫無預警的被打開了。
「麗兒,-懷孕了?」李美鳳詫異的問著,她剛走過女兒房門外,無意間听到了。
「是的,」閻建勛不讓胡麗兒有說話的機會,徑自面對李美鳳的問題,「麗兒已經懷了我的孩子,結婚的事我向家父提過,希望伯母答應我和麗兒能在月底舉行婚禮。」他深深的鞠了個躬。
「你們這兩個胡涂的孩子!」本想訓他們胡來,卻又為女兒即將邁入結婚禮堂而欣喜,笑得闔不攏嘴,「建勛,晚上留下來吃飯。」李美鳳先離開了房間,她急著要跟丈夫說這個好消息。
「你怎麼可以擅作主張?這可能是我跟另一個男人的孩子,不是你……」她的話沒機會說完,他已然以吻封緘她未竟之語。
她推開他,「你怎麼可以吻我?」
「-曾說,只要我想吻-,就可以主動吻。」他說完,緊接著又給她另一個懾人心神的吻,「況且那也可能是我的孩子。」
苞麗兒一往後退,他就接著跟進,在他身上她竟嗅到與Fox雷同的氣息,她惴惴不安的想號啕大哭,她拚命的閃躲……
「你為什麼這樣?為什麼……」她哭了出來。
他摟著痛哭的她,「忘掉Fox,嫁給我。」
「不要、不要──」她-打著他的肩膀,「我喜歡你,但是我愛Fox!」她哽咽的-住嘴巴。
「麗兒……」
「走開,我不要嫁給你!我只愛Fox……」即便是對Fox一無所知,即便是他要離開台灣,她還是惦念著他。
閻建勛啞口無言,深深痛恨起另一個自己,另一個完全擁有胡麗兒的自己。他弄巧成拙,反倒把自己跟麗兒逼進另一個困境!
「出去!」她揮手趕他。
「麗兒,我就是Fox。」他索性把事情坦白說出來。
苞麗兒抬起頭,怔怔的看著他。
他走到她面前,牽著她的手,引導她取下自己鼻梁上的眼鏡。
她猶豫的手遲疑的停頓在他面前。
「麗兒,拿下眼鏡。」他催促著。
苞麗兒淚眼迷蒙,沉寂許久,最後終于鼓起勇氣取下他的眼鏡,讓鏡架完全離開他的臉。
深邃的眼楮再也無所遮蔽,她吃驚得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她突然又哭又笑的說︰「你胡說,一點都不像。」隨即竟躺回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的頭。
「你走吧!」她堅決下著逐客令。
閻建勛明白她需要一點時間消化這個真相,他重新戴上眼鏡,臨走前,再深深看她一眼,最後,才依依不舍的離去。
***
「Wales,我要找Fox。」胡麗兒開門見山的說。
「沒有Fox了,Flavor里已經沒有Fox了。」
「走了?他真的瀟瀟灑灑的走了?」她期盼的心情頓時成空。
Wales看著傷心欲絕的胡麗兒,卻不知該怎麼安慰她。
她恍惚的站起身,一陣暈眩襲來,搖蔽的身子便這麼倒下。
「麗兒──」閻建勛從監視器屏幕看見她昏倒,趕忙從二樓跑了下來,將她送至醫院。
苞麗兒的心已支離破碎……
***
苞麗兒病了,病得昏昏沉沉的。閻建勛心急如焚的守著她,她的病卻不見起色。眼看著她圓潤的臉蛋日漸消瘦,他卻束手無策。
「怎麼會這樣?」李美鳳都快急死了,原本一個活活潑潑的女兒竟病得如此憔悴,短短的時間內幾次進出醫院,還懷著身孕,她這做人家媽的,都快擔心死了。
吳靜怡一听聞準媳婦又進醫院了,馬上匆匆忙忙的趕來,拉著李美鳳開始說起她的媽媽經,「親家母,-別憂心,麗兒一定是先前給嚇得魂不附體,這一定要沖沖喜,人才會精神起來。」她又開始闡述她那一套怪力亂神的論調了。
「真的嗎?」李美鳳半信半疑。
「當然是真的!」
「可現在麗兒連站都站不起來,怎麼舉行婚禮?」
「就算坐輪椅推上禮堂也得把人送去,沖喜之後一定沒問題的。」吳靜怡信心滿滿的說著,「我啊!可心疼這媳婦了,好不容易才盼到的寶貝啊!我兒子好不容易有喜歡的人,從戀愛開始,全醫院都知道他們倆情投意合,要不也不會惹來上次那風波。」
「那倒是。」
「親家母,為了讓麗兒早日清醒過來,婚禮絕對不能延期,不吉祥的。」吳靜怡可不許這婚事出了什麼岔,她兒子情路坎坷,好不容易有女人懷了他的孩子,卻總娶不進門,笨死了!她不幫他,難道要孫子流落在外?
「我回去跟我那口子商量商量,看來真要沖沖喜。」李美鳳病急亂投醫,信了吳靜怡的話。
「放心,我一定會辦得風風光光的。」
「隨便啦!只要麗兒人好起來就可以了。」李美鳳已經六神無主了,多個方法多個機會,搞不好真的行得通。
見李美鳳半是答應了,吳靜怡快步離開病房,到門外跟女兒會合去。
「媽,怎麼樣?」閻沁小聲的問。
「放心,都照-的話去說了,親家母也同意。」
「那就好。」
「丫頭,這次多虧-幫媽想法子,要不再等二十年,我都盼不到-哥哥結婚成家。」吳靜怡開心極了。
「哥哥只有一個,當然要幫他找最好的老婆啊!媽,-可以放心準備婚禮的事情了。」閻沁這主謀笑得可得意了。
「對對對。」吳靜怡這下可有得忙了,趕快回家籌畫她的「娶媳大典」。
***
「我不嫁!」胡麗兒氣若游絲的掙扎。
「可是我一定要娶-!」閻建勛難得在她面前固執堅持。
「不……絕不──」
「要,我們一定要結婚。」
兩極的爭執從現實延伸到夢境里,胡麗兒日漸消瘦的身形更加深閻建勛的堅決,他對婚禮是誓在必行。
***
結婚進行曲緩緩的奏起。
這原本是該喜悅的樂音,胡麗兒卻沒來由得恐懼了起來,一方面是身體微恙,另一方面則是她的腦子猶是一片混沌。
她找不到Fox,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她痛徹心扉,因為他的離去。
此際,頭紗覆蓋住她的臉,她的手被動的交到父親的手,她的身體不住的顫抖著。
咚──她心頭一怔,她可以感覺禮堂的門被拉開了。
苞隨著音樂的節奏,跟隨著父親的腳步,她慢慢的走著,隔著白色的頭紗,她隱約看見在正前方等候的閻建勛。她雙手無法控制的顫抖,連腳下的步伐都微微的發顫,她心虛的亂了陣腳,深潭似的眼眸盈著滿滿的淚水,凝聚成一顆又一顆的透明珍珠,落個不停。
她真的可以嫁給他嗎?那時,獲知Fox失蹤的消息,她幾乎崩潰。之後,為了讓她順利走進禮堂,閻建勛無所不用其極,讓人二十四小時守著她,讓她完全無法單獨外出,他把她密密實實的守著,只為了娶她為妻。
他是個善良、體貼的人,時時細心呵護她,刻刻都把她捧在手心疼,她知道他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好男人,可是為什麼她心里還念著Fox……
他說他就是Fox,他為什麼要騙她?更惱的是自己還傻得想相信!
她的眼淚越落越凶,那急切的速度彷佛是壞掉的水龍頭似的不受控制。怎麼可以在這種日子里想著另一個男人呢?
她知道閻建勛正幸福的笑著,可她不敢面對他,看到他的笑容,她只覺得自己很愚蠢,都怪她以前老戲弄善良、忠厚老實的他,現在才會受到懲罰。
步伐停止了,她也哭得柔腸寸斷,細瘦的肩膀微微發顫,他的手將她冰涼的手緊緊的包裹住,動作是那麼的溫柔,只是,此時一點也無法溫暖她。
神父在前頭叨叨絮絮的念了一大堆,她壓根兒什麼都沒听見,她陷入自己的世界里,一直自責著,她不該在為閻建勛披上婚紗的同時,卻又想著那行蹤成謎的Fox,她應該忘了他們其中一人,只是該忘了哪個……
她突覺自己是個天大的笑話,正主演著一場鬧劇,可不是她不想逃離這場遍禮,而是她沒有力氣逃,況且閻建勛是那樣好的一個男人,日夜守在她病床前衣不解帶的悉心照拂,她不忍心再毀了他的笑容。
「你願意嗎?」神父的聲音突然竄入她耳際。
「是的,我願意。」閻建勛的回答很斬釘截鐵。
「-願意嗎?」接下來換她回答了。
「我……」胡麗兒猶豫得連牙齒都不听使喚的打顫。她可以感覺閻建勛,還有身後一大群人都在看著她。
「-願意嗎?」神父再問。
眼淚又落了兩串,她瞄著他握著她的手,心一橫、牙一咬,「是,我願意。」然後,眼淚又流個不停。
「請新人交換戒指。」
戒指被戴入她的手指,有一點猶豫,她回想起當時,她曾經在珠寶店警告他,不可以一古腦兒把戒指套進她的手指,不準有想把她「壓落底」的念頭。他真的很听話,如此小心翼翼的把戒指套在她手指上。
她沒有臉抬頭看他,無意識的拿起另一枚戒指,往他張得大大的手指套去。戒指每滑進一-,她的心就抽痛一下,直到戒指落入手指底部,她是他的妻子了!
「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子!」神父的宣布夾雜著眾人歡聲雷動的掌聲。
頭上的白紗緩緩的被揭起,她仍心虛的低垂著頭。
「麗兒,把頭抬起來,我要吻新娘子了!」他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有一點戲謔,一點揶揄的壞。
她專注在她的恐懼、傷心,無暇注意他怎麼好象突然轉性了?
閻建勛注意到她的淚水,心疼地望著她,手指伸到她面前,先是愛憐地摩挲她的唇,繼而在她下顎來回的撫模。四周鼓噪的聲音越來越大,那強烈的氣勢讓胡麗兒更加不知所措的死命低著頭。
「麗兒……」他又喚著。
她依舊沒動靜。
流連在她下顎的手指略微施了力道,迫使她不得不仰起臉來面對著他。然而她卻固執的把視線鎖在他的喉結上,始終不肯再往上移一點。
他的臉俯下,胡麗兒一顆心卜通卜通的跳得激烈,他的唇就這麼吻上她的……
他的吻輕輕柔柔的,帶點憐惜的意味,又帶點掠奪的狂傲。思緒一亂,她竟想起了Fox的吻
驀地,她錯愕的睜大眼楮,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好阻止她的遐想,然而四目交接,厚重眼楮不見了,映入眼底的是一雙似笑非笑的詭異笑眼。
苞麗兒心慌的往後退去,想不通為何Fox的臉會出現在面前?
難道她想念他,想念到出現了幻影?
不行!她要打掉這個可惡的幻影,打掉這離開她的可惡男人的影像。
當著眾人的面前,新娘子出乎意料之外的揚起手,賞了新郎一巴掌,隨即,她兩眼一翻,當場辮了過去……
舉世嘩然的世紀婚禮!
***
「走開、走開……」心慌意亂的胡麗兒不斷的發出囈語。
她好害怕,為什麼她和閻建勛的婚禮上會出現Fox?是幻覺吧?應該只是幻覺吧……
臉上有熱熱的液體滑過,她舉起手直覺的想要拭去,然而有一只溫柔的手指搶先一步。
是誰?她疑惑地睜開眼楮,陌生的空間喜氣洋洋,她眼珠子不停的轉動,直到瞧見她面前的人。
「-醒了嗎?」
她詫異的坐起身,「這是哪里?」她的聲音已沒有生病時的氣若游絲。
「我們的新房。」閻建勛笑答,看來她的精神還不錯。
她下意識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白色的禮服已經換下,她身著一件白色的絲綢睡衣,盤著發髻的長發也得到解放地披泄而下。
「你到底是閻建勛還是Fox?」她堅持的問。
他又笑了,穿著白色浴袍的他索性上床坐到她面前來,執起她的手,「-看我哪里不像Fox?」
他把臉湊近,吐出氣息讓她感覺,「-說我的耳際下有黑痣。」他指著自己耳朵下方的部位。
「你們兩人都有。」她反駁道。
閻建勛沉思了半晌,「-閉上眼楮。」
「為什麼?」
他不說話,只是用眼神催促她。
半信半疑的,胡麗兒順從的閉上眼楮。
他柔聲說︰「-慢慢的感覺。」一會兒,一股溫熱的體溫靠近她,他吻住了她的唇,若有似無的挑逗著,企圖喚起她身體對他的記憶。
她由原先的抗拒,慢慢的有了響應,他大膽的加深對她的挑逗,把手圈在她腰際,吻得她幾乎招架不住,最終只能靠在他肩上喘息。
「確定是我了嗎?」他問。
她仍是猶豫,他們鼻間的氣息很像,感覺也像,可是她仍無法確定,這太荒謬了。而且為什麼她周旋在這兩個男人之間,卻沒發現他們就是同一個人?她的眼淚又再一次決堤了。
「不準哭。」他不喜歡她哭泣的樣子,這會讓他的心不舒服的揪得發疼。「听我說,還記得Fox跟人在Flavor打架嗎?」
她點點頭。
「隔天閻建勛的眼楮是不是也成了獨眼龍?」
她瞪大眼楮看著他,點了點頭。
「有一回-跟邱醫師在辦公室拉扯扭傷了腳。」
她沉默不語,等著他的下文。
「那天晚上-到Flavor跳舞,我便知道-受傷是騙人的,宋醫師是共犯。」
她的臉因為謊言被拆穿而覆上一片酡紅。
「其實我很高興-沒受傷,高興-能陪我跳舞,可是我也氣-騙我。」他點點她的鼻子,接著他拉下浴袍露出手臂,讓她看一個已不太清晰的齒痕,「還記得這是什麼嗎?」
苞麗兒-著嘴,低頭無法出聲。
「-咬的,是-這只狐狸在我身上留下的記號。」
種種的疑慮厘清,胡麗兒總算能接受閻建勛跟Fox是同一個人了。
懊半晌過後,她忍不住發難,「那你就這樣一直騙我,把我耍得團團轉!你知道當我听到你離開了,我有多沮喪、失望嗎?」她紅了眼眶,忍住不讓眼淚掉下。
「對不起,」他牽著她的手拚命的親吻,「我想慢慢告訴-的,可是邱醫師突然對-攻擊,-又懷孕了,我也慌了,只想好好照顧-,不想再兜個大圈子,所以才直接跟-求婚,我不是存心害-嚇得生病的。」他心疼的把她摟在懷中。
「你差點害我精神分裂了!」她又哭又笑的-打著他。
總算撥雲見日了!他抵住她的前額,「別生我的氣,這都是陰錯陽差造成的結果,我在Flavor遇見-,卻沒想到閻沁會帶-來醫院找我。我也很痛苦,要在-面前扮演兩個自己。」他溫柔的撫揉著她的頭發,也為兩人的相遇感到有趣,「麗兒,-是怎麼加入Flavor的?」
「閻沁說有熟人安排我進去的。」
「閻沁?」看來,這件事不是單純的巧合了。閻建勛心里有底,一定是他那個膽大妄為的妹妹在背地里設計他。不過幸好設計的對象是這個可愛的麗兒,不是她以前為非作歹偷考卷的狐群狗黨。
兩人相視而笑,胡麗兒突然想起婚禮上那一巴掌,「你的臉……」
「我的名聲早在醫院被-破壞光,不差這一巴掌,反正大家都以為-老公我是個急色鬼。」他擰著她小巧的鼻。
她歉疚的埋在他頸窩傻笑。
突然,房門外有著——的聲響,胡麗兒抬眼看著閻建勛,只見他眉頭深鎖。
「乖乖坐在床上。」
他下床大跨步的走向房門,毫無預警的打開門。
「奇怪,怎麼沒聲音了,不是在說話嗎?-哥也太猴急了吧!哎呀!」
「啊──媽,-踩到我的腳了。」
「孩子他爸,你走開啦!啊──」
一陣摔倒的聲響,新房門口多了三個人──閻沁、閻泰山、吳靜怡。
閻建勛一臉陰沉的蹲在三人面前,「可以告訴我你們在做什麼嗎?」
在地上的三人尷尬的看看他,又看看坐在床上的胡麗兒,「沒事、沒事。」吳靜怡直陪笑,她只是想確定這沖喜是否「有始有終」嘛。
閻沁這只膽小澳子一看見閻建勛這只貓就嚇得渾身發抖,左手拉起爸爸,右手拉起媽媽,「我們只是關心麗兒的身體,哥哥,你別沖動,要注意你的兒子。」趁著閻建勛打人之前,三人狼狽的奪門而出。
「閻沁,小心我把-嫁到國外去和番!」他氣得出言恐嚇。
當插曲落幕,閻建勛鎖上房門,確定沒人膽敢偷听,才回到床上。「我老爸、老媽就是這樣。」
苞麗兒心照不宣,又偎近他胸前,「你這麼凶,難怪閻沁這麼怕你。」
「她老是陽奉陰違,念書時還跟同學去偷考卷,回來被我修理得慘兮兮。」
偷考卷……
「你知道她是跟哪個同學嗎?」胡麗兒的表情布滿尷尬的赧紅,小心的問。
「不知道,反正一定是個頑皮的家伙。」他聳聳肩,「麗兒,怎麼了?」
「嘿嘿,就是我帶著閻沁去偷的。」
聞言,閻建勛兩眼一翻,撲倒在她身上。看來,他的未來將斷送在這兩個惡魔黨黨主席的手里。
「勛、勛!」
「麗兒,為避免-以後跟閻沁兩人有機會再做壞事,我決定讓-多生幾個小阿子。」他慎重其事的宣布道。
「不行!」她可是公關業界首屈一指的公關專員,絕對不可以成天當個大肚婆。
「來不及了,-的肚子里已經有一個胖小子了。」他翻身讓她倒在他懷里,嘴巴啄得她發癢,惹得她咯咯笑個不停。
「勛,人家怕癢。」她推拒著。
「這樣就不會了。」他索性月兌去彼此身上礙眼的睡衣、浴袍,在她身上磨蹭著。
「勛……以後你會用什麼樣的打扮上班?」她意亂情迷的呢喃問著。
「-喜歡哪一個?」指月復撫遍她的身軀,引起她不斷的發顫。
「都喜……哦……」她先是擰眉,隨即舒坦的放松。
「我都听-的!」
激情的汗水從他身上落在她胸口,兩人全身的毛細孔盡情舒展開來,滿室旖旎,婉轉吟哦……
***
Flavor二樓休息室里,康瀛文不安地踱著步,苦苦思量著對策。
真是不該一時沉不住氣,著了閻建勛這只臭狐狸的道,打那個什麼爛賭嘛!現在白白出錢招待人家蜜月旅行也就罷了,他擔心的,是會被人逼婚。怎麼辦?他可不想更踏進婚姻這個墳墓呀!
焦躁地抓抓頭發,他安慰著自己,別怕別怕,那只Fox帶著他的母狐狸甜蜜去了,沒十天半個月是不可能出現在Flavor,他還有時間逃,雖然會被笑,但為了美好的自由,當一時的懦夫總比賠上自己的一生好。
「康先生,樓下有位閻小姐找你……閻小姐,-不能自己跑上去呀……」Wales的聲音從對講機傳來,沒多久,休息室的門就被撞開了。
「康瀛文,你不能娶別人!」閻沁氣喘吁吁地大嚷。
「我哪有……-、-怎麼來了?」康瀛文怔愕不已,她到哪去听說他要結婚了?
「哥哥都告訴我你們的賭注了。我不管,如果你要結婚,你的新娘只能是我!」她固執的喊,眼底燃起誓在必得的兩簇熊熊火焰,這次,她不會輕易地「縱狼歸山」的。
康瀛文臉都黑了,心底不停的咒罵著,閻建勛,臭狐狸、死狐狸、卑鄙的狐狸!我會被你害死!
這個仇,先給他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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