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勒先生?」凌洛風擔心地問道。
直至天大亮,勒大夫才喚他進內,他連忙推門而入,只見勒大夫正在為連君瑤的傷口敷上獨門的金創藥,那背上一大灘的血漬令他觸目驚心。
勒大夫轉過頭來,實話實說,「我們已經盡了力,如今只能听天由命了!不過,就算會醒也不是一、兩天的事!」
凌洛風沉重地頷首。
「少爺,這金創藥每日得換一次。」勒大夫遞給他一個小瓶子。
「嗯,勒先生,你也去外頭休息一下吧。」
門被關上,室內只剩下他們倆。望著趴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妻子,凌洛風不敢挪動她,怕觸動了她的傷口,只好屈著身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她喝補血的湯藥。
可憐的小東西!她怎麼能抵擋得了暗器被逼出體外的那陣痛楚?這樣嬌弱的身子怎麼受得住?他邊輕輕地撫著她的臉頰,邊憐惜地凝視她慘白的玉容。
一天一夜的不眠不休,及受傷後的虛弱,一陣陣困意涌上來,他小心翼翼地爬上床躺在她身邊。
「小瑤,你一定要醒來!」他為兩人拉好被子,抓起她的小手,輕輕磨蹭著那枚他給她的戒指,意識漸漸模糊。
☆☆☆
至傍晚,他才醒來,再度喂她喝了碗藥,才出房與清叔他們商量正事。
「無論用什麼方法,都要將那剩余的江南兩惡送去與他們的兄弟作伴!」想起不省人事趴在床上的妻子,凌洛風不禁捏緊了拳頭。
「是的,少爺!」
「還有,我相信莊內有內鬼,他們兩次都選在莊內的守衛最松懈的時辰,而且懂得避開守衛的巡視才下手,這一定是有人提供消息!」
「是的,少爺,我們四人也這樣懷疑。原以為他們只是針對老爺,所以我們的防衛大部分都加強在北邊,而且您的功力不錯,所以這南邊的防衛便不北邊的那樣嚴謹,沒想到一個疏忽,導致少夫人受了這樣重的傷,屬下等人深感……」
凌洛風揮揮手,「不關你們的事,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少爺,這莊里上下不下三百人,茫無目的地一一調查,只怕……」清叔猶豫了一下,沒再說下去。
凌洛風蹙著眉說︰「對方要同時取爹和我的命,如果我們兩父子皆不幸,這莊里上下,誰的得益最大,你們先朝這方面去查!」
四人點點頭,知道範圍並不小,查起來可得多費些心思了。
「這幾天,你們有空便在莊內四處走動一下,不要讓那內鬼知道你們的功力消耗得只剩幾成。」
交代完他們四人後,凌洛風回到房內,一邊思索著誰的嫌疑最大,一邊陪著昏迷不醒的妻子。
當夜她突然發起高燒來,他連忙叫了暫住在听濤閣候著的勒大夫進來。
勒大夫仔細把了脈候,一臉凝重地開了張方子。
「少夫人這高燒如果一天內不退,恐怕我們之前的工夫都白費了。」勒大夫蹙起眉頭,「少爺不妨叫下人日夜為少夫人用毛巾敷額以及拭去身上的汗,再加上我的藥,雙管齊下看看會不會奏效。」
凌洛風心情沉重地點點頭,等他退出去後,也不叫丫鬟進來伺候,便自個兒動手抓起毛巾。
她的汗越冒越多,他換毛巾的次數越來越頻密,水換了一盆又一盆,直至天亮,她的高燒不退反增,身子燙得驚人,且不安地扭動著,他只得壓住她的身子以免她扯裂了傷口,過了許久她才漸漸安靜下來。
直至傍晚,她的體溫終于慢慢恢復正常,他這才松一口氣。
☆☆☆
接著幾天,除了有事與清叔他們四人商討,或是騎著疾風在山莊里繞一圈,讓「有心人」看看他仍絲毫無損,他都沒有離開過房間,就算要辦的公事也拿進房里做。
到第七天半夜,在他越來越沉重得到心情下,她總算睜開了雙眼。
連君瑤覺得自己好像睡了長長的一覺,夢中一直有人握住她的手,不讓她走開,于是她只好跟著那只手回來。
她睜開眼眸,便看到一雙帶笑的黑眸正溫柔地映在自己臉上。
「我的小娘子,你終于醒了!」凌洛風輕憐地撫上她更形消瘦的臉龐。
「我,我沒有死嗎?」或者是死了?在天堂里與他相逢?那他不是……
「不許說傻話!」他捏捏她的小手。
連君瑤終于知道在夢中牽住她的大手是誰了,不可自抑地淚盈于睫。
「乖,別哭。」他俯近她,「傷口還痛不痛?」
連君瑤動了一子,立即低低申吟了一聲。
「不要動!」凌洛風按住她的肩頭,連君瑤這才注意到自己上身只穿了件薄薄的肚兜,一張小臉蛋即時遍布紅霞。
凌洛風抿嘴微微笑了起來,翻身拿起床頭仍文瑞德燕窩,含了一口進嘴里,湊到她唇邊打算哺喂她,可她卻紅著臉遲遲不肯張開口。
「別害臊!這幾天,我都是這樣喂你的。」
「這幾天?」她愣愣地凝視他英俊的臉龐。
「對,你昏迷了整整七天,無論是藥,還是一日三餐,都是我親自喂你進食的。」他愛憐地撫著她的青絲,一臉的寵溺。
連君瑤在羞怯中不由自主地深深感動。
「謝謝你!不過,我現在可以自己吃。」她挪動身子想坐起來,卻被他按住。
「小心傷口又疼了!」
「我,我剛剛身子有點發麻,並不是傷口在痛。」
凌洛風眼見她一臉嬌羞,便不再堅持,抱起她讓她靠坐在軟枕上。
「喝吧。」他將碗湊到她嘴邊,以另一個形式慢慢喂著她。
連君瑤在他的堅持下,只得紅著臉就著那碗沿,一口一口直至喝掉一整碗燕窩。
這小妮子的臉皮真薄!凌洛風有趣地勾起嘴角,小心翼翼地摟她入懷。
「你,你的傷呢?嚴不嚴重?現在好了嗎?」病綁體虛,她問得有點氣促。
「別擔心,我已經痊愈了!」凌洛風輕輕撫上她憂心忡忡的小臉,「比起你的傷,我的根本不算什麼!」她是那樣的接近鬼門關!想到這兒,他的心不禁又一陣輕顫,「答應我,下回別再做這種事了!」見她不語,他認真地再度強調︰「我要你答應我,不會再冒這種險!你嬌弱的身子根本受不住,知道嗎?」
連君瑤噙著淚點點頭,放任自己短暫地享受他溫暖的擁抱,能得到他這樣溫柔的相待,就算要她再死一百次,她也願意。
「該吃藥了!」就在她舒服得想睡之際,他卻放開她,拿了一碗黑漆漆的東西到她面前來。
連君瑤蹙起秀眉,猶豫著不肯張開口。
「不行!你失了好多血,一定得喝完這補血藥湯。」他不容她反駁地說完,又柔聲哄道︰「你乖乖喝了,病就快點好,我才能帶你出去玩!」
天知道,他從來沒帶過女人去游山玩水過!不過她卻是第一個為他拼命的女人,為她破個例也不為過!
連君瑤的喉嚨如被硬物哽住,吸了口氣迅速將那碗藥湯喝了個精光。
「你不覺得苦嗎?」凌洛風不禁發噱,剛才喝甜的時候不見她這樣快,這會兒喝這苦藥,卻快得驚人。
那藥的苦味又怎及得上她心頭的苦?連君瑤螓首低垂,眼淚不爭氣地掉下來。
凌洛風看見她豆大的淚珠滴落在被上,馬上關心地擁著她,「小瑤,傷口又痛了嗎?我叫勒……」
不知哪來的蠻力,連君瑤掙月兌他的摟抱,翻身跪在他面前。
「我,我求你,你休了我吧!」她無法再忍受他對她這樣好了,她怕自己有一天會不舍得離開他。
凌洛風瞠目結舌。這小傻瓜難不成病褒涂了?「好好的,我為什麼要休了你?」他伸手想摟她,卻被她閃開。
「我,我已經不配了!」她哭喊著道。
凌洛風這回結結實實地抱住她,並探了探她的額際,發現並沒有發燒的跡象。
「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不,不……是,求你不要對我這麼好!」連君瑤痛哭失聲。他越是對她好,她便越是羞愧得無地自容。
凌洛風再一次愣住,女人只有求他對她們再好一點,可從來沒有女人求他不要對她那麼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而且也從來沒有女人在他面前這樣嚎啕大哭過,那些帶有目的擠出來的眼淚,他根本就不曾在乎過,但懷中人兒的哭聲是這樣的淒苦,像是一種發自心底的深深哀慟,令他听了也為之心酸。
「乖,不哭,不哭。」他小心地摟住她瘦弱的嬌軀,低聲輕哄︰「告訴我,什麼事讓你這樣傷心?」
眼淚一發不可收拾,連君瑤哭倒在他懷中。她深深怨恨命運的安排,若她無福與這男人共度一生,那上天又何必讓她認識他,若要將他賜給卑微的她,又何苦讓別的男人先玷污了她的身子?
痛徹心扉又怎麼能表達她此時此刻的心情?
「別這樣,乖!」凌洛風生平第一次感到束手無策,他怕她再這樣哭下去,很可能又要昏過去了。「告訴我,什麼事?」
「我,我……配不……不起你呀!」她抽噎著說,淚如雨下,「我……不配……做……做你的……你的妻子!」
雖然莫名其妙,他仍不由自主地安慰她︰「胡說!你為了我連命都拼了,若你不配做我的妻子,這世上還有哪個女人配?」
他輕柔地抹去她不斷滾落的淚珠,心頭微微牽動。
「真,真的?難道你不怕被人笑話?」她睜大被淚水沖洗得晶瑩剔透的雙瞳。
他不禁要懷疑她真的病褒涂了,不然怎麼淨說些教他模不著頭腦的話。
「別盡想些有的沒的!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了!只要我覺得你配,你就配!沒人敢笑話我!」
連君瑤愣愣地看著他。
見她安靜下來,凌洛風著實松了口氣。
「你累了,睡吧!」他讓她側躺,自己小心地貼著她的背躺下來,「好好睡一覺,別胡思亂想!」
連君瑤虛月兌地靠在他懷中,不一會兒便沉入夢鄉。
☆☆☆
月色下,凌洛風深深吸了口清涼的空氣,以平息體內的那股燥熱。
幾日下來,她的身子在他的照料下慢慢恢復,傷口也已愈合,只是仍不免常會容易疲倦。眼見她的身子日漸康復,每晚貼著她睡,總令他的身軀飽受煎熬,只是她的身子還虛弱,所以他每每得克制住怎麼如火的欲念。
可是,好像越來越不容易了。
雖然如今正站在這清涼的庭園里,他的月復部依然脹痛得難受。
算起來他也有一個月沒女人了,還真是一個紀錄。
就在這時,他靈敏的耳朵不經意听見一聲細小的聲音。
他馬上回身入內,一打開房門,便看見自己的妻子正要下床。
連君瑤一見他進門,臉一紅,忙不迭拉起被子遮掩住嬌軀,因為怕觸動背上的傷口,她這些日子來都只穿著肚兜。
「怎麼了?」
「我,我睡不著,想,想喝點水。」
凌洛風倒了杯水給她。
「謝謝!」她羞怯地低下頭。
凌洛風讓她靠在自己的懷里,撩起她如雲的發絲,「剛才不是睡得安安穩穩的,怎麼突然醒來呢?」
「我,我……」連君瑤結結巴巴的,聲細如蚊。
他抬起她低垂的螓首,突然了然地笑了。
「沒有我,睡不著是不是?」這段日子來,夜里他總是抱著她睡。
連君瑤羞得無地自容。她剛才確實是感覺不到平日貼住自己的溫暖才醒過來的,而且情不自禁地悵然若失,便再也難以合上眼。
凌洛風移動她的嬌軀,讓她躺好,才貼著她躺下來,「睡吧,我陪著你!」
「對不起,這段日子你又要照料我的傷,又要忙著做生意,害你……」這段日子他總是無微不至地照料著她,令她又是感激又是內疚。
「傻瓜!」他輕輕觸模她背部的傷口,傷口愈合得不錯,「還會疼嗎?」
「不疼了!」她的心因他輕柔的撫模而狂跳不已。
「你的肌膚好細女敕!」他的腦海里又閃現當日在小剝邊,她果著身子在他懷里的畫面,胯間霎時硬挺得難受。
「如果有丹紅妃就好了!」多浸幾次便能令背上的疤痕消失掉。
「你怎麼知道丹紅妃?」凌洛風奇道。那是千金小姐才用得起的東西,由于不容易培植,再加上每年的收成越來越少,所以近幾年來價錢越發貴得驚人。
「我在娘家時,就是種植丹紅妃的。春天種的是白色的,到夏天就能收成,然後再種紅色的,到秋末收成,一年可以種兩次。丹紅妃很漂亮,白的雪白,紅的赤艷。大部分的人都以為只有果實才有用,其實連它的葉子也有一樣的功效!」驀地,連君瑤覺得自己叨叨不休地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于是紅著臉住口。
凌洛風現在總算明白為何連家能有那樣的富貴,原來全是靠他的小妻子一雙巧手才得來的,然而他們卻虐待她。真不是人!
想到她所受的苦,他的心又是一陣揪痛。
「我明天去找一些給你!」他翻過她的身子,愛憐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謝謝!」連君瑤沉溺在他的溫柔里,半晌才記起另一件事,「傍晚勒大夫來過,說我應該過兩天就能出門走動了。」
「哦?」那不表示他們過兩天就能真正成為夫妻了嗎?凌洛風抱緊她,頓時有點氣息不穩,「到時我就帶你在莊子里隨意走走。」
連君瑤怯怯地靠進他的胸膛,她已經習慣了他溫暖的體溫。
凌洛風忍住將她壓底的沖動,靜靜摟著她,讓她安穩入睡。
這個小妻子著實讓他破了許多例。他從未親自伺候過人,更別說是女人,也從未為任何女人壓抑過自己的,卻一一為她做了!真是不可思議!
☆☆☆
「你跟你娘竟生得一模一樣!怎麼可能?」見到兒媳婦,凌健揚不僅高興還相當地驚訝。
連君瑤的身子已恢復得差不多了,到她能出門那天,凌洛風便帶了她來與爹娘請安。可爹那目瞪口呆的模樣令凌洛風暗地里笑翻了天,他這爹一定還對那荊氏念念不忘。
「爹,您認識我娘?」連君瑤睜大了眼,平日沒人會跟她談到娘,今日難得遇見娘的一個故人。
凌健揚突然面露窘迫,「噢,那、那是你未出生前的事了。」
凌洛風差點憋不住,爹大概不好意思跟兒媳婦說自己當年有意染指她的娘。
「爹累了,咱們讓他休息吧!」他捉住妻子的小手,「待會兒我說給你听。」
凌健揚哪會不知道兒子在想什麼,忍不住便瞪了他一眼。
「君瑤是個少見的好女子,你可要好好珍惜她!」他知道那晚她不顧自己的性命救了兒子,對這兒媳婦更是疼進了心。
這女孩子不但外貌長得像她娘,就連菩薩心腸也遺傳了個十足。他這兒子也算三生有幸,能娶得這樣的嬌妻。
出了觀湖閣,凌洛風便帶著連君瑤在莊子里先繞了一圈,才在一個涼亭旁停下來。
「咱們就在這里用午膳。」他說著便抱她下馬,直把她抱進涼亭里。
連君瑤困窘地垂下頭不敢看一旁的僕人。剛才一路共乘一馬,她便覺得好不羞人,奈何她又不懂得騎馬,只好听任他的安排。
用膳時,他一直逼她多吃一點,直到她再也吃不下去才放過她。
「還喜歡青風山莊嗎?」
「當然喜歡!可是好大!」她咋咋舌。剛才他們只是大略走走,大部分地方都沒下馬好好看一看,就略過了。
她天真爛漫的表情逗得他大樂,「你好可愛!」凌洛風捏捏她的女敕頰,「嗯,氣色不錯!」迥異于老在他印象中無血氣、蒼白灰敗的樣子,現在白皙里透著點粉紅,水女敕女敕得令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連君瑤駝紅了臉,「有、有人……」
凌洛風睨一眼伺候在旁的僕人,揮揮手令他們退下。
「現在沒人了,過來!」他拍拍自己的雙腿。
他不會是要她坐在……連君瑤驚駭地搖著頭,雙眸睜得像銅鈴般大。平日在房里他就老愛抱著她,已經夠教她羞死了,不過沒人看見也就算了,可這會兒……
他動作堅決卻不失溫柔地將她抱上自己的腿,托起她的下顎,「咱們是夫妻,不用害羞!」
「可是,會被人看見……」
「那又怎樣?我喜歡抱你,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不喜歡讓我抱吧?」他曖昧地朝她眨眨眼。
連君瑤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漲紅了臉不知所措。
凌洛風笑著在她紅霞滿布的粉頰上輕啄了一下,「你總是讓我恨不得一口將你吞下肚子里去。」
她茫然地看著他,雖不明白他的話意,但見他心情恍似很好,自己也很高興。
知道他的小娘子听不懂他的「暗示」,凌洛風忍不住笑了。
「來,我告訴你,我爹跟你娘是怎麼認識的……」
「原來是這樣,可是,我娘從來沒告訴過我,我會……跟你……」
「大概是你還小,所以她只告訴你爹,讓他為你作主。」誰知那窩囊廢卻連發妻的重托都辜負,簡直可恥!不過這種人渣也已經有了報應,凌洛風快意地笑了。
「你瞧,你生下來就注定要成為我的妻子,成為我孩子的母親,你是為我而生的!」他愉悅地說。
連君瑤被他的甜言蜜語逗得心花怒放,止不住甜孜孜地笑。
「你笑起來真美!」凌洛風深深望著她,發現自己很喜歡展現在她嬌顏上這朵無憂無慮的笑容,仿佛將天地都照亮了,「我喜歡你這樣笑,以後記得要常笑!」
他這才想起,這段日子來她似乎沒展顏笑過,眉宇之間總帶著一抹輕愁。大概是剛嫁入凌家,面對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才會使得她有點不知所措。
「你放心,有我疼你,你在這里會過得很好!」她嬌弱羞怯的模樣總是特別惹他的憐愛,令他情不自禁想好好呵護她。
他的贊美及保證令她的芳心像浸過蜜似的,粉臉上的笑靨更像朵盛開的花。
「你知道嗎?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神仙!」她嘆息著道。
他聞言不禁失笑,「瞧,咱們真是天生一對!我第一眼見到你時也以為你是個跌入凡塵的仙子!」倏地,他的壞心又冒了出來,「為什麼會以為我說神仙,是以為我令你快樂得飛上天嗎?」他清楚記得她在他懷中為他燃燒悸動的嬌媚模樣。
「我,不……是因為你會飛天術啦!」她燒紅了臉,好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說。
凌洛風愣了一下,才驀然仰天大笑。
「小寶貝,那不是飛天術,那是一種輕功……」接下來,他細細為她解說武功的奧妙,又耐心地回答她提出來的問題。
連君瑤為自己的無知汗顏之余,一顆心也霎時跌入谷底。
「你一定很後悔娶我吧,我什麼都不懂,而且……」
凌洛風搗住她的小嘴,嚴肅地注視她,「听著,我永遠不會做我會後悔的事,而且我很高興娶你為妻!」這是真心話,她跟他以前所見過的女人完全不同,她心思單純,不會算計,而且心地善良,「哎哎,不許哭!」
他夸張的皺眉動作令原本感動得泫然欲泣的連君瑤破涕而笑。
半晌,她突然輕輕嘆口氣,「你真好!肯听我說這麼多話,又肯陪我說話。」
「小瑤!」凌洛風的身子微微一顫,雙臂使勁將她箍得死緊,仿佛想將她揉進自己的身子里。
連君瑤柔順地任他摟著自己,直到——「我,我喘不……過……氣了。」
這回,震動從凌洛風的胸膛開始,隨即一連串低沉的笑聲逸出他的嘴角。
「走吧,你該回去睡午覺了!」
必程時,她就在他懷里打起盹來,他輕輕抱著她下馬,直驅自己房里。
一屋子的僕人全看傻了眼,少爺何曾對個女子這樣溫柔體貼了?
別說是放著正事不辦,特意帶著她游遍整個山莊,還親熱地與她同乘一騎‘如今更親自抱她回房,又那樣小心翼翼,恍若怕驚擾了懷中人兒似的,看來少爺這次動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