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型的戶外練習場上,一個個精神抖擻的練武男子,進行每日必做的午前練習,大伙口里吐著重喝聲,揮出一個個勁力十足的拳頭。
驕陽下,獨獨只有令武中果著上身,露出均勻厚實的胸肌,他的臂膀泛著汗光,正與弟子近距離練習拆招,隨著他的每一個動作,他身上糾結的肌肉,在陽光下看來格外清晰,教一旁納涼的任盈盈看得是目不轉楮。
天呀!他怎麼可以讓自己看起來這麼的……秀色可餐?
任盈盈是真的看呆了,兩顆眼珠子牢牢站在正揮拳而出的精壯手臂,急速跳動的心幾乎要蹦出口,她費了好大的勁,才按住自己的手腳,不朝他撲上去。
可惡,他絕對是故意的!
筆意在她面前展現他長年沐浴在陽光下顯得古銅色的結實身軀,好回報她昨晚給他看的免費清涼秀。
「現在-知道,咱們大師傅為什麼不收女弟子了吧!」
一杯冰涼的飲料突然出現眼前,任盈盈朝身邊一坐的藍鳳凰道聲謝。
「免得惹來一只只覬覦他的女襲擊他。」藍鳳凰俏皮地眨眼。
任盈盈面色一紅,有點慚愧,剛剛,她不就有這種想法?
「可是鳳凰姊和小珊不就是女的?」
「小珊是大師傅的父親收的弟子,當然不算;而我,只是受聘領薪水的廚娘,職責就是為大家準備食物,不是什麼道館弟子。真正拜在大師傅門下的,是那三個自視甚高,結果輸在大師傅一招下,然後心悅誠服跟隨大師傅的男人。」
察覺任盈盈的目光老黏在某一處,藍鳳凰揶揄道︰「怎麼樣?-在這看了一個上午,有沒有對大師傅起了色心,想把他壓倒在地為所欲為?」
聞言,任盈盈倒抽口氣,一雙因驚訝睜圓的眸子瞅著說出如此露骨話的藍鳳凰,呃∼∼好吧!她承認,外國人在說話上比較不忌諱。
「-一點都不心動嗎?」藍鳳凰露出一臉的好可惜。
心動?任盈盈心想,她恐怕再看下去就要流口水了,況且,根本不需要現在才對他動心,她早就為他傾心了。
「-不想把大師傅扒個精光,壓著他的四肢,不讓他起身,然後親吻他的喉,啃咬他的肩,听見他的粗喘聲……」
「鳳凰姊!」她越說越離譜了!
任盈盈的嬌斥聲雖細,仍引來某人火熱的注目。
爆紅的小臉瞄了眼過去,正好迎上對方的注視,霎時間,她腦中晃入藍鳳凰說的話,壓倒他,吻他的喉,咬他的肩……
「轟」一聲,這回不僅僅是臉,她相信自己渾身上下都紅透了。
停停停!
她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都怪那個在她面前招搖的男人,害她胡思亂想,她惱怒的回瞪他,卻見對方一挑眉,一副像在說「還滿意-所見到的景象嗎」,讓她更加羞惱。
庇去滿腦的男色無邊,任盈盈板起正經的面孔不讓他左右她的思緒,可惜,那粉女敕無比的羞色早就泄了密。
「-放心,我只是有感而發,絕不是要和-搶大師傅。」
藍鳳凰的聲音將分神的她拉了回來,猛然喝了一大口冰涼飲料,想褪去那一身的燥熱。
「因為我想撲倒的是另一個人。」
差點讓口里的水嗆著,任盈盈隨著藍鳳凰的視線看去,那是風大哥!
藍鳳凰和風清揚,不得不說,這樣的搭配真是……真是……怪異呀!
「我們在日本就跟著大師傅到處參加比賽到處跑,當初我們不明白,為什麼大師傅堅持回台灣開道館,因為大師傅的家人,在日本武道界都是響當當的名師教練,早就有間名氣盛旺的道館,況且依大師傅的實力,他早該可以走上世界選手之略;但他卻什麼頭餃都不要,執意來到這個偏僻的小地方,我們就在猜,是不是這里有什麼人值得他回來。」
任盈盈對上一雙漂亮的藍眸,听著藍鳳凰說出這些年來自己所不知道的一切。
「就我所認識的大師傅,向來都和女人保持一定距離,所以當听見他竟然讓-住進道館,我們就想,-會不會就是大師傅等待的人,如果沒有經過昨晚的小意外,我根本不知道,大師傅發起火來有這麼恐怖,」藍鳳凰吐了吐粉舌,「看來-在大師傅心中所佔的分量是相當重要。」
「他說他對我一見鐘情。」
「-不相信他?」
「也許一開始不相信,但當後來我願意相信時,他卻突然離開,一點消息也不給我,然後現在,他又突然出現在我面前,一臉仍舊很重視我的模樣,-說我要怎麼想。」要她不耿耿于懷實在很難。
「這有什麼好想,只要知道-今天、現在要不要他就好了,我真搞不懂,大家都知道大師傅對-有多特別,-又為什麼要顧慮那麼多?」藍鳳凰試著開導她。
「也許,真是我想多了。」又也許,事情不是她認為的那樣,既然要相信他,就該一直相信下去。
「照我的個性,喜歡一個人、想要一個人就要表現出來,可惜,那根木頭滿腦子只想著習武、習武,對我的示愛一點都沒反應,哪天啊!我真受不了了,一棒打暈他,再把他拖進房解決。」
「鳳凰姊,我……我算是佩服-了。」該夸獎嗎?說她勇氣可嘉。
打暈他呀!
任盈盈看了看那一腳踹裂瓦片的風清揚,再把視線飄向一拳擊碎磚塊的令武中,不覺咽了咽口水。
磚塊耶!這可不是幾張薄薄的紙迭在一起而已。
打死自己,她也不敢照鳳凰姊所說的話去做,憑她也想打暈令武中?開玩笑,棒子還沒揮,她會先被打平在地上吧!
「所以說……」藍鳳凰意有所指的比了比前方,「-想通了嗎?心動了嗎?準備撲上去了嗎?」
藍鳳凰所指的對象當然是令武中,任盈盈笑鬧按下她的手指,「讓我考慮考慮,行嗎?」
她還有些問題需要有人解答,要不要撲上去這種事就晚些再說吧!
這時,小九子慌慌忙忙跑進練武場,對著令武中比著手腳不知在說什麼。
任盈盈見令武中的表情略微一變,直覺朝他走去。
「出了什麼事嗎?」她遞上一條濕毛巾,美眸不小心亂瞟,又黏在赤果又壯觀的胸肌上。
「道館有客人。」
「哦!」她有點心不在焉的答。
「-和鳳凰就待在里面,別到正廳去……盈盈?」
擦去身上的薄骯,令武中為她正對著自己胸前一片坦露露發忡的可愛表情而失笑,掠過一抹頑色,他俯下臉輕輕在她耳邊低語,「-現在知道我昨晚的感覺了吧!」
什麼?什麼感覺?
任盈盈茫茫然的抬臉。
他知道自己想對他做什麼嗎?壓倒他……還是他壓倒她……
懊半天,後知後覺的她才會意他話中的含義,雙頰更加紅潤了。
可惡,他果然是故意在她面前表演「上空秀」,可是,他最後一句話卻讓她氣不起來,甚至還有點小斑興哩!
這證明了她對他還是有著致命吸引力-!哦∼∼為了一個男人想撲倒自己而開心,她真是冷靜全失。
「踢館」,這個名詞或許常在小說或電影上見到,但今天,任盈盈卻扎扎實實在現實里見識到了。
罔顧某人叮囑,她在一個個身軀高昂,擋著她視線的江湖弟子身後跳過來跳過去,就是想見見將正廳桌椅踢翻弄亂的家伙究竟是何方神聖。
「-出來做什麼?這里沒-的事,還不快進去!」
緊張的聲音是從岳靈珊口中發出。
「我就是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所以才好奇想看呀!」才說完,任盈盈便發現個好位置,就是站在岳靈珊後面,身形不高的岳靈珊,恰恰懊可以讓她看得一清二楚。
對方十幾個人,一個個穿著統一形式的運動眼,上頭用紅色的線繡了大大的「林」字,帶頭的那個,一腳踩在原本該掛在門口的長形區額上,凶神惡煞地道︰「叫你們館主出來!」
濃濃的挑釁意味听起來實在不怎麼舒服,任盈盈看了看滿地桌椅殘骸,心里不禁要為這群上門找碴的人祈福。
清澈的眸子掠過一抹疑惑。
是她的錯覺嗎?她似乎瞄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在對方人群里。
「-一個不懂防身的女人在這里很危險。」岳靈珊口氣有著不贊同,抓起任盈盈的手,就想將她拖離現場。
昨天是氣過頭才會說那種氣話,事實上,她的心地並沒有那麼壞,她只是不服氣,自己暗戀了那麼多年的對象竟然有了喜歡的人,經過一夜的小難過,她明白自己終究當不成暗戀的角色。
「原來江湖道館不過爾爾,不過就是穿得有模有樣,館主根本是個縮頭烏龜。哼!竟敢跟我們林霖館搶生意,呸!沒本事就趁早關門,識相的離開這里。」
這話激惱一干人等,尤以岳靈珊最生氣,早忘了自己要將任盈盈拉離現場,她氣得直接跳出來大喊,「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敢在我們這里撒野,我們不跟你計較,是因為館主交代過來者是客,我們不能對客人不敬,不然你以為你也能在我們這里大放厥詞嗎?」
「喲∼∼想不到江湖道館還有女流之輩當弟子,哈哈,這樣的道館還能有什麼出息?」那人訕訕然的大笑。
「你太不敬了!」岳靈珊不顧一切想好好給那輕蔑口氣的男人一拳,卻遭到他人制止。
「小珊,別激動!」
「要是由-來對付這些人,那我們的面子多掛不住呀!」
「萬一-出手太重,把他們打傷了,會遭館主懲罰的!」
「就是嘛!我們幾個手也很癢,-別搶那麼快出手啦!」
听听這些勸架的人說得是什麼話,嘲諷的口氣讓原本囂張的對方一個個鐵青了臉。
「安靜點!」一陣斥喝聲平靜了這場嘈雜。
被上得體衣服,令武中冷肅著臉,出現在正廳,瞄見不該出現在這里的女人正同他招手,他的唇緊抿,眼底有淡淡的指責。
「大師傅!」
方才吵鬧的人各自听話站回原位,任誰也看得出出場的人極受大家的尊敬,林霖館為首的男人暗自推測對方的身分。
「你就是江湖道館的館主?」
令武中朝對方點頭,眼底一閃而逝的火光隱去,看來,他是見到滿地瘡痍的尸體了。
「不好意思,請問各位來江湖道館有什麼事?」
「沒什麼大事,我們林館主只是希望江湖道館能盡快搬離這里。」來人仰高著臉,口氣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請問貴館主是?」
「林霖館的林平之館主,咱們林霖館在這里有四十年的歷史了,這里隨便抓一個人問,誰不認識林霖館林館主,來我們這學習武術的人多到會嚇死你!」口氣一轉,他冷哼道︰「偏偏,就有人不識相來搶林霖館飯碗。」
意思就是,不想惹麻煩請趁早關門。
這江湖道館開館不到一個月,就搶了他們林霖館五分之四的學生,這還得了,不過是幾個看起來不怎麼樣的家伙,憑什麼招惹他們這群地頭蛇。
「請幫我轉達你們林館主,謝謝他特地派人來告訴我關于林霖館的歷史,如果有時間的話,我們江湖道館也很歡迎林館主前來喝喝茶、聊聊天。」令武中拱手揚笑回答。
真是好氣度呀!人家都上門砸館了,這家伙還能沉住氣邀人來相聚聊天。
任盈盈眨眨眼,繼續看戲,順便想了解一下,為什麼那個人會混在「林霖館」的人群中?
「好小子,你有種,我好話說盡了,你既然不肯听,就別怪我把你的江湖道館砸得做不了生意,大伙,把這里能見、能用的東西,全給我拆了!」早認定這里的人只是虛張聲勢,這群人一點也不怕。
就見十幾人各自散開,準備摧毀江湖里所有看見的東西,而令武中只是眉一挑,甚至連個口令也沒有,岳不群等人就知道他的意思。
大伙摩拳擦掌,忍了一肚子的鳥氣終于可以發泄了。
「不要打傷他們。」令武中出聲提醒。
噢!嘆息聲此起彼落,正準備大展身手的人一個個垂頭喪氣起來,心有不甘呀!
任盈盈直視他,不得不承認,他真的成熟許多,心里對他的佩服又加重了。
一分鐘後,除了那名發號口令的男人外,原本氣焰囂張的眾人,全讓岳不群等人制服住,男人大驚失色的駭白了一張臉。
從林霖館帶來的兄弟,好歹有幾個也是虎背熊腰,哪這麼容易讓這些人給制服!
他們……到底是些什麼人?
「我不想惹事,只想在這里好好開間道館過生活而已,」令武中一個眼神,所有人便放開了掌下林霖館的人。
「麻煩你同林館主說,他若有事想跟我說,大可過來找我談談,不需要做這種小動作,有辱館主風範,要不,下回請林館主派些實力強點的弟子來與我們過招,想要切磋,我們隨時奉陪。」
聞言,男子面色極難看,認為對方在嘲諷他。
蚌然,不知道林霖館中誰開了口。
「我發現了,那個女人不懂武術,抓了她就不怕江湖的人不听話了。」
任盈盈錯愕張口,瞪著那個一說話,便把危險帶向她的男人。
必她什麼事呀?她是再無辜不過的「旁觀者」啊!
幾名林家弟子撲向不知該有何反應的任盈盈,她才想著是否該挪動雙腿,身前就一黑,一個熟悉的影子,瞬間以保護之姿豎立眼前。
咚、咚、咚!
那個口口聲聲說不要傷人的「主人」,很不客氣給了「客人」幾記精采的過肩摔,把人家摔得鼻青臉腫。
「統統都給我滾出去!」
簡簡單單一句話,林家子弟兵哪還敢逗留,扶起各個倒地的兄弟,倉皇逃去。
現場只留下一個笑容親切的男人,也就是剛才混亂中,出聲要林霖館人攻擊任盈盈的人。
「帥呀!「令狐沖」,沒想到這麼多年不見,你的身手還是這麼厲害!」沒辜負他特意引起的小打鬧。
對方的嘻皮笑臉,漸漸讓令武中有了印象,瞬間,他板下臉,兩掌緊箍在任盈盈腰際,一個勁力旋身,以令人乍舌之速,消失在大門口邊。
究竟是什麼人這麼可怕,能讓他們的大師傅嚇得……呃……落荒而逃?
「你是誰?跟林霖館有什麼關系?」岳靈珊一臉戒備打量眼前這位狠角色。
清秀的俊臉,揚著一抹親切到不能再親切的笑容,這個瘦高的男人看來一點威脅也沒有,應該說,他屬于那種需要受人保護的柔弱型男人,不是身懷絕技那類。
「別緊張、別緊張,我身上的運動服外套,是在門口跟剛剛林霖館的人借來,不加入他們,我想我根本不會有機會見到你們館主。」
才說完話,身子不小心絆到傾倒在一旁的椅腳,男人搖搖蔽晃差點摔倒。
「你到底是誰?」岳靈珊讓他一個顛簸嚇得快步上前。這樣的一個大風吹來就可能被吹倒的男人,為什麼會讓師兄怕成這樣?
男人有趣地看著這名伸手想扶他的女人,指著自己的鼻子,眨眼道︰「任我行。」
嗄?!一個林平之,一個任我行,這人也是來鬧的嗎?
男子咧開了嘴,澄清誤會,「我是任盈盈的弟弟。」
哭笑不得的任盈盈,實在很難形容現在的情況。
跑得慢不是她的錯,她的體力本來就不及這個男人,但是他也不需要如此拚命,將她攔腰抱起來跑吧!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掩嘴偷笑他們的舉動哪!
「夠了,夠了,你跑得夠遠了,可以停下來了嗎?」
終于,她的雙腳可以親吻大地。
「你到底在跑什……」「麼」字還沒說完,一個過力的擁抱將她肺里所有空氣全擠出來。
「我不會讓-跟那家伙回去。」
「跟……跟誰回去?」她悶悶的說,捶他的肩,捶他的胸,她不要他,她要空氣!
「-弟弟!」松了手勁,緊箍在她縴腰的巨掌卻絲毫沒有離開的跡象。
「你認識我弟弟?」他臉上的不自在已經代表了一切。
「你們……曾經見過面?」唉!她腦子休息太久,是該活動一下。
結果不但老爸老媽知道他,就連阿行也認識他,怪了,這些人什麼時候私下見過面了?
「還記得我以前跟-夸過,除了我家人,我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嗎?」
她點頭,他是這麼自大過。
「但是,我卻輸給過一個人,他就是-弟弟。」令武中咬牙切齒的說,這件事令他到今都耿耿于懷。
「我弟弟?」任盈盈驚呼,怎麼可能!先不論這兩人如何扯上關系,阿行只是個愛專研藥書的書呆子,怎麼可能打得贏他?
令武中抿緊唇瓣不說話,代表默認。
「真的是他!」任盈盈掩口,眨眼,再眨眼,一串清脆的笑聲從遮掩的小口露出。
晴空萬里下,她的笑容像清風般既舒服又迷人,
「別再笑了。」難得的臉紅出現在令武中臉上,黑眸里淨是溫柔。
「可不可告訴我,你究竟怎麼輸給阿行?不不不,我還是去問阿行好了。」
嘻嘻!
她一定要把這個絕招學會,到時候,不用木棒,她一樣可以打平他。
「不行,我不準-見他。」他霸道的一口回絕。
遐想消失,任盈盈斜睨著他,沒好氣道︰「他是我弟弟,你憑什麼不準我見他?」
雖說他個性收斂多了,可對她的霸道卻始終沒變。
「我不會讓-回任寶堂。」下顎一緊,他的口氣堅硬。
任盈盈有些惱了,「見我弟跟我回去有什麼關系?」
總是這樣,他什麼都不說明白,每次都是照他的想法做事,害她每回只能跟著他的腳步走,一直以來,這是她最不能諒解的事。
「因為……我不想再失去。」
他充滿憂心的口吻令任盈盈心頭一緊,「你為什麼不想失去我?」
「我……」像有什麼梗在喉頭難以開口,令武中只是以一種「她明明知道」的表情看著她。
「說呀!」她催促他。
「就是那個……」
「快說!」
「盈盈,ㄟ,-知道的嘛……就是……」他幾年沒用「口」說過這句話,實在不好意思講。
「哼!我什麼都不知道!」
又來了,他又用這種深情的目光凝睇她,任盈盈覺得自己忍了幾天,噢∼∼不,是幾年的鳥氣全部爆發了。
「你總是這樣,莫名其妙說對我一見鐘情,然後死纏爛打黏著我,一下說喜歡我,一下又離開我,然後再回來說要我,不要和我分開,要我嫁給你,我問你,你到底把我當什麼!」
她抓狂了!
令武中黑瞳大亮,懷中這個粉頰氣呼呼,怒眸閃亮亮的女人,真的是他最愛的那個女人嗎?從來不知道她也會發火,而且有一發不可收拾趨勢。
「你什麼都自以為是,想要我的時候,就來找我;想離開我的時候,就趁我人躺在醫院的時候一走了之,連個理由也不給我,你真以為我沒感覺嗎?你以為我那時為什麼會跟你在一起,如果不是喜歡你,我為什麼傻傻等著有一天你會回來找我!」任盈盈用盡力氣把多年來的委屈、不滿全朝他吼出。
令武中是傻了,不過是高興的傻了。
一顆心飛躍起來,她嘴里明明說不在意他的離開,可是她仍惦記著他,這表示……表示她還喜歡他不是嗎?
哦∼∼天呀!她知道他多喜愛她生氣的模樣嗎?
越罵越來勁,任盈盈索性把怨氣一股子全發出,憤怒往他胸前一指,「結果你呢!你給了我什麼答案?什麼都沒有,不解釋你為什麼離開,不解釋你為什麼又回來找我,甚至不解釋你到底對我還存有什麼感覺!」
不知哪來的靈光一閃,他若有所思的看著怒目切齒又跳腳的小女人。
他明明都有解釋,她怎麼會什麼都不知道!
「盈盈……」
她朝他一吼,「閉嘴!」一口氣連罵那麼多話,她確實有些喘了,大大喘了息,她又繼續道︰「你為誰回來,為誰改變,又為什麼想要我嫁給你,你不說清楚我怎麼會知道。我告訴你,本小姐一點也不喜歡玩我猜猜猜的游戲,要嘛你就告訴我你為什麼來找我,別再那麼曖昧對我露出一副深情的模樣……」
「不是的,盈盈,-听我說……」
「給我閉嘴,我有準你開口嗎?」
餅怨已久呀!任盈盈完全不給他機會解釋,令武中被堵了幾次口後,也就乖乖讓她抒發情緒。
不過老實講,他的表情像是听得很爽、很愉快呢!
除了幾個誤會他要查清楚原因外,他已經當這些怒話是她對自己的情話了,他作夢也想不到,這女人心里是這麼喜歡他。
足足獨「唱」了十幾分鐘後,任盈盈終于口干了,決定休戰。
「累了嗎?渴不渴,我幫-買飲料?」
諂媚的笑容令她覺得刺眼,吐完心事後,她顯得不自在,扳開腰際上的十根指頭,耍著小阿脾氣,「我要回道館去見阿行,你要是再不準,我就自己回任寶堂去,誰理你。」
雖輕易撥開一只厚掌,不料它卻往上擒住自己的下顎,將她的臉托起,接著一個密實的吻就這麼印上她的唇。
「我愛。」
用說的雖然別扭,但如果能擁有她,要他開口說多少遍都可以。
「所以回來找-,所以不想讓-回任家,所以不想失去-,這個答案可以讓-息怒嗎?我沒說,只是不好意思開口,-不也一樣,明明喜歡我卻從來都不說,讓我自己猜測-的心意,我可是比喜歡還高一階的感覺耶!當然更不好開口啦!」一直以來,他只用寫的告訴她。
「走開啦!我要回去了。」推開他,她掉頭就走,不想讓他見到自己唇角上揚的欣喜表情。
「盈盈。」他的笑容帶著淺顯易見的柔情,「不是那個方向。」
「哦!」任盈盈頓了步,垂首從他面前晃向另一端,心里則是嘔得半死。
「盈盈,是後面。」
她听見明顯的笑意,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