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沒事?!
不會那麼神吧!她才一戴上幸運草項鏈就能逢凶化吉,霉運盡散的轉危為安?
瞧瞧頭頂不再晃動的天花板,余悸猶存的阮玫瑰拍拍胸口壓壓驚,小心的將水果蛋糕挪正再放上幾顆櫻桃,大功告成的松了口氣。
早叫學長要把壞了的木梯修一修,他老是嘴上說好要她別擔心,絕對害不到她,可是一轉身又把這件事給忘了,雙手揉起面團的開發新產品。
瞧!這會兒不就害到她了,要不是有人在後頭撐著,這下子她非跌個四腳朝天不可……
等等,小雯的力氣沒那麼大吧!能一手撐住她五十二公斤的體重。
眼楮往後一瞄,她先看見一只有肌肉的強壯胳臂,然後順著手肘望入一雙深邃的瞳眸,似曾相識的感覺讓她頓生慌亂。
她不知道自己在不安什麼,總覺得眼前的男人具有強烈的侵略性,非常危險,是個不宜正面交鋒的可怕人物。
「下次想當眾表演特技時,請先衡量自己的能力。」果然愚不可及。
輕輕托高,語氣輕蔑的望月葵以單手的力量支撐著她,仿佛感受不到她的重量,輕松往六層高的蛋糕架旁一擺。
她就像布景一樣的杵著,思忖著他听起來有點熟又十分陌生的嗓音。
「呃,對不起,請問你是誰?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哇!她說錯什麼?怎麼他突然臉色一下子由雷龍變成迅猛龍。
人家說女人的脾氣像天氣,晴時多雲偶陣雨,原來此項定律也可以用在男人身上。
「-不知道我是誰——」好,很好,非常好,勇氣十足。
「知道干麼還要問你!我對認識不深的人只有三秒鐘記憶。」腦容量不大何必裝那麼多東西,過目即忘才是本事。
「我給-的名片呢?」她是少數擁有此殊榮的女子,上面有他的姓名、住址和聯絡電話。
如果她夠聰明的話,應該與其他女子一般趁機攀上他,藉此化雞為鳳的從他身上貪索榮華。
「什麼名片?」一臉迷糊的阮玫瑰對他毫無印象,當然也記不得那張薄薄的紙。
「-沒看?!」
「拜托,我連你是誰都不曉得,哪知道你在說什麼。」就算看過了也不知情。
「望月葵。」自報名姓的冷沉著臉,他堪稱有型的五官現在非常難看。
「咦,中國姓有望這個姓嗎?」望春風她倒听過,一首鄉土民謠。
「我是日本人。」
「日本人?」偏著頭一瞧,她的雙眼倏然睜大。「你……你的國語說得真好。」一點也不像外國人。
可是她的心口怎麼狂跳不已,好象有什麼驚逃詔地的重大事件要發生,讓她眉頭微微盜汗。
「我外婆是上海人。」話一出口他微訝的斂起眉,表情帶著惱意。
他從不輕易在人前吐露自己的身世,就連身邊親近的知交故友也鮮少知曉他有四分之一的中國血統,這件事在望月家族是隱而不宣的秘密,不對外公布。
沒想到他竟一時大意的月兌口而出,惹來地川岩的側目,以困惑的眼神詢問。
望月葵的冷靜為之松動,不解自己向來自傲的不動情緒竟會讓一個蠢女人所牽引,幾度差點失控的做出不該有的反應。
「上海是個好地方,女人不做家事,不工作,不侍奉公婆,就等老公下班來伺候她。」上海是女人的天堂,好叫人向往呀!
「-離題了,我日本人的身份沒讓-聯想到什麼嗎?」他努力拉回話題,不讓她偏遠了。
「有呀!」而且很多。
「很多?」為什麼他會有種預感,她接下來的話不會太中听。
「你們日本人侵略我們國家,屠殺了我無數的中華兒女,還厚顏無恥的竄改歷史顛倒是非,明明是侵華卻改寫成進出,不要臉到極點的強佔我們的釣魚台……」
「停——」手一舉,望月葵惱火的制止她開口。
可惜阮玫瑰這個人是天生的反叛份子,不會因為別人的阻止而放棄抒發自我,嘴巴閉上不到三秒鐘又開始滔滔不絕的說起來。
「你們日本人真的很過份,當年發起戰爭害死那麼多人還死不悔改,現在居然以文化方式入侵,企圖瓦解我們對國家的向心力,什麼哆啦A夢、一○一辣妹,甚至搞援交風氣也滲透到我們的少女階層。
「你們呀!真該好好反省受到污染的國格,不要以為我們崇韓崇日就想吃定我們,中國一定強,你們小小的日本島國根本不夠看……」
「三十萬。」
「三十萬?」咦,好熟悉的數字,令人有奪門而出的沖動。
望月葵冷言的一視,「-的狗不要了嗎?」
「誰說不要,弟弟是我的心肝,我的寶貝,我怎麼可能……」她的聲音忽然變小,腳步很小的往後挪。
「認出我了?」看來望月家的少主還不如一條狗。
「哇!你……你……你是倭寇,你是土匪,你是強盜,你綁架了我的狗!」弟弟,姊姊對不起你,讓你流落到敵人陣營。
車禍、司機、千斤頂、聖伯納犬,她堵塞的記憶全回來了,就是這個沒人性的日子鬼子要她賠一塊價值三十萬的玻璃,搶劫兼放火不吐骨頭。
他那麼有錢損失幾毛有什麼關系,窮追著口袋空空的一級貧民是什麼意思,遇到這種事大家自認倒楣,誰會白痴的坐下來聊天。
尤其他索賠的金額對她而言無異是個天文數字,一個月不到三萬的薪水要養活自己又要養狗,好歹留幾千塊給她當油錢。
「我以為那叫狗質,方便主人來付贖金。」人叫人質,狗自然叫狗質。
「贖金?!」她手腳極快的抱住搬背式包包在胸前,一副怕人來搶的防備姿態。
瞧她緊張的模樣,唇線上揚的望月葵忽然覺得心情轉好了。「那條狗肉挺多的,-喜歡大腿還是肚皮?我請大廚烹煮後再送去給。」
「你要殺了我家弟弟?」好殘忍、好暴戾、好沒人性,他竟然狠得下心對可愛的弟弟下手。
驚悚萬分的猛抽了口氣,雙腿微顫的阮玫瑰差點雙腿發軟的膜拜天地,她的眼中有著難以置信和震驚,想沖上前咬他兩口又怕被扁成肉餅。
時勢造英雄,她承認自己是卒仔、孬種,敢怒不敢抓狂的張大眼楮用力瞪,看能不能瞪出他的良知和愧疚,刀下留狗。
「一條無用的狗留著-干什麼,主人都不要了當然得利用-的剩余價值。」他說得無情,不把狗命當一回事。
「誰說我不要-,弟弟很聰明又會看家,不會亂咬拖鞋愛干淨,-比你還像個人。」啊!糟了,她會不會說得太過火?
雖然在她心目中男人的地位的確比不上她家的弟弟,可是她話好象說得太快了,有貶低債主的意味。
表情很平靜的望月葵用著詭異的眼神睨她,「那麼-是願意付出三十萬贖狗嘍?」
「嗄?!這個……呵呵……你能不能打個折扣算便宜點,畢竟你家的司機撞傷弟弟也要賠的。」少賠就是多賺,她半點虧也不吃。
「-知不知道那條狗一餐要吃掉多少狗糧?」他說得很愜意,像在討論天空飄過幾朵雲。
心頭很虛,阮玫瑰干笑的比出三罐狗罐頭。「我家弟弟正在減肥。」
「是嗎?」他不以為然的一笑。「那怪了,五十磅重的狗糧怎麼會不翼而飛?」
「呃,那是……那是……老鼠吃的,現在的老鼠比狗還猖狂。」可恥呀!弟弟,你怎會丟臉丟到人家家里。
「我家沒有老鼠。」只有一條看見食物就白涎直流的狗。
「笑話,誰家沒老鼠,你住銅牆鐵壁屋呀!」她冷嗤的伸出一指戳他硬如石板的胸肌。
他若無其事,可她卻痛得弓起食指。
兩人恍若多年老友的進行言不及義的交談,看似針鋒相對,格格不入,但氣氛中的融洽卻給人一種打情罵俏的錯覺,好象他倆認識已久不再生疏,全然忘了自個所為何來。
遭到冷落的小雯和地川岩還真有點傻眼,一個不知所措,一個滿臉不耐煩以腳尖點地,大氣不吭一聲的看著他們要「纏綿」到幾時。
當然熟知阮玫瑰個性的小雯不敢去打斷她的愛狗演講,六層蛋糕已經擺上架正待修飾,她的功力雖然沒有玫瑰好但也不差,一個人慢慢的擠出花邊,大花小報的排成一個圓形。
不過地川岩可沒她的好脾氣,在見到兩人由狗糧爭論到老鼠,再由老鼠開啟戰端加入雞兔同籠,越說越奇怪听得他一頭霧水,他終于忍不住出聲仗義直言。
「葵,你跟人家爭一條狗干什麼?你有時間養嗎?」接下來TLPGA巡回賽會讓他忙得團團轉,連喝口水都像是搶來的。
「我爭的是一個理字,與狗無關。」只是這個理已經模糊了。
「亞里沙就快下來了,你就別再跟個沒見識的女人玩,腰纏萬貫的你不缺那三十萬。」他一場比賽就下只那個數,連翻好幾跳。
「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原則,該有人教教她收斂莽撞的性格。」不然遲早有一天會闖下大亂子。
一開始他是抱持教訓她不知天高地厚的心態,不夠溫馴的女子需要再教育,他的用意很簡單,就是以金錢壓力修正她魯莽的態度。
誠如地川所言,車壞事小,反正他有得是錢可以買輛新的,但是遭人漠視可是第一回,而且還是他最輕視的女人類型,心中莫名的揚起一把火。
如果她在逃開前沒踹他一腳的話,也許他會在將狗送醫之後,再請獸醫依日陽片上的資料通知狗主人領回,從此形同陌路不再有交集。
可是她虎頭蛇尾的行為實在令人印象深刻,他平靜多年的心湖被她挑起興趣,讓他打算在公開賽後再逗弄她,誰知他還沒開始行動她已先送上門,甚至愚蠢的忘了他的存在,必須藉由一條狗喚起她的記憶,這對一向心高氣傲的他來說簡直是一種明目張膽的挑釁。
馴服,便成了他心中唯一的意念,他要她退無可退的成為一只溫馴的家貓。
「望月老弟,你未免太多慮了,她莽不莽撞關你什麼事?就算有人該教也不會是你。」她總有親友老師吧!隨便一個都比他夠格。
「就是嘛!人又不是完人總會有些性格缺陷,他管太寬了。」哼!強龍不壓地頭蛇,他懂不懂規矩呀!
「-閉嘴,全是-低能惹的禍,-給我滾一邊去。」地川岩目中無人的推了阮玫瑰一把,不許她靠得太近。
想也知道以她的個性哪有可能受氣,她不客氣的順手將手上的女乃油朝他臉上一丟。
「去你的小日本鬼子,你才是低能兼白痴,完全無可救藥的超級智障,你踩的是我們台灣的土地還敢耀武揚威,不怕回不了日本客死異鄉嗎?」
「玫瑰,別沖動,要冷靜,女乃油很貴的……」
可憐的小雯話還沒說完就被推開,像個沒有聲音的透明人輕易遭忽略。
「-居然敢用女乃油扔我?!-知不知道我是誰?」可惡的支那人,簡直像未受教化的野人。
「扔你又怎樣,連自己是誰都不曉得的笨蛋我還客氣什麼,我要為台灣慰安婦討回公道。」再吃她一管。
啪!一坨-心的軟物命中地川岩的門面,順著鼻梁流向嘴巴。
「-……-……-好大的膽子,-被開除了。」從今以後跟他有關系的日本集團都不再任用她。
「哇!神氣呀!我又不為你工作,麻煩把腦子洗一洗再出來丟人現眼。」她膽于不大,只是口氣大。
「哇!他們兩人的個性好象,就像一對床頭吵、床尾和的歡喜冤家。」
小雯的低訝傳進望月葵的耳中,眼眸驀地一沉的略浮不悅,心頭非常不痛快的介意兩人性格的相近,一股怒意涌上喉間。
他大步的走上前拉開爭吵的兩人,不是居中調停而是守住私有物,沒發現自己的舉止有多唐突,意圖分明的將手擱在阮玫瑰腰上。
一道微晃的黃光掠過眼前,他眼露訝異的忘了要說什麼,手一舉伸向高聳的胸脯。
「啊!,你想干什麼?」厚!人不可貌相,長得人模人樣居然是一頭畜生。
飛快的拍開他的手,阮玫瑰動作敏捷的跳離他三步遠,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眼皮跳動,他俊美的臉龐上淡蒙一層陰影。「我對姿色普通的女人沒興趣,-別自抬身價。」
「這就難說了,誰不知道日本是最變態的民族,什麼、畸戀、性婬亂,還有臭名遠播的買春團,也許你就是其中之一。」敢說她姿色普通,瞎了他的狗眼!
三十六、二十五、三十五的標準身材有什麼好嫌的,她是不媚不艷又怎樣,她第三任男友曾說,她不開口說話時像一朵高雅聖潔的白玫瑰,讓人想用生命守護。
雖然他最後選擇了別人,但起碼他還是有眼光欣賞她靜態的美,只要她不掀桌子破口大罵,仍可說是美麗得令人眼楮一亮。
日本人的審美觀本來就是一堆狗屎,他們看的是波大而不是容貌,滿腦子A級畫面。
「-說夠了沒?」望月葵的聲音極冷,視線落在白金鏈子下被衣服蓋住的凸起物。
「當然沒有,你侮辱我長得不美是對我父母的不敬,你還得罪我們阮家的祖先,我的姊姊妹妹都會唾棄你,連我家的蟑螂都不齒的在你頭上下蛋……唔……你……唔,干什……麼……」
嘴巴被溫熱的唇堵住她還拚命的想罵人,眼楮睜得圓滾滾的像在咒罵他的小人行徑,吵輸人就使出陰招,根本沒有君子風度。
大男人沙文主義,日本男人通病。阮玫瑰又在心里為日本人添一條罪狀,有仇日情結的她對任何冠上日本兩字的人事物一律敵視到底,就算是善意的友誼也會被她扭曲成具有惡意的圖謀。
交過五個男朋友,她的感情還是遲頓的像一根木頭,絲毫沒發現自己被吻了,還惡狠狠的瞪視她認定的敵人。
「不要臉的賤女人,-敢搶我的男人!」
一陣濃郁的香水味撲鼻而來,阮玫瑰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的被人拉開,臉上驟然傳來發燙的疼痛感,這女人把她的臉都給打偏了。
讓人吻了她沒感覺,但是火辣辣的痛楚可是傳到心底,她不是柔弱的小白兔,打不還手任人欺負,誰敢欺到她頭上她絕對加倍奉還。
所以她猶不遲疑的對準那張精雕細琢的美顏甩去兩個巴掌,不留情也不客氣,手勁之重讓她打完後整只手臂都發麻了。
「完了,玫瑰又惹禍了。」捂著眼不忍心看結果,小雯背過身將最後一層蛋糕涂上女乃油。
川姬亞里沙是父母捧在手里疼的天之驕女,嬌生慣養的舍不得她受一點傷、吃一滴苦,像一朵溫室里的花朵受不得一絲踫觸,高貴得不容風雨侵襲。
有點驕傲和自以為是是千金小姐的標準模板,驕縱任性更是少不了,隨興而起就要別人服從的刁蠻是常有的事,沒人會糾正她的不是。
她是川姬金控集團唯一的繼承者,母親在生下她之後便不再受孕,因此她的尊貴可想而知。
雖然父親除了她之外還有九名子女,但由于他是贅婿沒什麼權力,情婦所生的非婚生子女亦沒有任何繼承權,所以她獲得的專寵是所有手足所及不上的。
她從小就是個被寵壞的小女孩,長大以後依然如故的以自我為中心,想要什麼就有什麼不需費心,這更加助長她為所欲為的驕氣。
但是世上還有一種東西是權貴和家世所買不到的,不管花多少錢,那就是愛情。
在心愛男子面前她會隱藏真實的一面,裝模作樣的扮演溫順的小女人,即使她的言行舉止仍透著霸道和專制,起碼她自認為已經為愛做出了努力,被她所愛的男人也該回報她全部的愛戀。
她不天真,但過于執著。
她很聰明卻攻于心計,自己丟棄不要的玩具,未經她允許旁人不準撿。
若以花來論,她是一朵有毒的罌粟,經學有專精的園丁精心培育,花型艷麗更顯燦爛,讓人明知她渾身是毒仍想摘取。
「川姬,不要動她,她是我的人。」為了保護阮玫瑰的安全,望月葵破天荒的攬下一個認識不到二十四小時的責任。
眼神毒辣的亞里沙-了-眼,收回握緊的拳頭沒再出手,但紅腫的雙頰留下鮮明的指印,三、五天內不可能消退。
「你為她出頭?」現在不動她,不表示永遠不動她,惹了她的人別想過得順心。
「對于一個莽撞不懂事的女人,我自有一套處罰的方式。」他不會一味的袒護,激怒善護的亞里沙並無益處。
「她打了我算莽撞嗎?從小到大沒人敢給我臉色看,她居然在我的生日宴會上讓我難看。」休想她會原諒,她絕對要讓她好看。
「-也打了她,先出手的人是理虧的一方,-沒有資格怪罪于人。」他的聲音里有著責備,為她的不端莊感到強烈的失望。
氣惱在心的亞里沙面露狠戾。「我是川姬家的繼承者她算什麼?竟然在我的地方勾引我的男人,我打她是理所當然的事。」
她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錯,領她薪水的人就是佣人,她有權打罵凌辱。
「我不是-的男人,請-認清楚這點。」要不是因為那個沖動的小女人,他早就拂袖而去,懶得亞里沙多說一句。
望月葵的眼角瞟向蛋糕旁的身影,十分佩服她在出完氣後還堅守崗位的完成裝飾生日蛋糕的最後一道程序——插上蠟燭。
只是她未免插太多根了,一層一層的插上去起碼有上百根,沒人告訴她今日的壽星只有二十四歲嗎?
彬者她余怒未消借機出氣,任誰平白無故挨上一巴掌都會不高興,何況是拜他所賜才受此無妄之災,她沒再踢他一腳倒叫他意外。
「現在不是但以後是,你的人是我的,你的唇也是我的,我不要它沾上別人的味道。」亞里沙矯柔作態的靠近他撒嬌,一副受了極大委屈的模樣。
望月葵忍耐的瞪了偷笑的地川岩一眼,禮貌性的避開她的投懷送抱。「-不是我要的女人,我的人生規劃不接受變量。」
只要是日本社交界的人都知道,他偏愛宜室宜家型的溫婉女子為終身伴侶,而且也選定了特定人選飽有默契,只差沒正式宣布婚約成立。
音羽京子是日本婦德的典範,畢業于東京大學的管理學系,話不多生性內斂,恬靜秀雅精通茶道,會七國語言,進退得體不會與人搶話,是位內外皆美的好女人。
她是所有日本男人希望擁有的妻子楷模,有學識、有涵養,出得廳室,入得廚房,落落大方顯示大家風範,很少有男人不為之心動。
「那她呢?你散落世界各地的休閑娛樂?」亞里沙明示阮玫瑰不是正經女子,只配當個出賣的玩物。
「休閑娛樂?」揚起的唇有一絲玩味,他相當欣賞她此時的智能。「-就當她是我的桿弟好了。」
「桿弟——」她?
「桿弟?!」
一男一女同時驚愕的瞠大眼,不敢相信耳朵所接收到的訊息。
自得其樂的望月葵不在乎這對表兄妹的驚訝,興致勃勃的揚起眉,「-瞧她的身材多適中,適合幫我背球具。」
他的心情變得非常愉快,像是解決了懸在心頭的一件大事,滿身舒暢的忍不住笑盈眉目。
「我不贊成女人當桿弟,她絕對不是當球僮的材料。」她不會讓任何女人靠他太近,他是她的。
「外行人是進不了我們的圈子,你得花多久的時間才能訓練她成器。」同樣不表樂觀的地川岩難得附和表妹的意見,他大男人的認為女人只適合待在家里做家務,不該闖入男人的世界。
「你們的關心我收到了,我自有打算。」反正是個娛樂,他們看得太嚴肅了。
比賽兼具娛樂效果,一舉兩得。望月葵已經等不及要看阮玫瑰露出怨懟的表情,一腳步一腳步的跟在他身後當怨靈貞子。
「我不準你啟用女人當桿弟,我……」本想毛遂自薦,但一想到球場上的辛苦話就說不出口,亞里沙遷怒的瞪視朝她伸出手的女人。「-想干什麼?」
「收款。」這種白痴問題好意思開口,果然人美沒大腦。
「-跟我要錢?!」她到底懂不懂規矩,壞了她的生日還想羞辱她。
一般的大戶人家通常有專門處理支出家用的管家或會計師,由他們統籌簽發日常所需的支票,不需要凡事都由主人出面。
「貨到付款是天經地義的事,難道-想賴帳不成?」她可不想多跑一趟來收錢,看所謂有錢人高高在上的丑臉。
亞里沙蔑視的恥笑,「沒見識的下等人,請款事宜有專人負責-不懂嗎?要不要我請人教-一些基本常識。」
上不了大場面的路邊草,憑她也想跟她斗!
「-……」好想再給她一巴掌喔!「沒錢就說一聲嘛!這年頭打腫臉充胖子的紙老虎多得是,畢竟-臉上的油漆也需要用錢,我能體諒-的情非得已。」
「-這該死的婊子,竟敢一再的侮辱我……」
卑音一止,金色的液體由她發上臉上滑落。
「沒人可以叫我婊子,我光明正大出賣勞力掙錢沒搶你家的老父,-有兩個臭錢神氣個什麼勁,還不一樣會放屁拉屎,死了只剩下一堆白骨,-以為-能帶著全世界的財富一同入殮嗎?」
再一次被沖動控制的阮玫瑰氣惱難當,無視小雯一再拜托她忍一時氣的表情,二話不說拿起侍者注滿香檳的酒杯一潑,心中才略感痛快。
可是酒一灑下後,她驀然驚覺事態嚴重,打了人又潑酒還能收得到錢嗎?換做是她肯定會拿起掃把趕人。
她才一想,幾個壯碩的大漢在管家的示意下朝她靠近,面孔凶惡不帶一絲溫度,冷若結霜的富士山毫無半點生氣。
有勇無謀說的就是她這種人,表面裝得很冷靜但心里伯得要命,不動聲色的目測大門的距離,準備再度不講義氣,落跑。
驀地,一只手往她肩上重重放下。
「我們也該走了,打擾了。」