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天朗氣清,負責料理三餐的小清一早就到市場東看看、西看看,最後走到一家糕餅店內,看著那一看就讓人食指大動的杏仁糕、松花糕、雪片糕及芝麻薄脆片,她笑嘻嘻的各拿一包。小姐也挺喜歡吃這些的。
此時,她身後走進兩名客人,他們的對談立即引起她的注意。
「你听到消息了嗎?」
「什麼消息?」
「一切都不是真的,勤王府一家人,尤其是勤敬貝勒是被陷害的,皇上已經下詔書公告天下,還勤王府上下清白了,勤敬貝勒沒有密謀叛國……」
「這是真的嗎?!」小清臉色丕變,急急丟下手上的東西,雙手抓著那名說話的少爺。
對方愣了一下才說︰「當然,這種事怎麼——」
小清根本沒听完他說的話,就快步跑回家去。「小清,你怎麼又跌跌撞撞的?」
朱小小懊笑的看著幾乎可以說是撞進她房間來的丫鬟。
「小姐,太可憐!太悲慘了!」小清站在她旁邊就嗚咽的哭了起來。
「你哭什麼?」
她抽抽噎噎的將在市場听到的話全轉述給小姐听,可沒想到小姐只是呆了呆,眼楮眨也不眨的,啥也沒說。
「小姐?」她在她的眼前揮揮手,「你有沒有听到我說的?」
朱小小深呼了口氣,但仍難掩語氣的緊繃,「我出去一下。」
「我陪小姐去。」小清馬上想跟上。
她停下腳步,回頭看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不用了,你去幫幫女乃娘,靜兒這幾天愛玩又不愛睡.把她繪累壞了。」
「喔,好吧。」
走出家門後,朱小小就直往衙門的公告欄走去,那里已聚集了不少人,更有好多人對著上面的公告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她擠身向前,細細的看了上面的內容後,眼眶微微一紅。
真的,是真的,一切都是不白之冤!她眼中含淚。
可是,來不及了,勤敬已經被賜死,遲來的正義仍換不回他的命啊!
明天,一年前的明天,是她終其一生都不會忘記的日子,因為那一天,他被賜死,她哭得昏厥,可再醒過來時,小清卻告訴她大夫來過,原來她已經有了身孕。
當時她的心情變得好復雜,在得知一個生命的逝去後,她的肚子里卻孕育著另一個新生命,她有說不出的喜悅,也有最深沉的痛。
明天,就是他的忌日了。
憊在恍神,一名擠上前來看告示的男子不小心撞到她,她踉蹌一下就要跌倒,一雙有力的大手突地將她拉起,她松了口氣,抬頭。
「謝——呃——是你?!」
敬恩微微一笑,放開她的手,「小心點,站在人群里沉思絕對是一件危險的事。」
她眨了眨眼,有點錯愕,「你很早就看到我了?」
他點頭,不敢承認自己在她步出家門後,就一路跟在她身後,尤其在發現她若有所思的走著時,更是擔心極了。
他轉頭看了告示一眼,「你認識勤王府的人?」
她遲疑了一下,先是沉默,然後低頭又搖搖頭,見狀,敬恩的眼底不由得涌起一抹失落,而朱小小在整理紊亂的思緒後,才再次抬頭看他,「那你認識勤王府的人嗎?」
深吸口氣,他暫將沉重的思緒拋置腦後,「動王府與我老家有生意往來,所以有點交情,不過那已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喔。」
心事重重的兩人,似乎聊不起來。「我們走走好嗎?」
她愣了一下,對這突如其來的邀約有些錯愕,但卻不由自主的點點頭。
他們就這麼沉默的走著,俊男美女的組合吸引了大部份路人的目光,但兩人對這樣的注視似乎毫無所覺。
突然問,一陣急遽的馬蹄聲由遠漸近,就在一個拐彎處,一輛失控的馬車突然急駛向他們。
朱小小瞪大了眼楮,在馬車沖過來時,身體立即有了戰備動作,等待千鈞一發之際,就要跳上去將那個不會駕車的馬車夫揪下,但這一切似乎成了空想,一個強而有力的臂膀早早就捫住她的小蠻腰,身形一凌,將她帶到了屋檐上,避開危險。
敬恩關心的低頭看她,「你沒事吧?」
「沒、沒事,呃——這個——」她臉紅紅的看著他仍緊扣在她腰上的大手。
他一臉尷尬,「呃——抱歉了,我帶姑娘下去。」他立即抱著她又跳下屋檐,一站定後,正好看見那失控的馬車直直往一旁市場的幾個攤子而去。
「閃開啊!快閃開!」駕車的馬車夫聲嘶力竭的大喊,拉著韁繩站在前頭搖搖蔽晃的。
這一幕看在朱小小的眼里,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好像時間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就連她身旁的敬恩眼神也變得深邃,思緒跟著遠。
驀地,一聲聲驚慌的叫聲?起,兩人頓時回神,定眼一看,就看到了馬車撞爛了攤子後,輪子打滑,馬車倒,馬兒也倒,原本還幸免于難的一個豬肉攤因倒下的馬兒馬蹄亂踹,硬是將攤子給踹倒了,整攤豬肉被踹得亂飛,其中一塊還好巧不巧的就往敬恩飛去,應該是直覺反應的,敬恩伸出手接住了它——
「該死的,敢毀了我家糊口的攤子,你——」
「飛啊,再飛啊,我還有呢!不想第二次被豬肉打到,就快下來,像個男子漢把自己闖的禍處理干淨!」
往事一幕幕在兩人腦海中浮現,幾乎在同一時間,他們的視線也同時自豬肉移開,四目對視,就這麼深深切切的看著,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抱歉喔,這是我家的豬肉啦,二位要是喜歡,我可以算便宜點。」一個笑得眼眯眯的老伯伯突地指著敬恩手中的肥豬肉道。
兩人同時怔了一下,敬恩連忙將豬肉還給他,再瞥了朱小小一眼,又同時笑了
出來,這一笑,似乎打破了彼此的生疏,感覺上也熟稔許多。
「回去了?」他問她。
她點點頭,感覺心情輕松了不少,不過在經過金紙店時,腳步倏地一停。
「怎麼了?」
「你先回去,我想買點東西。」
「沒關系,我等你。」
「不必了,再見。」她向他點個頭便走進店內。
敬恩先是皺眉,但下一秒,像是懂了,心狠狠的被撕扯了一下,看著店內那道縴細的身影,他無聲的說——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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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時分,一輪明月高掛,寂靜的後院里出現朱小小單薄的身影。
一張長方桌上,擺上了香爐及鮮花,對燭與新鮮素果外,還備有一套男裝。
她神情哀戚的點亮燭火,再把香點燃。她深吸口氣,拭去了淚水,將香插上丁香爐,佇立在夜風中。
「這是?」桂樹下,矮牆旁,突地出現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
她一愣,趕緊低頭將熱淚擦去,一抬頭,正好見來人優雅跨步走進這相鄰的院落,好奇的瞄了一眼那桌祭拜的東西後,再看向她。
她眼眶已紅,閃動著日陽瑩淚光,卻不敢開口,怕自己會先哭出來。
敬恩也看出她壓抑太久的悲傷,只是溫柔的說︰「我可以當個安靜的听眾,日後也絕不在你面前提起今日之事,你就放心的說吧,說出來後,心里會舒服些的。」
她搖頭,「我不行——」
「試試看。」
她淚水再次決堤。「說吧。一直放在心上,太苦了,要不,你當我不在這兒,對著那個你心里想說話的人說,假裝他就在這里,試試看。」他輕聲誘哄。
假裝勤敬就在這里嗎……她抬頭看向天空,靜靜的佇立好久才開口,一開口,眼淚便奔流而下。
「我是怨你的,也恨你!」她到後來甚至是不能抑制的哭叫起來,「但是,你安心的去吧,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我也不會怪你、恨你、怨你了,你安心的走吧……嗚嗚嗚……孩子……靜兒……我叫她靜兒,就與你的名字同音,你听到了嗎?我會好好照顧靜兒的……嗚嗚嗚……」
她太激動了,哭到最後居然眼前一陣昏黑,昏厥了過去!
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敬恩見她軟倒,及時上前抱住了她,看著懷中的人兒已昏厥過去,淚水卻未停,他的黑眸中也閃動著深沉難言的痛苦之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將她打橫抱起,遲疑了下,他還是轉身抱著她走回自家院落,來到他的房間,輕輕將她放在床上。
他屏息的看著她,一手握住她的柔荑,一手輕輕將她落在耳際的發絲撥到她耳後。老天爺,他幻想這一刻已經好久,甚至作過好幾次的夢,但此時此刻,她是真真實實的在他房里……
朱小小不知道是什麼喚醒了自己,可恍恍惚惚間,竟感覺到勤敬的氣味,踫觸她的渾厚大手是如此溫暖,就像是勤敬……
她緩緩睜開淚眼,映入眼簾的竟是隔壁鄰居那張關切的俊顏,不由得一愣。
「姑娘,你昏過去了,所以我就先把你抱回來,讓你可以躺下休息。」
所以,這是他的房間了?她擰眉看著這間陌生又寬敞文雅的室內,「我要起來了。」她急著起身,但竟暈眩了一下,敬思急忙擁住她。
「小心。」
朱小小跌撞在他懷里。這個胸膛——她柳眉一擰——怎麼感覺那麼熟悉?像是勤敬寬闊溫暖的胸膛,還有她在他懷里的契合度……
「你還好嗎?」敬恩溫柔的嗓音將她自沉思中喚醒,她一抬頭,看到那張不同于前夫的臉,粉臉兒尷尬的漲紅,急急坐正,「呃——抱歉,呃——謝謝。」
哀著眉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怎麼再看他一眼,他的眼神除了變得更加溫柔,還有……一抹深情?
不可能的!她一定是頭腦不清,犯糊涂了!
她再次匆忙的要下床,但可能是今晚讓壓抑了一整年的痛苦與思念都藉著潰決的淚水釋放,竟然全身癱軟無力,差點兒再次滑落床下,還是他的動作夠快,一把將她打橫又抱了起來,再將她輕柔的放回床上。
這會兒朱小小的臉已是紅得不能再紅,只差沒冒起煙來了。
「今晚就在這里睡吧。」一見她驚訝的又想要起身,敬恩連忙制止,「你放心,我去找小清過來。」
「你知道小清?」她一愣。
「呃——我請了一個江總管,他在市場踫過小清,兩人小聊了一下,我是听他說的。」這不算胡謅,事實上,新來的總管的確談過隔壁的大宅子怎麼人丁單薄,而且還只有女人。
朱小小明白的點點頭,但總覺得留下來不妥。
「還是你要我抱你回去?」他不想勉強她,尤其在看出她的不安後。
她臉兒一紅,「當然不行,若是讓人給看見了……」事關女子清譽,她可不是以前神經大條的朱小小了。
「那你就安心在這兒躺著,我叫人去找小清來。」
不知為什麼,看到他溫柔的眼神,競讓她意外的放心,她虛弱一笑,「謝謝,麻煩你了。」闔上了眼楮,她微微一嘆,不一會兒,竟沉沉的入睡了。
勤敬凝睇熟睡的她,陷入深深的沉思中,幾乎看得出神,一直到她突地囈語。
「為什麼……勤敬……為什麼……」
他頓時從冥思中回到現實,黑眸沉澱著哀傷,「我可以告訴你為什麼,可是你還願意听我說嗎?小小……」
一滴熱淚突地從她眼角滑落,他的心驀地揪緊,「我把你傷得好深好深……對不起。」他再也忍不住的傾身向前,把唇輕輕貼在她額頭上,久久,久久,才直起腰桿,再看了她美麗蒼白的臉蛋一眼,便走出房間。
在朱小小一夜好眠的醒來後,看到的是趴在桌上睡覺的小清。「小清?」
小清立即從桌上抬起頭來,揉揉睡眼惺忪的眼楮,「你醒了,小姐。」
「嗯。」她邊說邊坐起身,「是江總管叫你來的?」
她搖搖頭,走到床邊看著她,「不是的,是這里的主子,恩爺。小清覺得他還真奇怪,既然小姐是在咱們的院落昏倒的,他干麼不直接抱小姐回房,卻跨了牆到他這兒來?」
朱小小一愣。她怎麼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小姐,我想你還是跟他保持距離比較好,他人怪怪的。」小清這話一說,身後就傳來「叩叩」的敲門聲。
「請進。」朱小小忙應聲。
房門一開,她並不意外看到一身藍袍,看來更是俊朗非常的男人。
「你看來精神不錯。」
敬恩親手捧了一盆干淨的溫水跟帕子,放在銅鏡前的架上後,將毛巾擰吧,走到床邊坐下,一邊打量著她。
小清愣愣的站在一旁。她這麼大的一個人站在這兒,這位恩爺竟然像沒看到似的——不,不是!是那雙眼楮根本就只盯著小姐看嘛!一見他竟親密的為她的主子擦臉後,她才回過神,怒氣沖沖的上前一把搶過他手中的帕子。「你干什麼?!」
朱小小也嚇了一跳。怎麼也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會那麼自然的為她擦臉,而且她還沒有半點不悅?
敬恩自己也呆了。他竟然忘形——不!是忘了他此刻是「敬恩」,沒有資格也不該做這樣的動作,于是立刻起身賠罪,「我很抱歉,我一時不知怎麼了,竟然忘了男女授受不親,還請小姐原諒。」
「不知怎麼了?」小清撇撇嘴角,「我知道,你被我家小姐迷上了嘛!」
「小清!」朱小小粉臉漲紅,手足無措的低了頭。
敬恩卻覺得自己太躁進了,他想守在她身旁,想要一生一世的守著她,就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與恆心,這樣的動作肯定把她給嚇壞了,「真的很對不起。」
瞧他再次道歉,朱小小也不好意思了。抬頭先瞪了小清一眼,這才看向他,
「沒關系的,呃——我們該回去了。」她邊說邊下了床,小清連忙上前扶她。
敬恩一愣,忙道︰「請等等,我已請廚房備了早膳——」
「不用了,不打擾,謝謝。」朱小小苞他點個頭,微微一笑後,即跟著小清走出房間。
敬恩則在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後,頹喪的坐在椅上,一手抵著額頭,眸中有著深深的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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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過晌午,就有人來「敦親睦鄰」。
「這是什麼,江總管?」
小清納悶的看著這名留著八字胡的中年人,他的手上捧著一個瓷盤,盤上有一盅熱湯,雖然蓋子未掀開,但已有股極濃的藥膳味飄出來。
江總管禮貌的跟她點個頭,便看向美麗動人的朱小小,恭恭敬敬的說︰我家恩爺特別派人去抓的藥材,再熬了幾個時辰叫我送來的,說要請小姐趁熱喝下,補補身的。」
她一愣,有些受寵若驚,「這、這怎麼好意思?」
「會不會是什麼藥啊?」小清護主心切,想也沒想的就接過瓷盤,打開蓋子,嗅了嗅味道。
「小清——」她忙瞪她一眼。
「不對,真放了藥也聞不出來——」
「天啊……」朱小小簡直快昏了,一臉抱歉的看向江總管,「真對不起。」
「沒關系的,不過——」江總管微微一笑,「我家恩爺絕對是個好人,他待我們下人也都很好,絕不是個會要詭計的卑劣小人。」
「我懂的,我懂。」她忙點頭,再瞪了丫鬟一眼。
小清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兩聲,才趕緊伺候小姐喝下湯藥,讓江總管回去覆命。可接下來,他竟天天送炖好的補藥過來。
這樣的安排,讓朱小小不得不懷疑他家主子是故意避開她,怕她會拒絕他的好意,所以才出了一趟遠門,還說歸期不定,所以,即便是她要江總管不要再熬炖補湯,他也可以推說主子出門前有交代,他是下人,所以不能不從。
「咦?還真的很不錯耶!」
這一天,江總管又送一盅藥湯來,小清像發現了什麼似的湊近細看自家主人臉上的肌膚。
「你在看什麼?」
「小姐看來氣色好了許多,皮膚粉女敕女敕的,感覺比以前更美呢!」
聞言,江總管笑容滿面的直點頭,「那是當然的了,這些珍貴食材可是千金難尋,全從宮中運來的,還是太醫親自開的藥單——」
「你說什麼?!」朱小小一愣。
他這才發覺自己說溜了嘴,笑容一僵,「呃——我得回去了。」說完急急走人。
「宮中?太醫?」小清是在勤王府里長大的,對這兩個詞兒可不陌生,「小姐,看來那個恩爺肯定不是普通人,宮中是皇宮啊,那些太醫更只給皇親國戚看病而已。」
「也是,他到底是何許人?」朱小小也有好多好多的疑問。但他遲遲沒回來,江總管又避答,她也只能先將一肚子的疑問先留著。
這天,時至黃昏,已是漫天彩霞。突然,小清急急的從外面跑了進來,「小姐,小姐,恩爺回來了!」
朱小小一愣,連忙將懷中的孩子交給她後,快步走出去,正好看到那個男人從轎中步出。
敬恩一眼就看到了她,毫不避諱的走到她身前,仔細打量她的臉。雙眸清亮有神、粉頰若天邊霞光、唇似玫瑰鮮紅,一身銀白瓖粉紅綢緞長袍,更讓她整個人看來清雅怡人,不錯,他果然離開的值得。
朱小小也看著他。他除了俊秀爾雅的五官外,身上還有一股令人心動的沉穩之氣,以及那雙總是在注視她時更溫柔炯亮的動人黑眸,身上的紫色袍服讓他看來既大器又需推。
「身子好些了嗎?」
她忙點頭,「嗯,托爺的福氣,那些補湯——」他打斷她的話,「不要放在心上,沒什麼。」
「不可以的,呃——我是說那些藥材肯定不便宜,所以我想付那筆費用。」
明知那些藥材來自宮中,她也有一肚子的疑問,但這一問,不是探人隱私嗎?何況,兩人只是鄰居啊。
「那些不是什麼貴重藥物,真的不用,我還有事,抱歉了。」
「呃——打擾了。」
她有些困窘,輕咬著下唇,看著突然變得怪怪的鄰居轉身走進屋子。
敬恩快步走進大宅院後,一回到房間,就做了一個長長的深呼吸。
天啊,她今天看來好美,他知道她會婉拒他的好意,所以逼自己再次離開她身邊,至少讓她喝完那十帖藥材才能回來。
可是,他好想念她,剛剛看到她就在眼前,那麼的美,他要不走,很怕自己會忘我的再次將她緊擁入懷中,他是真的、真的好想抱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