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有點陽光、有點微風、有點白雲的好天氣。
瑞雪的心情也跟今天的天氣一樣晴朗,因為喬捷人奉女乃女乃之命要帶他們到動物園去玩。
雖然知道自已是個陪襯的角色——他最主要是要帶瑞雨去玩——也知道自己並不是他真正的女朋友,但是她心里還是甜絲絲的。
天知道她已經多久沒有出去玩過了!真真正正、放開一切,無憂無慮的去郊游。
一早,她就穿上了那一百零一件的藍色洋裝,乖乖地坐在客廳等待。
就連穿戴整齊,還帶個小水壺的瑞雨都沒有她那麼興奮。
看著她的模樣,小瑞雨又有專家的話要說了。
‘姊,你這樣的情形,在心理學上稱之為暫時性——’
叭叭!
突來的喇叭聲打斷了他即將發表的長篇大論,瑞雪開開心心地拿起她的包包,拉著弟弟道︰‘小蘇格拉底,我們走吧!’
坐在駕駛座上的捷人戴著帥氣的墨鏡,身上有別于以往的筆挺西裝,而是穿著簡便的襯衫和牛仔褲。
雖然是簡簡單單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仍能顯出瀟灑尊貴的味道。
‘嗨,瑞雨,你今天穿得真帥。’捷人絲毫不掩飾對瑞雨的疼愛,也完全不遮掩對瑞雪的忽視。
明知他是刻意的忽視,但是瑞雪告訴自己,絕對不要被他的行為破壞她的好心情。
她今天要好好的放松一天。
‘上車。’她開心地喊,邊幫瑞雨開車門。
一路上,瑞雨和瑞雪都有問不完的間題,其中又以瑞雪的居多。
她一下子問捷運到底有多長,一下子問動物園有多大,最後捷人索性丟給她一句話︰‘你到底是不是台北人?’
‘我是土生土長的台北人。怎麼了?’
‘我真懷疑你是。’捷人看了身旁的她一眼,‘哪有住在台北還不知道木柵動物園里有一只林旺大象的。’
‘我知道林旺爺爺是一只大象,可是我以為它住在圓山動物園,而不是木柵動物園。’瑞雪臉缸地辯解著。
‘姊姊,木柵動物園就是以前的圓山動物囿。’連瑞雨都听不下去了,‘你不知道動物已經搬家了嗎?’
‘真的?什麼時侯的事?’她瞠目結舌。
‘早在八百年前。’捷人搖頭嘆氣,真不知道該說她孤陋寡聞,還是說她離群索居。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瑞雪鄭重地對兩位男士道歉。
‘唉!’捷人和瑞雨互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嘆氣。
‘對不起。’瑞雪低頭懺悔。
待來到動物園之後,她的興奮更是遠遠地超過兩位同伴。
只見她一會兒對紅鶴贊嘆不已,一會兒對著獅子發呆,好奇心和探索的興趣沒有片刻停止過。
‘你姊姊究竟有多久沒有出來玩過了?’捷人不由得好奇。
瑞雨邊舌忝著冰漠淋邊認真地想了想,‘好像打從我有記憶以來,她就沒有出來玩過。’
捷人望著前頭蹦蹦跳跳,愉快得像是初次遠足小阿般的瑞雪,心底陡然閃過一抹憐惜。
她為了弟弟們,喪失了多少快樂啊!
然而他又馬上提醒自己,如果她今天是個生長在優渥環境的千金小姐,她必定也是個貪婪自私又驕仿的女人。
女人哪,骨子里就是壞透了!他的母親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捷人眉頭不自覺地皺緊,凝望瑞雪的眼神也逐漸變得冷漠。
‘哎喲!’蹦跳得太急的瑞雪突然被凸起的地面絆了一下,眼看著就要與地面做第一類接觸了。
捷人毫不考慮,迅速將她攔腰扶抱住。
‘小心!’他呼吸急促地輕斥道︰‘你怎麼那麼不注意?這地面是水泥的,跌倒了可不是好玩的。’
瑞雪摔進他寬闊溫暖的懷中,一顆心忍不住狂跳起來;再听到他關懷的話語,一股甜蜜的感覺更是直上心頭。
捷人在最初的驚急過後,也敏感地感受到他懷中那柔軟馨香的身子。
一股清新的香皂味縈繞在他的鼻端,輕輕地溜人了他的心扉。
他不由自主地摟緊她,黑若子夜的瞳眸望人她羞怯的眼底,心頭驀地抽動一下。
她麥色的雙頓染上一層嫣紅,更顯嬌媚;他當下有股沖動,想要輕輕吻上她的櫻唇,攫取那份甜美
‘姊姊,你們沒事吧?’
小瑞雨天真的聲音打破了神奇的魔咒,捷人和瑞雪同時騖醒,急忙分開。
捷人輕咳了一聲,顧左右而言他,‘呃,瑞雨,你有沒有看到那只黑熊?胖胖的很可愛哦。’
‘在哪里?我要看!’小阿子就是小阿子,瑞雨馬上轉移了注意力,圓圓的大眼四處張望著。
在捷人‘料理’瑞雨的同時,羞紅了臉蛋的瑞雪早就急急躲到了一旁,不敢見人。
天啊!罷才是怎麼了?
他的擁抱好溫暖、堅實
哎呀!真是羞人,她不該想這個的。
瑞雪躲躲藏藏地遠遠落在他們身後,試圖遮掩滿面的羞澀,然而捷人的眸光依然情不自禁地頻頻拋向她,流連著她的嬌柔。
他知道自己不該對她產生任何異樣的情愫,可她那純真的模樣和長駐唇邊的淺笑,卻莫名地困擾著他的心。
捷人愉快地抄起桌上的車鑰匙和行動電話;今天他答應了瑞雨要帶他到新光頂樓的餐廳吃飯,然,‘順道’帶著瑞雪去。
就在他要出門時,懷中的行動電話突然響起。
‘捷人?’一個嬌柔似水的聲音傳進他耳中。
是白卿卿,他的‘情婦’.
白卿卿知情識趣且高雅柔媚動人,這也是她能夠成為他較固定情人的原因。
但是現在,他卻不喜歡有她的打擾。
‘卿卿,我現在有事。’他的語氣溫柔卻堅定。
凡是他的女朋友都知道,這句話不但是‘告訴’,還是不容反駁的‘命令’。
聰明如白卿卿,自然也知道這一點。
她沒有死纏爛打,只是柔柔地道︰‘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只是最近遇到了林董,他問你什麼時候可以再和他打一場斑爾夫。’
‘為了那件工程,他終于請你出面幫忙了嗎?’捷人冷冷一笑,他可是清楚得很林董的用意。
白卿卿甜甜一笑,並沒有被識破的尷尬。‘他知道決定權在你,我並不能夠左右你什麼。’
‘真聰明。’他一語雙關。
白卿卿軟聲道︰‘那你去忙吧!澳天有空,我請你喝茶。’
‘好。’
仔細算算,他也一個多月沒有去找她了,等情況比較穩定一點再說吧!
現在,他只想好好安撫女乃女乃。
不知為何,這讓他的心情莫名其妙地暢快起來,甚至不自覺地哼著歌。
一定是因為今天天氣很好的關系;他如是想著。
瑞雪無意識地戳著盤中的牛排,怔怔的不知在思索什麼。
捷人早早就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餐點,他燃起了一根煙,從繚繞的煙霧間望去,瑞雪的臉龐更顯迷茫空靈。
‘在想什麼?’他月兌口間道。
‘啊?呃,沒有。’她搖搖頭。
‘從下午女乃女乃趕我們出來吃飯,你就一直失魂落魄的。’他仔細地打量她,‘在擔心瑞雨?放心,女乃女乃和劉嬸都會好好看照他的。’
‘我不是在擔心瑞雨,而是’
‘瑞嵐?’他敏銳地接話。
瑞雪輕嘆一聲,‘是的。’
‘他已經這麼大了,何需你來操心?’他的聲音里有明顯的不認同。
‘我已經听了你的話,不再將他綁在身邊,也不替他做太多事,但是這一陣子,我完全不知道他在做什麼。我想,他現在一定很排斥我這個姊姊。’
‘為什麼?’
‘因為我和你’瑞雪有點臉紅,雖然知道這是演戲,但她還是覺得不好意思。
‘這關他什麼事?’他的不滿更加明顯了。
‘話不能這樣說。我想,他心里可能還沒辦法接受。’連她自己都不太能適應這個‘事實’哩。
‘接受與否是他的事,你不需要替他背十字架。’他最氣她犧牲奉獻的傻勁。
‘捷人。’一個甜蜜的女聲伴隨著風情萬種的身形出現在他們身畔,瑞雪吃驚地望著面前這位連電影明星都為之失色的女子。
一頭長及腰際蓬松鬈曲的秀發,大而有神的雙眸像是會說話,挺秀小巧的鼻梁配上嫣紅的嘴唇,而她的身材更是-縴合度、動人魅惑。
瑞雪終于知道古詩所雲‘比花解語,比玉生香’,是怎樣的一番韻味。
她贊嘆地望著那名女子,一時之間居然忘了思索‘她’究竟是何方人物。
‘卿卿,你怎麼會在這兒?’捷人有些窘然地看著瑞雪,不知怎地,卿卿的出現,居然會讓他對瑞雪感到愧疚與抱歉。
‘怎麼,你跟朋友在談事情嗎?’白卿卿是個聰明至極的女人,就算對目前的情況有所懷疑,她遺是會維持大方俐落的態度。
捷人神色復雜地看著瑞雪,‘是的,她是我的朋友。’
‘我會不會打擾到你們?’白卿卿甜美地問。
‘不會。’瑞雪呆呆地答。
捷人瞥了她一眼,對著白卿卿問道︰‘你怎麼會來這里?’
‘我剛好在隔壁買東西,看到了你的車,所以就過來看看是不是你。’
捷人紳士地替她拉開了椅子,然後招侍者過來。
‘吃過晚飯了嗎?’他溫柔地問。
‘還沒。’白卿卿嫣然一笑。
她這一笑,讓瑞雪和那位男侍者都傻眼了.,她果然是個顛倒眾生的美人!
看著有些怔愣的瑞雪,捷人心底的不安和歉疚越來越深。
他怎麼可以讓她遇到這樣尷尬的情景呢?他的情婦出現在他的‘女朋友’面前,這對單純的她會造成多大的傷害?
猛地,他心頭一凜,他在想什麼呀!
他怎麼會對她產生這種保護的情緒?別忘了,她也是個女人,一個膚淺自私的女像是要抹去心中不該產生的情愫,捷人故意展現出他平常性感壞男人的形象,對白卿卿柔情蜜意起來。
‘卿卿,你到隔壁去買些什麼?記得帶我給你的副卡嗎?’他深邃的眸中閃著公子特有的邪惡與熱情。
白卿卿眨眨眼,媚然笑道︰‘當然記得。我去買了一些很好看的衣服,過兩天我穿給你看。’
‘穿在你身上一定很美。’捷人故意用邪氣的眼神掃過她的身軀,曖昧之意不言可喻。
白卿卿紅了雙頓,輕啐道︰‘怎麼在你朋友面前這樣稱贊我呢?也不怕人家笑你胡吹大氣。’
‘這是實情。’
看著他們打情罵俏的親密模樣,瑞雪才猛然清醒過來。
他們好像是一對情深意濃的情侶呀!
她結結巴巴地道︰‘你你們’
‘我是捷人的女朋友,我叫作白卿卿,你好。’她落落大方的介紹自己。
瑞雪訝然地對捷人道︰‘女朋友?可是你不是說…’
‘你沒有忘記你自己的身分吧?’捷人冷冷地提醒她。
瑞雪像是受了雷殛般,身子顫抖起來,‘我我當然知道。只是你之前說過所以我就以為我還以為’
‘你以為你對我有特殊的意義?’他嗤之以鼻。
瑞雪被他突如其來的攻擊打得節節敗退,她不太能理解這些天來溫柔體貼又幽默的他怎麼會莫名其妙又恢復了之前的倨傲與輕蔑?
她做錯了什麼嗎?
‘我…我不是’瑞雪訥訥地要辯解,心卻慌亂茫然,無法吐出完整的話語。
‘捷人,這是怎麼一回事?’白卿卿感到一頭霧水。
捷人沒有理會她,他眼中只看見瑞雪慘白驚惶的臉龐。
他覺得心頭一陣刺痛,當下就想收回自己說過的話,但是他的腦海里突然又出現了另一個美麗的臉孔。
她殘忍、自私又貪婪,利用了他所有的信任與敬愛,狠狠地將他的心靈摧毀,讓他從此墜人無邊煉獄。
捷人頓時冷汗涔涔。
因為在乎,他被傷得好深好深;他怎麼可以再做一次傻瓜,再被可恨的女人操縱呢?
千萬別相信女人!
捷人緩緩地露出一抹不在意的笑,瑞雪看了,心里一陣發涼。
‘沒什麼事。’他溫柔地對白卿卿說。‘對了,我很久沒有去看你了,今晚我到你那兒吧。’
‘當然好。’白卿卿瞥了瑞雪一眼,嬌羞地驚呼道︰‘哎呀,怎麼當著外人的面前說這些呢?你真是不害臊。’
捷人壞壞地笑了起來。
瑞雪吃灘他瞪著他,這不是她所認識的喬捷人,不是那個有點霸道、有點囂張,卻又善良體貼的喬捷人!
她覺得心酸極了,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望著他親親愛愛地摟著白卿卿,她清楚地感覺到自已的心跌成了碎片。
她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她為什麼要為他心動呢?
她像是被抽空了似的,軟軟地癱靠在椅背上,雙眸卻仍緊盯著那一對情人。
噢!她真希望能馬上瞎掉!
‘楊醫嘶,拜托你啦!’
‘老夫人,這不行的。’
‘仃,一定行。’
‘不行,那有違我的職業道德。’
‘仃啦!你也是從小看捷人長大的,難道你不希望他早早成家嗎?’
這句話堵住了銀發老醫師的嘴巴,只見他搔頭模胡子,一副心動又為難的樣子。
喬女乃女乃看到這話起了作用上立刻打蛇隨棍上,‘你不是常說,你把捷人當作自己的孩子一樣,怎麼今兒個叫你幫幫這個忙都不肯?’
‘我——’
‘你什麼?’喬女乃女乃叉腰質間。
‘那好吧!’老醫師搖搖頭,又好氣又好笑地道︰‘老夫人,這種事就只有你想得出來。’
‘不用太佩服我。’喬女乃女乃沾沾自喜。
‘唉!’
瑞雪臉色蒼白地下了車,捷人在她身後懶洋洋地道︰‘瑞雨今晚就住在女乃女乃那里,明天我會叫老何載他去上學的。’
瑞雪表情瞬變,她都忘了瑞雨了。
‘不,瑞雨一定要回家。’
‘為什麼?’他好整以暇地回嘴。
‘他明天還要上學。’
‘顯然你沒有把我的話听進去。’他凝視著她,‘我會讓老何載他上學的。’
‘他的功課還沒有寫。’
‘瑞雨這麼聰明,還用得著你監督他嗎?’捷人的話里明顯有鄙視她學歷的意味。
瑞雪心頭一酸。
是,她是只有高中畢業的學歷而已,但是這就表示她不是個好姊姊嗎?這對她不公平!
‘我不管你怎麼說,瑞雨是我的弟弟,我有權力要他回家。’她執拗地道。
‘你就只能抬出這個理由來嗎?可悲。’捷人毫不留情的諷剌她。
一整晚在眼眶里滾動的淚終于無助的落下,瑞雪委屈地喊了起來,‘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捷人被她的淚擾得心頭大亂,他粗聲租氣地問,以掩飾自己的無措。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瑞雪衰痛地捂著小臉,壓抑一整晚的心酸無奈終于爆發出來,‘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讓你這樣的對待我。你為什麼要對我這樣刻薄?’
‘你不要哭了。’他想硬起心腸來怒斥她,但是她的淚水讓他無法板起臉孔。
他的話並沒有止住她的淚水,反而讓她更加心酸。‘我知道我欠了你一份天大的人情,也知道我和瑞嵐都虧欠你,但是請你讓我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做錯了什麼?我我是不是不應該讓你的‘女朋友’遇到?’
她一連串的間題讓捷人毫無招架之力,他該如何說出這矛盾難解的心緒?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對她。
捷人煩躁起來,‘這不關你的事。’
瑞雪氣憤地抹去淚水,哽咽地道︰‘不關我的事?那一整晚你和你女朋友訕笑的對象也不是我嘍?你談的那個只有高中畢業的賣花人朋友,也不是指我嘍?’
‘我知道我晚上說了什麼。’他皺起眉頭。
‘那還不關我的事?’
‘那那只是一些玩笑。’他輕咳了一聲。
‘我知道對你而言,我只不過是一個傀儡而已,只是我不明白,既然你已經有了那麼美麗大方的女朋友,為什麼還要找我來扮演這個角色呢?’說出這些話的同時,她的心也狠狠的抽痛著。
白卿卿的柔媚動人楚她永遠也比不上的,尤其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是這麼的相配……
清亮的眸光,‘我說過了,我女乃女乃喜歡的是你這一種女孩。如果我把卿卿帶回去的話,女乃女乃未必會接受她。’
‘女乃女乃很疼你,她就算不是非常喜歡白小姐,必定也會看在你的面子上接納她的。’瑞雪低聲反駁。
‘最重要的是,我不想結婚。’捷人嫌惡地道︰‘我就算結婚,也絕不會是為了愛情。而且卿卿只適合做情人,並不是我理想中的好妻子;她的佔有欲太強。’
‘你的意思是說,你結了婚以後,也會繼續游戲人間?’
‘對。所以我需要一個乖巧听話的妻子,完全不干涉我的任何行為。’
‘我明白了。只是,這好像也不容我置喙。’
‘你很聰明,也很有自知之明,這就是我選你的主要原因。’
‘因為我不會死纏著你?’她了然地道。
‘對。’
‘你的確很聰明,也很謹慎。’瑞雪苦笑。‘我可以問你一個間題嗎?’
捷人不置可否,只是聳了聳肩。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你這麼恨女人?’她清靈的眸子直直望入他的。
捷人被惹惱了,‘這不關你的事!’
瑞雪看著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頹然道︰‘確實不關我的事,我只是一個‘角色’而已。’
‘你很上道。’捷人苦澀地說。
看著她自尊受傷的模樣,他都討厭起這樣的自己——自私無情,冷血到極點。
但這是他生存的方式,不容他人來左右改變。
而他已經可以感覺到,她可能會破壞他建立起的鐵律。
他不能冒險!
捷人發動了車子,拋下一句話。‘‘再見。’
瑞雪虛月兌地坐倒在泥土地上,捂著臉,唇邊逸出一絲嗚咽。
擺點用濕潤的鼻子輕靜地觸踫著她的手背,不知該如何安慰主人的它只能低低嗚叫著,遲疑地用身子摩娑著她。
‘黑點,我該怎麼辦?我讓自己陷入了怎樣一個尷尬的情境中啊!’她單手環過大狗的脖子,失聲哭泣。
可她沒有想到,更大的打擊還在前頭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