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豪門決定跟著申姒海回家。不是被她那套似是而非的失業理論勸服,而是一個突如其來的沖動。
她努力的在他面前擠出一大堆的歪理,像是現在經濟不景氣,失業率節節高升,要是一個人租屋子,每個月還要付房租、水電費,再加上伙食費等……雜七雜八的費用,遲早一定會入不敷出。
既然遲早都會變成這種情況,就應該要提早預防,所以干脆直接搬到她家來住,不就可以省去一大堆花費嗎?住她家可是包吃包住又不用收錢,這對失業的他可是一大福音!
她極力的勸說,臉上的表情更是不停的變換,吸引了他全副的注意力。恍惚間,他突然有一種想一直看著她豐富表情的念頭,話也就這樣月兌口而出
「好。」
不知為何,他還蠻喜歡听她這樣嘰嘰喳喳的說話,不但不覺得這是一種噪音,反而還感到前所未有的享受。
這是什麼原因他不懂,但他只想傾著感覺走,反正他都已經決定要「休假」,住她家——或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畢竟……誰也想不到他會窩在一個陌生女人的家。
陸豪門掩下復雜的心思,跟在申姒海的後頭回到了她家。
「媽,我回來了。」順利達成老媽交代的「任務」,申姒海心情極好,拉開嗓門就大喊。
沒辦法,她是被「趕」出家的,老媽當然不可能讓她帶鑰匙出門。而不幸的是,她家的電鈴也宣告「退休」,所以她只好仰賴她「優美」的嗓音叫人羅。
「媽……奇怪,老媽她不會不在家吧?」照理說今天是星期六,老媽她不該不在才是,更何況一個小時前,她老媽才剛把她趕出門。
「你沒帶鑰匙?那你為什麼不按電鈴?」看她這樣叫,嗓子遲早會被她叫啞。陸豪門好心的建議,似乎心疼著不被主人重視的嗓子。
申姒海斜睨他一眼,「要是我有帶鑰匙,要是電鈴沒有壞的話,你想我會這麼笨用喊的嗎?」真是,她就知道長相跟智商不能並存。
陸豪門頓時啞口無言,他怎麼會知道她家的電鈴剛好壞了?
「媽……」申姒海再次拉開嗓門,她老媽生平最大嗜好就是躲在家中睡懶覺,而且敲鑼打鼓都吵不醒,她家的電鈴也是因為如此才會提早退休。
「媽……」申姒海似乎跟里頭的人在比耐心似的,持續的大叫。
「媽……」在申姒海不屈不撓的再次扯開喉嚨,叫出不知第幾聲的媽後,里頭終于傳出動靜——
「該死的,你不要再叫了。」一陣氣急敗壞的高亢女聲伴著人影傳來,開門、指嘴、拉人、再把門關上,只花上不到五秒的時間,要不是陸豪門動作快,差點就被關在門外了。
「女兒,你故意的對不對,你明知道我昨天為了趕一份企劃直到凌晨五點才睡,你……」數落到一半的申母,突然意識到不對勁,「不對啊,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應該在外面……」
「我完成‘任務’了。」申姒海笑嘻嘻的接下她未完的話。
「完成了?」
「對啊,喂,說說你的名字給我媽听。」
「我叫陸豪門,伯母你好。」
「入豪門?‘入豪門深似海’的入豪門?」世界上真有這等巧合?
怎麼母女倆的問題都一樣?「豪門兩字沒錯,只不過陸是陸地的陸。」他愣了下,再說明一次。他的名字有這麼奇怪嗎?為何她們母女一听到他的名字,就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
「女兒啊,你去哪拐到他的?是個優良品種耶。」臉就是臉,身體就是身體,不錯喲。
「他自己送上門來的。」然後她再靠她聰明的頭腦把他拐回家。
「自己送上門?那算命師說的真不錯,你跟‘豪門’真是有緣耶!」申母喜滋滋的,沒想到女兒真的撿了個「豪門」回來。
陸豪門靜靜在一旁听她們交談,卻發覺他竟听不懂她們到底在說什麼。他是跟這世界月兌軌了?還是她們和他是不同時代的人?
精明的商人腦袋,在她們母女面前宣告陣亡。
「我……」他才想搞清他的疑惑,申母突然把注意力轉到他身上。
「你叫豪門是吧?」
「是的,伯母。」他壓下滿月復疑問,有禮的回答她的問話。
「伯母?」申母為他的稱呼皺了眉,「你以後直接叫我媽就好,我就叫你兒子行嗎?」
「媽?」陸豪門一頭霧水。
再一次證明,再精明的商人,有時也會有頭腦當機的時候。
「乖兒子。」申母錯把他的驚愕當同意。
「伯母……」
「叫媽。」申母丟下一句,隨後走進客廳。
這……是怎麼回事?
先是他無緣無故多了一個女朋友,現在更夸張的是,他竟然多了一個——媽?
一早醒來,陸豪門有些意外,他竟沒失眠?因為他不僅會認床,也不習慣在家以外的地方過夜。所以以往他只要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出差,回來後定是頂著兩只熊貓眼見人。最後,他只好在世界各地購置住處,好在出差時不再受失眠所苦。
而昨晚,他頭一次睡在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竟沒有失眠,是因為這個家有溫馨的味道,還是他內心里已經把申家母女當作信任的人?
他搖了搖頭,想把腦海中突然浮現的怪異想法搖出他的腦中。
走出房間,他發覺整個屋子靜悄悄的,抬頭看著牆上的時鐘,六點五十,是他平常起床的時間。一陣咕嚕聲提醒他,他的早餐時間到了。
他來到廚房,在冰箱里找到一些材料。他手腳利落的把吐司丟進烤面包機烤,接著拿起鍋鏟輕輕松松煎好火腿和兩個半熟的蛋,然後泡起咖啡。
叮的一聲,金黃的吐司烤的香脆,濃郁的咖啡香彌漫在空氣中,令人食指大動。
幸好他在求學時學了一身好手藝,不然他也真不知該怎樣解決他的民生問題。
他正準備享用美味的早餐時,卻發覺似乎有一道虎視耽耽的目光直盯著他——的早餐瞧。
「伯母早。」陸豪門笑笑。
「是媽早。」申母糾正,雙眼沒離開過他桌上的早餐。
陸豪門無奈,這話題他們自昨晚就已經不知爭執過多少回了。
「媽,你要吃早餐嗎?」他順她意的改口,不過他認為他問的是廢話,看媽那副饞樣,活像幾百年沒吃過東西一樣。
「要,當然要,我要兩個全熟的蛋和兩片火腿,還要加兩匙糖的咖啡。」申母自動自發的坐上餐桌,順便「點菜」。
開玩笑,好料的耶,她怎麼可能放過。
「我也要。」又多一個聞香而來的人,「我要和你一樣。」申姒海臉上淨是討好的笑容。
天哪!早餐耶,她有多久沒吃過一頓像樣的早餐了。
「女兒啊,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起床了?」平常她可是不睡到下午不起床的人耶!
「那你呢?」申姒海反問,星期日可是她補眠的好日子,她還不是舍棄溫暖的被窩而乖乖坐在餐桌上。
百嘿……
兩母女一同朝此刻正在做早餐的新好男人賊賊一笑,沒想到隨便一撿,也能撿到個寶,真是賺到了。
早餐上桌,兩母女活像餓死鬼般的狼吞虎咽,看的陸豪門搖頭失笑,沒想到隨便一頓早餐,也能讓她們吃的津津有味。
「好吃,你實在太厲害了。」申姒海抽空贊美他一番。
「兒子,我太崇拜你了。」想到以後有好料的可吃,申母笑的眼都變了,「以後就拜托你了。」申母突然慎重交代。
「我?」
「阿豪,我們以後的好日子就交給你了。」申姒海也續道。
他想反對,不過想起昨晚的晚餐,就知道她們的廚藝不可信任。燒焦的青菜、咸死人的清湯、體無完膚的魚……
天哪!他真不知道她們是怎麼養活她們自己的。
想在這個家繼續住下去的話,他想,他勢必得當個新新的「家庭主夫」了。
為了替陸豪門添購日常所需的用品,申姒海在享用過有別以往的美味午餐後,兩人便被申母趕出家門,一同去購物。
此時的陸豪門提著大包小包的用品,身上已換下原本的西裝襯衫,改穿上申姒海替他搭配的T恤、牛仔褲,霎時整個人看起來年輕好幾歲。
「嗯,看起來好多了。」申姒海很滿意自己為他做的改變。
「是嗎?」陸豪門覺得有些不自在,他已經很久沒做這樣的打扮了。
「當然,我的眼光可是一流……」申姒海正打算吹噓自己,但在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時,頓時消音。
「怎麼了?」察覺到她的怪異,陸豪門在她閃爍的眼中抓到一絲自卑。
見到她以來,她總是一副樂天開朗的模樣,完全跟自卑扯不上關系,但現在……他為所發覺的事實擰起了眉,感覺有股酸澀在心中升起。
「沒……」她低下頭似是想遮掩什麼,卻仍擋不住想逃避的一切。
「好久不見了,小埃。」黃式和有些遲疑的上前打招呼,臉上有著顯而易見的愧疚。
「嗯。」她漠然地點了個頭。
「阿和,你在做什麼?」另一道女聲從後頭傳來。
陸豪門看到申姒海的身軀略縮了縮,她在害怕?!
他靠到她身旁,握住她的手,才知道她竟在發抖,是為了出聲的那個女人嗎?
申姒海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適才的酸澀突然加深,讓他感到一絲挫敗。
在外人前,他總是隱藏起血液中的嗜血因子,但此刻,對造成她發抖的「凶手」,他明顯的產生一種很久沒有過的嗜血沖動。
「又是你。」卓美以鄙夷的語氣哼道。「你不要以為你真有那種姿色可以吸引別人的注意,阿和是我的,從頭到尾都是我的,你就不要妄想了。」
見申姒海沉默,她繼續罵道︰「你也不先回家照照鏡子,憑你,也妄想釣到一個好男人?」
申姒海不語,只是握緊了陸豪門溫厚的手,緊到指甲都要陷進他的肉中了。
听見那女人惡毒、辛辣的言詞,陸豪門原本隱藏的銳主,頓時毫無遮掩的射向兩人。
一股心疼涌起,他是不屑打女人,但眼前的女人卻讓他有想打破禁忌的沖動。
逼式和似發覺他攝人的冷芒,伸手拉了下講得正起勁的卓美,試圖阻止她。
他只是想來說聲道歉,而不是挑起另一場紛爭。
「我想你這個不要臉的貨色,也只有同樣低三下四的男人,才能和你一拍即合,只是小心唷,不要又成了別人戲弄的對象啊……」卓美沒有抬頭去看陸豪門的臉,只是單純地以他身上穿的廉價衣服來判斷他的身份地位,但當她看清他的臉時,說到一半的話不自覺的斷了。
「我是低三下四的男人?」終于,陸豪門開口了,他臉上勾起一抹優雅的迷人微笑,只是眼中的冷芒卻是凍得嚇人。
不過顯然有人已經被那一抹突來的笑勾去心魂,完全忽略笑容下的犀利冷肅。
「不是、不是……」面對大帥哥的笑臉,卓美適才的撥婦叫囂樣完全消失。
陸豪門突然走上前,伸出手勾起卓美的下巴。「你叫什麼名字?」
「我!是卓氏集團的千金,我叫卓美。」
「他呢?」陸豪門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
「他……叫黃式和。」
卓美是竊喜的,申姒海卻是愕然的。看著他突然放開的大手,她隱約感到心口傳來的陣陣抽痛。
而黃式和則是滿臉擔憂,他感覺得到眼前這個男子的怒意。
「小美……」他再度試圖拉回她被迷去的心神,卻仍是徒勞無功。
陸豪門抽空瞥了他一眼,差點讓他心跳暫停,因為他的眼神太駭人,而且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似乎知道眼前男子收到他的警告,陸豪門臉上的笑容更離燦爛,但反而讓人感到更加恐懼。
至于呆愣的申姒海,也在同時感到手心一陣溫暖,低頭一瞧,他溫厚的大掌不知何時又輕輕覆上了她的小手。
「你說對了啊,我的確不是什麼好人,相反的還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冷冽的氣息伴隨著森寒的嗓音,毫不掩飾的對眼前的兩人釋放,凍得他們頓起雞皮疙瘩。
「呃?」突來的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讓卓美突地愣掉。
「偏偏又那麼不巧的,我還是熾令集團現任的總裁。我記得你們卓氏企業的總經理,好像姓黃是吧?他不久前不是推了一個開發度假村合作的企劃案嗎?現在我就可以告訴你們答案了,對于卓氏企業的一切計劃,永不錄用。」
他睥睨一切的霸道表露無遺,眼底淨是無情,當場讓眼前的兩個男女臉色鐵青。
听到這番話,黃式和臉色頓時青白交雜。難道眼前的人真是熾合集團的總裁?不然他怎麼會認識他,又知道這麼機密的事?
熾令集團的總裁行事相當低調,所以真正能見到他的面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所以他也無法確定他是真是假。
但不管是或不是,看到眼前男人銳不可當的王者氣勢,他知道,他們已經惹到不該惹的人了……
卓美強忍著驚嚇,抖顫的破碎嗓音自口中傳出,「你……你憑什麼說你是熾令集團的總裁?」
「憑什麼?憑我說了就算。」
強大的氣勢壓得他們幾乎抬不起頭,即使口中說著不相信,心底卻已信了七、八分。
申姒海呆愣地張著嘴不敢相信,原來她隨手撿回的豪門,不僅廚藝精湛,就連唬人,也霸道得叫人不得不信服,達她這個曾見過熾令集團「真正總裁」的人,都要相信起他說的話了。
不過看到他不同于一開始的溫和表現,她卻絲毫不感害怕,反倒在心底滲進一絲絲的甜蜜。
他在為她出氣呢……意識到這個事實,原本心情低落的申姒海,臉上浮起一抹微笑,一股難以言喻的安全感突地沖進心頭。
只是這端心情幸福得要飛上天,另端卻是直落地獄深淵。
「你、你欺人太甚……」嚇得腿都快發軟的卓美,在瞄到申姒海「示威」的甜笑後,氣到腦袋一片空白,就連對他的害怕都拋到腦後,「就算你是熾令集團的總裁,也不可以如此公私不分啊!」
「為什麼不行?」他笑了,「就憑你們如此對待小埃,我就能公私不分。」
「你……」瞪大雙眼,卓美指著他們兩人,卻一句話都說不出。
「有話快說,不要礙眼的杵在那。」陸豪門不客氣的言語代表著他的不耐煩。
「啊……為什麼你們一個個都瞎了眼,誰不好喜歡,卻偏偏愛上這個沒人要的私生女,像她這樣一個丑女,到底有什麼地方值得你們去喜歡她!」卓美不甘心的大叫,憤然離去。
逼式和見狀,一再的道歉後,也追了上去,一場鬧劇就此落幕。
鬧劇落幕,申姒海剛才的幸福也落下了。
她不言,他也不語,只是兩人交纏的手卻始終沒放。
「唉……」她突然嘆了口氣。
「想說嗎?我可以當一個好听眾,甚至還可以出借我的胸膛讓你靠喔。」收起冰冷,陸豪門試著以輕松的方式,讓她敞開心房。
即使剛剛在口頭上替她稍微出了口氣,但陸豪門內心的怒火卻沒有如此容易就消退。
申姒海靠在他的懷中,雙手緊緊的環繞住他,汲取他身上的溫暖,似乎想借此獲得力量。
「我從以前就知道,我的長相很平凡……」她的眼神突然一黯,「但在我的內心深處,還是希望有一天會出現一個白馬王子愛上我,他不會在意我的外表,就只是單純的看到我的好、我的心……」
听出她語氣中的自卑,陸豪門為此感到更高不舍,但他只是靜靜听她說,同時加重力道緊緊抱住她。
「在大學最後一年,也不知是否老天听到我的請求,想讓我在大學生活中多一個美好的回憶,或該說是讓我提早認清社會的現實面,她當真派了一個白馬王子來追我。」她自嘲一笑。
「他是校園情人,或許是被人追的虛榮,或許是內心過多的欣喜沖昏我的頭,我答應了他的邀約,誰知,那竟是一場游戲。
我傻傻的在邀約地點等他來赴約,但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過去,他卻遲遲不見蹤影。過了五個小時後,他終于出現了,我好高興,以為他對我終究是有心的。
誰知,在他身後卻突然出現一堆人,我才知道我被耍了……被他們耍了……」她回想起那時的難堪,想起有人對她說她是沒有價值的,被耍是理所當然的……
她清楚地記得,當時她勇敢地沒掉一滴淚轉頭就走,但為何現在在他懷里,她竟感到眼眶酸澀,負載的淚水好像快要不堪負荷。
陸豪門察覺她的異樣,更用力的抱住她,想給她力量。
「之後,我極力避開他,沒想到他卻反過來接近我,或許是出于愧疚,他說他想補償我,鮮花、午餐……到最後終于引起他女朋友的不滿,結果他們差一點就因為、一場游戲。分手,哼,可笑吧。」申姒海笑著說,上揚的唇角卻藏著深沉的哀愁。
她的憂愁,也讓他的心跟著不舍。
他多想拂去她眉頭的憂傷,讓她的世界只為他而歡笑……
突來的念頭讓他一頓,心口充斥的不舍、心疼,似乎找到出口了。
「你……愛他嗎?」陸豪門艱澀的問道,在隱約察覺自己情感的這一刻,這個問題變得重要。
「愛?不,充其量他只是讓我知道,丑小鴨是注定沒有白馬王子來疼,是沒有人想要的……」
「誰說的?他看不上你,表示他的眼楮瞎了,這世上還是會有白馬王子懂你的。」他頓了頓又續道︰「而且你也不是丑小鴨。」他撇嘴,不喜歡她的自我否定。
他承認她並不是個令人眼楮為之一亮的美女,充其量只能算是個清秀佳人,但她的笑在無形中為她增添許多魅力,讓她整個人都亮了起來,也讓人不由自主的想接近她。
他第一次見到她時,就是被她豐富的表情、愛笑的面容所吸引。沒有人發現她的美最好,因為她只能屬于他。
「不是嗎?」她淡然一笑,直覺他在安慰她。
「當然不是,你當然不是丑小鴨,你是一只躲在丑小鴨外貌下的逃陟,你的美、你的好,是要等你的真命天子去發覺、采擷的,他們不要你,是他們看不出你的優點,表示他們都不是你命中注定的情人,那種人不要也罷。你會遇到一個懂你的男人的。」他低沉的嗓音似有魔力般,一點一滴的滲入她的內心,動搖她的意志。
「會嗎?誰?」她迷惘了。
「我。」話說出口,陸豪門沒有一絲遲疑。沒錯,他要她,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的情感就已經作出了選擇。
「你?」申姒海先是驚愕,隨後噗哧一笑,恢復了好心情,「謝謝你喔。」她並不相信,只當這是他的安慰。
但她知道她內心的死結松動了,為了他一時月兌口而出的話。
「不謝,誰叫我們是男女朋友呢!所以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他跟著打趣,只願博她一笑。
彬許他對她還不到愛的程度,但他不否認,她是他近三十年來唯一想接近的女子。
「我是地獄?那你已經逃不了了。」申姒海笑道,剛才的悲哀憂愁如過眼雲煙般消失無蹤。
「我也不想逃。」陸豪門突然變得一本正經,眼里沒有絲毫玩笑意味,「我有說過我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吧!惡魔是不會輕易動心的,而一動心就是一輩子的誓約。」
他霸道的氣息再現,不容置疑的在她唇上印下一個淡淡的吻,也在她心底烙下永不可磨滅的深刻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