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直升機愈飛愈遠後,羅怡靈的心情是愈來愈好,忍味條的就哼出快樂的曲兒,哈哈哈……終于將那個討厭的黃蓉芸踢出這個島嶼了,再來她也可以輕松一下,不用老是全身上上下下的涂抹那一層又一層的化妝膏,肥滋滋的,自己看了都惡心!
只是──她瞥了一旁神情落寞的秦倫一眼,「怎麼?她走了,你很舍不得?」
他扯扯嘴角,「很顯然的,你的心情很好,為什麼?」
「我不喜歡她,而且她現在不在這兒了,我更是可以大聲的說我討厭她!」
「她或許對旁人很冷傲,可是她對我?是真心的!」他嘆了一聲,「這島上更冷清了!」
「什麼?!你真的舍不得她?」她的怒火馬上被點燃。
「羅媽媽,你的口吻真像個善妒的妻子。」他冷靜的回答。
羅怡靈楞了一下,明白自己反應過度,可是──「我只是不平,你這樣一個帥哥干?配那樣的一個丑女?」
「我和她從小就在同一個育幼院成長,她的人或許不美麗,可是她是溫柔的。」
「是嗎?」她一臉不屑。
秦倫微微一笑,「我要去游泳了,現在這個島上只剩你我兩人,你也可以自在的到島上各處走走,頂多在準備三餐時回到屋子便行了。」
看著他直朝沙灘走去,她忍不住在他身後叫道︰「黃小姐有將黃醫生的話全說給你听了嗎?」
聞言,他身子一僵,背部的?條跟著緊抬起來,「嗯,說了,不過,這件事我希望以後別再提起。」
「為什麼?」她實在不解,也很想了解黃蓉芸到底是怎麼跟他說的。
「既然沒有希望了,又何必再提呢?」他喃喃說道,苦澀的朝大海奔去,他注定要瞎一輩子了,他的眼楮就算動手術也沒有希望了,而這座島將成為他安享余生的長眠之地。
什麼沒希望??直耳朵傾听的羅怡靈借由海風的吹送還是攔截到這句話,只是──說沒有希望也對啦,醫生團到現在還無法找出他眼盲的原因,那自然就無法治療了。
她嘆口氣,凝睇著站在沙灘上月兌下衣服走入海中的秦倫,不知為何,她的心是酸得不象樣。
來這之前,她還想「虐待」他呢,可這會兒怎麼忍心呢?一想到他一輩子只能和黑暗?伍她就……秦倫躺在床上,一手輕輕的拍著一旁空著的枕頭,人是很奇怪的動物,對一個常陪在身旁的人,時間久了,便感到厭惡,但一旦那人離開了,卻又思念起來,黃蓉芸是如此,對那一個曾刻骨銘心愛過的女人也是如此。
思緒間,秦倫突地想起羅媽媽,對她,他仍有一股戒心存在,她的嗓音雖有點兒老,但語氣及說詞都不像個長者,還有她對黃蓉芸的厭惡也頗?可議,另外,她烹煮的口味,還有藍兒對她的親密感……嘲諷一笑,他怎麼了?硬要將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套在自己曾經深愛的女人身上,努力的搜尋她的影子?
這太可笑了,她一個「浪蕩公主」坐擁上百個公司少東的傾心,哪里會跑到這個孤島來陪他?何?羅媽媽還是個超重的女人,怎麼也無法和曲?窈窕的她連在一起。
肚子咕嚕咕嚕的響起抗議聲,提醒他這一整天下來,只吃了早午餐,晚餐則在沉思間度過,也沒吃幾口。
秦倫站起身,套了一件睡袍步下樓去。
來到?房,他打開冰箱,右手在架子間模索著,由于羅怡靈將沒有吃完的食物全用保鮮膜覆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拿的是什麼。
拿出兩個盤子後,他模索著找到微波爐,打開門,一回身將桌上的盤子拿過來,一不小心,盤子似乎先撞到料理台,乒乒乓乓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半夜顯得特別大聲。
一會兒,樓上傳來急促的?步聲,秦倫臉色一黯,知道自己吵醒羅媽媽了。
跋走了黃蓉芸的這個晚上,羅怡靈將晚餐該收的收、該洗的洗,打點好後,便迫不及待的回到房里「大卸特卸」那一身油膩膩的妝,泡個舒服的玫瑰花浴,全身香噴噴的窩到被子里去。
只是一想到秦倫這會兒是「孤枕難眠」,又想到他白天時的寂寞樣,她輾轉反側了好久才睡著,結果才一會兒工夫,她就听到乒乒乓乓的聲音。
「秦先生嗎?怎麼不開燈呢?黑漆漆的!」羅怡靈頭腦還渾渾沌沌的,但?步?急得很,一下子便走近秦
倫身邊。
聞言,他臉色微微一變,干澀的道︰「對我而言,開不開燈是沒有差別的。」
「哦!」一听到這話,她的腦子全清醒了,她靦腆的道歉,「對不起,剛從被窩里爬起來,有些意識不清。」
「沒關系!」
「呃──」她走過去打開燈,一看到地上的盤子,還有潑了一地的紅燒羊肉後,她眨眨眼,「你餓了?對哦,你晚餐吃得好少,我在想肯定是少了黃小姐的陪伴才沒有食欲,所以也沒有逼你多吃些,看來你的肚子發出抗議了,是不是?」
秦倫點點頭,沒有回話,但表情顯得很怪異。
「怎麼了?」她不解的邊彎腰邊收拾地上的殘渣問。
「你的步履一下子變得很輕,不似這一兩日的沉重。」他靜靜的道。
羅怡靈暗呼一聲不妙,趕忙拉遠彼此間的距離,難怪有人說耳朵就是盲者的眼楮,它們會變得敏銳無比。
「其實是太擔心了,所以就跑快了些,不過你那話是在安慰我吧,不然我覺得我在跑時,這地板都在震動呢!」她現在說假話都能面不改色了,不過,反正他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是嗎?」他的耳朵告訴他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而且──「你的身上有股淡淡的玫瑰香。」
她吐吐舌頭,暗暗?定以後一定得更小心些,否則要被他這盲子「抓包」好象不難。
「我看後園的玫瑰花開得很漂亮,這人雖老了,但總是女人嘛,誰不愛漂亮?听說洗個玫瑰花浴能養?美容,我就擅自摘了許多花,你不會介意吧?」她將殘渣整理好全數扔進垃圾桶。
「不,不會,反正一開始栽植玫瑰的主人便是這樣的想法,她用不上了,有人來使用倒也好。」他淡淡的道。
什麼話嘛!羅怡靈不以為然的瞪他一眼,那座玫瑰園可是她花了好大的勁兒找得各式品種的玫瑰來栽種,才有今日春意盎然的紅、粉白、紫、香檳、粉紅等搖曳生姿的美景,他的口氣?這樣淡然!
秦倫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不悅,不過,這短短兩日相處下來,他已能了解她是個頗?情緒化的人,因此他也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打轉,「羅媽媽,請你幫我準備點吃的,謝謝。」
「好吧!」她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頭,說真的,瞧他對她的花園如此不在意,她還真想「虐待」一下他的胃呢!
但想歸想,她還是挺听話的為他熱了一些熟食,坐在他對面,看著他一口一口的吃著。
凝睇著他那雙漂亮的黑亮瞳眸,羅怡靈月兌口問︰「如果你現在看得見了,你最想看到的是什麼?」
這個問題顯然是個禁忌,因為秦倫原本平靜的臉孔一下子轉為肅青。
可是不知為何,她的拗脾氣?固執得想得到答案,「想一想嘛,一定有個人或東西是你想見到的,只要再見一次,你這一生便了無遺憾了。」
他深吸口氣,放下筷子,冷聲道︰「何必討論這種泡沫式的話題?」
「什麼意思?」
「泡泡吹得再大,不一會兒不是落地就是破了消失在空氣中,這猶如曇花一現的存在又如何?我就是看不見,何必去做我看得見的一個假設?」他的聲音冷峻,俊臉也是鐵青得嚇人。
「聊聊嘛!」她牽?一笑。
「我說了別在我的眼疾上找話題!」他的口氣愈來愈不平穩。
「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答案,這──黃小姐這會兒接了沉芝的副導,拍一部戲要花的時間也很長,可以預見的,有很長的時間,我們是惟一可以談話的人,當然,每個月月底的食物補給,李駕駛會過來一趟,但畢竟只有短短的一天,所以──」羅怡靈頓了一下,試探的笑了幾聲,「我們可以多談談,日子才不會無聊是吧?」
他沉吟了好一會兒,臉色也由泛青恢復成原來神色,他深吸了一口氣,「我其實已漸漸習慣沉默了,不過,你的話是對的,我不該動不動就發火。」
聞言,她不由得露齒而笑,「那你可以告訴我答案嗎?」
秦倫楞了楞,?自己真的定下心來思索她的問題感到詫異不已,畢竟每每和黃蓉芸談到眼楮的問題時,他就覺得很煩躁,可是和羅媽媽在一起,內心?有不同的波動。
思緒間,那個在他生命中佔有極重要地位的女人一閃而過他的腦海,他苦澀一笑,不明白眼盲了的自己為何老是將思緒飄向她?
「你想到了對不對?否則不會笑得這樣苦悶。」她擰起眉頭問道。
他沉重的點點頭,「是一個女人。」
「女人?」羅怡靈的心猛地一震。
他再次苦笑一聲,「嗯,一個原本會在我的未來的女人。」
「不是黃蓉芸,對不對?」她迫不及待的問。
秦倫笑了笑,猜測她語氣的迫切肯定又是覺得黃蓉芸配不上他而起的,「嗯。」
她不知道自己听了這句話為何會全身飄飄然的,縱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但至少不是那個討厭鬼便成了!
「你愛她是不是?所以才想再見她一面?」問這問題時,她的心怦怦然的。
「那已經不重要了。」他喟嘆一聲。
「怎麼不重要?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嗎?」若不是自己一身的油膩全洗去了,她真想一坐到他身邊,盤問個清楚。
他搖搖頭,「不重要了,我們已經分手了。」
「分手?你的紅粉知己一大串,分手的也一大串,到底是指誰?」羅怡靈的心弦?得緊緊的,就怕他說出來的人不是她。
「真的不重要了,而且我也不想再談。」他撫著眉心,唇瓣緊閉。
「別吊我胃口嘛,我是個超好奇的女人。」她忍不住只手合十央求著。
聞言,秦倫再次一笑,「她是一個很美麗的女子,只可惜我們分手後,她為老交些不入流的男人。」
「不入流?」怎麼和她老媽念的差不多?難道他想再看一眼的人真的是自己?她忍住漲滿胸臆的狂喜小心的問道︰「什麼不入流?」
「她太不珍惜自己了,我本有和她復合的打算,不過看她一個又一個男朋友的換,我知道她已不是值得我珍愛的女人了。」他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
「她頻換男友一定有原因的嘛。」羅怡靈忍不住抗議,還保持距離先站在他前面擋住他。
聞言,他的神色一冷,「我看不出來,我覺得她挺享受男人的獻殷勤。」
「你的話有些不屑。」她愈來愈感覺他指的就是自己,按理,她應該很高興的,但他對她的評論太差,令她的火氣也漸旺。
「我是不屑,女人應該專一。」他俊挺的面容全是肅色的層層冰霜。
她的火氣一下子被點燃,「那男人呢?男人也不專一啊!」
「我對她是一心一意。」他咬牙切齒的道。
「是嗎?那黃蓉芸呢?」她氣呼呼的反駁,早忘了自己該扮個中年婦人的樣子。
秦倫怒火凝熾,雖然他僅存的一絲理智告訴他和自己爭執的人是羅媽媽,可是她完全站在另一?上,令他實在壓不下心中的怒濤,「她只是我的伴,我們之間在當時?無真正的情感存在。」
「哼!」羅怡靈嗤之以鼻,「男人玩弄女人總有許多的說詞!」
「我只愛她,但男人有基本的生理需求,再者,身為偶像歌手,她也不適合亦步亦趨的跟在我身邊,而蓉芸是我的助手,我們在一起,媒體也不會去注意到我和她的另一層關系。」
「所以你就可以「方便」的和她做床上運動!」她怒不可遏的拍桌怒吼,「這樣多年了,你一點悔意也沒有,說到這事還臉不紅、氣不喘的跟我辯解,你實在太差勁了!」
這個語調實在太熟悉了,而且她的話意也很明顯,秦倫神色轉為陰冷,一字一字的道︰「不要告訴我,你就是羅怡靈!」
氣憤得失去理智的羅怡靈一听這話,呆了,她手足無措的忙道︰「什麼羅怡靈?我也姓羅,不過單名一個「嫻」,認識我的人都叫我羅媽媽──」
「是嗎?」他冷峻的開口,「那你剛剛那股狂熾的怒焰及言詞所為何來?」
「我──」
「我認識的羅怡靈一向是個朝天椒,她可以溫柔也可以犀利,還有一點,她絕對誠實坦白,不會去隱瞞她的感覺。」他的聲音仍舊是冷冰冰的。
是啊,五年前的她是如此,但五年的時間已讓她變得更?成熟、更懂得思考,羅怡靈凝睇著他,考量著現在就泄露她真實身份嗎?
那他一定馬上將她送離這兒,可是她還不想走,尤其在听到他批評自己還有對以往的錯事沒有悔悟之後,她絕不甘願就這樣離開,媽咪的話是對的,她實在該虐待他幾次,在稍稍泄恨後,再表明身份,包袱款款的離開這個可惡的男人!
「怎麼不說話?我揭穿了你的身份,所以震懾得說不出話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語氣變得輕快些,「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將我和那個女孩聯想在一起,可是我真的不是她,只是我和前夫間發生一些事,他外遇,一些說詞和你剛剛辯解的話很像,我很自然的就將自己和前夫之間的感覺放進我們的談話中,這情緒一起,也沒搞清楚說話對象,就亂?一通了。」
「是嗎?」秦倫一臉質疑。
她潤潤唇,大膽的走到他身邊,?定走一步險棋,「羅媽媽相信你在意的那個女人,一定是個外貌、身材都一等一的大美女吧,也許兩個她才可以抵得上一個羅媽媽的噸位呢!」她頓了一下,暗吸一口氣,「我現在就在你的右手邊,羅媽媽允許你上下模模,那你就會相信我不是你說的那個女人了。」
聞言,他猶豫不?,記得上回在海中他踫到一只肥嘟嘟的手臂,真正的羅怡靈是個愛美的女人,她絕不容許自己成為大噸位的女人,可是羅媽媽剛剛的那段話實在令他懷疑她的身份。
彬許她不是羅怡靈,可是不可諱言,她身上有太多羅怡靈的影子,尤其藍兒也喜歡她,她的烹調也有羅怡靈的味道。
「你模模看啊,羅媽媽絕不會說你吃我老人家豆腐的!」她高舉起手在他面前,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怕他真的伸出手模她。
秦倫再仔細的想了一下,她怎麼可能來看他呢?兩人的情愛早已過去,而他現在還是個眼盲之人,如果羅媽媽真是她,也不可能和?悅色的關懷他吧!
「對不起,是我想太多了!」他抱歉的點了一下頭,「我去睡了,晚安,羅媽媽。」
「嗯!」松了一口氣的她整個癱坐在椅子上,看著他偉岸的背影,她也下了?定,就沖著他剛剛那段執迷不悔的話,她絕不會再「善待」他了!
棒天一早,天一泛魚肚白,秦倫便醒了,人的身體是很奧妙的,即使看不見時鐘,空氣中的溫度也會告訴他現在的時間是何時,而這時陽光輕柔、有著微微的暖意,空氣?是有些冰?,這是晨曦的陽光。
只是早起的他在逛了島上一大圈後回到屋里,屋中?沒有泛著食物的香味,反而有一股冷冷的氣息凝滯著。
他走到?房,一邊叫著羅媽媽,?沒有一絲響應,不知為何,他內心隱隱起了一陣濃濃的焦慮。
此時,他敏銳的耳朵听到了輕微的?步聲,而這樣步聲還是如同昨晚一樣的輕盈,對羅媽媽,他的疑心又起,「羅媽媽嗎?」
羅怡靈一身泳裝的出現在?房,她剛剛刻意避開他到另一邊的海域去享受晨泳的樂趣,一回來都八、九點了,現在是饑腸轆轆。對他的呼喚,她置之不理,越過他從冰箱里拿出一些食物,簡單的做了個總匯三明治後,拉開椅子,愉快的坐下,在餐桌上吃了起來。
雖然秦倫看不見她,可是他感覺得到她的不悅,他坐了下來,伸出手在桌上模索一陣,?發現空無一物,他蹙起眉頭,「我的早餐呢?」
「要吃自己動手做,我可不想再當一個負心漢的老媽子!」她吞下口中的食物,怒火騰騰的道。
他神情倏地一變,「你還?昨晚的事在生氣?」
「我是!」她坦白的道,而且她是愈想愈生氣,氣他向她坦白他舍不得那個黃蓉芸,更氣他到這時候還不懂得何謂情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
「那又如何?你不願替我工作了?」他的神情還是很平靜,相比之下,倒顯得是她小家子氣了。
羅怡靈撇撇嘴,「我是很不願意,所以以後請你做什麼事都自己來!」
「哼,太扯了,我花錢請你做事,既然你不願意,大可走人,而我也可以找一個心甘情願為我做事的人。」秦倫一張俊臉馬上變色。
「是嗎?」她挑挑濃眉,戲謔的道,「就算你有這個打算,短時間內你也得動動你的尊手才有東西吃了。」
「為什麼?」
她瞧了眼環繞在島嶼的蒙蒙濃霧,還有偶爾太陽才露臉的詭譎天空,雲?長了毛,天空呈橘色,「濃霧太重,直升機可能不太願意飛,而且听晨間新聞報導,這兩天就在離我們島地五百英哩的上方有一個剛形成的?風,極有可能朝這直撲而來,所以船只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來。」
「而要擺月兌這樣的天氣至少也要七、八天,如果低氣壓繼續往下,那麼風可能在我們這個島盤旋,啥時會天晴就得看老天爺的心情了。」
這應該是天助她也,不然,若他真的要轟走她,她也不能不走,當然,也許她可以卑鄙一點的去破壞他的通訊設備,但這樣他就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秦倫神情變冷,直起身,打開冰箱,模索的拿起一些東西後,他拿到鼻前嗅了嗅,分別取出吐司面包、芝司、培根等,再拿起一顆?蛋走到料理爐台前,打開瓦斯,一邊打開上面的?櫃,搜尋到像是裝色拉油的桶子後,他取了下來,手感受到鍋爐的熱度後,倒了一些油在上面──見狀,羅怡靈連忙摀住嘴,以免噗吭的笑出聲,他拿的是醬油耶,怎麼煎蛋嘛!
他的鼻子是很靈的,一聞到醬油味,他馬上將鍋子拿到一旁的水槽倒掉,再重新打開上面的?櫃,這一次他學聰明了,先聞聞味道,找到色拉油後,才倒入鍋子。
羅怡靈在一旁看著,不得不承認他挺有「架式」的,打蛋的模樣也挺帥,只是這個?蛋肯定煎不熟,因為它掉在鍋子外的爐子上,不知情的他還煞有其事的拿著鍋鏟在鍋子上翻弄著。
畢竟是隔著那根冰冷的鏟子吧,所以他根本沒有發現自己的蛋落到外頭去了。
「很好笑吧?」秦倫突地發出冷冰冰的聲音。
她楞了一下,「什麼意思?」
「一個瞎子想證明什麼?會煎蛋?」他氣憤的用力扔掉鍋鏟,回過身,大力的拍打桌面。
「你做的不錯啊!」她是真的這樣想。
「是嗎?對連顆蛋都不知掉在哪兒的盲子而言,這樣是不錯了,對嗎?」他一臉冰霜。
「你知道?」羅怡靈真的很訝異。
「那支鏟子在鍋子里移來移去也沒有踫到什麼東西,你以為一個瞎子真的這樣不知好歹?人家在一旁看他的玩笑,他還硬要守著那該死、不值錢的自尊在這兒自欺欺人的「耍特技」?」他咬牙低吼。
「何必這樣咄咄逼人?」她抿直了嘴,瞪了他一眼再看向桌上他拿出的幾道食物,「是你自己想證明你行的吧?要不然,桌上的食物要吃也為了,何必自討沒趣的要去煎顆蛋?」
「你總算說出心里的話了!」秦倫冷笑一聲。
「什麼?!」她一臉呆滯。
「你故意看我的笑話!」他冷然的道,無神的眼眸在燈光下似乎也閃著兩道怒火。
「我──我沒那個意思。」羅怡靈頻頻搖頭。
他陡地一邊拍打著桌面一邊朝她的方向移去,就在她納悶的時候,她的手?一把被他抓住,「你到底是誰?你根本不是個單純的管家吧?沉芝和你有什麼陰謀?你這樣激怒我?的是什麼?而沉芝提前要蓉芸離開這里又是為了什麼?」
天啊,她這會兒可是瘦巴巴的耶,他抓住她的地方剛好是手腕處,盛怒的他沒有發覺異樣吧?
「快說啊,我早覺得很不對勁,朱媽媽做得很好,但沉芝硬要將你塞到這兒來,而你對我的一些私事顯然太過了若指掌了,你到底想干什麼?」秦倫放聲咆哮。
「沒有啊,我只是很氣你昨晚那種不負責任的話,才鬧脾氣不幫你準備吃的,你干?聯想那麼多?」她著急的辯解,一方面也試著掙月兌他的鉗制。
「你不是一個四十五歲的長輩嗎?怎麼會因我的幾句話便鬧脾氣?」
「但我畢竟是個女人嘛,偏偏我那個不入流的丈夫也和別的女人鬼混過,說的又是同你一樣的詞兒,我自然無法釋懷嘛,這是一輩子的痛,你們男人是永遠無法理解的!」羅怡靈也是一肚子氣。
「是嗎?」他的口氣仍有質疑。
「當然是真的,因為女人一旦付出真感情要收回是很難的,可以說是不可能的,女人不像男人那樣濫情,女人的痴是天生的,也是愚笨的!」說到這兒,一股不知名的惆悵涌上心坎,她突然有股想哭的沖動,眼眶也瞬間紅起來。
「你這些話?不適用在所有的女人身上,我就認識一個絕情的女人,不用一天的時間,她就可以琵琶別抱,上了別的男人的床。」
「騙人。」她大聲斥責。
「何必騙你?再者她的名聲也挺響亮的,我說出來,你一定也听說過。」
「誰?」
「「浪蕩公主」羅怡靈。」秦倫一字一字的從齒縫間迸出話來,口氣中有著濃濃的鄙夷。
聞言,羅怡靈有自取其辱的感覺,可是她為無力反駁,當時他和黃蓉芸上床,還一副理所當然樣,她自然是氣得一回頭就當起了交際花,可她是潔身自愛的,或許有好幾回都和男人上了賓館,但她最終還是沒有和他們上床,因為心頭總有一個男人的影子,惹得她一點「性趣」也沒有。
可是誰會相信孤男寡女在賓館「蓋棉被純聊天」?再者那些男人也不願意讓別人質疑他的性能力,在聚會時總以曖昧的語氣暗示兩人之間的性關系……「你听過她,對不對?你還認為女人的痴是天生的?女人不濫情?」秦倫嗤之以鼻的駁斥。
「她──據我所知她也是被你傷了心才會變成那樣的?你們畢竟曾經公過婚期不是嗎?」她試著?自己辯解。
「哼,這件事已五年多了,無聊的人才會去記這些事,我對你的身份愈感質疑了。」他冷冷的挑起兩道濃眉。
「我人雖老,記憶力?佳,羅怡靈我也見過,她看起來是?麗,可是不像個見異思遷的女人。」她嘟起了嘴,睨視著他。
「你們同姓羅,是親戚嗎?不然你為何替她說項?」
羅怡靈瞪著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起,「我們一點干系也沒有!」
「那你認為她浪蕩公主的美名從何而來?」
「這──這是大家胡說的。」她支支吾吾的反駁。
秦倫冷冷的道︰「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我──」為了將「就是」兩個字吞下肚,她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你怎樣?」
「你在套我的話是不是?」她白他一眼,「沒想到你這樣陰險。」
「陰險的人是你,我現在是瞎了,再來,天氣也不容許我找其它人來到這個島上幫我拆去你的假面目,可是我畢竟是個男人,不管你要如何,我都不會妥協的。」語畢,他奮力的甩開她的手,怒氣沖沖的轉身離開。
懊了。這下子她開心了嗎?這島上只有他們兩人,如今他對她冷言冷語,這真的是她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