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到家中的湘芹什麼都不做,靜靜地讓韓栩幫她包扎好頭上的傷,他瞧著她身上的累累傷痕,真是心疼極了。
「痛嗎?」他輕輕地上了些藥在她頭上的傷口,突如其來的刺激,讓湘芹瑟縮了一下,「晤」
「算了,我馬上帶你去醫院,看你這個樣子我受不了。」他話一說完就想將她攔腰抱起,湘芹立即出手阻擋。
「不用這麼小題大作,只是雙氧水有點刺激罷了。」
「真的不用?」韓栩不確定地看了她一眼。
「真的。」她笑著點頭,伸手將僵硬的韓栩拉坐在她身旁,然後將手中的雙氧水交到他的手上。「繼續吧,我會忍耐的。」
「如果真的忍不住,你一定要告訴我。」
湘芹窩在韓栩溫暖的懷里,閉著眼楮感覺他在她頭上的輕輕吹撫。「栩……你怎麼會知道學校里發生的事?」
昨天他被一個大企業征召去參與里頭的營運作業,應該還要一個多禮拜才會回來的,所以,她一直以為在自己解決完這件事之前,他都不會回來的。
「你還敢問我?」一待他包扎完畢,韓栩才氣呼呼地捧著她蒼白的小臉,厲聲對她教訓。「我不是說過有事一定要連絡我的嗎?你看你,竟然把自己弄成了這副德行!你存心要我心疼的是不是?」
「我……我只是不想讓你再為了這種事操心」湘芹伸出手撫開他眉間的緊皺,輕聲呢喃著。「向來都是你在保護我、照顧我,為了我們的將來在煩憂,我只是想要幫你多分擔一些。更何況同學們的目標是放在我身上……」
「傻瓜,你都不知道我在接到約莫打來的電話時,想到你被一群沒主見的同學圍住,想像他們不知道會對你做出什麼事,我的心急得就快要碎了,還好我在離開前,曾經打電話要約莫幫著多注意一點,」韓栩將頭抵在她的發際,身體傳來的緊繃,是回想起剛剛那一幕時的心疼。「我對自己發過誓,要保護你一輩子。」
「你已經把我保護得夠好了。」她握著他微顫的手,臉上絢美的笑容像是能融化人一般。「偶爾能幫你分擔一些事,才會讓我不覺得我只是一株攀在你身上的菟絲花。」
他是明白她的心意,可是一瞧見她受了傷,心里那份擰痛就是抹殺不了。他嘆了口氣,問出他所關心的重點。「學校呢!他們怎麼說?」
「你留在那里讀書,我自行離開教職。」湘芹輕描淡寫地帶過。「其實這樣也好,反正學生們也不可能再接受我了。」
「就這樣,校長那老狐狸會這麼簡單放我們一馬?」以他對校方那種酷愛「優良傳統校風」的了解看來,校長應該會做更多的要求才對。
「就這樣。」湘芹不願讓他知道她是用大筆的違約金,來換取他不至于中輟的學業。「我是他們從美國請來的客座教授,于情于理,他們都不會對我要求得太過分的。」
矮栩姑且相信了她的說法,反正他也不想再讓她回學校去授課了。摟緊她嬌軟的身子,他低聲詢問。「要不要我抱你去休息一下,看你好像很累了……」
「我要你留下來陪我。」
「我知道。」韓栩將她輕輕地抱進臥室,幫她拉開被子,也跟著她一塊兒躺在床上,陪著她入睡。
臨人夢時,湘芹還緊緊握著他的手不願放,半咕噥地說,「你剛剛在學校里說的話……我會一輩子記在心里的。」
「就是要讓你一輩子記在心里面才說的。」他深情地凝視著她倦極的臉龐,輕輕地在她頰上印下一吻。「好好睡呀!我的寶貝。」
「我們到哪里去玩玩吧!」一待湘芹睡醒,韓栩在她耳邊輕聲呢喃著。
她睜著惺松的眸,愣愣地望著他。「什麼?」
「我們出去走走吧!反正現在一切事情全都明朗了,再也不用擔心有人會說閑話了。」他剛剛趁著她睡著的同時,順便瞧了本旅游手冊。「你想去哪兒?」
此時湘芹才回過神來。「可以嗎?你不是還有工作?」
「任何工作也比不上你的重要呀!」韓栩吻了她一記,磨蹭她柔軟的臉頰。「工作的事你不用擔心,我已經請好了三天假,現在做不完的,等回來再加緊趕工就成了。」
「真的沒問題?」
「沒問題!」韓栩給她萬分肯定的答案。
就這樣兩個人一路開車前往湘芹一直想去的阿里山,去看看那活了很久的神木,湘芹說她一直對活了很久的東西很感興趣。
她的理由是,她是學很現實的物理化學,習慣將一切的事物解剖成最微小的分子來看待。可是她總覺得,在現實中應該還會有一些什麼不一樣的成分存在,要不然這世界就太寂寞了。
樹木跟人一樣,都應該有它的壽命期限才對,可是為什麼神木會在一個不是很優渥的環境下,仍然能活了這麼久的時間,歷經幾個世代,仍未頹廢,光憑這一點,就值得人們去看它了。
湘芹手挽著韓栩的手,兩個人靜靜地感受著大自然的神奇。
她閉上了眼,感受風在她耳邊吹過,枝頭上鳥兒輕聲嗚咽,還有那微微傳來的樹葉婆娑聲。
「這棵神木一定對這塊土地非常的有情。」湘芹喃喃自語著。
就是因為對這塊土地有情,它才舍不得不做任何的努力,就依著老天給的期限倒下去呀。
雖然偌大的樹干已經略微呈現出蒼老的頹態,可是仍可以在枝干上隱約地瞧出點點女敕綠。那是一種多麼神奇的生命力呀,美麗得令人驚嘆。
「如果你小時候沒被送到美國去,你現在一定會變成一個有名的詩人。」因為她有一顆柔軟而又單純的心。
湘芹笑了下,眼眶中隱隱有著一絲淚光。「我還記得在我國小的時候,我最喜歡的功課就是國語了,我喜歡課本里擬人化的花花草草,每次當我們寫作文時,老師總說我的想像力好豐富。」
那是一段很美好的回憶,美好得常令她覺得會不會只是她所作過的一場夢而已,「在美國,艾思老師就不太喜歡我的不切實際了,因為那時的我總會背著他將要解剖的小青蛙、小白鼠偷偷地放掉。可是我今天放走三只,明天艾思老師還不是又買來三只代替。」
「你喜歡做實驗嗎?」
她傾頭想了一會兒。「我喜歡創造新東西時的感動,可是我不喜歡為了要測試我所研究出的物質去對小生命做實驗。」
「的確是你的個性,」韓栩笑著摟緊了她。「我在這里對著神發誓,這一輩子我一定會為我的妻子建一個實驗室,好讓她能在里頭自由地做她想做的實驗。」
「你。」湘芹愣然地抬頭看著他。「你說的妻子是我?」
「不是你是誰?小傻瓜。」
「栩!」湘芹感動地偎進他的懷里,拉下他的頭,主動給他纏綿的一吻。
「我真的好愛你!」兩人擁吻在樹蔭下。
神木隨著風輕輕地晃動了下,搖曳出些微甜美的戀愛味道,仿佛在吐露默默的祝福。
雖然是暑假期間,但旅館中並沒有太多的旅客,因此他們幸運地訂了一間還算不錯的房間。
老板娘領著他們到房內休息。
「明天一早櫃台會打電話叫你們起床。有任何事情請按內線吩咐。」
「謝謝。
等老板娘出去,韓栩立刻迫不及地將湘芹摟在懷里。
這些日子因為擔心學校方面的事,算一算,他已經有好幾天沒跟湘芹親熱了,昨天她頭上又受了傷,雖然躺在她身邊休息了一夜,可是他卻絲毫不敢有一點越矩的舉動。
「芹……我想要你,你可以嗎?」
湘芹被他的呢喃染紅了臉頰,「我,我先去洗個澡。」
「我跟你一起洗。」他不容拒絕地隨手拿了兩條大毛巾便拉著湘芹要往浴室鑽去,一關上門,卻瞧見湘芹紅透了臉,不好意思地低著頭。
「這樣不好意思吧!」她抓著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忸怩了起來。
雖然早就已經果裎相對過,可是在他面前洗澡,這可是頭一回,她會不好意思啦。
「我想看你洗澡的模樣嘛。」他不顧她赤紅的臉頰,硬是將她身上所穿的洋裝扯下。「你瞧……我們這樣多自然。」
「才,才不自然呢!你又還沒月兌。」她紅著臉回嘴。
「那你幫我呀。」
矮栩話一說完,便直直站在她的面前,就是要她自己來。湘芹頓了下,才將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扒下。
從他身上的白色襯衫、黑色牛仔褲,一直到他僅著的深藍色小褲。湘芹屏著氣,看見他挺立的男性倏然直立在她的面前。
「來吧!我幫你洗。」他就是愛看她紅著臉的嬌羞,這讓他覺得在她面前,他是一個多麼強勢的存在。
矮栩將她帶到蓮蓬頭下,一扭開水,撩起她一頭長發,拿起洗發精幫她搓洗。
「你頭發留多久了,都到腰了呢。」他溫柔地洗著,手指似乎帶著魔力般,將她這些日子累積起來的煩躁全都一掃而空。
湘芹嚀嚅著,語焉不詳地說,「好久了,在我還沒認識你之前,都習慣一年修一次的,可是自從遇見你之後,我就不曾剪過我的頭發了。」
「為什麼不剪了,」他將蓮蓬頭拿下,仔細地清洗著每一根發絲,讓它像黑瀑般地溜過他的手。
矮栩微笑,覺得自己愛上了這種親密的舉動……
「我……我也不知道……」她低聲地呢喃著。
彬許是因為她自己覺得這一頭長發,是她全身上下最柔媚的地方吧,當時總希望再見到他時,自己可以留著一頭烏溜的秀發見他。
矮栩將她一頭長發洗過後,又仔細地用了潤絲精,一待沖洗完畢,她情不自禁地捧著香馥襲人的頭發輕嗅著,滿腔的喜愛不言而喻。
「好了,現在該洗你的身體了。」
「嗯,不要……現在換我幫你了。」湘芹將他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推開,嫵媚地朝他一笑,拿著香皂和澡巾便從他的身體上抹去。
她喜歡他小麥般的膚色,喜歡他強壯的手臂,喜歡他微翹的臀部,還有……還有他已經硬挺的堅硬。一看到那,湘芹的臉都羞紅了。
她洗著洗著,胸也洗了,腿也擦了,可是最重要的重點,她卻遲疑了好一會兒,但仍然不敢拿著澡巾去洗。
「嘿!你的服務不夠完善哦。」韓栩笑著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下部,朝她曖昧地笑。「如果這里不洗干淨的話,我不認為你會讓我踫你,嗯?」
湘芹皺眉,在听完他說的話後,硬著頭皮將手伸到他的男性。
「洗……就洗嘛……」她又不是沒踫過。
想到此,她的腦海里馬上就浮現了上一回,她……她將他含進嘴里的事,羞得她的臉霎時通紅。
「我就愛看你臉紅的模樣,你都不知道這有多可愛。」他就知道她天性害羞,所以才會故意逗她的,他笑著接過她手中的澡巾,順勢在她身上擦拭起來。
「你瞧,我洗你的時候就很大方。」
「那是因為你厚臉皮呀。」湘芹皺著鼻頭對他嗤笑了下。
「好,你說我厚臉皮。」韓栩不甘示弱地在她身上搔癢。「要不要求饒,要不要。」
「我,我才不對惡勢力屈服呢!」湘芹抓著蓮蓬頭就往他身上沖去。「嘿,來捉我呀!你抓不到哩。」
「別跑!」韓栩笑著追她進入臥室,快到達床邊時,他猛然將湘芹的身體往床上一丟,一個反身,將她密密實實的壓在身上,手指還不停上下搔著癢,「說,要不要求饒。」
「求,求你饒了我……」湘芹笑不可支地在他身下翻滾著。「不要了你好討厭,明明就知道我怕癢的……」
矮栩看著躺在他身下笑得兩頰嫣紅的湘芹,心里一股騷動揚起,像是已經感應到什麼似的。他捧著她的頰,在她耳邊輕聲低喃,「你說,你一輩子都不會離開我。」
「我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你!」虔誠地獻上自己紅艷的唇,湘芹的眸中不帶任何虛假。「我的心我的人早就是你的了,我從來就沒想過要離開你的。」
是嗎?韓栩望著她的眼有一絲的不肯定,可是當她的唇觸上自己,心中的煩躁又像霧一樣地被蒸發了。
她就像是他的陽光呀,曾幾何時她竟在自己心中佔了如此重要的地位。
捧著她的手微微地打顫著,為了想遺忘他心中的那股不確定,他必須要做些什麼來縴解,濃烈的欲火立刻取而代之,韓栩將湘芹的身體密實地壓在身下,不讓彼此再有任何空隙。
兩只手掌有些失控地用力揉捏著她柔軟綿密的胸脯,韓栩放任自己倘佯在欲海中。
「栩……你這樣有點痛。」湘芹閉上了眼,伸長手輕輕的拍撫著他的背。「你要溫柔一點呀……」
「對不起,這樣可以嗎?」他放輕力道,再細細地撫慰她身上每一處他不小心所捏瘀的紅腫。然後再一道一道仔細地吮舌忝過……
一個小Baby呀。
在昏昏欲睡之際,他的心里猶然這麼盼望著。
棒天清晨三點鐘,湘芹和韓栩便在盡職的老板娘叫喚中起床,跟著三三兩兩的旅客往阿里山頭走去。
沁骨的涼風吹拂,湘芹的身上雖然穿著厚重的大衣,可卻也忍不住地打了好幾個哆嗦。
矮栩細心的察覺到,連忙將自己的大衣打開,將她嬌小的身子護在自己的胸前。
「冷嗎?」
「有一點。」湘芹揚起頭來朝他甜蜜一笑,更是往他的懷抱里縮,隨著他的步伐,跟著一行旅客往山上慢慢定去。
走了將近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才忽然間听見前頭傳來一陣陣的歡呼聲,韓栩仰頭一望,笑著對她說道,「快到了……等一會兒就不會再那麼冷了。」
「嗯。」
兩人立在山頂上,眾人皆沉默地瞪著從一片昏暗,然後漸漸閃著橘光,紅光的天際,驀然一個女子大聲地要大家將視線轉向九十度,湘芹緊緊抓著韓栩的手,屏息地凝視著如同火球一般耀眼的太陽緩緩升起。
「栩……好美呀。
太陽從一片似黑幕般的背景冉冉升起,圍繞著它的雲霧像是突然間融化了般,迅速地從黝黑變成湛藍,然後化為像紗般輕柔的淺藍,輕輕地環繞在太陽火熱的身邊。
然而再過一會兒,雲霧全散開來,剛才的一切就像從來沒出現過一般!
湘芹瞧著,眼淚霎時感動地落下來。
這輩子,她若能像此處的雲一般無怨無慮地將韓栩圍繞著,那該是多美好的事啊!
「怎麼哭了呢?」韓栩心疼地吮吻去她頰上的淚,半傾著身體,拿著自己溫熱的臉頰湊在她冰冷的頰邊。「還會冷嗎?要不要再多穿一件?」
「不用了……我只是被這美景給感動了。」頭倚在韓栩的懷間,她毫無顧忌地流露出自己所有的感動。
矮栩本想再帶著湘芹到溪頭去住上一夜的,可惜行動電話卻在他們將啟程時,突然鈴聲大作,他皺著眉頭听完了電話那端的要求後,看了湘芹一眼,她給他一個肯定的微笑。
她輕聲地對他說,「去吧!」
幣上了電話,他緊摟著她的肩,喃喃地說出他的抱歉。「對不起,我說要陪你三天的……」
「沒有關系,以後還有機會啊!」
「我們還有半天的時間……」韓栩看了湘芹一眼,毅然地將車子往嘉義的市區開去。
「不是要回台北去?」湘芹好奇地往繁華的街道看去。「應該要上高速公路才對……」
「跟我一塊去買個東西。」韓栩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到一間金飾店前,才開門牽著湘芹的手進去。「我想買個東西送給你。」
她望著眼前眼花撩亂的金飾,心里突然有了個底。韓栩望了她縴細的手指一眼,要門市小姐送上幾枚白金制的戒指。
「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從好久以前我就好想買個戒指送你。」韓栩仔細地幫她挑選,猛一抬頭,瞧見湘芹眼眶中懸著淚滴。「怎麼了?不開心嗎?」
「沒有。」她趕忙地拭去她頰上的淚。「我只是覺得自己好幸福,所以才忍不住想掉眼淚。」
「傻子。」韓栩笑著輕敲她的頭顱,突然眼楮一亮,瞧見了放在最邊邊的鑽石戒指。
「可以讓我們看看這個嗎?」韓栩開口要求,待小姐遞過來,他便迫不及待地將它戴在湘芹的手上。
那是一只造型很簡單的白金鑽戒,圓形的鑽嵌在方形的底座中,微寬的戒面,旁邊還別致的用白金細線輕輕地勒了些彎曲的線條,戴在湘芹縴細的手指上,更令人覺得她的手指縴細可人。
「這個好嗎?我覺得它戴在你手上挺合適的。」
「嗯……」湘芹她也很滿意這個戒指的造型,她點頭對著韓栩微笑,心里也興起一種想送他戒指的沖動。但她想提出的那一刻,韓栩的行動電話鈴聲又響起。
「知道了,我現在馬上回去。」韓栩嘆口氣,轉頭向湘芹看了一眼,發覺她好像若有所思似的。「還想要些別的嗎?」
「啊……嗯!沒有。我們走吧!」湘芹猶豫地朝戒指那個方向看了一眼,抬頭若無其事地對著韓栩笑。「回台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