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的琉璃燈具傾瀉出滿室旖旎光華,今晚的「絕情苑」仍是京城里最耀眼的一顆星子。
嚴情絲的絕頂魅力席卷全場,嬌媚的眼波、萬種的風情,她的一舉手、一投足俱是男人們注目的焦點。
尤其在發生梁府破產事件後,嚴情絲的強悍精明更成為全京城男子討論的話題,有很多人罵她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蜘蛛精,但卻有更多人涌進「絕情苑」,目的只為一睹她的風騷勁辣。
因此進「絕情苑」,卻不求得美人兒回眸一笑,反而大聲叫罵的人就顯得怪異了。
上百只眼楮一起用訝然的神情凝視這名金玉滿身、卻口出穢言的中年男子。
只有嚴情絲明媚的秋瞳不懷疑惑!反而降起淒絕寒霜。那冷冷的眼瞪著無理取鬧的中年男子,神態是憤恨的、輕蔑的、鄙視的。
中年男子不覺越罵越小聲,高官掌權十餘年後,他頭一回在一名未滿雙十的年輕姑娘西前感到畏懼。
嚴情絲紅艷的櫻唇微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杜王爺難得今日大駕光臨‘絕情苑’!不知是為了何事?嗯……讓我猜一猜,是不是為了您最後一個兒子,在上個月游湖時,意外玩進龍宮里,至今未回呢?」
沒錯,這中年男子正是嚴情絲的生父,因貪圖富貴、拋棄糟糠妻,進而害死發妻,如今受封為南榮王的杜康寧。
也許是嚴情絲亡母死前的詛咒應了驗,也可能是杜康寧一生為惡過多引得上天降下懲罰,杜康寧這一生娶妻兩名,前妻嚴雪如生下情絲,卻不被承認;後妻升雲郡主育有二男一女,又先後夭折;其後杜康寧陸續納進八名待妾,再無所出;而被他金屋藏嬌在外頭的十多名女性,也僅一人產下一子,放在外頭撫養,多年來平安無事,豈料一被杜康寧接回王爺府後,不出一個月,便墜湖身亡了。
杜家至此宣布絕後。杜康寧又氣又怨,既擔心他死後大把家產無人承繼,又不甘財產落入妻子娘家那批一直瞧他平民出身不起的親戚們手中。思前想後,好不容易總算給他想起還有一個情絲,雖曾被他逐出家門,但總算流有杜家血液,由她來繼承他的財產再適合不過了。
哪知派人尋找的結果,親生女兒竟一直與他同城而居,還艷幟高張,開起了妓院!丟臉啊!簡直丟盡了他杜家祖宗十八代的臉。
「杜情絲,你敢跟我說這種話?」十年的時間讓杜康寧從一名斯文的書生漢變成一個肥肉滿身的大胖子,一發起火來,那肥肉抖動的樣子十足地令人作嘔。
嚴情絲就當場傍了他一個惡心的表情。「杜王爺,我恐怕你是說錯了吧?我姓‘嚴’,我的名字叫‘嚴情絲’,這一點你盡可問問場中每一個人,我想京城里不認得我嚴情絲的人大概不多。」
當年娘親含恨而亡後,她為什麼不離開京城這傷心地?就是想留下來親眼目睹如杜康寧這般忘恩負義的卑鄙小人會有怎生的好下場?
終于給她等到了不是嗎?姓杜的子女接二連三地夭折,杜康寧小妾一個接著一個地娶,還是沒辦法給杜家傳宗接代,眼看著杜家就要絕後了,他終也想起她這個慘遭拋棄的女兒了。
她該感謝上天仁慈的.不是嗎?可憐的娘親受苦一生,總算得回一個公道了;天下無情無義的負心漢當以此為鑒,天道輪迥、報應不爽啊!
而她,當初被逼放棄「杜」姓,改姓「嚴」後,她就沒打算再姓回「杜」去,今生今世她是注定姓「嚴」了;杜康寧活該無子,杜家理應絕子絕孫。
「你是我杜康寧的女兒,你怎能不姓杜?」為了不讓杜家的香火斷絕,杜康寧是打定主意不擇手段了。
「我是嗎?」她縴指指著他,厲聲怒問。「別忘了十年前是誰說我沒資格成為杜家子女的?」
「我……」杜康寧後退一步,不敢相信一名小女娃竟擁有恁般強盛的氣勢,足以壓倒他堂堂的南榮王。「情絲,當年我也是逼不得已的啊!恩師看中我,硬要將女兒嫁給我,我沒有反駁的餘地,所以才會……」
「所以你就貪慕虛榮,拋棄曾救你于困頓、為了你不惜與家里決裂、陪你吃苦受罪的糟糠妻,我那可憐誤將狼人當良人的娘親!」她大吼,聲音遠遠地傳出,全「絕情苑」的人都听見了,杜康寧不覺羞紅了臉。
啪!杜康寧一記巴掌扇了過去。
嚴情絲避都沒避,梳整完美的發髻被打散了開來,半縷青絲遮掩住她妍麗的嬌顏。
她伸出紅艷的小舌舌忝去唇邊的血絲,媚眼斜勾,無限風情自然灑落。
「這一掌就當還我體內姓杜的一半血液。來人啊!」她兩指輕輕交彈,被袁青風留下來充作她貼身護衛的石頭與大柱子立刻沖了過來。「將杜王爺請出‘絕情苑’。」
「是!」石頭和大柱子恭身領命。
被兩個大男人橫架起來的杜康寧一張臉轉紅又轉白。「你敢這樣對我?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要拆了‘絕情苑’,我非……」
嚴情絲只當他的恐嚇是耳邊風,她縴手撩起青絲,解開那半散的髻,如緞般的發瀑泄了下來,在她的嬌媚中再添入無限艷光。
「趕出去。」語畢,她轉身出了大廳。
既然嚴情絲都不再保留情面了,石頭和大柱子當然也不會再客氣,一人揪住杜康寧一只手臂,將他抬起來丟出了「絕情苑」。
「姓杜的,在拆‘絕情苑’之前,麻煩你去探听清楚,這座樓苑是誰罩的?咱老大可是頂頂有名袁家四公子——風、雷、雨、電中的長公子袁青風;你要是有自信擋得住咱老大的一拳,不妨來試試。」
杜康寧臉上的血色迅速消失。袁家四公子的大名他早有耳聞,在京城,袁家是一個傳奇;而要說當今聖上最寵愛的臣下是誰?非風、雷、雨、電四兄弟莫屬。
想不到嚴情絲居然與袁青風有關系!這樣一來他更不能放棄這個女兒了!得以成為袁青風的岳丈,雖然袁育風的親娘,那位「私奔公主」早被貶為庶民,但血緣關系總是抹滅不了的,只要情絲與袁育風成了親,他也算與皇上攀上了親,這可是天大的光榮呢!他絕對要爭取到底。
而倘若嚴情絲恨他的理由是因為他休了她的生母,另娶升雲郡主為妻;那麼他不在乎再休升雲,並將嚴雪如扶正,遷出她的骸鼻,改葬到杜家祖墳里,讓她成為他杜康寧名正言順的妻子,而情絲由自然也可以認祖歸宗了。
想到就做,為了杜家香火、和他一生一世的富貴榮華,他決定二次休妻。
憑欄望明月,漆黑的天幕里,還有萬點星子在閃爍,點綴出」番熱鬧繽紛的景象。
輕風款送,也蕩出了嚴情絲滿腔無奈愁思。
十年了,時光的流逝改變了許多事,不禁讓人有物是人非的感嘆,然而杜康寧卻一點兒也不為時間所改變,還是一樣出自私自利、無情無義。
而他竟是她的父親,想到自己體內流著如此骯髒的血液,她心底不由升起一股想要飛出樓閣外、尋求解月兌的渴望。
那個可惡的男人怕是到死都不會改變了吧?只是徒然牽累了她可憐的娘親。
「娘……」孺慕的呼喚逸出齒縫。她恨害死娘親的杜康寧,但沒有人知道,她更恨自己的存在,因為娘親的死她最少得負一半責任!
當年杜康寧赴京趕考一去不回後,外公、外婆曾一度找到她們,希望娘親能跟他們回去。只要舍下她,憑籍著嚴府的財勢和娘親的美貌,要再重覓一份幸福的歸宿必不是難事。
但娘親拒絕了,因為娘親愛她,舍不下她。兩母女只得繼續守在鄉下,痴痴地等待杜康寧的歸來。
一年、兩年、三年……轉眼八年過去了,外公、外婆已徹底放棄她們母女倆,娘親也等得青絲成白發。她再也看不下去了,遂鼓勵娘親上京尋親。
結果……怎麼料想得到,她們尋到的竟是一份再難堪不過的背棄,娘親因此自絕而死!
她永遠也忘不了娘親是如何地用生命下詛咒,要杜家絕于絕孫以驗證她不幸、遭棄的悲苦命運。
嚴情絲的縴指緊緊握著雕花欄桿,微啟的唇吐出無聲的思念。「娘啊!十年了,你許下要杜家絕後的詛咒終于實現了,你……也可以瞑目了吧?」兩行清淚奪出眼眶,順著她瑩白的粉頰滑下,然後飄入夜風中。
幽黑的天幕中像是隱隱浮現嚴雪如憤恨、仇怨的面容,仿佛說著︰她死得不甘、死得不滿,她的報復還沒有完呢!
嚴情絲腳步一個踉蹌,頓覺頭重腳輕。「娘,你……」還不夠嗎?娘親還想要什麼?杜康寧的死,還是……她的性命?
一陣陰森酷厲的女聲倏忽響自她腦海。「情絲,永遠不要相信男人,天下間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離男人越遠越好……不要相信男人……」
「娘……」娘親臨終前遺言抽痛她的心,然而袁青風清俊的臉龐卻一直在她腦海徘徊不去;他的體貼、他的守候,還有他甘甜如蜜的親吻。他總是想盡辦法在保護她,連這樣的男人也不可以信任嗎?
「不要信任男人、不要信任男人、不要信任男人……」那憤恨不甘的厲聲將她的心凍得越來越冰冷。
嚴情絲為幻象所迷,不由自覺頻頻搖頭。「不……娘,不要……」袁青風一直待她那麼地好,他不是那種自私自利的男人,他不是、他不是、他……應該不是吧?
她的心莫名搖蔽起來。如果袁青風真的有情,為什麼他到現在都還不回來?已經一個多月了,他明明說過他會再回來的,可是……究竟還要她等多久,像娘那樣等到老了紅顏、白了青絲嗎?
「不要信任男人、不要信任男人、不要……」仿佛間,原本高掛天邊嚴雪如恨絕的容顏貼近了她的身子。
嚴情絲拚命往旁邊退,一股惡寒自腳底升起竄遍她全身。「不要,娘……不要……」
但幻覺化成嚴雪如的亡靈,緊緊地揪纏住她空虛無助的心。「情絲,娘不準你違背承諾,不準……」
「不要!」袁青風的遲遲未歸,杜康寧的無情無義,以及亡母悲慘的遭遇終于一點一滴擊碎了嚴情絲的心。「我會听你的話的,娘……我不相信男人、我不相信男人……不要……娘,不要……啊!」
也不知是故意、還是失足,她腳下一絆!半邊身子倏地一疼,整個人就這樣翻出了欄桿。而嚴雪如的臉就緊貼在她眼前。「來陪娘吧!情絲,娘好寂寞啊……」
聞言,嚴情絲渾身一顫,伸出來準備握住欄桿的手登時松了開來。「娘……」
原來如此,娘親一個人走在黃泉路上太孤獨了,才會來找她相陪,所以她應該去才對。畢竟娘是為了她才吃了這麼多苦,她怎忍心棄娘而去,一人獨享幸福?
況且也只有這樣,她才能守住在娘親死前立下的承諾……一生不接近男人。
已經隱約察覺到自己的心在改變了,為了袁青風,他強壯的臂膀、溫柔的對待令她迷戀,就在不知不覺間,她讓他走進她心坎,並將信任交付了他。
所以她才會不介意他的踫觸,並且渴望他遵守諾言再度回到她身邊。
可她害怕等待、也痛恨等待。萬一他不再回來呢?萬一他一直在說謊呢?萬一……
她連自己心里這份不安都覺得討厭,因此……這樣也好,結束等待,去陪娘親,她心里的苦也可以升華了,不再感覺痛,她得到了渴求已久的解月兌。
然而——
「情絲!」一聲熟悉的怒吼驀地響起。
嚴情絲因絕望而緊閉的雙眼立時睜了開來。是他嗎?袁青風終于回來了,可是……沒有,盈滿她目光的只有娘親因憎恨而扭曲的臉。方才終究是她的幻覺罷了!袁青風早就不在,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情淚滑下粉頰,她不再掙扎,任柔軟的身軀往地面墜去。
沁涼的晚風在她耳邊呼嘯而過。她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求了,人世間的一切于她再無意義。
她在心里輕聲念著︰「娘啊,帶我走吧!」隨即,她的身子似落到了地面,輕彈雨下,下墜的感覺停止,她疲累的身軀改而被一股溫暖給包圍住了。
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原以為會很可怕,想不到竟如此舒適,就好象……被袁青風抱在懷里似,她感到無比的溫馨與幸福。
不知不覺間,她微白的唇上彎、勾出一朵絕美的笑花,倘若這便是死亡,她心甘情願承受。
袁青風一顆心差點跳出喉嚨!
整整兩日夜,他不吃、不喝、不睡,所有的時間都用在趕路進京探望心愛的女人上,好不容易,終于給他趕到「絕情苑」了,想不到迎接他的竟是從逃邙降的嚴情絲。
天哪!那麼高的樓閣,她要是摔下來……他不敢想,只嚇得手腳不停打著顫兒。
「情絲——」他發出撕心裂肺的厲吼,同時全身功力提到極限,身形化成一枝利箭朝她墜落的方向奔去。
老天保佑一定要給他趕上,她不能死,他都還沒娶她為妻呢!她怎麼能死?
他的手臂拚命地往前伸,只要能接住她墜下的身子,救她免于死劫,就算是折了他的手臂他也無怨無悔。
「呃!」當他的手臂接觸到她的身子時,一股激痛立刻由自他的手肘處傳遍全身。
丙然!準備工作沒做好的結果就是他的左臂給這股沖力撞得月兌臼了。但沒關系,他終是接住她了,只要她沒事,一切都值得。
可是他的左臂月兌臼就沒力氣抱穩她。從他的懷里到地面上這一點點的高度是不會摔死,但卻會摔疼她,他舍不得,一個翻身,他讓自己躺在地板上成為她墜落的墊背。
「唔!」她瘦歸瘦,還是壓得他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
不過……他體內因思念而燃起的高熱,卻在她重回他懷抱後,全數消失了。
「情絲、情絲,你嚇死我了!」他用完好的右手抱緊她,失而復得的感覺真好。「老天,我再也不放開你了,我要娶你為妻,一輩子、永永遠遠與你在一起。」
他不停在她耳邊說著,直到狂奔的、心跳緩緩恢復了原來的頻率。
他抬眼,遙望清幽怡人的「情絲樓」。她怎會從那上頭摔下來?是意外,遇襲,還是……自殺?
猛地一搖頭!他不信她會自殺,嚴情絲絕非那種遇上難事就逃避的女人,他對她有信心。
那麼剩下的就只有意外和遇襲了!若是意外,他沒話說,但……誰敢妄想傷害她,他絕對會讓那個人後悔被生在這世界上!
「情絲……」他用布滿胡渣的臉與她粉女敕的嬌顏廝磨著,雖然那可能傷害她,但他實在是太想她了,想得控制不了自己的沖動。
可也幸好她昏了,否則又要罵他生得一張丑臉了。
一定要在她清醒前洗個澡、刮個胡子,他不想給她留下壞印象。
「唉!」苦笑浮上唇角,他低嘆一聲。原來不止女人會在喜愛的男人面前特意打扮,就連男人也會在意這種事。
「我說大哥啊,夜風森寒,你皮粗肉厚是不在乎,但未來大嫂可就不一定嘍!」一陣帶笑的調侃忽地在袁青風頭頂響起。
他抬眼一看。「青雨!」這無事忙的老三怎會在這里?
「事實上擺平紫藤和仇段間的糾葛後,我就一直待在這里了。」難得粗魯得像頭熊的大哥會談起戀愛,他不來看場懊戲怎對得起自己旺盛的好奇心?
袁青風恨恨瞪他一眼。「不準破壞我的好事。」
「冤枉啊,大哥,我是那種小人嗎?」
「你就是。」袁青風低啐一聲。「我的左臂月兌臼了,你過來幫我接回去。」
「大哥,我可以幫你抱起未來大嫂,然後你再自個兒接回手臂如何?」
「你敢踫她一下,我砍了你的手。」袁青風警告他。
袁青雨只得模模鼻子,乖乖地走過來幫袁育風接回月兌臼的手臂。
只听得喀拉一聲,袁青風倒吸了口冷氣,袁青雨吃吃地笑了起來。「好啦,大哥。」
動了動手,確定已無大礙,袁青風一個用力抱起昏迷不醒的嚴情絲。「唔!」他濃眉一皺,手臂果然還有些痛,但為了不讓其它人踫到她,這痛他忍得。
「大哥,太勉強對手臂不好喔!憊是讓小弟幫個忙吧!」袁青雨跟在他身後好心地建議著。
「少羅嗦!」拾階步上「情絲樓」,來到嚴情絲的閨房,袁青風擋在房門外。「再進去是閨房重地,男人止步。」
「大哥!」袁青雨曖昧地撇撇嘴。「我不知你什麼時候變成女人了?」
「我當然不是女人,不過我是她的男人,故不在此限。」他驕傲地說完,轉身踢開了房門,小心翼翼將嚴倩絲送回床榻上。
袁青雨站在門口探頭探腦的,他很想進去,但袁家四兄弟里就屬老大袁青風個性最火爆,干起架來完全是不要命的招式,如非必要,他實在是不想去招惹他。
袁青風安置好嚴情絲後!走到門口,手插腰瞪著袁青雨。「還不滾?」
「大哥,我用一個消息跟你換一次參觀花國狀元嚴情絲閨房的機會如何?」
袁青風濃眉一挑。「說來听听。」
「未來大嫂墜樓前,我曾發現一條黑影在她附近鬼鬼祟祟。」
這麼說來嚴情絲的墜樓既非意外、也非自殺,而是遭人狙擊嘍!袁青風一把揪起袁青雨的衣襟。「你既然發現有人要對情絲不利,為什麼沒將人捉回來?」
「我追了啊!」袁青雨因為呼吸困難而脹紅了臉。「只是不小心被他給跑了嘛!」
「笨蛋!」袁青風一個用力將他給扔了出去,反身鎖上房門。
想不到大哥這麼小人,得到消息就不守信用了!袁青雨不甘心地在門回叫鬧著。「大哥,你答應讓我參觀未來大嫂閨房的,開門啊!」
「我只說要听听你所謂的交換消息,誰答應讓你進來了?識相的快點兒滾,要吵著了情絲,我縫了你的嘴。」語畢,不理會門外煩人的三弟,袁育風放輕腳步走回內室。
床榻上的情絲依然昏迷著,但從她唇邊恬適的笑意看來,她應該是睡得很舒服才對。
沉睡中的她少了清醒時的咄咄逼人,顯得羸弱而清純,但還是一樣美麗。只是誰也想象不到,這不足雙十、嬌美非凡的小女人其實有一顆精明過人的好腦子。
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她不知又招惹了多少人、扛下多少責任,才會鬧得有人要殺她!
不過現在他回來了,他會保護她,任她要惡整哪些壞人都沒關系,反正是那些家伙活該,他會讓她做所有她喜歡做的事,直到她高興為止。
「放心吧!情絲,你盡避休息,等你清醒後,所有的麻煩我都會幫你解決的,我保證。」輕輕的一吻印上她微涼的唇.引得她唇邊的笑意更加燦爛。
袁青風依依不舍下了床,其實他也好累,好想躺在床上睡它個三天三夜,但是不行,他還有很多事得做,包括這一臉糾結的大胡子都得在她醒來前整理完畢,他沒有時間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