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金迷回顧她這兩周的工作表,居然都排得滿滿的,每天工作量超過十四個小時,其中有一半的工作都是文非凡拜托的。
文非凡和宮昱的老公榮世-合作的企劃剛開始動工,各項事務千頭萬緒,而宮昱偏選在這時候懷孕,很多要用到體力的工作都無法負擔,只好全丟到她頭上去。
而她看在同社伙伴的情分上,又拒絕不得,結果……討厭!她已經近半個月沒見到少煒,那個呆子也不懂得打通電話來慰問一下,可惡、可惡……
看著悄無聲息的電話,她心底的不滿越來越大,想當初文非凡在追她的時候,鮮花和電話哪一逃諳過了?就這根大木頭,只會在嘴里說喜歡她,卻一點兒也不關心她,氣死人了!
今天已經是第十五天了,她要再任著他無聲無息,龜縮在他的龜殼里,她上官金迷就改跟他姓「金」。
憤憤不平拾起話筒,電話里傳來一個令人驚訝的聲音。
「喂,請問上官金迷小姐在嗎?」
是那根大木頭,想不到她想撥電話的同時,他正好打過來了,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嗎?但她還沒消火呢!
「上官金迷跟別的男人去約會啦!請問你哪位?」
「金迷,你好不好?我好想你,可以見你一面嗎?」他興奮的語氣里完全沒受到她的怒氣影響。
「你誰啊?我不認識你。」半個月沒消沒息的,這樣兩句話就想約她出去?作夢哦!
「金迷,我真的好想你,這兩個禮拜我快忙死了,我們基金會突然接了上次我們去的那家‘王外科’的委托,他們指名希望我去做義工,幫助一些中風老人做復健,我每天一早四、五點就要開車上山,陪老人家運動;然後再趕下來籌備全省的獨居老人募款活動和義賣會;晚上,吃過飯,再上一次‘王外科’。有時候還得去接洽贊助廠商。下午,我實在受不了了,騙他們說我不舒服,才推掉晚上的復健。
金迷,讓我見見你,我想你想得快瘋了!」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也有私情,他不是以往,或大家口中那個為行善奉獻出全部的「天使」,他只是個普通、惻隱之心較強的人類。
他有愛、有情、有心,而這一切全是因為金迷而覺醒,不經過分離,他不曉得思念竟是如此磨人,他,深深地愛上她了。
金迷吸吸鼻子,他那番剖心話語听得她都快掉淚了,更為他的忙碌不堪感到心疼。
「呆子,干麼事必躬親?你們基金會都沒人了嗎?你留一點兒給別人表現好不好?」
「這……我也不知道,以前我沒負責這麼多工作啊?可是這一次老楊全都派給我,嗯……我想是因為最近事情實在太多了,義工又明顯不足,才會這樣吧?」
去!只有這根大木頭才會毫不懷疑人,相信這麼蠢的理由。世界上有哪一個基金會會這樣把義工當成牛在操?他分明是被人利用而不自知!金迷不覺感到生氣。
她倒想看看是哪個王八蛋這麼大膽,敢欺負她上官金迷的男朋友?
「金迷,你還在生氣嗎?」電話里傳來他疲憊又泄氣的聲音。
「沒有啦!」她嘟嘴。「你現在在哪里?」
「家里。」
「那我過去好了,你吃飯沒?」「你真的願意來?」他太高興了。
「難不成你要來?你的車是基金會的配車,又不是私人車,可以這樣隨便用嗎?」
「這……我想過些日子我去買輛車好了!」
「不用啦!兩個人有一輛車就好了,買這麼多輛車干麼?等著變廢鐵嗎?而且停車場又這麼難找。」說完,她體貼地問了句。「我順便買消夜過去,你要吃什麼?」
「這樣好了,你買一些煮酸辣湯的材料過來,我冰箱里凍了很多冷凍水餃,有海鮮、絞肉和素食三種口味,我們來吃酸辣湯配水餃。」
「好!」三種口味的水餃,想到她就想流口水,這就是交一個廚師男友的好處,永遠有吃不完的美食,而且免費。「你等我休,拜拜。」
「拜拜!」
她掛下電話,迫不及待地拿著鑰匙,沖出萬能社基地,約會去也。
少煒已在廚房里熬好一鍋高湯,現正站在公寓大樓門口等著愛人上門。
金迷開著車子到來,遠遠就看見他高壯的身影在寒露深重的冬夜穩穩地站著。
她急踩煞車,開門下車,沖進他懷里。
「呆子,外面這麼冷,怎不在屋里等就好?」
「我想你,好想、好想……」少煒的聲音有些干澀,激動地將她擁進懷里,鼻間嗅進她沐浴乳的香氣,淡雅又舒爽,他滿足地輕吁口氣。「金迷、金迷……」
她雙手環住他寬廣的背,他的懷抱火熱、熾烈,就像她可愛的鈔票們那般迷人。她情不自禁踮起腳尖,獻上被北風蹂躪得清冷的唇,等待他的溫暖。少煒用力抱起她的腰,讓他們眼對眼、鼻對鼻、四片唇瓣緊緊地貼在一起。
她的唇有些兒冰涼,但卻是十足的香軟;心疼她的寒冷,他下意識地伸出濕熱的舌想要溫熱她的唇。
承受著他的舌忝撫與戲弄,她唇上的溫度逐漸升高,終于它熱到她無法忍受,金迷忍不住微啟櫻唇申吟,而他的舌乘機伸入。
他不是沖動、無禮的莽夫,他的斯文與溫柔是絕無僅有的,他的舌在她的唇齒間挑逗、廝磨著,並不急著深入她的唇腔、勾引她的丁香。
她的神經有很充裕的時間去感受他唇舌的觸感與溫度,它們是厚實而濕熱的,不像她的那麼柔軟,卻多了另一種勁道,一種能點燃她體內火焰的能量。
她喜歡它們的感覺,因此有了好奇心,想知道它們的味道。她的丁香緩緩伸出,他們的舌尖交觸了一下,一道電流同時劈進兩人體內。
然後,像是磁鐵的陰、陽兩極注定相吸,他的舌與她的緊緊糾纏在一起,嘗遍彼此的味道,分享對方的溫度,陶醉在共有的激情中……
如果沒有那聲不解風情的輕咳聲,也許他們就要這樣相擁、共吻到天長地久。
許瓊茹的臉色明顯地鐵青。太失策了!她作夢也想不到少煒會為了與金迷幽會而騙她說身體不舒服,逃掉了今晚「王外科」的復健堡作。
少煒見倒她,臉上閃過一抹尷尬。料不到這輩子頭一次撤謊就被逮到,看來他是沒有騙人的本錢。
「許小姐,你也是來探病的嗎?」金迷一看見她,心底就疑雲叢生。「少煒打電話給我,希望我來照顧他,我還買了菜要做飯給他吃,你有興趣做客嗎?」她把自己的立場表明了,她的到訪是應他要求,她是主,而突然出現的許瓊茹不過是個不受歡迎的不速之客。
許瓊茹銀牙暗咬,又不願在這里輸了氣勢。「既然金大哥身體不舒服,怎麼還讓他待在這里吹冷風?」她暗諷金迷的不識大體。「而且還……不怕被傳染嗎?」
金迷如果這麼簡單就認輸了,她就不叫上官金迷了。她更加親密地挽住少煒的手臂,笑若春花。
「我們早就不分彼此了,是不是,煒?」
沒料到金迷會在同事面前說出他們的關系,少煒一時窘紅了臉,只能納納地點頭。
「我听說感冒只要傳染給別人,病自然就好了。」金迷邊說著,邊心疼地輕撫他忙得略顯削瘦的臉龐。「我真舍不得看你難受,你傳染給我好了,我情願替你不舒服。」
情人眼中只有彼此,連一粒砂子都容不進去了,哪還看得見一旁火冒三丈的許瓊茹?
少煒完全忽略了第三者,多情的目光與金迷的緊密糾纏著。
「我才舍不得你生病,我要你永遠健康、快樂。」
「少煒!」金迷感動地回擁住他。「我們別在這里吹風了,回屋里去,我煮湯給你喝。」
「好。」他痴痴地點頭,與她相抱相擁走進大樓里。
然後,那突然而來的不速之容許瓊茹,就這樣被兩只旁若無人的愛情鳥給遺忘了,忘得干淨、徹底。
她面孔扭曲,咬牙切齒。可惡,那只騷狐狸竟敢在她面前勾引金大哥,她……
她不會讓上官金迷稱心如意的!
必家听竊听器去!這兩個禮拜,她利用職務之便,在多次造訪少煒的家時,早裝了竊听器、追蹤器,全是用文非凡的錢買來的上等貨。有了這些高科技產品,她不必費心跟蹤,也能掌握他們的行蹤與交往情況,還怕找不到機會搶回金大哥?
一進入少煒的公寓,金迷面色不善地將他制困在牆邊。
「我問你,這兩個禮拜你是不是天天跟許瓊茹混在一起?」瞧她那妒恨交加的氣勢,活似捉奸成功的妻子,而他則當場變成了不貞的婬夫。「金迷,」少煒帶著無奈的笑容說道。「我和小瓊是搭檔,為同一家基金會工作,而這一次的全省大募款和義賣會更是由我們兩人負責統籌,我們可能不在一起嗎?」話雖如此,金迷鼻端卻嗅進陰謀的味道。
「那我問你,你要老實回答哦!」直看到他點頭,她才略微放松了壓制。「最近這兩個禮拜你所有的工作,包括‘王外科’的復健義工,是不是都由許瓊茹聯絡、交代的?」
「不是的。」他搖頭淡笑。「‘王外科’的工作是上回我們送那位老太太去醫院,老太太親自打電話來拜托的。」
「那個的婆婆!」金迷真是被打敗了。七十好幾了,還敢打這種二十幾歲少年郎的主意,該打!「那其它的呢?你以前也是這樣嗎?舉辦募款、義賣會什麼的,從統籌、聯絡贊助廠商、執行……全部一手包辦?」
「這……」少煒歪著頭想了一會兒,臉上呈現出困惑。「老楊知道我不喜歡應酬,以前他倒不曾將聯絡贊助廠商的事交給我辦,但我已經半個月沒見到他了,這些工作全都是他交代小瓊再告訴我的。」
「而你從不曾懷疑過?」金迷敢用腦袋來打賭,許瓊茹絕對是故意的;用工作絆住少煒,讓他沒時間和她約會,然後許瓊茹再乘虛而入、近水樓台先得月。
「懷疑什麼?」大家都是義工,做多做少一樣沒薪水可拿,難不成還會有黑箱作業、利益圍標的丑事發生?
「老楊沒時間見你,卻有空將任務交代給許瓊茹。籌備這些活動的負責人是你吧?如果老楊有這麼多意見、工作、想法……他應該跟你談啊,而不是隨便吩咐一下助理,然後就什麼都不營地任由你便宜行事,這不是很奇怪?」
「也許……老楊太忙了吧!」這答案連少煒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他和老楊的情誼是軍中袍澤情延續下來的,兩人之間就像親兄弟一樣好;以往老楊不管再忙,每兩逃詡會找他談一談,說抱負、聊夢想……相較起來,近半個月的空白就變成了一種詭異的現象。
「再怎麼忙他總是基金會負責人,就算真找不到時間交代你工作,好歹也得抽出些空閑了解一下計畫進行的程度吧?他有做到嗎?」
少煒頹然搖頭,心底的疑雲在她的質問中一點一滴浮起。
「老楊沒有問我,他……最近都是小瓊與他聯絡、做報告。」老楊在躲避他嗎?為什麼?他們持續了十多年的友情竟出現了裂痕,而他甚至不明白原因何在,這教他感到難過。
「你不要胡思亂想。」太純真的好人就是這一點麻煩,遇到事情,不先客觀地審視一下大環境,反而一味地責怪自己。「我想你並沒有搞砸什麼事,但,你就沒想過有人在假傳聖旨嗎?」
「你的意思是︰小瓊騙我?!」他不敢相信地搖頭。「這怎麼可能,我們的工作又沒有利益可得,她無緣無故為何要騙我?」
「呆子,你整個人就是最大的‘利益’啦!」
「我——」這答案未免太霹靂了!
「就是你。」金迷一手拍著額頭,愛上這麼木頭的男人,不曉得是福是禍?「記得不?我以前告訴過你,許瓊茹好象對你有好感?當時我也問過你了,你喜不喜歡她?現在,我可以百分之百、確定地說︰許瓊茹愛你。」
「可我也說過只當小瓊是同事、是朋友啊!而且這與她騙我有什麼關系?」
「日久生情、近水樓台……這些話你听過沒有?」
少煒點頭,經過金迷的逐步分析,他也起了疑心,或許這兩個禮拜的天昏地暗真是有心人的特意安排。
「時空是感情最大的殺手;我們才正在交往之初,若不能常常在一起,在長時間的分離之下,感情難免生疏,我想這就是她要的結果。」金迷嘲諷地輕撇嘴。「趕開我之後,她就能與你日夜相處,日久生情了。我想,她大概是打這主意吧?」少煒沉下臉,金迷的論調完美得毫無破綻,他無從反駁起。可在尚未與許瓊茹當面對質下,他不願意就這麼判了一位好朋友、好同事的罪。
「金迷,這件事我會找小瓊談,我們別再說了好不好?」
聞言,金迷為之氣結。事實都如此明顯了,他還想去證實些什麼?也不怕就這麼掉進許瓊茹的虎嘴里,永世不得超生?
「不談可以,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從今以後你的搭檔只能是我。」她才不要把他放在一個隨時可能將他撕吞下月復的女人身邊。
「金迷,你不是基金會的人,而且你也很忙,你有空陪著我四處募款、辦義賣會嗎?」
「你可以、許瓊茹可以,有什麼理由我不可以?」
「我的餐廳只要每天固定去巡視三、四個小時就可以了,其它的事情經理會幫我搞定。小瓊全心做義工一半是為替家里的公司做好公益、企業形象,她只要配合基金會的活動定期露臉,家里自然會支付她的生活費。你呢?你的工作怎麼辦?」
「唔……」金迷無話可說了,她確實愛死了「替身」這份工作,怎麼也無法拋下它。「這樣好了,早、晚的‘王外科’義工,我們一起去;而且我答應你,明天去找老楊問清楚,如果事情真如你所推測的那般,我會要求換搭檔。」
「真的?」看到他誠摯地頷首,她有些難為情地嘟起嘴。「我也不會那麼不通情理啦!如果你與其它人合作不來,或舍不得和許瓊茹拆伙,我是不會逼你的。」
說是這麼說啦,她語氣里的酸味兒卻騙不了人。
他親密地攬住她不及盈握的柳腰,將她擁進懷里,感覺她柔軟的嬌軀契合地緊貼住他,他滿足地輕吁口氣。「我唯一舍不得的人只有你,金迷。」
羞赧的紅雲滿布她的頰。這大木頭越來越會說話,總能恰巧哄得她開心又不覺得惡心,算他厲害!
「是你自己說的,要是你敢騙我,絕對饒不了你!」
「我從來不騙人的。」他委屈地辯駁。
「是誰說今天下午不舒服,蹺掉了晚上‘王外科’的義務幫忙?」
少煒的臉立刻紅脹得發燙,有生以來第一次謊言,大概注定成為他這輩子最大的污點了。
「算了,不欺負你了。」被他哄得心情大好,金迷難得地善心大發。「不過……」她用力扯下他的領子,灼灼目光激烈地燒燙著他。「你是第一個吻過我、踫過找的男人,以前怎麼樣我不想知道,但從現在起絕不準你再去踫第二個女人,否則我同樣不饒你,你听到了嗎?」
「對我這麼沒信心嗎?」少偉微笑望著她,一點兒也不將她的威脅放在眼里。
面對他坦然自若的態度,金迷反而尷尬得面紅似血,她惱羞成怒地越加扯近了他,負氣的唇印上他的。
帶著懲罰性的力道,她的芳唇用力輾壓著他,貝齒輕噬,將他的唇啃嚙得發紅、微腫。
然後,她得意地推開他,看著他紅得似要滴出血來的嘴唇,在她涎沫的撫弄下,散發出潮濕潤澤的紅光。
「這是我蓋的章,你再也擦不掉了。」
少偉著迷地望著她,她大概沒發現,當她在他身上烙下專屬印佰的同時,她也沾染了他的氣息,永遠抹殺不了的味道。
「這個章我也不想擦,我會一輩子留著它。」她淘氣一笑。「你要用這個做借口,懶惰不刷牙,看我還吻不吻你?」
「那麼就換成我吻你吧!」這回換他將她逼進牆角。
「唉喲!」金迷光顧著後退,沒注意到腳邊的購物袋,一腳將它踢翻了兩轉。
「毀了,雞蛋。」慌忙打開購物袋,一盒十粒的洗選蛋已經破了三顆。
「快拿到廚房里,我看看還能不能補救?」少煒幫忙處理善後。
「討厭,虧我還多跑兩條街,去擠大拍賣的超市,排了十五分鐘的隊才買到這盒蛋說,現在全浪費了。」她跟在他身後跳腳。
「這蛋真這麼便宜?值得你去排十五分鐘的隊!」
「一盒十塊,你說便不便宜?」
「是很便宜,那你怎麼不多買幾盒?」
「一人限購一盒啊!」要不是怕他等太久,她就卯起來變它十幾二十個造型,多排幾遍,買它一整大箱的蛋。
少煒忍不住低笑出聲,她就是這麼有趣,跟她在一起,永遠都不會覺得無聊,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滿了愉悅。
「笑什麼?」她不滿地頓了下腳,眼光被流理台邊一個熟悉的小擺點吸引住。
「這是……」她好奇地走過去一看。該死,居然是個竊听器!
「你說什麼?」听她咕咕噥噥的,他沒听清楚她說的話。
金迷拔下竊听器,死命地握在手里。要告訴他,他的家里被裝了竊听器嗎?他最近是不是惹了什麼麻煩?她上回來的時候,還沒見到這玩意兒,竊听器是近兩個星期,她沒來的時候被裝上的。
「最近有沒有人來過你家?」
「餐廳的同事、基金會的朋友,很多人都來過啊!怎麼了?」「沒什麼?隨口問問。」這個範圍太大了,一時無從查起。「你忙,我去客廳看電視。」考慮半晌,她還是決定先不告訴他竊听器的事,怕他又要胡思亂想、瞎操心,但她會暗中留意他的周圍,是否有人要對他不利。
而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出他屋里所有的竊听器,連根拔除。
少煒覺得挺奇怪的,原以為她會像上次那樣要求幫忙,害他還滿期待與她一起下廚。不過也好,只要她不嫌棄他這間小小的陋室、待得自在,他就越感到開心。
最後,金迷在這二十來坪的套房里找到了四個竊听器,分別裝設在廚房、客廳、臥房和浴室。這該死的小賊,做事還真仔細,所有該裝的地方都被裝遍了。
她動個手腳,讓四個竊听器暫時失去功用後,徑自將它們納進口袋里。雖然只是一般的市場濱,但砸了它們還是太可惜,拿回社里請蕭士誠改裝一下,還可以賣個高價錢,當是累得她搜尋了二十分鐘的工錢。
「金迷,可以吃消夜了。」少煒在廚房喊她。
「來了!」她突然想到,可以請蕭士誠做個領帶夾、或者袖扣型的竊听兼追蹤器,裝在少煒身上,就不必怕他被其它女人拐走,或失去他的行蹤了。
「藍色盤子里裝的是海鮮水餃、白色盤子里的是絞肉、紅色盤子裝的是素食口味,還有酸辣湯。我做了很多,你別客氣,盡避吃,不夠我再做。」他的笑容澄澈如水。「謝謝。」望著他,金迷覺得自己的想法真是卑鄙,他們是立場平等的情侶,他又不是她的囚犯,她有什麼權利監視他的行蹤?還是算了吧!她應該信任他的,他不是花心的愛情騙子。
想開了,她露出一抹秋水也似的溫柔淺笑。「你也吃啊!最近你忙得都瘦了,多吃點兒。」
「你還不是一樣瘦了,你最近也很忙?」他夾了一粒水餃進她碗里。
金迷長喟口氣。「豈止忙,簡直是暈頭轉向,沒日沒夜的……」她腦里突然閃過一個想法,他與她同一時刻忙得亂七八糟,是巧合嗎?或者有心人故意安排?模著口袋里的竊听器,她想到了一個可疑的裝設人選?
罷才許瓊茹憤恨不平,卻又認命走人的表情浮現眼前,如果她是一個懂得堅持的情敵,應該會死皮賴臉跟著他們上樓才對,她卻二話不說就走了,除非她另有高招,否則……
「想什麼?水餃冷了就不好吃了。」少煒體貼地又為她舀了碗湯。
「謝謝。」寒冬夜里,喝口熱湯,從嘴里暖進胃里。少煒真是個難得的好男人,她越來越喜歡他。好吧!許瓊茹愛搶就來搶,她會做個稱職的好情人,才不會讓其它人將他搶走。「你也吃。」她移坐到他腿上,溫柔地一口接一口喂他吃消夜。
少煒顯然沒經歷過這等紅粉陣仗,他臉紅得都快冒煙了,但可以看得出來他非常開心,因為他的嘴巴都笑咧到耳旁了。
另一邊,許瓊茹憤怒地將耳機摔到牆壁上。這不要臉的上官金迷,竟在少煒面前胡亂造她謠,說她壞話?!
是,她是未經少煒同意,徑自幫他多接了好幾份工作,但為小組負責人安排行程本來就是助理的職責,她有什麼錯?
不過就是忘了征求他的意見嘛!听上官金迷這麼誹謗她,說得她好象是個橫刀奪愛的壞女人。
般清楚好不好?論先來後到,她可是比上官金迷早認識了少煒五年,上官金迷才是搶人男朋友的狐狸精耶!
而且上官金迷還腳踏兩條船;又與文非凡糾纏不清,又愛少煒,百分之百的水性楊花、風騷女人!
許瓊茹越想越生氣。被金迷這樣詆毀後,少煒還會相信她嗎?他還說要換搭檔,那往後他們相處的時間不就更少了!這怎麼可以?
可惡、可惡、可惡……她氣得將已經摔壞的耳機又踩得更爛。現在該怎麼辦?
等少偉自己提出換助理就來不及了,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挽回他的心?
原來的少煒是個忠厚、老實、能干、又負責任的好男人;他對她向來體貼,噓寒問暖,關懷備至,他一定是對她有情,才會這麼關心她的,要不是上官金迷中途出現攪局,他們早成了一對人人稱羨的愛侶。
如今,卻被金迷硬生生拆散了,教她如何甘心?不行,一定要搶回他,搶——
「咦?」她突然想到什麼似地雙眼發亮。「金大哥的責任感是非常重的,如果我能逼得他不得不對我負責任的話……呵!上官金迷想不死心都不成了。」
不過她這條「美人計」還得文非凡配合,當她和少煒在家里成就好事時,他得想辦法將金迷騙來,讓金迷親眼目睹他們的愛。她就不信金迷不認輸,而少煒在眾目睽睽下,也無從抵賴,非負責不可。
太完美了!她要立刻打電話給文非凡,要求他合作;還有……竊听設備被她一怒之下,不小心砸壞,希望他能原諒她,並且再撥筆款項支持她的計畫。
她的生活費雖然有家里負責,但家業畢竟不是什麼跨國大企業,給的錢有限,哪夠這樣無止盡的消磨?唉!如果能找到一張可靠的長期飯票就好了。少煒有能力自己開一家大餐館,人又老實,無疑是最佳人選,她絕不能放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