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是──你與我同步呼吸,笑淚與共
我曾經以為,我和她就這樣了。
她有了守護她的人,而我,默默退開,藏起我的失意與惆悵,姻緣路上,錯身而過,背道遠馳,今生再無交集,只除了偶爾和嘉穎他們去唱歌,必點那首「街角的祝福」。
然而,我錯得離譜!
我都已經做好心理調適,這輩子只打算遠遠地看著她,將愛她的責任與義務,交到另一個男人手中,看著她笑、看著她甜蜜幸福,卻沒想到,予潔的膽大妄為,會在我和她之間,掀起狂濤巨浪!
予潔換男友的速度,我已經見怪不怪了,各人有各人的價值觀,我自己身體忠于感情,總不能也要求全世界都認同我的思想模式吧?
但定…天下男人何其多,她為什麼偏偏要招惹海寧的男人呢?
最初發現時,我震驚不已,這段時間,我勸過、也罵過予潔,她就是充耳不聞,還莫名其妙的回我一句︰「以後你就會感謝我了。」
靶謝她什麼啊?我現在只煩惱海寧要是發現,她怎麼能承受這些!
我開始擔心,害怕看到她哭泣的容顏。
予潔勸不動,只好改從海寧這邊著手,要她多上台北陪陪童聖陽,我看得出童聖陽還是愛海寧的,出軌只是因為寂寞,我希望還能及時阻止不該發生的情況。
只是,沒想到該來的,還是避不掉。
我終究還走看到了我最不想看到的局面…她被傷透了心,在我懷里哭啞了嗓子,而我的心,也隨著她一聲聲的啜泣而抽緊。
我的心情,並沒有比她平靜多少,我一直在想,有什麼是我能為她做的?我該怎麼做,才能讓她好過些?
以海寧剛烈的性子而言,面對背叛她的男友,她是很難再接受的,但是如果她真的很愛童聖陽,這樣的倔強,只足苦了自己。
我該怎麼做呢?
我煩惱得一夜無法成眠,隔天陪她到旗津散心也沒什麼興致。
她問我在許願池里許了什麼願?是不是和心愛的人永遠在一起?
不,她錯了,我許的,是想看到心愛的人一記真心的笑容,她快樂,比我能不能與她相守更重要!
彬許,那個許願池真有些靈吧!接下來的後半天,我感覺到她開朗許多了,逐漸能敞開心房和我說說笑笑,我有種錯覺,像定時光倒流,回到五年前與她共游的那兩日,沒有童聖陽,沒有予潔,也沒有太多噬心的悲歡情愁,單單只有我們兩人,忘卻世俗煩憂。
如果可以,我真的想一直這樣陪著她走下去…
這一切太美好,美好到我都忘了現實的殘忍,直到…看見守在她家門口的童聖陽。
那一剎那,我像是由雲端疾速跌落萬丈谷底,暖熱的心瞬間凍結成冰。
走啊!怎會忘了殘忍的現實呢?海寧一直都不是我的…
我不知道她會怎麼選擇,畢竟她和童聖陽交往了五年,這麼深厚的感情,不是說拋就能拋舍的,否則她昨晚也不會哭得那麼傷心了。
沒料到的走,她會當著童聖陽的面吻我…
我又一次被嚇掉了三魂七魄。
這女人!老是來這招,一點心理準備都不給我,要是身體差一點的人,怕不心髒衰竭,送醫急救了?
這一次的震撼比五年前更強烈,有了一次教訓,錯愕只是瞬間的事,我其實早在第三秒就回過神了,但我貪戀她柔唇的溫暖與觸覺,硬足壓抑罪惡感和良心的譴責,到第六秒才拉開她。
我可以很自戀的假設她選擇的是我,問題是,我還沒學會自欺欺人的本事,我知道她只是在和童聖陽賭氣。
于是我又一次發揮連自己都唾棄的高貴情操,給了他們私下談談的機會,童聖陽要是再有本事些、海寧要是多愛他一點,要重修舊好並非難事。
我做得瀟灑,事實上,我一進屋里,就將臉埋入浴室的洗手台,直到快窒息才抬起頭,看著鏡中水珠一顆顆由臉上滑落,心里嘔得想拿頭去撞牆。
不知過了多久,我洗完澡,她才進門。
我不敢去探問他們談的結果如何,而海寧也沒主動告訴我。看出她的局促不安,我心知肚明,是那個沖動的吻所造成,她現在一定懊悔萬分吧?
「我吻你好不好?」
咦咦咦?
我沒听錯吧?這是懊悔萬分的人該說的話嗎?我想我有必要提醒她,這次她沒有沖動的理由和借口了,她如果敢吻我,我一定會當真…
呃?來不及了,她已經吻下去了!
我的思緒再一次被炸咸灰屑,理智宣告陣亡!
這是她自找的,這回我管不了這麼多了,先親了再說,就算她只定利用我來逃避痛苦,或是其它,那都無所謂了…
然而,她並沒有放我走,五指牢牢地纏握著我的,眼神走那麼的心慌、那麼的無助,深怕我不要她…
她選擇了我,是這樣的嗎?
我不確定,由她眼中讀出的訊息是什麼,但是無庸置疑的,她在乎我。
她要我陪她!
棲臥在我懷抱中的她,神情看來定如此安適,像只回到家的小貓,眷戀偎昵,如果這樣都還不算是承諾,那我這次真的會一頭撞死給她看。
這是上天給我的另一次機會嗎?
若是,那麼,這一回我不想再錯過她。
焦頭爛額,是我目前最貼切的形容詞。
老爸太急著將大權移交給我,而我一切才剛上軌道,再加上求好心切,我忙得連喝口水的時間都算奢侈。
這個時候,天皇老子想見我都得預約。
只不過…有人就是比天皇老子還無賴。
才剛辦好一個多禮拜的手機響了,我一邊翻桌上的報表,眼楮瞄的是電腦上剛跑出來的數據,用剩下三分之一的心思接電話。
「喂,我說姓程的,你事業做很大哦,總統都沒你忙。」
另一頭傳來涼涼的幸災樂禍嗓音──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誰,就是我那個最佳損友趙嘉穎。
「有話快說,沒空听你哈啦。」
「可是我很有時間跟你哈啦耶,今天天氣很好喔,涼涼的,好想睡…」
這簡直就是刺激我這個每天只睡五個小時的可憐蟲。
「很好,我們拜拜再聯絡!」
嘉穎也料準我的行為模式了,趕在我切斷通話之前丟來一句:「不听你會後悔。」
「你還有十秒鐘的時間。」把時間浪費在听你打屁我才會後悔。
「不要這樣嘛,親愛的…」
哇咧,還來!
「五秒、四秒…」我開始倒數計時。
「我要結婚了!你當伴郎。」他直接快速的拋出一句。
敗好,相當有效率,沒多浪費一秒…等等!他說什麼!
我抓緊差點滑落的手機,坐直身子。「你再說一遍,我年紀大了,有點耳背。」
這顆炸彈太大了,炸得我頭昏腦脹。
「是的,程老先生,區區、敝人、在下、不才、小生、我,要結婚了,對象當然是我親愛的可薇,你以前承諾過我,要是我追得上可薇,你要當我伴郎的。」
「是嗎?那恭喜你了。」我真心為嘉穎感到高興,執著了這麼多年,總算得到應有的回報。
同時,也有莫名的悵然,摯友情有所歸,而我,依然像一葉孤帆,在茫茫無際的情?鍥?礎?br
「我很懷疑,你是用了什麼方法讓她點頭的?」那天和可薇談過之後,我預計嘉穎這革命烈士應該還會有一段抗戰期才是。
「當然是本人無遠弗屆、打逼天下無敵手的男性魅力…」
「呵…」我打了個長長的呵欠。
「再加上我高貴的情操,天人般完美的氣質,以及…」
他還沒?猛臧。亢ξ蟻氬換杌櫨??寄選?br
「不會是奉兒女之命成婚吧?」我隨口丟出一句堵了他的話,免得耳朵受盡凌虐。
「##$%…」前頭是一串模糊的咕噥聲,我只听清楚後半段:「我現在相信你有足夠的智慧考上台大了…」
咚!我的下巴滑掉在地板上。
「你…你這個人…」為了娶到可薇,連這種手段都用上了,我實在不知該怎麼說他。
「喂,你當干爹了,不高興嗎?」
「呵呵…你沒看到我正在笑嗎?」雖然是干笑。
「是的,我感受到你的喜悅了,所以親愛的,現在麻煩你為你干兒子盡一點心力吧!」直覺告訴我,最好現在就掛掉電話…
「我現在人在高雄,你知道的,我老板像吸血鬼,為了我長長的婚假著想,我現在要很拚、很忙,所以說…」
「所以說我們拜拜再聯絡!」我趕緊接下去。
「親愛的,你真無情…」另一頭傳來抽噎聲,害我雞皮疙瘩全都由冬眠期蘇醒。
「你到底想怎樣?」我沒轍的嘆了口氣。
「我和可薇約了今天陪她做產檢,但是我趕不回去,親愛的程程…」
我就知道!他打電話來準沒好事!
「你開什麼玩笑?我自己也忙到快上吊好不好?」一天只睡五個小時,是為了陪別人的老婆去做產檢嗎?
「別這樣嘛,那家婦產科就在你公司附近而已,你忍心讓一個懷了孕,嬌美柔弱的女子,自己孤立無援的去面對世間的滄桑、生命的無常…」
他可以去寫小說了!
以前怎麼從沒發現,趙公子這麼有肉麻當有趣的潛質?
「什麼時候?」我認命。
再和他扯下去,逃詡黑了,不認命還能怎樣?
「親愛的默默,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不會忘記把你的大恩大德告訴我兒子,讓後代子孫源遠流傳的…」
我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到底幾點?」
「下午三點!親愛的,你不會曉得我有多愛你…一」
「最後一件事。」
「請說。」
「不、許、再、喊、我、親、愛、的!」
「那程程?」
「閉嘴!」
「予予?」
「住口!」
「默默!」
「我殺了你…」
「那親愛的程程、予予加默默…」還玩得不亦樂乎。
卡!
趁粗話還沒飆出口以前,我掛掉電話。
再好的氣質都經下起他這樣磨,再和他多扯一句話,我會腦血管爆裂。
靜默了數秒,那支手機又響了起來。
我都答應了,他還要跟我ㄌㄨ?什麼?
懶得和他啦咧一堆五四三的廢話,他少爺有那個閑工夫,我可沒有,現在不一個人當三個人在操,下午哪抽得開身去陪他親愛的未婚妻產檢?
手機響了很久,又歸于岑寂。
旋即,換訊息鈴聲響起,我還是沒理會。
半個小時後,來電、訊息鈴聲二度先後響起,我還是沒給它垂憐的一瞥。
再半個小時…
天!這家伙還真不死心。
我又不是他愛人,需要這樣情意纏綿的死命連環call嗎?
我干脆將手機關閉,丟進抽屜里,來個眼不見為淨。
奸不容易熬到下午,一些急件大致先處理完,看了看時間,兩點二十七分。
我順手整理了幾份報表回家研究,再撈起被我遺忘在抽屜的手機,離開前交代
秘書。「我下午可能不回公司了,有事電話聯絡。」
「那個,經理…」
我停下腳步。「有事?」
「有位小姐等你很久了…」
「有預約嗎?」
「沒有。她說沒什麼重要的事…」
「那就請她改天再來,我現在有事。」
SHIT!兩點三十六分了。
我沒再浪費無謂的時間,快步走向電梯口。我不希望我從不遲到的原則在今天破功。
我用了最節省時間的方式來到可薇公司,她已經在門口等我了。
我心虛地看了一下表…嗯,兩點五十八分。
「從不讓人等的你居然破天荒讓我等了你五分鐘,看來你是真的很忙哦!」上車後,可薇打趣的說。
我笑笑的不答話。
到了醫院,我幫她掛號、等門診,陪她做些懷孕初期的檢查。
醫生幫她照了超音波,我們只看到一個小小不成形的胚胎。
然後醫生告訴我們,胎兒一切正常,並且交代一些基本的孕婦須知。
他以為我是孩子的爸爸,交代我懷孕初期的女人脾氣比較陰晴不定,要多體諒她,還有這個不能吃,那個不能做;這個要留意,那個要當心的…听得我暈頭轉向,這才體悟到女人懷孕真的是很辛苦的一件事。
這世上的媽媽真是太偉大了,以後要少跟老媽頂嘴。
最尷尬的是醫生最後那句:「行房還是可以,但是要小心,以前那些激烈動作都要暫時停止。」
「呃?」我和可薇對望一眼,困窘得誰也答不上話。
偏偏醫生還沒發現我們怪異的神色,逕自接著說:「其實也不必太擔心啦,你們現在正處于生小阿最理想的年紀,又是俊男美女,生出來的肯定是個漂亮的健康寶寶。」
「好的,謝謝醫生!」我已經听下下去了。
走出醫院,我有些啼笑皆非地對她說:「下次嘉穎陪你來,要叫他帶個小型錄音機,把醫生的話錄起來,當成聖旨奉行。」
「很不錯的主意。」她也笑了。
「醫生說你現在會有孕吐的現象,是不是要吃點蜜餞、酸梅什的?記憶中,古裝戲好像都是這樣演的,不曉得效果如何?」
「真正吐得昏天暗地的時候,別說酸梅了,吃仙丹都沒用,但平時胸口悶的時候,還是有那麼一點成效在。」
「那你等一下,我去買。」
常听人說,7-11在台灣泛濫的程度,每走幾步就有一家,現在我相信了,因為現在醫院旁邊就有一家。
我用了五分鐘時間,買來一包蜜餞、一包酸梅、一瓶鮮女乃,及一個全麥面包。
我將蜜餞順手拆開包裝遞給她,她吃了一顆,看著我手上的鮮女乃和面包。「你還沒吃午餐。」
「是啊。」因為我剛好不幸認識了趙嘉穎這個損友。
「你好像很愛吃7-11的鮮女乃和面包?」
喜歡嗎?我答不上來。
無所謂喜不喜歡,只是一進7-11,看到了就會習慣性的買下來。
這個習慣,是在什麼時候養成的呢?
我恍惚了下。
「予默,你在想什麼?」
「沒。」我回神,溫溫一笑。
「嘉穎為什麼說,孩子也有你一份,可以盡情勞役你,能壓榨多少就壓榨多少,不必愧疚?」
這家伙!居然有臉這麼說!
我為自己的年少無知、交友不慎,哀悼地嘆了一口氣。「因為我們以前就約定好,誰先結婚,另一個就要無條件當伴郎,誰先有孩子,另一個就要當孩子的干爹,任勞任怨地為孩子盡一份心力。」
可薇恍然大悟的「喔」了一聲,模了模街平坦的小骯,半戲謔的說:「那我也算有了「你的孩子」,可以說圓了年少時的夢想。」
看出她只是在開玩笑,我視線順著她的動作落在她月復問,也輕快地回她:「那還得麻煩你好好照顧我的孩子嘍!」
「那有什麼問題?現在孩子的娘熱到快中暑了,走,找個地方坐下來休息…」她拉著我,行動力十足。
「拜托,你忘記醫生的交代了嗎?懷孕的人不要跑跑跳跳…」說到一半,我停住,她也停住。
她停住,或許是因為我的話;而我停住,是因為幾步之前站著的那個人。
「海寧?」我訝喊。
不知道她站在那里多久了。
「你怎麼會在這里?來找我的嗎?」因為這里離我公司只有一個紅綠燈,所以我很自然的這樣猜想。
她點了一下頭,目光卻不是停在我身上,我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身後是婦產科,而我旁邊是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
這樣的場景會讓人做什麼樣的聯想,根本不需要懷疑。
「恭喜你。」她輕輕的,不曉得是在對誰說。
「噢,謝謝。」可薇柔笑回應。
「什麼時候結婚?」
「快了,到時送張請帖給你。」
「好。」
她們一人一句,等我插上話,才想到要問她:「你來怎麼不先打通電話給我?」
「我有。」
「啊?」
「但是你沒接,之後打不通。」
原來…那幾通電話是她打的?
我拍了下額頭。「對不起,我以為…」
「我以為你很忙…」她像是沒听到,逕自喃喃接續。
我是忙啊!手中的鮮女乃和面包可以作證,但是身旁的可薇令我心虛,這一刻很難答得理直氣壯。
「我不是故意的,海寧…」
「沒關系,真的沒有關系,我懂你的意思,再見。」
她越過我往前走,在與我擦身而過時,熟悉的馨柔發香淡淡地自我鼻翼間漫開,這股香味,曾經親昵的揉入我懷中,成為我最深的眷戀。
「海寧…」我下意識的伸出手,又徒勞無功地垂落。
因為我不知道,留下她,又該跟她說什麼。
「她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可薇後知後覺地問我。
我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她的身影,一步步走遠。
想起之前听到的訊息鈴聲,我趕緊拿起手機,這才記起我忘了再開機。
開了機,進入語音信箱,發現竟有十幾通的留言。
「予默,你怎麼不接電話啊?呵呵,沒什麼事,只是要確認一下你新手機的號碼,這是我第一次打這支電話給你哦!」
「半個小時後…你還是沒接電話。好吧,我當你在忙。」
「再半個小時…你還沒忙完啊?」
「肚子餓了,我去陪你吃午餐好不好?不說話?好,我當你同意了。」
「…唉,你要忙到什麼時候?」
「午餐時間過了,你真的不吃嗎?這樣不行哦,會弄壞身體的,改天向叔叔抗議,叫他不要這樣欺負你。」
「…我是不是打錯電話了啊?不然你怎麼都不理我?」
「你在哪里?給我一點回應好嗎?」
「你定不是…真的不想理我?」
「予默,我好想听听你的聲音…」
之後幾通,聲音已經輕得下太有力氣,最後那一句,幾乎令我鼻頭酸得泛淚。
「追上去啊,你發什麼呆!」可薇推了我一下。
我沒多想,下意識拔腿往海寧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一路追到人行道的盡頭,十字路口上,行人來來去去,卻尋不著我渴望見到的芳蹤。
胸口仿佛沉沉的壓著什麼,我撥了通電話回公司,問我的秘書,那個等我的小姐,是不是姓佟?
她說是,而且在會客室等了近四個鐘頭,知道我在忙,沒去打攪。
幣了電話,我所有的知覺仿佛都被掏空了…
手機的訊息鈴聲再一次響起,我馬上打開簡訊,這一次是文字訊息。
里頭,只有簡單幾個字:
我們都要幸福,好嗎?
我們都要幸福,好嗎?
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她誤以為可薇是我的幸福,那,她的幸福呢?
我按了回撥鍵,她並沒有接听,最後轉了語音信箱。
「對不起,海寧…」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留下這句話,只是下意識里,飄出唇畔。
對不起,海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