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台北
「我要你協助找回那個該死的讀心人。」辛代爾激昂的聲音從遙遠的美國傳了過來。
「要我怎麼幫你?我現在要離開這里根本不可能。」林士樺皺著眉握住卑筒。
「運用你在那里的影響力,我要知道那個小女孩的一切背景。」
「她的檔案是機密資料,不能傳真給你,那會被攔截的。」說不定他的電話也被竊听了。他有點擔心。
「那你就找出她的弱點。我要她的弱點。」辛代爾大吼。
「我找找看。」
「家人、親朋好友都可以。總之,我要她走出那個該死的什麼流的保護圈!」
「好吧!這件事我會處理。」
「你最好快點行動,否則事先付給你的那三分之一的訂金,我還是有辦法叫你吐出來的!」辛代爾厲聲地掛斷電話。
林士樺放下剛和辛代爾通完的話筒,臉色陰郁地把玩著手上的兩顆鋼球,心中卻對辛代爾的語氣感到一絲反感。
要不是為了那一大筆錢,他堂堂一個醫學博士何必听命于一個美國佬?
偏偏入對金錢的無止無休,才會輕易地被惡魔操縱,欲罷不能!
辛代爾的手下失敗了,被台灣當局派去的周衍打得落花流水,然而政府這方面的消息,卻是周衍被「-之流」的火狐修理得慘兮兮。
這麼說,最大的贏家還是季彤了?她找到了一個強而有力的靠山,現在要動她根本是以卵擊石,難上加難。
辛代爾對季彤依然無法釋懷。他在越洋電話中要林士樺找尋她的弱點,利用弱點來逼她就範。
季彤會有什麼弱點?一個孤獨的孩子,從四歲進研究所之後,從沒有任何親人來探望過她。羞澀、自閉,沒有朋友,她一直是孤僻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待林士樺仔細看過她的資料後,才發現她還有個舅舅和舅媽住在台中,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雖然她四歲就被帶到異能研究所,但親情的天性應該還可以威脅得了她才是。
特派員周衍緝拿季彤的第一波攻勢雖然失利,但他知道政府交代的第二波計劃則是「死活不拘」,這對他來說是一大損失,畢竟他對季彤已經注意很久了。她是他等待好久的實驗對象,他對她深不見底的能量有著強大的好奇。因此,為了讓她活著再繼續接受他的實驗,他必須避開周衍,協助辛代爾把季彤弄到美國去。
唯今之計,只有先把季彤的舅舅和舅媽請來作客一段時間了。
懊如何進行呢?或者,安排一個免費的美國之旅,吸引那從未出過家門的「釣餌」?
嗯!就這麼辦!
林士樺城府極深地掃了季彤的私人檔案一眼,露出了詭譎的笑容。
季彤的傷勢已經痊愈了,不去運用超能力,她的精神和身體都逐漸恢復了健康。
伊各在閑暇時會來看看她,他在得知她和浩野之間的感情進展之後,還故作失望地說︰「怎麼會這樣?我都尚未展開行動,你們兩人就私訂終身了?太不公平了!小彤偏心!你只給那臭小子機會,不留半點余地給我。」
知道他在鬧著玩,季彤也不介意地笑著回答︰「還說,我也暗示了好幾次啊!你這個石頭卻不解風情。」
「有嗎?有嗎?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有啊!你帶我出去玩的時候,我一直跟你說我喜歡‘百合花’啊!」
「這種不入流的暗示我哪里會懂?我敢保證你給浩野出的題目絕不會那麼難。」
「才沒哩!我對他才沒給任何暗示呢!」她有些臉紅。
「我終于了解了。你不給暗示,卻讓自己受傷,讓他嚇得俊容失色,利用苦肉計來騙他上鉤——」
一個抱枕正中他的臉,季彤適時地制止他胡謅。
「你是來探病的,還是來謀殺?氣人嘛!」
看她活潑快樂,伊各不得不佩服愛情的魔力。眼前這個開朗的少女,跟一個月前那個陰郁、冷漠的「借住者」會是同一人嗎?
「喂!你發什麼楞啊?」
「我?我在替浩野可惜啊!這幾天他不在烈火堂,那里的電話線都快被銀座打來的熱線燒壞了。」
「哦?那些女人在找他?」她心中泛起一點點酸味。
伊各瞄了季彤一眼,她眼中閃爍的妒意逃不出他的法眼。
「是啊!麗子、千花、朵香……還有天鳥香織都來過電話。」
「天鳥香織?」那個風情萬種的有夫之婦?她的好心情不見了。
流川浩野千啊!別怪我!誰教你得逃誒厚地贏得美人心?我不幫你找點碴,就枉生為你的至交了!伊各在心里竊笑。
「是嗎!我把電話留言都轉達給他了,那個天鳥約了他今天見面,我一告訴他,他就出門去了。」
「是嗎?」季彤的心跳不順了,笑容也消失了。
「我早就警告他那個天鳥香織是個難纏的女人,偏偏他對她的神秘有特別的偏好。這下好了,搞上別人的老婆,當心被活逮!」
「她約浩野干什麼?」季彤忍不住問。
「不知道,反正她只要哭哭啼啼,浩野就受不了了。」
見她低頭不語,伊各知道他該適可而止。
「唉!我在這里饒舌干什麼?浩野現在已是心有所屬,應該不會再和她扯上任何關系了。」
「嗯……」那種感覺又回來了!心痛、窒息、不安……
「你千萬不要亂想,雖然他浪蕩過一段時間,但我看得出來,他很在乎你……」
斑招!蔽完臉再涂刮胡膏,為時晚矣!
希望我不會遭天遣!看見季彤憂郁的俏臉,伊各有點心虛地祈禱著。
「好了,我還有事要和峻一商量,不陪你了。」他站了起來。
「再見!」她擠出一個微笑。
伊各拍拍走人,卻投了一顆巨石在她心海,久久不能平歇。
季彤黯然地走回客房,開始細想她繼續留在這里的可能性。如果稍不謹慎,她很可能會隨時死亡,以她這種樣子,實在不該拖著浩野不放。況且,她本身就是個大麻煩,再賴在這里會不會替「-之流」引來危機?
一整個下午,她都悒郁寡歡地擺蕩在這個問題中,疲憊地等著浩野回來。
結果,浩野一直到深夜才回到「-之流」。他走到季彤的房門外,發現她房里還有燈光,便敲了門走進去。
「這麼晚了還不睡?」
季彤雙眼無神地盯著他,沒有出聲。他覺得有異,走近挨著她坐在床沿。
「怎麼了?不舒服嗎?」他伸手模了模她的額頭。
「沒事!」她擋開他的手。
「沒事才怪!」浩野皺起雙眉,懷疑地問︰「發生什麼事?」
「沒有。」她煩躁地站起來,走到窗口。
「那你為什麼不高興?」他兩手一攤。
季彤轉過身,「你今天很忙?」
「是啊!伊各來告訴我一些緊急事情,我去處理一下。」
「什麼事忙到那麼晚?」她覺得自己像個得疑心病的黃臉婆。
「工作上的事。」他隨口敷衍著。
撒謊!她秀眉蹙成死結。
「你去和天鳥香織見面,為何怕讓我知道?」兩簇火苗在她的眼中凝聚。
捌野微楞,恨自己竟然忘了她會透視人心這項能力。
「我……」
「我討厭被欺騙!」
「我不告訴你是不想讓你胡思亂想。」他走向她。
「很多事隱瞞比直說還要讓人誤解。」她後退一步。
「我沒有和她做什麼,她只是約我出去聊聊而已。」真該死!為什麼女人總是這麼小心眼?
「我小心眼?是因為喜歡你我才會生氣,你竟然還有理由罵我?」她尖銳地低喊。
糟!在心里罵也不行!想一下就被讀出來了。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我沒有罵你!我只是——」
「只是覺得見鬼的談什麼戀愛,被一個女人綁得死死的,動彈不得,真是活受罪!」她念出他的心聲。
捌野大吃一驚。她現在連他心底的想法也讀得出來?
「是的!只要我專心一點,我連你剛剛做過的事都能看見。」她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小彤!」
「我不怪你去見她,但你把我當成什麼?在你面不改色地對我說謊時,我卻清楚地發現你和她喝酒聊天,然後上床。」她波然欲泣,腦中浮現他和天鳥香織在浴室擁抱的場面。
「沒有!是她強迫我留下,否則她要自殺。我能丟下她嗎?五年的朋友了,總不能看她死在我面前。她醉了!吐了一身,我幫她清洗一下……」
「她丈夫呢?這種事應該留給她丈夫來處理。」季彤冷冷地說。
「她搬出來住了。我不放心把她一個人留在那里,萬一她想不開怎麼辦?」他解釋。
「真是好心腸!」她嘲弄地笑了。
「小彤,別為了這點小事和我吵,我已經夠累了……」他垮下雙肩,無力地看著她。
「抱歉!我又不是你的什麼人,還要你交代去處,真是好笑。」她轉身咬著下唇,阻止眼淚滑落。
「我再也不會去找她了,好嗎?」
又是謊話!她和他相約明天見面,他答應了。
「那明天怎麼辦?你不怕明天她又尋短?」季彤咄咄逼人地回頭。
「這……」扯下一個謊,總要用更多的謊言來圓,慘了!
「不用擔心,我不會阻止你,終究你和她的交情有五年了,而我和你只不過才認識一個多月,總要懂得先來後到的順序吧!」
「小彤,你知道我對你是真心的,但我不能因為你而抹殺我所有的朋友。」
「是!我懂。」心沉進了谷底。多情浪子就是多情浪子,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我會跟天鳥說清楚,我和她之間再也不能聯絡。好嗎?」
懊大的讓步啊!你舍得嗎?浩野舍得一個冶艷熱情的美女嗎?
「你去休息吧!」她面無表情地走到門邊,打開門送客。
捌野沒有忽視她眼中那一抹冷漠和警戒。但是現在說什麼她都听不進去,只有等明天再說。
不情願地走出去,他站在門外叮嚀道︰「好好……」
門「砰」地關上,他只能瞪著門板把話說完︰「睡吧。」
女人真是不可小覷,發起脾氣來,不管十八歲還是八十歲,同樣威力十足!
輕笑地走沒兩步,他就听見季彤房里傳來一陣陣東西砸碎的聲音。
怎麼回事?他轉身沖到她的門外,用力地敲著門。
「小彤!你在干什麼?開門!」
里頭沒有回應,只有一連串的撞擊聲持續著。
「小彤!小彤!」他急了。她在里面干什麼?
使力撞開了門,眼前的景象讓他驚悚莫名。滿屋子飛在半空中的桌椅、台燈、花瓶、擺飾……一件件摔向牆壁,碎成一地。而季彤,她露出奇特的笑容支在窗台上,看著每一件東西粉碎。
「小彤!你干什麼?住手!」他生氣地大喊。她明知道不能使用超能力,明知道這樣做會傷害身體,她到底發什麼癲玩這種游戲?
「看!捌野,我的能力的確增強了。哈哈哈……」她的笑聲充滿淒惋與痛苦。
「小彤,你快住手!你這樣身體會受不了的!」他不知道該如何穿過擋住去路的物品,它們忽高忽低,讓他無從閃避。
「我再試試看能不能把打破的東西還原。你看……」
當她凝神把破碎的花瓶接合時,一陣劇痛攫住了她所有神經,她身形微晃,鼻血又流出來了。
霎時,停在半空中的東西全落下來。
「住手!你會害死你自己的!住手!」浩野沖過去抱住她,阻止她再做傻事。
「你走開!」她推開他。「去找你的天鳥吧!苞我這個隨時會死的小女孩在一起多無趣,你不怕得時時準備為我料理後事?」
她尖酸的話像重槌敲進他的心上。他不知道他的謊言會傷她傷得這樣深。
「不要這樣!小彤!」
「我們來試試看我能承受到什麼樣的程度,一定非常……有……意思。」又一陣劇痛來襲,她痛得蹲子蜷縮成一團。
「住手!不要再試了!我求求你!」浩野又急又氣地抱住她,想用襯衫幫她擦掉唇上的血。
「別煩我!」她掙扎著起身,再度運力。
「住手!」他大吼一聲,將她撲倒在地上,瞬間吻住了她的唇,分散她的注意力。
季彤似乎被嚇住了,她停頓了兩秒,才大夢初醒般地開始槌打他的胸口,一邊生氣地喊︰「不要用你那個髒口來吻我!」
他使勁地壓住她,抬頭喝道︰「我偏要!如果你不願意,可以用花瓶來砸我的頭啊!反正你行!」
她終于停止超能力的使用,全身放松地躺在地板上,任淚水靜靜地流出眼眶。
捌野嘴上傳來腥澀的味道,知道自己的模樣一定比她好不到哪里去。于是,他站起來到浴室去洗把臉,又拿來濕毛內幫她擦掉臉上的淚與血。她眼楮睜得大大的,直瞪著天花板,溫馴地讓他清理,沒有抗拒。
「好多了嗎?」低沉的嗓音喚回季彤的注意力。
她看了他一眼,又看著滿目瘡痍的臥房出神。
「這些明天再清理,你到我房里去唾。我那兒有兩個房間。」他扶她起來,輕撥她零亂的發絲。
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斷斷續續地說︰「太……可笑……了!我竟然拿這些東西出氣!我要怎麼賠償你家這些損失?」
「我說過不用理它!」他的火氣在眉間聚攏。
「我身上半毛錢都沒有,賠不起……」她還是咯咯地笑著。
捌野倏地握住她的雙肩搖蔽著,「如果你想用這招來責難我,那你成功了。我的確因你的樣子心痛!你放心,我不會再出去找天鳥或是其他女人,滿意了嗎?」
她不笑了,深深地被他的話刺傷了。
「我沒有綁著你,我也不配!愛情這種事是什麼、該怎麼做,我不清楚,但是它不應該是這樣的。好像在談條件,也好像在論輸贏……顯然你根本不愛我,你只是可憐我而已……」
不是的!怎麼會弄成這種地步?他對她難道還不夠好?難道他付出的都不算數?
「你這樣說太過份了!我對你如何,你難道感應不出來?」
「伊各說你對哭哭啼啼的女人都沒辦法。這表示我們之間完全是一場誤會,眼淚引起的誤會。」
「不是!」原來伊各也在這出鬧劇里插上一腳。該死的!
「放開我吧!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季彤的冷漠讓他又心亂如麻了。她又縮回自己的殼里去了!那個有著十八歲臉孔和三十歲滄桑的女孩。
「不!我不放開!你這樣自言自語不能成立任何信約。听著,我這輩子只要你一個人,懂嗎?」他干脆抱緊她。
「算了!」
「‘算了’是什麼意思?憑你一句‘算了’就要我收回感情?休想!」
「浩野,別逼你自己了,別為了一個不值得的女孩埋葬你的自由。」
「你不相信我愛你?」他的眼神深不可測。
她漾著水氣的星眸讓人心碎。她不是不信,而是失望。
捌野二話不說地把她壓倒在床上,緩緩欺近她。
「我證明給你看。」
他出其不意地在她臉上落下細碎的吻,無言地印上他的深情摯意。
「浩野……」她當然知道他要做什麼。只是,她無法推開他,在同樣渴望著他的同時,她無法違背自己的心。
「讓我愛你……」他的聲音消失在她的唇間,柔韌兼具的男性軀體燃燒著強烈的。
即使這會是短暫的戀情,她也願意沉浸在他的愛火中,讓狂焰焚身,燒成灰燼,無怨無悔……
陽光透過淡綠色的窗簾灑在床上,幾聲鳥鳴將流川浩野從夢境中喚醒。他翻了一個身,手撲了個空,昨夜戲劇化的場面又涌上腦海……
小彤?
他撐起上半身,不見季彤的蹤影,失落感悄悄襲上心頭。床被間還留著她身上的余馨,他順手抄起枕頭,將臉埋進她的氣息中。
開門的聲音嚇了他一跳。被家人發現他在季彤的床上過一夜,他那票「吃人不吐骨頭」的老哥、老妹、老嫂們不盤問個沒完沒了才怪!
「你還不起床?讓你家人看見不太好。」季彤平靜的臉上看不出昨夜溫存的痕跡。
「有什麼不好?」他目光熠熠地揚起嘴角。
她避開他的眼神,彎腰收拾著地上亂七八糟的碎片和雜物。
「過來!」他命令道。
「我得整理一下……哎呀!」話沒說完,就被從床上沖下來的他攔腰抱住。
「我說過,別管那些東西!」抱住她才有真實感,可以證明他前一夜不是在作夢。
「你……你……」她扭身想掙開他的手,卻不經意看見他的,霎時面河邡赤。
「我……我什麼?」他學著她的口吃使壞。
「你快把衣服穿上!」她干脆閉起眼楮。
「小姐,都被你看光了還害羞!」
「那……那已經都過去了,我忘了。」
「忘了?」他一道眉揚了起來。「那我再讓你記起來……」他的手不規矩地撩起她的衣服。
「浩野!」季彤花容失色地驚呼,連爬帶逃地遠離魔掌。
「呵呵呵……有意思!」他愛死了她玉頰酡紅的嬌怯樣。
「你別亂來!」
他懶懶地看著她,毫不顧忌地在她面前著裝,當皺巴巴的衣服披掛在他結實的肩膀上時,他又一手將她拉回胸前,握住她的下額,正色地問︰「還懷疑我對你的感情嗎?」
「別談那件事,好嗎?」她半垂著眼瞼。
「為什麼不談?你的小腦袋瓜到底在想什麼?」他抵著她的秀發,皺眉不悅。
季彤不想談是因為她認清了自己和他之間還是有許多問題存在。浩野對愛情的觀念與她相差太遠,而且她總直覺還會有事情發生。
「我腦子里正想著要怎麼面對你大哥他們的臉色。」她故意轉移話題。
「他們敢有什麼臉色?」
「昨夜的聲音太大,他們一定都听到了。」
「哪一種聲音?」他問得邪惡。
她馬上就知道他所指為何。這個男人噢!色!
「當然是撞碎東西的聲音。」她拋給他一記白眼。
「放心!他們都很會自圓其說,說不定等一下我們出去吃早餐時,他們已經推測出答案了。」
「這才糟啊!你在我房里滯留了一夜,我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她好傷腦筋。
「你們的黃河本來就濁,當然愈洗愈髒。」
「你還有心情說笑!」她戳了戳他的胸膛。
「別把這件事看得太嚴重,反正我們遲早要結婚的。」
結……婚?她被這個字眼嚇壞了,浩野不會是當真的!逍遙慣了的他會有成家的打算?
滿腦亂烘烘地跟著浩野來到餐室,她出神的表情直到听見一陣嘲弄的笑聲才恢復正常。
大家果然拿昨晚的事來調侃浩野。
「唉!我昨天睡得不太安穩,總覺得不知道哪里在鬼打架,吵得好凶。」黛希伸了個懶腰,又打了個呵欠,金色的眼楮不懷好意地瞄了瞄浩野。
「是啊!起初我還以為是地震呢!而且震中就在我們家。」別看靜羽沉靜溫婉,她那張嘴可是磨得比誰都利。
「我們還跑出來看看是不是外星人來了呢!」芷倩也加入批斗行列。
「我倒不會去做些無聊的猜測。我知道,一定是有人換了床鋪睡不安枕,從床上跌了下來造成的‘噪音’。」見月喝了一口清茶,慵懶地笑著。
只有峻一沒說什麼。不過,他難得有表情的臉上有著曖昧的笑意,那比任何言語都要教季彤羞赧。
「奇怪了!那麼晚了你們不睡,可見你們也正在做些運動呢?」浩野才不怕他們的七嘴八舌。同在一個屋檐下住了二十多年,他早就練了一身可以抵抗唇槍舌劍的「鐵布衫」。
「‘也’?你說了個‘也’字,那表示了‘也’是和某人在做運動?」黛希在豆腐里挑骨頭。
「是啊!」浩野自然地摟住身旁的季彤,挑釁地說︰「我們在做我們愛做的事!」
大家一點也不吃驚,只是了然地點點頭,似乎就等著浩野承認才要放過他。
季彤一直低垂著頭,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幸好這個話題到此結束了,否則她會拔腿就跑。
「做的事可以,但別做得過火。」見月話中有弦外之音。
「我知道。」浩野當然听得出他的教訓。
不是他嫌棄,實在是他這幫兄嫂妹妹們都太過聰明伶俐了,舉一可以反十,老是把手足之情放兩旁,挖苦整人擺中央,唉!
「對了!我和我的醫科老師聯絡過了,他認識一位專門研究超能力的老醫生,住在美國,他是目前世界上唯一對超能力者人體研究最透徹的權威。」見月導入主題。
「在美國?」浩野看了季彤一眼。季彤對回美國的意願並不大,何況辛代爾正在找她。
「是的。他的醫療中心在西雅圖,我認為你陪季彤去讓他徹底檢查一下比較好。」
「你和那位醫生聯絡上了嗎?」
「是的。吉達-希瓦博士這個月有空,他答應幫季彤做能量測試與分析。」
「小彤,如何?」浩野詢問她的意見。
「要去美國嗎?」那不是又回到原點?她心中忐忑不安,因為有個聲音一直叫她不要去。她可以感應到,一股黑暗的游渦正在那里等著她。
「我希望你把身體狀況弄清楚。難道你對本身的力量來源不好奇嗎?」見月犀利地盯著她。
「我……」拒絕的話說不出口。大家都是為了她好,她不能不領情。
「如果你答應,就坐三天後的飛機先到舊金山,再轉機到西雅圖。吉達博士會派人到機場接你。」
舊金山?!她就是從舊金山逃跑的,現在又要回去,會不會自投羅網?
「小彤,別擔心,我會陪著你。」浩野握住她的手,緩和她的緊張。
「但我的護照和簽證……」
「憑‘-之流’的關系,這點不是問題。」見月給她一個安心的微笑。
「好吧!那就去試試看吧!」她同意了。希望這不會是個錯誤的決定。
「那麼叫靜羽幫你們訂機票,我再跟吉達博士確認日期。」見月站了起來,離開餐室。
「我也好想跟!」黛希嘟著嘴。
「你跟去干什麼?你的職責是看牢你俊得不像話的老公,除非你放心把見月一個人留在日本,否則你哪里也別想去,連回娘家也不例外。」靜羽提出正確的警告。
「真是的,嫁個帥老公的風險真大!早知道就選蚌長相安全一點的,免得我整日提心吊膽。」
「別說了!你看見月看了八年,其他的不良貨色你看得上眼嗎?」
「是啊!口味都被養刁了,真是!」
泵嫂兩人還愈說愈有理,把一旁的峻一和芷倩逗得笑不可抑。
然而,季彤的心思全被美國之行裝滿了。如果她猜得沒錯,舊金山正有個超級大麻煩在等著她。而這個麻煩正足以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