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空仍是灰蒙蒙的,甚至還飄起了些微雨絲。
天母棒球場上即將舉辦一場「飆風」及一家美國跨國公司所組成棒球隊的友誼賽,雖然氣候欠佳,但球場上仍座無虛席,當然也不時傳來粉絲們高亢的尖叫及加油聲。
只是,比賽時間都快到了,「嗨——SIX」中的全壘打王卻還不見人影。
休息區內,謝家威擰著眉邊看表邊踱方步。範英奇家里電話無人接听,手機又進語音信箱,「嗨——SIX」的其他人也說他今天應該沒有班機要飛……那人到底跑哪兒去了?!
「教頭,英奇來了。」
球員們的聲音讓他頓時回神,一轉過身,果然看到他出現在場邊,而滿場的粉絲則是用力敲擊加油棒,大聲吶喊他的名字,「範英奇!範英奇……」
謝家威快步走到他身邊,「你在干什麼?怎麼現在才來?」
「抱歉!」範英奇沒有多做解釋。他昨晚氣得睡不著,又想到舊情復燃的兩人也許正在床上翻雲覆雨,一股妒火將他的心啃蝕得好難受,最後他是如何睡著的,他自己也不清楚。
「比賽開始了。」謝家威看裁判舉起手勢,他明白的點點頭,再拍拍範英奇的,「有什麼事等比賽完再說。」他多少也看得出這個號稱全壘打王的家伙怪怪的。
這一場球賽由飆風棒球隊先攻,「嗨——SIX」中的幾人坐在休息區內,第一棒由官皓鈞先行上場,第二棒的柯宸宇則到一旁去做揮棒熱身。
範英奇看到幾名好友以擔心的眼神看他,連忙擠出一絲微笑,「我沒事的。」
「看來就是有事。」古南勛直接否定。
杜睿東跟麥亞恩也點頭附和。
他潤潤唇,爬了爬劉海,想起昨晚段薇瑜護著康憲夫的畫面,就忍不住嘆道︰「女人真的很難懂。」這一句話道盡他的挫敗及無力感。
聞言,幾個人差點沒從板凳上跌下來,就連深沉霸氣的杜睿東也因這句話而出現滑稽的動作,大家不約而同都瞠目結舌的瞪著他。他們耳朵壞了嗎?這句話怎麼會從風流史一長串的情聖口中說出來?
大家的神色讓他更難堪,吐了口長氣後接著說︰「不過還好的是,我並沒有把心玩下去,我絕沒有愛上段薇瑜!」怕大家不信,他還故意加強語氣,「所以我決定了,日後,對女人這種生物,還是拿來應付生理需求就好!」
語畢,也不管是否有機會輪到他上場,他也拿著棒子到場邊練習揮棒。
上場的隊友表現都不錯,除了柯宸宇被吊球吊到而三振出局外,後面的兩棒分別都敲出一壘安打,因此他這個強棒有機會上場打擊。
謝家威以手勢向他打了暗號,要他不要揮大棒,畢竟他近日來的球感不佳,老是打出高飛球。
但他並沒有听從指示,在投手投出快速直球時,他大棒一揮,球飛得好高,但見高不見遠,不僅被接殺,還讓對方上演一次漂亮的雙殺,這一局就這麼結束了。
謝家威看他繃著一張臉跑回來,也只是瞪了他一眼,便要其他球員準備上場守備。
闢皓鈞將手套交給範英奇,再拍拍他的肩,「還好吧?瞧你一臉很悶的樣子,難道你對段薇瑜還是沒有奔回本壘?」
範英奇知道他剛剛是第一個上場打擊的,所以根本沒有听到他跟其他好友說的話,「就跟你剛剛的情形一樣。」
闢皓鈞一愣。剛剛他是直奔本壘壘包前,被捕手封殺出局的。
他難以置信,「你被判出局,這怎麼可能?你是不是關機關太久,故障沒電了?!」依好友的魅力,應該可以一次跑完全程的,怎麼可能沒有回到本壘?
範英奇搖搖頭,示意對方的打擊手已站上打擊位置,話題就此結束。
比賽持續進行著,「嗨——SIX」除了他以外,皆發揮了實力,比數上也取得絕對領先狀態,要贏這場球是沒問題的,但他知道,教頭對他的表現很不滿意。
所以最後一次上場的機會,他必須要有所表現才行。
鏘的一聲,範英奇這一棒擊出,又是一記高飛界外,而三壘手不死心,努力的追到場邊——接殺出局!
他臉色陰沉,氣憤的把球棒用力往地上敲。他是怎麼了?不,是球怎麼了?為何老跟他作對,不飛進全壘打牆,卻老是飛到界外去,這難道是在預言他的愛情終究上不了壘包、得不了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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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賽一結束,範英奇第一個就想走人,但其他「嗨——SIX」的朋友可不允許,五個人架著他到古南勛的家去,而粉紅豬妮妮一看到主人回家,立即跳到他懷里撒嬌。
潔癖王真的轉性了,居然抱著牠坐到沙發上。
看著這一幕,範英奇突然很有感觸,「女人的破壞力真是無限大。」
他何曾跟一個女人混了好幾個月,卻沒有肌膚之親?!甚至還為了一個女人,而把自己最愛的棒球打得亂七八槽!
也許早把她吃干抹淨,此時也就不會這麼難受了,但當時,他的確喜歡上那種慢慢來、淺嘗即止的滋味。
懊朋友是做什麼的?就是听他吐苦水,了解昨夜讓他無法成眠的原因。
大家的胳臂都是往里彎,替他抱不平,說段薇瑜的眼光有問題……但他早就知道的不是嗎?她就是不長眼,而他竟然還是栽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長氣,他看著這群好朋友,「算了,我那段時間的磁場肯定有問題,但我現在恢復正常了。」
卑一說完,範英奇立即撥打手機,約了一名富家女共度晚餐,刻意要證明自己的話。
但眾人的眼楮是雪亮的,他要完全忘掉段薇瑜,恐怕沒那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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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冤家珞窄。
當範英奇跟富家女有說有笑的在裝潢別致、以透明藝術屏風隔成的開放式包廂理事受法國料理時,兩名跟隨侍者走過來的熟悉身影,突然出現在他視線內,使得他臉上笑意立即一僵。
段薇瑜驚愕的停下腳步,跟在她身邊的蕭潔茹尚未看到範英奇,只是睜大眼楮欣賞著這間風格迥異的法國餐廳,「這兒的感覺挺不賴的,薇瑜,妳比我還內行,居然知道這個好——」她倏然住口,驚訝的看著在一旁用餐的男人,發現他懷中還窩了個大美人呢!
「之前就是這位範先生帶我來的。」
段薇瑜冷冷的看著一臉吃驚的範英奇,再瞥向他身旁的女伴。她突然很慶幸,也很感謝康憲夫的及時出現,雖然舊傷口又疼了一次,但眼前這一幕,讓她對他仍有的依戀全都打散了。
他可真是迫不及待呀,馬上就轉戰其他女人了,哼!男人,她還看不夠嗎?
「範英奇,你這是在做什麼?!」蕭潔茹氣呼呼的看著他。
不待他回話,段薇瑜已經拉著她的手往前走,只是一見到侍者就在範英奇的前一個包廂站立時,她的心頓時一沉。
丙然,她一坐下,視線便越過透明屏風,將隔壁的互動全看在眼里。
那名美女笑盈盈的輕啄他的臉頰,他看起來也挺享受的。
背對著他的蕭潔茹則故意回過頭瞪了他一眼,再回身看著好友,「妳要不要眼我交換位子?至少不必看他跟別的女人卿卿我我的。」
「不用了,我跟範先生只是朋友,看到他陷入熱戀,我也很替他高興。」
她的聲音維持平穩,不大不小,但範英奇還是听見了,臉色也更悶了。
究竟是誰陷入熱戀?她也太看得起他了吧!那她的男人呢?怎麼沒見到人?
他再回頭看,好奇康憲夫會不會出現,但並沒有。
這一頓飯他吃得毫無感覺,身旁的美女則使盡彪身解數欲吸引他的注意,但他的目光仍不時往屏風另一邊瞄過去,看到隔壁兩個女人好像吃得津津有味的,他是越看越不是滋味。
範英奇抿緊了唇,低頭看著都快黏到他身上的八爪美女,笑嘻嘻的把玩著她的發絲,「明天是假日,到我家來玩吧!」
「哪要等到明天,待會兒我就可以跟你回去了。」美女嗲聲嗲氣的答。
他蹙眉,目光再看向段薇瑜那邊,「好,當然好。」
美人聞言,又喜孜孜的送上自己的唇。
她實在不該偷看、也不該在乎的,但她的目光仿佛有了自我意識般,總是不停的望向範英奇,見兩人眼中像只有彼此般的甜蜜擁吻,她喉間立時泛起酸意。
深吸一口氣,她拉開椅子站起身,「潔茹,我去一下洗手間。」
蕭潔茹點點頭,見好友起身後不久,鄰座的嗲聲美女也以補口紅為由離座,她見狀馬上站起身,雙手環胸的走到範英奇身邊,抬高下顎道︰「範英奇,你邀美女到你家玩,應該不介意多找兩個吧?」
「妳——跟薇瑜?」他很驚訝。
「當然,我們兩個單身女郎明天剛好沒地方去。」
「單身?她應該很忙吧,她的男朋友剛從國外回來不是?」他撇撇嘴角,口氣很酸。
「你是在說康憲夫那個豬頭嗎?他被薇瑜趕走了,我還送了他好幾拳、好幾腳呢,但沒你狠就是了。」她注意到他的眼楮陡地一亮。
「他走了?」
「正確的說法是被趕走了,他一整晚還不死心的又來敲好幾次門,直到薇瑜很認真的跟他強調說她不愛他了,如果他再騷擾她,她就要報警處理,沒想到那家伙竟然痛哭失聲,跪地求她原諒,求她愛他……」她一臉受不了的模樣。救命啊!那哪像男人?「不過,在他發現薇瑜是真的鐵了心之後,他就開始胡言亂語,說天底下女人何其多,後悔的一定是她……」
「看來他玩完了。」他的黑眸浮現笑意,蕭潔茹也點頭附和他的話,「那沒問題,妳們一起過來吧!」他立刻拿起名片,在後面寫下地址跟電話交給她。
她接過手,「那你的美女呢?」
「我會解決的。」
「不是今晚上床安撫吧?那我可不願把薇瑜再送到你身邊。」若不是看到好友今晚的眼神,總是不自覺的透露著受傷及難過,她才不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呢。
「當然不是。」他微笑的搖頭,心情大好。薇瑜沒有重回舊愛懷抱,這一天壓在他胸口的烏雲可全散了。
蕭潔茹回座後,段薇瑜沒多久也回來了,只是她不懂,好友為什麼突然笑得很賊,而範英奇也有點不對勁。今晚第一次,他竟然對著她笑?!
範英奇等到富家女回座後,便立即起身,同時幫她拿起外套跟皮包。
「我臨時有事,我們一起走,」他拍拍她的肩,並刻意走到段薇瑜身邊,「我會一起買單——」
段薇瑜漂亮的眉宇一擰,不解的看著他,「不必了。」
「沒關系嘛,就給他請。」蕭潔茹顯得大方多了。
「明天見!」他突然說了這句話,還傾身親了段薇瑜的粉頰一下。
她呆愣的瞪著他。這是什麼意思?他忘了他身後還站著一個女人嗎?!
他又給了她一個無懈可擊的笑容,這才擁著表情甚差的女伴走向櫃台,只見他在她耳邊說了些話後,美女頓時一臉驚喜,隨即笑靨如花的跟著他離開。
段薇瑜都被搞迷糊了,她看著仍笑得很賊的好友問︰「他為什麼說明天見?」
「因為我們要去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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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段薇瑜被蕭潔茹又拖又騙的硬拉到範英奇的住處。
天知道她們從昨晚到現在,已經為了來不來的問題爭執不下數百次了,但精神科醫生的嘴巴還是佔上風,就算她再怎麼不甘願,還是得乖乖站在範英奇的屋檐下了。
如好友拍胸脯保證的,昨晚的美女並沒有現身,而迎接她們的範英奇,則著一身大斜V領的黑色開襟針織衫,胸口露出一片平滑的古銅色肌肉,性感而迷人。
「哇塞,你家可真豪華啊!」蕭潔茹將這金碧輝煌的客廳,上下左右的以目光膜拜了一遍。眼前的家具裝潢全看得出貴氣,頂上的三層水晶吊燈更在窗外陽光的照射下,綻放著瑰麗又不刺眼的光芒。
「謝謝,我帶妳們逛一圈。」
他招呼著兩人,但目光很快又落在段薇瑜身上。他發現從一見面到現在,她的表情一直很不好,眼神也一直逃避著他,但他不介意,一想到康憲夫已經在她的人生中被判出局了,他的心情就跟五月的陽光一樣燦爛。
「我去上一下洗手間,你們慢慢走,我會跟上去的。」
蕭潔茹打算以尿遁閃人,看好友點個頭後,便暗暗跟範英奇使個眼色,然後就偷偷模模的走人了。
範英奇帶著段薇瑜上到二樓,上面共有四個房間,每間房都各有特色,有現代流行風、典雅歐洲風、法式浪漫、夏季海洋,他每介紹一間房,饒富興味的眸光就沖著她看,她越來越不自在,只得勉強發問︰「這些房間都有住人?」
「只有我一個人,我沒跟父母同住。」
「那這幾間房?」
「這該怎麼解釋?」他挑眉一笑,「算是精品旅館吧,我過去的一些女人各有所好,所以就布置成這個樣子了,平常都有鐘點佣人會過來定時打掃,但——」聲音突然性感的低沉下來,「自從認識妳以後,這些房間就不曾有人使用過了。」
他邊說邊走到她身邊,兩人靠得相當近,近到她可以清楚聞到他身上的古龍水味,那股味道莫名的刺激著她的神經,讓她心跳加速,身體也變得燥熱起來。
她略顯慌亂的轉身,快步越過他走出房門,「潔茹怎麼還沒上來?」
「也許她肚子不舒服。」
他隨口帶過,又帶她到房子的另一邊,二樓陽台設計成一個游泳池的跳板,直接一躍,便可跳入下方大游泳池里,而游泳池一旁也有樓梯可以上下,陽台的另一旁則是一個開放空問,放了兩三張躺椅,可以直接在這兒做日光浴。
看來,他身上的古銅色肌膚,就是在這個媲美國際級的游泳池里曬成的吧?她邊看邊想著。驀地,她感覺到他又站在自己的背後,一道灼熱的鼻息突然欺近她的脖頸問,她渾身一顫,一陣麻酥感瞬間在她全身流竄,她手足無措的想從陽台邊的樓梯下樓,卻被他一閃身給擋住去路。
她咬著下唇,「我、我要下樓找潔茹。」
「她已經走了。」
段薇瑜詫異的瞪大眼楮,「什麼?!」
「她覺得我們應該要好好的談一談。」
她臉色一僵,「有什好談的?我們什麼都不是,你也已經有了新歡。」
「她只是我一時沖動約出來的女人,而今天為了不讓她來當電燈泡,我還請嗨六的其他人友情贊助,陪她出游。」
友情真的很偉大,大家听到他的戀情有轉機,即便得歹命的去當伴游王子,他們還是義不容辭的答應了。
難怪昨天那個女人會笑得闔不攏嘴,只是——「那是你的事,跟我無關。」
「真的無關嗎?」他的眸中出現一絲絲火光。
段薇瑜深吸一口氣,嘴硬的道︰「無關,就像康憲夫跟我的事一樣,也與你無關!」
「別提妳的舊情人,我不喜歡妳的回憶里有他,更討厭妳提起他!」
「他的存在是事實。」她悶悶的回答。
「那我的存在呢?妳想把我視為無形?」範英奇上前一步,俊顏上的火氣更加明顯。
「我們充其量也只能算是朋友,這是當初我們說好的不是?!」她別開臉,不敢看他的眼楮,就怕他看出自己的言不由衷。
朋友?!他黑眸一凜。他一顆心都快被她掏走了,她居然說他只能算是朋友,這女人到底有沒有良心?還是良心早被那個一無是處的劈腿男給啃了?
「請你讓開,我要回去了。」她的視線仍沒有對上他的。
「好,我讓,我知道妳又要逃了,這已經變成妳的「專長」了。」
他向左移一步,口氣充滿嘲諷與憤怒。
「別胡說。」她沒有往下走,卻還是不敢看他。
範英奇雙手環胸的睨視著她,「那為什麼不敢看我?」
「我——一她咬著下唇,努力鼓起勇氣,緩緩將一雙冷眸對上他的,「你以為我不敢?」
他冷笑,「妳在乎我的,承認吧?」
承認?一想到他昨晚迫不及待的找女人吃飯還卿卿我我的,她能承認嗎?
「我沒有,或許你已經習慣眾星拱月了,但不要以為每個女人都喜歡你。」
他的眉毛冷冷的一揚,「妳敢說妳是例外?」
「我是,我就是。」像要說服自己,她加重語氣的說了兩遍。
「好,既然妳一點都不在乎,那我現在就找女人過來陪我!」
「請便!」她壓抑心中那股酸澀感,冷冷的瞪著他。
範英奇眼內冒火的拿起口袋里的手機,直接Call給某個連名字都沒看清楚的女人,段薇瑜見狀則快步的越過他,從陽台的樓梯下樓。
她一下樓,他立即按掉手機,怒氣沖天的看著她走到游泳池旁,他抿緊了唇,將手機丟到一旁的躺椅上,直接走到跳板,一躍而下。
砰的一聲,白色的水花嘩啦啦的濺起,他奮臂用力游向她,一伸手,便抓住了正快步從池邊離去的腳,她猛地倒抽了口氣,一臉驚慌的看著他。
「你要干什麼?」
他一手扣住池畔,身子一躍而上,在抱住她後就直接往後倒。
「不要!」她嚇得失聲尖叫。
兩人跌入游泳池,濺起了更大的水花。
段薇瑜臉色發白,急喘著氣,拉著他的衣服,「快讓我上去,我不會游泳!」
「那正好,妳只能努力的攀著我,試著依賴我!」
她的心漏跳一拍,怔怔的瞪著眼前那張既溫柔又霸道的俊顏。
突然,昨夜他跟美女摟摟抱抱的畫面再次浮現腦海,她臉色不一變,「我不要!放開我!快放開!」
她不停的在水中掙扎,四濺的水花搞得他也火大了,「好,我放!」
他一放手,她身子立刻猛然一沉,一嗆一咳間,嘴里馬上灌進池水,這讓她更害怕,也更努力的掙扎,同時也更往下沉。
即使知道範英奇就在身邊,她也沒有半點求救的動作,只是盲目的在水面下掙扎。
這個白痴!他氣得咬牙切齒,臉色緊繃的游到她身邊,單手將她從池底給撈了起來。
她累了、無力了,拚命的咳嗽,拚命的流淚……
他凝睇著這張楚楚可憐的小臉,一雙淚水盈聚的明眸,讓他再大的火氣也消失得無影無蹤,深邃的黑眸浮上無奈,輕聲一嘆,投降似的呢喃,「告訴我,我究竟該拿妳怎麼辦?」
人生頭一次,他對女人這種渺小生物起了一股好深好深的無力感。
她低聲啜泣,感覺他的唇似有若無的吻上她的發,再往下移到她的額頭,兩人四眸相對時,他輕啄了下她的鼻,然後緩緩磨蹭著她略微顫抖的紅唇,輕柔的探舌而入,她嘗到他的味道,被他的溫柔包圍,也感受到了這個吻所包含的千言萬語,她不想抵抗了,天知道她抵抗得好辛苦、好辛苦。
狂野的欲火在兩人之間點燃,他抱著她上了二樓的房間,褪下她濕透的衣物,凝睇她晶瑩剔透的胴體,她的骨架雖然縴細,但其實很有料,他上一次就曾經品嘗過了,他俯身,再次親吻那圓潤的飽滿……
窗外陽光熾烈,屋里春色正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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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範英奇成癮。
他好不容易開了機,電力呈現滿格狀態,對段薇瑜的強烈渴望讓他就算在公司里,也不時找機會溜進她的辦公室,抱抱她、吻吻她,一下班更是開車載她直奔家里做的事。
在這方面,段薇瑜仍是羞澀、被動,她總是被他挑起後,才會熱情回應。
不過,她從未想過一個男人的可以如此強烈,範英奇讓她體力嚴重透支,她在激情後睡著,但每每又在睡夢中被他吻醒,接著又是另一次激情的開始,兩人耳鬢廝磨、翻雲覆雨,幾乎離不開床。
懊不容易熬到假日,一連兩天,他們都不必上班,床上運動照做,但卻有較多的談心時間,談著談著,不可避免的,就談到了康憲夫。
「他雖然是很花心,但不可諱言的,在我們相愛的那段日子,他的確相當呵護我,因此才會讓我淪陷得那麼深……」
「妳可以提起他,但次數別太多,也別談太多。」認真說來,他的反應可比上次提到康憲夫時要好得多了,因為,她現在在他懷中,是他的人。
「你還是很小心眼。」窩在他懷中的她,忍不住糗起這個大男人。
「小心眼就小心眼。」他把玩著她柔順的發絲,一點也不在乎。只是,一想到明天他就得飛往美國,接著又是支援其他飛歐的班機,足足要一個半月才回台灣,「薇瑜,我突然很後悔復職,明天可以找其他人代我飛嗎?」
段薇瑜笑了起來,抬頭看他,「當然不行,那些師女乃級的貴客可會一窩蜂退票的。」
「但我將有一個半月看不到妳。」他比較在乎這一點。
「那不正好?你就有好多機會可以把各國的美眉。」她半認真半開玩笑的道。
「我是不是聞到一股酸味?」
「沒有。」她將臉埋進他溫厚的胸膛,不讓他看見自己擔憂的眼。
雖然兩人在一起了,但她依舊沒有安全感,她總覺得他不可能一輩子愛她,跟她在一起,所以,她學著說服自己,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因為沒有期待,也就沒有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