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
門鈴嘎然大作,曲月驚嚇地從美夢中醒來,急忙踩著拖鞋沖下樓,「誰?」「我們是花店的人。」笑得像陽光般燦爛的大男孩捧上一大束黃色太陽花搭配法國百合的花束,「請問安曲月小姐在嗎?」
「呃……我……」
那男孩身後又跑出另一個男孩遞上一大盆君影草。
「妳是安小姐嗎?」他笑咪咪道,「請簽收。」
「誰送的?」她接過原子筆在單上簽名。「不知道,是以電話訂花。」
稍後,曲月將小巧美麗的君影草和浪慢清新的花束拿上樓,伸手在花堆中找到一張女敕黃色的小卡片──
曲月︰
今晚七點見!
若商
懊蒼勁有力的筆跡,不過卻語帶獨斷。
「今晚?我會再笨得讓你拐出去才怪。」她擦擦眼鏡,眉頭一鎖,「姑娘我今天不回家。」
她留了一張字箋告訴曲靈她出去了,隨即簡單地梳洗一下,就背著皮包往外走。臨出門前,她忍不住必眸一望──!
那明媚嬌艷的花朵如夢似幻地盛開在初春的氣息中,曲月的心輕輕抽動了一下……她其實並不如自己想象中那麼的無動于衷。
一整天她過得逍遙極了,先是到出版社和編輯閑扯一下午,然後在咖啡坊吃過精致可口的簡餐後,馬上殺到電影院連續看了三場片子。
等她抱著一堆吃剩的洋芋片和烤肉串坐出租車回到公寓前時,已經將近深夜十一點了。
「妳見鬼的跑到哪里去了?」一臉煩躁和擔心的若商突然從樓上沖到門口,怒氣騰騰地吼道。
曲月聳聳肩,「看電影。」
「今晚我們不是有約?」他英俊的面孔不悅地繃著。
「我又沒有答應。」她長長的打了個呵欠。
「妳連一通電話都沒給我,妳知道我有多擔心嗎?見妳深夜不歸,還想會不會是發生了什麼事。」他急切地注視她。
曲月對他的關懷感到有些內疚和羞愧。「對不起啦!可是如果你下次再用那種命令的語氣約我,我還是會老實不客氣的放你鴿子。」
人家羅曼史小說中的男主角是既溫柔又體貼,從來不會這麼專制、這麼愛下命令,白若商光是這點就完全不及格。望著她嘟著嘴的模樣,若商不禁笑了,滿月復的擔憂和怒氣全消失無蹤。他柔聲道︰「一言為定。」
「還有,」她悄悄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謝謝你的花,很美。」
「不客氣。」他凝視著她,「這段期間我會追求妳,讓妳有心理準備接受我們即將要結婚的事實。」
「好──吧!」她有種感覺,她似乎「逃」不出他的乎掌心。「每個受刑人總是希望在死前嘗到一點甜頭。」
「妳調適得很好嘛!」
她暗自嘆了口氣,她的心注定要淪陷在他身上了,反抗似乎沒什麼多大的作用,不趕緊調適只是和自己過不去罷了,何苦來哉?
曲靈輕僚迷人的長發,撫弄著水晶球,「嗯,你們以後會生一對雙胞胎。」「妳是想當阿姨想瘋了?」曲月從計算機桌前猛地抬頭。
自從她向曲靈宣布可能會在下個月嫁給若商的消息後,曲靈就高興地成天拿水晶球替他們頂測未來,那顆可磷的水品球都決被模去一層皮了。
「話不能這樣說,提早讓你們定下來也好,反正你們兩個是注定要在起的。」曲靈篤定的說。
曲月一翻白眼,沒想到就連姊姊也和白若商同一陣線,讓她覺得這次真的「在劫難逃」,無論如何拒絕躲避也沒有用。可是在心底深處的恐懼始終令她耿耿于懷──這樣優秀的男子和干凡的自己真能幸福嗎?光想到她以後可能每天要忙著把那些垂涎他的女人給踢下水,她就覺得好累……
「太好了,有種不真實感。」曲月繼續敲著鍵盤,「我總覺得我活在小說的世界中似的。」
「閃電結婚現在已經見怪不怪了。」曲靈發表高論。
「問題是,我根本不是這麼愛冒險的人。」
「像白若商這種內斂型的睿智男人根少了,妳該好好珍惜。」
「內斂?妳都沒看見我被他罵得臭頭的樣子。」曲月瞪著姊姊嚷道,「這這還叫內斂?天理何在!」
「那表示他在乎妳。」
「我忙疑。或許他只是覺得我適合做他妻子,而他認為我們的婚姻應當很有趣且不枯燥。」
「絲毫沒有愛情的成分?」
「YES。」曲月頗失意。「全然沒有。」
曲靈揮揮手,「我才不信,至少妳對他有點動心了,否則依妳這種個性怎麼會輕易作這個冒險的決定?」
「或許。」畢竟他是出色至極的男子,她沒有理由不受他吸引。然而英俊的容貌還在其次,最令她心動著迷的是他獨特的氣勢,和他溫柔會說話的眼楮與性感慵懶的舉止……
「有人在思春了。」曲靈笑咪咪地調侃。
「看妳的水晶球啦!少多事。」
若商正在其寓所內批閱些公文,此刻雖已是探夜十一點,但他猶專注于公事上而沒想到要休息。就在這時,電話鈴聲忽然大作。
「喂,哪位?」
「好小子,最近如何。」爽朗喻悅的男聲透過國際電話,听來清晰有力。
「崔維斯!」若商訝然道,喜色頓時揚上眉梢。
崔維斯是他在紐約的多年好友兼大學同學,為人豪爽卻有幾分浪人的性格,總是浪跡天涯、四處遨游,永遠都令人掌握不到他的固定行蹤。
若商已經近一年沒有他的消息了,今天突然接到他的電話,不免驚喜不己。
「記性不錯,總算沒忘了我。」崔維斯朗笑著。
「對呀!我也滿氣我的記性如此好。」若商微笑,「你的足跡現在到何處?冰島?還是撒哈拉沙漠?」「我現在在得克薩斯州的一個小鎮上,過幾天我會帶著我的「戰利品」回紐約。」
「你又拜訪了哪個部落?」
「伊比族。你絕對不相信他們的文化古物有多美、多珍貴,可惜的是被觀光客和考古學家已買去不少。這次他們的族長特別送我一柄古代的令牌,杖身全部是以松綠石雕刻而成,真的很棒!謗據伊比族的傳說,它里面藏著一個寶藏的秘密。」「族長為何肯送這麼貴重的東西給你?」
崔維斯笑答︰「他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不希望他的族人一直怠惰,沉迷在古老傳說的寶藏熱中,而不去開發乎中現有的資源。他有心要改革,帶領伊比族人創造現代傳奇,而不是一味以無知野蠻過活,所以他希望我把令牌帶到外面的世界。」
「很偉大。」若商沉思著,「雖然要扭轉互古以來的傳統並不容易。」
「總是有某些人可以做到。」
若商一笑,「你的旅行可否接受一下建議?」
「例如?」
「到台北來吧,我五月十號要結婚了。」
這個建議夠嚇人的,崔維斯在線那一頭不敢置信的忙道︰「喂?喂?你剛剛說什麼?」
「我要結婚了。伴郎崔維斯,」若商笑道,「你已經被我預定了,別想爽約不來。」
「開玩笑,我死也要去!」崔維斯興奮地大喊。「你可真會保密,手腳也真快,居然在迅雷不及掩耳的情況下就要步人禮堂了。」
「我自己也沒想到。」他愉悅道。的確,他沒想到會遇到像曲月這麼聰慧可人的女孩,和她逗嘴、看她笑是他這輩子最快樂的享受。
「那八號見。我迫不及待想見到新娘,看是誰那麼厲害能擄獲你的心!」崔維斯允諾,在電話那頭笑得好暢快。
佇立在白氏國際飯店頂樓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白承原像是個站在尖塔頂端的主宰,是那般凜然可敬;事實上,身為白氏的前總裁,他的確是叱吃風雲的人物,但他卻非嚴厲可怕的老人。
他那性格的臉龐上刻畫著滄桑歷練,卻絲毫無損身飛揚風趣的風釆。
「我這-輩子將工作當作有趣的游戲,每天快樂地追逐它,現在這份快樂就傳給你了。」承原愉悅地自落地窗前轉過身,朝若商笑道。
今天的若商襲黑色襯衫搭配同色系良褲看起來英挺灑月兌極了。
「老爸,這句話你說了N次,我已經足足听了一年了。」他笑道,「兒子我矢志難忘。」
「那就好。對了,明天國光企業的總經理明珠小姐舉行生日酒會,她邀請你做她的男伴。」
「好,但是我拒絕你再為我作媒。」若商正色地承諾,並事先約法三章。
「兒子,你老爹我會這麼沒創意嗎?」承原搖頭,一臉受傷貌。「簡直是污辱我的智商。」
「我忘了告訴你,下個月十號我要結婚了。」若商微笑著,突然丟了顆「炸彈」嚇人。
「嘎?」承原蹬蹬蹬地倒退三步,差點沒嚇掉眼珠子。「你……你再重復次。」「我要結婚了。」他慢條斯理地重復一次。
「劉秘書!幫我準備錄音機。」承原猛沖向桌上按電話,「我要錄音存證。」
「放心,我不會反悔的。」若商好整以暇地說。
「你這小子,這麼會保密,有了對象也不旱告訴我,害我成天擔心你不結婚……」此刻的白承原根本沒一絲該有的冷靜形象,他高興得語無倫次。
「我這不是要結了嗎?」
「對象是誰?」
「安曲月,她是一個作家,勇敢機智又可愛,你會喜歡她的。」他眼底一片溫柔,噙著笑意。
「只要是你的新娘,我誰都喜歡……」承原頓了一下,「等等,更正!除了你在紐約的那個女朋友戴黎絲。」
「「前」女朋友。」他特別強調。「你不喜歡她?」「她除了金發碧眼和一副曼妙的身材、動人的臉蛋外,我懷疑她還剩下什麼。」承原滿臉嫌惡地說,「當她以為你真的只是個單純的計算機繪圖員時,她就移情別戀勾搭上那個華爾街經紀人了,瞧!多現實。」
「人家有她現實的考慮嘛。」若商其實很早就灑月兌地揮別這段感情,而且他也已經不再難過,只是偶爾喜歡逗逗老爸,好像自己真的對她余情未了、始終難以忘懷。
丙然承原被他逗得緊張起來,「我可千萬用嚀你,跟那種女人還是早旱斷了好。」「我知道。」
「還笑,別老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左耳進右耳出。」他沒好氣地咕噥。「你幾時帶她來讓我瞧瞧?」
「很決。」
「她知道你的身分嗎。」
「完全不知道,看樣子她也忘記問了。」他側頭想著,曲月有點胡涂,不過胡涂得很可愛。
「還好,不是看在你錢的份土。」他知道憑兒子個人的條件絕對可以輕易擄獲美人心,可是若加上金錢做背景就更具有誘惑力了,他害怕沖著這點送上門來的女人都不安好心。
「爸,你之前安排的那此女人不也都知道我的身分,你又如何斷定她們不是全為錢財而來?」
「那些對象我都事先調查過,至少她們對你個人的興趣大過錢財,而目她們美麗得體,包準會是個好妻子。」
「算了,反正從現在起,你不必再為我安排誘惑者了。」
「那當然。」白承原喜上眉梢。
第二天黃昏,國光企業總經理葛明珠的生口酒會在同屬白氏旗下的蓮羽飯店十二樓舉辦,場面非常盛大,光是來往穿梭的侍者就有二十余人,應邀而來的商界名流至少有一百多位,一時之間冠蓋雲集。
曲月不知道自己來干嘛的?可是她莫名其妙地就被姊姊的老板拖來了──這一切都因為她該死的同情心。今天下午,沈國賓突然一通電話打到家里,語氣充滿乞求和小心,「曲月……呃!不,安小姐。」「什麼事?」她真佩服在經過上次的驚嚇後,他還有膽打電話來。「有件事想麻煩妳……」
「什麼事?」「我知道妳有未婚夫了,但是妳千萬不要以為我這次打電話來是對妳有所企圖,我是真的需要妳幫忙──」
「到底什麼事?」她不耐煩的打斷他,受不了听他繼續唆唆,半天講不到重點。「有事直說。」
「今晚有個宴會必須攜伴參加,可是我臨時找不到女伴,曲靈這幾天到高雄出差,而公司其它員工又都已經結婚生子了,她們要照顧小阿沒有時聞,所以……」
「所以你就把算盤扎到我頭上來了?」
「請妳幫幫忙,這是個很重要的宴會,如果我沒有去,可能會喪失很名接大案子的機會。」他急急道,「而且這樣做很不禮貌,也許下次就沒有我的邀請函了。」她很想說那不干她的事,可是仔細想想,他其實人該不壞,只是有點自以為是和搞不清楚狀況,不然倒是挺老實的。于是她一時沖動月兌口而出︰「好吧!」所以她就到這見來了──這個與她完全格格不人的上流社會。
曲月還被迫穿上一襲微露香肩的玫瑰色曳地禮服,一頭短發梳理得宜人高雅,踩著她最討厭的高跟鞋站在一臉謙卑又緊張的沈國賓身旁。
看樣子面臨這種大場面他比她還要窘然不安。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去喝杯檸檬汁。」她用手扇了扇風,雖然空調開得很強,可是周圍人多得令她覺得悶熱起來。
「好。」他都忘記該表現紳士風度替她倒飲料,反而一見到某大公司的老板就急無地迎上去。
曲月拿了一杯冰檸檬汁退到角落啜飲,一邊好奇的看著場中熱絡的淑女紳士,心想她永遠也學不會他們優雅的舉止。
突然人靜了下來,紛紛讓出一條路來迎接自大門出現的一對璧人。
待看清楚這對氣質尊貴且郎才女貌的男女後,曲月內心大大一震,沒來由地股酸意和怒氣猛地漲滿心胸。司儀在台上慎重介紹,「各位,讓我們歡迎今晚美麗的壽星葛明珠小姐,以及她英俊的男伴,白氏國際連鎖飯店集團的總裁白若商先生。」
賓客響起如雷的掌聲,曲月心中卻打了記悶雷,震得她臉色都發白了,握著杯子的手指也繃緊泛白。他……他是聞名國際的「白氏」總裁!
驀地,她強烈的感到被戲弄了。
「曲月,快!我們去和白總栽打們招呼。」沈國賓敢情是有嚴重的近視,沒看清楚「白總裁」的長相,只見他又開心又緊張地沖過來。
「免談。」她虛弱的靠在牆上,眼楮卻不由自主的盯著親昵地攬著美人兒的若商,他今晚該死的性感、還笑得該死的歡愉。
萬般滋味雜音而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干嘛,走?還是沖到他面前發飆?
可是最該死的是沈國賓這二愣子,居然把揪起她,擠向被人拿簇擁著的「白總裁」。
「白先生,您好。」沈國賓呆住了,「你……」曲月若不是太過震驚,她一定會被他的拙樣逗笑,但是沈國賓的表楮還比不上若商的精釆。若商眼眸一接觸到曲月,就像觸了電一樣,「曲月?」
「原來您就是白總裁,失敬失敬。」曲月真為自己冷靜的應對喝釆。
「曲月,我可以解釋。」他深邃鎮靜的眸子有一絲慌亂。
懊像她對他真的有多重要似的。曲月嘲諷的想。
美麗出眾的葛明珠眨眨明眸,「若商,她是你的朋友?小姐,妳是……」
曲月搶著說︰「不熟,我哪會是大名鼎鼎的白總栽的朋友呢?」
「曲月……」若商意識到周圍好奇的眼神,他無奈地喚道,性格的劍眉輕擰著。
明珠縴細玲瓏的身材大膽的貼靠在他身上,若商本能地將她推開了些,擔心的看著曲月。
「抱歉,我有點餓,失陪了。」她毅然地離開,走向那排放置著精致美食的長桌。
曲月端著盤子站在角落大吃,她感覺得到若商雖被葛明珠緊黏著不放,又忙著應付不斷涌到他身邊和他打招呼、聊天的賓客,但是他卻心不在焉,眼楮總是不時望向這邊。
她才不甩他呢!她已經被氣得餓昏了,忙著把一道道佳肴美食往嘴里塞──反正她再怎麼禁口節食,也比不上葛明珠那婀娜動人的窈窕身段!
「看著妳吃,我都覺得肚子有點餓了。」身旁不知何時冒出來一個笑容可掬的老人,盯著她笑道。
「吃呀!這些菜很可口。」她朝他親切的笑,「您是今晚第一個主動過來跟我講話的人!」心情頓時開朗了些。白若商和葛明珠都被她從「人」的名單中剔除了,包括那個還傻在原地的沈二愣子。
白承原呵呵笑,「這兒的紳士怎能把妳這麼迷人的小姐給晾在這兒呢!」
「這位老伯,我會記得頒一個日行善的獎章給您。」她再盛了一盤遞給他,「今天的龍蝦和小牛肉很好吃,我們加加油,看能不能把這頭牛和龍蝦吃完。」
「好呀!」承原開心地吃起來,一邊好奇道,「妳是哪位女主管亦或是哪位老板的夫人哪。」
「我小聲告訴您,」她的幽默感又重新活躍起來了,「其實我是這里的服務生,因為太餓了,所以偷懶吃個東西,您可別告訴別人。」
「哈哈!妳真愛說笑。」承原笑瞇了眼。
「喝點檸檬汁吧。」她遞來一杯冰涼飲料。
「謝謝。」他接過後,對她微笑道︰「如果我兒子不是有未婚妻了,我一定把妳介紹給他。妳好有趣哦!」
「有趣?我「前任」未婚夫也這麼說過我。」
「「前任」?」他很感興趣的問。
「是啊!那個混蛋剛剛被我休了。」
「哪一個?」他舉目四望。
「算了,那種見異思遷、欺騙社會大眾的男人不看也罷。」她再塞了一口龍蝦肉,「看了會長針眼的。」
「他變心了?」他氣憤填膺地替她打抱不平。「說要娶我還攬著一位漂亮縴細的大美人參加宴會。這不打緊,最糟糕的是我本來不想嫁他,是他自己硬逼我要和他結婚的!」她氣憤難平,「你看他是不是變態?最氣人的是我居然還為他動心。」
「妳說的對,這種人是混蛋。」
「哇──!」一古腦兒發泄出來後,她覺得無比暢快。「真好,總算找到知音了。最近我身邊的人都告訴我他是個完美的好男人,好像我沒嫁他就是一大損失似的。」
「那他們該看看我的兒子,他才是完美好男人的模範。」承原自傲地道。
「有其父必有其子,我想也是。」她點頭附和,由衷表示贊同。
「真的太可惜了!」承原感到好惋惜,「妳這麼可愛,真該配我見子才對。」
「多謝夸獎。」她吃完盤中最後片小牛肉,吁了口氣,「咦?壽星要切蛋糕了。」
「咱們去湊湊熱鬧吧。」承原興奮地提議。
「您去,我沒有興趣。」她深呼吸,勉強擠出笑容,「記得幫我吃一塊蛋糕。」
「既然如此,那好吧!」他遲疑了一下,才轉身走開。
「曲月。」沈二愣子終于自驚嚇中醒來了,踱到她身畔。
「干嘛?」她討厭這些老板級的男人。「有事嗎?」
「他……妳……」
「我要回去了。」她放下瓷盤。
「那白總栽……」
「你不用送我,我自己坐車回去。」她懶得解釋一大堆,甩頭就走。
二十分鐘後,她優閑地窩在家里的計算機桌前,一身禮服已經換成及膝的睡衣。
她決定化悲憤為力量,把她書里的男主角狠狠地修理一頓泄憤。正寫到男主角被狗追趕,不幸掉進水里時,門鈴突然大響。她皺起眉,「你這個混蛋還敢來?不知死活。」
「曲月,開門!」不知死活的混蛋焦急地大叫。
她忍不住走到窗邊往下望,他依舊穿著那襲帥氣的西裝,只不過領帶被他扯得松垮垮的,一臉煩躁不耐,就連濃密的黑發也抓亂了。
「白總栽,你跑錯地方了。」她打開窗朝下面叫道。他迅速仰起頭,「曲月,我可以解釋的。」
「誰理你。」她用力關上窗。
門鈴聲持續著,像在催魂似的又急又刺耳。過了片刻,終于安靜下來,她以為他放棄了,才又安心地坐回計算機桌前。突然門鈴又響了起來,她實在忍不住想破口大罵,砰砰砰地就跑下樓打開門。
緊蹙著眉的若商佇立在月光下,神情看起來有一絲疲倦。「妳听我說。」
「上來。」本來她滿腔怒氣只想發泄在可憐的男主角身上,不過她現在改變主意了。
他明顯的松口氣跟著她走上樓。
她一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皺著眉等他開口。
「我父親臭罵了我頓。」他笑笑,凝視著她。
「我該負責嗎?我又不認識你父親。」她哼道。
他挑起眉,好笑地公布答案,「和妳聊了整晚的老人就是我老爸。」的確,從他告訴父親和他開開心心吃喝、天南地北閑扯的女子就是他未過門的媳婦起,他可憐的耳根子就直沒清淨過。
「嘎!」她嚇到了。「他是你父親?騙人。」
「我父親四十歲才和我母親生了我,所以他年紀大了點。」他解釋。
「我指的是你這種人居然有個那麼好的老爸?」她簡直要為那個老伯掬一把同情淚。「你老爸真可憐。」
他被她逗笑了。「我知道妳今晚很生氣……」
「拜你所賜。」她瞪他,又想起當時的震驚與難堪。
「妳听我說。首先,我並沒有刻意隱藏我自己。」
「你也沒讓我知道你是誰。」她調侃,「你是想給我一個驚喜嗎?」
「一般人都會將它視為天大的驚喜,妳的反應卻和尋常人不一樣。」他思考著,「妳不喜歡我的身分?」
「我向來對職業沒有任何偏見,可是你總是這樣,每件事都不先讓我知道,臨時才塞一大堆要我接受。」她吼道,愈想愈氣。
「我鄭重地向妳道歉。還有……」他自顧自地說下去。
她翻白眼嘆息,看來也別期望他能有什麼改變了。
「……葛明珠不是我的什麼人。」他正經道。
「哦?你們整晚黏得跟牛皮糖似的,居然會沒關系?」她討厭自己吃醋的樣子,但就是忍不住開口譏諷。
「我們真的沒有……」他驀地笑了,「妳在吃醋。」
「為了你?哈!」她仍死鴨子嘴硬。
他站起來走近她,曲月頓時感到一股壓迫感,「你……你干嘛?」心髒已經不爭氣的狂跳起來。
若商雙手搭在沙發扶手上,彎下腰靠得她好近,黝黑的眸子緊緊鎖住她,那居高臨下的模樣讓曲月不知所措,羞紅了臉。
「你……要干嘛?」
「我只要妳。」他柔聲道。
她頻頻深呼吸,「我不相信!她那麼漂亮、身材又好,你是頭殼壞了才會這麼講。」
他突然一把將她抱起來,「我只要妳。」
「你……你在秤重啊?」她覺得好丟臉,「放心,我壯得像頭牛。」
「妳一點也不胖,何況抱著妳的感覺真好。」他輕笑,愛憐地抱著她朝臥室走去。
「你……你要做什麼?」她偎在他強壯結實的臂彎中,心里又羞又慌亂,身子卻像塊女乃油遇熱融化一樣。
從來沒有人令她有如此刻這般羞怯的反應……她心里亂成一團,頭一直發暈,唯一能確定的是──他讓她感到自己是甜美的。
在亂七八糟的情緒下,她感覺自己被輕輕放在床上只能窘然無助地盯著他寬闊厚實的胸膛。
他領帶和襯衫上的幾顆扣子已經解開了,若商輕柔地抬起她的下巴,深深望進她的眸子,真摯地輕道︰「我不要別人,只要妳。」
她像被魔棒給點住了,怔怔地被他的眼眸勾引人那一泓柔情熾熱的深海中,不由自主地閉上了雙眼,感覺他的輕憐蜜愛。
如蝴蝶般的輕吻,像春風又像陽光,點一滴灑落在額上、唇間、耳畔,一路蜿蜓而下……
一場暴風雨化為醉人東風,柔柔地飄蕩在芙蓉帳中……
「你佔我便宜。」
棒日「清醒」後,她唯一想得出的只有這句話,但是卻被他的輕笑打斷。
「喏!我也是同時失身給妳。」他無辜地笑。
一想起昨夜的纏綿,她不禁雙頰緋紅,「羞羞臉,這種話應該由我來說才對。」
「好吧!」他邪邪地一笑,「那我改說「我會負責」,如何?」
「誰理你。」好沒誠意兼老套的說法。
「我好傷心,枕邊的一夜溫存居然換來如此絕情的一句話!」他煞有其事地吁嗟,一副對月長嘆的傷心模樣。
她感到啼笑皆非。真是,每當她以為自己佔上風,月兌離了他的掌控時,偏偏下一刻又傻傻地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甜心,這下子妳不嫁我恐怕不行了。」
「哦?我嫁給你的話,葛明珠小姐怎麼辦?」
「我只不過是陪她出席生日酒會的男伴而已。」他突然想到,「嗯哼!妳昨天和沈先生去赴宴,這又是怎麼回事?」
她是很想說關他什麼事,不過又忍不住解釋,免得破壞自己的「名節」。「他說他臨時找不到女伴,所以請我一定得幫他這個忙。」
「妳昨晚出現在他身邊,害我差點因嫉妒而死。」他醋意猶存。
「是嗎?倒是看不出來,你的鎮靜功夫真是愈來愈好了。」她挪偷。
「我的鎮靜功夫好嗎?其實我那時是被妳的突然出現嚇住了。」他伸手褸住她。
她緊揪著床單反擊道︰「就算嚇住了,你那時還是死攬著葛小姐不放,證明你的確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啊!」
「啊炳!妳吃醋了。」
「我沒有。」
「今天去看婚紗好嗎?」他話題忽然一轉,讓曲月有點手足無措。
「看……看婚紗?」她結結巴巴,吃驚的盯住他。
「妳該不會忘了妳答應十號要和我結婚的?」他劍眉一挑。「沒錯,我是答應過。可是經過昨天的事後,我覺得我要再考慮下。」她抬高下巴,「本姑娘要鄭重地考慮考慮。」
「好。」他非常干脆地允諾,然後微笑地補充︰「只要妳記得十號那天和我進禮堂就是了。」
「白若商,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妳說要考慮呀!」他明知故問的笑答。「對,所以這表示」
他理所當然地接道︰「十號婚禮照常舉行。」
「你真的是囂張霸道、蠻橫專制加不講理。」她氣唬唬地嚷道,沖動地跳了起來。
「親愛的曲月,被單掉了。」他眼中閃過贊賞和,卻硬生生地壓抑住,「如果不是今天中午有個重要的會報,我一定再吻妳千百遍……」
她羞紅了臉低呼,連忙拾起被單包裹的身軀,飛快地沖進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