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只要這樣一個女人就已經夠了!
屋子里慢慢的多了份女人味,樊贏廣甚至發現餐桌上的花瓶里擺的滿天星是真花,當他伸手踫著那小小的花瓣時,才想起自己已經有好一陣子不曾買過花了,而低著頭攪拌面粉的女子從來沒收過自己送的花束。
「在做什麼?」
茜儀抬起頭給了他一個羞怯的笑,「餅干,明天讓你帶去公司吃好不好?」
「好啊!」反正她前幾天做的那批也挺好吃的,連他的秘書趙小姐都說好吃極了。
「晚餐已經快好了,我只是趁著等的時候做餅干,等一下把餅干擠好拿去烤,就可以吃飯了!」她一開始也沒想到不上班竟可以忙成這樣,但是打從她沒了工作以後,專職家庭主婦這項行業她做起來倒是很得心應手。
「那我去換件衣服。」
樊贏廣一路走向更衣室,打開了幾個櫃子,發現其中一個櫃子已經悄悄的進行了和平轉移,里頭裝了不少茜儀的衣物。檢視了她最近添購的幾件衣物,都很適合她,價錢也不貴,她似乎離揮霍還有很遠一段距離。
比起以往的女友總得佔去所有的衣櫥,鞋子也是擺得到處都是的景況,茜儀真的算得上是勤儉持家。
被上了舒適的家居服,才走出來就已經聞到了香噴噴的烤雞味。
「聞起來很不錯。」他真的忍不住要贊美她。這陣子她幾乎每逃詡在變化口味,而且每一次的成果都教人贊嘆不已。
「因為你新買了這個烤箱,所以我一直好想試試看還可以做些什麼。」她不好意思的說道。
原本樊贏廣一個人住謗本就不太使用廚房,可是自從她開始「定居」了之後,情況就不一樣了,他一有空就陪著她去逛賣場,買足了所有器具,連烤箱都買回來了,只因為她說希望能有個夢想中的廚房。樊贏廣一一詢問她夢想中的廚房該有哪些東西,所以就這麼一買再買……她夢想中的廚房就實現了。
她用小刀割了塊烤雞肉湊到樊贏廣的唇邊。「你吃吃看。」
「很棒……」他忍不住憊想多吃一些。「你抓住男人的心了。」
「你的嗎?」她反問。
「難道你還有做菜給其他男人吃嗎?」
茜儀咬著唇有些不情願的搖搖頭,這般動作看在樊贏廣眼里全是嬌媚。
看著她把雞肉一片片的整理過,平鋪在盤子上,細心的打理著,一旁的電話突然響了,樊贏廣側過身子直接接起在廚房中的電話。
「贏廣,是我。」
「爸。」听說虞小姐情況不太好,前幾天帶著茜儀再去探望時,她已經進入了昏迷狀態,過沒幾天便送回醫院去,醫生也說了情況並不樂觀。所以在接到父親的電話時,樊贏廣已經意識到會有不好的消息傳來。
「虞小姐走了。」
怎麼這麼快?!樊贏廣一時之間還不太能接受這件事。
「那你……我們現在馬上趕過去。」他知道老爸有能力處理這些事,但是他沒到似乎也有些說不過去。
茜儀跟著停住了動作,憂心的看著他。她听得出來是樊父打來的電話,這肯定和虞小姐有關,而贏廣的口氣似乎也證實了她的想法。
「不用了,都有人處理了,我只是想吃點東西,你們要出來吃飯嗎?」樊炫德並不想表露出脆弱的一面,但是他真的不想一個人孤獨的用餐。
「爸,茜儀煮了很多菜,你過來和我們一起吃吧!」
「好啊!」
幣了電話,樊贏廣馬上把這個壞消息告訴了茜儀。
「那你爸要過來嗎?」
「對,我也想要他過來,他應該需要有人陪著吧!」
「那我多準備一些東西。」
茜儀多擺了一份碗筷,樊贏廣一面叮嚀她別提起這事,以父親的個性是不會在人前表露難過的,連至愛的人去世了,他還是想約人一起吃飯,表現得若無其事的模樣才是他想要的。
「那不是太痛苦了嗎?」
「但在他的觀念里,這樣他才可以遠離痛苦啊!」
門鈴響起,樊炫德自動開門走了進來,看起來精神不是很好,臉上也多了些落寞,不過一進門又提起了精神。
洗過了手,在餐桌邊坐下,茜儀替他盛了飯,他微笑的看著茜儀說道︰「茜儀手藝不錯啊!一進門就聞到了家的味道,像你們這樣也挺不錯的。」
「她天逃詡做飯的,你有空過來一起吃。」
「我年紀一把了,當什麼電燈泡!」樊炫德淡淡的說著,「對了!贏廣,我訂了出國的機票,會先去歐洲一個月,那兒有個廠,我順便去看看貨,這陣子忙點也好。」
「好。」
「你們別趁我不在台灣的時候偷跑去結婚喔!」樊父突然交代道。
「我們不會啦!」茜儀馬上接了一句。
她最近一听到「結婚」兩個字就精神緊張,尤其樊贏廣逼婚逼得緊,好不容易這幾天少提了些,怎知樊父卻也這麼急?
「她的意思是我們會等你回台灣再結婚。」樊贏廣望了茜儀一眼,像是故意跟她作對似的解釋道。
哪知道茜儀又接了一句︰「不是啦!」
樊炫德看著眼前的兩人,感覺上情況不太對。「你們不會是還沒討論到結婚的事吧?」
茜儀馬上靜了下來,目光閃爍不定,樊贏廣一派自然的指了指她。
「她不想結婚。」
樊炫德看著茜儀,一臉訝異,「是我兒子不夠好嗎?」
「不是。」她怎麼能在人家父親面前嫌他兒子不夠好?
「那是……」
「我覺得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還不夠長,而且我很滿意現在的狀況,有沒有結婚都無所謂。」
樊家父子對看了一眼,真搞不懂這是什麼理論?
「真可憐,我們這對父子竟然都沒人想嫁。」樊父多吃了幾口飯,碗跟著空了。「不過我已經沒機會了,贏廣,你有機會就得好好珍惜。」
「沒辦法……我是很珍惜啊!可是有人偏偏不識貨。」
這兩父子的對話實在讓人冷汗直冒。
「我再去幫您添一碗。」茜儀趕緊站了起來,要拿樊父的碗去添飯。
「不用了,我喝點湯就好,菜很多,已經夠飽了。」樊父趕緊要她坐下。「我只是覺得可惜,你很適合當太太的,菜又做得這麼好,家里也打理得干干淨淨,不結婚也不是什麼罪惡,只是讓人覺得可惜。」
「不結婚當然是罪惡,要是有了小阿,不結婚行嗎?」
樊贏廣倒是有自己的一套看法。茜儀可以當她的不婚族,可是她沒想過兩個人這樣恩愛很容易鬧出人命來,這人命可不是鬧著玩的,她以為孩子可以跟著她姓江啊?
茜儀的腦子像是被人重重槌了一記,她竟然沒想到這件事,要是有了小阿怎麼辦?她都還沒做好當母親的準備啊!
「好了,你們小兩口再自己好好談談吧!結婚這事兒說急不急,但是能不拖就不要拖,我飯吃好了,也該走了!」樊炫德站起身,拿了自己的外套。
「爸,那虞小姐的事--」
「都安排好了,請了人處理,她說她不要留一堆麻煩事給我,明天火化了以後,要我把骨灰灑到海里就好,以後逢年過節也不要任何祭拜,她不要人念著她,也不要人為了她難過。」
說來她實在是個好女人,只是……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那明天我跟你一塊去吧!」
「不用了,我想自己去就好。」
樊炫德沒有露出任何難過的表情,只是眼里少了些光彩,以往那些意氣風發不再出現在他臉上,留下的只是滿滿的遺憾。
*
棒了幾天,樊炫德便搭上了飛機,遠赴歐洲療傷去。
「他看起來好難過。」
必上了燈,在睡前茜儀一直想起樊父的模樣。
樊贏廣帶她去參加了虞小姐的火化典禮,即使樊父一直說不用人陪,但畢竟去世的人是他最親的女子,眼看親愛的人過世卻無能為力,這一定是很難受的,所以樊贏廣還是到了場。
從頭至尾,樊炫德一滴淚也沒掉。
「我母親過世的時候他也是這樣,過陣子他就沒事了。」
樊贏廣撫模著她的秀發,兩人在睡前總是會交換一些想法。
「看著自己心愛的人離開,真的很難過吧!」
「你難過什麼?我還在啊!」他吻著她的臉安慰道。
在黑暗中,兩人都有著各自的心事。
棒了一會兒,茜儀開口,「樊,你那時候為什麼不娶李小姐?」
「你希望我娶她嗎?」
「現在當然不希望,我會吃醋。」她抱緊了他,像是在證明自己的認真。「我只是想知道,你跟她在一起的時間比我還久,可是你為什麼沒有跟她求婚呢?」
「因為她不是我想像中的妻子。」
「那你們怎麼會在一起呢?」
「我需要一個女朋友,而她喜歡我,所以我們在一塊,各取所需。」
「你是說……」
「我需要一個女人。」他不想瞞茜儀什麼,索性說了實話,「我沒有想戀愛的心情,而她覺得我可以給她戀愛的感覺。」
「所以你們也……」
「上過床?是啊!」他答得很干脆,她不會以為他這年紀還當得了處男吧?「我年紀已經不小了,怎麼可能一直維持柏拉圖式的戀愛?」
不說還好,此話一出茜儀倒是很氣!即使樊贏廣說得沒錯,可是她還是很氣!誰教她愛亂問,問出了麻煩,搞得自己一肚子氣。
等了半天沒等到回應,但又听不出來她是不是睡著了?
「怎麼了?」樊贏廣問道。
「我在吃醋。」她幽幽的說。
「你吃什麼醋啊?我們認識快半年了,在一起也有四個月,這當中我沒有和別人在一起,你不是都知道嗎?」
「可我還是很生氣啊……」茜儀覺得自己氣得要命。
「你好傻。」他愛憐的吻了她,卻吻到了眼淚。「哭什麼啊!傻瓜……」
「我也不知道啊!」
「每次都說不知道,不知道還哭?」他隨手抹了抹她的眼淚,有些心疼,真糟!誰教他愛上了這個女人,誤會了情感的威力,隨便一點小事都可以搞得兩人雞飛狗跳。「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我現在只有你啊!」
「可是我沒有過去啊!」她覺得很委屈,可是又怪不得樊贏廣,誰教他們那時候不認識彼此。
「你的未來也被我包了!」
茜儀難過的躲在他懷里,卻止不住眼淚。「都是你,我以前根本沒有這麼愛哭。」
苞他在一起,她連微不足道的小事都可以掉眼淚,有時候連她自己都受不了自己,以前那些獨自生活的勇氣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一踫上和他有關的事,她就活像個小白痴。
「我和你在一起之前,我也沒發現你這麼愛哭啊!」
說來好笑,剛認識她的時候,茜儀永遠是笑咪咪的,即使偶爾受氣,她還是笑臉迎人;開始交往後她變得脆弱、變得依賴,這改變有好有壞,樊贏廣知道她的改變全是因為自己。
「你這麼愛我,為什麼不跟我結婚呢?」
「我沒有說我愛你啊!」
「這不是說了?」
「這不算。」她擦擦眼淚耍賴。
「那昨天晚上的算不算?」
昨晚激情的記憶馬上傳回她腦袋,她當時身不由己啊!是他逼著自己要回答的,而且她那時候根本是被沖昏頭了。
「那……那當然也不算!」她結結巴巴的回道。
「那等一下的算嗎?」
「什……什麼?!」
憊來不及搞清楚怎麼回事,他已經置身在她上方。嘴里雖然說不出什麼拒絕的話,但茜儀的動作卻是歡迎的,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她已經戀上了這種親密的接觸,而且她渴望從他身上獲得關注,他灑在自己身上的親吻總能讓她覺得自己是唯一的。
他的手才踫上了她柔軟的胸房,她就先投降下。
「我愛你。」她知道自己一定撐不了,而她是真的愛著他。
「我以為你會再撐久一點的。」
樊贏廣笑開了,但是動作卻是溫柔的,扯開了她的防線,輕輕的滑進她的身體里,展開了另一串醉人的節奏……
當激情退去,溫柔的聲音再一次傳進他耳中--
「樊,我是真的愛你。」她是說真的,一開始也許並沒有把樊贏廣當成是交往中的男友看待,但是相處了近半年,她是真的愛上了身邊的男子。
「我知道。」
就是因為知道茜儀是愛著自己的,所以他才一直忍著沒把她綁進禮堂里,他不知道茜儀究竟需要哪些保證,但是他並不想逼她做她不想做的事。
「如果我有BABY怎麼辦?」
「我會跟你一起照顧寶寶。」他甚至已經開始計畫要生幾個小阿了,至少要生兩個以上,男女倒無所謂。
「我知道我一定會嫁給你,除了你,我沒有想過我有可能嫁給誰。但不是現在,我還沒有想結婚的感覺,不過這樣並不代表我不愛你。」她很認真的說。
茜儀甚至擔心就因為自己不想結婚,而讓樊贏廣對自己有了改變,或因此找上其他想結婚的女子,離自己而去。
「我也沒有因為你不想結婚,就要把你趕出去啊。」難道她還不知道自己有多在意她嗎?
「人家會擔心嘛……」她很無奈的說,「我又哭又笑的,已經完全不是原來的我了,當初你說你喜歡我那樣子,可是我現在又跟那時候不一樣了,我每逃詡好擔心自己不是你想的那樣,把自己搞得壓力很大。」
「你一天到晚待在家里也有壓力啊?」真拿她沒辦法,以前她在外頭工作成天看人臉色,就沒見她喊過壓力大。
「都是你害的。」話才一說,茜儀又苦了臉。「你看啦!我最近的口頭禪變成了這一句。」
「我這麼疼你,你還有壓力的話我能怎麼辦?」
「你都沒有看到我今天穿了一件新衣服,我特別穿給你看的。」想起這件事她就又委屈了。
「你今天待在廚房里,一直都穿著圍裙啊!」這哪能怪他?!
對喔!茜儀想了想,也覺得他說得沒錯,她做菜的時候都穿著圍裙,難怪他看不見。
「沒想到我沒結婚也會變成黃臉婆……」真是大失策,女人還是得走出廚房才行。
「我們明天出去吃,你盡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這樣好不好?」樊贏廣提出建議,只為了哄她開心。
「算是約會嗎?」打從她住進這里之後,他們的確沒再出游過,連看場電影都沒有。
「應該算吧!」
*
全是達官貴人的酒會里,茜儀只覺得自己心不在焉。
這算什麼約會嘛!
偶爾嘟起了嘴唇瞪著身邊這個大帥哥,他也只是皮皮的對她一笑,根本不把她臉上的抗議放在眼里。
般半天樊贏廣所說的出去吃,竟然是帶她參加另一家公司的聯誼酒會,到場的人都是一對對的夫妻檔,而她這回出現的身分是--樊贏廣的未婚妻。
她穿的又不是什麼名牌服飾,竟然也這麼混進了這種高級場跋,還好樊贏廣臨時掏出了一串鑽石項煉替她抬高了不少身價,要不然她可糗大了。
樊贏廣捏了捏她的臉頰,看在其他人眼里只覺得小倆口是在玩,十分羨慕他們倆的甜蜜。
「好痛。」她又嘟了嘴。
「嘴巴嘟這麼高,想要我吻你啊?」
「這里人這麼多,你敢!」
沒想到樊贏廣低頭就給了她一吻,就在一堆人正用著好奇的目光注視他們倆的時候,茜儀的臉簡直紅得跟桌上的龍蝦差不多。
「你應該要知道沒什麼事是我不敢做的啊!」
他當然知道茜儀在生悶氣,她還期待著會有什麼浪漫約會,結果是帶她到這里和一堆人混在一塊。不過這是她日後必須習慣的場跋,如果他們結了婚,茜儀不可能永遠都只待在家里當主婦。
她當然知道,以樊贏廣的個性才不怕她的威脅呢!
「反正你欠我一次約會。」他答應了她就不可以反悔,怎麼可以用這種酒會草草帶過?
「你想去哪里?」
「給我挑地方嗎?」好吧!看在他還有點誠意的份上,茜儀臉上總算多了點笑意。
「好啊!」
「我想去吃燒賣或是小籠包。」她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說著,「因為我現在好餓喔!」
「有東西可以吃啊!」樊贏廣用下巴指了一下擺滿各式佳肴的長桌。
「好多人在看我,我不敢吃。」
他們兩個才一走進這里,馬上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尤其是所有人得知他們兩人訂婚的消息時,恐怕連南台灣都可以听到驚呼聲。
「那是因為你看起來很美啊!」
他倒是很自在,不像其他夫妻那樣,總是太太挽著先生的手臂,樊贏廣大大方方的和茜儀十指緊扣,明顯傳遞出兩人正處熱戀中的訊息,將她帶至餐桌旁,直接選了幾樣她愛吃的東西,旁若無人的和她說話、對她微笑。
沒人見過樊贏廣對身邊的女子如此愛護,就算前幾次他帶著女伴出席,也不曾如此公開戀情,這回樊贏廣擺明了是玩真的,而且連「未婚妻」三個字都出現了,本以為他會一輩子單身到底;沒想到終究還是被收服了。
兩人親密的互動看在李曉-眼里可不好受,那男人原本是她的啊!
而那個當上了未婚妻的女人當初還信誓旦旦的說自己誤會了他們,現在兩人不是在一塊了?第三者還有什麼話好說?!
不管身邊還有男伴,李曉-直接朝他們走了過去。
「贏廣,你還記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