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膳後,他們才依依不舍的和爹娘道別,坐上安排好的馬車回到府里。
猜測王世民知道他們回府一定會出現,行進間,慕容毅頻頻勸黎雪先行回房,但她說什麼也不肯,甚至使出耍賴的功夫,逼得他只好不斷地叮囑她,千萬不可以表現出厭惡和質疑的模樣,以免打草驚蛇,壞了大計。
雖然她再三保證不會有問題,但他還是不太信任雪兒藏不住心事的臉蛋,還有直腸子的個性,他決定見機行事。
下了馬車,他們倆進了大廳,等待主角的出現,果然不多久就見王世民扶著娘走進大廳,他倆相視一眼,很有默契地先向娘親請安,再由慕容毅向王世民打招呼。
「表弟,謝謝你這麼晚了還陪在我娘身邊!」他狀似輕松,卻注意著他的表情,發現並沒有任何異狀,心下明白僕役的事先通知已讓他有了心理準備,否則他的神情不會這樣平和。
嘖!真是可惜,若不是這大宅子僕役眾多,通報消息也快,他還真想看他受到驚嚇是怎番模樣。
「表哥,你別這麼說,這是我該做的,對了,這一路還平安吧?」王世民帶著笑容問道,試探的意味十分明顯。
「你是指……」
「托表弟的福,這一路還算平安。」怕黎雪會月兌口說出,慕容毅不著痕跡的打斷她的話,還不忘睨她一眼。
妳忘了妳剛剛的保證嗎?
對不起嘛!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那就好。」見他倆交換的眼神,王世民的心浮動起來,難道他們真的知道了?他不能確定,也不敢再試探。
「毅兒,親家母的身體好點了嗎?上回听雪兒說她身體不太舒坦。」楊翠花問道。
「嗯!懊多了,因為……」黎雪又想夸贊慕容毅的醫術,可話說到一半又被截去。
「因為岳母有請大夫看過,經過調養所以好多了。」慕容毅笑笑回道。
你干嘛打斷人家的話?這也不能說啊?黎雪噘起嘴不滿地看著他。
對!不能說。他回望她一眼。
「見到你們回來,我就放心了,時候不早了,大家早點休息吧!」楊翠花對于他們夫妻倆的眼神交流,只當在眉目傳情,臉上不禁露出滿意的笑容,想當年她與去逝的老爺也曾這麼交流過。
「那麼讓我和雪兒陪您回房休息好嗎?」慕容毅向前一步說道。
「表哥,你和表嫂出門一天應該很累了,要早點休息才是,護送姑母的事就讓我來代勞吧!」他該不會想跟楊翠花說什麼吧!王世民的臉色一僵立刻笑道,不讓他們三個人有處在一起的機會。
「好吧!那就麻煩你了。」捕捉到他類似心虛的表情,想必他一定在懷疑了,慕容毅決定見好就收,諒他也不敢在府里對娘做出不利的事。
「別這麼說,這是我應該做的。」王世民連忙擺出謙遜的模樣,扶著楊翠花離開。「姑母,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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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了一肚子問題的黎雪,還是忍不住在兩人躺在床上準備睡覺時提出來。
「毅,你為什麼不讓我跟娘說是你醫好我娘的?」
「雪兒,妳想想看,今天王世民會請人來殺我們,無非是認定我們是不會武功的人,這會兒沒成功,心里一定會懷疑我是不是有武功,這事就讓他猜測吧!但我會醫術的事,暫時別透露給任何人知道,尤其是王世民,原因等以後我再跟妳說。」慕容毅側著身體嚴肅的說道。
「哦!」她不再追問。
「玩一天了,快睡吧!」
「嗯。」她無意識的應道,腦子里還是在想著原因。
為什麼不能讓其它人知道?會有什麼問題嗎?還是……她的眼楮閉起又張開,望著床頂,不一會兒又轉過身去,眨巴著眼面對牆壁。
貶醫術的事不能說……
毅會不會是怕王世民想用別的方法,比如下毒之類的對付他們所有人,到時他就能在那一刻救人,或者揭穿他的詭計?
這麼一想,倒是說得過去。
黎雪得意的笑了,為自己突然想通而高興,忙不迭地轉身搖搖他的身體宣布道︰「毅,我知道你為什麼不讓我說你會醫術了!」
「嗯!」他睜開眼楮回望她,一直感覺她的呼吸不穩又翻來動去,原來還是在想這個。
「你听我說嘛﹗」她興奮的說道︰「你是不是在想如果他用下毒的方法來害大家,而你就可以及時救大家,順便讓他不能狡辯了?是不是?」
「雪兒,我看妳精神很好嘛!」不回答她的話,他突然開口道。
「沒有啊!」想通了,她的疲倦也跟著襲上來,還打起哈欠。
「可是我被妳吵醒了,現在睡不著了,所以妳要賠償我!」他的眼瞳一暗,瞬間壓住她的身子。
「嗄?」她一愣,見他臉上浮現壞壞的表情,馬上就知道他想做什麼了,雖然已有多次的親密接觸,她的小臉還是浮現淡淡的紅暈。
「妳怎麼還會害羞啊!」他伸出長指滑過她的臉頰。
「誰像你這麼厚臉皮!」她嘟著嘴回道。
「是啊是啊!妳厚臉皮的夫君要來欺負妳了!」他低頭吻住她粉女敕的紅唇,悄悄解開她的褻衣,露出桃紅色的肚兜。
「嗯……」熱潮從月復中涌起,讓她的心跳加速,小手緩緩攀住他的肩頭。
慕容毅的手隔著肚兜著,直到她發出嚶嚀聲,他的大掌才覆上她高聳胸部,手指還揉捏著她已然堅挺的蓓蕾,她的身體因為他的踫觸而開始敏感起來。
「我喜歡妳在我踫妳時發出的聲音,好象小貓一樣。」他低喃著,在她的頸項灑下細吻。
「人家才沒有。」她喘息地說道。
「這時候妳又不像平常一樣坦率了。」他懲罰似的在她的鎖骨輕咬著。
他不客氣的拉去她的肚兜,讓兩只圓潤飽滿的雙峰展現在他眼前,手指輕踫她挺立的女敕色蓓蕾,歡愉的酥麻感迅速流竄到她的四肢百骸。
「啊!」她立刻敏感的扭動嬌軀。
他突然起身將她翻轉過身,接著將她身上最後一件遮蔽物月兌掉,連同他自己的也是。
在黎雪還沒反應過來時,他整個人趴跪在她的背部,他的手緊緊地抱住她,形成非常曖昧的姿勢。
「毅,你要做什麼?」黎雪覺得好怪異。
「妳說呢?」他沉沉的笑道,雙手捧住她的雙峰揉搓著。
「啊……不要,毅!這姿勢人家會怕……」她的背脊泛起疙瘩,整個人在輕顫。
「怕什麼?」他故意在她耳畔吹氣。
「我……」她答不出來,只覺得她的背部全貼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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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跟王世民單獨相處。
要遵守毅的交代並不難,黎雪本來就不喜歡王世民,現下知道他的詭計更是加倍的討厭,只是每次看他虛情假意的侍奉娘,她總有一股沖動想去揭穿他的真面目,可礙于毅的再三交代——不可打草驚蛇而隱忍下來。
但她發現王世民這個人真的很不簡單,明明心存懷疑,卻還可以跟他們談笑風生裝作沒事般,可見心機之深沉。
而且他的耐性也比他們想的還久,從事發到現在都一個月了,也沒見他有什麼行動,難道他真的被嚇到,而不敢輕舉妄動了?
疑問在黎雪心里酵,藏著不能爆發,讓她有點悶。
汪汪汪!阿墨望著黎雪一會兒嫌惡,一會兒皺眉的表現,忍不住發出叫聲,吸引她的注意。
「阿墨!憊是你最乖,最忠實了。」人說飲水思源,虧娘待他這麼好,結果卻打算恩將仇報,人心比不過一只忠狗啊﹗她感嘆道。
養阿墨幾個月,牠已經從當初不到手臂長的大小,變成一只身高快到她臀部的大狗狗,唯一沒變的就是牠的毛色,仍是黑不溜丟的。
汪汪汪!牠吐著舌頭猛搖著尾巴。
「呵呵——」見牠可愛的模樣,黎雪笑了,暫時將煩人的事拋到腦後,伸手撫弄牠的下巴,她知道這個動作牠最愛了,每次都舒服的一直貼過來。
毅出門辦事、春梅又被娘叫去,難得她今天有空跟阿墨玩在一起。
突然,阿墨沒來由的豎起耳朵,黑眼變得銳利,跟著狂吠起來。
「阿墨,怎麼啦?」黎雪抬起頭來朝著牠看的方向望過去,是花園角落的小卑門,卻沒看見任何特殊的地方?
汪汪汪!牠還是不停的狂吠著,身體僵直著好象隨時準備攻擊一般。
「阿墨?」她不解的望著牠又看向拱門,決定過去瞧瞧。
「阿墨,來!我們過去看看。」
牠立刻走在前面,等他們走到拱門,黎雪四處看著,也沒見到什麼異狀。倒是阿墨不再狂吠,乖乖地坐著又對她吐舌頭、搖尾巴,好象剛才的狂叫是她的想象。
「阿墨,你到底看到什麼?」她雙手扠腰鼓著臉質問道。
汪汪汪﹗牠很無辜的叫著。
「算了,我們回涼亭吧!」唉﹗問也是白問。黎雪覺得自己好笨,阿墨就算再怎麼聰明也不會冒出人話,告訴她看到什麼。
汪汪汪!這回牠又不跑第一個,反而讓她先走,彷佛是個忠心的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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懊死的!現在是怎麼回事?
躲在拱門後的王世民,邊看著沁心亭里的情形邊在心里罵著。
苞前幾次的情形一樣,黎雪身邊不是有慕容毅,就是有春梅隨侍在側,現在又有那只賤狗在一旁,他不由得懷疑,慕容毅早已知道他的心思,所以不讓他有機會接近黎雪。他憤恨的想著。
可他又不能明目張膽的探問,只能從他的話里探尋蛛絲馬跡,但還是得不到解答。
一個月了,他的耐性快被消磨殆盡。
再不能找到機會,那麼他只好從楊翠花那里下手,哼!反正效果都一樣,老的死了,整府的人都會處在哀慟中,到時他一樣有機會趁虛而入。
沒錯!就是這樣!至于時機可比黎雪還好找,畢竟府里的人對他沒有戒心。他想得正得意時,耳邊突然听到狗在狂叫。
懊死!他被發現了!看向黎雪果然見她抬頭往這邊看,他嚇一跳,連忙藏好身形不敢動。
不行!那只賤狗再繼續叫,難保黎雪不會跑到這里來。這麼一想,他也不敢多待,悄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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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株待兔,終究讓慕容毅等到了。
經由奴僕的通報,這天,他悄悄地跟著王世民到街上,看看他有什麼行動,利用人群做掩護,他使終與他保持一定距離,步伐不疾不徐,表情好似在逛街,不讓周遭的人覺得怪異。
見他轉進小巷,慕容毅則是轉進另一條小巷,趁無人注意,用輕功跳上屋檐,無聲地踩過屋瓦,追上王世民的腳步,直到他走到死巷停下來,他才俯趴在屋上,注視著他。
就見他停在小門前,緊張的左盼右望好象在察看沒有人跟蹤後,才抬手敲門,不多久,便有個光頭的男人來應門,這角度看不清楚他的長相,但隱約可見臉頰上有條長疤。
他該不會就是找他幫忙雇用殺手的吧?慕容毅挑眉想道。
「你是刀疤王吧!我是老黃介紹來的,我听說你這里有我想要的東西。」王世民緊張的搓手道。
「老黃?﹗你想要什麼!」他粗聲粗氣的說道。
「你這里有……有沒有藥?就是那種一吃就可以斃命的藥?」他一股作氣的說道。
「這種藥我是有?不過你要出多少來買藥?」他雙手抱胸道。
「錢不是問題。」他拍胸脯,以示大氣。
「好!爽快!」刀疤王從腰間掏出一罐瓷瓶說道︰「這是四川唐門的獨門毒藥,無色無味,只要一兩匙,就可以讓人在一刻鐘之內死亡。」
「好﹗我就要這瓶﹗」他說完就想拿但卻被隔開。
「慢著!這瓶要五百兩,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沒問題!」王世民二話不說掏出一疊銀票塞到他手里,一手則搶過瓷瓶就走人。
「嘖!難得遇到像你這麼干脆的客人,以後有什麼需要盡避來找我啊!」數數艱票,刀疤王在他的背後笑道。
斑!有了這瓶藥,慕容家的財產遲早是他的,他還在乎這些錢嗎?他沒回頭快步的離開。
他真是好大的膽子!
這藥帶回去,想當然娘和雪兒,還有他都是他的目標,與其枯等他來下手,不如讓他自投羅網。
他要讓他知道,想謀奪他的一切,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慕容毅迅捷地在屋檐上跳躍著,眼中迸射出合人膽寒的冷冽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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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機而動,終于讓王世民逮到機會了。
這天,他經過長廊正巧踫見秋月端著東西走過來。
「表少爺,你好。」秋月笑著打招呼。
「秋月,妳端得是什麼東西啊?」他和善的笑問。
「回表少爺,這是少夫人特地做的甜品「銀耳蓮子湯」,特別要奴婢端一盅到蘭軒給老夫人嘗嘗。」
「這麼巧啊!我剛好有點事要去找姑母呢!不如我幫妳端去給姑母如何?」他假意的說道。
「這怎麼行呢?」秋月搖頭道。
「行!怎麼不行!反正我順道嘛!妳讓我端去,妳也省了一趟工夫又可以去忙別的事。來吧!就讓我幫妳送去吧!」語畢,他也不客氣的硬是端過托盤。
「啊!」畢竟是表少爺,東西被拿走了,秋月也不好再拒絕,只好說道︰「表少爺,那就麻煩你了,多謝表少爺的好意。」
「別這麼說,妳快去忙妳的吧!我也要去找姑母了。」他轉過身往蘭軒的方向走去。
太好了,真是天助他也﹗王世民走了一段路後才停下來,察看一下,四周無人,他才從腰間掏出早已準備許久的毒藥,打開蓋子,將藥粉倒進瓷盅里。
這毒藥是他花了不少錢,透過管道買來的,那人還保證這藥粉一摻進水里就會立即溶解,而且無色無味,吃到的人不用一刻鐘的時間,便會毒發身亡,到時黎雪的罪就不輕了,謀殺婆婆,這可是要斬首示眾的。
炳哈哈!誰教她敢舍他,去貼在慕容毅身邊!這就是他的報復!他要讓他們的感情四分五裂,由愛生恨!王世民端著甜品,一路臉上都掛著得意的笑容,卻不敢放肆大笑。
他終于來到蘭軒,站在門口,他深吸一口氣,才帶著微笑敲門道︰「姑母,佷兒來向您請安了。」
「世民,是你啊!進來吧!」楊翠花的聲音從門里傳來。
他推開大門走進去,只見楊翠花坐在圓桌旁,桌上還擺著幾本帳簿,定眼一看,那些帳簿都是他經手的商行,心一沉,臉上的笑容瞬時收斂不少。她怎麼突然看起帳簿了?近來她不是將所有商行的事全交給慕容毅了?莫非他在帳簿里動的手腳被發現了?
「姑母,您在忙嗎?」力持鎮定,他將手里的托盤放在桌上說道。
「沒有的事。」她搖頭笑道。
「怎麼突然看起帳簿來啦?有什麼問題嗎?」他狀似隨意的問。
「沒什麼,這不過是幾家商行年中結算的帳簿,我想毅兒一個人可能忙不過來,所以幫忙看的。」
「原來如此,那需不需要佷兒幫忙?」他暗暗松了一口氣。
「不用了,我一個人還應付得來。」她搖搖頭說道。「對了,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事,佷兒是方才踫到秋月要送甜品過來給您喝,想說我正巧有空,而她還有其它的事要忙,所以請我將甜品送來。」他故意將責任推到秋月身上。
「這秋月越來越沒有主僕之分了,竟然叫你送東西!必頭我會說說她的。」楊翠花皺起眉頭斥道。
「不不不!泵母,沒有的事,妳千萬別斥責秋月,是我自己願意幫忙的。」他假意的勸道。
「好吧!就看在你的份上,我不找秋月了,世民,你對府里的僕役還是好得沒話說。」她喃喃地說道。
「姑母,您過講了,府里的僕役對佷兒來說,也像一家人一樣,互相幫忙也是正常。」不知為何,她的話讓他听了有些刺耳,是他太敏感了嗎?
「說的也是。」她點頭贊同。
「對了,這銀耳蓮子湯是表嫂特地做的,姑母,您要不要喝看看?」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王世民連忙將瓷盅放到她面前。
「咦﹗難得雪兒這麼有心。」她打開蓋子,蓮子的香氣撲鼻而來,順手接過他遞來的湯匙,盛了一口喝下。「嗯!挺不錯,雪兒的手藝越來越進步了,你要不要也來喝,反正這麼大一盅我一個人也喝不完。」
「不用了,這是表嫂的心意嘛!泵母,沒什麼事,我先告退了,您慢慢享用。」成了!他的眼楮閃過一絲興奮,語氣仍不敢造次。
「好吧!我也不留你了!」她揮手笑道。
成了!成功了!一踏出蘭軒,他差點興奮的大叫!現在只要等毒性發作,他的計畫才正式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