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劍坐在餐桌的一端,身穿一件無袖黑色小洋裝,瞪著坐在另一端的奉滔天,對眼前的精致美食一點也提不起胃口。
十多天了吧?她被困在這里已經好些時日了,雖然行動範圍從她的房間,開放到整幢豪宅,但以她目前的力量,要逃出這里已希望渺茫,唯今之計,只有被動地等待天界的後援了。
然而,令她困惑不解的是,天界至今仍沒有絲毫動靜,似乎,她被奉滔天所擄的事沒有驚動任何人。
事情未免有點奇怪,難道她的手下們全瞎了?沒發現她消失不見?
不可能,他們應該早已察覺才對,那天他們明明就得知貂兒闖入了無魂居……
她擰著細眉,整個臉色抑郁寡歡。
「怎麼了?吃不下嗎?這可是今早才從法國進口的春雞,我特地叫來凡間最優秀的廚子調理,非常美味……」奉滔天微笑地切下一口女敕雞,放入口中,優雅地咀嚼著。
頭發梳得整齊,白色筆挺襯衫敞著領口,雙腿悠閑地交疊著,舉手投足,自有一份倜儻瀟灑姿態,有如貴公子般傲視人間。
她眉心蹙得更緊,實在不得下佩服他,瞧瞧這裝潢得比承天宮還要金碧輝煌的餐廳,桌旁安靜服侍的專業僕人,以及桌上那些不輸給仙界食物的美食……
襖華的屋宇,高級的服飾,優渥的生活,人問最頂極的享受,他從來不會錯過。
難怪他和其它三人不同,能在凡問修煉出驚人的力量。
這里的一切,他不但適應得怡然自得,甚至還握有不小的影響力。
一個「非人」,卻凌駕在人之上,比凡人還強,即使在凡問,奉滔天已與帝王無異。
「我不餓。」她簡短地道。
「怎麼?不食人間煙火嗎?」他譏諷一笑,放下刀叉,端起紅酒啜了一口。
她懶得回害,與他相處十多天,她發現,冷漠以對是對付他的最好方法。
安靜地接受他挑選的衣膽服,安靜地听他的命令往東往西,甚至,最好連在床上也不出聲……
這已是她唯一能做的反擊。
「不吃,也不說話?你以為這樣就能對付我嗎?」他立刻就看穿她的想法。
她還是冷冷地不開口。
他輕笑,不以為忤,以餐巾拭了拭嘴角,起身走到她身旁,親自為她切下春雞,以叉子遞到她嘴邊。
「吃吧,再不吃,你的身體只會更加虛弱。」他勸道。
她別開臉,冷拒著。
「還是,你希望我喂你?」他眯起眼。
她依然不言不語不理會。
「好,這是你自找的……」他俊臉一沉,將春雞吃進嘴里嚼碎,接著,一把將她拉起,緊捏住她的下巴,凶惡地堵向她的口,以子讜嘴的方式,強逼她吃下食物。
「唔……」她大怒,思心地掙扎,無奈近日力氣消退得更加急遽,她連走路都有點不穩,根本無法反抗。
他緊吻著她的唇,以法力催送,將食物灌進她的口里,直到她吞了進去,才放開她。
「如何?喜歡我親自喂你的滋味嗎?」他抬起頭,惡劣一笑。
「你這個骯髒的畜生!」她捂住嘴厲斥,氣得恨不能將東西全吐出來。
他擰起臉,傾迫向她,以凍人的聲音警告道︰「別再讓我從你口中听見這兩個字。」
「哪兩個字?‘骯髒’?還是‘畜生’?」她瞪著他,故意重復反問。
他眼瞳噴著怒火,直接將她壓向桌面,撞翻了頂極的紅酒和食盤。
「看來,還得再給你一些教訓才行。」他森冷地道。
她心頭一凜,還沒會意他想做什麼,他就猛然撕開她的小洋裝,低頭狂吻著她的雪頸和鎖骨,大手甚至還模向她的大腿,往上游移。
「你做什麼?住手——」她倒抽一大口氣,萬萬沒想到他會當著這些廚師侍從們的面欺凌她。
「怎麼了?害羞嗎?放心,這些人中了迷魂法,只是我的傀儡而已,他們只會靜靜地欣賞,不會說什麼的,至于雀兒……她應該早就習慣了,別在意她。」他諷刺笑著,扯下她的,含住那朵粉女敕櫻色的,以舌尖舌忝弄。
「不要!不要這樣!」她驚怒地扭動四肢,揚聲大吼。
「真吵!」他皺了皺眉,直接封住她的口,用力吮吻她的雙唇,指尖更不放過她,直往她蕾絲底褲觸探。
她真的快受不了了,這種地獄般的日子,還要忍多久?
夜里的侵犯就已經是個折磨了,現在他竟還在眾人面前羞辱她,這只該死的禽獸,即使將他碎尸萬段也難消她心頭之恨!
她發誓,一旦她月兌離他的魔掌,一定會讓他生不如死。
奉滔天豈會感覺不出她的憤怒?但這總比她冷漠得像座冰山還好,他不喜歡她漠視他,不喜歡她像條死魚般,不理不睬,他寧可她發火,燒痛他,反擊他,然後又在他的挑逗下狂野釋放,降服在他們彼此的里。
這個女人,有著如冰的外表,以及如火的內在,每次的征服,都是個全新的挑戰,也許正因為如此,才會深得他的歡心……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讓他如此百嘗不厭,她,果然與眾不同。
舌尖狂卷著她的口沫,他激吻著她,欲火漸漸焚身,但就在此時,跟隨他多年的總管黑莽陡地在餐廳外輕咳一聲。
他不太高興地抬起頭瞪著他以法力協助其幻化成人形的蟒蛇精,冷哼道;「你真掃興哪!擺莽。」
「抱歉,打擾您了,但飛機已經準備妥當,您該出發了,否則,將趕不上歌劇上演的時間。」黑莽恭敬地道。
「是嗎?那的確該走了。」他瞥了一眼時鐘,不得不放開守劍,語帶惋惜地盯著她紅腫的雙唇,以及被他烙下許多吻痕的酥胸。
守劍咬著牙,迅速翻下桌,拉著破碎的衣服,以雙手遮掩胸口,整個人因恨怒而微微顫抖。
「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她厲聲道。
他皺了皺眉峰,知道她是真的恨他入骨。
到目前為止,他只能在床上征服了她的身體,卻始終得不到她的心。
這點,著實令他心里不太舒坦,畢竟,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頑抗到這種地步……
看來,他如果想馴服她,還得再加把勁才行。
「哼,哪一天?你以為你還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嗎?!誰會幫的了你?」他譏笑。
「別忘了,四種官雖然少了平常和般芒叫,但還有從容。」她冷冷地道。
「從容?的確,我是得小心他,那個陰險的家伙也許在打什麼主意,明知你被我擄來,卻指示眾人按兵不動,似乎在等待什麼時機……」他頓了一下,接著若有所思地冷笑,「你猜,他在等什麼呢?」
她瞪著他,心中也興起了疑惑。
原來……從容知道她被困?那為何遲遲不來營救?
「他不來救你,也不讓你的手不行動,這未免也太不合常理了,對吧?」他眯起眼,隱約覺得事有蹊蹺。
從容做任何事,都有一定的目的,他明知守劍落入他手中,卻不聞不問,這是否意味著這情形也早在他預料之中?
「他是相信我終能將你制伏。」她冷哼。
「是嗎?那他是高估了你,還是低估了我?」他訕笑。
「你忘了,從容懂得觀星象、卜未來,他早就說過,你遲早會死在我手里,所以,也許我現在暫居下風,但你絕不可能贏得過我……」她冷誚地盯著他。
「哼!你們真是可笑,又來那一套所謂的命運,如果他真能未卜先知,那為什麼明知你會落入我手中,卻不阻止你?」他譏諷地反問。
她一怔,被問住了。
從容……從一開始就料到她會陷入這樣的困境嗎?明知如此,他還是任由她單獨來對付奉滔天?
「依我看,他並不怎麼愛你,否則,怎麼會明知後果,還把你往火坑里推?」他哼了哼。
「別扯些什麼愛不愛的,從容和我之間清清白白……」她厭惡地喝斥。
「少來了,你早已不是處女,還跟我談什麼‘清白’?」他逼近她,尖銳地嘲弄。
她臉色微變,呆住了。
她……已不是清白之身?
倏地,她與一個男人狂野地歡愛的模糊情景又閃過腦際……
那不是夢嗎?她心下悚然。
如果不是夢,為什麼在她的記憶里,卻從未和男人接觸過?
這到底怎麼回事?難道,在受重傷前的那一大段空白里,有什麼重要的事被她還忘了嗎?
夢里的那個男人……又是誰?
見她神思微恍,他惱怒地扣住她的手腕,森然地問︰「你在想什麼?想你的情人?」
「我在想什麼,關你什麼事?」她生氣地甩開他。
「我不準你想著從容!巴我在一起,你只能想著我!」他惡霸地喝道。
「你困住了我的身體,可不見得控制得了我的思緒,我要想著誰,是我的自由,不論是從容,還是別的人……」她冷笑。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除了從容,你還有過別的男人?」他仿佛被踩到最敏感的神經,勃然大怒。
「放手!這些事我不需對你說明!」她生氣地甩開他。
「只要是你的事,我都要知道,尤其是你和男人之間的風流情史。」他一想到她曾在無數個男人懷里度過春宵,就更為火大。
「我可不像你這麼齷齪,整日只想著與女人胡搞。」她一臉鄙夷。
「別故意扯開話題,我在問你,你和幾個男人上過床?他們是誰?」他氣炸了,咄咄追問。
「夠了,我不想再談論這種事。」她煩怒地大喊。
「但我想談,你最好馬上給我說清楚。」他眼中冒著猛烈怒火,壓根沒發現,自己的行為舉止已像個疑心病重的丈夫。
她對他莫名其妙的盤問已非常不耐,索性直道︰「好,你想知道是嗎?那我就告訴你,我是和無數個男人上過床,多到數不清,你問我他們是誰,我也記不得他們的臉,反正只要他們能讓我快樂就行了……」
他臉色陡地僵住,一道滾熱的刺痛打心窩里擴散開來,向他的四肢百骸流竄。
妒火,瞬間燎燒。
「這樣你滿意了嗎?」她挑釁地揚起下巴。
「你這個可惡的女人!」他暴怒,突然抓住她的長發,低頭狂攫她的唇瓣。
她大驚,根本來不及抵抗,就已被他的怒氣籠罩,雙唇被他啃咬吸吮得幾乎破皮流血。
他不在乎她是否疼痛,只想狠狠地懲罰她一頓,不停地卷弄她的小舌,吸啜她的芳沫,仿佛想藉她就此在他口中窒息而死才甘心。
懲罰的激吻。如滾燙的烙印,燒炙了她的唇,也燒空了她胸口的氧氣,頃刻間,她已喘不過氣,早已虛弱的身體漸漸乏力,意識也變得茫散。
「先生,她快昏過去了。」黑莽不得不出言提醒。
他皺眉,連忙放開她,抬頭瞪著她蒼白的小臉。
如果能一把捏死縴白脆弱的她,該有多好,他也不用為她焦怒,為她瘋狂,被她操弄……
真是,為什麼遇上她之後,他變得一點都不像他了?
嘆口氣,他心疼地摟住她的細腰,運送些氣給她,情不自禁溫柔地拂梳著她黑如絲綢的長發,並將她發絲中的一片殘渣輕輕摘除。
這一幕,看在黑莽眼中,不由得眉頭微擰。
他跟了奉滔天好些年,從沒見過他展現絲毫的溫柔,印象中,狂惡的主子是個從來不懂憐惜的男人,他總是高高在上,總是頤指氣使,總是一味索取掠奪,向來只有女人屈服配合的份,他不記得有哪個膽敢向他挑釁之後還能存活。
但守劍卻是個例外。
守劍愈是頂撞,愈是反抗,奉滔天就愈興奮,像個寵溺著驕縱愛人的霸王,明明像是折磨,實則深情入骨,尤其此刻那不經意的小小肢體動作,就已泄漏了端倪。
奉滔天愛著守劍!
而那種感覺,仿佛已愛她愛了幾千幾萬年……
這不是個好現象,愛情容易誤事,他可不希望主人沉迷于一個女人而忘了他的大業。
包何況,守劍還是個危險的女人……
守劍悠然轉醒,當她發現奉滔天正緊貼著她,痛惡至極地伸手抓向他的臉。
奉滔天來不及反應,右頰被抓出幾道血痕,他愣了一秒,立即爆出一股無名火。
這個女人太囂張了!她憑什麼一再地牽動他的情緒?她以為她是誰?
接受他的寵幸,不主動取悅他也就罷了,還老是惹火他,老是擺張臭臉給他看,偏偏他又像個呆子一樣迷戀著她的身體,無論怎樣都要不夠……
懊死的!
「定是哪里出了問題,不是他的腦子,就是他的心。
彬者,她本身才是問題的根源!
他憤然地揪起守劍的手。將她拉近,冷哼道︰「一定是我對你太好了,讓你好住懊穿好。你才會不知好歹,不懂得低頭。」
「要我低頭……不如先殺了我……」守劍即使氣虛無力,仍不減絲毫傲氣。
「嘖,我怎麼能殺了你呢?你死了就看不到我一手導演的好戲了。」他森然冷笑。
「什麼好戲?」她一凜。
他沒回答她,直接朝黑莽問道︰「黑莽,玉皇近來如何?」
「報告先生,蜜妃自從被您迷了魂之後就開始與皇後對抗,承天宮後宮鉤心斗角得更形嚴重,玉皇疲于應付,焦慮日增,前幾日還身體欠安,召了仙醫們前往治療……」黑莽道。
「是嗎?」奉滔天听得大樂,刻意看著守劍。
守劍愀然變色,怎麼也沒想到奉滔天竟已開始行動,而且還利用妃子之間的斗爭來擾亂玉皇。
「我的兄長未免也太不濟了,連女人的事都搞不定,還談什麼管理朝政?看來,我必須取代他才行了……」他譏笑地道。
「你這個陰險小人,總是暗著來,根本不敢光明正大和玉皇對抗。」她冷冷地
「光明正大?誰說我不敢?是他不敢面對我吧?從以前他就知道我的力量比他強大,所以他總是躲在四神官之後,總是借著別人的力量來對付我……但這種情形不會再有了,因為決戰時刻就要到了,我會親自和他算一算我們兄弟的這筆帳。」他冷冷地道。
「決戰時刻?」她一凜。
「是的,我們兄弟長久以來的仇怨,終得做一個了結。」他哼道。
「你的法力被記憶封住,你以為你真有勝算?」她譏諷。
他盯著她,突然邪氣地笑了。
「我的法力可比你知道的大得多了,武曲大人,況且,除了以法力對抗,你真以為我就沒有其它的辦法了嗎?」
「什麼?」她被他笑得背脊發麻。
「不用多久,你就會目賭一場精彩好戲了,不過,現在,讓我們好好去听一場拌劇吧。」他決定找些能令他快樂的事做做。
「歌劇?那是什麼?」她擰眉不解。
「凡人的猴戲。」他蔑笑,盯著她的洋裝,又道︰「但你最好先把衣服整理一下……」
說著,他往她身上一揮,一股力道瞬間龍罩她全身,她身上那件被撕破的洋裝竟在轉眼之間恢復原貌。
她駭然瞠目,這……這已不是一只貂所能擁有的力量了……
「走吧,就讓我帶你好好體驗一下你們最瞧不起的凡人生活,我保證你會對他們創造生命樂趣的本事佩服不已。」他扣緊她的手腕,強迫地拉著她走出去。
屋外刺眼的陽光令她眯起了雙眼,向來喜歡藏在黑暗及盔甲之中的她極度不能適應這樣的亮度,感覺像被剝光了似的,渾身不自在。
但奉滔天卻喜歡看著她在太陽下的模樣,靈秀的五宮輪廓更加清晰出色,白皙得有如白玉的肌膚,襯著一頭黑緞般的秀發和黑色小洋裝,美得令人屏息出神。
這個女人,不論現在或是以後,將只能屬于他,他永遠都不會再放走她。
永遠也不。
緊緊地扣緊她的縴指,他還未醒悟,他對守劍的這份違悖常理的獨佔欲和渴望,人間的凡人們就稱之為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